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058

 卷五十七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五十八
卷五十九 

紹興二年九月 戊午朔

觀文殿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秦檜,落職。時言者論:「陛下憤中國之未振,付檜以内修之事,而檜不知治體,信任非人,不以寛大之政,輔陛下仁厚之徳,乃以苛刻爲務,事圖減削,過為裁抑,人心大搖,怨讟在路,又引用程瑀等布列要路,黨與旣植,同門者互相借譽,異己者力肆排擯,檜爲宰相,兼此二罪,尚何俟而不譴之乎?」故有是命。 王明清《揮麈後錄》云:「秦檜之褫職,告詞云:『聳動四方之聽,朕志爲移;建明二䇿之謀,爾材可見。』謝克家之文也,秦大憾之。」案此時謝克家以前執政領京祠,不知制詞何人所作,明清蓋誤也

尚書左司員外郎兼修政局檢討官張觷、金部員外郎潘特竦、兵部員外郎鄭-{朴}、樞密院計議官陳淵,並罷,以右司諫劉棐言觷嘗游蔡氏之門,輕脫干進故也。朴,西安人,與特竦皆秦檜所引,故棐並斥之,仍降淵三資,與觷皆黜監逺郡市征。

大理少卿張宗臣,爲尚書右司員外郎。

右承奉郎監諸軍審計司張汝舟,屬吏,以汝舟妻李氏訟其妄増舉數入官也,其後有司當汝舟私罪徒,詔除名,柳州編管 十月己酉行遣 。李氏,格非女,能爲歌詞,自號「易安居士」。

己未

罷修政局,以議者言修政所講多刻薄之事,失人心,致天變故也。

龍圖閣待制知温州洪擬,試吏部尚書。徽猷閣待制提舉臨安府洞霄宮鄭滋,試尚書兵部侍郎。

詔雩祀上帝,復以太宗配,用太常少卿王居正請也。舊以神宗配,居正建議,而禮部侍郎趙子畫奏行之。

新除右司諫劉棐言:「監察御史李靄係親姑之子,同處言地,豈得無嫌。」詔勿避。

初保靜軍承宣使提舉江州太平觀邢煥自忠州來朝,復以爲樞密副都承旨。煥在逺方,盡得其山川險易,比入對,首陳川陜形勢利害,請幸荆南訓兵,以圖興復,上甚嘉之。煥引疾不拜,改提舉臨安府洞霄宮 煥初除日不見,今因得祠遂書之

庚申

直祕閣提㸃江淮等路鑄錢王㬇、右朝奉大夫提舉𣙜貨務都茶場王昞、樞密院計議官王守道,並罷,坐秦檜親黨,爲御史黃龜年所劾也。

辛酉

以彗星出,赦天下,應盜官物入己罪抵死者不赦。内外臣庶許直言時政闕失;行在和糴軍糧,自今並用一色見錢銀絹充糴本;免民間牛稅一年;應盜賊嘯聚去處,限十日出首,免罪,補官;川陜豪戶輦運軍儲數多者,與補承信郎至進義副尉;陜西諸叛將許令自新,前罪一切不問。

朝奉郎充河東大金軍前通問使王倫至行在,上嘉其勞,詔倫去國五年,奉使有稱,特遷右朝奉大夫,充右文殿修撰主管萬壽觀。倫言宇文虛中奉使日久,守節不屈,時虛中子右朝奉郎師瑗奉其母居閩中,乃添差師瑗福建路轉運判官。於是尚書左僕射呂頥浩議當再遣使人以驕敵意。

