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四 詩人玉屑
卷之五
卷之六 

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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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 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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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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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稹逢吉曰:詩不可強作,不可徒作,不可茍作。強作則無意,徒作則無益,茍作則無功。(驪塘文集)

八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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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言,學詩於前輩,得八句法:平澹不流於淺俗;奇古不鄰於怪僻;題詠不窘於物象;敘事不病於聲律;比興深者通物理;用事工者如己出;格見於成篇,渾然不可鐫;氣出於言外,浩然不可屈。盡心於詩,守此勿失。(王直方)

四 不(下八條並釋皎然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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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高而不怒,力勁而不犯,情多而不暗,才贍而不疏。

四 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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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象氛氳,由深於體勢;意度盤薄,由深於作用;用律不滯,由深於聲對;用事不直,由深於義類。

二 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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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力全而不若澀,要氣足而不怒張。

二 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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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欲廢巧尚直,而神思不得直;雖欲廢言尚意,而典麗不得遺。

四 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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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道情而離深僻,欲經史而離書生,欲高逸而離闊遠,欲飛動而離輕浮。

六 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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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虛大為高古,以緩慢為淡佇,以詭差為新奇,以錯用意為獨善,以爛熟為穩約,以氣劣弱為容易。

七 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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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險而不僻,至奇而不差,至苦而無跡,至近而意遠,至放而不迂,至難而狀易,至麗而自然。

七 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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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理,高古,典麗,風流,精神,質幹,體裁。

三 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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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公謂為文有三多:看多,做多,商量多,僕於詩亦云。

三 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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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有三偷:[偷語]最是鈍賊,如傅長虞「日月光太清」,陳主「日月光天德」是也。[偷意]事雖可罔,情不可原。如柳渾「太液微波起,長楊高樹秋」,沈佺期「小池殘暑退,高樹早涼歸」是也。[偷勢]才巧意精,各無朕跡,蓋詩人偷狐白裘手也。如嵇康「目送歸鴻,手揮五弦」,王昌齡「手攜雙鯉魚,目送千里雁」是也。(李淑《詩苑類格》)

十 難(下四條並陳永康吟窗雜錄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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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識理難,二曰精神難,三曰高古難,四曰風流難,五曰典麗難,六曰質幹難,七曰體裁難,八曰勁健難,九曰耿介難,十曰悽切難。

十 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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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高而易怒,力勁而易露,情多而易暗,才贍而易疏,道情而易僻,思深而易澀,放逸而易迂,飛動而易浮,新奇而易怪,容易而易弱。

十 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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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戒乎生硬,二戒乎爛熟,三戒乎差錯,四戒乎直置,五戒乎妄誕,六戒乎綺靡,七戒乎蹈襲,八戒乎濁穢,九戒乎砌合,十戒乎俳諧。

十 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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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貴乎典重,二貴乎拋擲,三貴乎出塵,四貴手瀏亮,五貴乎縝密,六貴乎雅淵,七貴乎溫蔚,八貴乎宏麗,九貴乎純粹,十貴乎瑩凈。

二十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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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訖於周,離騷訖於楚,是後詩人,流為二十四名:賦、頌、銘、贊、文、誄、箴、詩、行、詠、吟、題、怨、嘆、篇、章、操、引、謠、謳、歌、曲、詞、調。自操而下八名,皆是起於郊祭、軍賓、吉兇、苦樂;山詩而下九名,皆屬事而作,難題號不同,而悉謂之詩。(元稹集)

初學蹊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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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 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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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學作詩,寧失之野,不可失之靡麗;失之野,不害氣質;失之靡麗,不可復整頓。(呂氏童蒙訓)

寧拙無巧,寧樸無華,寧粗無弱,寧僻無俗:詩文皆然。(後山詩話)

學 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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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學詩,須以三百篇、楚辭及漢、魏間人詩為主,方見古人好處。自無齊梁間綺靡氣象也。(呂氏童蒙訓)

東坡教人作詩曰:熟讀毛詩國風、離騷,曲折盡在是矣。僕嘗以此語太高,後年齒益長,乃知東坡之善誘人也。(許彥周詩話)

學詩須是熟看古人詩,求其用心處。蓋一語一句不茍作也。如此看了,須是自家下筆要追及之。不問追及與不及,但只是當如此學,久之自有個道理。若今人不學不看古人做詩樣子,便要與古人齊肩,恐無此道理。陳無己云:「學詩如學仙,時至骨自換。」此語得之。(漫齋語錄)

晦庵誨人學陶柳選詩韋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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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詩須從陶柳門庭中來,乃佳。不如是,無以發蕭散沖澹之趣,不免於局促塵埃,無由到古人佳處也。如選詩及韋蘇州,亦不可不熟讀。

晦庵誨人學六朝李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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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詩不學六朝,又不學李、杜,只學那嶢嵠底,今便學得十分好,後把作甚麼用!

