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170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一百六十九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一百七十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一百七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一百七十卷目錄

 勳爵部名臣列傳一

  漢

  張耳       張敖

  吳芮       張延壽

  張勃

  後漢

  梁統       竇融

  丁鴻       郭鎮

  魏

  張繡       張燕

  張魯

  吳

  士燮

官常典第一百七十卷

勳爵部名臣列傳一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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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耳 编辑

按《漢書》本傳:「耳,大梁人也。少時及魏公子毋忌為客, 嘗亡命遊外黃。外黃富人女甚美,庸奴其夫,亡邸父 客父,客謂曰:『必欲求賢夫,從張耳』。女聽,為請決嫁之。 女家厚奉給耳,耳以故致千里客,宦為外黃令。陳餘, 亦大梁人,好儒術,遊趙苦陘,富人公乘氏以其女妻 之。餘年少,父事耳,相與為刎頸交。高祖為布衣時,嘗」 從耳遊。秦滅魏,購求耳千金,餘五百金。兩人變名姓, 俱之陳,為里監。門吏嘗以過笞餘,餘欲起,耳攝使受 笞。吏去,耳數之曰:「始吾與公言何如?今見小辱而欲 死一吏乎?」餘謝罪。陳涉起蘄,至陳,耳、餘上謁涉。涉及 左右生平數聞耳餘賢,見大喜。陳豪傑說涉曰:「將軍 被堅執銳,帥士卒以誅暴秦,復立楚社稷功德,宜為 王。」陳涉問兩人,兩人對曰:「將軍瞋目張膽,出萬死不 顧之計,為天下除殘。今始至陳而王之,視天下私。願 將軍毋王,急引兵而西,遣人立六國後,自為樹黨。如 此,野無交兵,誅暴秦,㨿咸陽以令諸侯,則帝業成矣。 今獨王陳,恐天下解也。」涉不聽,遂立為王。餘復說陳 王曰:「大王興梁、楚,務在入關,未及收河北也。臣嘗遊 趙,知其豪傑,願請其兵略趙地。」於是陳王許之,以所 善陳人武臣為將軍耳。餘為左右校尉,與卒三千人 從白馬渡河,至諸縣,說其豪傑曰:「秦為亂政虐刑,殘 滅天下。北為長城之役,南有五領之戍,外內騷動,百 姓罷敝,頭會箕斂,以供軍費,財匱力盡,重以苛法,使 天下父子不相聊。今陳王奮臂為天下倡始,莫不響 應,家自為怒,各報其怨,縣殺其令丞,郡殺其守、尉。今 以張大楚王陳,使吳廣、周文將卒百萬西擊秦,於此 時而不成封侯之業者,非人豪也。夫因天下之力而 攻無道之君,報父兄之怨而成割地之業,此一時也。」 豪傑皆然,其言迺行,收兵得數萬人,號武信君。下趙 十餘城,餘皆城守,莫肯下。迺引兵東北擊范陽,范陽 人蒯通說其令徐公降武信君,又說武信君以侯印 封范陽令。語在《通傳》。趙地聞之,不戰下者三十餘城, 至邯鄲耳。餘聞周章軍入關,至戲卻;又聞諸將為陳 王徇地,多以讒毀得罪,誅怨,陳王不以為將軍而以 為校尉。迺說武臣曰:「陳王非必立六國後,今將軍下 趙數十城,獨介居河北,不王無以填之。且陳王聽讒 還報,恐不得脫於禍,願將軍毋失時。」武臣迺聽,遂立 為趙王,以餘為大將軍耳。為丞相,使人報陳王。陳王 大怒,欲盡族武臣等家而發兵擊趙。相國房君諫曰: 「秦未亡,今又誅武臣等家,此生一秦也,不如因而賀 之,使急引」兵西擊秦。陳王從其計,徙繫武臣等家宮 中。封耳子敖為成都君,使使者賀趙趣兵西入關耳。 餘說武臣曰:「王王趙,非楚意,特以計賀王。楚已滅秦, 必加兵於趙。願王毋西兵,北徇燕、代,南收河內以自 廣。趙南㨿大河,北有燕、代,楚雖勝秦,必不敢制趙。」趙 王以為然,因不西兵,而使韓廣略燕,李良略常山,張 黶略上黨。韓廣至燕,燕人因立廣為燕王。趙王迺與 耳餘北略地燕界。趙王閒出,為燕軍所得,燕囚之,欲 與分地。使者往,燕輒殺之,以固求地。耳餘患之,有廝 養卒謝其舍曰:「吾為二公說燕,與趙王載歸。」舍中人 皆笑曰:「使者往,十輩皆死,若何以能得王?」乃走燕壁。 燕將見之,問曰:「知臣何欲?」燕將曰:「若欲得王耳。」曰:「君 知張耳、陳餘何如人也?」燕將曰:「賢人也。」曰:「其志何欲?」 燕將曰:「欲得其王耳。」趙卒笑曰:「君未知兩人所欲也。 夫武臣、張耳、陳餘杖馬箠下趙數十城,亦各欲南面 而王。夫臣之與主,豈可同日道哉!顧其勢初定,且以 長少,先立武臣以持趙心。今趙地已服,兩人亦欲分 趙而王,時未可耳。今君囚趙王,念此兩人,名為求王, 實欲燕殺之,此兩人分趙而王。夫以一趙尚易燕,況以兩賢王左提右挈而責殺王,滅燕易矣。」燕以為然, 迺歸趙王養卒為御而歸。李良已定常山,還報趙王。 趙王復使良略太原,至石邑,秦兵塞井陘,未能前。秦 將詐稱二世使,使遺良書,不封,曰:「良嘗事我,得顯幸, 誠能反趙,為秦赦良罪。」貴良!良得書,疑不信之邯鄲 益請兵。未至,道逢趙王姊,從百餘騎。良望見以為王, 伏謁道旁。王姊醉,不知其將,使騎謝良。良素貴,起慚 其從官。從官有一人曰:「天下叛秦,能者先立。且趙王 素出將軍下,今女兒迺不為將軍下車,請追殺之。」良 以得秦書,欲反趙,未決,因此怒,遣人追殺王姊,遂襲 邯鄲。邯鄲不知,竟殺武臣。趙人多為《耳餘》耳目者,故 得脫出,收兵得數萬人。客有說耳餘曰:「兩君羈旅而 欲附趙,難可獨立趙後,輔以誼,可就功。」迺求得趙歇, 立為趙王,居信都。李良進兵擊餘,餘敗良,良走歸章 邯。章邯引兵至邯鄲,皆徙其民河內,夷其城郭。耳與 趙王歇走入鉅鹿城,王離圍之。餘北收常山兵,得數 萬人,軍鉅鹿北。章邯軍鉅鹿南棘原,築甬道,屬河饟 王離。王離兵食多,急攻鉅鹿。鉅鹿城中食盡,耳數使 人召餘,餘自度兵少不能敵秦,不敢前。數月,耳大怒, 怨餘,使張黶、陳釋往讓餘曰:「始吾與公為刎頸交,今 王與耳旦暮死,而公擁兵數萬,不肯相救,胡不赴秦 俱死!且什有一二相全?」餘曰:「所以不俱死,欲為趙王、 張君報秦。今俱死,如以肉餧虎,何益?」張黶、陳釋曰:「事 已急,要以俱死立信,安知後慮?」餘曰:「吾顧已無益。」迺 使五千人,令張黶、陳釋先嘗秦軍,至皆沒。當是時,燕、 齊、楚聞趙急,皆來救。張敖亦北收代,得萬餘人來,皆 壁餘旁。項羽兵數絕章邯甬道,王離軍乏食,項羽悉 引兵渡河,破章邯軍。諸侯軍迺敢擊秦軍,遂虜王離。 於是趙王歇、張耳得出鉅鹿,與餘相見,責讓。餘問:「張 黶:陳釋所在?」餘曰:「黶、釋以必死責臣,臣使將五千人 先嘗秦軍,皆沒。」耳不信,以為殺之,數問餘。餘怒曰:「不 意君之望臣深也,豈以臣重去將哉!」迺脫解印綬與 耳,耳不敢受。餘起如廁,客有說耳曰:「天予不取,反受 其咎。今陳將軍與君印綬不受,反天不祥,急取之。」耳 迺佩其印,收其麾下。餘還,亦望耳不讓,趨出。耳遂收 其兵,餘獨與麾下數百人之河上澤中漁獵,由此有 隙。趙王歇復居信都。耳從項羽入關。項羽立諸侯,耳 雅遊,多為人所稱。項羽素亦聞耳賢,迺分趙立耳為 常山王,治信都,信都更名襄國。餘客多說項羽:陳餘、 張耳一體有功于趙。羽以餘不從入關,聞其在南皮, 即以南皮旁三縣封之,而徙趙王歇王代、耳之國。餘 愈怒,曰:「耳與餘功等也,今耳王,餘獨侯。」及齊王田榮 叛楚,餘迺使夏說說田榮曰:「項羽為天下宰不平,盡 王諸將善地,徙故王,王惡地。今趙王迺居代,願王假 臣兵,請以南皮為扞蔽。」田榮欲樹黨,迺遣兵從餘,餘 悉三縣兵襲常山王耳。耳敗走,曰:「漢王與我有故,而 項王彊立我,我欲之楚。」甘公曰:「漢王之入關,五星聚 東井。東井者,秦分也,先至必王。楚雖彊,後必屬漢。」耳 走漢,漢亦還定三秦。方圍章邯廢丘,耳謁漢王,漢王 厚遇之。餘已敗,耳皆收趙地,迎趙王於代,復為趙王。 趙王德餘,立以為代王。餘為趙王弱,國初定,留傅趙 王,而使夏說以相國守代。漢二年,東擊楚,使告趙欲 與俱。餘曰:「漢殺張耳,迺從。」於是漢求人類耳者,斬其 頭遺餘,餘迺遣兵助漢,漢敗於彭城西,餘亦聞耳詐 死,即背漢。漢遣耳與韓信擊破趙井陘,斬餘泜水上, 追殺趙王歇。襄國。四年夏,立耳為趙王。五年秋,耳薨, 諡曰《景王》,子敖嗣立為王。