壬戌

以左廸功郎潘致堯爲左承議郎,假吏部侍郎,爲大金奉表使兼軍前通問,秉義郎髙公繪爲武經郎,假武功大夫忠州刺史,副之。命倫作書與其近臣耶律紹文 紹文九年七月爲翰林待制,不知此時居何官,故但云近臣 ,且附香藥果茗、縑帛金銀,進兩宮二后 —— 上皇金三百兩、銀三千兩,淵聖減三之一,寧徳、宣和二后又減半。又遺左副元帥宗維金二百兩、銀千兩;遺右監軍希尹及賜宇文虛中半之;遺耶律紹文銀三百兩、縑幣百匹,而通問副使朱弁已下,亦皆賜金。三省勘問,路由東京,乃令頥浩作書,以果茗幣帛遺劉麟。 熊克《小曆》云令宰執作書與劉豫,蓋從《日曆》所書也,案此時豫已僭號,不應作書,《日曆》紹興三年九月乙丑潘致堯狀:「元降信物,内有退囘物色,劉大總管天凈紗等,有旨並赴左藏庫寄收。」劉大總管即麟也 。致堯、公繪各官其家二人,賜金帛甚厚。

集英殿修撰知平江府席益,試尚書吏部侍郎,㝷兼侍講。 益兼侍講在丙寅

癸亥

執政進呈胡安國請益衞兵,上曰:「一衞士所給,可贍三四兵。朕命楊沂中治神武中軍,此皆宿衞兵也。卿等可修鞍馬、備器械,乃爲先務。」 熊克《小曆》於此下書:「遂命楊沂中兼提舉宿衞親兵」,案《史》沂中今年三月己酉除中軍統制,已兼帶矣,非在安國建請之後,克蓋誤也

資政殿大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王綯,知紹興府。

初置六部監門一員,以右朝散郎新通判平江府董將爲之,秩比寺監丞郎官,有缺得兼。

甲子

直徽猷閣郭偉,爲淮西招撫使。初江東大帥李光聞僞齊王彦先於壽春鳩兵聚糧,奏言:「廬州王亨、濠州冦宏、六安謝通,兵力單寡,恐透漏過淮,則大江之外盡入賊境,乞兵五六千人并近上文臣一員往廬州屯駐。」未及行,光又言:「本司參議官宗頴乃宗澤之子,以其父故,爲諸將所愛,又其人亦慨然有忠憤之氣,望假以制置或招撫使副之名。」詔光别選文臣一員充招撫使。光之未奏也,都督府以知江州劉紹先爲沿淮防遏使,未行,㝷罷,紹先復以爲都督府統制。 光初奏以六月庚辰,再乞除宗頴以八月甲午。紹先罷防遏在此月癸酉,不知以何日除,今併附見

詔太史局令丁師仁等造渾天儀,不果成。

宣撫處置使張浚遣其兄右承務郎滉,與工部員外郎本司主管機宜文字張宗元、廸功郎孫道夫等四人來奏事,因與僞徐王偕來。是日,至行在,上令王府故吏驗視,具言非真,詔大理劾治。宗元,方城人,爲浚辟客。道夫,丹陵人,宣和末入太學爲上舎生,浚使川陜,命以官。上皆召對,㝷詔宗元進秩,滉除直徽猷閣,道夫改左承奉郎遣還。

詔自今應賜帛者,自禁中及二府、中丞、北使,并軍功、捕盗、收茶鹽錢及數外,每匹令戶部折支錢三千。

乙丑

觀文殿學士左宣奉大夫提舉醴泉觀兼侍讀朱勝非,守尚書右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勝非再相不進官,當制學士綦崈禮失之。

初命沿江岸置烽火臺,以為斥堠,自當塗之褐山、東采石、慈湖、繁昌、三山,至建康之馬家渡、大城堙、池州之鵲頭山,凡八所,旦舉煙,暮舉火,各一以爲信,有警卽望之,用李光請也。

丙寅

呂頥浩言:「得張浚申,今歲措置,川蜀有備,諸將之兵,分道守險,敵來難犯,聞夏國屢遣人來吳玠、關師古軍中,金人與夏國頗暌,可令浚常通問夏國。」上曰:「此與今來欲講和事相妨否?」上又曰:「浚孜孜爲國,人多稱譽,但聞蜀中士民流怨,人情不喜,蓋軍興累年,賦調征役不無騷動,緩急恐浚失助,宜遣人副其事。」頥浩曰:「當如聖訓。」

