卷第一 四分律
卷第二
譯者:佛陀耶舍 竺佛念
卷第三

四分律卷第二(初分之二)

编辑

四分律卷第二(初分之二)

姚秦罽賓三藏佛陀耶舍共竺佛念等譯

四波羅夷法之二

编辑

爾時世尊遊毘舍離獼猴江邊講堂中,以無數方便與諸比丘說不淨行、歎不淨行、歎思惟不淨行,諸比丘作是念:「今世尊為我等說不淨行、歎不淨行、歎思惟不淨行。」時諸比丘即無數方便習不淨觀,從定覺已厭患身命愁憂不樂。譬如自喜男子、女人以死蛇、死狗、死人繫其頸,甚厭患臭穢。諸比丘亦復如是,以無數方便習不淨觀,厭患身命愁憂不樂,便求刀欲自殺、歎死、讚死、勸死。諸比丘在婆裘河邊園中住,作是念:「世尊無數方便說不淨行、歎不淨行、歎思惟不淨行。」彼以無數方便習不淨觀,厭患身命,愁憂不樂,求刀欲自殺、歎死、讚死、勸死。時有比丘字勿力伽難提,是沙門種出家(言沙門種是姓),手執利刀入婆裘園中,見有一比丘厭患身命穢污不淨,遙見勿力伽難提比丘來,語言:「大德!斷我命來,我以衣鉢與汝。」彼即受其雇衣鉢已,便斷其命。於彼河邊洗刀,心生悔恨言:「我今無利非善,彼比丘無罪過,而我受雇斷他命根。」時有一天魔知彼比丘心念,即以神足而來,在勿力伽難提比丘前,於水上立而不陷沒,勸讚言:「善哉,善哉!善男子!汝今獲大功德,度不度者。」時難提比丘聞魔讚已,悔恨即滅,便作是念:「我今獲大功德,度不度者。」即復持刀入園中而問言:「誰未度者,我今欲度之。」時有未離欲比丘,見勿力伽難提比丘,甚大怖懼毛竪。勿力伽難提見已,語諸比丘言:「汝等勿懼!諸根未熟,未任受化,須待成熟,當來相化。」其中比丘欲愛盡者,見勿力伽難提心不怖懼,身毛不竪。時勿力伽難提比丘或日殺一比丘,或殺二、三、四、五乃至六十人。

時彼園中死屍狼藉,臭處不淨,狀如塚間。時有諸居士禮拜諸寺,漸次至彼園中,見已皆共驚怪,譏嫌言:「此園中乃有是變,沙門釋子無有慈愍、共相殺害,自稱言:『我修正法。』如是何有正法共相殺害?此諸比丘,猶自相殺,況於餘人。我等自今,勿復敬奉,承事供養沙門釋子!」即告諸村邑,勿復容止往來。時諸居士見此園中,如是穢惡便不復往返。

爾時毘舍離比丘,以小因緣集在一處,爾時世尊觀諸比丘眾減少,諸大德比丘有名聞者皆不復見。爾時世尊知而故問阿難言:「眾僧何故減少?諸名聞大德者,今為所在皆不見耶!」爾時阿難以先因緣具白佛言:「世尊先以無數方便廣為諸比丘說不淨行、歎不淨行、歎思惟不淨行。時諸比丘聞已,厭患身命,求人斷命,是以少耳!唯願世尊!與諸比丘更作方便說法,使心開解永無疑惑。」

佛告阿難:「今可集諸比丘會講堂。」時阿難受佛教,即集諸比丘會講堂。集比丘僧已往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住,白世尊言:「今眾僧已集,願聖知時。」爾時世尊即詣講堂在眾中坐,告諸比丘:「有阿那般那三昧,寂然快樂,諸不善法生,即能滅之,永使不生。譬如秋天,降雨之後,無復塵穢。又如大雨能止猛風,阿那般那三昧亦復如是,寂靜快樂,諸不善法生即能滅之。」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為諸比丘說阿那般那三昧,歎阿那般那三昧,歎修阿那般那三昧。彼諸比丘便作是念:「世尊今日無數方便為我等說阿那般那三昧、歎阿那般那三昧、歎修阿那般那三昧,當勤修習之。」時諸比丘即以種種方便思惟入阿那般那三昧。從阿那般那三昧覺已,自知得增上勝法住於果證。