張敖 编辑

按《漢書張耳傳》:漢五年秋,張耳薨,子敖嗣立為王,尚 高祖長女魯元公主為王后七年,高祖從平城過趙, 趙王旦暮自上食,體甚卑,有子壻禮。高祖箕踞罵詈, 甚慢之。趙相貫高趙午,年六十餘,故耳客也,怒曰:「吾 王孱王也。說敖曰:『天下豪傑並起,能者先立。今王事 皇帝甚恭,皇帝遇王無禮,請為王殺之』。敖齧其指出」 血,曰:「君何言之誤!且先王亡國,賴皇帝得復國,德流 子孫,秋毫皆帝力也。願君無復出口。」貫高等十餘人 相謂曰:「吾等非也。吾王長者,不背德。且吾等義不辱。 今帝辱我王,故欲殺之,何迺汙王為?事成歸王,事敗 獨身坐耳。」八年,上從東垣過,貫高等迺壁人、柏人要 之置廁。上過欲宿,心動,問曰:「縣名為何?」曰:「柏人。」柏人 者,迫於人,不宿去九年。貫高怨家知其謀,告之。於是 上逮捕趙王諸反者,趙午等十餘人皆爭自剄,貫高 獨怒,罵曰:「誰令公等為之!今王實無謀而井捕王,公 等死,誰當白王不反者?」迺檻車與王詣長安。高對獄 曰:「獨吾屬為之,王不知也。」吏榜笞數千,刺爇,身無完 者,終不復言。呂后數言張王以魯元故,不宜有此。上 怒曰:「使張敖據天下,豈少迺女虖!」廷尉以《貫高》辭聞。 上曰:「壯士誰知者?」以私問之。中大夫泄公曰:「臣素知 之,此固趙國立,名義不侵為然諾者也。」上使泄公持 節問之,箯輿前仰視泄公,勞苦如平生歡,與語,問:張 王果有謀不?高曰:「人情豈不各愛其父母妻子哉?今吾三族皆以論死,豈以王易吾親哉?顧為王實不反, 獨吾等為之,具道本根,所以王不知狀。」於是泄公具 以報上,上迺赦趙王。上賢高能自立,然諾,使泄公赦 之,告曰:「張王已出,上多足下,故赦足下。」高曰:「所以不 死,白張王不反耳。今王已出,吾責塞矣。且人臣有篡 弒之名,豈復有面目復事上哉!」迺仰絕吭而死。敖已 出尚魯元公主如故,封為宣平侯。於是上賢張王諸 客,皆以為諸侯相、郡守。語在《田叔傳》。及孝惠、高后、文 景時,張王客子孫皆為二千石。初,孝惠時,齊悼惠王 獻城陽郡,尊魯元公主為太后。高后元年,魯元太后 薨。後六年,宣平侯敖復薨,呂太后立敖子偃為魯王, 以母為太后故也。又憐其年少孤弱,乃封敖前婦子 二人,壽為樂昌侯,侈為信都侯。高后崩,大臣誅諸呂, 廢魯王及二侯。孝文即位,復封故魯王偃為南宮侯。 薨,子生嗣。武帝時,生有罪免,國除。元光中,復封偃孫 廣國為睢陵侯。薨,子昌嗣。太初中,昌坐不敬免,國除。 孝平元始二年,繼絕世,封敖元孫慶忌為宣平侯,食 千戶。