吏部尚書兼權翰林學士沈與求,兼侍讀。

馬友之死也,其潰卒過均州境上,守臣林積仁聞之,棄城去,詔罷積仁。

軍賊李通受都督府招安 通初見正月癸丑 ,傅崧卿以通爲修武郎本府親兵前軍統領,戊辰以聞。

己巳

國子監丞李愿,爲尚書駕部員外郎,酬使蜀之勞也。

集英殿修撰李擢,徽猷閣待制。

辛未

監察御史林叔豹爲湖南轉運判官,陳橐爲江西轉運判官。 二人之出,《史》不云所以,恐是呂頥浩在外時秦檜所除,故補外,明年十二月叔豹劾章,言爲御史以朋比逐,即指此也

降授右宣教郎監台州酒務王以寧旣貶,其母陳氏干張浚,乞自便,浚以聞,㑹朱勝非爲呂頥浩言:「以寧向在荆湖,妄用便宜,專殺掊歛,害及兩路。」頥浩白其言,上曰:「以寧罪大責輕,今又干宣司,從之則兩朝廷也。」乃責永州别駕,潮州安置。時廣東轉運副使汪召嗣奉其父觀文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伯彦在官所,頥浩因奏:「左朝奉大夫新知廣州向子諲,輕肆妄作,請罷去;伯彦長於治郡,欲以代之。」上曰:「恐外議以朕藩邸之舊,云云未協。」勝非曰:「漢用蕭、曹故人,唐用房、杜舊僚,今使伯彦任一方面,未爲過舉。」上乃許之,翌日,批旨行下。 案《日曆》向子諲罷帥,乃頥浩口奏,不云有言章,而壬申日行遣,乃有臣僚上言,纔八十許字,不知何也

武功大夫貴州團練使新知横州陳晟,除名,雷州編管。晟客居婺州,詐稱戰功,冒請眞俸,爲守臣所劾,故有是命。

宣撫處置使司言:「見依倣朝廷體制,造綾紙度牒,爲贍軍、修城壘、除戎器之用,或不如則,乞給降度牒萬道付張滉以歸,俟至即罷。」詔以五千道賜之。

詔:「自今應批降處分係親筆付出身者,並依舊作御筆行下。」用三省請也。 宣和二年正月九日立御筆日限,靖康元年正月十八日照依祖宗法,並作聖旨行下

是日,御筆:「醫官樊端彦,湯藥有勞,特除遥郡刺史,免執奏。」言者以謂:「陛下臨御以來,深戒僥倖之弊,事有不由朝廷者,皆許覆奏,所以絶羣小之求。今奉御筆,恐斜封墨敕復自此始,願下三省評議。」乃寢前命,然用御筆行下如故,蓋呂頥浩意也。 《日曆》九月十五日奉御筆:「樊端彦已降指揮更不施行。」此月丙子呂頥浩云云可考

壬申

詔諸州武臣非教閱軍陣、出師討賊者,見長吏如文臣禮。論者以天下艱危,不可失武臣之心,故有是命。

御史臺主簿唐煇,守監察御史。煇,吳縣人也。

御筆:「從官因事得出者,並替見任人成資闕。」故事:大中大夫已上補郡者,見任人即衝罷。言者論:「前此州郡廣而從臣之員少,今也州郡狹而從臣之員多,士人失職,公帑匱乏,皆由此之故。」乃有是旨。

癸酉

右朝請大夫呂源,爲浙東福建沿海制置使,置司定海縣,以和州防禦使帶御器械張公裕爲本司都統制,㝷命御前忠銳第八將趙琦以所部從行。

賜江東安撫大使司統制官武功大夫威州防禦使張俊名守忠,仍命以所部一軍赴行在,遂以爲御前忠銳第二將。 守忠赴行在以此月丁丑,降旨其除忠銳將在十月乙巳,蓋代趙延夀也,今並附見

