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分紀 (四庫全書本)/卷57

卷五十六 春秋分紀 卷五十七 卷五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春秋分記卷五十七   宋 程公說 撰晉世本第五
  平公       昭公
  平公諡灋執事有制曰平
  名彪悼公子襄十五年嗣立明年改元至昭十年卒在位二十六年
  襄公經十有六年春王正月葬晉悼公踰月而葬速三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湨梁戊寅大夫盟晉人執莒子邾子以歸夏五月叔老㑹鄭伯晉荀偃衛寗殖宋人伐許傳見許
  傳十六年春葬晉悼公平公即位羊舌𦙝為傳張君臣為中軍司馬祁奚韓襄欒盈士鞅為公族大夫虞丘書為乗馬御改服脩官烝于曲沃警守而下順河東行故曰下㑹于湨梁命歸侵田諸侯相侵之田以我故執邾宣公莒犂比公邾莒數侵魯晉將為魯討之悼公卒不克㑹故平公終其事且曰通齊楚之使邾莒在齊楚往來道中故并以此責之晉侯與諸侯宴于温使諸侯大夫盟齊髙厚髙厚逃歸於是叔孫豹晉荀偃宋向戍衛寗殖鄭公孫蠆小邾之大夫盟曰同討不庭
  董仲舒繁露竹林篇云湨梁之盟信在大夫而春秋刺之為其奪君尊也
  經十有八年冬十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膝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
  傳十八年秋齊侯伐我北鄙中行獻子將伐齊夢與厲公訟弗勝厲公獻子所弑公以戈擊之首隊於前跪而戴之奉之以走見梗陽之巫臯他日見諸道與之言同巫言夢見獻子與厲公訟巫曰今兹主必死若有事於東方則可以逞獻子許諾晉侯伐齊將濟河獻子以朱絲係玉二瑴雙玉曰瑴而禱曰齊環齊靈公名怙恃其險負其衆庶弃好背盟陵虐神主曾臣彪晉平公名將率諸侯以討焉其官臣偃實先悉薦反後之苟捷有功無作神羞官臣偃無敢復濟唯爾有神裁之沈玉而濟 冬十月㑹于魯濟尋湨梁之言同伐齊齊侯禦諸平隂丙寅晦齊師夜遁十一月丁夘朔入平隂遂從齊師晉人欲逐歸者魯衛請攻險已夘荀偃士匄以中軍克京兹乙酉魏絳欒盈以下軍克邿音詩趙武韓起以上軍圍盧弗克十二月己亥焚雍於用切門及西郭南郭劉難乃多切又如字士弱率諸侯之師焚申池之竹木壬寅焚東郭北郭范鞅門于揚門州綽門于東閭甲辰東侵及濰南及沂
  經十有九年春王正月諸侯盟于祝柯晉人執邾子秋七月晉士匄帥師侵齊至穀聞齊侯卒乃還靈公冬叔孫豹會晉士匄于柯
  傳十九年春諸侯還自沂上盟于督楊即祝柯曰大毋侵小執邾悼公晉侯先歸公享晉六卿于蒲圃賜之三命之服軍尉司馬司空輿尉候奄皆受一命之服賄荀偃束錦加璧乗馬先呉壽夢之鼎荀偃癉疽生瘍於頭濟河及著雍病目出大夫先歸者皆反士匄請見弗内請後曰鄭甥可士匄中軍佐故問後也鄭甥荀呉其母鄭女二月甲寅卒而視不可含宣子盥而撫之曰事呉敢不如事上猶視欒懷子曰其為未卒事於齊故也乎乃復撫之曰主苟終所不嗣事于齊者有如河乃瞑受含宣子出曰吾淺之為丈夫也自恨以私待人
  晁補之曰宣子以事其子呉自誓而猶視而懷子以嗣事於齊禱之則瞑故宣子自以為淺期也然宣子懷子皆晉之望也譬巫覡妾婦撫尸喋囁何其妖且鄙哉桓譚言病而目出初死目未合尸冷乃合非其有所知也譚言是矣
  晉欒魴帥師從衛孫文子伐齊為懷子之言季武子如晉拜師晉侯享之范宣子為政賦黍苗季武子興再拜稽首曰小國之仰大國也如百穀之仰膏如字雨焉若常膏古報切之其天下輯睦豈唯敝邑賦六月尹吉甫佐天子征伐之詩冬十一月齊及晉平盟于大隧故穆叔㑹范宣子于柯穆叔見叔向賦載馳之四章控于大邦誰因誰極叔向曰𦙝敢不承命經二十年夏六月庚中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膝子薛伯杞伯小邾子盟于澶淵傳二十年夏盟于澶淵齊成故也齊與晉平
  經二十有一年秋晉欒盈出奔楚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于商任
  傳二十一年欒桓子欒黶娶於范宣子生懷子欒盈范鞅以其亡也怨欒氏十四年欒黶强逐范鞅奔秦故與欒盈為公族大夫而不相能桓子卒欒祁桓子妻宣子女盈之母與其老州賔通幾亡室矣懷子患之祁懼其討也愬諸宣子曰盈將為亂以范氏為死桓主而專政矣桓主欒黶曰吾父逐鞅也不怒而以寵報之謂宣子不為黶責鞅而反與鞅寵位又與吾同官而專之同為公族大夫鞅專其欋吾父死而益冨死吾父而專於國有死而已吾蔑從之矣其謀如是懼害於主吾不敢不言范鞅為之徴懷子好施士多歸之宣子畏其多士也信之懷子為下卿宣子使城著晉地而遂逐之新注盈時無過獨平時多養士以此可疑盖有戰國四公子氣象秋欒盈出奔楚宣子殺箕遺黄淵嘉父司空靖邴豫董叔邴師申書羊舌虎叔罷卜子皆盈黨囚伯華叔向籍偃人謂叔向曰子離於罪其為不知乎譏其受囚而不能去知音智叔向曰與其死亡若何詩曰優哉游哉聊以卒歳知也樂王鮒見叔向曰吾為子請叔向弗應出不拜其人皆咎叔向叔向曰必祁大夫室老聞之曰樂王鮒言於君無不行求赦吾子吾子不許祁大夫所不能也而曰必由之何也叔向曰樂王鮒從君者也何能行祁大夫外舉不棄讎内舉不失親其獨遺我乎詩曰有覺徳行四國順之抑詩夫子覺者也晉侯問叔向之罪於樂王鮒對曰不棄其親其有焉於是祁奚老矣聞之乗馹而見宣子曰詩曰惠我無疆子孫保之烈文書曰聖有謨勲明徵定保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將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壹不免其身以棄社稷不亦惑乎鯀殛而禹興伊尹放大甲而相之卒無怨色管蔡為戮周公右王若之何其以虎也棄社稷子為善誰敢不勉多殺何為宣子說與之乗以言諸公而免之不見叔向而歸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 