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炎以來繫年要錄/卷127

 卷一百二十六 建炎以來繫年要錄
卷一百二十七
卷一百二十八 

紹興九年三月【案是月辛巳朔】壬午

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李璆,爲徽猷閣待制。右朝請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張宗元、柳約,並復祕閣修撰。趙鼎之當國也,璆兩經檢舉不報,至是與秦檜連姻,特除之。

丙申

徽猷閣直學士知漳州廖剛,試御史中丞。剛在漳州嘗應詔上封事,乞早以建國公正皇子之號,大畧謂:「惟誠足以動天地,感人心,今意雖有屬,而名未之正,恐未足以慰幽顯之望。」至是以年將七十,謂宜謝事,㑹已有召旨,詔書趣行,至則有中司之拜,剛首奏:「臣職在搏擊姦邪,當思大體,若乃捃摭細故,矜一得於狐兎之微,則非本心。」他日入對,又言:「今經費不支,賊盗不息,事功不立,命令不孚,及兵驕官冗之弊盖不一,其原則在於一人之身,若意誠心正,以照臨百官,則是非不紊,姦邪洞見,天下之弊可次第革矣。」

中書言:「昨修執政《拜罷録》,詳畧失中,本末差舛。」詔史官重行編修。秦檜之初免相也,上以御劄斥其罪,而一時制詔,《拜罷録》具焉,檜欲滅其迹,故有是請。於是史官言:「罷免後事迹,乞更不編載。」奏可,其後書不克成。 此以王明清《揮麈後録》及《日曆》《㑹要》参修,但《後録》以爲丁卯毁《拜罷録》,恐誤。案《㑹要》九年三月六日有旨重修,二十一年又用祕書少監林機言,再行編修,其後不克成。史官乞不載拜罷後事迹,在十月辛未

顯謨閣直學士知湖州常同、徽猷閣待制王居正,並提舉江州太平觀,從所請也。

丁亥

和州防禦使璩,爲保大軍節度使,封崇國公。

戊子

尚書吏部侍郎晏敦復、戶部侍郎梁汝嘉,皆進權本部尚書,汝嘉仍兼江淮等路經制使。侍從過宰執閤相見,旣退,宰相須送出數歩,時敦復見秦檜,未嘗送出,每曰:「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舊六部胥吏,罪無大小,皆送大理,有罪而必送則頗煩擾,不送則無以懲戒,常以爲患,敦復之爲尚書也,奏請置門頭杖,外可以省頻送之勞,内可以示必懲之威,是以胥吏知畏而不敢爲過,至今便之。

尚書兵部侍郎兼侍講兼資善堂翊善吳表臣,移禮部侍郎。權工部侍郎兼侍講蕭振,移兵部侍郎。

徽猷閣待制知臨安府張澄,試工部侍郎;直寳文閣淮南東路轉運副使蔣璨,陞祕閣修撰權知臨安府。旣而澄辭,乃遷澄徽猷閣直學士,而璨爲浙西轉運副使。

顯謨閣待制提舉江州太平觀趙霈,復徽猷閣直學士;左通奉大夫提舉江州太平觀劉洪道,復徽猷閣待制,皆以赦叙也。左朝奉郎提舉江州太平觀呂本中,更竢一赦取旨。

殿中侍御史謝祖信言:「和預買爲今日民間之病,有司從而變爲折帛錢,又其所甚病者,今日固未能去,若處之使得其所,猶可以少紓民力,其說無他,惟均而已矣。近者知徽州吳偉明乞用稅錢均敷,此徽及江東所宜耳,諸路未必可用,欲乞下諸路轉運司,各令條具所敷之宜,或以稅錢,或以畝頃,使戶無髙下,人無貧富,凡有田産者,以丈尺爲率,等而上之,合零就整,依夏稅法,如此姦民猾吏,詭名析産,無所容其倖,而所出均矣。」詔戶部措置。自承平時,官預俵買本,一縑千錢,時縑帛價亷,得錢於春,而輸縑於夏,所以優民也;軍興以來,官中無本可俵,名爲預買,其實白著,其後戶部又令折錢,每匹爲十千或八千,比嵗絹直稍平,而折錢不减,江浙之民深以爲患,故祖信論之。

