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千七百四十一 永樂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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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樂大典卷之二千七百四十二  八灰

趙元楷妻崔氏隋書列傳趙元楷妻者。清河崔氏之女也。父儦在文學傳。家有素範。子女皆遵禮度。

元揩父爲僕射。家富於財。重其門望。厚禮以聘之。元楷甚敬崔氏。雖在宴私。不妄言笑。進止容服。動合禮儀。化及之反也。元楷隨至河北。將歸長安。

至滏口遇盗攻掠。元楷僅以身免。崔氏爲賊所拘。賊請以爲妻。崔氏謂賊曰。我士大夫女。爲僕射子妻。今日破亡。自可即死。遣爲賊婦。終必不能。羣

盗毁裂其衣形體悉露。縳於床簀之上。將凌之。崔氏懼爲所辱。詐之曰。今力已屈。當聴䖏分。不敢相違。請解縳。賊遽釋之。崔因著衣取賊偑刀倚樹

而立。曰。欲殺我。任加刀鋸。若覔死可来相逼。賦大怒。亂射殺之。元楷後得殺妻者。支解之以祭崔氏之柩。 史臣曰。夫稱婦人之德。皆以柔順爲先。

斯乃舉其中庸。未臻其極者也。至於明識速圖。貞心峻節。志不可奪。唯義所在。考之圖史。亦何世而無哉。蘭陵主質邁寒松。南陽主心逾匪石。洗媪

孝女之忠壯。崔馮二母之誠懇。足使義勇慙其志烈。蘭玉謝具貞芳。襄城。華陽之妃。裴倫无楷之婦。時逢艱阻。事乖好合。甘心同冗。顛沛靡它。志勵

水霜。言踰皎日。雖詩詠共姜之自誓。傳述伯姬之守死。其將復何以加焉。

房愛親妻崔氏北史清河房愛親妻崔氏者。同郡崔元孫之女也。性嚴明。有高節。歷覧書傳。多所聞

知。親授子景伯景光九經義學行脩明並當世名士景伯爲清河太守每有疑獄常先請馬。貝丘人列子不孝。吏欲案之。景伯爲之悲傷。入白其母。

母曰。吾聞聞名不如見面。小人未見禮教。何足責哉。但呼其母来。吾與之同居。其子置汝左右。今其見汝事吾。或應自改景伯遂召其母崔氏。處之

於榻。與之共食。景伯爲之温净。其子侍立堂下。未及旬日。悔過求還。崔氏曰。此雖頑慙。未知心愧。且可置之。凡經二十餘日。其子叩頭流血。其母涕

泣乞還。然後聴之。終以孝聞。其識度勵物如此。竟以壽終。

鄭善果母崔氏北史鄭善果母崔氏者。清河人也。年十三。適榮陽鄭誠。生善果。周末討尉遲迥刀戰

死于陣。母年少而寡。父彦睦欲奪其志。母抱善果曰婦人無𠕂男子之義且鄭君雖死。幸有此兒。棄兒而不慈。背死夫而無禮。寧當割耳剪髮。以明

素心。違禮滅慈非敢聞命善果以父死王事。年數歲拜使特節大將軍。襲爵開封縣公。開皇初。進封武德郡公。年十四。授沂州刺史。轉景州刺史。尋

爲魯郡太守。母性賢明。有節操。慱涉書史。通曉政事。每善果出聴事。母輙坐胡床於鄣後察之。聞其部斷合理。歸則大悅即賜之坐。相對誒笑。若行

事不允。或妄嗔怒。母乃還堂。蒙袂而泣。終日不食。善果伏於床前。不敢起。母方起謂之曰。吾非怒汝。乃愧汝家耳。吾爲汝婦。獲奉灑掃知汝先君忠

勤之士也。守官清恪。未嘗聞私。以身徇國。斷之以死。吾亦望汝副其此心。汝既年小而孤。吾寡婦耳。有慈無威。使汝不知禮訓。何可負。荷忠臣之業

乎。汝自童子襲茅土。汝今位過方岳。豈汝身致之耶。不思此事而妄加嗔怒。心緣驕樂。堕於公政。内則堕爾家風。或失已官爵。外則𧇊天下法。以取

罪戾。吾死日何面目見汝先人於地下乎。母恒自紡績。每自夜分而寢。善果曰。兒封侯開國。位居三品。秩俸幸足。母何自勤如此。答曰。吁。汝年既長。

吾謂汝知天下理。今聞此言。公事何由濟乎。今秩俸乃天子報汝先人殉命也。當散瞻六姻爲先君之惠。妻子柰何獨擅其利以貴乎。又絲枲紡績。

婦人之務。上自王后。下及大夫士妻。各有所制。若堕業者。是爲驕逸。吾雖不知禮。其可自敗乎。自初寡不御脂粉。常服大練。性又節儉。非祭祀賔客

之事。酒肉不妄陳其前。靜室端居。未嘗輙出門閭。内外姻戚。有吉凶事。但厚加贈。遺。皆不詣其門。非自手作。及莊園祿賜所得。雖親族禮遺。悉不許

入門。善果歷任州郡内。自出饌於衙中食之。公廨所供。皆不許受。悉用脩理公宇。及分僚佐。善果亦由此克已。號爲清吏。煬帝遣御史大夫張𢖍。勞

之。考爲天下最。徵授光禄𡖖。其母卒後善果爲大理𡖖。漸驕恣。公清平𠃔。遂不知疇昔焉。

王澄妻崔氏唐權載之集博陵縣君崔氏祔葬墓銘夫人姓崔氏。博陵安平人。皇鳳閣侍郎平章事博陵

郡王玄暐之曾孫。禮部侍郎璩之孫。侍御史責之息女。洋州刺史琅琊王君澄之嘉耦。崔氏自漢濟北長岑。代爲文宗。王氏自晋雎陵郎丘繼生。元

臣二族之茂。范蔚宗沈休文推本言之矣。重以母后中宗之際。石泉博陵二先正有經綸命代之材。推戴格天之業。延耀濟美爲祥爲祉。爲君子爲

士女。合姓好逑與他族不侔。夫入未笄。累失恃怙。旁於弟兄。血泣襄事。奉二尊裳帷。間關道途。自鍾陵抵洛邑。哀敬典禮。三者無違。神佑純孝。爲宗

姻所歎。某年從父兄縱盛選卿才。故王君納采焉。王君以才器政事。連辟公府。歷御史司直。爲河南紀綱掾。改陽翟今。入爲尚書屯田郎。出刺洋州。

柔嘉左右叶晏休德。初洋州同氣八人。名位焯於當時。家婦介婦。必華宗淑喆。夫人贊宗事。供先祀。鼓瑟誦詩。姿操𡢃雅。奉上以誠。羣居用和。外言

内言。不越於閫。朝服祭服。必成於手。洋州捐館二十年。而夫人殁於櫟陽之别墅。時貞元十九年秋七月某甲子。盖年五十一。初洋州娶滎陽鄭氏。

生子曰慥而夭。夫人以繼室生子三人。曰迺。曰逵。曰邁。母儀養皆爲良士。造仕至藍田尉。迺脩詞與計偕。逵邁咸以門資分左環列。哀號岡極。泣問

