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第352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三百五十一卷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
明倫彙編 第三百五十二卷
明倫彙編 官常典 第三百五十三卷


考證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官常典

 第三百五十二卷目錄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十四

  元三

  陳思謙      蓋苗

  馬祖常      月魯帖木兒

  成遵       烏古孫良楨

  崔敬       張楨

官常典第三百五十二卷

都察院部名臣列傳十四 编辑

元三 编辑

陳思謙 编辑

按《元史》本傳:「思謙,字景讓,其家世見《祖祐傳》中。思謙 少孤,警敏好學,凡名物度數,綱紀本末,考訂詳究,尤 深於邵子《皇極經世書》。文宗天曆初政,收攬賢能,丞 相高昌王亦都護舉思謙,時年四十矣,召見興聖宮。 明年二月,授典寶監經歷。十一月,改禮部主事。首言 教坊、儀鳳二司請併入宣徽,以清禮部之選,其官屬 不當與文武臣並列,朝會宜置百官之後,大樂之前。」 詔從之,而二司隸禮部如故。至順元年,拜西行臺監 察御史,建明八事:一曰正君道,二曰結人心,三曰崇 禮讓,四曰正綱紀,五曰審銓衡,六曰勵孝行,七曰紓 民力,八曰修軍政。先是,關陝大饑,民多鬻產,流徙及 來歸,皆無地可耕。思謙言聽民倍直「贖之,使富者收 兼入之利,貧者獲已棄之業。」從之。監察御史李擴行 部甘肅,金州民劉海延都,其男元元自稱流民王延 祿,非海延都之子,告海延都掠其財,擴聽之,以酷法 抑其父。思謙劾擴「逆父子之天,壞朝廷之法」,遂抵擴 罪。明年二月,遷太禧宗禋院都事。九月,拜監察御史, 首陳四事,言:上有宗「廟社稷之重,下有四海烝民之 生,前有祖宗垂創之艱,後有子孫長久之計,中論秦 漢以來上下三千餘年,天下一統者,六百餘年而已。 我朝開國百有餘年,混一六十餘年,土字人民,三代、 漢、唐所未有也。民有千金之產,猶謹守之,以為先人 所營,況君臨天下,承祖宗艱難之業,而傳祚萬世者 乎?臣愚以興亡懇懇言者,誠以皇上有元之聖主,今 日乃皇上盛時圖治之機,茲不可失也。」又言:「戶部賜 田,諸怯薛支請海青獅豹肉食,及局院工糧,好事布 施,一切泛支。以至元三十年以前較之,動增數十倍。 至順經費,缺二百三十九萬餘定。宜節無益不急之 費,以備軍國之用。苟能三分損一以惠民,夫豈小哉!」 又言:「軍站消乏,僉補則無殷實之戶,接濟則無羨餘 之財,倘有征行,必括民間之馬。苟能修馬政,亦其一 助也。方今西越流沙,北際沙漠,東及遼海,地氣高寒, 水甘草美,無非牧養之地。宜設置群牧使司,統領十 監,專治馬政,并畜牛羊。數年之後,馬實蕃盛,或給軍 以收兵威,或給站以優民力,牛羊之富,又足以給國 用,非小補也。」又言:「銓衡之弊,入仕之門太多,黜陟之 法太簡,州郡之任太淹,朝省之除太速。欲設三策以 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後增設衙門,冗濫不急 者,從實減并,其外有選法者,并入中書。二曰宜參酌 古制,設辟舉之科,令三品以下各舉所知,得才則受 賞,失實則受罰。」三曰:「古者刺史入為三公,郎官出宰 百里,蓋使外職識朝廷治體,內官知民間利病。今後 歷縣尹有能聲善政者受郎官、御史;歷郡守,有奇才 異績者任憲使、尚書;其餘各驗資品通遷,在內者不 得三考連任,京官在外者,須歷兩任乃遷。內職績非 出類、守不敗官者,則循以年勞,處以常調。凡朝」缺官 員,須二十月之上,方許遷除。帝可其奏,命中書議行 之。時有官居喪者,往往奪情起復,思謙言:「三年之喪, 謂之達禮,自非金革,不可從權。」遂著於令。有詔起報 嚴寺,思謙曰:「兵荒之餘,當罷土木,以紓民力。」帝嘉之 曰:「此正得祖宗立臺憲之意。繼此,事有當,言者無隱。」 賜縑綺旌之。未幾,遷右司都事。元統二年五月,轉兵 部郎中。十一月,改御史臺都事。《重紀》至元元年五月, 出為淮西道廉訪副使。至淮,未期月,引疾歸。六月,召 為中書省員外郎。上言:「強盜但傷事主者,皆得死罪, 而故殺,從而加之人與鬥而殺人者,例杖一百七,下 得不死,與私宰牛馬之罪無異,是視人與牛馬等也, 法應加重。因奸殺夫,所奸妻妾同罪,律有明文。今止 坐所犯,似失推明。」遂令法曹議,著為定制。至正元年, 轉兵部侍郎。俄丁內艱。服除,召為右司郎中。歲凶,盜 賊蜂起,剽掠州邑。思謙力言於執政,當竭府庫以賑 貧民,分兵鎮撫中夏以防後患。五年,參議中書省事, 轉刑部尚書,改湖廣廉訪使。八年,遷淮東宣慰司都 元帥。九年,遷浙西廉訪使、湖廣行中書省參知政事, 辭。十一年,改淮西廉訪使。廬州盜起,思謙亟命廬州 路總管杭州不花領弓兵捕之,而賊已不可撲滅矣。 言於宣讓王帖木兒不花曰:「承平日久,民不知兵,王 以帝室之胄,鎮撫淮甸,豈得坐視?思謙願與王戮力殄滅。且王府屬怯薛人等,數亦不少,必有能摧鋒陷 陣者,惟王圖之。」王曰:「此吾責也,但鞍馬器械未備,何 能禦敵?」思謙括官民馬,置兵甲,不日而集,分道並進, 遂禽渠賊,廬州平。既而潁寇將渡淮,又言於王曰:「潁 寇東侵,亟調芍陂屯卒用之。」王曰:「非奉詔不敢調。」思 謙言:「非常之變,理宜從權,擅發之罪,思謙坐之。」王感 其言,從之。其姪立本為屯田萬戶,召語曰:「吾祖宗以 忠義傳家,汝之職乃我先人力戰所致。今國家有難, 汝當身先士卒,以圖報效,庶無負朝廷也。」尋召入,為 集賢侍講學士,修定國律。十二年拜治書侍御史,明 年陞中丞。年近七十,上章乞老,不允。特旨進一品,授 榮祿大夫,仍御史中丞。入謝,感疾,及命下,強拜受命。 明日卒。贈宣猷秉憲佐治功臣、翰林學士承旨、榮祿 大夫、柱國,追封魯國公,諡《通敏》。