己丑

尚書左司員外郎閭邱昕,爲中書門下省檢正諸房公事。右司員外郎陳槖,試左司員外郎。樞密院檢詳諸房文字范璿,試右司員外郎。吏部員外郎王鉌,爲樞宻院檢詳諸房文字。右朝散大夫宇文師瑗,行尚書度支員外郎。

祕書省著作郎胡珵,守禮部員外郎;兵部員外郎呂用中,守祠部員外郎。旣而言者以珵、用中爲趙鼎之黨,乃以珵知嚴州,用中知建州。 二人補郡在是月甲午

甲午

命參知政事孫近撰皇太后冊文,參知政事李光書冊兼篆寳,寳用金,冊以珉石。

詔崇國公璩赴資善堂聽讀,禄賜如建國公例。

右朝散大夫吳説,爲福建路轉運判官。 此以終去年八月辛酉上諭大臣事

乙未

少保鎭南軍節度使醴泉觀使成國公呂頤浩乞歸台州養疾,許之。初上欲得元臣調䕶陝西諸將,乃命中使陳永肩將醫,宣押頤浩赴行在,頤浩以老病力辭,上賜手札曰:「朕以陝西重寄,非卿夙徳素望,不能任此,出自朕意,欲煩卿行,可卽日就道,俟到面議當處畫事,卿宜深體至意,毋更執謙。」頤浩乃條具陝西利害,大畧言:「金人無故歸地,其必有意,臣計五路元係張中孚、中彦、慕容洧之徒,爲帥今必仍舊,然皆久據一方,敵亦難令,當諭以徳意,許之久任,庶不致疑。」又言:「陜西利害,今日所繫甚重,若一觸事機,必貽後悔,如張中孚等未見向背,趙彬又係曲端門客,本一書生,其人尤桀黠,伏望曲留聖慮。」詔趣頤浩赴闕。旣而頤浩至行在,上命國醫王繼先視其疾,頤浩留七日,不能入見,上乃聽其辭,及將歸,復言:「秦爲天下脊,今宜於長安、興元、襄陽各置宣撫司,而重兵屯襄陽,且建行臺,仍卽五路選精騎三萬赴行在,請上親提萬騎,不時勞軍,使敵人不知六飛所在,以伐其謀,庶敵不敢窺江淮,而中興之業由兹起矣。」上旣許頤浩台州養疾,乃以其子直祕閣抗,爲直徽猷閣添差提舉浙東茶鹽公事,以便其歸。

江淮等路經制判官霍蠡言:「臣聞自三司之法壊,而戶部雖掌經費,不復稽財用之出入久矣。軍興以來,上自朝廷,下至州縣,案籍焚毁,綱目散亡,老胥猾吏,出没其間,而掌邦記者,但以調度不足爲憂,苛刻隠欺之患,不暇復省,故一有調度,舉以其數,責之司漕,漕責之州,州責之縣,縣責之民,民不勝其求,不得不爲巧避之術,於是詭名寄産,分戶匿稅之弊,百端紛起,今將檢察其寔,固非督其逋負,收其羡餘,以爲刻剥之務,亦將計其所取於民者幾何,有當取有不當取者,從而是正之,覈其上供於朝廷、供億於大軍及諸司之所支撥、州縣之所當用者各幾何,有當用有不當用者,亦從而是正之,使其所取有常,所用有數,復於朝廷,達於萬民,皆可通知,以爲經久之制。尚慮不知者,謂今設官之意,檢察之名,徒爲聚斂之政,願詔諸路監司州縣,使明知陛下設官理財,將爲足國安民之計,悉力而奉行之。」詔下諸路監司照㑹。