吳芮 编辑

按《漢書》本傳,「芮,秦時番陽令也。甚得江湖間民心,號 曰番君。天下之初叛秦也,黥布歸芮,芮妻之,因率越 人舉兵以應諸侯。沛公攻南陽,迺遇芮之將梅鋗,與 偕攻析、酈,降之。及項羽相王,以芮率百越佐諸侯從 入關,故立芮為衡山王,都邾。其將梅鋗功多,封十萬 戶,為列侯。項籍死,上以鋗有功,從入武關,故德芮,徙」 為長沙王,都臨湘。一年薨,諡曰文王,子成王臣嗣。薨, 子哀王回嗣。薨,子共王右嗣。薨,子靖王羌嗣。孝文後 七年薨,無子,國除。初,文王芮,高祖賢之,制詔御史。長 沙王忠,其定《著令》,至孝惠。高后時,封芮庶子二人為 列侯,傳國數世絕。

張延壽 编辑

按《漢書張湯傳》:「湯子安世。安世子延壽已歷位九卿, 既嗣侯國在陳留,別邑在魏郡,租入歲千餘萬。延壽 自以身無功德,何以能久堪先人大國,數上書讓減 戶邑。又因弟陽都侯彭祖口陳至誠,天子以為有讓, 迺徙封平原,并一國,戶口如故,而租稅減半。薨,諡曰 愛侯。子勃嗣。」

張勃 编辑

按《漢書張湯傳》:「湯子安世,安世子延壽,延壽子勃為 散騎諫大夫。元帝初即位,詔列侯舉茂材,勃舉太官 獻丞陳湯,湯有罪,勃坐削戶二百,會薨,故賜諡曰繆 侯。後湯立功西域,世以勃為知人。子臨嗣。」

杜緩

按《漢書杜周傳》:「周少子延年,字幼公,亦明法律。昭帝 初立,大將軍霍光秉政,以延年三公子吏材有餘,補 軍司空。始元四年為諫大夫。左將軍上官桀父子與 蓋主燕王謀為逆亂,假稻田使者。燕倉知其謀,以告 大司農楊敞,敞以語延年,延年以聞,桀等伏辜,延年 封為建平侯。延年薨,諡曰敬侯,子緩嗣。緩少為郎,本」 始中,以校尉從蒲類將軍擊匈奴,還為諫大夫,遷上 谷都尉、鴈門太守。父薨,徵視喪事,拜為太常。治諸陵 縣,每冬月封具獄日,常去酒省食,官屬稱其有恩。元 帝即位,穀貴民流。永光中,西羌反,緩輒上書入錢穀 以助用,前後數百萬。

後漢 编辑

梁統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統字仲寧,安定烏氏人。晉大夫梁益 耳,即其先也。統高祖父子都自河東遷居北地,子都、 子橋以貲千萬徙茂陵,至哀、平之末,歸安定。統性剛 毅而好法律,初仕州郡,更始二年,召補中郎將,使安 集涼州,拜酒泉太守。會更始敗,赤眉入長安,統與竇 融及諸郡守起兵保境,謀共立帥。初以位次,咸共推」 統。統固辭曰:「昔陳嬰不受王者,以有老母也。今統內 有尊親,又德薄能寡,誠不足以當之。」遂共推融為河 西大將軍,更以統為武威太守。為政嚴猛,威行鄰郡。 建武五年,統等各遣使隨竇融長史劉鈞詣闕奉貢, 願得詣行在所。詔加統為宣德將軍。八年夏,光武自 征隗囂,統與竇融等將兵會車駕。及囂敗,封統為成 義侯,同產兄巡、從弟騰並為關內侯;拜騰酒泉典農 都尉,悉遣還河西。十二年,統與融等俱詣京師,以列 侯奉朝請,更封高山侯,拜大中大夫,除四子為郎。統 在朝廷數陳便宜,以為法令既輕,下姦不勝,宜重刑 罰,以遵舊典,迺上疏曰:「臣竊見元哀二帝,輕殊死之 刑,以一百二十三事」手殺人者,減死一等。自是以後, 著為常準。故人輕犯法,吏易殺人。臣聞立君之道,仁 義為主,仁者愛人,義者政理。愛人以除殘為務,政理 以去亂為心,刑罰在衷,無取於輕。是以五帝有流、殛、 放、殺之誅,三王有大辟、刻肌之法。故孔子稱「仁者必 有勇」,又曰「理財正辭,禁民為非曰義。」高祖受命誅暴, 平蕩天下,約令定律,誠得其宜。文帝寬惠柔克,遭世

康平,唯除省肉刑相坐之法,它皆率由,無革舊章。武
考證
帝值中國隆盛,財力有餘,征伐遠方,軍役數興,豪傑

犯禁,姦吏弄法,故重首匿之科,著知從之律,以破朋 黨,以懲隱匿。宣帝聰明正直,總御海內,臣下奉憲,無 所失墜,因循先典,天下稱理。至哀、平繼體,「而即位日 淺,聽斷尚寡,丞相王嘉輕為穿鑿,虧除先帝舊約成 律,數年之間,百有餘事,或不便於理,或不厭民心。謹 表其尤害於體者,傅奏於左。伏惟陛下包元履德,權 時撥亂,功踰文武,德侔高皇,誠不宜因循季末衰微 之軌,回神明察,考量得失,宣詔有司,詳擇其善,定不 易之典,施無窮之法,天下幸甚。」事下三公、廷尉,議者 以為隆刑峻法,非明王急務,施行日久,豈一朝所釐, 統今所定,不宜開可。統復上言曰:「有司以臣今所言 不可施行,尋臣之所奏,非曰嚴刑。竊謂高帝以後至 乎孝宣,其所施行,多合經傳。宜比方今事,驗之往古, 聿遵前典,事無難改,不勝至願。願得召見,若對尚書 近臣,口陳」其要,帝令尚書問狀。統對曰:「聞聖帝明王, 制立刑罰,故雖堯舜之盛,猶誅四凶。《經》曰:『天討有罪, 五刑五庸哉』!又曰:『爰制百姓于刑之衷』。孔子曰:『刑罰 不衷,則人無所厝手足』。衷之為言,不輕不重之謂也。 《春秋》之誅,不避親戚,所以防患救亂,坐安眾庶,豈無 仁愛之恩,貴絕殘賊之路也。自高祖之興,至於」孝宣, 君明臣忠,謀謨深博,猶因循舊章,不輕改革,海內稱 理,斷獄益少。至初元、建平,所減刑罰百有餘條,而盜 賊浸多,歲以萬數。間者「三輔從橫,群輩並起,至燔燒 茂陵,火見未央。」其後隴西、北地、西河之賊,越州度郡, 萬里交結,攻取庫兵,劫掠吏人,詔書討捕,連年不獲。 是時以天下無難,百姓安平,而「狂狡之勢猶至於此, 皆刑罰不衷,愚人易犯之所致也。由此觀之,則刑輕 之作,反生大患,惠加奸軌而害及良善也。故臣統願 陛下采擇賢臣孔光、師丹等議。」議上,遂寢不報。後出 為九江太守,定封陵鄉侯。統在郡亦有治跡,吏人畏 愛之。卒於官。子松嗣。