蓋苗 编辑

按《元史》本傳:「苗字耘夫,大名元城人。幼聰敏好學,善 記誦。及弱冠游學四方,藝業大進。延祐五年,登進士 第,授濟寧路單州判官。州多繫囚,苗請疏決之,知州 以為囚數已上部,使者未報,不可決。苗曰:『設使者有 問,請身任其責』。知州乃勉從之,使者果閱牘而去。歲 饑,白郡府,未有以應,會他邑亦以告,郡府遣苗至戶」 部以請,戶部難之。苗伏中書堂下,出糠餅以示曰:「濟 寧民率食此,況不得此食者尤多,豈可坐視不救乎?」 因泣下。時宰大悟,凡被災者咸獲賑焉。有官粟五百 石,陳腐以借諸民,期秋熟還官。及秋,郡責償甚急,部 使者將責知州,苗曰:「官粟實苗所貰,今民饑不能償, 苗請代還。」使者乃已其責。單州稅糧歲輸館陶倉,距 單五百餘里,載䭾擔負,民甚苦之,春猶未足。是秋,館 陶大熟,苗先期令民糴粟倉下,十月初,倉券已至省, 民力什之五。辟御史臺掾,除山東廉訪司經歷,歷禮 部主事,擢江南行臺監察御史。建言:「嚴武備以備不 虞,簡兵卒以壯國勢,全功臣以隆大體,惜官爵以清 銓選,考實行以抑奔競,明賞罰以杜姦欺,計利害以 孚民情,去民賊以崇禮節」,皆切於時務,公論韙之。天 曆初,文宗詔以建康潛邸為佛寺,務窮壯麗,毀民居 七十餘家,仍以御史大夫督其役。苗上封事曰:「臣聞 使民以時,使臣以禮,自古未有不由斯道而致隆平 者。陛下龍潛建業之時,居民困於供給,幸而獲睹今 日之運,百姓跂足舉首,以望非常之恩。今奪農時以 刱佛寺,又廢民居,使之家破產蕩,豈聖人御天下之 道乎?昔漢高帝興於豐、沛,為復兩縣;光武中興,南陽 免稅三年。既不務此,而隆重佛氏,何以滿斯民之望 哉?且佛以慈悲為心,方便為教,今尊佛氏而害生民, 無乃違其方便之教乎?臺臣職專糾察,表正百司,今 乃委以修繕之役,豈其禮哉?」書奏,御史大夫果免督 役。入為監察御史。文宗幸護國仁王寺,泛舟玉泉,苗 進曰:「今頻年不登,邊隅不靖,政當恐懼修省,何暇逸 遊以臨不測之淵乎?」帝嘉納之,賜以對衣、上尊,即日 還宮。臺臣擬苗僉淮東廉訪司事以聞,帝曰:「仍留蓋 御史,朕欲聞其讜言也。」以丁外艱去。免喪,除太禧宗 禋院都事。中書檄苗行視河道,還言:「河口淤塞,今苟 不治,後日必為中原大患。」都水難之,事遂寢。至正初, 用薦者知亳州,修學宮,完州廨。有豪強占民田為己 業,民五十餘人訴於苗,苗訊治之,豪民咸自引服。苗 曰:「爾等罪甚重,然吾觀,皆有改過意。」遂從輕議。至元 四年,起為左司都事,在左司僅十八日,凡決數百事。 丁內憂,宰相惜其去,重賻之。至正二年,起為戶部郎 中,俄擢御史臺都事。御史大夫欲以故人居言路,苗 曰:「非其才也。」大夫不悅而起。其晚邀至私第以謝人, 兩賢之,出為山東廉訪副使。益都、淄、萊,地舊稱產金, 朝廷建一府六所綜其事,民歲買金以輸官。至是六 十年矣。民有忤其官長意,輒謂所居地有金礦,掘地 及泉而後止,猾吏為奸利,莫敢誰何。苗建言罷之。三 年,入為戶部侍郎。四年,由都水監遷刑部尚書。初,盜 殺河南省憲官,延坐五百餘家,已有詔,除首罪外,餘 從原宥。至是,宰臣追復,欲盡誅戮,苗堅持不可。御史 趣具獄,苗曰:「肆赦復殺,在法所無。御史獨宜劾苗,其 敢累朝廷之寬仁乎?」卒用苗議,罷之。出為山東廉訪 使,民饑為盜,所在群聚,乃上《救荒弭盜》十二事,劾宣 慰使骩骳不法者。有司援例欲徵苗所得職田,苗曰: 「年荒民困,吾無以救,尚忍征斂以肥己耶?」輒命已之, 同僚皆無敢取。召參議中書省事。五年,出為陝西行 臺侍御史,遷陝西行省參知政事。六年,復入為治書 侍御史,陞侍御史,尋拜中書參知政事、同知經筵事。 大臣以兩京馳道狹隘,奏毀民田廬廣之,已遣使督 有司治之矣。苗執曰:「馳道創自至元初,何今日獨為 隘乎?」力辯,乃罷。又欲宿衛士悉出為郡長官,俾以養 貧。苗議曰:「郡長所以牧民,豈養貧之地哉!果有不能 自存,賜之錢可也。若任郡寄,必擇賢才而後可。」議遂 寢。又欲以鈔萬貫與角牴者,苗曰:「諸處告饑,不蒙賑