丙申

東京留守王倫始交地界。先是趙榮旣納欵,知夀州王威者,亦以城來歸 趙雄撰《韓世忠碑》云:「兀朮旣陷三京,又犯漣水,王遂率背嵬軍走破兀朮,僞守趙榮以宿州降,李世輔以亳州降。」案榮之降在未割地之前,不應附於明年五月,而世輔自陝西入夏國,後乃來歸,亦不從亳州路,《碑》盖誤也。及倫至東京,見金右副元帥瀋王宗弼首問榮、威,且責赦文載割河南事不歸徳於金,倫一面改定,謂元降赦文非眞乃已,接伴使烏陵思謀至館,亦以榮、威爲問,必欲得之。至是倫始交地界畢,京城父老官吏送宗弼至北郊,宗弼坐壇上,酌酒爲别,應交割州軍官物,十分留二分,餘八分赴河北送納,宗弼由沙店渡河之祁州,金遂移行臺於大名。初金以葛王襃爲三路都統知歸徳府,襃秋毫無擾,甚得人心,及割地而歸,襃悉遣其吏士先行,最後乃出,卽下釣橋,極爲肅静。

丁酉

徽宗皇帝禫祭,上詣别殿行禮。

己亥

以久雨,放臨安府内外公私僦舍錢三日,自是雨雪則如之。

詔分河南爲三路:京畿路治東京;河南府路治西京;應天府路治南京,以帥臣兼留守,三路各置漕臣一員兼提刑。初河南鎭撫使翟興旣死,其將李興降於劉豫,豫用爲鄜延路兵馬鈐轄,移河南,至是以興爲武翼大夫閤門宣賛舍人,職如故。豫之僭也,有郁臻者,以吏職出身,獻屯田之議,豫大喜,行其策,且謂人曰:「前朝以虛譽用人,惟尚科舉,至宣靖間,誤國者皆進士及第之人也,我則不然,惟才是用,不問門閥。」乃以臻為秉義郎閤門祗候,充白波輦運,及敵還河南,召臻赴行在,秦檜見而不之禮,旣而曰:「劉豫國祚不永者,盖由任此輩而不用士人也。」臻恨之。

祕書省正字樊光逺言:「臣竊觀今日士大夫之論,莫不憂金人之詭詐,臣獨曰詭詐不足憂,而信實深可懼也。通和之使,項背相望,吾旣空府庫以奉之矣;河南之地,賦租悉蠲,吾又將竭江左民力以給之矣。府庫已空,民力已竭,士氣已墮,一言不酬,金人改慮,此臣之所以私憂過計而爲陛下深懼也。夫有無故之福,則必有無故之禍,往者燕山六州二十四縣,金人以兵取之,來歸於我,當時竭天下之力以償之,所得止數空城而已,朝廷動色相賀,而天下蹙頞相弔,一旦改慮,席卷而南,如寄諸鄰而取之,此陛下所親見也。願陛下勿以得地爲喜,而常以爲耻,勿以甘言爲悅,而常以爲憂,勿罪忠讜,以養敢言之氣,勿喜迎合,以開濫進之門,勿盡民力,以固根本,勿沮士氣,以備緩急,亦庶乎其可也。」 此䟽不得月日,今附見交地界之後

詔増補殿前司鈞容直樂工,以二百人爲額,舊鈞容直四百人,至是存者七十餘人,旣而上聞其召募擾民,第命據見管人數存留而已。 後旨在四月庚午

左朝奉大夫知吉州陶愷,行尚書金部員外郎。

庚子

金人所命環慶路經畧安撫使趙彬,上奏待罪,詔以彬爲左正議大夫,充徽猷閣直學士知慶陽府。

辛丑

翰林學士兼侍讀樓炤,爲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

詔殿前司諸軍統制、統領、將官二百十二人,用講和赦書,各進秩一等 統制十三、統領二十一、正副凖備將一百七十八。其後摧鋒軍統制左武大夫華州觀察使韓京等十五人亦如之。 摧鋒軍統制、統領各一、正副將十三,今年五月己巳轉官