竇融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融字周公,扶風平陵人也。七世祖廣 國,孝文皇后之弟,封章武侯。融高祖父,宣帝時以吏 二千石自常山徙焉。融早孤,王莽居攝中,為強弩將 軍司馬,東擊翟義,還攻槐里,以軍功封建武男女。弟 為大司空王邑小妻。長安中,出入貴戚,連結閭里豪 傑,以任俠為名。然事母兄,養弱弟,內修行義。王莽末」, 青、徐賊起,太師王匡請融為助軍,與共東征。及漢兵 起,融復從王邑敗於昆陽下,歸長安。漢兵長驅入關, 王邑薦融,拜為波水將軍,賜黃金千斤。引兵至新豐。 莽敗,融以軍降更始大司馬趙萌,萌以為校尉,甚重 之,薦融為鉅鹿太守。融見更始新立,東方尚擾,不欲 出關,而高祖父嘗為張掖太守,從祖父為護羌校尉, 從弟亦為武威太守,累世在河西,知其土俗,獨謂兄 弟曰:「天下安危未可知,河西殷富,帶河為固,張掖屬 國,精兵萬騎,一旦緩急,杜絕河津,足以自守,此遺種 處也。」兄弟皆然之。融於是日往守萌,辭讓鉅鹿,圖出 河西。萌為言更始,乃得為張掖屬國都尉。融大喜,即 將家屬而西。既到,撫結雄傑,懷輯羌虜,甚得其歡心, 河西翕然歸之。是時,酒泉太守梁統、金城太守庫鈞、 張掖都尉史苞、酒泉都尉竺曾、燉煌都尉辛肜,並州 郡英俊,融皆與為厚善。及更始敗,融與梁統等計議 曰:「今天下擾亂,未知所歸,河西斗絕,在羌胡中,不同 心勠力則不能自守;權鈞力齊,復無以相率。當推一 人為大將軍,共全五郡,觀時變動。」議既定而各謙讓, 咸以融世任河西為吏,人所敬向,乃推融行河西五 郡大將軍事。是時,武威太守馬期、張掖太守任仲並 孤立無黨,乃共移書告示之,二人即解印綬去。於是 以梁統為武威太守,史苞為張掖太守,竺曾為酒泉 太守,辛彤為燉煌太守,庫鈞為金城太守。融居屬國, 領都尉職如故,置從事監察五郡。河西民俗質朴,而 融等政亦寬和,上下相親,晏然富殖。修兵馬,習戰射, 明烽燧之警。羌胡犯塞,融輒自將,與諸郡相救,皆如 符要,每輒自破之。其後匈奴懲乂,稀復侵寇,而保塞 羌胡皆震服親附,安定、北地、上郡流人避凶饑者,歸 之不絕。融等遙聞光武即位,而心欲東向,以河西隔 遠,未能自通。時隗囂先稱建武年號,融等從受正朔, 囂皆假其將軍印綬。囂外順人望,內懷異志,使辯士 張元游說河西曰:「更始事業已成,尋復亡滅,此一姓 不再興之效。今即有所主,便相係屬,一旦拘制,自令 失柄,後有危殆,雖悔無及。今豪傑競逐,雌雄未決,當 各據其土宇,與隴、蜀合從,高可為六國,下不失尉佗 融等。」於是召豪傑及諸太守計議,其中智者皆曰:「漢 承堯運,歷數延長,今皇帝姓號見於圖書。自前世博 物道術之士谷子雲、夏賀良等建明漢有再受命之 符,言之久矣。」故劉子駿改易名字,冀應其占。及莽永 道士西門君惠言劉秀當為天子,遂謀立子駿,事覺 被殺。出謂百姓觀者曰:「劉秀真汝主也,皆近事𣊻者, 智者所共見也。除言天命,且以人事論之。今稱帝者數人,而洛陽土地最廣,甲兵最強,號令最明,觀符命 而察人事,它姓殆未能當也。」諸郡太守各有賓客,或 同或異,融小心精詳,遂決策東向。五年夏,遣長史劉 鈞奉書獻馬。先是帝聞河西完富,地接隴、蜀,常欲招 之以逼囂。述亦發使遺融書,遇鈞於道,即與俱還。帝 見鈞歡甚,禮饗畢,乃遣令還。賜融《璽書》曰:「制詔行河 西五郡大將軍事、屬國都尉,勞鎮守邊,五郡兵馬精 強,倉庫有蓄,民庶殷富,外則折挫羌胡,內則百姓蒙 福,威德流聞,虛心相望,道路隔塞,邑邑何已!長史所 奉書,獻馬悉至,深知厚意。今益州有公孫子陽,天水 有隗將軍,方蜀漢相攻,權在將軍,舉足左右,便有輕 重。以此言之,欲相厚豈有量哉!諸事俱長史所見,將 軍所知。王者迭興,千載一會。欲遂立桓文,輔微國,當 勉卒功業。欲三分鼎足,連衡合從,亦宜時定。天下未 并,吾與爾絕域,非相吞之國。」今之議者,必有任囂效 「尉佗制七郡之計。王者有分土無分民,自適己事而 已。今以黃金二百斤賜將軍,便宜輒言。」因授融為涼 州牧。璽書既至,河西咸驚,以為天子明見萬里之外, 網羅張立之情。融即復遣軍上《書》曰:「臣融竊伏自惟, 幸得託先后末屬,蒙恩為外戚,累世二千石。至臣之 身,復備列位,假歷將帥,守持一隅,以」委質則易為辭, 以納忠則易為力。《書》不足以深達至誠,故遣劉鈞口 陳肝膽,自以底裏上露,長無纖介。而璽書盛稱「蜀、漢 二主,三分鼎足之權,任囂、尉佗之謀」,竊自痛傷。臣融 雖無識,猶知利害之際,順逆之分。豈可背真舊之主, 事姦偽之人,廢忠貞之節,為傾覆之事,棄已成之基, 求無冀之利。此三者,「雖問狂夫,猶知去就,而臣獨何 以用心?謹遣同產弟友詣闕,口陳區區。」友至高平,會 囂反叛,道絕馳還,遣司馬席封間行通書。帝復遣席 封賜融、友書,所以慰藉之甚備。融既深知帝意,乃與 隗囂書,責讓之曰:「伏惟將軍國富政修,士兵懷附,親 遇戹會之際,國家不利之時,守節不回,承事本朝,後 遣伯」春,委身於國,無疑之誠,於斯有效。融等所以欣 服高義,願從役於將軍者,良為此也。而忿悁之間,改 節易圖,君臣分爭,上下接兵,委成功造難就,去從義 為橫謀,百年累之,一朝毀之,豈不惜乎!殆執事者貪 功建謀,以至於此,融竊痛之。當今西州地勢局迫,人 兵離散,易以輔人,難以自建。計若失路不反,聞道猶 迷,不南合子陽,則北入文伯耳。夫負虛交而易強禦, 恃遠救而輕近敵,未見其利也。融聞「智者不危眾以 舉事,仁者不違義以要功。」今以小敵大,於眾何如?棄 子徼功,於義何如?且初事本朝,稽首北面,忠臣節也。 及遣伯春,垂涕相送,慈父恩也。俄而背之,謂吏士何? 忍而棄之,謂留子何?自起「兵以來,轉相攻擊,城郭皆 為丘墟,生人轉於溝壑。今其存者,非鋒刃之餘,則流 亡之孤。迄今傷痍之體未愈,哭泣之聲尚聞。幸賴天 運稍還,而大將軍復重於難,是使積痾不得,遂瘳,幼 孤將復流離」,其為悲痛,尤足愍傷,言之可為酸鼻。庸 人且猶不忍,況仁者乎!融聞為忠甚易,得宜實難。憂 人太過,以「德取怨,知且以言獲罪也。區區所見,唯將 軍省焉。」囂不納。融乃與五郡太守共砥厲兵馬,上疏 請師期。帝深嘉美之,乃賜融以《外屬圖》及太史公《五 宗外戚世家·魏其侯列傳》。詔報曰:「每追念外屬,孝景 皇帝出自竇氏。定王景帝之子,朕之所祖。昔魏其一 言繼統,以正長君、少君,尊奉師傅,修成淑德,施及子 孫,此皇太后神靈,上天祐漢」也。從天水來者,寫將軍 所讓隗囂書,痛入骨髓,畔臣見之,當股慄慚愧,忠臣 則酸鼻流涕,義士則曠若發矇。非忠孝慤誠,孰能如 此?豈其德薄者所能克堪!囂自知失河西之助,族禍 將及,欲設間離之說,亂惑真心,轉相解搆,以成其姦。 又京師百僚,不曉國家及將軍「本意,多能採取虛偽, 誇誕妄談,令忠孝失望,傳言乖實。毀譽之來,皆不徒 然,不可不思。今關東盜賊已定,大兵今當悉西,將軍 其抗厲威武,以應期會。」融被詔,即與諸郡守將兵入 金城。初,更始時,先零羌封何諸種殺金城太守,居其 郡。隗囂使使賂遺封何,與共結盟,欲發其眾。融等因 軍出進擊封何,「大破之,斬首千餘級,得牛馬羊萬頭, 穀數萬斛。因並河,揚威武,伺候車駕。」時大兵未進,融 乃引還。帝以融信效著明,益嘉之,詔右扶風修理融 父墳塋,祠以太牢。數馳輕使,致遺四方珍羞。梁統乃 使人刺殺張元,遂與囂絕,皆解所假將軍印綬。七年 夏,酒泉太守竺曾以弟報怨,殺人而去郡,融承制拜 曾為武鋒將軍,更以辛肜代之。秋,隗囂發兵寇安定, 帝將自西征之,先戒融期。會遇雨道斷,且囂兵已退, 乃止。融至姑臧,被詔罷歸。融恐大兵遂久不出,乃上 書曰:「隗囂聞車駕當西,臣融東下,士眾騷動,計且不 戰。」囂將高峻之屬皆欲逢迎大軍,後聞兵罷,峻等復 疑囂,揚言東方有變,西州豪傑遂復「附從,囂又引公 孫述,將令守突門。臣融孤弱,介在其間,雖承威靈,宜 速救助。國家當其前,臣融促其後,緩急迭用,首尾相