恤,力戲何功,獲此重賞乎?」又僉四川廉訪司事,家人
考證
違例收職田,奉使宣撫直坐其主。宰臣命奉使即行

遣,苗請付法司詳議,勿使憲司以為口實。於是時相 顧謂僚佐曰:「所以引蓋君至樞機者,欲其相助也,迺 每事相抗,何耶?今後有公務,毋白參政。」苗歎曰:「猥以 非才,待罪執政,中書之事,皆當與聞。今宰相言若此, 不退何俟?」將引去,而適有旨拜江南行臺御史中丞, 然宰臣怒苗終不解。比至,即除甘肅行省左丞,時苗 已致仕歸田里矣。時宰復奏旨趣赴任,苗舁疾就道, 至鎮即上言:「西土諸王,為國藩屏,賜賚雖有常制,而 有司牽於文法,遂使恩澤不以時及,有匱乏之憂,大 非隆親厚本之意。」又言:「甘肅每歲中糧,姦弊百端。請 以糧鈔兼給,則軍民咸利矣。」朝廷從之。遷陝西行御 史臺中丞。到官數日,即上疏乞骸骨還鄉里。明年卒, 年五十八。贈攄誠贊治功臣、中書左丞、上護軍,追封 魏國公,諡文憲。苗學術淳正,性孝友,喜施與,置義田 以贍宗族。平居恂恂謙謹,及至遇事,張目敢言,雖經 剉折,無少回撓,有古「遺直」之風焉。

馬祖常 编辑

按《元史》本傳:「祖常,字伯庸,世為雍古部,居靖州天山。 有錫里吉思者,於祖常為高祖,金季為鳳翔兵馬判 官,以節死,贈恆州刺史,子孫因其官,以馬為氏。曾祖 月合乃從世祖征宋,留汴掌饋餉,累官禮部尚書。父 潤,同知漳州路總管府事,家於光州。祖常七歲知學, 得錢即以市書。十歲時,見燭欹燒屋,解衣沃水以滅」 火,咸嗟異之。既長,益篤於學。蜀儒張䇓講道儀真,往 受業其門,質以《疑義》數十,䇓甚器之。延祐初,科舉法 行,鄉貢、會試皆中第一,廷試為第二人,授應奉翰林 文字,拜監察御史。是時,仁宗在御已久,猶居東宮,飲 酒過度。祖常上書,請「御正衙,立朝儀,御史執簡,太史 執筆,則雖有懷奸利己,乞官求賞者,不敢出諸口。天 子承天地祖宗之重,當極調攝。至於酒醴,近侍進御, 當思一獻百拜之義。」英宗為皇太子,又上書請慎簡 師傅,於是奸臣鐵木迭兒為丞相,威權自恣。祖常知 其盜,觀國史,率同列劾奏其十罪,仁宗震怒,黜罷之。 秦州山移,祖常言:「山不動之物,今而動焉,由在野有 當用不用之賢,在官有當言不言之佞,故致然爾。」疏 聞,大臣皆家居待罪。祖常薦賢拔滯,知無不言。俄改 宣政院經歷,月餘辭歸。起為社稷署令。亡何,奸臣復 相,左遷開平縣尹,因欲中傷之,遂退居光州。久之,奸 臣既死,乃除翰林待制。泰定建儲,擢典寶少監、太子 左贊善,尋兼翰林直學士,除禮部尚書。丁祖母憂,起 為右贊善,復除禮部尚書,尋辭歸。天曆元年,召為燕 王內尉,仍入禮部。兩知貢舉,一為讀卷官,時稱得人。 陞參議中書省事,參定親郊禮儀,充讀冊祝官。拜治 書侍御史。歷徽政副使,遷江南行臺中丞。元統元年, 召議新政,賜白金二百兩、鈔萬貫,又歷同知徽政院 事,遂拜御史中丞。帝以其有疾,詔特免朝禮,光祿日 給上尊。祖常持憲,務存大體。西臺御史劾其僚禁酤 時,面有酒,容以苛細黜之。山東廉訪司言孔氏訟事, 以事關名教,不行按者,亦引去。除樞密副使。頃之,辭 職歸光州。復除江南行臺中丞,又遷陝西行臺中丞, 皆以疾不赴。至元四年卒,年六十。贈攄忠宣憲協正 功臣、河南行省右丞、上護軍、魏郡公,諡文貞。祖常立 朝既久,多所建明。嘗議:「今國族及諸部,既誦聖賢之 書,當知尊諸母以厚彝倫。」又議:「將家子弟驕脆,有孤 任使,而庶民有挽強蹶張老死草野者,當建武學、武 舉,儲材以備非常。」時雖弗用,識者韙之。祖常工於文 章,宏贍而精核,務去陳言,專以先秦、兩漢為法,而自 成一家之言,尤致力於詩,圓密清麗,大篇短章,無不 可傳者。有文集行於世。嘗預修《英宗實錄》,又譯《潤皇 圖大訓》《承華事略》,又編集《列后金鑑》《千秋記略》以進, 受賜優渥。文宗嘗駐驆龍虎臺,祖常應制賦詩,尤被 歎賞,謂「中原碩儒惟祖常」云。

