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野客叢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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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萬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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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宣帝紀》元康三年,詔曰「前年夏,神爵集雍。今春,五色鳥以萬數飛過屬縣。」神爵四年,「鸞鳳萬舉,蜚覽翺翔。」師古曰:萬舉,猶言舉以萬數。僕謂鳳皇上瑞之物,豈徒出哉?必明盛之朝,然後一出。故衰周非其時而出焉,孔子起何德之嘆。今宣帝之時,鳳皇之出,無慮十數次,且每至動以萬數,又何其多邪?竊恐非鳳如皇者耳,黃霸所指鳻雀之類者也。此鸞鳳萬舉,史家大其說耳,且鳳所以異者,為其罕見且艱得故爾。今其數出至於萬數,與燕雀何異,安足貴邪?

劉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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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看飛鳥則應人必錯,心在鴻鵠則學奕不就。此理之必然者。史載劉穆之甚異,內總朝政,外供軍旅,決斷如流,事無壅滯,賓客輻輳,求訴百端,遠近諮稟,盈階滿室,目覽詞訟,手答箋記,耳行聽受,口企酬對,不相參錯,悉皆贍舉。裁有閑暇,手自寫書,尋覽篇章,校定書籍。其精力聰給,自古未有如此者。穆之非神人乎?夫人心無二用,安有五官兼應如此,而事事皆當,無幾微錯謬之理?此疑史言之過。

夏商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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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言錢起於周太公《九府圜法》。《前漢志》云:凡貨金錢布帛為用,夏殷以來,其詳靡記。漢《鹽鐵論》亦曰:夏後以貝,殷以紫石,後世或金錢刀布,是周以前未用錢。僕觀太公《六韜》曰:武王入殷,散鹿臺之金錢,以與殷民。《史記》曰:紂厚賦斂,以入鹿臺之錢。又曰:散鹿臺之錢,以賑濟貧民。高謙之亦曰:昔禹遭大水,以歷山金鑄錢,救人之困。湯遭大旱,以莊山之金鑄錢,贖人之賣子。是三代皆已鑄錢,不但周也。

王褒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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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弓》謂:居簡以行簡,則失之太簡;惟居敬以行簡,則簡不為太甚。此夫子所以然之。而周王褒作《陸氏碑》,乃曰:「處眾撝謙,居簡行敬。」不知簡豈可以行敬乎?其率意而言,不審於義理所安如此!

文士言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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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言數目處,不必深泥。此如九方臯相馬,指其大略,豈可拘以尺寸?如杜陵《新松詩》「何當一百丈,欹蓋擁高檐。」縱有百丈松,豈有百丈之檐?漢通天臺可也。又如《古柏行》「黛色參天二千尺」,二千尺,二百丈也。所在亦罕有二百丈之柏。此如晉人「峨峨如千丈松」之意,言其極高耳。若斷斷拘以尺寸,則豈復有千丈松之理?仆觀諸雜記深泥此等語,至有以九章算法算之,可笑其愚也。

續釋常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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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釋常談》引中朝故事,以證蚊幮之說。僕觀《南史》,宋武妃碧綃蚊幬。幬音疇,禪帳也,正蚊幮之義。元稹有《舊蚊幬詩》,蚊幮事見齊威公。《續釋常談》引《談藪》,高祖謂不讀謝詩三日覺口臭,以證俗謂口臭之說。僕謂前此應劭《官儀》載,刁協年老口臭,帝賜雞舌香,使含之奏事。此猶未也,又前而西漢高帝謂柏直是口尚乳臭,則口臭二字,其來又遠,不可引六朝為證也。

齊已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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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言中酒之中,多以為平聲,祖《三國志》「中聖人」、「中賢人」之語。然齊已《柳詩》曰「秾低似中陶潛酒,軟極如傷宋玉風。」乃作仄聲。或者謂平仄一意。僕謂中酒之中,從仄聲,自有出處。按《前漢·樊噲傳》「軍士中酒」,註:竹仲反。齊已祖此。

不用南人為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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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朝不用南人為相。僕嘗求之古矣,亦有是說。觀《南史》,齊高帝欲用張緒為僕射,以問王儉。儉曰:「緒少有佳譽,誠美選矣。南士由來少居此職。」褚彥回曰:「儉少年或未諳耳,江左用陸玩、顧和,皆南人也。」儉曰:「晉氏衰政,不可為則。」宋武帝亦嘗謂沈文季曰:「南士無僕射,多歷年所。」文季曰:「南風不競,非復一日。」