資,囂勢排迮,不得進退,此必破也。若兵不早進,久生
考證
持疑,則外長寇讎,內示困弱,復令讒邪得有因緣。臣

竊憂之。惟陛下哀憐。」帝深美之。八年夏,車駕西征隗 囂,融率五郡太守及羌虜小月氏等步騎數萬,輜重 五千餘兩,與大軍會高平第一。融先遣從事問會見 儀,適是時,軍旅代興,諸將與三公交錯道中,或背使 者交私語。帝聞融先問禮儀,甚善之,以宣告百寮。乃 置酒高會,引見融等,待以殊禮。拜弟友為奉車都尉, 從弟士大中大夫,遂共進軍。囂眾大潰,城邑皆降。帝 高融功,下詔以安豐、陽泉、蓼安、安風四縣封融為安 豐侯,弟友為「顯親侯。」遂以次封諸將帥:武鋒將軍竺 曾為助義侯,武威太守梁統為成義侯,張掖太守史 苞為褒義侯,金城太守庫鈞為輔義侯,酒泉太守辛 肜為扶義侯。封爵既畢,乘輿東歸,悉遣融等西還所 鎮。融以兄弟並受爵位,久專方面,懼不自安,數上書 求代。詔報曰:「吾與將軍如左右手耳,數執謙退,何不 曉人意!勉循士民,無擅離部曲。」及隴、蜀平,詔融與五 郡太守奏事京師,官屬賓客相隨,駕乘千餘兩,牛馬 羊被野。融到,詣洛陽城門,上涼州牧、張掖屬國都尉、 安豐侯印綬。詔遣使者還侯印綬,引見就諸侯位,賞 賜恩寵,傾動京師。數月,拜為冀州牧,十餘日,又遷大 司空。融自以非舊臣,一旦入朝,在功臣之右,每召會 進見,容貌辭氣,卑恭已甚,帝以此愈親厚之。融小心 久不自安,數辭讓爵位,因侍中金遷口達至誠,又上 疏曰:「臣融年五十有三,有子年十五,質性頑鈍。臣融 朝夕教導以經藝,不得令觀天文,見讖記。誠欲令恭 肅畏事,恂恂循道,不願其有才能何?況乃當傳以連 城廣土,享故諸侯王國哉?」因復請間求見,帝不許。後 朝罷,逡巡席後,帝知欲有讓,遂使左右傳出。它日會 見,迎詔融曰:「日者知公欲讓職還土,故命公暑熱,且 自便。今相見,宜論他事,勿得復言。」融不敢重陳請。二 十年,大司徒戴涉坐所舉人盜金下獄。帝以三公參 職,不得已乃策免融。明年,加位特進。二十三年,代陰 興行衛尉事,特進如故,又兼領將作大匠。弟友為城 門校尉,兄弟並典禁兵。融復乞骸骨,輒賜錢帛,太官 致珍奇。及友卒,帝愍融年衰,遣中常侍、中謁者即其 臥內強進酒食。融長子穆,尚內黃公主,代友為城門 校尉;穆子勳,尚東海恭王疆女泚陽公主,友子固亦 尚光武女涅陽公主。顯宗即位,以融從兄子林為護 羌校尉。竇氏一公、兩侯、三公主、四二千石,皆相與並 時。自祖及孫,官府邸第,相望京邑,奴婢以千數,於親 戚功臣中,莫與為比。永平二年,林以罪誅,事在《西羌 傳》。帝由是數下詔切責融。或以竇嬰、田蚡禍敗之事, 融惶恐乞骸骨,詔令歸第養病,歲餘,聽上衛尉印綬, 賜養牛,上樽酒。融宿衛十餘年,年老,子孫縱誕,多不 法,穆等遂交通輕薄,屬託郡縣,干亂政事。以封在安 豐,欲令姻戚悉據故六安國,遂矯稱陰太后詔,令六 安侯劉盱去婦,因以女妻之。五年,盱婦家上書言狀, 帝大怒,乃盡免穆等官。諸竇為郎吏者皆將家屬歸 故郡,獨留融京師。穆等西至函谷關,有詔悉復追還。 會融卒,時年七十八,諡曰戴侯,賻送甚厚。帝以穆不 能修尚而擁富貲,居大第,常令謁者一人監護其家。 居數年,謁者奏穆父子自失勢,數出怨望語,帝令將 家屬歸本郡,唯勳以泚陽主壻留京師。穆坐賂遺小 吏,郡捕繫,與子宣俱死平陵獄,勳亦死洛陽獄。久之, 詔還融夫人,與小孫一人居洛陽家舍。十四年,封勳 弟嘉為安豐侯,食邑二千戶,奉融後。和帝初,為少府。 及勳子大將軍憲被誅,免就國。嘉卒,子萬全嗣。萬全 卒,子會宗嗣。萬全弟子武,別有傳。