初叔向之母妬叔虎之母美而不使不使見叔向父其子皆諫其母其母曰深山大澤實生龍蛇彼美余懼其生龍蛇以禍女女敝族也國多大寵不仁人間之不亦難乎余何愛焉使往視寢生叔虎美而有勇力欒懷子嬖之故羊舌氏之族及於難欒盈過於周周西鄙掠之辭於行人曰天子陪臣盈得罪於王之守臣范宣子為王所命將逃罪罪重於郊甸無所伏竄敢布其死昔陪臣書能輸力於王室王施惠焉其子黶不能保任其父之勞大君若不棄書之力亡臣猶有所逃若棄書之力而思黶之罪臣戮餘也將歸死於尉氏討姦之官不敢還矣敢布四體唯大君命焉王曰尤而效之其又甚焉尤晉逐盈而自掠之使司徒禁掠欒氏者歸所取焉使候出諸轘轅 冬㑹於商任銅欒氏也禁錮欒盈使諸侯不得受知起中行喜州綽邢蒯出奔齊皆欒氏之黨也樂王鮒謂范宣子曰盍反州綽邢蒯勇士也宣子曰彼欒氏之勇也余何獲焉王鮒曰子為彼欒氏乃亦子之勇也
  經二十有二年冬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沙隨
  傳二十二年秋欒盈自楚適齊晏平仲言於齊侯曰商任之㑹受命於晉今納欒氏將安用之小所以事大信也失信不立君其圖之弗聽 冬㑹于沙隨復錮欒氏也欒盈猶在齊
  經二十有三年夏晉欒盈復入于曲沃秋齊侯伐衛遂伐晉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冬十月晉人殺欒盈
  傳二十三年春杞孝公卒晉悼夫人䘮之晉平母杞孝公姊妹平公不徹樂非禮也禮為鄰國闕夏晉將嫁女于呉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以藩載欒盈及其士納諸曲沃盈邑欒盈夜見胥午而告之守曲沃大夫對曰不可天之所廢誰能興之子必不免吾非愛死也知不集也盈曰雖然因子而死吾無悔矣我實不天子無咎焉許諾伏之而觴曲沃人胥午匿盈而飲其衆樂作午言曰今也得欒孺子謂盈何如對曰得主而為之死猶不死也皆歎有泣者爵行又言皆曰得主何貳之有盈出徧拜之四月欒盈帥曲沃之甲因魏獻子魏舒以晝入絳初欒盈佐魏莊子獻公父於下軍獻子私焉故因之趙氏以原屏之難怨欒氏成八年韓趙方睦中行氏以伐秦之役怨欒氏十四年晉伐泰欒黶違荀偃命曰余焉首欲東而固與范氏和親知悼子荀盈少而聽於中行氏程鄭嬖於公鄭荀氏宗唯魏氏及七輿大夫與之樂王鮒桓子侍坐於范宣子或告曰欒氏至矣宣子懼桓子曰奉君以走固宫必無害也且欒氏多怨子為政欒氏自外子在位其利多矣既有利權又執民柄將何懼焉欒氏所得其唯魏氏乎而可强取也夫克亂在權子無懈矣公有姻喪平夫人有杞䘮王鮒使宣子墨縗冒絰二婦人輦以如公奉公以如固宫范鞅逆魏舒用王鮒計欲强取之則成列既乗將逆欒氏矣趨進曰欒氏帥賊以入鞅之父與二三子在君所矣使鞅逆吾子鞅請驂乗持帶遂超乗右撫劒左援帶命驅之出僕請鞅曰之公宣子逆諸階逆獻子執其手賂之以曲沃初斐豹𨽻也著於丹書蓋犯罪没為官奴以丹書其罪欒氏之力臣曰督戎國人懼之斐豹謂宣子曰苟焚丹書我殺督戎宣子喜曰而殺之所不請於君焚丹書者有如日乃出豹而閉之督戎從之踰隱而待之隱短墻也督戎踰入豹自後擊而殺之范氏之徒在臺後欒氏乗公門宣子謂鞅曰矢及君屋死之鞅用劒以帥卒欒氏退攝車從之鞅攝宣子戎車遇欒樂曰樂免之死將訟女於天樂射之不中又注則乗槐本而覆或以㦸鉤之斷肘而死欒魴傷欒盈奔曲沃晉人圍之 秋齊侯伐衛遂伐晉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大行張武軍於熒庭戍郫邵封少水以報平隂之役乃還趙勝旃之子帥東陽之師以追之獲晏氂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禮也詳見齊馮正符曰救而言次者緩也先言救者魯君之命也後言次者罪豹之專止也左氏謂之禮非焉
  冬十月晉人克欒盈于曲沃盡殺欒氏之族黨魴出奔宋書曰晉人殺欒盈不言大夫言自外也
  黎錞曰前書曰晉欒盈出奔楚則非晉大夫也次書曰欒盈入于晉入于曲沃則晉之寇也此書曰晉人殺欒盈則討賊之辭也晉人者舉衆也
  經二十有四年秋八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膝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儀
  傳二十四年范宣子為政諸侯之幣重鄭人病之二月鄭伯如晉子産寓書於子西以告宣子曰子為晉國四鄰諸侯不聞令徳而聞重幣僑也惑之僑聞君子長國家者非無賄之患而無令名之難夫諸侯之賄聚於公室則諸侯貳若吾子賴之則晉國貳諸侯貳則晉國壞晉國貳則子之家壞何没没如字一音妹也將焉用賄夫令名徳之輿也徳國家之基也有基無壞無亦是務乎有徳則樂樂則能乆詩云樂只君子邦家之基南山有臺有令徳也夫上帝臨女無貳爾心大明有令名也夫恕思以明徳則令名載而行之是以逺至邇安毋寜使人謂子子實生我而謂子浚我以生乎象有齒以焚其身賄也宣子説乃輕幣 秋㑹于夷儀將以伐齊水不克冬晉侯嬖程鄭使佐下軍鄭行人公孫揮如晉聘子羽程鄭問焉曰敢問降階何由子羽不能對歸以語然明鬷蔑然明曰是將死矣不然將亡貴而知懼懼而思降乃得其階下人而已又何問焉且夫既登而求降階者知人也不在程鄭其有亡釁乎不然其有惑疾將死而憂也
  經二十有五年夏五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夷儀 秋八月己巳諸侯同盟于重丘
  傳二十五年夏五月晉侯濟自泮㑹于夷儀伐齊以報朝歌之役在二十三年齊人以莊公說使隰鉏請成慶封如師男女以班賂晉侯以宗器樂器自六正五吏三十帥三軍之大夫百官之正長師旅及處守者皆有賂晉侯許之使叔向告於諸侯公使子服惠伯對曰君舍有罪以靖小國君之惠也寡君聞命矣 秋七月己巳同盟于重丘齊成故也趙文子為政令薄諸侯之幣而重其禮穆叔見之謂穆叔曰自今以往兵其少弭矣齊崔慶新得政將求善於諸侯武也知楚令尹若敬行其禮道之以文辭以靖諸侯兵可以弭為二十七年晉楚盟于宋傳冬十二月晉程鄭卒