爾時世尊以此因緣集比丘僧,無數方便呵責婆裘園中比丘:「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云何婆裘園中比丘癡人而自共斷命?」世尊無數方便呵責已,告諸比丘:「婆裘園中比丘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諸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故自手斷人命,持刀與人,歎譽死、快勸死:『咄!男子!用此惡活為?寧死不生。』作如是心思惟,種種方便歎譽死、快勸死,是比丘波羅夷,不共住。」

比丘義如上。

人者,從初識至後識而斷其命。

殺者,若自殺、若教殺、若遣使殺、若往來使殺、若重使殺、若展轉遣使殺、若求男子殺、若教人求男子殺、若求持刀人殺、若教求持刀人殺、若身現相、若口說、若身口俱現相、若遣書、若教遣使書、若坑陷、若倚發、若與藥、若安殺具。

自殺者,若以手、若瓦石、刀杖及餘物而自殺,殺者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

教殺者,殺時自看,教前人擲水火中,若山上推著谷底,若使象踏殺,若使惡獸噉,或使蛇螫,及餘種種教殺,殺者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

遣使殺者,比丘遣使斷某甲命,隨語往若斷命,波羅夷;方便不斷,偷蘭遮。

往來使者,比丘遣使往斷某甲命,隨語往欲殺,未得殺便還,即承前教復往殺,若殺,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

重使者,比丘遣使:「汝去斷某甲命。」續復遣使,如是乃至四五,彼使即往殺,殺者,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

展轉使者,比丘遣使:「汝斷某甲命。」彼使復轉遣使若百若千,往斷其命者,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

求男子者,「是中誰知有如是人能用刀,有方便久習學不恐怖、不退、能斷某甲人命?」彼使即往斷其命者,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

教求男子者,教人求「是中誰知有如是人能用刀、有方便、久學習、不恐怖、不退、能斷某甲人命?」彼使即往斷其命,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

求持刀者,自求:「誰勇健能持刀斷某甲命?」彼即往殺者,波羅夷;不殺,偷蘭遮。教求持刀者亦如是。

身現相者,身作相殺,令墮水火中,從上墮谷底,令象踏殺,令惡獸食毒蛇螫,彼因此現身相故自殺者,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

口說者,或作是說:「汝所作惡無仁慈、懷毒意,不作眾善行。汝不作救護,汝生便受罪多,不如死。」若復作是語:「汝不作惡暴、有仁慈、不懷毒意。汝已作眾善行,汝已作功德,汝已作救護,汝生便受眾苦,汝若死當生天。」若彼因此言故便自殺者,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身口現相亦如是。

遣使者,若遣使往彼:「汝所作善惡廣說如上。」承此使口歎死,自殺者,波羅夷;方便不死,偷蘭遮。

遣書殺者,執書言:「汝所作善惡如是。」廣說亦如上。遣使書者亦如是。

坑陷者,審知彼所行道必從是來往,當於道中鑿深坑,著火、若刀、若毒蛇、若尖橛、若以毒塗刺,若墮中死者,波羅夷;方便不死,偷蘭遮。

倚發者,知彼人必當倚發彼處,若樹、若牆、若柵,於彼外若著火、若刀、若橛、若毒蛇、若毒塗刺,機發使墮中死者,波羅夷;方便不死,偷蘭遮。藥者,知彼人病,與非藥、或雜毒、或過限與種種藥使死,波羅夷;與藥不死,偷蘭遮。

安殺具者,先知彼人本來患厭身命穢賤此身,即持刀毒若繩及餘死具置之於前,若彼用一一物自殺者,波羅夷;方便不殺,偷蘭遮。若作如此比及餘方便殺具死者,波羅夷;方便不死,偷蘭遮。

若天子、若龍子、阿須羅子、揵闥婆子、夜叉、餓鬼,若畜生中有智解人語者,若復有能變形者,方便求殺,殺者偷蘭遮;方便不死,突吉羅。畜生不能變形,若殺,波夜提;方便不殺,突吉羅。實人人想殺,波羅夷;人疑,偷蘭遮;人非人想,偷蘭遮。非人人想,偷蘭遮;非人疑,偷蘭遮。