丁鴻 编辑

按《後漢書》本傳,「鴻字孝公,潁川定陵人也。父綝,字幼 春,王莽末,守潁陽尉。世祖略地潁陽,潁陽城守不下, 綝說其宰,遂與俱降。世祖大喜,厚加賞勞,以綝為偏 將軍,因從征伐。綝將兵先渡河,移檄郡國,攻營略地, 下河南、陳留、潁川二十一縣。建武元年,拜河南太守。 及封功臣,帝令各言所樂。諸將皆占豐邑美縣,唯綝」 願封本鄉。或謂綝曰:「人皆欲縣,子獨求鄉,何也?」綝曰: 「昔孫叔敖敕其子受封必求墝埆之地。今綝能薄功 微,得鄉亭厚矣。」帝從之,封定陵新安鄉侯,食邑五千 戶,後徙封陵陽侯。鴻年十三,從桓榮受《歐陽尚書》,三 年而明章句,善論難,為都講,遂篤志精銳,布衣荷擔, 不遠千里。初,綝從世祖征伐,鴻獨與弟盛居,憐盛幼 小而共寒苦。及綝卒,鴻當襲封,上書讓國於盛,不報。 既葬,乃挂縗絰於冢廬而逃去,留書與盛曰:「鴻貪經 書,不顧恩義,弱而隨師,生不供養,死不飯唅,皇天先 祖,並不祐助。身被大病,不任茅土。前上疾狀,願辭爵 仲公章寢不報。迫且當襲封,謹自放棄,遂求良醫,如 遂不瘳,永歸溝壑。」鴻初與九江人鮑駿同事桓榮,甚 相友善。及鴻亡封,與駿遇於東海,陽狂不識駿。駿乃 止而讓之曰:「昔伯夷、吳札亂世權行,故得申其志耳。 《春秋》之義,不以家事廢王事。今子以兄弟私恩,而絕 父不滅之基,可謂智乎!」鴻感悟,垂涕嘆息,乃還就國開門教授。鮑駿亦上書言鴻經學至行,顯宗甚賢之。 永平十年,詔徵鴻,至,即召見《說文侯之命》篇,賜御衣 及綬,稟食公車,與博士同禮。頃之,拜侍中。十三年,兼 射聲校尉。建初四年,徙封魯陽鄉侯。肅宗召鴻與廣 平王羨及諸儒樓望成、封、桓郁、賈逵等,論定《五經》同 異於北宮白虎觀,使五官中郎將魏應主承制問難, 侍中淳于恭奏上,帝親稱制臨決。鴻以才高,論難最 明,諸儒稱之,帝數嗟美焉,時人嘆曰:「殿中無雙丁孝 公。」數受賞賜,擢徙校書,遂代成封為少府門下,由是 益盛,遠方至者數千人。彭城劉愷、北海巴茂、九江朱 倀皆至公卿。元和三年,徙封馬亭鄉侯。和帝即位,遷 太常。永元四年,代袁安為司徒。是時竇太后臨政,憲 兄弟各擅威權。鴻因日食,上封事曰:「臣聞日者陽精, 守實不虧,君之象也;月者陰精,盈毀有常,臣之表也。 故日食者,臣乘君陰陵陽;月滿不虧,下驕盈也。昔周 室衰季,皇甫之屬專權於外,黨類彊盛,侵奪主勢,則 日月薄食。故《詩》曰:『十月之交,朔日辛卯,日有食之,亦 孔之醜』。《春秋》日食三十六,弒君三十二,變不空生,各 以類應。夫」威柄不以放下,利器不以假人,覽觀往古, 近察漢興,傾危之禍,靡不由之。是以三桓專魯,田氏 擅齊,六卿分晉,諸呂握權,統嗣幾移哀、平之末,廟不 血食。故雖有周公之親,而無其德,不得行其勢也。今 大將軍雖欲敕身自約,不敢僭差,然而天下遠近,皆 惶怖承旨。刺史、二千石初除謁辭,求通待報,雖「奉符 璽,受臺敕,不敢便去,久者至數十日,背王室,向私門, 此乃上威損,下權盛」也。人道悖於下,效驗見於天,雖 有隱謀,神照其情。象見戒,以告人君。間者,月滿先 節,過朢不虧,此臣驕溢背君,專功獨行也。陛下未深 覺悟,故天重見戒,誠宜畏懼,以防其禍。《詩》云:「敬天之 怒,不敢戲豫。」若敕政責躬,杜漸防萌,則凶妖銷滅,害 除福湊矣。夫壞崖破巖之水,源自涓涓;干雲蔽日之 木,起於蔥青。禁微則易,救末者難。人莫不忽於微細, 以致其大。恩不忍誨,「義不忍割,去事之後,未然之明 鏡也。」臣愚以為左官外附之臣,依託權門,傾覆諂諛, 以求容媚者,宜行一切之誅。間者大將軍再出,威振 州郡,莫不賦斂吏人,遣使貢獻。大將軍雖不受而物 不還主,部署之吏,無所畏憚,縱行非法,不伏罪辜,故 海內貪猾,競為姦吏,小民吁嗟,怨氣滿腹。臣聞「天不 可以不剛,不剛則三光不明;王不可以不彊,不彊則 宰牧從橫。宜因大變,改政匡失,以塞天意。」書奏十餘 日,帝以鴻行太尉,兼衛尉,屯南北宮。於是收竇憲大 將軍印綬,憲及諸弟皆自殺。時大郡口五六十萬舉 孝廉二人,小郡口二十萬并有蠻夷者亦舉二人。帝 以為不均,下公卿會議。鴻與司空劉方上言:「凡口率 之科,宜有階品,蠻夷錯雜,不得為數。自今郡國率二 十萬口歲舉孝廉一人,四十萬二人,六十萬三人,八 十萬四人,百萬五人,百二十萬六人。不滿二十萬,二 歲一人,不滿十萬,三歲一人。」帝從之。六年,鴻薨,賜贈 有加常禮。子湛嗣。湛卒,子浮嗣。浮卒,子夏嗣。