壬寅

尚書右僕射監修國史秦檜,兼提舉史館實録院,以史館見修《徽宗實録》故也。

左諫議大夫曽統言:「自今命令事干軍期不可緩者,乞依舊報行,其餘除授,須俟拜命方許視職,至若畫黃未下,敕命未成,卽依舊制,更不報行。」從之。

祕閣修撰新京西路轉運副使宋輝,改充應天府路轉運副使兼提㸃刑獄公事。

癸卯

試尚書禮部侍郎兼資善堂翊善吳表臣,兼侍讀;權禮部侍郎馮檝,兼侍講。

陞衡州茶陵縣爲軍,以知縣兼軍使。縣當江西、湖南境上,其地方二千餘里,皆深山大澤,在唐嘗爲雲州,至是湖南諸司言比年㓂盗多,民不安業,請建爲軍,故有是命,仍以將兵三百隸之。

甲辰

主管殿前都指揮使公事楊沂中,乞以本司酒庫五處歸戶部,詔嘉獎,仍令本部嵗給錢十萬緡爲軍費。

是日,僞資政殿學士知開封府鄭億年上表待罪。億年嘗爲僞尚書右丞,任事甚久 朱勝非《秀水閒居録》稱億年爲僞齊吏部侍郎,遷戶部尚書、尚書右丞,而《僞齊録》當豫廢時,億年實爲吏部兼戶部侍郎,二書不同,案《僞豫傳》,豫所命右丞,初是張東,辛亥年,東罷,范恭權,迄豫廢,恭尚爲此官,亦與勝非所云不合,陳淵劾疏又稱:「資政隆名,乃豫所竊以與億年」,或者豫廢後,億年甞爲行臺右丞,亦未可知,第資政乃豫所除,則爲右丞又在其前耳,今且云「甞爲右丞」,更須参考

乙巳

後宮韓氏,爲紅霞帔。 十三年六月封才人

丙午

祠部員外郎劉昉、祕書省校書郎邵溥,並兼實録院檢討官,上因諭大臣曰:「宰相進退百官,凡士大夫孰有不由宰相進者,然宰相賢,則所引皆賢,豈當一槩以朋黨疑之也。」秦檜曰:「陛下推誠任下如此,爲大臣者豈忍懐姦以欺聖聽。」

丁未

詔歸德府復爲應天府,平凉府復舊州名,陳、許、潁、夀、曹、延慶州復舊府名,順州、臨汝、鎭汝、潁順軍復舊縣名,皆僞齊所改也。先是僞齊建雙廟於應天,以祠陳東、歐陽澈,王倫命毁之。 此據趙甡之《遺史》附入

尚書刑部侍郎劉岑,移吏部侍郎。

左朝奉郎新幹辦行在諸司糧料院李利用,爲河南府路轉運判官兼提㸃刑獄公事。上諭秦檜曰:「河南新復州郡,當擇愷悌慈祥之人,庶能爲朕撫養凋瘵,使不失職。」

殿中侍御史謝祖信言:「東南之財,盡於養兵,民巵困窮,國亦虛竭,然此所費止於養兵一事而已。今梓宮旣還,有陵寢遷奉之費,皇太后之歸,有宮室迎衞之費,皆前此所無,而前此養兵之費,又不可闕,伏望睿明,取逺慮見幾之義,皆留聖心,其陵寢遷奉,願預戒節約,以遵先帝恭儉之仁,宮室迎衞,願一從省素,以成聖孝養志之美,罷不急之務,减冗長之費,然後經中原以固根本,則中興之業可以成矣。」從之。

武翼大夫閤門宣賛舍人王才,爲建康府兵馬鈐轄,以江東制置大使葉夢得言其知淮南利害也。

是春 夏人乘折可求之喪,陷府州,可求子彦文挈家依金左副元帥魯國王昌於大同府,後金人命彦文知代州。 熊克《小曆》附此事於八年春末,盖差一年

夏四月 庚戌朔

上率百官遥拜淵聖皇帝於行宮北門外,循舊禮也。

少保鎭南軍節度使醴泉觀使成忠穆公呂頤浩薨,年六十九。

辛亥

詔簽書樞密院事樓炤暫往陝西宣諭德意。先是呂頤浩旣辭行,遂罷置宣撫使而命炤往制置移屯等事,仍帯衞卒千人,自汴京往。

四川宣撫使吳玠言:「舊川陝宣撫使嵗用激犒錢一百八十萬緡,今改爲四川宣撫司,各守疆界,别無招納,望减其半。」從之。

僞武經大夫濰州團練使知亳州王彦先、武功郎閤門宣賛舍人兼丹州兼管内安撫司公事傅師禹,皆上表稱賀,詔彦先依舊知亳州,師禹知丹州,仍令彦先以出身以來文字繳申尚書省換給。