作詩先用看李、杜,如士人治本經然;本既立,次第方可看蘇、黃以次諸家詩。

陵陽誨人學韋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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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每勸讀韋蘇州詩。且云:余晚年酷愛此詩。後有書見抵,猶云多讀杜陵、韋、柳也。(室中語)

又讀少陵詩學古人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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嘗有一少年請益,公諭之,令熟讀杜少陵詩;後數日復來,雲少陵詩有不可解者,公曰:且讀可解者。(室中語)

杜少陵作八句近體詩,卒章有時而對,然語意皆卒章之辭。今人效之,臨了卻作一景聯,一篇之意無所歸,大可笑也。(室中語)

一日,有客攜所業謁公,客退,公觀之竟,語僕曰:此人多讀東坡詩,大率作文須學古人;學古人尚恐不至古人,況學今人哉,其不至古人也必矣。(室中語)

呂居仁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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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詞、杜、黃,固法度所在,然不若遍考精取,悉為吾用,則姿態橫出,不窘一律矣。如東坡、太白詩,雖規摹廣大,學者難依;然讀之使人敢道,澡雪滯思,無窮苦艱難之狀,亦一助也。

向 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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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老杜詩,所哀刻鵠不成尚類鶩也;學晚唐諸人詩,所謂作法於涼,其弊猶貪,作法於貪,弊將若何!(黃魯直與趙伯充書)

學詩當以子美為師,有規矩,故可學。退之於詩本無解處,以才高而好耳。淵明不為詩,寫其胸中之妙耳。學杜無成,不失為功,無韓之才與陶之妙,而學其詩,終樂天耳。(後山)

近時學詩者率宗江西,然殊不知江西本亦學少陵者也。故陳無己曰:豫章之學博矣,而得法於少陵,故其詩近之;今少陵之詩,後生少年不復過目,抑亦失江西之意乎!江西平日語學者為詩旨趣,亦獨宗少陵一人而已。余為是說,蓋欲學詩者,師少陵而友江西,則兩得之矣。(漁隱)

悟 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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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文必要悟入處,悟入必自工夫中來,非僥幸可得也。如老蘇之於文,魯直之於詩,蓋盡此理矣。(呂氏童蒙訓)

須令有所悟入,則自然度越諸子。悟入之理,正在工夫勤惰間耳。如張長史見公孫大娘舞劍,頓悟筆法,如張者,專意此事,未嘗少忘胸中,故能遇事有得,遂造神妙。使他人觀舞劍,有何干涉!非獨作文、學書而然也。(呂居仁)

去 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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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詩淺易鄙陋之氣不除,大可惡。客問:何從去之?僕曰:熟讀唐李義山詩與本朝黃魯直詩而深思之,則去也。(許彥周)

忌 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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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參政去非少學詩於崔鶠德符,嘗問作詩之要。崔曰:凡作詩,工拙所未論,大要忌俗而已。(卻掃編)

忌隨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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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必自名一家,然後可以傳不朽。若體規畫圓,準方作矩,終為人之臣僕,古人譏屋下架屋,信然。陸機曰:「謝朝花於已披,啟夕秀於未振。」韓愈曰:「惟陳言之務去。」此乃為文之要。苕溪漁隱曰:學詩亦然,若循習陳言,規摹舊作,不能變化,自出新意,亦何以名家。魯直詩云:「隨人作計終後人。」又云:「文章最忌隨人後。」誠至論也。(宋子京筆記)

勤讀多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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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歲,孫莘老識文忠公,乘間以文字問之,云:無他術,唯勤讀書而多為之,自工。世人患作文字少,又懶讀書,每一篇出,即求過人,如此少有至者。疵病不必待人指擿,多作自能見之。此公以其嘗試者告人,故尤有味。苕溪漁隱曰:舊說梅聖俞日課一詩,寒暑未常易也。聖俞詩名滿世,蓋身試比說之效耳。(東坡)

陵陽謂詩本於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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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一日見謂曰:餘老矣,固願與後生東說西話。但近年人家子弟,往往恃其小有才,更不肯讀書,但要作詩到古人地位;殊不知古人未有不讀書者。大可憫嘆耳!

陵陽論詩本於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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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季隨嘗請益曰:今人有少時文名大著,久而不振者,其咎安在?公曰:無他,止學耳。初無悟解,無益也;如人操舟入蜀,窮極艱阻,則曰吾至矣,於中流棄去篙榜,不施維纜,不特其退甚速,則將傾覆矣。如人之詩,止學也。

藝熟必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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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梅聖俞日課一詩。餘為方孚若作行狀,其家以陸放翁手錄詩稿一卷為潤筆。題其前云:七月十一日至九月二十九日,計七十八日,得詩一百首。陸之日課尤勤於梅。二公豈貪多哉!藝之熟者必精,理勢然也。(劉後村文)

不可強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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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勵精潛思,不便下筆;或遇事因感,時時舉揚,工夫一也。古之作者,正如是耳。惟不可鑿空強作,出於牽強,如小兒就學,俯就課程耳。(呂居仁)