郭鎮 编辑

按《後漢書郭躬傳》:「躬弟子鎮,字桓鍾,少修家業,辟太 尉府,再遷,延光中為尚書。及中黃門孫程誅中常侍 江京等,而立濟陰王,鎮率羽林士擊殺衛尉閻京,以 成大功。事在《宦者傳》。再遷尚書令。太傅三公奏鎮冒 犯白刃,手劍賊臣,姦黨殄滅,宗廟以寧,功比劉章,宜 顯爵土,以勵忠貞。乃封鎮為定潁侯,食邑二千戶,拜」 河南尹,轉廷尉,免。永建四年,卒於家。詔賜冢塋地。長 子賀當嗣爵,讓與小弟,時而逃去,積數年,詔大鴻臚 下州郡追之,賀不得已,乃出受封,累遷復至廷尉。及 賀卒,順帝追思鎮功,下詔賜鎮諡曰「昭武侯」,賀曰「成 侯。」

班雄

按《後漢書班超傳》:「和帝永元七年,封超為定遠侯。十 四年九月,超卒,子雄嗣。雄累遷屯騎校尉,會叛羌寇 三輔,詔雄將五營兵屯長安,就拜京兆尹。雄卒,子始 嗣。」

霍諝

按《後漢書》本傳:「霍諝,字叔智,魏郡鄴人也。少為諸生, 明經。有人誣諝舅宋光於大將軍梁商者,坐繫洛陽 詔獄。諝時年十五,奏記於商。商高諝才志,為奏原光 罪。諝仕郡,舉孝廉,遷金城太守,再遷北海相,入為尚 書郎。時梁冀秉權,諝奏其事。冀誅,封鄴都亭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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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繡 编辑

按:《三國魏志》本傳:「繡,武威祖厲人,驃騎將軍濟族子 也。邊章、韓遂為亂,涼州金城麴勝襲殺祖厲長劉雋, 繡為縣吏閒伺殺勝,郡內義之,遂招合少年為邑中 豪傑。董卓敗,濟與李傕等擊呂布,為卓報仇,語在《卓 傳》。繡隨濟以軍功稍遷至建忠將軍,封宣威侯。濟屯 弘農,士卒饑餓,南攻穰,為流矢所中死。繡領其眾屯」

宛,與劉表合。太祖南征,軍淯水,繡等舉眾降。太祖納
考證
濟妻,繡恨之。太祖聞其不悅,密有殺繡之計。計漏,繡

掩襲太祖,太祖軍敗,二子沒,繡還保穰。太祖比年攻 之不克。太祖拒袁紹於官渡,繡從賈詡計,復以眾降, 語在《詡傳》。繡至,太祖執其手與歡宴,為子均取繡女, 拜揚武將軍。官渡之役,繡力戰有功,遷破羌將軍。從 破袁譚於南皮,復增邑,凡二千戶。是時天下戶口減 耗,十裁一在,諸將封未有滿千戶者,而繡特多。從征 烏丸於柳城,未至薨。諡曰定侯。子泉嗣。坐與魏諷謀 反誅,國除。

按註《傅子》曰:「繡有所親胡車兒,勇冠其軍。太祖愛其 驍健,手以金與之。繡聞之,疑太祖欲因左右刺之,遂 反。」《吳書》曰:「繡降凌統,用賈詡計,乞徙軍就高道,道 由太祖屯中。繡又曰:『車少而重,乞得使兵各被甲』。太 祖信繡,皆聽之。繡乃嚴兵入屯掩太祖,太祖不備,故 敗。」《魏略》曰:「五官將數因請會,發,怒曰:『君殺吾兄,何 忍持面示人邪』?」繡心不自安,乃自殺。

張燕 编辑

按《三國魏志》本傳:燕,常山真定人也。本姓褚。黃巾起, 燕合聚少年為群盜,在山澤間,轉攻還真定,眾萬餘 人。博陵張牛角亦起眾,自號將兵從事,與燕合。燕推 牛角為帥,俱攻廮陶。牛角為飛矢所中,被創且死,令 眾奉燕,告曰:「必以燕為帥。」牛角死,眾奉燕,故改姓張。 燕剽捍捷速過人,故軍中號曰飛燕。其後人眾寖廣、 常山、趙郡、中山、上黨、河內諸山谷皆相通,其小帥孫 輕、王當等各以部眾從燕,眾至百萬,號曰「黑山。」靈帝 不能征,河北諸郡被其害。燕遣人至京都乞降,拜燕 平難中郎將。是後董卓遷天子於長安,天下兵數起, 燕遂以其眾與豪傑相結。袁紹與公孫瓚爭冀州,燕 遣將杜長等助瓚,與紹戰,為紹所敗,人眾稍散。太祖 將定冀州,燕遣使求佐王師。拜平北將軍,率眾詣鄴, 封安國亭侯,邑五百戶。燕薨,子方嗣。方薨,子融嗣。

張魯 编辑

按《三國魏志》本傳:「魯字公祺,沛國豐人也。祖父陵,客 蜀,學道鵠鳴山中,造作道書以惑百姓。從受道者出 五斗米,故世號米賊。陵死,子衡行其道。衡死,魯復行 之。益州牧劉焉以魯為督義司馬,與別部司馬張修 將兵擊漢中太守蘇固。魯遂襲修,殺之,奪其眾。焉死, 子璋代立,以魯不順,盡殺魯母家室。魯遂遽漢中,以」 鬼道教民,自號「師君。」其來學道者,初皆名鬼卒,受本 道已信,號祭酒。各領部眾,多者為治頭大祭酒。皆教 以誠信,不欺詐,有病自首其過,大都與《黃巾》相似。諸 祭酒皆作義舍,如今之亭傳。又置義米肉懸於義舍, 行路者量腹取足。若過多,鬼道輒病之。犯法者三原。 然後乃行刑,不置長吏,皆以祭酒為治,民夷便樂之。 雄據巴、漢垂三十年。漢末,力不能征,遂就寵魯為鎮 民中郎將,領漢寧太守,通貢獻而已。民有地中得玉 印者,群下欲尊魯為漢寧王。魯功曹巴西閻圃諫魯 曰:「漢川之民,戶出十萬,財富土沃,四面險固,上匡天 子,則為桓文,次及竇融,不失富貴。今承制署置,勢足 斬斷,不煩於王。願且不稱,勿為禍先。」魯從之。韓遂、馬 超之亂,關西民從子午谷奔之者數萬家。建安二十 年,太祖乃自散關出武都征之。至陽平關,魯欲舉漢 中降,其弟衛不肯,率眾數萬人拒關堅守。太祖攻破 之,遂入蜀。魯聞陽平已陷,將稽顙,圃又曰:「今以迫往, 功必輕,不如依杜灌,赴朴胡相拒,然後委質,功必多。」 於是乃奔南山,入巴中。左右欲悉燒寶貨倉庫,魯曰: 「本欲歸命國家,而意未達。今之走避銳鋒,非有惡意。 寶貨倉庫,國家之有。」遂封藏而去。太祖入南鄭,甚嘉 之。又以魯本有善意,遣人慰諭魯,盡將家出。太祖逆 拜魯鎮南將軍,待以客禮,封閬中侯,邑萬戶。封魯五 子及閻圃等皆為列侯。為子彭祖取魯女。魯薨,諡之 曰「原侯。」子富嗣。