龜策。以二十年冬十月某甲子祔于洋州之舊封。先是洋州猶子興平尉源長受夫人之理命曰。吾與爾二門。積德奕代。銘表必咨時文。先舅之碑。

吏部郎趙郡李公實爲之。先君之誌。從翁太傅文貞公實爲之。且以德輿於夫人有通世之舊。猥求論撰。泣狀遺懿。實而不華。是用采獲以銘内則。

銘曰。安平臨沂。右族蕃滋。仁賢是儀。好合嘻嘻。乃封故地。象服斯貴。諒無攸遂。亦勸以義。婦順彰聞。母儀可尊。肅肅閨門。四男晨昏。于嗟鳳樹。奄閉

泉路。魯人之祔。皇辟之墓。鏤兹淑聲。永識冥冥。

薛巽妻崔氏唐柳宗元集朗州員外司户薛君妻崔氏墓誌唐永州刺史。博陵崔簡女諱媛。嫁爲朗州員

外司户河東薛巽妻。三歲知讓。五歲知戒。七歲能女事。善筆札。讀書通古今。其暇則鳴絃桐。諷詩騷以爲娱。始簡以文雅清秀。重於當時。其後病惑

得罪投驩州。諸女蓬垢涕號。柳氏出也。以叔舅命子厚自謂歸於薛。惟恭柔專勤。以爲婦妻。恩其故他姬子雜己子。造次莫能辨。無忮忌之行。忮之

豉切。害也。無犯迕之氣。迕音忤。逆也。一畆之宅。言笑不聞于鄰。元和十二年五月二十八日既乳。産也病肝氣逆肺。章拘左腋。巫醫不能已。期月之

日。潔服飭容而終。飭一本作飾年若干。某月日遷柩于洛。某月日祔于墓。在北邙山南洛水東。巽始作河北軍食。有勞未及録。會其長以罪聞。因從

貶。更大赦方北遷。而其室已禍。巽之父曰大理司直仲𡖖。祖曰太子右賛善大夫環。曾祖曰平舒令煜高祖曰工部尚書眞蔵。簡之父曰大理司直

曄。祖曰某官鯢。唐興中書令。仁師議刑不孥。其二世大父也。巽之他姬子丈夫子曰老。女子曰張婆。妻之子女。子曰陀羅尼。丈夫子曰某。實後子。銘

曰。翼翼仁師。崔仁師惟仁之碩。一言刑輕。綿載二百。其慶中缺。曾玄不績。簡之温文。辛昏以易。七男三女。八我之出。仍禍六稔。數存如没。冝福而災。

伊誰云恤。惟薛之婦。德良才全。鄰無言聞臧獲以虔推仁撫庶。孩不異憐。凡公是怙。公一本作子夫屬所然髲髢峩峩。髲音被鬄也髢音弟籩豆惟

嘉。烝嘗賔燕其羞孔多有苾有嚴。神饗斯何。奚仲仲虺。胡祐不遐。奚仲封于薛十二世孫。仲虺爲湯左相。高曾祖考。胡嘏之訛。淑人不居誰任于家。

書銘告哀。以寘巖阿。

獨孤夫人崔氏唐栁宗元集唐前楚州司馬河南獨孤公故夫人博陵崔氏誌墓并序夫人諱某博

陵安平人也。曾祖恭禮國朝駙馬都尉。延齊易三州刺史。封博陵郡男。祖興宗饒州長史考儁亳州臨渙縣丞。夫人少孤。在家以純孝稱。既笄㽵明

而賢。柔順有識年若干歸于獨孤氏。奉蘋藻供祭祀。事長撫㓜糾合宗族。敬恭而誠孝愛備至。動必由禮。非法度未嘗踐也。生子四人。教之以義方。

夙夜貞厲。家道以正。娣姒服其義。親戚稱其慈。天不降衷于我大暦八年十一月某日。享年若干殁于壽州。少長行哭。六姻涕泗。傷夫人有宜室之

美勸義之明。而司命奪其長筭使德與壽反。嗚呼哀哉。明年十一月日。公使長男勣奉夫人之䘮。返葬京師某原先塋之側。禮也。刊石以誌庶德不

朽。其銘曰。夫人之德。柔明淑慎。從夫以禮。承筐以順。奉若家節。率由彞訓。遐福是期。溘至何迅。謂仁者壽。天實不信。同塵彭殤。歸根大運。于以刊石。

永播淑聞。

崔氏女文苑英華穆員撰崔太常長女墓誌銘崔氏。長女名某。先笄之某年。不幸遘癘。未幾丁烈考太常卿。贈吏部尚書

常山公難。至哀乘之。共迫正氣。以貞元七年秋八月己酉夭於東都。冬十月乙巳元方哀奉尚書從先相國于北邙山以長女祔於尚書之側。嗚呼。

女之生也。乘高祖博陵王之殊勛。曾祖禮部府君之令望。先。相國之盛業。先尚書之重德。何四葉垂裕。合爲禎祥。與夫惡疾至性。摧之不勝。豈天之

所助。不能移定命乎。不然者烈祖顯考之德之一有惠也二字恐非純嘏以溢我。我其收之。且施之有年。移之他族。宜乎起家而居有公侯之位。雅

人所以歌韓姞者疇離之哉。夫内則之美。不傳于外禮也。辱命於其光者。誌卒塟焉。銘曰。崔之九原。實維邙阜。孝女祔先。與天

乆。

周术忽妻崔氏元史列女傳崔氏周术忽妻也丁亥歲從术忽官平陽金来將攻城堯之。下令官屬。

妻子敢匿者死。持术忽以使事在上黨。崔氏急即抱㓜子禎以詭計自言於將。將信之。使軍吏書其臂出之。崔氏曰。婦人臂使人執而書。非禮也。以

金賂吏。使書之紙。吏曰。吾知汝誠賢婦。然令不敢違。命崔自揎䄂。吏懸筆而書焉。既出有言其詐者將怒命追之。崔與禎伏土窖三日得免。既與木

忽會未幾木忽以病亡。崔年二十九。即大慟柩前。誓不更嫁。斥去麗飾。放散婢僕。躬自紡績。有權貴使人諷求娶輙自爬毁其面不欲生。四十年未

嘗妄言笑預吉會。治家教子有法。人比古烈婦云。

崔鸎鸎元禛長慶集崔鸎鸎傳唐貞元中有張生者性温茂。美風容。内秉堅孤。非禮不可入。或朋從游宴擾雜其間。他人

皆汹汹拳拳。若將不及。張生容順而已。終不能亂。以是年二十三未嘗近女色。知者詰之。謝而言曰。登途子非好色者是有淫行余真好色者。而適

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嘗不留連於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詰者識之。無幾何。張生遊於蒲。蒲之東十餘里有僧舍曰普救寺。張生寓

焉。適有崔氏孀婦將歸長安。路出於蒲。亦止兹寺。崔氏婦鄭女也。張出於鄭緒其親乃異派之從母。是歲渾瑊薨於蒲。有中人丁文雅不善於軍。軍

人因䘮而擾。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財産甚厚。多奴僕。旅寓惶駭。不知所託。先是張與蒲。將之黨有善。請吏護之。遂不及於難。十餘日廉使杜確將天