  傳㑹于夷儀之歳齊人城郟在二十四年其五月秦晉為成晉韓起如秦涖盟秦伯車如晉涖盟成而不結
  經二十有六年夏晉侯使荀呉來聘公㑹晉人鄭良霄宋人曹人于澶淵秋晉人執衛寗喜
  傳二十六年春秦伯之弟鍼如晉脩成脩㑹夷儀歳之成叔向命召行人子貟欲使答泰命音云行人子朱曰朱也當御言次當行三云叔向不應子朱怒曰班爵同同為大夫何以黜朱於朝撫劒從之叔向曰秦晉不和乆矣今日之事幸而集晉國賴之不集三軍暴骨子貟道二國之言無私子常易之姦以事君者吾所能御也拂衣從之人救之平公曰晉其庶乎庶幾於治吾臣之所争者大師曠曰公室懼卑臣不心競而力争不務徳而争善私欲已侈能無卑乎吕祖謙曰叔向知子朱之姦而不能去罪一也激子朱之怒致按劒相逐罪二也叔向之罪則然矣亦平公庸闇有以致之安有行人持刃於朝曾無顧忌平公方且曰吾臣所争者大此以亂為治以危為安闇之極者也幸而得一師曠與之言私欲侈公室争覇業能無衰乎
  晉人為孫氏故召諸侯將以討衛也夏中行穆子來聘召公也 六月公㑹晉趙武宋向戍鄭良霄曹人于澶淵以討衛疆戚田晉人執寗喜北宫遺使女齊以先歸衛侯獻公如晉晉人執而囚之於士弱氏 秋七月齊侯景公鄭伯簡公為衛侯故如晉晉侯兼享之晉侯賦嘉樂國景子相齊侯賦蓼蕭子産相鄭伯賦緇衣叔向命晉侯拜二君曰寡君敢拜齊君之安我先君之宗祧也敢拜鄭君之不貳也國子使晏平仲私于叔向曰晉君宣其明徳於諸侯恤其患而補其闕正其違而治其煩所以為盟主也今為臣執君若之何叔向告趙文子文子以告晉侯晉侯言衛侯之罪使叔向告二君言殺晉戍三百人為罪不以林父故國子賦轡之柔矣逸詩義取寛政以安諸侯若柔轡之御剛焉子展賦將仲子兮義取衆言可畏晉侯乃許歸衛侯 冬十二月衛人歸衛姬于晉乃釋衛侯衛侯以女說晉而後得免君子是以知平公之失政也新注平公衰甚又晉衛本同姓晉韓宣子聘于周王使請事何事來聘對曰晉士起將歸時事於宰旅無他事矣王聞之曰韓氏其昌阜於晉乎辭不失舊齊人城郟之歳二十四年其夏齊烏餘以廩丘奔晉襲衛羊角取之遂襲我髙魚有大雨自其竇入介于其庫入髙魚庫而介其甲以登其城克而取之取魯髙魚又取邑于宋於是范宣子卒范匄諸侯弗能治也及趙文子為政乃卒治之文子言於晉侯曰晉為盟主諸侯或相侵也則討而使歸其地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而貪之是無以為盟主也請歸之公曰諾孰可使也對曰胥梁帶能無用師晉侯使往新注杜云胥梁帶能無用師言有權謀然晉擇之使往亦見無意於覇業矣
  經二十有七年夏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衛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曹人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
  傳二十七年春胥梁帶使諸䘮邑者齊魯宋具車徒以受地必周周宻也必宻來使烏餘具車徒以受封烏餘以其衆出使諸侯偽效烏餘之封者而遂執之盡獲之皆取其邑而歸諸侯諸侯是以睦於晉 宋向戍善於趙文子又善於令尹子木欲弭諸侯之兵以為名五月甲辰晉趙武至於宋 六月甲寅晉荀盈從趙武至壬戌楚公子黒肱成言於晉丁夘宋向戍如陳從子木成言於楚子木謂向戍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秋七月戊寅左師至庚辰子木至自陳辛巳將盟於宋西門之外晉楚争先晉人曰晉固為諸侯盟主未有先晉者也楚人曰子言晉楚匹也若晉常先是楚弱也且晉楚狎主諸侯之盟也乆矣豈專在晉叔向謂趙孟曰子務徳無争先乃先楚人書先晉晉有信也壬午宋公兼享晉楚之大夫趙孟為客一坐所尊子木問於趙孟曰范武子之徳何如對曰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隱情其祝史陳信於鬼神無愧辭子木歸以語王王曰尚矣哉能歆神人宜其光輔五君以為盟主也謂文襄靈成景子木又語王曰宜晉之伯也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不可與争晉荀盈遂如楚涖盟九月楚薳罷如晉涖盟晉侯享之詳見宋傳二十八年夏齊侯陳侯蔡侯北燕伯杞伯胡子沈子白狄朝于晉宋之盟故也齊侯將行慶封曰我不與盟何為於晉以宋盟釋齊秦陳文子曰先事後賄禮也小事大未獲事焉從之如志禮也雖不與盟敢叛晉乎重丘之盟未可忘也子其勸行
  經二十有九年夏仲孫羯㑹晉荀盈齊髙止宋華定衛世叔儀鄭公孫段曹人莒人膝人薛人小邾人城杞晉侯使士鞅來聘
  傳二十九年晉平公杞出也公母杞女故治杞理其地脩其城六月知音智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孟孝伯㑹之鄭子大叔與伯石往子大叔見大叔文子與之語文子曰甚乎其城杞也子大叔曰若之何哉晉國不恤周宗之闕而夏肄是屏周諸姬夏杞也肄餘也其棄諸姬亦可知也已諸姬是棄其誰歸之吉也聞之棄同即異是謂離徳詩曰協比其鄰昬姻孔云晉不鄰矣其誰云之云猶旋歸范獻子來聘拜城杞也謝魯為杞城晉侯使司馬女叔侯來治杞田使魯歸前侵杞田弗盡歸也晉悼夫人愠曰齊也取貨謂叔侯取貨於魯不盡歸杞田先君若有知也不尚取之公告叔侯叔侯曰虞虢焦滑霍揚韓魏皆姬姓也皆晉所滅晉是以大若非侵小將何所取武獻以下兼國多矣武公獻公誰得治之杞夏餘也而即東夷魯周公之後也而睦於晉以杞封魯猶可而何有焉魯之於晉也職貢不乏玩好時至公卿大夫相繼於朝史不絶書府無虚月如是可矣何必瘠魯以肥杞且先君而有知也毋寜夫人而焉用老臣呉季札聘于晉説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曰晉國其萃於三族乎説叔向將行謂叔向曰吾子勉之君侈而多良大夫皆富政將在家吾子好直必思自免於難