甲戍

端明殿學士顔岐、李邴,並復資政殿學士;責授左中奉大夫薛昻,復左太中大夫;責授寧逺軍節度副使王安中、責授寧國軍節度副使蔡懋,並復左中大夫;責授祕書少監滕康,落分司,提舉亳州明道宮,皆以赦叙也。右諫議大夫徐俯言:「昻諂京、卞,以壞學術;安中附王黼,以開邊釁;懋厚誣宣仁,結怨建禍,罪不可貸,乞追寢近恩。」從之。 俯奏在十月甲辰,《日曆》不書安中及懋叙官,今以俯章疏増入

是夜彗星沒。

乙亥

御筆:「尚書兵部侍郎兼直學士院綦崈禮爲翰林學士。」自靖康後,從官以御筆除拜自此始。

襄鄧鎭撫使司統領官侯進言:「見以所部在漢陽軍。」詔聽湖北帥臣節制。進,桑仲部曲也,用爲郢州都廵檢使,仲爲霍明所殺,進與其徒亡去,後受江西安撫大使李囘招安。 囘十一月乙卯奏至

尚書禮部員外郎江端友,主管台州崇道觀,從所請也。

丙子

詔:「近降御筆處分事,多係寛䘏及軍期等事,與前此指揮事體不同,並經三省樞密院,如或不當,自合奏禀,仍許給舎繳駁,臺諫論列,有司申審,若奉行違慢,止依違聖旨科罪。」是日進呈,上謂輔臣曰:「今日批降處分雖出朕意,必經由三省密院,與已前不同。」朱勝非曰:「不經鳯閣鸞臺,蓋不謂之詔令。」呂頥浩曰:「所以别於聖旨者,欲上下曉然知陛下徳意所嚮也。」遂批旨行下。

降授同州觀察使主管殿前司公事郭仲荀,復武泰軍節度使。

戊寅

罷鎭江府織御服羅。上諭輔臣:「方軍興,有司匱乏,豈可以朕服御之物爲先。且省七萬緡,助劉光世軍費也。」 熊克《小曆》:「初鎭江府有歲貢御服花羅數千匹,兵興罷貢,至是内藏庫舉行,守臣胡世將奏民力凋弊,無所從出,有旨劾世將違旨,府僚皆懼,世將曰:『某以身任,諸公無憂。』戊寅詔罷。」《日曆》:「紹興二年九月五日鎭江府狀:『本府未經兵火以前,歲貢花平羅六千三百餘匹,建炎三年,前知府葉煥申明朝廷省罷,近於今年六月八日承省劄:「㨿内藏庫申:獲聖旨織造起發。」本府殘破之後,賦入不多,約用本錢七萬餘貫,乞展限來年起發。戶部勘當:「所乞難行,劄本府速行計置。」今來委是無錢起發。』得旨:『令依限起發。』二十一日進呈,上謂輔臣曰:『鎭江府織造御服花羅可罷。當軍興之際,有司匱乏,豈可以朕服御之物爲先,且省七萬緡以助劉光世軍也。』」案此時光世以浙西安撫大使兼知鎭江府,明年四月光世移淮南宣撫,始以世將代守鎭江,其實紹興三年再舉行,而世將有請,坐是削官,事見四年三月己未,克實誤也

御筆:「靖康、建炎以來,上書授官之人並令免吏部審量。」時方下詔求言,論者以爲「近歲因上書直言而得官者,乃與宣和以前投賦獻頌之人例皆審量,故忠正之士咸以爲耻,未敢盡言。」故有是命。