子命。以統戎節令於軍。軍由是戢。鄭厚張之德甚。因飾饌以命張。中堂坐之。復謂張曰。姨之孤婺未忘提擕㓜稚。不幸屬師徒大潰。實不保其身。弱

子㓜女。猶君之生也。豈可比常恩幾。今俾以仁兄禮奉見。冀所以報恩也。命其子曰歡郎。可十餘歲。容甚温美。次命女出拜爾兄。爾兄活爾。久之辭

疾。鄭怒曰。張兄保爾之命。不然爾且虜矣。能復逺嫌乎。久之乃至。常服睟容。不加新飾。垂鬟黛接。雙臉斷紅而已。顔色艷異。光輝動人。張驚爲之禮。

因坐鄭傍。以鄭之抑而見也。凝睇怨絶。若不勝體。問其年紀。鄭曰。今天子甲子歲之七月。於今貞元庚辰生十七年矣張生稍以詞導之。不對。終

席而罷張自是惑之。願致其情。無由得也。崔之婢曰紅娘生𥝠爲之禮者數四。乗間遂道其裏。婢果驚沮。潰然而奔。張生悔之。翌日婢復至。張生乃

羞而謝之。不復云所求矣婢罔謂張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族姻。君所詳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張曰予始自孩提。性不苟合

或時紈綺間居。曾莫流盻。不爲當年。終有所蔽。昨日一席間。幾不自持。數日来行忘止。食忘飽。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納采問名。則三數月

間。索我於枯魚之肆矣。爾其謂我何。婢曰。崔之貞順自保。雖所尊不可以非語犯之。下人之謀固難入矣。然而善屬文。徃徃沈吟章句。怨慕者乆之。

君試爲喻情詩以亂之。不然則無由也。張大喜。立綴春詞二首以授之。是夕紅娘復至。持綵牋以授張曰。崔所命也。題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詞曰。

待月西厢下。迎風户半開。拂墻花樹動。疑是玉人來。張亦㣲喻其㫖。是夕歲二月。旬有四日矣。崔之東有杏花一樹。攀援可踰。既望之夕。張因梯其

樹而踰馬。逵其西厢。則户半開矣。紅娘𥨊於床上。因驚之。紅娘駭曰。郎何以至。張固紿之曰。崔氏之牋召我矣。爾爲我告之。無幾紅娘復来。連曰至

矣至矣。張生且喜且駭。必謂獲濟。及女至。則端服嚴容。大數張曰。兄之恩活我之家厚矣。是以慈母以弱子㓜女見託。奈何因不令之婢。致淫逸之

詞。始以護人之亂爲義。而終掠亂以求之。是以亂易亂。其去幾何。誠欲𥨊其詞。則保人之姦不義。明之於母。則背人之惠不祥。將寄於婢僕。又懼不

得發其真誠。是用託短章。願自陳啓。猶懼兄之見難。是用鄙靡之詞。以求其必至。非禮之動。能不愧心。特願以禮自持。無及於亂。言畢翻然而逝。張

自失者久之。復踰而出。於是絶望數夕。張君臨軒獨𥨊。忽有人覺之。驚歘而起。則紅娘歛衾携枕而至。撫張曰。至矣至矣。睡何爲哉。並枕同衾而去。

張生拭目危坐久之。猶疑夢寐然而修謹以俟。俄而紅娘捧崔氏而至。至則驕羞融冶。力不能運支體。曩時端莊不復同矣。是夕旬有八日矣。斜月

晶熒。幽輝半床。張生飄飄然且疑神仙之徒。不謂從人間至矣。有頃寺鍾鳴。天將曉。紅娘促去。崔氏嬌啼宛轉。紅娘又捧之而去。終夕無一言。張生

辨色而興自疑曰。豈其夢邪。及明覩桩在臂。香在衣。淚光熒熒然。猶瑩於茵席而已。是後又十餘日。杳不復知。張生賦會真詩三十韻未畢。而紅娘

適生。因授之以貽崔氏。自是復客之。朝隱而出。暮隱而入。同安於曩所謂西厢者。幾一月矣。張生常詰鄭氏之情。則曰知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之。

無何張生將之長安。先以情諭之。崔氏宛無難詞。然而愁怨之容動人矣。將行之再夕不復可見。而張生遂西下數月。復遊於蒲。舍於崔氏者又累

月。崔氏甚工刀札。善屬文。求索𠕂三。終不可見。徃徃張生自以文挑之。亦不甚觀覧。大畧崔之出人者。藝必窮極而貌若不知。言則敏辯而寡於酬

對。付張之意甚厚。然未嘗以詞繼之。時愁艷幽邃。恒若不識。喜愠之容。亦罕形見。異時獨夜操琴。愁弄悽惻。張竊聽之。求之則終不復鼓矣。以是愈

惑之。張生俄以文調。及期又當西去。當去之夕。不復自言其情。愁歎於崔氏之側。崔已陰知將訣矣。恭貌怡聲。徐謂張曰始亂之終棄之。固其宜矣。

愚不敢恨。必也君亂之。君終之。君之惠也。則没身之誓。其有終矣。又何必感深於此行。然而君既不懌。無以奉寧。君嘗謂我善鼓琴。嚮時羞顔所不

能及。今且徃矣。既君此誠。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衣序不數聲。哀音怨亂。不復知具是曲也左右皆歔欷。崔亦遽止之投琴泣下流連。趍歸鄭所。遂不

復至。明旦而張行。明年文戰不勝。遂止於京。因貽書於崔。以廣其意。崔氏緘報之詞。粗載於此。曰捧覧来問。撫愛過深。兒女之情。悲喜交集。兼惠花

勝一合口脂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飾。雖荷殊恩。誰復爲容。暏物增懷。但積悲歎耳。伏承便於京中就業進脩之道。固在便安。但恨僻陋之人。永以遐

棄。命也如此。知復何言自去秋已来。常忽忽有如所失。於喧譁之下。或勉爲語笑。閑宵自䖏。無不淚零乃至夢窹之間。亦多叙感咽離憂之思。綢繆

繾綣。暫若尋常。幽會未終。驚魂已斷。雖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遥。一昨拜辭。倏逾舊歲長安行樂之地。觸緒牽情。何幸不忘幽微。眷念無斁。鄙薄之志。

無以奉酬。至於終始之盟。則固不在鄙昔。中表相因或同宴䖏。婢僕見誘。遂至私誠。兒女之心。不能自固。君子有援琴之挑。鄙人無投校之拒。及薦

𥨊席。義盛意深。愚㓜之情。永謂終托。豈期既見君子。而不能定情。致有自獻之羞。不復明侍巾幘。没身永恨。含歎何言。儻仁人用心。俯遂幽劣。雖死

之日。猶生之年。如或逵士畧情。捨小從大。以先配爲醜行。謂要盟之可欺。則當骨化形銷。丹誠不泯。因風委露。猶託清塵。存殁之誠。言盡於此。臨紙

嗚咽。情不能申。千萬珍重。珍重千萬。玉環一枚。是兒嬰年所弄。寄充君子下體所佩。玉取其堅潔不渝。環取其終始不絶。兼亂絲一絇。文竹茶碾子

一枚。此數物不足見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貞。弊志如環不解。淚痕在竹。愁緒縈絲。因物逵誠。永以爲好耳。心邇身遐。拜會無期。幽憤所鍾。千里神