壬子

金人所命鄜延經畧使知延州關師古上表待罪,詔以師古爲雄武軍承宣使知延安府。

癸丑

詔河南新復州軍民間利病,許監司守臣條陳,餘官及士民上書所在州繳奏。

檢校少傅奉國軍節度使知泉州趙鼎,落節鉞,依舊特進,知泉州。時右諫議大夫曽統、殿中侍御史謝祖信共論鼎罪,統奏:「鼎叨位宰司,怙權植黨,近旣丐閑,安於近輔,望亟加譴謫。」祖信奏:「鼎罪惡滔天,不可殫紀,在靖康末嘗受張邦昌僞命,爲京畿提刑,其後得志,力引王時雍愛壻熊彦詩於朝,以報其德,平居每及圍城之事,則心競力爭,形於詞氣。鼎與張浚同秉國政,浚貪功喜兵,一意進取,鼎位上宰,實主其謀,不恤民力,不顧國用,欲將士之悅,則出給歷之令而啟溪壑無厭之求,快一已之私,則託專任之辭而杜臺諫敢言之氣,發兵遣戍,中外騷然。財用不足,始售戶帖,戶帖不足,復鬻官告,官告不足,遂換度牒,誅求刻剥,民不聊生。旣專大政,威福在己,内則潜與姻家隂結密援,以謀固其根株,外則力引死黨分布要地,以共成其羽翼,下則厚餌游士談說游揚,以助發其氣焰。竊陛下之名器以爲己用,擅國家之財利以市私㤙,使天下之人,惟知有鼎,不知有陛下。其初罷相也,詞命之臣,欺主以保交,乞不爲貶責之制,其再罷相也,耳目之官,附下而罔上,有陛下必悔之言,鼎能使其黨出死力如此,寧負陛下,不敢負鼎,使復得志,將何所不至哉?鼎初爲相,卽與張浚合謀用兵,後因私隙,意遂以異,及淮南之警,浚方督師出戰,鼎懼其成功,從中撓敗,果代浚,遂盡以用兵之罪而加之。前日王倫再行,鼎實與遣講和之議,不聞其輒異也,及金使再至,鼎適去國,又以不主和議鼓惑衆論,夫和戰二者,國之大議,鼎爲元輔,實任其責,當戰則戰,豈容中止,可和卽和,貴在合宜,而隂拱黙睨,每持兩端,殊無殉國之忠,動作謀身之計,此其罪之大者也。伏望特加流竄,正國典刑。」章五上,乃有是命。

權吏部尚書晏敦復,充寳文閣直學士知衢州,從所請也。

龍圖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陳規,知順昌府。時順昌闕守,而僞朝奉大夫陳道夫以通判權府事兼管内安撫司公事,上表稱賀,乃詔道夫通判如舊,而命規守之。

環慶經畧使趙彬言:「已殺叛將慕容洧,其部曲多降。」秦檜言陝西遂已無事,實爲慶幸,然洧實不死。 案紹興十一年四月洧尚㓂邉,宣撫副使胡世將遺之書,盖彬所言非實也

甲寅

詔温福州祖宗諸殿神御,令湖州相度可以奉安處,申尚書省。 十月甲寅不行

殿中侍御史謝祖信,權尚書吏部侍郎,制曰:「粤自簡知,再爲御史,極純誠而不貳,嫉姦惡以如仇,朕用嘉之,擢登法從。」盖賞其言也。

金人所命陝西諸路節制使兼兵馬都督權京兆府張中孚,爲檢校少保寧國軍節度使知永興軍節制陝西諸路軍馬。先是赦書與金人割地詔皆至長安,而中孚匿赦書不宣,獨拜金詔,其間有斥廟諱及御名者,軍民皆怒,至是中孚上表待罪,上優容之,乃有是命。 張中孚事以胡世將所奏修入