月魯帖木兒 编辑

按《元史》本傳:「月魯帖木兒卜領勤多禮伯臺氏。曾祖 貴裕,事太祖,為管領怯憐口怯薛,官。祖合剌,襲父職 事世祖父普蘭奚,由宿衛為中書右司員外郎,與丞 相哈剌哈孫建議迎立武宗,累遷至山北遼東道肅 政廉訪使。月魯帖木兒幼警穎,讀書強記,俶儻有大 志。年十二,成宗命與哈剌哈孫之子脫歡同入國學。」 仁宗時入宿衛。一日,帝顧問左右曰:「斯人容貌不凡, 誰之子耶?」左右忘其父名,月魯帖木兒即對曰:「臣父 普蘭奚也。」帝曰:「汝父贊謀以定國難,朕未嘗忘。」因命 脫忽台傳旨四怯薛札撒火孫,令常侍禁廷,毋止其 入。哈剌哈孫欲用為中書,蒙古必闍赤輒辭焉。哈剌 哈孫曰:「汝年幼,欲何為乎?」對曰:「欲為御史爾。」人壯其 志。久之,遂拜監察御史,巡按上都,劾奏太師、右丞相 帖木迭兒受張弼贓六萬貫,貸死。帝怒,碎太師印,賜 月魯帖木兒鈔萬貫。除兵部郎中,拜殿中侍御史,遷 給事中、左侍儀,同修起居注,尋為右司郎中,賜坐便 殿,帝顧左右謂曰:「月魯帖木兒識量明遠,可大用者也。」他日,帝語近臣曰:「朕聞前代皆有太上皇之號,今 皇太子且長,可居大位,朕欲為太上皇,與若等遊觀 西山,以終天年。」御史中丞蠻子、翰林學士明里董阿 皆稱善。月魯帖木兒獨起拜曰:「臣聞昔之所謂太上 皇,若唐元宗、宋徽宗,皆當禍亂,不得已而為之者也。 願陛下正大位,以保萬世無疆之業。前代虛名,何足 慕哉!」帝善其對。仁宗崩,帖木迭兒復入中書,據相位 參議乞失監以受人金帶繫獄,帖木迭兒乃使乞失 監愬月魯帖木兒為御史時,誣丞相受賕。皇太后命 丞相哈散等即徽政院推問,不實,事遂釋。帖木迭兒 乃奏以月魯帖木兒為山東鹽運司副使,降亞中大 夫為承事郎,期月間鹽課增以萬計。丁外艱,扶喪西 還。擢山南江北道肅政廉訪副使。泰定初,遷汴梁路 總管,再調總管武昌,以養親不赴。致和元年,河南行 省平章伯顏矯制起月魯帖木兒為本省參知政事, 共議起兵。月魯帖木兒固辭曰:「皇子北還,問參政受 命何人,則將何辭以對?」伯顏怒。會明里董阿迓皇子 過河南,而月魯帖木兒為御史時,嘗劾其娶娼女,冒 受封,明里董阿因說伯顏收之,丞相別不花亦與之 有隙,乃謫月魯帖木兒乾寧安撫司安置。至順四年, 移置雷州。至元六年,順帝召之還。至正二年,入覲,帝 欲留之,以「毋喪未葬」辭。四年,乃起同知將作院事,尋 除大宗正府也可札魯花赤。九年,由太醫院使拜翰 林學士承旨,知經筵事。進讀之際,引援經史臺,本於 王道,帝嘉納焉。十二年,江南諸郡盜賊充斥,詔拜月 魯帖木兒平章政事,行省江浙,因言於丞相脫脫曰: 「守禦江南,為計已緩,若得從權行事,猶有可為。」不從。 陛辭,賜尚醞、御衣、弓矢、甲胄、衛卒十人、鈔萬五千貫 以行。比至鎮,引僚屬集父老,詢守備之方,招募民兵 數千人,號令明肅。統師次建德,獲首賊何福,斬于市, 遂復淳安等縣,俘獲萬餘人,復業者三萬餘家。是年 七月次徽州,以疾卒於軍中。