合。千萬珍重。春風多厲。強飯爲嘉。慎言自保無以鄙爲深念。張生示其書於所知。由是時人多聞之。所善楊巨源好屬詞。因爲賦崔娘詩一絶云清

潤潘郎玉不如。中庭蕙草雪銷初。風流才子多春思。腸斷蕭娘一紙書。河南元亦續生會真詩三十韻曰。㣲月透簾櫳。螢光度碧空。遥天初縹緲。低樹

漸葱曨。龍吹過庭竹。鸞歌拂井桐。羅綃垂薄霧。環珮響輕風。絳節隨金母。雲心捧玉童。更深人悄悄。晨會雨濛濛。珠瑩光文履。花明隱綉籠。瑶釵行

綵鳳。羅帔掩丹虹。言自瑶華浦。將朝碧帝宫。因𨔼里城北。偶向宋家東。戯調初㣲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蟬影動。囬步玉塵蒙。轉面流雲軃。登牀族綺

叢。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無力傭移腕。多嬌愛歛躬。汗光珠點點。髮亂緑葱葱方喜千年會。

俄聞五夜窮。留連時有恨。繾綣意難終。慢臉含愁態。芳詞誓表裏。贈環明運合。留結表心同。啼粉流清鏡。殘爐逺暗蟲。華光猶苒苒。旭日漸曈曈。驚

乗還歸洛。吹簫亦上嵩。衣香猶染麝。枕膩尚殘矣羃羃臨塘草。飄飄思渚蓬。素琴鳴怨鶴。清漢望歸鴻。海闊誠難度。天高不易冲。行雲無處所。蕭史

在樓中。張之友聞之者。莫不聳異之。然而張亦志絶矣。稹特與張厚。因徵其詞。張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於人。使崔氏子遇合富

貴。乘寵嬌隆。不爲雲爲兩。則爲蛟爲螭。吾不知其所變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據百萬之國。其勢甚厚。然而一女子敗之。潰其衆。屠其身。至今爲天

下僇笑。余之德不足以勝妖孽。是用忍情。於時坐者皆爲深歎。後歲餘。崔已委身於人。張亦有所娶。適經其所。乃因其夫言於崔。求以外兄見。夫語

之而崔終不爲出。張怨念之誠動於顔色。崔知之。潜賦一章詞曰。自從銷瘦减容光。萬轉千迴懶下牀。不爲傍人羞不起。舃郎憔悴却羞郎。竟不之

見。後數日張生將行。又賦一章以謝絶之。棄置今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来意。憐取眼前人。自是絶不復知矣時人多許張爲善補過者矣。余常。

於朋會之中。徃徃及此意者夫使知者不爲。爲之者惑貞元歲九月。執事李公垂宿於余靖安里第語及於是。公垂卓然稱異。遂爲鸎鸎歌以傳之。

崔氏小名鸎鸎。公垂以命篇。侯鯖録王性之作傳奇辨正云。嘗讀蘇翰林贈張子詩云。詩人老去鸎鸎在。注言。謂張生乃張籍也。僕按元微之所作

傳奇。鸎鸎事在貞元十六年春。又言明年生文戰不科。乃在十七年。而唐登科記張籍以正元十五年啇郢下登科。既先二年。决非張籍明矣。每觀

斯文。撫卷歎息。未知張生果爲何人。意其非微之一等人。不可當也。會清源莊季裕爲僕言。友人楊阜公嘗得㣲之作姨母鄭氏墓銘云。其既䘮夫

遭軍亂。微之爲保護其家備至。則所謂傳奇者。盡微之自叙。特假他姓以避就耳。僕退而考微之長慶集。不見所謂鄭氏誌。又豈子家所收未全。或

别有他本爾。然細味微之所序。及考于他書。則與季裕所說皆合。盖昔人事有悖於義者。多託之鬼神夢寐。或假之他人。或云見他書。後世猶可考

也。微之心不自抑。既出之翰墨。姑易其姓氏耳。不然爲人叙事。安能委曲詳盡如此。按樂天作微之墓誌。以大和五年薨。年五十三。即當以大歷十

四年己未生。至正元庚辰正二十二歲矣。傳奇言生年二十二。不知女色。又退之作徵之妻韋叢誌文作婿韋氏。時微之始以選爲校書郎。傳奇。謂

復歲餘生亦有所娶者也。正元十八年。微之始中書判㧞革授校書郎。年三十四笑。又微之作陸氏娣誌云。予外祖睦州刺史鄭濟。樂天作微之母鄭

夫人志。亦言鄭濟女。而唐崔氏譜永寧尉鵬亦娶鄭濟女。則鶯鶯者乃崔鵬之女。於微之爲中表。傳奇所謂鄭氏爲異𣲖之從母者也非特此而已。

僕家有㣲之作光氏古艷詩百餘篇。中有春詞二首皆隱鶯字。傳奇言生立綴眷詞一首以授之。不書諱之者則此意。及自有鸎鸎詩。離思詩雜憶

詩。與傳奇所載。猶一家說也。又有古决絶詞。夢𣸯春詩前叙所遇。後言捨之以義。及叙娶韋氏之年。與此無少異者。夢𣸯仙詩云。當年二記初。嘉節

三星度。韋門正全盛。出入多懽裕。二記初謂二十四歲也。其詩中多言雙文意。謂叠叠鶯字爲雙文也。併書於後。使覧之者可考焉。又意古艷詩多微

之專因鸎鸎而作無疑又微之百韻詩寄樂天云。山岫當堦翠墻花拂面枝。鸎鸎愛嬌小。燕翼翫逶迤注云昔子賤詩云爲見墻頭拂面花。時唯樂

天知此事。又云。㓜年與滿中詩人楊巨源善日課爲詩。傳奇言生發其書於所知。余亦聞其說。生所善楊巨源爲崔娘詩一絶。凡是數端。有一於此

可驗。决爲㣲之無疑。况於如是之衆耶。然必更以張生者豈元與張受姓命氏本同所自出耶。張姓出黄帝之後。元姓亦然後爲拓㧞氏。後魏有囡

改姓元。僕性善討論考合同異。每聞一事隱而未見。或可見而不同。如瓦礫之在懷。必欲討閲歸於一說而後已嘗謂讀千歲之書。而探千歲之迹。

必須盡見當時事理。如身履其間。絲分縷解。終始備盡。乃可以置議論。若各執一言一事。未見其餘。則事之相戾者多矣。又謂前世之事。無不可考

者。特學者觀書少而未見爾。微之所遇合。雖涉於流宕自放。不中禮義然名軰風流餘韻。照映後世。亦人間可喜事。而事之臻此特鮮也。雖爲避就。

然意微而顯。見於微之其他文詞者彰著又如此。故反復抑揚。張而明之。以信其說。他時見所謂姨鄭氏志文。當詳載于後。微之古艷詩春詞云。

春來頻到宋家東。垂䄂開懷待好風。鶯蔵栁暗無人語。唯有墻花滿樹紅。 深院無人草樹光。嬌鶯不語趂陰蔵。等閑弄水浮花片。流出門前賺阮

郎。 鸎鸎詩云。殷紅滅碧舊衣裳。取次梳頭暗淡粧。夜合帶烟籠曉日。牡丹經雨泣殘陽。依稀似笑還非笑。髣髴聞香不是香。頻動横波嗔阿母。等

間教見小兒郎。 離。思云。自愛殘粧曉鏡中。環釵謾篸緑絲叢。須臾日射胭脂頰。一朶紅酥旋欲融。 山泉散漫遶堦流。萬樹桃花映小樓。閑讀道

書慵未起。水晶簾下看梳頭。 紅羅着壓逐時新。杏子花紗嫩麵塵。第一莫嫌才地弱。㱔㱔紕慢最宜人。 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却巫山不是雲。取