古人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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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詩話》云:晉魏間詩,尚未知聲律對偶。陸雲相謔之辭,所謂「日下茍鳴鶴,雲間陸士龍」者,乃正為的對。至於「四海習鑿齒,彌天釋道安。」乃知此體,不待沈約而後能也。僕謂晉魏以前對偶之語,不為無之。然出於自然,不期對而自對,非如後人牽強紐合以為工也。孔融曰:「坐上客常滿,尊中酒不空。」其氣質為如何?《毛詩》不必問,只如《虞書》,元首明對股肱良,便已親的。

詩人斷句入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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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里客談》云:古人作詩,斷句輒旁入他意,最為警策。如老杜云「雞蟲得失無了時,註目寒山倚江閣」是也。魯直《水仙詩》亦用此體,「坐對真成被花惱,出門一笑大江橫。」至陳無已「李杜齊名吾豈敢,晚風無樹不鳴蟬。」直不類矣。僕謂魯直此體甚多,不但《水仙詩》也,如《書酺池寺詩》「退食歸來北窗夢,一江風月趁漁船。」《二蟲詩》「二蟲愚智俱莫測,江邊一笑人無識。」詞曰「獨上危樓情悄悄,天涯一點青山小。」皆此意也。唐人多有此格,如孟郊《夷門雪詩》曰「夷門貧士空吟雪,夷門豪士皆飲酒。酒聲歡蘭入雪消,雪聲激烈悲枯朽。悲歡不同歸去來,萬里春風動江柳。」

晉惟尉用一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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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世官府印章不用故者,每除任則重鑄,非若今之官府專用一印也。觀孔琳之於義熙末建言「今世惟尉一職,獨用一印。至於內外群官,每遷悉改。終年刻鑄,喪功消實,金銀銅炭之費,不可勝言。愚請眾官即用一印,無煩改作,仰補天府,非惟無益。」觀此,知晉世惟尉用一印,他官不然。

賈趙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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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湣懷太子傳》載:賈后使人毒殺太子事,首尾甚悉,微而婢妾應答之語,亦載其間。此筆正仿《前漢·趙后傳》作,趙后使人毒殺曹宮,而司隸解光所奏千有餘言,具得曲折,宛然如今之獄詞,事理灼然。使人讀之,百世之下,猶為之憤惋,況當時乎?

謚文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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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單謚文者,惟楊大年、王荊公二三人而已。單謚正者無之,蓋正之一字,未易當爾。復謚文正,則有如范、如王、如李、如司馬之流。僕考《唐會要》,單謚文者十九人,單謚貞者四十人,如閻立本輩亦曰貞,是何正人之多也?乃知唐人之謚,未免過許。

卜式何預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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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元輿撰《國庠記》曰:「詩書禮樂,國之洪源。浚其源,天下可以光潤;窒其源,天下為之憔悴,贏室之自絕於天下。漢初才息干戈,復浚其源,而後生公孫弘、兒寬、卜式之徒,競出維持戰爭之漢。二百年間,無所失墜。」僕觀卜式「樸魯不學」,但能為天子牧羊。漢家文治,彼無所預,而元輿例言,失矣!謂仲舒可也。班史謂儒雅,公孫弘、董仲舒、兒寬;質直,汲黯、卜式。古人自有定論,元輿何謬於去取乎?

王建宮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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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建《宮詞》曰「叢叢洗手繞金盆,旋拭紅巾入殿門。」又曰「縱得紅羅手帕子,當心畫出一雙蟬。」知唐禁中用紅手巾、紅帕子。又曰「聖人生日明朝是,私地先須屬內監。自寫金花紅榜子,前頭先進鳳凰衫。」知聖節內人通寫金花榜子,進鳳凰衫。又曰「天寶年來勤政樓,每年三日作千秋。」又知當時以三日為千秋節,可見其盛。按《會要》「千秋節,咸令宴樂休假三日。」

利益後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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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禹上書曰:「臣犬馬之齒八十有一。凡有一子,年十二。」禹年八十一,而有子十二,是六十九歲方有子矣。其囏得嗣息如此!觀其晚年亡疏,論民間以產子三歲出口賦錢,重困,生子輒殺,宜令兒七歲出口錢。其詞甚切,想禹囏得嗣息,故推是念。又觀北魏永平間,將誅元愉妾李氏,群臣無敢言者。敕崔光為詔,光逡巡不作,奏曰:「元愉妾懷妊,戮至刳胎,桀紂之主,乃行斯事。陛下春秋日長,未有儲體,皇子繈褓,尋至夭失。乞舒李獄,以俟育孕。」帝欣然納之,是亦以後嗣為念,免至殺胎。夫魏主以殘忍之性,恣行誅戮,宜若不可回,然一聞是語,甚為之惻然,少弛刑禁,則知人誰無是心,有能動其機,挽回仁念,差直易耳。因觀二公之言,其利甚博。又思世有不為利益後嗣計者,顧以慘刻為術,求媚於時,嗚呼哀哉!