己卯

降授孟州觀察使權主管侍衛馬軍司公事蘭整、降授海州團練使權主管步軍司公事邊順,並復舊官。

庚辰

端明殿學士許翰、馮澥、宇文粹中,並復資政殿學士,以赦叙也。起居舎人王洋草粹中詞極其稱美,洋坐免官而粹中之命亦格。 事在十月辛丑

詔:「福建市舶司職事,令提舉茶鹽官兼領,仍移司泉州 移司在十月辛卯 ,務要招徠蕃商,課額増羡。」

臨江軍編管人范仲熊,許自便。仲熊坐照附苖、劉謫嶺外,至是始釋之。

是日,呂頥浩奏論防秋事宜,欲以韓世忠爲宣撫使,總大兵屯建康,諸路帥臣兼帶宣撫使名者並罷,上因論湖南事,頥浩言:「李綱縱暴,恐治潭無善狀。」上曰:「朕選任賢才,惟恐有遺,如綱,朕固任用,不知有何功可紀,若謂在宣和間論水災事,以此得時望可也。」權邦彦曰:「綱元無章疏,第掠虚美。」頥浩曰:「綱之朋黨與蔡京一體,靖康伏闕薦綱者皆其黨,陳公輔、張燾、余應求、程瑀鼓唱太學生,殺戮内侍,幾作大變。」上曰:「伏闕事儻再有,朕當令五軍收捕,盡誅之。」

辛巳

太尉神武左軍都統制福建江西荆湖等路宣撫副使韓世忠,爲江南東西路宣撫使,置司建康府。沿江三大帥 —— 劉光世、李囘、李光,並去所領揚楚等州宣撫使名,其節制淮南諸州如故;惟荆湖廣東宣撫使李綱止充湖南安撫使,湖北、廣東並還所部。自方鎭以來,前執政爲帥者,例充安撫大使,至是右司諫劉棐屢言綱跋扈,呂頥浩將罷綱,故帥銜比江東西減「大」字。 《日曆》載出奏禀及指揮,殊不了了,蓋頥浩之意專爲李綱設,是以沿江三大帥雖去使名,而依舊統𨽻元管州軍,獨李綱正領一路耳,今詳載庶見本旨世忠言:「提舉官董旼招馬友、曹成之衆,得八萬人。」詔戶部侍郎姚舜明往衡、邵、辰、沅等州揀其軍,仍應副沿路糧食。世忠還建康,乃置背嵬親隨軍,皆鷙勇絶倫者。   

壬午

遣使宣諭江浙、湖廣、福建諸路 川陜向有宣撫司,兩淮、京西分鎭地,故不遣 。時盗賊稍息,尚書左僕射呂頥浩慮守令弗䖍,請分命御史循行郡國,前一日,手詔:「選强明廉謹不欺之人,觀風問俗,平反獄訟,宣布徳意。」三省以監察御史明橐、尚書左司員外郎曽統、度支員外郎胡䝉、御史臺主簿施鉅、樞密院計議官薛徽言五人爲請,上皆召見,賜以宣諭吏民詔書、御寳手歷、招收盗賊旗榜而遣之,其居它官者,仍攝御史。