詔:「諸州縣有隐寄財産及假借戶名或立詭名挾戶之人,限一年内自陳,併歸一戶,今日以前人戶冒占官産,令諸路漕司每三縣選有風力官一員,逐一體究括責,比倣鄰近田舍,立定租課,令依舊佃賃,仍限一月自首,限滿不首,並許諸色人告陳,將所寄隠財産,依見行條法給賞,其冒占官産之人,斷罪追賞外,仍追理以前租課。」皆用中書請也。

僞武功大夫知宿州景祥上表賀,卽以祥知宿州。

乙卯

資政殿學士知衢州富直柔,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從所請也。

承奉郎僞東京路轉運副使李俅,乞歸田里,詔放罪。俅仕僞庭爲殿中侍御史。

丙辰

景靈宮孟夏朝獻,上詣行禮殿行禮,翌日亦如之,自是四孟皆用此例。

戊午

祕書少監鄭剛中,充樞密行府參謀官。

是日,東京同留守郭仲荀入京城。

已未

觀文殿大學士新荆湖南路安撫大使李綱,提舉臨安府洞霄宮。初綱奏辭新命,上不許,命中書舍人兼直學士院李誼草詔行下,至是綱再章求免,有曰:「當日白簡,公肆詆誣」,而誼爲諫官,嘗論綱罪,乃引嫌自列,乞改命詞臣,遂詔中書舍人劉一止撰述,㑹綱又上疏言:「臣迂踈無周身之術,動致煩言,數年之間,亟奮亟躓,上累陛下知人任使之明,實有繫於國體。」故有是命。

壬戍

詔卜永固陵於西京。

右武大夫榮州防禦使致仕王繼先,特遷華州觀察使,餘人毋得援例。

詔陞胙城縣爲軍,以東京留守王倫言縣與北界滑州相連,乞陞名額,以便文移故也。

左朝請郎直祕閣劉彦適,知徐州。

朝奉大夫僞東京副留守申賜、承奉郎僞東京路轉運副使劉繼之,乞歸田里,詔放罪,令赴行在所奏事。賜建炎中嘗爲少府監。

右廸功郎王棠,特改合入官,仍舊充東京留守司幹辦公事。棠從王倫使北,故召對而問之。

癸亥

御史中丞廖剛言:「今先帝已終,而朔望遥拜淵聖皇帝之禮如故,此盛徳也,然禮有隆殺,方兄爲君,則君事之,及己爲君,則兄之而已,欲望勉抑聖心,自此寢罷,嵗時自行家人禮於内庭可也。若逺在萬里之外,每尊之爲君,比其返也則不然,政恐天下有以議我也,况此拳拳之意,於淵聖何補萬一,歸未有期,尤非所以示逺人。」事下禮部、太常寺,侍郎吳表臣、馮檝、少卿周葵等,請遇朔望日,皇帝用家人禮,遥拜於禁中,羣臣遥拜於北宮門外,從之。

甲子

祕書丞陳淵、宗正丞陳確,並守監察御史。

觀文殿學士孟庾,爲河南府路安撫使兼知河南府,充西京留守。

資政殿學士致仕路允廸,爲應天府路安撫使兼知應天府,充南京留守。

僞直祕閣知單州蔡如葵、僞武德大夫知臨汝軍馮佺上表賀,詔卽因所稱官而命之。

丙寅

感德軍節度使萬夀觀使髙世則,開府儀同三司。初上念世則帥府舊僚,欲以爲使相,趙鼎曰:「今一年之間三除使相,韋淵、錢忱、士㒟也,天下事殊未濟,而戚里相繼作使相,公議謂何?請少待之。」上善其說,遲回者踰嵗,始有是命。