成遵 编辑

按《元史》本傳:「遵字誼叔,南陽穰縣人也。幼敏悟,讀書 日記數千百言。年十五喪父,家貧勤苦不廢學問。二 十能文章。時郡中先輩無治進士業者,遵欲為以不 合程式為患。一日,憤然曰:『《四書》《五經》,吾師也,文無逾 於《史》《漢》、韓、柳,區區科舉之作何難哉』?會楊惠初登第, 來尹穰,遵乃書所作數十篇見之。惠撫卷大喜,語之」 曰:「以此取科第如拾芥耳。」至順辛未,至京師,受《春秋》 業於夏鎮,遂入成均為國子生。時陳旅為助教,喜其 文,數以語於奎章閣侍讀學士虞集。集亟欲見之,旅 令以己馬俾遵馳詣集。集方有目疾,見遵來,迫而視 之曰:「適觀生文,今見生貌,公輔器也。吾老矣,恐不及 見生,當自愛重也。」元統改元,中進士第,授將仕郎、翰 林國史院編修官。明年,預修泰定、明宗、文宗三朝《實 錄》。後至元四年,升應奉翰林文字。五年,辟御史臺掾。 至正改元,擢太常博士。明年,轉中書檢校,尋拜監察 御史。扈從至上京,上封事言:「天子宜慎起居,節嗜慾, 以保養聖躬,聖躬安則宗社安矣。」言甚迫切,帝改容 稱善。又言臺察四事:「一曰差遣臺臣越職問事。二曰 左遷御史,杜塞言路。三曰御史不思盡言,循敘求進。 四曰體覆廉訪,聲蹟不實,賢否混淆。」帝皆嘉納之,諭 臺臣曰:「遵所言甚善,皆世祖風紀舊規也。」特賜上尊, 旌其忠。遵又言江浙火災當賑卹,及劾火魯忽赤不 法十事。皆從之。復上封事,言時務四事:一曰法祖宗, 二曰「節財用,三曰抑奔競,四曰明激勸。」奏入,帝稱善 久之,命中書速議以行。是歲,言事并舉劾,凡七十餘 事,皆指訐時弊,執政者惡之。三年,自刑部員外郎出 為陝西行省員外郎,以母病辭歸。五年,丁母憂。八年, 擢僉淮東肅政廉訪司事,改禮部郎中。奉使山東、淮 北,察守令賢否,得循良者九人,貪懦者二十一人奏 之,九人者賜上尊幣帛,仍加顯擢,其二十一人悉黜 之。九年,改刑部郎中,尋遷御史臺都事。時臺臣有嫉 贓吏多以父母之憂免者,建論今後官吏凡被案劾 贓私,雖父母死,不許歸葬,須竟其獄,庶惡人不獲幸 免。遵曰:「惡人固可怒,然與人倫孰重?且國家以孝治 天下,寧失罪人千百,不可使天下有無親之吏。」御史 大夫是其言,陞戶部侍郎。十年,遷中書右司郎中。時 刑部獄案久而不決者積數百,遵與其僚分閱之,共 議其輕重,各當其罪,未幾無遺事。時有令輸粟補官, 有匿其姦罪而入粟得七品雜流者,為怨家所告。有 司議輸粟例無有過不與之文。遵曰:「賣官鬻爵,已非 盛典,況又賣官與姦淫之人,其將何以為治?必奪其 敕,還其粟,著為令乃可。」省臣從之,除工部尚書。先是, 河決白茅,鄆城、濟寧皆為巨浸。或言當築堤以遏水 勢,或言必疏南河故道以殺水勢。而漕運使賈魯言: 必疏南河,塞北河,使復故道,役不大興,害不能已。廷 議莫能決,乃命遵偕大司農禿魯行視河,議其疏塞 之方以聞。十一年春,自濟寧、曹、濮、汴梁、大名,行數千 里,掘并以量地形之高下,測岸以究水勢之淺深。遍閱史籍,博采輿論,以謂河之故道不可得復,其議有 八,而丞相脫脫已先入賈魯之言,及遵與禿魯至,力 陳不可,且曰:「濟寧、曹、鄆連歲饑饉,民不聊生,若聚二 十萬人於此地,恐後日之憂,又有重於河患者。」脫脫 怒曰:「汝謂民將反耶?」自辰至酉,辨論終不能入。明日, 執政者謂遵曰:「修河之役,丞相意已定,且有人任其 責矣。公其毋多言,幸為兩可之議。」遵曰:「腕可斷,議不 可易也。」由是遂出為大都、河間等處都轉運鹽使。初, 汝、汴二郡多富商,運司賴之。是時,汝寧盜起,侵汴境, 朝廷調兵往討,括船運糧,以故舟楫不通,商販遂絕。 遵隨事處宜,國課皆集。十四年,調武昌路總管。武昌 自十二年為沔寇所殘燬,民死於兵疫者十六七,而 大江上下皆劇盜阻絕,米直翔湧,民心遑遑。遵言於 省臣,假軍儲鈔萬錠,募勇敢之士,具戈船截兵境,且 戰且行,糴粟於太平。中興,民賴以全活者眾。會省臣 出師,遵攝省事,於是省中府中惟遵一人。乃遠斥候, 塞城門,籍民為兵,得五千餘人,設萬夫長四配守四 門,所以為防禦之備,甚至號令嚴肅,賞罰明當,賊船 往來江中,終不敢近岸,城賴以安。十五年,擢江南行 臺治書侍御史,召拜參議中書省事。時河南之賊數 渡河而北,焚掠郡縣,上下視若常事。遵率左右司僚 佐持其牘詣丞相言曰:「今天下州縣喪亂過半,河北 之民趙安者,以天塹黃河為之障,賊兵雖至,不能飛 渡。所以剝膚椎髓以供軍儲而無深怨者,視河南之 民猶得保其室家故也。今賊北渡河,而官軍不禦,是 大河之險已不能守,河北之民復何所恃乎?河北民 心一搖,國勢將如之何?」語未畢,哽咽不能言,宰相以 下皆為之揮涕,乃以入奏。帝詔即遣使罪守河將帥, 而守禦自是亦頗嚴。先是,湖廣倪賊,質威順王之子 而遣人請降,求為湖廣行省平章,朝臣欲許者半,遵 曰:「平章之職,亞宰相也。承平之時,雖德望漢人,抑而 不與。今叛逆之賊,挾勢要求,輕以與之,如綱紀何?」或 曰:「王子,世皇嫡孫也,不許,是棄之與賊,非親親之道 也。」遵曰:「項羽執太公,欲烹之以挾高祖,高祖乃以分 羹答之,奈何今以王子之故,廢天下大計乎?」眾皆韙 其論。除治書侍御史,俄復入中書,為參知政事,離省 僅六日。丞相每決大議,則曰:「姑少緩之。」眾莫曉其意。 及遵拜執政,喜曰:「大政事今可決矣。」十七年,陞中書 左丞,階資善大夫,分省彰德。是時,太平在相位,以事 忤皇太子,皇太子深銜之,欲去之,而未有以發,以為 遵及參知政事趙中皆太平黨也,遵、中兩人去,則太 平之黨孤。十九年,用事者承望風旨,嗾寶坻縣尹鄧 守禮、弟鄧子初等,誣遵與參政趙中、參議蕭庸等六 人皆受贓,皇太子命御史臺、大宗正府等官雜問之, 鍛鍊使成獄。遵等竟皆杖死,中外冤之。二十四年,御 史臺臣辯明遵等皆誣枉,詔復給還其所授宣敕。