比丘尼,波羅夷;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滅擯。此是犯。

不犯者,若擲刀杖、瓦石誤著彼身死者,不犯。若營事作房舍,誤墮塹石、材木、椽柱殺人,不犯。重病人扶起,若扶臥、浴時、服藥時,從涼處至熱處,從熱處至涼處,入房、出房、向廁往返,一切無害心而死,不犯。

不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不犯。(三竟)

爾時世尊遊於毘舍離獼猴江邊高閣講堂,時世穀貴人民飢餓乞食難得。時世尊告阿難:「諸有在毘舍離比丘,盡令集在講堂。」阿難即承佛教勅,諸比丘集會講堂。眾僧集已,頭面禮佛足却住一面,白佛言:「毘舍離比丘已集講堂,唯聖知時。」爾時世尊即詣講堂在大眾中坐,告諸比丘:「汝等當知!今時世穀貴,人民飢餓,乞食難得。汝等諸有同和上、同師、隨親友知識,各共於此毘舍離左右,隨所宜安居,我亦當於此處安居。何以故?飲食難得,令眾疲苦。」時諸比丘聞世尊教已,即各隨同和上、同師親友知識,於毘舍離左右安居,世尊於毘舍離城內安居。

時有眾多比丘,於婆裘河邊僧伽藍中安居者,作是念:「如今此國穀貴,人民飢餓,乞食難得。我等作何方便,不以飲食為苦。」尋即念言:「我今當至諸居士家語言:『我得上人法!我是阿羅漢,得禪、得神通、知他心,并復歎彼某甲得阿羅漢,得禪、得神通、知他心。』中有信樂居士,所有飲食不敢自噉、不與妻子,當持供養我等。彼諸居士亦當稱歎我等:『此諸比丘真是福田可尊敬者。』我等於是可得好美飲食,可得安樂住,不為乞食所苦。」爾時婆裘河邊諸比丘作是念已,即往至諸居士家,自說:「我得上人法,是阿羅漢,得禪、得神通、知他心。」并復歎彼某甲比丘得阿羅漢,得禪、得神通、知他心。時諸信樂居士信受其言,即以所有飲食、妻子之分不食,盡持供養諸比丘言:「此是世間可尊敬者。」此諸比丘受諸居士供養,顏色光澤和悅氣力充足。

諸餘比丘在毘舍離安居者,顏色憔悴,形體枯燥,衣服弊壞。安居竟攝持衣鉢,往世尊所頭面作禮在一面坐。爾時世尊慰問諸比丘言:「汝等住止和合安樂不?不以飲食為苦耶?」諸比丘白佛言:「我等住止和合安樂。」時世穀貴,人民飢餓,乞食難得以此為苦,在婆裘河邊僧伽藍中,安居諸比丘,顏色光澤和悅,氣力充足。安居竟,攝衣持鉢往世尊所,到已頭面作禮在一面坐。時世尊慰問諸比丘:「汝等住止和合安樂不?不以飲食為苦耶?」諸比丘白佛言:「我等住止和合安樂,不以飲食為苦。」佛問言:「今世穀貴,人民飢饉,乞食難得,汝等以何方便,不以飲食為苦耶?」諸比丘即以上因緣具白世尊,以是故不以飲食為苦。世尊問諸比丘:「汝等有實不?」答言:「或有實、或無實。」佛告諸比丘:「汝等愚人,有實尚不應向人說,況復無實而向人說。」時世尊告諸比丘:「世有二賊:一者實非淨行自稱淨行,二者為口腹故不真實、非己有,在大眾中故作妄語,自稱言:『我得上人法。』是中為口腹故,不真實、非己有,於大眾中故妄語,自稱言『我得上人法』者最上大賊。何以故?以盜受人飲食故。」時世尊以無數方便,訶責婆裘河邊僧伽藍中安居諸比丘已,告諸比丘:「此愚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諸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實無所知,自稱言:『我得上人法。我如是、我見是。』彼於異時,若問、若不問,欲自清淨故作是說:『我實不知不見,言知言見虛誑妄語。』是比丘波羅夷,不共住。」如是世尊,與諸比丘結戒。