權尚書禮部侍郎趙子畫,充徽猷閣待制樞密都承旨。自改官制後,都承旨除文臣自子畫始。

召責授海州團練副使合州安置劉錫赴行在。

承事郎權陜西轉運判官董詵,直祕閣 詵已見去年二月甲申。先是張浚錄詵功,進三官,除職名,故申命之,已而言者以爲太過,遂罷遷秩之命。 詵罷遷秩在十月己丑

殿中侍御史黃龜年言:「近旨令臨安諸門差官率兵搜撿往來舟舡,以察私鹽之盗,乞速賜寢罷,以安人心。」詔三省戒飭,毋得接便騷擾。

癸未

新作行宮南門成。

詔大理寺置監門使臣一員,用本寺請也,仍用舊制,令内侍一員在門檢察。

宣撫處置使張浚承制,以中大夫䕫州路轉運副使劉鎡知遂寧府。

詔御前忠銳第七副將宋穩所部,並付沿海制置使仇悆。

甲申

直祕閣范寅敷,知岳州。自袁植爲李允文所執,岳州遂無守將,寅敷有田在岳之平江,參知政事孟庾出使,付一郡事,至是奏而命之。

詔:「淮浙鹽每袋令商人貼納通貨錢三千,已筭請而未售者亦如之,十日不自陳,論如私鹽律。應販私茶鹽,雖遇非次赦恩,特不原免。」時呂頥浩用提轄𣙜貨務張純議,峻更鹽法,至是畫一行下。 鹽鈔畫一,《日曆》全不載,《㑹要》亦無之,十月十八日乙巳右諫議大夫徐俯劄子:「比降鹽鈔指揮,内一項貼納錢三貫文者云云。」十一月十五日壬申有旨:「廣南鹽鈔,並依今年九月二十七日淮浙鹽鈔已降畫一指揮施行。」三年正月十五日刑部狀:「檢㑹九月二十六日聖旨:應販私茶鹽,雖遇非次赦恩,特不原免。」今參附書入,以補史闕,但呂頥浩鹽鈔畫一,與張浚措畫指揮乃同日而下,亦可怪也,徐俯劄子、廣鹽指揮,詳具本月日,可以參考

是日,直龍圖閣宣撫處置司隨軍轉運使專一總領四川財賦趙開,初變鹽法,盡𣙜之,倣大觀法,置合同場,收引稅錢,與茶法大抵相類,而嚴密過之。初成都、潼川、利州路十七州鹽井戶,自元豐間歲輸課利錢銀絹,總爲直八十萬緡,比軍興,所輸已増數倍,至是開始令每斤輸引錢二十有五,土産稅及増添約九錢四分,所過稅錢七分,住稅一錢有半,應折錢引者,每引别輸提勘錢六十,其後又増貼納等錢。蜀中鹽課最盛者,莫如簡州,舊為課利錢纔千三百緡、絹千九百匹、銀百兩,引法初行,歲課至四十八萬餘緡,他州倣此,自是歲益増加合三路所輸至四百餘萬緡,而䕫路十三州及隆、榮、卭、岷諸州官煎者不與焉。

乙酉

都督府請増辟參謀官已下文臣十七員,以孟庾至府故也。右僕射朱勝非甞因辭同都督之命,上章極論利害至數千言,勝非以爲「宰相權任已重,若更典兵,文武二柄盡在其手,豈人臣所堪,後世不幸,姦人居此位,建功立業,託名濟世,將何以處之?」他日因進呈,復奏此官當罷,呂頥浩、權邦彦皆言方防秋未可,勝非又言:「庾姑存之,頥浩所領可罷。」庾奏以右文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盧知原爲參謀官,從之。 十月戊子

丙戌

顯謨閣直學士知興元府王似,爲端明殿學士川陜等路宣撫處置副使,與張浚相見同治事。始浚出使,第以宣撫處置爲名,至是始帶川陜及等路字。浚在關陜,凡事雖以便宜行之,然於鄉黨親舊之間,少所假借,於是士大夫有求於宣司而不得者,始起謗議於東南,大畧謂浚殺曲端、趙哲爲無辜,而任劉子羽、趙開爲非是,朝廷疑之,將召歸,先爲置副,時似已復還成都,而行在未知也。 朱熹撰《浚行狀》云:「謗者謂浚任劉子羽、吳玠、趙開爲非是。」案浚用玠時,人皆以爲宜,所以謗子羽及開者,指子羽驕倨,開聚歛耳,於玠無所與,今删潤修入

端明殿學士江南東路安撫大使兼知建康府李光,落職,提舉台州崇道觀,以言者論光頃爲御史,不言蔡京之罪,及秦檜罷相,而光含憤興訕故也。先是光甞遺呂頥浩書,稱李綱凛凛有大節,中外畏服,頥浩以白上,上曰:「如此等人,非司馬光、富弼誰能當之。」頥浩因言光與其儕類結成黨與,牢不可破,上以爲然。 頥浩白上語在辛巳

都督府參謀官傅崧卿兼權知建康府。

集英殿修撰程邁,充徽猷閣待制知温州,以孟庾言邁在福唐保䕶下四州有勞也。

集英殿修撰提舉亳州明道宮趙子淔、鄭望之、右文殿修撰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季陵,並復徽猷閣待制,以赦叙也。子淔,令鑠子,宣和末甞以雜學士爲陜西都轉運使,坐累免,至是始復之。 令鑠,錙王世雄子,故寳文閣待制