  經三十年冬十月晉人齊人宋人衛人鄭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㑹于澶淵宋災故傳見宋傳三十年春二月癸未晉悼夫人食音似輿人之城杞者絳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往與於食有與疑年使之年使言其年曰臣小人也不知紀年臣生之歳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於今三之一也三分六甲之一得甲子甲戍盡癸未或作使走問諸朝師曠曰魯叔仲惠伯㑹郤成子于承匡之歲也文十一年是歳也狄伐魯叔孫莊叔於是乎敗狄于鹹獲長狄僑如及虺也豹也而皆以名其子七十三年矣史趙曰亥有二首六身亥字二畫在上併三六為身如筭之六下二如身是其日數也下亥上二畫豎置身旁士文伯曰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趙孟問其縣大夫則其屬也屬趙武召之而謝過焉曰武不才任君之大事以晉國之多虞不能由用也吾子使吾子辱在泥塗乆矣武之罪也敢謝不才遂仕之使助為政辭以老與之田使為君復陶主衣服官以為綘縣師縣師掌地域辨其夫家人民而廢其輿尉以役孤老故於是魯使者在晉歸以語諸大夫季武子曰晉未可媮也有趙孟以為大夫有伯瑕以為佐士文伯有史趙師曠而咨度焉有叔向女齊以師保其君其朝多君子其庸可媮乎勉事之而後可
  劉安世曰臣生之歳正月甲子朔四百有四十五甲子矣其季於今三之一也七十三年之中閏餘乗除可得此甲子之數所謂其季於今三之一者季者末也今今日也謂已得四百四十四全甲子其末一甲子六十日而今日乃癸未纔得二十日也故曰三之一文公之十一年夏叔彭生㑹晉郤缺于承匡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文公盡十八年宣公盡十八年成公盡十八年至襄公三十年通七十四年以表考之文公十一年嵗在乙巳襄公三十年嵗在戊午今乃云七十三年者謂襄公之三十年上距文公之十一年得七十三年也所謂亥二首六身者注云亥字二畫在上併三六為身如算之六蓋古之亥字如此寫故曰二首六身其下六畫如算子三箇六數所謂下二如身是其日數者注云下亥上二畫立置身傍蓋如者往也移下亥上二畫往于亥字身反則當如此□寫其左豎者二畫乃二萬也其右重者六畫乃三箇算子六數則六千六百六旬也故曰是其日數也且四百四十五甲子合得二萬六千七百今乃差四十日者則前所謂其季於今三之一謂其末甲子纔得二十日故少四十日也不謂之日而謂之旬古以甲子數日故謂之旬與書朞三百有六旬有六日同義
  傳三十一年春王正月穆叔至自㑹澶淵㑹還見孟孝伯語之曰趙孟將死矣其語偷不似民主且年未盈五十而諄諄焉如八九十者弗能乆矣成二年戰于鞌趙朔已死於是趙武子始生至襄三十年㑹澶淵盖年四十七八故言未盈五十若趙孟死為政者其韓子乎韓起晉君將失政矣若不樹焉使早備魯使韓子早為魯備既而政在大夫韓子懦弱大夫多貪求欲無厭齊楚未足與也魯其懼哉又與季孫語晉故如與孟孫言季孫不從及趙文子卒在昭元年晉公室卑政在侈家韓宣子為政不能圖諸侯魯不堪晉求讒慝𢎞多是以有平丘之㑹在昭十三年昭公經元年春王正月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公子圍齊國弱宋向戍衛齊惡陳公子招蔡公孫歸生鄭罕虎許人曹人于虢夏六月晉荀呉帥師敗狄于大鹵
  傳元年春㑹于虢尋宋之盟也祁午謂趙文子曰宋之盟楚人得志於晉謂先歃今令尹之不信諸侯之所聞也子弗戒懼又如宋恐楚腹得志子木之信稱於諸侯猶詐晉而駕焉况不信之尤者乎楚重得志於晉晉之恥也子相晉國以為盟主於今七年矣襄二十五年始為政再合諸侯襄二十五年㑹夷儀二十六年㑹澶淵三合大夫襄二十七年㑹于宋三十年㑹澶淵及今㑹虢服齊狄寜東夏平秦亂城淳于師徒不頓國家不罷民無謗讟諸侯無怨天無大災子之力也有令名矣而終之以耻午也是懼吾子其不可以不戒文子曰武受賜矣受午言然宋之盟子木有禍人之心武有仁人之心是楚所以駕於晉也今武猶是心也楚又行僣非所害也武將信以為本循而行之譬如農夫是穮音瀌是蓘音衮雖有饑饉必有豐年且吾聞之能信不為人下吾未能也詩曰不僣不賊鮮不為則信也能為人則者不為人下矣吾不能是難楚不為患楚令尹圍請用牲讀舊書加于牲上而已舊書宋之盟書楚恐晉先歃故欲從舊書晉人許之三月甲辰盟夏四月趙孟叔孫豹曹大夫入于鄭㑹罷過鄭鄭伯兼享
  之子皮戒享也趙孟禮終趙孟賦瓠葉取古人不以微溥廢禮子皮遂戒穆叔且告之穆叔曰趙孟欲一獻匏葉義取薄物以獻酬知欲一獻子其從之子皮曰敢乎言不敢穆叔曰夫人之所欲也又何不敢及享具五獻之籩豆於幕下趙孟辭私於子産曰武請於冢宰矣子皮乃用一獻趙孟為客禮終乃宴穆叔賦鵲巢鵲有巢而鳩居喻晉有國趙孟治之趙孟曰武不堪也又賦采蘩曰小國為蘩大國省穡而用之其何實非命子皮賦野有死麕之卒章喻趙孟以義撫諸侯無以非禮相加陵趙孟賦常棣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且曰吾兄弟比以安尨也可使無吠穆叔子皮及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曰小國賴子知免於戾矣兕爵以罰不敬言知免此罰戮飲酒樂趙孟出曰吾不復此矣 天王使劉定公勞趙孟於潁舘於雒汭劉子曰美哉禹功見河雒而思禹功明徳逺矣微禹吾其魚乎吾與子弁冕端委以治民臨諸侯禹之力也子盍亦逺績禹功而大庇民乎對曰老夫罪戾是懼焉能恤逺吾儕偷食朝不謀夕何其長也劉子歸以語王曰諺所謂老將知而耄及之者其趙孟之謂乎為晉正卿以主諸侯而儕於𨽻人朝不謀夕棄神人矣神怒民叛何以能乆趙孟不復年矣言不復見明年神怒不歆其祀民叛不即其事祀事不從又何以年為此冬趙孟卒 