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尋常百種花齊發。偏摘梨花與白人。今日江頭兩三樹可憐枝葉度殘春。 春曉云。半欲天明半未明。醉聞花氣

睡聞鶑。娃兒撼起鍾聲動。二十年前曉寺情 古决絶詞云。乍可爲天上韋牛織女星。不願爲庭前紅槿枝。七月七日一相見。相見故心終不移。那

能朝開暮飛去。一任東西南北吹。分不兩相守。恨不兩相思。對面且如此。背面當可知。春風撩亂百勞語。况是此時抛去時。握手若相問。竟不言後

期。君情既决絶。委意已參差。借如死生别。安得長苦悲。噫。春冰之將泮。何余懷之獨結。有美一人。於馬矌絶一日不見比一日於三年况三年之曠

别。水得風兮小而已波笋在苞兮高不見節矧桃李之當春。競衆人之攀折。我自頋悠悠而若雲。又安能保君皟皟之如雪。感破鏡之分明。覩淚痕

之餘血。幸他人之既不我先。又安能使他人之終不我奪。已馬哉。織女别黄姑一年一度蹔相見。彼此隔河何事無夜夜相抱眠。幽懷尚沉結。那堪

一年事。長遣一宵說。但感久相思。何暇暫相悦。虹橋薄夜成。龍駕侵晨列。生憎野鵲性遲回。死恨天鷄識時節。曙色漸曈曨。華星吹明滅。一去人一

年一年何可徹。有此迢遞期。不如死生别。天公隔是妬相怜。何不使教相决絶。 雜憶云。今年寒食月無光。夜色才侵已上床。憶得雙文通内裏。玉

櫳深處暗聞香。 花籠㣲月竹籠煙。百尺絲繩拂地懸。憶得雙文人静後。潜教桃葉送秋千。 寒輕夜淺繞囬廊。不辨花叢暗辨香憶得雙文籠月

下。小樓前後捉迷蔵。 山榴似火葉相兼。亞拂磚墻半拂簷。憶得雙丈獨披掩。滿頭花草倚新簾。 春水消盡碧波湖。漾影殘霞似有無。憶得雙文

彩子薄。鈿頭雲映退紅酥。 贈雙文云。艷極翻含態。怜多轉自嬌。有時還暫笑。閑坐愛無憀。曉月行看墜。春酥見欲消。何因肯垂手。不敢望囬腰。

夢𣸯春云。昔歲夢𨔼春。夢𨔼何所遇夢入深洞中。果遂平生趣。清冷淺漫溪。晝舸蘭篙渡。過盡萬株桃。盤旋竹林路。長廊抱小樓。門牖相囬豆。樓下

雜花叢。叢邉繞驚鷺。池光漾霞影。曉日初明煦。未敢上堦行。頻移曲池步。烏龍不作聲。碧玉曾相慕。漸到簾幕間。徘徊意猶懼。閑窺東西閣竒玩參

差布。隔子碧油糊。駞鈎紫金鍍。逡巡日漸高。影響人相寤鸚鵡飢亂鳴。嬌姓睡猶怒。簾開侍兒起。見我遥相諭。鋪設綉紅秵。施張鈿裝具。潜寨翡翠

帷。瞥見珊瑚樹。不辨花貌人。空驚香若霧。身回夜合偏。態歛晨霞聚。睡臉桃破風。汗粧蓮委露。叢梳百葉髻。時世髻金蹙重臺履踏殿樣紕軟鈿頭

裙。瑟二色也玪瓏合懽𥚓。夫顯名鮮妍脂粉薄。暗溪衣裳故。最似紅牡丹。雨来春欲暮。夢魂良易驚。靈境難久寓夜夜望天河。無由重㳂溯結念心

所期。返如禪頓悟。覺未八九年。不向花囬顧。雜洽兩京春。喧闐衆禽護。我到看花時。但作懷仙句。浮生轉經歷。道性老堅同。近作夢仙詩。亦知勞肺

腑。一夢何足云。良時是婚娶。當年二紀初。嘉節三星度。朝蕣玉佩迎高松女蘿附。韋門正全盛。出入多懽裕。元云樂天和微之夢游仙詩序云。斯言

也。不可使不知吾者。知吾者亦不可使不知樂天。知吾也吾才敢不使吾子知。即舟斯言。三復其音。大抵悔既徃而悟將来也云云正謂此事非張

籍益明夫。㣲之年譜。已未代宗大歷十四年。是歲㣲之土。庚申德宗建中元年。辛酉至甲子興元元年。是歲崔氏主乙丑正元元年。丙寅至癸酉九

年。是歲㣲之明經及茅。甲戌至己卯十五年。十二月辛未咸寧。王渾城薨于蒲。丁文雅不能御軍。遂作亂。庚辰十六年。是歲㣲之年二十二。傳奇言

生年二十二。未近女色。崔氏年十七。傳奇言於今上正元庚辰十七年矣。辛巳十七年。是歲㣲之年二十三傳奇言生以文詞西去所謂文戰不利。

遂止京師。崔氏書所謂春氣多厲。正次年春也。壬午十八年是歲㣲之年二十四。以中書判茅四等。授校書郎。傳奇言後歲餘。崔亦委身於人。生亦

有所娶。按退之作㣲之安韋叢誌日。選婚時。稹始此選。授校書郎。郎與微之夢𣸯春二記初。三星度。所謂有所娶之言同。癸未十九年至乙酉順宗

永正元年丙戌憲宗永和元年。是歲微之年二十八歲中才識兼茂。明於體用。諫科第拜左拾遺。出爲河南尉。丁灰戌子三年。是歲授監察御史。已

丑四年。是歲妻韋氏年二十七。庚寅五年。是歲貶江陵士曹。辛卯至甲午九年。徙唐州從事。乙未十年。是歲君入都徙通州司馬。丙申至己亥十四

年。是歲從號州長史。爲膳部員外郎。庚子十五年。是歲穆宋郎位。轉祠部郎中知制誥。辛丑穆宗長慶元年。是歲權翰林學士。工部竹郎平章事。壬

寅二年。是歲出爲同州刺史。癸卯甲辰四年。是歲移浙東觀察使越州刺史。乙巳敬宗寳暦元年。丁未文宗大和元年己酉三年。是歲召爲尚書右

丞。旋改鄂岳節度使。庚戌辛灰五年。是歲甍于鎮。年五十三 商調蝶戀花詞 夫傳奇者。唐元微之所述也。以不載於本集而出於小說。或疑其

非是。今觀其詞。自非大手筆。孰能預於此。至今士大夫極談幽玄。訪竒述異。無不舉此以爲美話。至於倡優女子。皆能諷誦大畧。惜乎不比之以音

律。故不能播之聲樂。形之管絃。好事君子。極飲肆歡之際。願欲一聽其說。或舉其末而忘其本或紀其畧而不及終其篇。此吾曹之所共恨者也。今