右朝請大夫浙東福建沿海制置使呂源,復右朝議大夫直龍圖閣。

婺州編管人施逵,移瓊州編管,以孟庾言:「范汝爲殘破閩中,逵實禍根罪首,乞竄海外,以謝福建荼毒之民。」故有是命。逵中道逸去,後改名宜生,奔僞齊。

丁亥

保靜軍承宣使邢煥,爲慶逺軍節度使,充醴泉觀使。

皇伯右監門衞大將軍榮州防禦使權知行在大宗正司事令畤,爲洪州觀察使安定郡王。

是月 録故直龍圖閣尹洙四世孫錫,爲將仕郎。 此㨿明年三月錫乞祠狀

初劉忠旣爲韓世忠所破,復聚衆走淮西,駐於蘄陽口,世忠前軍統制解元以舟師奄至襲忠,大破之,忠與其徒數十人遁走北去,遂附於劉豫,豫以忠爲登萊沂密等州都廵檢使。忠之將文廣率所部詣江西安撫大使李囘降,囘即以廣爲武翼郎閤門宣賛舍人,充本司統領軍馬。

資政殿大學士宇文虛中在雲中聞金將攻蜀,遣使臣相偁閒行以告宣撫處置使張浚,且齎上所賜御封親筆押字爲信,兩傍細字,作道家符籙隱語,云:「善持正教,有進無退,魔力已衰,堅忍可對,虛受忠言,寧殞無悔。」虛受忠言者,蓋隱虛中名也。。又遺其家人書,言:「中遭廹脅,幸全素守,惟期一節,不負社稷,一行百人,今存者十二三人,有人使行,可附數千緡物來,以救囏厄,昨有人自東北來,太上亦須茗藥之屬,無以應命,甚恨甚負!」於是其夫人黎氏奏以縑帛茗藥附通問使潘致堯,而致堯已行矣。 虚中遣相偁事,以紹興四年十二月宇文粹中所奏修入,黎氏以十一月甲戍奏至,今併附此

僞齊長星見,僞太后翟氏死,諡慈獻。

是秋 金國主晟如燕山府,左副元帥宗維、右副元帥宗輔、右監軍希尹、左都監宗弼皆㑹,留右都監耶律余覩守大同府,左監軍昌守祁州。余覩久不遷,頗怨望,遂與燕山統軍槁里謀爲變,盡約燕雲之郡守、契丹漢兒,令悉誅女眞之在官在軍者,天徳知軍僞許之,遣其妻來告,時希尹微聞其事而未信,偶獵居庸關上,遇馳書者,覺而獲之,宗維族槁里,命希尹誅余覩於大同,余覩微覺,父子以遊獵爲名,遁入夏國,夏人問有兵幾何,云親兵二三百,遂不納,乃奔韃靼,韃靼先受希尹之命,其首領詐出迎,具食帳中,潛以兵圍之,韃靼善射,無衣甲,余覩出敵不勝,父子皆死。西京副留守李處能坐累誅,南京留守郭藥師、河東南路步軍都總管蕭慶皆下獄,旣而獲免。處能,燕人,遼宰相儼之子,宣和末自平州來歸,拜延康殿學士,賜姓名趙敏修,金人交燕,復取以去,宗維以藥師家富於財,謂其可以動衆,悉奪而囚之。宗維次室蕭氏本天祚之元妃,希尹殺之,謂宗維曰:「彼與兄實爲仇讎,然忍死事兄者,蓋有待也。今事旣不成,他日帷閒,寸刃不測,可以害兄矣!希尹以愛兄,故擅殺之。」宗維泣謝,於是宗維令諸路盡殺契丹。金主晟聞余覩叛,未至燕而歸,大赦。彰徳軍節度副使髙景山告知相州杜充隂通江南,先是充之孫自南方逃歸,充不告官而擅納之,遂下元帥府掠治,宗維問之曰:「汝欲歸江南邪?」充曰:「元帥敢歸江南、監軍敢歸江南,惟充不敢歸也!」諸帥相顧而笑,踰年乃釋。 西京即雲中大同府,南京即平州

内樞密使楊樸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