爾時有一增上慢比丘語人言:「我得道。」彼於後時精進不懈,勤求方便證最上勝法。彼作是念:「世尊與諸比丘結戒,若比丘實無所知,自稱言:『我得上人法,我知是、我見是。』彼於異時若問、若不問,欲自清淨故言:『我實不知不見,言知言見虛誑妄語。』是比丘波羅夷不共住。」而我慢心自言:「我得道。後勤方便精進不懈,證最上勝法。我將無犯波羅夷耶?今當云何?」尋語諸同意比丘:「世尊與諸比丘結戒:『若比丘實無所知,自稱言:「我得上人法,我知是、我見是。」彼於異時若問若不問,欲自清淨故言:「我實不知不見,言知言見虛誑妄語。」波羅夷,不共住。』我以增上慢故自稱言:『我得道。』後勤方便,精進不懈,證最上勝法。我將不犯波羅夷耶?善哉大德!為我白佛,隨佛教勅我當奉行。」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為諸比丘隨順說法,無數方便,讚歎頭陀,端嚴少欲知足,樂出離者。告諸比丘:「增上慢者不犯。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實無所知,自稱言:「我得上人法,我已入聖智勝法,我知是、我見是。」彼於異時若問、若不問,欲自清淨故作是說:「我實不知不見,言知言見虛誑妄語。」除增上慢,是比丘波羅夷,不共住。』」

比丘義如上。

不知不見者,實無知見。

自稱者,自稱說有信、戒、施、聞、智慧、辯才。

人法者,人陰、人界、人入。

上人法者,諸法能出要成就。

自言念在身、自言正憶念、自言持戒、自言有欲、自言不放逸、自言精進、自言得定、自言得正受、自言有道、自言修習、自言有慧、自言見、自言得、自言果。

自言念在身者,有念能令人出離,狎習親附此法,修習增廣如調伏乘,守護觀察善得平等,已得決定,無復艱難而得自在,是為自言得身念處。

自言正憶念者,有念能令人出離,狎習親附此法,修習增廣如調伏乘,守護觀察善得平等,已得決定,無復艱難而得自在,是為自言正憶念。自言得戒、自言有欲、自言不放逸、自言精進、亦如上說。

自言得定者,有覺有觀三昧、無覺有觀三昧、無覺無觀三昧、空無相無作三昧,狎習親附思惟此定,餘如上說。

自言得正受者,想正受、無想正受、隨法正受、心想正受、除色想正受、不除色想正受、除入正受、一切入正受,狎習親附思惟此正受,餘如上說。

自言有道者,從一支道乃至十一支道,狎習親附思惟此道,餘如上說。

自言修者,修戒、修定、修智、修解脫慧、修見解脫慧,狎習親附,餘如上說。

自言有智者,法智、比智、等智、他心智,狎習親附思惟此智,餘如上說。

自言見者,見苦、見集、見盡、見道,若復作如是言:「天眼清淨觀諸眾生,生者、死者,善色、惡色,善趣、惡趣。知有好醜、貴賤,隨眾生業報如實知之。」狎習親附,餘如上說。

自言得者,得須陀洹、斯陀含、阿那含、阿羅漢,狎習親附,餘如上說。

自言果者,須陀洹果、斯陀含果、阿那含果、阿羅漢果,狎習親附,餘如上說。

如是虛而不實,不知、不見,向人說言:「我得上人法。」口自向人說,前人知者,波羅夷;說而不知者,偷蘭遮。若遣手印、若遣使、若書、若作知相,若知者,波羅夷;若不知者,偷蘭遮。自在靜處作不靜想,口說言:「我得上人法。」偷蘭遮。不靜處作靜處想,口說言:「我得上人法。」偷蘭遮。諸天、阿須羅、乾闥婆、夜叉、餓鬼、畜生能變形有智,向說得上人法,知者,偷蘭遮;說而不知者,突吉羅。手印遣使、若書、若作知相使彼知,偷蘭遮;彼不知,突吉羅。畜生不能變形者,向說得上人法,突吉羅。若人實得道,向不同意大比丘說:「得上人法。」突吉羅。若為人說根、力、覺、意、解脫、三昧、正受,我等得是,波羅夷。人作人想,波羅夷;人疑者,偷蘭遮;人非人想,偷蘭遮。非人人想,偷蘭遮;非人疑,亦偷蘭遮。