因暇日詳觀其文。畧其煩褻分之爲十章。每章之下。屬之以詞或全摭其文或止取其意。又别爲一曲。載之傳前。先叙前篇之意。詞曰商調曲名蝶

戀花。句句言情。篇篇見意。奉勞歌伴。先定調格。後聽蕪詞。麗質仙俄生玉殿。謪向人間。未免凡情亂。宋玉墻東流美盻。亂花深處曾相見。宻意濃歡

方有便。不李浮名。旋遺輕分散。最恨多才情太淺。等閑不念人離怨。傳曰。余前所善張君性温茂美風儀寓於蒲之普救寺。適有崔氏孀婦。將歸長

安路出於蒲。亦止兹寺。崔氏婦鄭氏也。張出於鄭叙。其女乃異派之從母。是歲丁文雅不善於軍。軍之徒因大擾劫掠蒲人。崔氏之家財彦甚厚。惶

駭不知所措。張與將之黨有善。請吏護之。遂不及。難鄭厚張之德。因飾饌以命張謂曰。姨之孤遺未忘提携弱子㓜女猶君之所生也。豈可償恩哉。

今俾以仁兄之禮奉承。乃命其子曰歡郎次命其女曰鶯鶯。出拜爾兄。久之崔辭以疾。鄭怒曰。張兄保爾之命。寧復逺嫌乎。又久之乃至。常服睟容。

不加新飾。垂鬟淺黛。雙臉桃紅而已。顔色艷異。光輝動人。張驚爲之禮。因坐鄭傍。凝眸襲絶。若不勝其體。張問其年幾。鄭曰十七歲矣。張生利以詞

導之。死不蒙對。終席而罷奉勞歌伴再和前聲。錦額重簾深幾許。綉履彎彎來省離朱户。强出嬌羞都不語。絳唇頻掩酥胷素。黛淺愁生粧淡洼。怨絶

情凝。不肯聊囬顧。媚臉未自新泪污。梅英猶带春朝露。張生自是惑之。願致其情。無由得也。崔之侍兒曰紅娘。私爲之禮者數四矣。間遂道其裏。翌日

紅娘復至曰。郎之言所不敢忘。崔氏族姻。君所詳知。何不因其媒而求娶馬。張曰予始自提孩之時。性不苟合。昨日一席間。畿不自持。數日以来。行

忘止。食忘飽。恐不喻旦暮。若因媒而娶。則數月之間。索我於枯魚之肆矣。紅娘曰。崔之正順自保。雖所尊不能以非語犯之。然而善屬文。徃徃沉吟

章句。怨慕者久之。君試爲諭情詩以亂之。不然無由得也。張大喜立綴春詞二首以授之。奉勞歌伴。𠕂和前聲。懊惱嬌娘情不慣。不道看看役得人

腸斷。萬語千言都不管。蘭房跬步如天逺。廢寢忘餐思想遍。頼有青鸞不比憑魚鷹。宻寫香牋論繾綣。春詞一𥿄芳心亂是夕紅娘復至。持綵牋以

授張曰。崔所命也。題其篇云。明月三五夜。其詞曰。待月西厢下。迎風户半間。拂墻花樹動。疑是玉人來。奉勞歌伴。𠕂和前聲。庭院黄昏春雨霄。一縷

深心。百種成牽繫。青鸞翼。驀然来報喜。花牋微諭相容意。待月西厢人不寐。簾影摇光。朱户猶慵閉。花動拂墻紅萼墜。分明疑是情人至。張亦㣲諭

其㫖。是歲二月十四日矣。崔之東墻有杏花一株。攀援可踰。既望之夕。張因其所踰馬。逵於西厢。則户果半開。良久紅娘復来。連日。至矣至矣。張生

且喜且駭。心謂得之矣。及乎至。則端服麗容。大數張曰兄之恩活我家厚矣。由是慈母以弱子㓜女見依。奈何因不今之婢。致淫泆之詞。始以護人

之亂爲義。而終掠亂而求之。是以亂易亂。其去幾何。誠欲𥨊其詞。則保人之姦不正。明之母。則背人之惠。不祥。是用因諭短章。願自陳啓。猶懼兄之

見難。因鄙靡之詞。以求必至。非禮之動。能不隗心。特願以禮自保。無及於亂。言畢飜然而逝。張自失者久之。復踰而出。由是絶望矣。奉勞歌伴。𠕂和

前聲。屈指幽期唯恐誤。恰到春宵明月當三五。紅影壓墻花宻處。花陰便是桃源路。不謂蘭誠金石固。歛袂怡聲。恣把多才數。惆悵空囬誰未語。只

應化作朝雲去。後數夕張君臨軒獨寢。驚歘而起。則紅娘歛衾携枕而至。撫張曰。至矣至矣。睡何爲哉。並枕重衾而去張生拭目危坐久之。猶疑夢

寐。俄而紅娘捧崔而至。至則嬌羞融冶。力不能運支體。向時之端麗。不復同美矣。是夕旬有八日矣。斜月晶滎。幽輝半床。張生飄飄然。且疑神仙之

徒。不謂從人間至也。有頃寺鍾鳴曉紅娘促去。崔氏嬌啼宛轉。紅娘又捧而去。終夕無言。張生自疑於心曰。豈其夢耶。所可明者。粧花臂。香在衣。泪

光熒熒然。猶瑩於茵席而已。奉勞歌伴。𠕂再和前聲。 數夕孤眠如度歲將爲今生會合終無計正是斷腸凝望際雲心捧得姮娥至。玉困花柔羞未

收泪端麗妖嬈。不與前時比。人去月斜疑夢寐。衣香猶在粧留臂。 此後又十數日。杳不復知。張生賦會真詩三十韻未畢。而紅娘至。因授之以貽

崔氏。自是復容之。朝隠而出。暮隱而入。同安於向所謂西厢者一月矣。張生將徃長安。先以情喻之。崔氏宛無難詞。然愁怨之容動人矣。欲行之𠕂

夕不可復見。而張生遂西。奉勞歌伴。𠕂和前聲。 一夢行雲還暫阻。盡把染誠綴作新詩句。幸有青鸞堪宻付。良宵從此無虚度。兩意相歡朝又暮。

不奈郎鞭。暫指長安去。最是動人愁怨處。離情盈把終無語。不數月張生復𣸯於蒲。舍於崔氏者又累月。張生雅知崔氏善屬丈。求索𠕂三。終不可

見。雖待張生之意其序。然而未嘗以詞繼之。異時獨夜操琴。愁弄凄惻。張竊聴之。求之則不復鼓矣。張生以丈調及期又當西去。當去之夕。崔恭貌怡聲。

徐謂張曰。始亂之。今棄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終之。亦君之惠也。又何必深感於此行。然則君既不懌無以奉寧。君嘗謂我善鼓琴。今且徃