六月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山戎及羣狄于太原崇卒也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以誘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詳見征伐書 秋晉侯有疾鄭伯簡公使公孫僑子産如晉聘且問疾叔向問焉曰寡君之疾病卜人曰實沈臺駘為祟史莫之知敢問此何神也子産曰昔髙辛氏有二子伯曰閼伯季曰實沈居于曠林不相能也日尋干戈以相征討后帝不臧帝堯遷閼伯于商丘主辰商丘宋地主祀辰星大小商人是因故辰為商星遷實沈于大夏主參唐人是因以服事夏商其季世曰唐叔虞當武王邑姜武王后方震大叔懐胎為震大叔叔虞夢帝謂已余命而子曰虞將與之唐屬諸參而蕃育其子孫及生有文在其手曰虞遂以命之及成王滅唐而封大叔焉故參為晉星由是觀之則實沈參神也昔金天氏少皥有裔子曰昧為𤣥𡨋師水官生允格臺駘臺駘能業其官宣汾洮障大澤以處大原帝顓頊用嘉之封諸汾川沈姒蓐黄實守其祀四國臺駘之從今晉主汾而滅之矣滅四國由是觀之則臺駘汾神也抑此二者不及君身山川之神則水旱癘疫之災於是乎禜之日月星辰之神則雪霜風雨之不時於是乎禜之若君身則亦出入飲食哀樂之事也山川星辰之神又何為焉僑聞之君子有四時朝以聽政晝以訪問夕以修令夜以安身於是乎節宣其氣勿使有所壅閉湫底以露其體兹心不爽而昏亂百度今無乃壹之則生疾矣僑又聞之内官嬪御不及同姓其生不殖美先盡矣則相生疾君子是以惡之故志曰買妾不知其姓則卜之違此二者古之所慎也男女辨姓禮之大司也今君内實有四姬焉同姓姬四人其無乃是也乎若由是二者弗可為也已四姬有省猶可無則必生疾矣叔向曰善哉𦙝未之聞也此皆然矣叔向出行人揮送之叔向問鄭故焉且問子晢對曰其與幾何言將敗不乆無禮而好陵人怙富而卑其上弗能乆矣晉侯聞子産之言曰博物君子也重賄之晉侯求醫於秦秦伯使醫和視之曰疾不可為也是謂近女室疾如蠱非鬼非食惑以䘮志良臣將死天命不祐良臣不正救君過將死公曰女不可近乎對曰節之先王之樂所以節百事也故有五節五聲之節遲速本末以相及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於是有煩手淫聲慆堙心耳乃忘平和君子弗聽也物亦如之至於煩乃舍也已無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儀節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氣降生五味金味辛木味酸水味鹹火味苦土味甘發為五色辛色白酸色青鹹色黑苦色赤甘色黄徵為五聲白聲商青聲角黑聲羽赤聲徵黄聲宫淫生六疾六氣曰隂陽風雨晦明也分為四時序為五節過則為葘隂淫寒疾陽淫熱疾風淫未疾未四支雨淫腹疾晦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陽物而晦時淫則生内熱惑蠱之疾今君不節不時能無及此乎出告趙孟趙孟曰誰當良臣對曰主是謂矣主相晉國於今八年晉國無亂諸侯無闕可謂良矣和聞之國之大臣榮其寵祿任其大節有菑禍興而無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於淫以生疾將不能圖恤社稷禍孰大焉主不能禦吾是以云也趙孟曰何謂蠱對曰淫溺惑亂之所生也於文皿蟲為蠱穀之飛亦為蠱榖乆積則變為飛蠱在周易女惑男風落山謂之蠱䷑巽下艮上蠱巽為長女為風艮為少男為山少男而說長女非匹皆同物也趙孟曰良醫也厚其禮而歸之 冬十二月晉既烝冬祭趙孟適南陽將㑹孟子餘趙衰武曽祖往祭之甲辰朔烝于溫庚戌卒終劉定公之言鄭伯如晉弔及雍乃復
  經二年春晉侯使韓起來聘夏叔弓如晉至河乃復冬公如晉至河乃復季孫宿如晉
  傳二年春晉侯使韓宣子來聘魯昭即位且告為政而來見代趙武為政遂如齊納幣聘少姜夏四月韓須如齊逆女齊陳無宇送女致少姜少姜有寵於晉侯晉侯謂之少齊謂陳無宇非卿欲齊以適夫人禮送少姜執諸中都少姜為之請曰送從逆班畏大國也猶有所易是以亂作 秋七月晉少姜卒公如晉及河晉侯使士文伯來辭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公還季孫宿遂致服焉襚服叔向言陳無宇於晉侯曰彼何罪君使公族逆之齊使上大夫送之猶曰不共君求以貪國則不共而執其使君刑已頗何以為盟主且少姜有辭謂請無宇之辭冬十月陳無宇歸十一月鄭印段如晉弔
  傳三年春王正月鄭游吉如晉送少姜之葬梁丙與張趯見之梁丙曰甚矣哉子之為此來也卿共妾葬禮過甚子大叔曰將得已乎言不得已昔文襄之伯也其務不煩諸侯三歳而聘五嵗而朝有事而㑹不協而盟君薨大夫弔卿共葬事夫人士弔大夫送葬足以昭禮命事謀闕而已無加命矣今嬖寵之䘮不敢擇位而數於守適不敢以其位卑而令禮數如守適夫人唯懼獲戾豈敢憚煩少齊有寵而死齊必繼室今兹吾又將來賀不唯此行也張趯曰善哉吾得聞此數也然自今子其無事矣譬如火焉心星火中寒暑乃退心以季夏昏中而暑退季冬旦中而寒退此其極也能無退乎晉將失諸侯諸侯求煩不獲二大夫退子大叔告人曰張趯有知音智其猶在君子之後乎譏無隱諱齊侯使晏嬰請繼室於晉曰寡君使嬰曰寡人願事君朝夕不倦將奉質幣以無失時則國家多難是以不獲不得自来不腆先君之適以備内官焜燿寡人之望則又無祿早世殞命寡人失望君若不忘先君之好惠顧齊國辱收寡人徼福於大公丁公照臨敝邑鎮撫其社稷則猶有先君之適及遺姑姊妹若而人言如常人君若不棄敝邑而辱使董振擇之以備嬪嬙婦官寡人之望也韓宣子使叔向對曰寡君之願也寡君不能獨任其社稷之事未有伉儷在縗絰之中是以未敢請君有辱命惠莫大焉若惠顧敝邑撫有晉國賜之内主豈唯寡君舉羣臣實受其貺其自唐叔以下實寵嘉之既成昬詐昬成晏子受禮叔向語曰齊其何如晏子曰此季世也齊其為陳氏矣叔向曰然雖吾公室今亦季世也戎馬不駕卿無軍行公乗無人卒列無長庶民罷敝而宫室滋侈道殣相望而女冨溢尤民聞公命如逃宼讎欒郤胥原狐續慶伯降在皁𨽻八姓晉舊臣之族政在家門民無所依君日不悛以樂慆憂新注謂慆藏憂於樂中公室之卑其何日之有讒鼎之銘曰昧旦丕顯後世猶怠况日不悛其能乆乎晏子曰子將若何叔向曰晉之公族盡矣𦙝聞之公室將卑其宗族枝葉先落則公從之𦙝之宗十一族唯羊舌氏在而已𦙝又無子公室無度幸而得死豈其獲祀 