詩文不可鑿空強作,待境而生,便自工耳。每作一篇,先立大意,長篇須曲折三致意,乃可成章。(山谷)

不可泛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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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貴眾中傑出。如同賦一事,工拙尤易見。餘行蜀道,過籌筆驛,如石曼卿詩云:「意中流水遠,愁外舊山青。」膾炙天下久矣;然有山水處皆可用,不必籌筆驛也。(詩眼)

不可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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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魯直與郭功甫曰:公做詩費許多氣力做甚?此語切當,有益於學詩者。(許彥周)

不可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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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來庭樹有鳴禽,紅綠扶春上遠林。忽有好詩生眼底,安排句法已難尋。」此簡齋之詩也。觀末後兩句,則詩之為詩,豈可以作意為之耶!(小園解後錄)

不露斧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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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中無斧鑿痕,有句中無斧鑿痕,有字中無斧鑿痕,須要體認得。(漫齋語錄)

不可露斧鑿粘皮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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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詩貴雕琢,又畏有斧鑿痕;貴破的,又畏粘皮骨;此所以為難。李商隱柳詩云:「動春何限葉,撼曉幾多枝。」其有斧鑿痕也。石曼卿梅詩云:「認桃無綠葉,辯杏有青枝。」恨其粘皮骨也。能脫此二病,始可以言詩矣。

不可粘皮著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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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亭思婦石,下閱幾人代。蕩子長不歸,山椒久相待。微雲蔭發彩,初月輝蛾黛。秋雨疊苔衣,春風舞蘿帶。宛然姑射子,矯首塵冥外。陳跡遂亡窮,佳期從莫再。脫如魯秋氏,妄結桑下愛。玉質委泥沙,悠悠復安在?」此賀方回作望夫石詩也,交游間無不愛者。餘謂田承君云:此詩可以見方回得失:其所得者,琢磨之功;所失者,太粘著皮骨耳。承君支以為然。(王直方詩話)

言其意不言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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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曰:善畫者畫意不畫形,善詩者道意不道名。故其詩曰:「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作詩必此詩,定知非詩人。」(禁臠)

不可太著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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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有青衿集一編,以授學徒,可以論蒙。若天詩云:「戴盆徒仰止,測管詎知之?」席詩云:「孔堂曾子避,漢殿戴馮重。」可謂著題。乃東坡所謂「賦詩必此詩」也。(漫叟詩話)

得其短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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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古人文字,須得其短處。如杜子美詩,頗有近質野處。如「封主簿親事不合」詩之類是也。東坡詩有汗漫處,魯直詩有太尖新、太巧處,皆不可不知。(呂氏童蒙訓)

詩意貴開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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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作詩,使人讀第一句知有第二句,讀第二句知有第三句,次第終篇,方為至妙。如老杜「莽莽天涯雨,江村獨立時。不愁巴道路,恐濕漢旌旗」是也。(室中語)

詩要聯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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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作詩,要從首至尾,語脈聯屬,如有理詞狀。古詩云:「喚婢打鴉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可為標準。(室中語)

次 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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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日雖有次韻詩,然性不喜為。嘗云:古人不和,況次韻乎!(室中語)

詩貴傳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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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云:人生作詩不必多,只要傳遠。如柳子厚,能幾首詩?萬世不能磨滅。僕曰:老杜遣興詩謂孟浩然云:「賦詩不必多,往往凌鮑謝。」正為此也。(室中語)

又云:詩雖細事,然古人出語,必期於傳;故少陵有「老去新詩誰與傳」,「清詩句句自堪傳」,「將詩不必萬人傳」之句。

詩有正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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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云:詩道如佛法,當分大乘、小乘,邪魔、外道,惟知者可以語此。(室中語)

得人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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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子蒼云:作詩文當得文人印可,乃自不疑。所以前輩汲汲於求知也。(遺珠)

自成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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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詩須是有始有卒,自能名家,方不枉下工夫。如羅隱、杜荀鶴輩,至卑弱,至今不能泯沒者,以其自成一家耳。(室中語)

詩不可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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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二雅及頌,前二卷題曰某詩之什。陸德明釋云:歌詩之作,非止一人,篇數既多,故以十篇編為一卷,名之為什。今人以詩為篇什,或稱譽他人所作為佳什,非也。

詩有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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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有力量,猶如弓之鬥力,其未挽時,不知其難也;及其挽之,力不及處,分寸不可強。若出塞曲:「落日照大旗,馬鳴風蕭蕭。悲笳數聲動,壯士慘不驕!」又八哀詩「汝陽讓帝子,眉宇真天人。虯須似太宗,色映塞外春。」此等力量,不容他人到。許彥周詩話

焚 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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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每見舊所作文章,憎之必欲燒棄。梅堯臣喜曰:公之文進矣,僕之詩亦然。(宋子京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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