端明殿學士提舉臨安府洞霄宮折彦質,落職,以諫官曽統言故相趙鼎用彦質爲耳目,以去不附已者,淮西之警,遽議斂兵,幾敗國事故也。

金人所命彰武軍承宣使秦鳳路經畧安撫使權知平凉府張中彦上表待罪,以中彦爲清逺軍承宣使知渭州。

丁卯

簽書樞密院事樓炤辭行,命坐賜茶。

詔祠部員外郎劉昉條上廣南利害,以御史中丞廖剛言嶺南凋弊之甚,昉本貫潮州,備知民間疾苦故也。

戊辰

上謂大臣曰:「韓世忠欲獻一駿馬,朕令留以備用,世忠曰:『今和議已定,豈復有戰陳事?』朕曰:『不然,敵雖講和,戰守之備,何可必弛。朕方復置茶馬司,若更得西馬數萬疋分撥諸將,乗此閒暇,廣武備以戒不虞,足以待强敵矣,和議豈足深恃乎?』」

左宣教郎通判臨安府朱敦儒,爲祕書郎。

直祕閣江南東路轉運副使俞俟,知揚州。

集英殿修撰提舉江州太平觀潘良貴,知明州。

庚午

上諭秦檜曰:「陝西諸將旣叛復來,緩急金人敗盟,難以責任,朕謂中原尚可從容圖治,至如陝西五路,勁兵良將所出,他時當用腹心之臣可也。」

實録院奏修《徽宗實録》畫一:「一、今來所書,嵗月甚近,尤防漏泄,雖有斷罪指揮,今欲優立賞格,許人陳告。一、今所修書,欲從簡約,略去細務。一、所書先朝政事因革,有當時權臣專恣所爲者,欲倣《冊府元龜》例,辨析於後,庶見之卽明邪正,羣臣私記,皆偏見自私,言多失實,今並不取。一、今所修實録,卷帙不少,欲用景徳中修《兩朝正史》例,每編一二年,先具草卷進呈,卷末仍書史臣姓名。」時秦檜領史院,諱避者多,故《實録》成書踈畧。

壬申

禮部奏皇太后從物名色,其間有純金爲之者。先是上諭大臣以「太后歸,畧備一行從物,務從簡樸,其間器皿等塗金可也,朕自卽位,服食器未嘗妄費,卿等所知。」 上語在二月丙寅 至是秦檜言所用甚微,上再三不從曰:「太后儉素,第須𡍼金。」檜曰:「敢不仰承聖意。」

尚書吏部侍郎劉岑,充徽猷閣直學士知潭州。

詔夀春府移歸淮北舊治。時守臣武翼大夫閤門宣賛舍人孫暉入見,後三日,以暉領忠州刺史遣還。

僞武功大夫閤門宣賛舍人知綏徳軍劉議奏嘗汙僞命,乞放還田里,秦檜擬依舊職任,上曰:「新復州郡,他時悉選用文臣,武臣不曉三尺,不可與郡。」

僞奉直大夫開府少尹李景模等乞削籍放歸田里,詔令赴行在,與合入差遣。

癸酉

秦檜進呈宗正少卿三京宣諭方廷實私書,言:「金人方欲固兩河人心,其所邀求五事,非甚難行,不可不從,以示大信。」上曰:「廷實在臺時,不以和議爲是,今至京城目覩利害,乃能深合今日事機,以此見士大夫皆是信不及耳。」 此與熊克所書廷實奏邉事不合不同,當考,《日曆》又云:「方敵使在館,論和議者,章疏盈篋,何獨廷實哉?上虛心聴納狂瞽之言,不獨寛貸,又能察其用心,豈復有壅蔽隔絶之患哉!」

徽猷閣直學士提舉江州太平觀趙霈,知平江府。霈,趙鼎所斥也。

甲戌

僞奉義郎知鄭州劉全咨上表賀,復命全咨知鄭州。

前資政殿大學士席益,未免喪,薨於温州。

乙亥

詔京東淮東宣撫處置使韓世忠、淮西宣撫使張俊,及随行將佐,並賜燕臨安府治。上以世忠持身亷,特賜建康永豐圩田千頃,世忠辭不受。

司農卿莫將論財用五說,由冗官濫費、榷法虛文、名色輕隠、錢帛輕荒、儲積不固,願專委主計之臣一二人,與臣窮究本源,灼見利病,然後斷而行之,必有明效,詔權戶部尚書梁汝嘉與將同措置。

丙子

左朝奉郎賀允中,爲尚書倉部員外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