按《註典略》曰:「熹平中,妖賊大起,三輔有駱曜。光和中, 東方有張角,漢中有張修、駱曜。教民緬匿法角為太 平道,修為五斗米道。」太平道者,師持九節杖,為符咒, 教病人叩頭思過,因以符水飲之,得病。或日淺而愈 者,則云此人信道,其或不愈,則為不信道。修法略與 角同,加施靜室,使病者處其中思過,又使人為姦,令 祭酒,祭酒主以《老子》五千文,使都習,號為姦令為鬼 吏,主為病者請禱。請禱之法,書病人姓名,說服罪之 意。作三通,其一上之天,著山上;其一埋之地;其一沉 之水,謂之「三官手書。」使病者家出米五斗以為常,故 號曰「五斗米師。」實無益於治病,但為淫妄。然小人昏 愚,競共事之。後角被誅,修亦亡。及魯在漢中,因其民 信行修業,遂增飾之,教使作義舍,以米肉置其中,以 止行人,又教使自隱,有小過者,當治道百步則罪除。 又依《月令》春夏禁殺,又禁酒流移寄在其地者,不敢 不奉。《魏名臣奏》載董昭表曰:「武皇帝承涼州從事 及武都降人之辭,說張魯易攻陽平城下,南北山相 遠,不可守也,信以為然。」及往臨履,不如所聞,乃歎曰: 「他人商度,少如人意。攻陽平山上諸屯,既不時拔,士卒傷夷者多。」武皇帝意沮,便欲拔軍截山而還,遣故 大將軍夏侯惇、將軍許褚呼山上兵還。會前軍未還, 夜迷惑誤入賊營,賊便退散。侍中辛毗、劉曄等在兵 後語惇、褚,言官兵已據得賊要屯,賊已散走,猶不信 之。惇前「自見,乃還白武皇帝,進兵定之,幸而克獲,此 近事吏士所知。」又楊暨表曰:「武皇帝始征張魯,以十 萬之眾,身親臨履,指授方略,因就民麥以為軍糧。張 衛之守,蓋不足言。地險守易,雖有精兵虎將,勢不能 施。對兵三日,欲抽軍還,言作軍三十年,一朝持與人, 如何?此計已定,天祚大魏,魯守自壞,因以定」之。《世 語》曰:魯遣五官掾降弟衛橫山築陽平城,以拒王師, 不得進,魯走巴中。軍糧盡,太祖將還西曹掾東郡郭 諶曰:「不可。魯已降留,使既未反,衛雖不同,偏攜可攻。 懸軍深入,以進必克,退必不免。」太祖疑之。夜有野麋 數千,突壞衛營,軍大驚。夜,高祚等誤與衛眾遇,祚等 多鳴鼓角會眾,衛懼,以為大軍見掩,遂降。《魏略》曰: 「黃初中,增圃爵邑。後十餘歲,病死。」《晉書》云:「西戎司馬 閻纘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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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燮 编辑

按:《三國吳志》本傳:「燮字威彥,蒼梧廣信人也。其先本 魯國汶陽人,至王莽之亂,避地交州。六世至燮。父賜, 桓帝時為日南太守。燮少游學京師,事潁川劉子奇, 治《左氏春秋》。察孝廉,補尚書郎,公事免官。父賜喪闋 後,舉茂才,除巫令,遷交趾太守。弟壹,初為郡督郵,刺 史丁宮徵還京都,壹侍送勤恪。宮感之,臨別謂曰:『刺 史若待罪三事,當相辟也』。」後宮為司徒,辟壹,比至,宮 已免。黃琬代為司徒,甚禮遇壹。董卓作亂,壹亡歸鄉 里。交州刺史朱符為賊所殺,州郡擾亂,燮乃表壹領 合浦太守,次弟徐聞令䵋領九真太守,䵋弟武領海 南太守。燮體器寬厚,謙虛下士,中國士人往依避難 者以百數,耽玩《春秋》,為之注解。陳國袁徽與尚書荀 彧書曰:「交趾士府君,既學問優博,又達於從政,處大 亂之中,保全一郡,二十餘年,疆場無事,民不失業,羈 旅之徒,皆蒙其慶,雖竇融保河西,曷以加之。官事小 闋,輒玩習《書傳》《春秋左氏傳》,尤簡練精微。吾數以咨 問,傳中諸肄,皆有師說,意思甚密。又《尚書》兼通古今, 大義詳備。聞京師古今之學,是非忿爭,今欲條《左氏 尚書》義上之。」其見稱如此。燮兄弟並為列郡,雄長一 州,偏在萬里,威尊無上,出入鳴鐘磬,備具威儀,笳簫 鼓吹,車騎滿道。胡人夾轂焚燒,香者常有數十。妻妾 乘輜軿,子弟從兵騎,當時貴重,震服百蠻,尉佗不足 踰也。武先病沒,朱符死後,漢遣張津為交州刺史。津 後又為其將區景所殺,而荊州牧劉表遣零陵賴恭 代津。是時蒼梧太守史璜死,表又遣吳巨代之,與恭 俱至。漢張津死,賜燮《璽書》曰:「交州絕域,南帶江海,上 恩不宣,下義壅隔。知逆賊劉表又遣賴恭闚看南土, 今以燮為綏南中郎將,董督七郡,領交趾太守如故。」 後燮遣吏張旻奉貢詣京都。是時天下喪亂,道路斷 絕,而燮不廢貢職,特復下詔,拜安遠將軍,封龍度亭 侯。後巨與恭相失,舉兵逐恭,恭走還零陵。建安十五 年,孫權遣步騭為交州刺史。騭到,燮率兄弟奉承節 度,而吳巨懷異心,騭斬之。權加燮為左將軍。建安末 年,燮遣子廞入質,權以為武昌太守。燮、壹諸子在南 者,皆拜中郎將。燮又誘導益州豪姓雍闓等,率郡人 民使搖東附。權益嘉之,遷衛將軍,封龍編侯。弟壹,偏 將軍,都鄉侯。燮每遣使詣權,致雜香、細葛輒以千數, 明珠大貝、流離、翡翠、瑇瑁、犀象之珍,奇物異果,蕉邪、 龍眼之屬,無歲不至。壹時貢馬凡數百匹,權輒為書, 厚加寵賜,以答慰之。燮在郡四十餘歲,黃武五年,年 九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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