文帝薄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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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文帝遺詔,霸陵山川,因其故,無有所改,示從儉也。班固贊帝治霸陵皆瓦器,不得以金銀銅錫為飾,因其山不起墳。劉向亦曰:「文帝去墳薄葬,以儉安神。」可謂知帝矣。觀《晉·索琳傳》,不能無疑。三秦人發漢霸、杜二陵,多獲珍寶。晉帝問琳曰:「漢陵中物何多邪?」琳對以漢天子即位一年而為陵,天下貢賦三分之一供宗廟。一供賓客,一充山陵。漢武帝享年久長,比崩而茂陵不復容物,木皆已拱。赤眉取陵中物,不能減半。於今猶有朽帛委積,金玉未盡。此二陵是儉者耳。僕觀此說,以謂武帝固應如是多藏金錢財物,已見於貢禹所陳矣。宣帝不得而知,然以貢禹杜陵宮人數百之言推之,恐亦未免。惟文帝平生節儉,入無間言,臨終遺至薄之制,微至銅錫,不以為飾,炳然載諸史冊,以薄送終;而山陵中畜積如此之富,是不可曉,得非景帝違治命之意乎?又考《晉·湣帝紀》,建興二年,盜發霸、杜陵及薄太后陵,金玉彩帛,不可勝計。敕收其餘,以實內庫。可驗畜積之多也。是文帝之陵,果不免矣。然而沈炯賦曰「咄嗟驪山之阜,惆悵霸陵之原,文若儉而無隙,嬴發掘其何言。」鮑溶詩曰「儉風本自張廷尉,霸陵一代無毀發。」白樂天詩亦曰「驪山腳下秦皇墓,一朝盜掘墳陵破。可憐寶玉歸人間,暫借泉中買身禍。奢者狼狽儉者存,一凶一吉在眼前。憑君回首向南望,漢文葬在霸陵原。」如炯、白等所言,則霸陵初未嘗發也,不知前說何以紛紛如此?

左右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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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以右丞相為尊,左丞相次之。如湯以伊尹為右相,以仲虺為左相;漢以陳平功第一,為右丞相,周勃功第二,為左丞相之例是也。後世以左丞相為上,右丞相次之,如晉以王睿為左丞相,以王保為右丞相。《北史》斛律金進位右丞相,遷左丞相之例是也。官以左為上,其來久矣,馴至於今日。僕觀國家班次與夫鄉黨齒序之類,無以左為尊。至於官職名號,又往往為重者,如文武之有左右選,中書之有左右司,記註之有左右史,是皆先左而後右者,初不可一概論也。白樂天制曰「魏晉以還,右卑於左。」

元二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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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齋隨筆》曰:鄧騭為大將軍時,遭元二之災,人民饑荒。註:即元元也,二字,二點也。漢碑有《楊孟文石門頌》云:中遭元二,西夷殘害。《孔耽碑》云:遭元二坎坷,人民相食。趙氏《金石跋》云:若讀元元,不是文理,疑當時自有此語,漢註非也。按王充《論衡·恢國篇》云:今上嗣位,元二之間,嘉德布流。三年,零陵生芝草,四年,甘露降,五年芝復生,六年黃龍見」,則所謂元二者,謂建初元年二年也。安帝永初元年二年,郡國地震大水,鄧騭以二年十一月拜大將軍,則知所謂元二者,謂永初元年二年也。僕觀《陳忠傳》曰:自帝即位以後,頻遭元二之危。百姓流亡,盜賊並起。忠以為憂,上疏曰:「臣竊見元年以來,盜賊連發」云云。其言如此,益信所謂元二者,乃元年二年也。又按忠仕於永初中,則所謂元二之時,正與鄧騭之時甚合,益知《隨筆》所考,為有驗矣。