比丘尼,波羅夷;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滅擯。是為犯。

不犯者,增上慢人自言:「是業報因緣非修得。」若向同意大比丘說上人法,若向人說根、力、覺、意、解脫三昧、正受法,不自稱言我得。若戲笑說,或疾疾說,屏處獨說,夢中說,欲說此錯說彼,不犯。

不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四竟)

十三僧殘法之一

编辑

爾時世尊遊舍衛城。時迦留陀夷,欲意熾盛,顏色憔悴,身體損瘦。於異時獨處一房,敷好繩床、木床、大小褥被枕地,復敷好敷具,戶外別安湯水洗足具,飲食豐足,欲意熾盛,隨念憶想弄失不淨,諸根悅豫,顏色光澤。諸親友比丘見已問言:「汝先時顏色憔悴身形損瘦,如今顏色和悅光澤,為是住止安樂,不以飲食為苦耶?云何得爾?」答言:「住止安樂,不以飲食為苦。」彼復問言:「以何方便住止安樂,不以飲食為苦。」答言:「大德!我先欲意熾盛,顏色憔悴,形體損瘦。我時在一房住,敷好繩床、木床、大小褥被枕地,復敷好敷具,戶外別安湯水洗足之具,飲食豐足,我欲意熾盛,隨念憶想弄失不淨。我以是故住止安樂,顏色和悅光澤。」諸比丘言:「汝所為甚苦,何以言安樂耶?所為不安而言安耶?此正法中說欲除欲,說慢除慢,滅除渴愛,斷諸結使,愛盡涅槃。汝云何欲意熾盛,隨念憶想弄失不淨耶?」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爾時以此因緣集比丘僧,知而故問迦留陀夷:「汝審爾欲意熾盛,隨念憶想弄陰失精耶?」報言:「實爾!」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汝今云何於我清淨法中出家,作穢污行弄陰失精耶?汝今愚人,舒手受人信施,復以此手弄陰墮精。」爾時世尊以無數方便呵責已,告諸比丘:「此愚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諸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故弄陰失精,僧伽婆尸沙。」如是世尊與比丘結戒。

時有一比丘亂意睡眠,於夢中失精有憶念,覺已作是念:「世尊與諸比丘結戒,弄陰失精僧伽婆尸沙。而我亂意睡眠,於夢中失精而有憶念,將不犯僧伽婆尸沙耶?我今當云何?」即具向同意比丘說:「世尊與諸比丘結戒,弄陰失精僧伽婆尸沙。我今亂意睡眠,於夢中失精,覺已作是念:『我將不犯僧伽婆尸沙耶?』今當云何?大德!可以此因緣為我白佛,若佛有所教勅,我當修行。」爾時諸比丘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緣即集諸比丘告言:「亂意睡眠有五過失:一者惡夢;二者諸天不護;三者心不入法;四者不思惟明相;五者於夢中失精。是為五過失。善意睡眠有五功德:不見惡夢;諸天衛護;心入於法;繫意在明相;不於夢中失精。是謂五功德。於夢中失精,不犯。自今已去當如是說戒:若比丘故弄陰失精,除夢中,僧伽婆尸沙。」

比丘義如上。

弄者,實心故作失精。精有七種:青、黃、赤、白、黑、酪色、酪漿色。何者精青色?轉輪聖王精也。何者精黃色?轉輪聖王太子精也。何者精赤色?犯女色多也。何者精白色?負重人精也。何者精黑色?轉輪聖王第一大臣精也。何者精酪色?須陀洹精也。何者精酪漿色?斯陀含人精也。

爾時有一婆羅門,居閑靜處誦持呪術。彼經所說,若故墮精者,命終生天。彼欲求天道,常弄陰失精。時有一婆羅門出家為道者,聞此言,為生天故,即便弄陰失精。彼疑,語諸比丘,諸比丘白佛。佛言:「僧伽婆尸沙。」