烏古孫良楨 编辑

按《元史》本傳:良楨,字幹卿,世次見父澤傳。資器絕人, 好讀書。至治二年,蔭補江陰州判官。尋丁內艱。服除, 調婺州武義縣尹,有惠政。改漳州路推官,獄有疑者, 悉平反之。上言:「律,徒者不杖。今杖而又徒,非恤刑意, 宜加徒減杖。」遂定為令。移泉州,益以能稱。轉延平判 官,拜陝西行臺監察御史。劾遼陽行省左丞相達識 帖睦邇賣國不忠,援漢高帝斬丁公故事,以明人臣 大義;并劾御史中丞胡居祐奸邪,皆罷之,中外震懾。 陞都事,猶以言不盡行,解去。復起為監察御史。良楨 以帝方覽萬幾,不可不求賢自輔,於是連疏「《天曆》,數 年間紀綱大壞,元氣傷夷。天祐聖明,入膺大統,而西 宮秉政,奸臣弄權,畜憾十有餘年。天威一怒,陰晦開 明,以正大名,以章大孝,此誠兢兢業業祈天永命之 秋,其術在乎敬身修德而已。今經筵多領以職事,臣 數日一進講,不踰數刻已罷,而暬御小臣恆侍左右, 何益於盛德哉!臣願招延儒臣若許衡者數人,寘於 禁密,常以唐虞三代之道啟沃宸衷,日新其德,實萬 世無疆之福也。」又以國俗父死則妻其從母,兄弟死 則收其妻,父母死無憂。制遂言綱常皆出於天,而不 可變。議法之吏乃言國人不拘此例,諸國人各從本 俗,是漢南人當守綱常,國人,諸國人不必守綱常也。 名曰優之,實則陷之,外若尊之,內實侮之。推其本心, 所以待國人者,不若漢南人之厚也。請下禮官、有司, 及右「科進士在朝者會議,自天子至於庶人,皆從禮 制,以成列聖未遑之典,明萬世不易之道。」又言:「隱士 劉因道學經術,可比許文正公衡,從祀孔子廟庭。」皆 不報。御史臺作《新風憲》,復疏其所當行者,以舉賢才 為綱,而以厚風俗、均賦役、重審理、汰冗官、選守令、出 奉使、均公田為目。指摘剴切,雖觸忌諱,亦不顧也。宦 者罕失嬖妾,殺其妻,糜其肉飼犬,上疏乞正重刑,并 論宦寺結廷臣,撓政為害,可汰黜之,憸佞側目。至正 四年,召為刑部員外郎,轉御史臺都事。五年,改中書 左司都事,出為江東道肅政廉訪司副使,上官一日, 辭歸。六年,授平江路總管,不拜。八年,復召為右司員外郎。九年,陞郎中,尋遷廣東道肅政廉訪使,未行,還 為郎中,遷福建道肅政廉訪使。中道召還,參議中書 省事,兼經筵官。十一年,拜治書侍御史,陞中書參知 政事,同知經筵事。十三年,陞左丞,兼大司農卿,仍同 知經筵事。時中書參用非人,事多異同,不得一一如 志。會軍餉不給,請與右丞悟良哈台主屯田,歲入二 十萬石。東宮久未建,懇懇為言。車駕幸上都,始冊皇 太子,立詹事院,驛召為副詹事。每直端本堂,則進正 心誠意之說,親君子遠小人之道,皇太子嘉納焉。當 時盜賊蜂起,帝聞惡之,下詔分討,必盡誅而後已。良 楨言:「平賊在收人心以回天意,多殺非道也。」乃赦以 安之。十四年,遷淮南行省左丞。初,泰州賊張士誠既 降復叛,殺淮南行省參知政事趙璉,進據高郵、六合。 太師脫脫奉詔總諸王軍南征,而良楨洎參議龔伯 璲、刑部主事廬山等從之。既平六合,垂克高郵,會詔 罷脫脫兵柄,遂有上變告伯璲等,勸脫脫勒兵北向 者,下其事逮問,詞連良楨,簿對無所驗。即日還中書 左丞,命分省彰德,主調軍食。居半歲,還中書。十六年, 進階榮祿大夫,賜玉帶一。十七年,除大司農。明年,陞 右丞,兼大司農,辭,不允,論罷陷賊延坐之令。有惡少 年誣知宜興州張復通賊之罪。中書將籍其孥,吏抱 案請署。良楨曰:「手可斷,案不可署。」同列變色,卒不署。 良楨自左曹登政府,多所建白。罷福建、山東食鹽,浙 東、西長生牛租。瀕海被災圍田稅,民皆德之。嘗論《至 正格》輕重不倫,吏得並緣為奸。舉明律者數人,參酌 古今,重定律書,書成而罷。家居輒訓諸子曰:「吾無過 人者,惟待人以誠,人亦以誠遇我,汝宜志之。」晚歲病 瘠,數謁告,病益侵,遂卒。自號「約齋。」有詩文奏議凡若 千卷,藏於家。