矣。既逵君此誠。因命拂琴鼓霓裳羽表序不數聲。哀音怨亂。不復知其是曲。左右皆欷歔。崔技琴擁面泣下。流連趣歸鄭所。遂不復至奉勞歌伴。再

和前聲。 碧沼鴛鴦交鵛舞。正恁雙栖又遣分飛去。洒翰贈言終不許。援琴請盡奴心素。曲未成聲先怨慕。忍淚凝情強作霓裳序。彈到離愁凄咽

處絃腸俱斷梨花雨。詰旦張生遂行明年丈戰不利遂止於京因貽書於崔氏。緘執之詞粗載於此書曰捧覧來問。撫愛過深。兼惠花勝一合。口脂

五寸。致耀首膏唇之飾。雖荷殊惠。誰復爲容。伏承便于京中就業。進脩之道。固在便安。但恨鄙陋之人。永以遐棄。命也如此。知復何言。自去秋以来。

忽忽如有所失。至於夢寐之間。亦與叙感咽。離憂之思。綢繆繾綣。暫若尋常。幽會未終。驚魂已斷。雖半衾如暖。而思之甚遥。昔日表相因或同宴處

兄有援琴之挑。鄙無技梭之拒。及薦枕席。義感意深。愚㓜之情。永謂終託。豈期既見君子。不能以禮定情。松栢留心。致有自獻之羞。不復明侍巾櫛。

殁身永恨。含歎何言。儻若仁人用心。俯遂幽劣。雖死之日。猶生之年。或如逵士畧情。捨小從大。以先配爲醜行。謂要盟爲可欺。則當骨化形消。丹誠

不泯。因風委露。猶託清塵存殁之誠。言盡於此。臨紙嗚咽。情不能伸。千萬珍重。奉勞歌伴。𠕂和前聲。别後思君心目亂。不謂芳音忽寄南来鷹。却寫

花牋和淚卷。細書方寸教伊看。獨寐良宵無計遣。夢裏依稀暫若尋常見。幽會未終魂已斷。半衾如暖人猶逺。玉環一枚是鶯㓜年所弄。寄充君子

下體之佩。玉取其堅潔不渝。環取其終始不絶。兼致彩絲一絇。丈竹茶合碾子一枚。此數物不足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潔。弊志如環不解。淚痕在

竹。愁緒縈絲。因物逵誠。永以爲好。心邇身逺。拜會無期。幽憤所鍾。千里神合。千萬珍重。春風多厲强飯爲佳。慎自保持。無以鄙爲深念也。奉勞歌伴。

再和前聲。 尺素重重封錦字。未盡幽閨别後心中事。佩玉彩絲文竹器。願君一見知深意。環欲長圖絲萬繫。竹上闌班總是相思淚。物會見郎人永

棄。心馳魂去人千里。張之友聞之。莫不聳異。而張之志固絶之矣。歲餘崔委身於人。張亦有所娶。適經其所。張求以外兄見。夫已諾之。而崔終不爲

出。張君怨念之誠。動於顔色。崔知之。潜賦一詩寄張曰。自從消瘦减容光。萬轉千囬下床。不爲傍人羞不起。爲君憔悴却差郎。然竟不之見。後數

日。張君將行。崔又賦一詩以謝絶之曰。棄置今何道。當時且自親。還將舊時意。忴取眼前人。奉勞歌伴。𠕂和前聲。 夢覺高堂雲雨散。十二巫峯隔斷

相思眼。不爲傍人移步懶。爲郎憔悴羞郎見。青翼不来孤鳳怨。路失桃源再會終無使。舊恨新愁那寄遣。情深何似俱情淺。逍遥子曰。樂天謂㣲之

能道人意中語。傼於是益知樂天之言爲當也。何者。夫崔之才華宛美。詞彩艷麗。則於所在緘書詩彰畫之矣。如其都愉淫冶之態。則不可得而見。

及觀其丈。飄飄然髣髴出於人目前。雖丹青摹寫其形狀。未知能如是工且至否。傼嘗採摭其意。撰成皷子詞子章。示余友河東白先生。先生曰。文

則美矣。意猶有不盡者。胡不復爲一章於其後旦具道張之與崔既不能以禮定其情。又不能合之於義。始相遇也。如是之篤。終相失也。如是之遽。

必及於此則全矣。余應之曰。先生真爲文者矣。言必欲有始終葴戒而後已。大抵。鄙靡之詞。止歌其事之所可歌。不必如是之備。若夫聚散離合。亦

人之常情。古今所共惜也。又况崔之始相得而終至於相失豈得已哉。如崔已他適。而張詭計以求見。崔知張之意而潜賦詩以謝之。其情盖未能

忘者矣。樂天曰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盡期。豈獨生彼者耶。予因命此意。復成一曲綴於。傳末。鏡破人離何處問。路隔銀河歲會知猶近。只