若為樂故、為藥故、為自試出精故、為福德故、為祠天故、為生天故、為施故為種子故、為自憍恣故、為自試力故、為好顏色故,為如是事弄失,一切僧伽婆尸沙。若憶念弄失精,僧伽婆尸沙。若憶念弄欲出青精,若出,僧伽婆尸沙;若憶念弄欲出青精,乃出黃、赤、白、黑、酪酪漿色,僧伽婆尸沙。若欲出黃,乃出赤、白、黑酪、酪漿青色,僧伽婆尸沙。赤、白、黑酪色、酪漿色亦如是。欲為樂故憶念弄失不淨,僧伽婆尸沙。欲為樂故憶念弄,欲失青不淨,若失,僧伽婆尸沙。欲為樂故憶念弄,欲失青不淨,乃至黃、赤、白、黑酪色、酪漿色,僧伽婆尸沙。欲為樂故憶念弄,欲失黃、赤、白、黑酪色、酪漿色青色亦如是。若欲為藥故、為欲自試故、為福德故、為祭祀故、為生天故、為施故、為種子故、為自憍恣故、為自試力故、為顏色和悅故亦如是。

若於內色、外色、內外色、水、風、空。內色者,受色。外色者,不受色。內外色者,受不受色。水者,若順水、若逆水、若以水灑。風者,若順風、若逆風、或口吹。空者,自空動身。若於內色弄失不淨,僧伽婆尸沙。若於內色憶念弄,欲失青不淨,若失,僧伽婆尸沙。若於內色弄,欲失青不淨,乃失黃、赤、白、黑酪、酪漿色,僧伽婆尸沙。若為樂故於內色憶念弄失不淨,僧伽婆尸沙。若為樂故於內色憶念弄,欲失青不淨,若失,僧伽婆尸沙。若為樂故於內色憶念弄,欲失青不淨,乃失黃、赤、白、黑酪、酪漿色,僧伽婆尸沙。若為藥故,乃至為顏色和悅故亦如是。於外色亦如是,於內外色亦如是,水風空亦如是,憶念弄失不淨,僧伽婆尸沙。不失,偷蘭遮。

若比丘方便弄失不淨,僧伽婆尸沙;不失,偷蘭遮。若比丘教比丘方便弄失不淨,若失,偷蘭遮;不失,突吉羅。若比丘尼教比丘方便弄失不淨,若失,偷蘭遮;不失,突吉羅。除比丘比丘尼,教餘人弄失不失,一切突吉羅。

比丘尼,波夜提;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名為犯。

不犯者,夢中失,覺已恐污身、污衣床褥,若以弊物、樹葉、器物盛棄,若以手捺棄,若欲想出不淨,若見好色不觸失不淨,若行時自觸兩髀,若觸衣觸涅槃僧失不淨,若大便、小便時失不淨,若冷水、暖水洗浴失不淨,若在浴室中用樹皮細末藥泥土浴失不淨,若手揩摩失不淨,若大啼哭,若用力作時,一切不作出不淨意,不犯。

不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一竟)。

佛在舍衛國,時迦留陀夷聞佛所制不得弄陰墮精,便手執戶鑰在門外立,伺諸婦女居士家婦女童女來,語言:「大妹!可來入房看。」將至房中捉捫摸嗚口。樂者便笑其所作,不樂者便瞋恚罵詈出房,語諸比丘言:「大德當知!不善、非法、非宜、不得時。我常謂是安隱處、無患、無災變、無怖懼處,今更於中遭遇災變恐懼。本謂水能滅火,今更水中生火。迦留陀夷將我等至房中,牽捉、嗚口、捫摸。我等夫主在本房中,牽挽作如是事猶不堪忍,況今沙門釋子乃作此事!」時諸比丘聞,中有少欲知足、行頭陀、樂學戒、知慚愧者,呵責迦留陀夷言:「世尊制戒不得弄陰失精,汝今云何手執戶鑰於門外立,伺諸婦女若居士家婦女來,將入房看,便捉捫摸嗚口耶?」如是呵責已,往至世尊所頭面禮足在一面坐,以此因緣具白世尊。世尊以此因緣集諸比丘,知而故問:「迦留陀夷!云何?汝實爾不?」答言:「爾。」世尊爾時呵責迦留陀夷言:「汝所為非,非威儀、非沙門法、非淨行、非隨順行,所不應為。」以無數方便呵責已,告諸比丘:「此癡人!多種有漏處,最初犯戒。自今已去與比丘結戒,集十句義乃至正法久住。欲說戒者當如是說:若比丘婬欲意,與女人身相觸,若捉手、若捉髮、若觸一一身分者,僧伽婆尸沙。」