崔敬 编辑

按《元史》本傳:「敬字伯恭,大寧之惠州人。通刑名法律 之學,淮東、山南廉訪司皆辟書吏。天曆初,辟御史臺 察院書吏,歷刑部令史、徽政院掾史,遂陞中書掾。至 元五年,用累考及格,授刑部主事。六年,遷樞密院都 事,拜監察御史。時既毀文宗廟主,削文宗后、皇太后 之號,徙東安州。而皇弟燕帖古思,文宗子也,又放之」 高麗。敬上疏略曰:「文皇獲不軌之愆,已徹廟祀;叔母 有階禍之罪,亦削洪名。盡孝正名,斯亦足矣。惟念皇 弟燕帖古思太子,年方在幼,罹此播遷,天理人情,有 所不忍。明皇當上賓之日,太子在襁褓之間,尚未有 知,義當矜憫。蓋武宗視明、文二帝,皆親子也,陛下與 太子,皆嫡孫也。以武皇之心為心,則皆子孫,固無親 疏。以陛下之心為心,未免有彼此之論。臣請以世俗 喻之:常人有百金之產,尚置義田,宗族困阨者為之 教養,不使失所。況皇上貴為天子,富有四海,子育黎 元,當使一夫一婦無不得其所。今乃以同氣之人,置 之度外,適足貽笑邊方,取辱外國。況蠻夷之心,不可 測度,倘生他變,關係非輕。興言至此,良為寒心。臣願 殺身以贖太子之罪,望陛下遣近臣迎歸太后、太子, 以全母子之情,盡骨肉之義。天意回,人心悅,則宗社 幸甚。」不報。又上疏諫天子巡幸上都,宜御內殿,其略 曰:「世祖以上都為清暑之地,車駕行幸,歲以為常。閣 有大安,殿有鴻禧睿思,所以保養聖躬,適起居之宜, 存畏敬之心也。今失剌斡耳朵思,乃先王所以備宴 游,非常時臨御之所。今陛下方以孝治天下,屢降德 音,祗行宗廟親祀之禮,雖動植無知,罔不歡悅。而國 家多故,天道變更。臣備員風紀,以言為職。願大駕還 大內,居深宮,嚴宿衛,與宰臣謀治道。萬機之暇,則命 經筵進講,究古今盛衰之由,緝熙聖學,乃宗社之福 也。」時帝數以歷代珍寶分賜近侍,敬又上疏曰:「臣聞 世皇時,大臣有功,所賜不過槃革,重惜天物,為後世 慮至遠也。今山東大饑,燕南亢旱,海潮為災,天文示 儆,地道失寧,京畿南北蝗飛蔽天,正當聖主恤民之 日,近侍之臣不知慮此,奏稟承請,殆無虛日,甚至以 府庫百年所積之寶物,遍賜僕御,閽寺之流,孔稚童 孩之子,帑藏或空。萬一國有大事,人有大功,又將何 以為賜乎?乞追回所賜,以示恩不可濫,庶允公論。」是 年,出僉山北廉訪司事。按部全寧獄,有李秀以坐造 偽鈔,連數十人,而皆與秀不相識,敬疑而讞之,秀曰: 「吾以訓童子為業,居村落間,有司至秀舍,謂秀為偽 造鈔者,捶楚之下,不敢不誣服耳。」敬詢知始謀者,乃 大同王濁,十餘年事不泄,而有司誤以李秀為王濁 也。移文至大同,果得王濁為真造偽鈔者。至正初,遷 河南,又遷江東。所至抑豪強,惠下窮,洗冤滯,興學勸 農,百廢具舉。除江西行省左右司郎中,入為諸路寶 鈔提舉,改工部侍郎。十一年,遷同知大都路總管府 事。直沽河淤數年,中書省委敬浚治之,給鈔數萬錠, 募工萬人,不三月告成,咸服其能。除刑部侍郎,遷中 書左司郎中。十二年,歷兵部尚書,為樞密院判官。十 四年,遷刑部尚書。廣東府憲讎殺,以沙加班處大逆,

敬詳:「憲府以私相害,致有是變。殺人者自有典章,得
考證
坐一人;大逆非謀反則不科,得坐一家。」敬立論全重

而就輕,朝廷咸以為然。十五年,復為樞密院判官,尋 拜參知政事,行省河南。復為兵部尚書,兼濟寧軍民 屯田使。朝廷給以鈔十萬錠,散於有司。招致居民軍 士,立營屯種,歲收得百萬斛,以給邊防。居歲餘,其法 井井十有七年,召為大司農少卿,遂拜中書參知政 事。盜據齊、魯,敬與平章政事荅蘭、參知政事俺普分 省陵州。陵州乃南北要衝,無城郭而居民散處,敬兼 領兵、刑、戶、工四部事,供給諸軍,事無不集。丞相以其 能上聞,賜之上尊,仍命其便宜行事。敬與俺普密議 曰:「我軍強且勝,彼將敗而降。如得仗義之士,直抵其 巢穴而招安之,亦方面之幸也。」有國子生王恪等願 請往,敬以便宜授以官,俾之行。至鄆城,見李秉彝、田 豐等,諭以逆順禍福之理。豐與秉彝皆悔過自新。山 東郡邑之復,敬之策居多。敬以軍馬供給浩繁,而民 力日疲,乃請行納粟補官之令。中書以其言聞,詔從 之。河北、燕南士民踵躡而至,積粟百萬石,綺段萬匹, 用以給軍費,民獲少蘇。十八年除山東行樞密院副 使,俄遷江浙行省左丞。卒,年六十七。贈資善大夫,江 浙行省左丞如故,諡曰「忠敏。」