漢嫁娶喪葬過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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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王孫生厚自奉養,及病且終,屬其子以贏葬,此正與吾夫子以速朽之說,救桓司馬石槨之意同。祁侯不曉其意,以書責之。王孫報曰:「吾贏葬,將以矯世也。厚葬無益於死者,俗人競以相高。」僕觀《鹽鐵論》,乃知漢人厚葬之敝,果未免如王孫所云者,曰「今富者繡墻題湊,中者梓棺楩槨,貧者畫荒衣袍,繒囊緹橐」,又曰「今生不能致愛敬,死以奢侈相高。雖無哀戚之心,而厚葬重敝者,則稱以為孝,顯名立於世,光榮著於俗。黎民相效,至於發屋賣業」,又曰「無而為有,貧而強誇,送死殫家,遣嫁滿車。富者空減,貧者稱貸」。貢禹亦曰:「眾庶葬埋,皆虛地上以實地下,其過自上生。」可見當時厚葬之敝也。夫孝無哀戚之心,而以厚葬為禮。梓者,東園秘器,中人或得用之。送死至於殫家,遣女至於滿車,風俗之靡,從可知矣。不特凶禮如是,吉禮亦然。漢近古尚爾,況寥寥於千百載下乎?後漢王符亦極言嫁娶喪葬費用過制,甚與《鹽鐵論》意同。

郭璞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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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云:《世說》郭景純過江,居於暨陽。墓去水不盈百步,時人以為近水。景純曰:「將當為陸,今沙漲,去墓數十里,皆為桑田。」此說蓋以郭為先知也。世俗《錦囊葬經》,為郭所著。行山卜宅兆者,即為元龜。然能知水之為陸,獨不能卜吉以免禍乎?仆謂不然,一飲一啄,莫非素定,況生死之大乎?故術之精者,可以預知,而不可以預計。景純對王處仲謂今日必死,亦知吾數止此,無可奈何,已而果然。是景純自度不能以人術勝天理也,如此孰謂卜吉可以免其非命乎?然世有禳災延壽之理,則有一說,莫若修德。

掖庭收養曾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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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云:戾太子死,武帝追悔,為之族江充家。黃門蘇文助充譖太子,至於焚殺之。李壽加兵刃於太子,亦以他事族。田千秋以一言至為丞相。又作思子宮,為歸來望思之臺。然其孤孫囚系於郡邸,獨不能釋之,至於掖庭令養視而不問也。豈非漢法至嚴,既坐太子以反逆之罪,雖心知其冤,而有所不赦者乎?仆謂不然,武帝既知太子無辜,而為重戮其害己者,大用其愛己者矣,正宜雪其冤而封其後可也,何至反以坐非辜之嫌,而不赦其孫乎?揆人情,似無此理。蓋武帝自太子死後,已屬意於鉤弋之子矣。鉤弋之子年五六歲,壯大多知。上常言類我,又感其生與眾異,甚奇愛之,心欲立焉。彼皇曾孫繈褓小兒,固知其無足慮者,然其外氏如衛、如許,徒黨猶熾,蓋恐因此追悔之後,湔拂其孫,適以起紛紛之變。帝明知其無辜,故特置而不問,但令掖庭收養而已,一面自謀立鉤弋之子。此武帝繩墨自出於胸中,絲毫之機不露如此,非剛決孰能爾哉!

魏其侯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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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載魏其侯事,曰「嬰守滎陽,監齊趙兵。七國破,封為魏其侯,遊士賓客爭歸之。每朝議大事,條侯、魏其,列侯莫敢與亢禮。四年,立栗太子,以嬰為傅。七年,栗太子廢,嬰爭弗能得,謝病屏居藍田南山下。」《史記》載此,則曰「竇嬰守滎陽,監齊趙兵。七國兵已盡破,封嬰為魏其侯,諸遊士賓客爭歸魏其侯。孝景時,每朝議大事,條候、魏其侯,諸列侯莫敢與亢禮。孝景四年,立栗太子,使魏其侯為太子傅。孝景七年,栗太子廢,魏其數爭不能得。魏其謝病,屏居田南山之下。」此段史文不滿百字,較之班史多二十七字。班史三用嬰字,兩用魏其字;《史記》兩用嬰字,六用魏其字。班史無孝景字,史記凡三用之。

史文因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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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寧成傳》曰「為人上,操下急如束濕。」師古謂束濕,言其急之甚也。濕物則易束。《史記》則曰「如束濕薪」。《李廣傳》曰「諸妄校尉,以軍功取侯者數十人。」張晏謂妄,猶凡也。《史記》則曰「諸部校尉」。《田蚡傳》曰「竇嬰為大將軍,蚡為諸曹郎,未貴,往來侍酒嬰所,跪起如子姓。」師古謂姓,生也,言同子禮,若己所生。《史記》則曰「跪起如子侄。」觀《史記》之文,殊不費分解。雖子姓之語,出於《禮記》,子侄二字,亦近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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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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