比丘義如上。

婬欲意者,愛染污心。

女人者,如上說。

身者,從髮至足。

身相觸者,若捉摩、重摩、或牽、或推、或逆摩、或順摩、或舉、或下、或捉、或捺。若捉摩者,摩身前後。牽者,牽前。推者,推却。逆摩者,從下至上。順摩者,從上至下。舉者,捉舉上。下者,若立捉令坐。捉者,若捉前、捉後、捉乳、捉髀。捺者,捺前、捺後、若捺乳、捺髀,僧伽婆尸沙。

若女作女想,女捫摸比丘,身身相觸欲意染著受觸樂,僧伽婆尸沙。女作女想,女以手捫摸比丘,動身欲意染著受觸樂,僧伽婆尸沙。如是乃至捉捺亦如是。是女疑者,偷蘭遮。若女作女想,身觸彼衣瓔珞具,欲心染著受觸樂,偷蘭遮。若女作女想,身觸彼衣瓔珞具,欲心染著不受觸樂,偷蘭遮。若女作女想女,以身衣瓔珞具觸比丘身,欲心染著受觸樂,偷蘭遮。若女作女想女,以身衣瓔珞具觸比丘身,欲心染著不受觸樂,偷蘭遮。女作女想,以身觸女衣瓔珞具,欲心染著動身不受觸樂,偷蘭遮。若女作女想,以身觸女衣瓔珞具,欲心染著不動身受觸樂,偷蘭遮。若女作女想,女以身衣瓔珞具觸比丘身,欲心染著動身不受觸樂,偷蘭遮。女作女想,女以身衣瓔珞具觸比丘身,欲心染著受觸樂不動身,偷蘭遮。女作女想,身相觸,欲心染著不受觸樂動身,偷蘭遮。女作女想,身相觸,欲心染著受觸樂不動身,偷蘭遮。如是捉摩乃至捉捺,一切偷蘭遮。若女疑,突吉羅。女作女想,以身衣觸身衣瓔珞具,欲心染著受觸樂,突吉羅。女作女想,以身衣觸身衣瓔珞具,欲心染著不受觸樂,突吉羅。女作女想,以身衣觸身衣瓔珞具,欲心染著不受觸樂動身,突吉羅。女作女想,以身衣觸身衣瓔珞具,欲心染著受觸樂不動身,突吉羅。女作女想,以身衣觸身衣瓔珞具,欲心染著不受觸樂不動身,突吉羅。女作女想,以身衣觸身衣瓔珞具,欲心染著受觸樂動身,突吉羅。乃至捉捺,一切突吉羅。是女疑,突吉羅。

若比丘與女人身相觸,一觸一僧伽婆尸沙。隨觸多少,一一僧伽婆尸沙。若天女、阿修羅女、龍女、餓鬼女、畜生女能變形者,身相觸偷蘭遮;畜生不能變形者,身相觸,突吉羅。若與男子身相觸,突吉羅。與二形身相觸者,偷蘭遮。若女人作禮捉足,覺觸樂不動身,突吉羅。若比丘有欲心觸衣鉢、尼師檀、針筒、草[卄/告]乃至自觸身,一切突吉羅。人女人女想,僧伽婆尸沙;人女生疑,偷蘭遮;人女非人女想,偷蘭遮。非人女作人女想,偷蘭遮;非人女生疑,偷蘭遮。

比丘尼,波羅夷;式叉摩那、沙彌、沙彌尼,突吉羅。是謂為犯。

不犯者,若有所取與相觸、戲笑相觸、若相解時相觸,不犯。

不犯者,最初未制戒,癡狂、心亂、痛惱所纏。(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