道新来消廋損。玉容不見空傳信。棄擲前歡俱未忍。豈料盟言陡頓無憑凖。地久天長終有盡。綿綿不似無窮恨。

韓琦妻崔氏宋韓魏公安陽集録夫人崔氏事迹。與崔殿丞請爲。行狀。夫人姓崔氏其先姜姓。齊穆伯食

采於崔。因以命氏自穆伯二十九世而至漢泉萊候業居東武城。爲清河郡。自業二十世。而至後魏七兵尚書休。始號大房。自休十四世。而至石晋

左拾遺周度。佐兖州慕容彦超幕。彦超叛。死節周度贈秘書少監。即夫人之曾祖也。祖汝礪皇任左班殿直。贈兵部侍郎。父立皇任工部侍郎致仕。

直道能政。縉紳宗仰。崔氏自唐以来。爲衣冠甲族。與盧李鄭數家相爲婚姻。它族不得預。夫人曾祖母祖母。猶皆盧李二姓。故世高其門風。夫人即

侍郎之第五女。柔靜端潔。㓜有成德女功之事。莫不臻極。年二十一而歸于韓氏。逮事琦所生秦國太夫人胡氏。能盡婦道。秦國寢疾。躬侍湯劑。夙

夜不懈。及其亡也。號慕以奉凡筵。訖于終䘮。無一不如禮者。韓氏内外族屬多。而素貧孤遺者衆。夫人天性仁賢。義隆孝睦。極意存育。常若不及。親

爲婚娶者。幾二十人。雖罄竭家貲。而不顧也。其於待已。則躬履儉約。恬然無欲。服用粗備。不求過飾。琦未參侍從之前。俸尚薄。久官京師。夫人雖一

釵之微。未嘗在首。時質緡錢以濟諸親。琦每賑給宗族。暨周人之急。夫人必欣然賛助。惟恐不充。此天下之共知。而婦人之尤難也。又治家嚴明。事

無細大。處治條理。皆有法度。閨門之内。猶官府然。故琦略無私室之慮而得專心公家者。夫人之力也。凡歲時祖宗之祀。夫人必先朝嚴辨。纖悉精

至。酌薦之日。禮極恭恪。如是者三十餘年。六親師服之父母之亡摧毁過甚。幾不能生。以至圖象嚴事。至於終身。與諸姊諸弟。友愛彌篤。情禮兼至。

雖在顛沛。未嘗忘也。夫人始封壽安縣君。進安康郡君。安康樂安二郡夫人安國夫人。嘉祐七年春末得疾。背脇痛卧起爲梗。醫者言氣血凝澀。下

之當愈。故時以藥宣治之。而不能去。涉夏秋之交。變爲泄注。日以沉劇。九月三日而亡。上與中宫聞之。皆遣尚宫臨奠。賻贈加等夫人介謹純直。待

人以至誠。平生無一妄言。善書札。體法甚老。殊無婦人氣格好讀諸史氏書。槩知歷代興亡治亂之事。時作篇章有理致然以爲非婦人之事。雖至

親不得見也。臨事取捨剖斷。有剛毅大丈夫所不能爲者嘗曰我遇小事則膽薄多驚。若處大事。知義所在。雖死不怖也。平居散於左右。必與下房

者均。琦嘗怪問。謂宜少有差等。夫人曰。我性好平。不欲使人見有輕重厚薄。疾雖久而視家事不倦。待宗親益周。琦嘗勸譬之。謂非頥養之理。乃慨

然曰。此我平生所存豈至此可變也。唯死然後不能爲也。其用心如此。三子。長忠彦。光禄寺丞。次端彦。大常寺太祝。次良彦。秘書省校書郎早亡。五

女。長不育。次適許州司户參軍王景脩。次二女早夭。次尚㓜。夫人慈愛至厚。其待非所生者過於己出。嗚呼夫人内行高絶如此之著。恐雖當世賢

婦人少能偕者。今取十一月二十九日塟於相州安陽縣豐安村祖墳之次。塘有銘。故親筆其大槩以俟實録焉。

包繶妻崔氏宋史列女傳崔氏。合淝包繶妻繶樞宻副使拯之子早亡。惟一稚兒。拯夫婦意崔不能守也。使

左右嘗其心。崔蓬垢涕泣。出堂下見拯曰。翁天下名公也。婦得齒賤。獲執澣滌之事幸矣。况敢污家乎。生爲包婦死爲包鬼。誓無他也。其後稚兒亦

卒。母吕自荆州来誘崔欲嫁其族人。因謂曰。䘮夫守子。子死孰守。崔曰。昔之留也。非以子也。舅姑故也。今舅没姑老矣。將舍而去乎。吕怒詛駡曰。我

寧死此。决不獨歸。須爾同徃也。崔泣曰。母逺来。義不當使母獨還。然至荆州儻以不義見迫。必絶於尺組之下願屁還包氏。遂皆去。母見其誓必死。

卒還包氏。

孫廣妻崔氏鄭獬鄖溪集崔夫人墓誌銘 夫人崔氏。初歸大名孫君君諱廣。樂安郡王漢韶之後也。以故

王孫氣義喜俠盡耗其家貲。夫人未嘗靳一豪。及孫君卒。夫人孤居益貧。挈二稚兒入京師依姨氏。久之姨又卒。夫人撫二兒以泣曰。吾不忍兒之

無以毓也。乃𠕂歸於高宻趙君。二兒迺得成立。長曰勉。遂中進士第。季曰過。尤能苦學。朋友推譽之。夫人歸趙氏二十六年。至其亡如初歸也趙君

性高嚴。而夫人能以禮順之。諸子不一出。而夫人能以愛均之。門内族居數十。而夫人能以和處之。見諸子之爲業。有所進則喜。曰。吾持心平。是必

有陰報在吾子也。歸趙氏初生一女。適亡其冡婦。有遺孫已數歲。夫人即致己所生於侍者。而自收乳其孫。侍者不謹所生竟不毓。夫人亦無悔言。

聞者皆歎伏。以爲不可及夫人之卒。年五十七。以趙君登朝封長安縣君。趙君諱扶。仕至屯田員外郎。後二年亦卒夫人之考曰某鄆州中都令。母

曰范氏乃御史中丞諷之女夫人於趙氏有三子。果卿俊卿皆舉進士。以某年月日塟葬于某所祔趙君之塋。將塟勉過皆来乞銘。某曰。子敢不銘哉。

銘曰。卜之吉。筮之又吉。千萬年斯安此室。

杜員外妻崔氏宋范忠宣公集比部杜君夫人崔氏墓誌尚書比部員外郎。杜君名某之夫人崔

氏。以某年某有某日卒于其子光州定城縣令儀之官舍。熈寧二年四月某日。比部君舉夫人之䘮葬于某所。將塟夫人之弟象之。狀夫人之行以

求予銘。象之余之執友也。故不得辭而銘之。按崔氏之先。出於齊丁公之後。食采於崔。因以爲氏。積二十八世而至漢東莱侯業又二十三世而至

後魏七兵尚書休。休之弟宣分爲大小二族。大崔之裔。至唐尤盛。冠于諸姓又十二世至夫人之曾祖諱某。爲周兖州從事。以慕容彦超之叛。說以

大義。不聴而死。周祖嘉之。贈秘書監。録一子官爲殿直。殿直諱某。累贈某官。生工部侍郎諱某。以清德懿行顯于皇朝。累贈工部尚書。夫人即尚書

之長女也。少而賢惠。爲父母所鍾愛年十九。尚書聞比部君有俊譽。遂以歸之。事舅姑至孝。曲盡婦道。皇姑福昌君以嚴嗃治内。人不堪其勞。而夫

人奉順益謹。諸姑方年少。頗加譛愬。而夫人引咎不較。及其出適必罄奩橐以資之。有。䘮夫而歸者撫之彌厚。福昌君感疾累年。手足不能自舉。飲

食盥櫛。皆俾夫人爲之。而未嘗有倦色。及居䘮。衰毁動人。有古孝婦之風。歲時祭祀。必親具薦羞。極於精潔。平居好讀經史佛書。既曉其義。亦必終

身行之。復問爲歌詩皆有清。歷善教諸子。而均其撫養人莫知其有嫡庶馬。以比部君登朝。封萬年縣君。改封壽安。晚年又以季妹爲。相國韓公九

配。恩加冠帔。時内外姻族。多以華侈相尚。獨夫人布素自若。左右或羞之。夫人曰。婦人之服。當視夫之爵秩。豈宜過奢。自取失禮邪。既寢疾。謂諸子

曰。吾其終乎。吾所遺汝曹者。清白孝謹而已無他物也歛送之具。悉使預備遂瞑目誦佛而逝。享年七十有二。嗚呼。㓜爲淑女。長爲賢婦。其老也能盡

爲母之道。其終也能順性命之理。可謂德之全。而人之難矣。子八人長曰偉。池州軍事判官。次即儀也。皆廉直有吏能。次僎試將作監主簿。次伾早

卒。次偕任偓佺皆業大未仕。女三人。長適内殿承制張瑛。次適大理評事張及孫次適應茂材異等科張繢。諸孫及曾孫十人。銘曰。夫人之德。生與

性俱。孝于家庭。以及舅姑古人之難。我獨有餘。積善之報。福慶以隆。壽夫今子。順理而終。納銘于壙。以告無窮。

崔春娘夷堅志春娘南城士人張臨。壯歲未受室。與郡倡崔春娘甚昵約爲夫婦。偕詣城隍廟詛盟。居數年嘗宿其家。崔亦

堅意合好。不復納他客。已而臨連獲鄉舉。有媒妁来爲議。娶富家釐婦。臨深念半世困於書生。苦貧爲祟。若更聘一倡。兩窮相守。何時可蘇。今幸會

此姻。當不終否。彼要盟無質。何足恤哉。乃備禮納采。不今崔知。將成昏。或以告崔。崔走僕邀臨至。責其負約。臨猶諱云。馬有是事。讒者妬我二人耳。

勿輕聽妄言。崔曰。君嘉期已定卜用其日。謂我真不知邪。不然可同謁城隍以驗之。臨既慊於心不願行。而辭不得免。強徃馬崔拜泣而訢曰。春娘

昔與張臨立誓於大神。有渝盟者。明神殛之。不意臨見利忌義。欺人罔神。神如有靈。乞垂警治。臨即股栗仆他。禁不能言。但悔懼摶頰。輿還家數日而

卒。此卷皆鄧直清說

永樂大典卷之二千七百四十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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