張楨 编辑

按《元史》本傳:「楨字約中,汴人。幼刻苦讀書,登元統元 年進士第,授彰德路錄事,辟河南行省掾。楨初娶祁 氏,祁生貴富,家頗驕縱,見楨貧,不為禮,合巹踰月,即 出之。祁之兄訟於官,且汙楨以黯昧事,左右司官聽 之,楨因移疾不出,滯按俱積。平章政事月魯帖木兒 怒曰:『張楨,剛介士也,豈汝曹所當議耶』?郎中虎者禿」 謁而謝之,乃起范、孟為亂,矯殺月魯帖木兒等,城中 大擾。楨暮夜縋城出,得免。踰年,除高郵縣尹,門無私 謁。縣民張提領尚任俠,武斷鄉曲,一日至縣,有所囑, 楨執之,盡得其罪狀,里中受其抑者,咸來訴焉,乃杖 而徒之,人以為快。守城千戶狗兒妻崔氏,為其小婦 所譖虐死。其鬼憑七歲女詣縣訴,楨備言死狀,尸見 瘞舍後。楨率吏卒即其所發土得尸,拘狗兒及小婦 鞫之,皆伏辜,人以為神明焉。累除中政院判官。至正 八年,拜監察御史,劾太尉阿乞剌欺罔之罪,并言:「明 里董阿、也里牙、月魯不花,皆陛下不共戴天之讎,伯 顏賊殺宗室嘉王、郯王一十二口,稽之古法,當伏門 誅,而其妻子兄弟尚仕於朝,宜急誅竄。別兒怯不花 阿附權姦,亦宜遠貶。今災異迭見,盜賊蜂起,海寇敢 於要君,閫帥敢於玩寇,若不振舉,恐有唐末藩鎮噬 臍之禍。」不聽。及毛貴陷山東,上疏陳十禍:「根本之禍 有六,征討之禍有四,歷數其弊,一曰輕大臣,二曰解 權綱,三曰事安逸,四曰杜言路,五曰離人心,六曰濫 刑獄。」所謂根本之禍六也。其《言事安逸之禍》,略曰:「臣 伏見陛下以盛年入纂大統,履艱難而登大寶,因循 治安,不預防慮,寬仁恭儉,漸不如初。今天下可謂多 事矣,海內可謂不寧矣,天道可謂變常矣,民情可謂 難保矣,是陛下警省之時,戰兢惕厲之日也。陛下宜 臥薪嘗膽,奮發悔過,思祖宗創業之難而今日墜亡 之易。」於是而修實德,則可以答天意;推至誠則可以 回人心。凡土木之勞,聲色之好,燕安鴆毒之戒,皆宜 痛撤勇改。有不盡者,亦宜防微杜漸,而禁於未然。黜 宮女,節浮費,畏天恤人,而陛下乃安焉處之,如天下 太平無事時,此所謂根本之禍也。至若不慎調度,不 資群策,不明賞罰,不擇將帥,所謂《征討之禍》四也。《其 言不明賞罰之禍》,略曰:「臣伏見調兵六年,初無紀律 之法,又無激勸之宜。將帥因敗為功,指虛為實,大小 相謾,上下相依,其性情不一,而邀功求賞則同。是以 有覆軍之將,殘民之將,怯懦之將,貪婪之將,曾無懲 戒,所經之處,雞犬一空,貨財俱盡,及其面諛游說,反 以克復受賞。今克復之地,悉為荒墟,河南提封三千 餘里,郡縣星羅棋布,歲輸錢糓數百萬計,而今所存 者,封丘、延津、登封、偃師三四縣而已。兩淮之北,大河 之南,所在蕭條。夫有土、有人、有財,然後可望軍旅不 乏,餽餉不竭。今寇敵已至之境,固不忍言;未至之處, 尤可寒心。如此而望軍旅不乏,餽餉不竭,使天」雨粟, 地湧金,朝夕存亡且不能保,況以地方有限之費,而 供將帥無窮之欲哉?其為自啟亂階,亦已危矣。陛下 事佛求福,飯僧消禍,以《天壽節》而禁屠宰,皆虛名也。 今天下殺人矣,陛下泰然不理,而曰「吾將以是求福」, 福何自而至哉?潁上之寇,始結白蓮,以佛法誘眾,終 飾威權,以兵抗拒。視其所向,駸「駸可畏,其勢不至于 亡吾社稷,燼吾國家不已也。堂堂天朝,不思靖亂,而 反為階亂,其禍至慘,其毒至深,其關繫至大,有識者 為之扼腕,有志者為之痛心。此征討之禍也。」疏奏不 省。權臣惡其訐直。二十一年,除僉山南道肅政廉訪 司事。至則劾中書參知政事也先不花、樞密院副使 脫脫木兒、治書侍御史奴奴弄權誤國之罪,又不報。 方是時,孛羅帖木兒駐兵大同,察罕帖木兒駐兵洛 陽,而毛貴㨿山東,勢逼京畿。二將玩寇不進,方以爭晉、冀為事,搆兵相攻,互有勝負。朝廷乃遣也先不花、 脫脫木兒、奴奴往解之。既受命不前,進楨又言其「貪 懦庸鄙,苟懷自安之計,無憂國致身之忠。朝廷將使 二家釋憾,協心討賊,此國之大事。謂宜風馳電走。而 乃迂回退懾,枉道延安以西,繞曲數千里,遲遲而行, 使兩軍日夜仇殺,黎庶肝腦塗地,實此三人之所致 也。宜急殛之,以救時危。」亦不報。楨乃慨然歎曰:「天下 事不可為矣!」即辭去,居河中安邑山谷間,結茅僅容 膝。有訪之者,不復言時事,但對之流涕而已。二十四 年,孛羅帖木兒犯闕,皇太子出居冀寧,奏除贊善,又 除翰林學士,皆不起。擴廓帖木兒將輔皇太子入討, 孛羅帖木兒遣使傳皇太子旨,賜以上尊,且訪時事。 楨《復書》曰:「今燕、趙、齊、魯之境,大河內外,長淮南北,悉 為丘墟,關陝之區,所存無幾,江左日思荐食上國,湘 漢、荊楚、川蜀,淫名僭」號,幸我有變,利我多虞。閣下國 之右族,三世二王,得不思廉、藺之於趙,寇、賈之於漢 乎?京師一殘,假有不逞之徒,崛起草澤,借名義,尊君 父,倡其說於天下,閣下將何以處之乎?守京師者,能 聚不能散,禦外侮者,能進不能退。紛紛藉藉,神分志 奪,國家之事,能不為閣下憂乎?《志》曰:「不備不虞,不可 以為」師。僕之《惓惓》為言者,獻忠之道也。然為言大要 有三:保君父,一也;扶社稷,二也;衛生靈,三也。請以近 似者陳其一二。衛出公㨿國,至於不父其父;趙有沙 丘之變,其臣成兌平之,不可謂無功,而後至於不君 其君。唐肅宗流播之中,怵於邪謀,遂成靈武之篡。千 載之下,雖有智辯百出,不能為雪。嗚呼!是豈可以不 鑒之乎?然吾聞之,天之所廢不驟也。驟其得志,肆其 寵樂,使忘其覺悟之心,非安之也,厚其毒而降之罰 也。天遂其欲,民厭其汰,而鬼神弗福也,其能久乎?閣 下覽觀焉,謀出於萬全,則善矣。詢之輿議,急則其變 不測,徐則其釁必起。通其往來之使,達其上下之情, 得其情則得其策矣。孔子曰:「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今 九重在上者如寄青宮,在下者如寄生民之憂,國家 之憂也,可不深思而熟計之哉?擴廓帖木兒深納其 說,是用事克有成,後三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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