夏四月鄭伯如晉公孫段相甚敬而卑晉侯嘉焉授之以策曰賜女州田伯石再拜稽首初州縣欒豹之邑也及欒氏亡范宣子趙文子韓宣子皆欲之文子曰溫吾縣也二宣子曰自郤稱以别三傳矣郤稱晉大夫始受州自是州與温别至今傳三家晉之别縣不唯州誰獲治之文子病之乃舍之二子曰吾不可以正議而自與也皆舍之及文子為政趙獲曰可以取州矣文子曰退二子之言義也違義禍也余不能治余縣又焉用州其以徼禍也君子曰弗知實難患不知禍所起知而弗從禍莫大焉有言州必死豐氏故主韓氏豐氏至晉故以韓為上人伯石之獲州也韓宣子為之請之為其復取之之故後若還晉因自欲取五月晉韓起如齊逆女公孫蠆為少姜之有寵也以其子更公女而嫁公子更嫁公女人謂宣子子尾欺晉晉胡受之宣子曰我欲得齊而逺其寵寵將來乎寵謂子尾秋七月鄭罕虎如晉賀夫人張趯使謂大叔曰自子之歸也是年春大叔如晉時晉張趯見之小人糞除先人之敝廬曰子其將來今子皮實來小人失望大叔曰吉賤不獲來畏大國尊夫人也且孟張趯曰而将無事吉庶幾焉
  傳五年春楚子靈王使令尹子蕩莫敖屈生如晉逆女晉侯送女於邢丘子産相鄭伯㑹晉侯於邢丘晉韓宣子如楚送女致女於楚晉伯自是更衰矣叔向為介鄭子皮子大叔勞諸索氏大叔謂叔向曰楚王汰侈已甚子其戒之叔向曰汰侈已甚身之災也焉能及人若奉吾幣帛慎吾威儀守之以信行之以禮敬始而思終終無不復從而不失儀敬而不失威道之以訓辭奉之以舊法考之以先王度之以二國雖汰侈若我何及楚楚子朝其大夫曰晉吾仇敵也苟得志焉無恤其他今其來者上卿上大夫也若吾以韓起為閽刖足使守門以羊舌𦙝為司宫加宫刑足以辱晉可乎大夫莫對薳啟彊曰可苟有其偹何故不可恥匹夫不可以無備况耻國乎城濮之役僖二十八年晉無楚備以敗於邲宣十二年邲之役楚無晉備以敗於鄢成十六年自鄢以來晉不失備而加之以禮重之以睦是以楚弗能報而求親焉既獲姻親又欲恥之以召宼讎君亦圖之晉之事君臣曰可矣求諸侯而麇至麇羣也丘眞切求昬而薦女君親送之上卿及上大夫致之猶欲耻之君其亦有備矣不然柰何韓起之下趙成中行吳魏舒范鞅知盈羊舌𦙝之下祁午張趯籍談女齊梁丙張骼輔躒苗賁皇皆諸侯之選也韓襄為公族大夫韓須受命而使矣襄韓無忌子為公族大夫須起之門子年雖㓜己任出使箕襄邢帶韓氏族叔禽叔椒子羽韓起庶子皆大家也韓賦七邑皆成縣也成縣賦百乘羊舌四族皆彊家也伯華叔向叔魚叔虎晉人若䘮韓起楊𦙝五卿八大夫輔韓須楊石因其十家九縣長轂九百其餘四十縣遺守四千奮其武怒以報其大耻伯華謀之中行伯魏舒帥之其蔑不濟矣君將以親易怨實無禮以速寇而未有其備使羣臣徃遺之禽以逞君心何不可之有王曰不穀之過也大夫無辱厚為韓子禮王欲敖叔向以其所不知而不能言叔向多知亦厚其禮韓起反鄭伯勞諸圉辭不敢見禮也互見楚
  傳六年夏六月楚公子棄疾如晉報韓子也韓宣子之適楚也楚人弗逆公子棄疾及晉竟晉侯將亦弗逆叔向曰楚辟邪也我𠂻正也若何效辟詩曰爾之教矣民胥效矣從我而已焉用效人之辟書曰聖作則無寜以善人為則而則人之辟乎匹夫為善民猶則之况國君乎晉侯説乃逆之
  冬十一月齊侯景公如晉士匄相士鞅逆諸河禮也今傳本皆作士匄相士鞅古本士匄或作王正董遇王肅本同學者皆以士匄是范宣子即士鞅之父不應取其父同姓名人以為介今傳本誤也依王正為是王元規云古人質口不言之耳何妨為介也案士文伯是士鞅之族亦名匄無妨今相范鞅即文伯也然士文伯名古木無有作正者
  傳七年夏四月甲辰朔日有食之晉侯問於士文伯曰誰將當日食對曰魯衛惡之衛大魯小公曰何故對曰去衛地如魯地衛地豕韋魯地降婁日食於豕韋之未及降婁之始乃息於是有災魯實受之其大咎其衛君乎魯將上卿公曰詩所謂彼日而食于何不臧者何也對曰不善政之謂也國無政不用善則自取謫于日月之災故政不可不慎也務三而已一曰擇人二曰因民三曰從時晉人来治杞田為杞取成鄭子産聘于晉晉侯有疾韓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寢疾於今三月矣並走羣望有加而無瘳今夢黄能音雄入於寢門其何厲鬼也對曰以君之明子為大政其何厲之有昔堯殛鯀于羽山其神化為黄能以入于羽淵實為夏郊三代祀之晉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韓子祀夏郊祀鯀晉侯有間差也賜子産莒之二方鼎子産為豐施歸州田於韓宣子三年晉以州田賜段施段之子曰日君以夫公孫段為能任其事而賜之州田今無祿早世不獲乆享君徳其子弗敢有不敢以聞於君私致諸子此年正月段卒宣子辭子産曰古人有言曰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施將懼不能任其先人之祿其况能任大國之賜縱吾子為政而可後之人若屬有疆埸之言敝邑獲戾而豐氏受其大討吾子取州是免敝邑於戾而建置豐氏也敢以為請宣子受之以告晉侯晉侯以與宣子宣子為初言病有之謂與趙文子争州田以易原縣於樂大心宋大夫晉以原賜之 秋八月衛襄公卒使獻子如衛弔且反戚田襄二十七年晉納孫林父叛取戚田冬十一月季武子卒晉侯謂伯瑕曰士文伯吾所問日食從矣可常乎對曰不可六物不同民心不壹事序不類官職不則同始異終胡可常也詩曰或燕燕居息或憔悴事國其異終也如是公曰何謂六物對曰嵗時日月星辰是謂也公曰多語寡人辰而莫同何謂辰對曰日月之㑹是謂辰一歳日月十二㑹辰所㑹之辰故以配日經八年夏四月叔弓如晉
  傳八年春石言于晉魏榆晉地晉侯問於師曠曰石何故言對曰石不能言或馮焉精神馮依石而言皮氷切不然民聽濫也濫失抑臣又聞之曰作事不時怨讟動於民則有非言之物而言今宫室崇侈民力彫盡怨讟並作莫保其性石言不亦宜乎於是晉侯方築虒音斯祁之宫叔向曰子野師曠之言君子哉君子之言信而有徴故怨逺於其身小人之言僣而無徵故怨咎及之詩曰哀哉不能言匪舌是出唯躬是瘁哿矣能言巧言如流俾躬處休其是之謂乎是宫也成諸侯必叛君必有咎夫子知之矣夏四月叔弓如晉賀虒祁也㳺吉相鄭伯以如晉亦賀虒祁也史趙見子大叔曰甚哉其相蒙也可弔也而又賀之子大叔曰若何弔也其非唯我賀將天下實賀
  傳九年春周甘人與晉閻嘉争閻田晉梁丙張趯率隂戎伐潁周邑王使詹桓伯辭於晉曰我在伯父猶衣服之有冠冕木水之有本原民人之有謀主也伯父若裂冠毁冕㧞本塞原專棄謀主雖戎狄其何有余一人叔向謂宣子曰文之伯也豈能改物言文公雖霸末能改正朔易服色翼戴天子而加之以共自文以來世有衰徳而暴蔑宗周以宣示其侈諸侯之貳不亦宜乎宣子説王有姻䘮使趙成如周弔且致閻田與襚反潁俘 夏四月晉荀盈如齊逆女自逆女還六月卒于戲陽殯于絳未葬晉侯飲酒樂膳宰屠蒯趨入請佐公使尊請佐酌酒許之而遂酌以飲工樂師師曠曰女為君耳將司聦也辰在子夘謂之疾日紂以甲子䘮桀以乙夘亡國君以為忌日君徹宴樂學人舍業為疾故也君之卿佐是為股肱股肱或虧何痛如之女弗聞而樂是不聦也又飲外嬖嬖叔曰女為君目將司明也服以旌禮禮以行事事有其物物有其容今君之容非其物也而女不見是不明也亦自飲也曰味以行氣氣以實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臣實司味二御失官而君弗命臣之罪也工與嬖叔侍御君者失官不聰明公説徹酒初公欲廢知氏而立其外嬖為是悛而止秋八月使荀躒佐下軍以説焉禮記檀弓知悼子卒未葬平公飲酒師曠李調侍鼓鐘杜蕢自外來聞鐘聲曰安在曰在寢杜蕢入寢厯階而升酌曰曠飲斯又酌曰調飲斯又酌堂上北面坐飲之降趨而出平公呼而進之曰蕢曩者爾心或開予是以不與爾言爾飲曠何也曰子夘不樂知悼子在堂斯其為子夘也大矣曠也大師也不以詔是以飲之也爾飲調何也曰調也君之䙝臣也為一飲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飲之也爾飲何也曰蕢也宰夫也非刀匕是共又敢與知防是以飲之也平公曰寡人亦有過焉酌而飲寡人杜蕢洗而揚觶公謂侍者曰如我死則必毋廢斯爵也至于今既畢獻斯揚觶謂之杜舉
  經十年秋七月戊子晉侯彪卒九月叔孫婼如晉葬晉平公三月而葬速
  傳十年春王正月有星出于婺女鄭裨竈言於子産曰七月戊子晉君將死今兹歳在顓頊之虚𤣥枵姜氏任氏實守其地齊薛守𤣥枵地居其維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客星居𤣥枵之維首邑姜齊大公女晉唐叔母星占婺女為既嫁之女織女為處女邑姜齊之既嫁女妖星在婺女邑姜晉之妣也天以七紀戊子逄公以登星斯於是乎出吾以是譏之 秋七月戊子晉平公卒鄭伯如晉及河晉人辭之游吉遂如晉九月叔孫婼齊國弱宋華定衛北宫喜鄭罕虎許人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如晉葬平公也
  昭公諡灋容儀共美曰昭
  名夷平公子昭十年嗣立明年改元是時六卿彊公室卑矣至十六年卒在位六年
  昭公經十有一年秋季孫意如㑹晉韓起齊國弱宋華亥衛北宫佗鄭罕虎曹人杞人于厥憗
  傳十一年楚師在蔡四月靈王殺蔡靈侯晉荀呉謂韓宣子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之不能亦可知也己為盟主而不恤亡國將焉用之秋㑹于厥憗謀救蔡也晉人使狐父請蔡于楚弗許
  經十有二年冬晉伐鮮虞
  傳十二年夏齊侯景公衛侯靈公鄭伯定公如晉朝嗣君也公如晉至河乃復晉侯享諸侯子産相鄭伯辭於享請免䘮而後聽命鄭簡末葬晉人許之晉侯以齊侯宴中行穆子荀呉相投壺晉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澠音繩有肉如陵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亦中之伯瑕士文伯謂穆子曰子失辭吾固師諸侯矣壺何為焉其以中雋也齊君歸弗來矣欲與晉君代興是弱之穆子曰吾軍帥彊禦卒乘競勸今猶古也齊將何事公孫傁趨進曰日旰君勤可以出矣以齊侯出傳言晉之衰六月晉荀吴偽㑹齊師者假道於鮮虞白狄種遂入昔陽秋八月壬午滅肥以肥緜臯歸冬晉伐鮮虞因肥之役也
  經十有三年秋公㑹劉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于平丘八月甲戌同盟于平丘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冬十月公如晉至河乃復
  傳十三年晉成虒祁在八年諸侯朝而歸者皆有貳心為取郠故魯十年伐莒取郠晉將以諸侯來討叔向曰諸侯不可以不示威乃並徵㑹告于呉秋晉侯㑹呉子于良水道不可呉子辭乃還七月丙寅治兵于邾南甲車四千乗三十萬人羊舌鮒叔向弟攝司馬遂合諸侯于平丘子産子大叔相鄭伯以㑹次于衛地叔鮒求貨於衛淫芻蕘者欲使衛患之而致貨衛人使屠伯饋叔向羮與一箧錦曰諸侯事晉未敢攜貳况衛在君之宇下喻近也而敢有異志芻蕘者異於他日敢請之叔向受羮反錦曰晉有羊舌鮒者瀆貨無厭亦將及矣及禍為此役也役事也子若以君命賜之其已客從之未退而禁之禁芻蕘者晉人將尋盟齊人不可有貳心故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王卿士曰抑齊人不盟若之何對曰盟以底信君苟有信諸侯不貳何患焉告之以文辭董之以武師雖齊不許君庸多矣天子之老請帥王賦元戎十乗以先啓行遲速唯君欲佐晉討齊叔向告于齊曰諸侯求盟已在此矣今君弗利寡君以為請對曰諸侯討貳則有尋盟若皆用命何盟之尋叔向曰國家之敗有事而無業事則不經貢賦之業有業而無禮經則不序有禮而無威序則不共有威而不昭共則不明不明棄共百事不終所由傾覆也是故明王之制使諸侯歳聘以志業間朝以講禮三年一朝正班爵之義率長幼之序再朝而㑹以示威六年而一㑹以訓上下之則制財用之節再㑹而盟以顯昭明十二年一盟所以昭信義志業於好講禮於等示威於衆昭明於神自古以來未之或失也存亡之道恒由是興晉禮主盟懼有不治奉承齊犧而布諸君求終事也君曰余必廢之何齊之有唯君圖之寡君聞命矣齊人懼對曰小國言之大國制之敢不聽從既聞命矣敬共以徃遲速唯君叔向曰諸侯有間矣間隙不可以不示衆八月辛未治兵建而不斾建立旌旗不曳其斾壬申復斾之諸侯畏之軍將戰則斾邾人莒人愬于晉曰魯朝夕伐我幾亡矣自昭公即位邾魯同好無故怨愬晉人信之我之不共魯故之以不共晉貢以魯故晉侯不見公使叔向來辭曰諸侯將以甲戍盟寡君知不得事君矣請君無勤子服惠伯對曰君信蠻夷之訴以絶兄弟之國棄周公之後亦唯君寡君聞命矣叔向曰寡君有甲車四千乗在雖以無道行之必可畏也况其率道其何敵之有牛雖瘠僨於豚上其畏不死南蒯子仲之憂其庸可棄乎若奉晉之衆用諸侯之師因邾莒杞鄫之怒以討魯罪間其二憂因南蒯子仲二憂為間隙何求而弗克魯人懼聽命晁補之曰子産鑄刑書自謂以捄弊而叔向貽書切責以謂三辟之興皆叔世也其詞甚美子産屈之若晉之衰又甚於鄭侈成虒祁而不能諌諸侯皆叛而不知圖合衆示威以誣先王朝㑹之意而不知恥似非叔向之為也至耀車甲之多曰雖以無道行之而可畏其亦窮矣
  甲戌同盟于平丘齊服也令諸侯日中造于除除地為墠盟㑹之處癸酉退朝子産争承貢賦之次曰昔天子班貢輕重以列鄭伯男也而使從公侯之貢懼弗給也自日中以争至于昬晉人許之既盟子大叔咎之曰諸侯若討其可瀆乎子産曰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公不與盟晉人執季孫意如以幕蒙之使狄人守之司鐸射魯大夫懐錦奉壺飲氷以蒲伏焉守者御之乃與之錦而入竊徃飲季孫氷箭筩蓋可以取飲以壺盛飲用此氷以飲之晉人以平子歸子服湫從荀呉自著雍以上軍侵鮮虞及中人驅衝競驅衝車與狄競大獲而歸 冬十月公如晉荀呉謂韓宣子曰諸侯相朝講舊好也執其卿而朝其君有不好焉不如辭之乃使士景伯辭公于河季孫猶在晉子服惠伯私於中行穆子曰魯事晉何以不如夷之小國魯兄弟也土地猶大所命能具若為夷棄之使事齊楚其何瘳於晉親親與大賞共罰否所以為盟主也子其圖之諺曰臣一主二一臣必有二主道不合則去事他國吾豈無大國言非獨晉可事穆子告韓宣子且曰楚滅陳蔡不能救而為夷執親將焉用之乃歸季孫惠伯曰寡君未知其罪合諸侯而執其老若猶有罪死命可也死晉命若曰無罪而惠免之諸侯不聞是逃命也何免之為請從君惠於㑹欲得盟㑹見遣不欲私去宣子患之謂叔向曰子能歸季孫乎對曰不能鮒也能乃使叔魚叔魚見季孫曰昔鮒也得罪於晉君自歸於魯君襄二十一年叔虎與欒氏黨得罪微武子之賜不至於今季平子祖父雖獲歸骨於晉猶子則肉之敢不盡情歸子而不歸鮒也聞諸吏將為子除館於西河其若之何且泣平子懼先歸惠伯待禮
  傳十四年春意如至自晉尊晉罪已也 冬十二月晉邢侯楚巫臣子與雍子亦故楚人争鄐田新注襄二十六年巫臣奔晉晉人與之邢雍子奔晉晉人與之鄐爭疆界乆而無成士景伯如楚晉理官叔魚攝理攝代景伯韓宣子命斷舊獄罪在雍子雍子納其女於叔魚叔魚蔽斷也罪邢侯邢侯怒殺叔魚與雍子於朝宣子問其罪於叔向叔向曰三人同罪施生戮死可也施行罪雍子自知其罪而賂以買直鮒也鬻獄邢侯專殺其罪一也已惡而掠美為昏貪以敗官為墨殺人不忌為賊夏書曰昬墨賊殺逸書三者皆死刑臯陶之刑也請從之乃施邢侯而尸雍子與叔魚於市仲尼曰叔向古之遺直也治國制刑不隱於親三數叔魚之惡不為末減末薄也曰義也夫可謂直矣平丘之㑹數其賄也謂言瀆貨無厭以寛衛國晉不為暴歸魯季孫稱其詐也謂言鮒也能以寛魯國晉不為虐邢侯之獄言其貪也以正刑書晉不為頗三言而除三惡加三利殺親益榮猶義也夫
  經十有五年秋晉荀呉帥師伐鮮虞
  傳十五年秋八月晉荀呉帥師伐鮮虞圍鼔白狄之别鼔人或請以城叛穆子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穆子曰吾聞諸叔向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䘮滋多使鼔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鼔人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脩而城軍吏曰獲城而弗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獲一邑而教民怠將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賈怠無卒棄舊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義不爽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鼔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鼔子䳒鞮歸䳒音鳶冬公如晉平丘之㑹故也
  經十有六年秋八月己亥晉侯夷卒九月季孫意如如晉冬十月葬晉昭公三月而葬速
  傳十六年夏公至自晉子服昭伯子服冋語季平子曰晉之公室其將遂卑矣君幼弱六卿彊而奢傲將因是以習習實為常能無卑乎平子曰爾幼惡識國秋八月晉昭公卒冬十月季平子如晉葬昭公平子曰子服回之言猶信子服氏有子哉
  春秋分記卷五十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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