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傳折諸 (四庫全書本)/全覽1

三傳折諸 全覽1 全覽2


  欽定四庫全書      經部五
  三𫝊折諸        春秋類
  提要
  等謹按三𫝊折諸四十四卷
  國朝張尚瑗撰尚瑗字宏蘧一字損時吳江人康熙戊辰進士改庶吉士散館外補興國縣知縣尚瑗初從朱鶴齡遊講春秋之學鶴齡作讀左日抄尚瑗亦作讀三𫝊隨筆積累既久卷帙遂夥乃排纂而成是書曰折諸者取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羣言淆亂折諸聖之語也凡左傳三十卷公羊榖梁各七卷而用力于左傳尤多如卷首所列郊禘五嶽考地名同考名諡同考名姓世表諸篇皆引据典核可資考証惟其書貪多務得細大不捐毎捃摭漢魏以下史事與傳文相証徃徃支離曼衍如因衛懿公好鶴遂涉及唐元宗舞馬之類不一而足與經義或渺不相闗殊為蕪雜然取材既廣儲蓄遂宏先儒訓詁之遺經師授受之奥微言大義亦多錯出于其中所謂披沙簡金徃徃見寳固未可以其糠粃遂盡棄其精英且春秋一經説者至夥自孫復劉敞之徒倡言廢𫝊後人沿其流派遂不究事實而臆斷是非胡安國𫝊自延祐以來懸為功令而僖公十七年之滅項乃誤歸獄于季孫由議論多而考證少也尚瑗是書雖未能刋削浮文頗乖體要而蒐羅薈稡猶為摭實之言過而存之視虚談褒貶者固勝之逺矣乾隆四十二年五月恭校上
  總纂官紀昀陸錫熊孫士毅
  總 校 官  陸 費 墀


  折諸原序
  世儒不知以傳學為經學復不知以經傳史之學為道問學之學而胥汨沒錮蔽于制舉訓詁之中孔子刪書斷自唐虞尚書者記言之書實記事之書也春秋專于記事與詩書並列為經事具而道亦寓焉史起于兩漢祖書與春秋之記事記言以期不悖乎道故史之作不可以離經傳經之書厥名曰傳左公榖之傳並列而為十三經以其有功于經也論孟四子之書其初亦一傳耳漢儒之注經並名曰𫝊唐則曰疏不敢當𫝊也兩宋儒者意薄漢唐或自名為𫝊以逺追三代之經唐陸伯沖創為集𫝊以駕孔疏程子作春秋𫝊而未全蘇潁濱劉原父吕朴郷張元徳皆有𫝊劉吕所著甚多名𫝊者特其一又有陳禾林拱辰亦襲𫝊名而康侯胡氏之𫝊以朱子所推許明初遂立之學官夫以制舉所用而羣趨之可也並三𫝊而名四𫝊乃不學解事之徒强為之説耳丘明蓋又作外𫝊國語矣國語左𫝊為内外兩𫝊而不援公榖為四𫝊以國語非解經之書顧其起于穆王逺接尚書之君牙三命所載共厲宣幽補平王東遷以前之記言記事實有助于春秋書體分國列載遂開戰國短長書之體國䇿一書起于趙魏韓三家滅智分晉又與内外𫝊首尾相續太史公作史記所本者左傳國語世本戰國䇿今世本之書無傳則周室東遷以後前則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後則戰國二百四十五年曽子固所云紀其行事不得而廢者矣或謂春秋記事即以明道三傳國語之書多嘉言懿行戰國縱横之徒敗道已甚然學者立乎數千百年之後世變盛衰行事善惡均不可無記史家于漢唐宋正統之外三國南北朝五季未嘗以逆亂而削其事實戰國䇿與二傳國語皆三代以前之書為覽古好學者之所貴重一矣諸書各有專門注釋髙下不倫元凱尚矣劭公以曲學見譏武子不徇榖梁之偏或謂其駕杜何而上要之武庫之博識固非尋常可議解國語者止一韋𢎞嗣庸庸聊備一家吳正傳校注國䇿綜核髙鮑以成編無慚淹洽夫讀古作者之書而得其所以興所以廢之迹且得其有裨于學術有裨于治道或無所裨而反有害之故更讀釋是書者之書其于是書有裨與無裨各持其説而有廢有興亦分乎其間若漫舉釋是書者而斥之以獨伸已説甚者并古人所作之傳而黜之以為别有不傳之祕舉秦亡漢興藏山巖伏屋壁師承口授之編并棄之以為無足道獨崇奉夫後起臆説一二家之言以為弋科名取富貴之具從前之位置甚髙而實為後世至庸至卑者之所托足愚之所輯並未嘗屏棄此一二家言也折諸之名本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又曰塗雖歧而通諸夏則由諸川雖曲而通諸海則由諸則將擴一二家以證之數十百家之異同由四百八十餘年而下逮乎千數十百年之乆近迎而距之平心而察之不敢謂一心之臆度必百家皆莫之能及又徃徃歴羣言之淆亂于吾説竟無所于遯劉彦和曰傳者轉也轉受經旨以授後人也愚惟不敢謂得不傳之祕而必求之可傳之書以不憚閲歴乎展轉傳受之勞庶幾經傳與史合流同歸先儒所謂道問學之功于是乎在惜智識弇淺見聞有限矻矻十餘年老境已至古作述之君子所謂傳之其人者則愚終不敢當也
  雍正改元癸夘重九日吳江張尚瑗書
  予師愚菴朱先生輯讀左日鈔而序之曰欲成一家之學必以經證傳以傳證經更復出入羣書展轉相證此非予力所任俟之述作君子瑗生九齡讀四經既畢當次受春秋家君令讀左公榖三傳及國語國䇿雖短章剰句間從刪削而所讀皆全部非如俗刻鈔撮之本餘暇瀏覽亦畧上口既乃閲胡文定之書私心有所未合杜林合注尤疑其不類則因朱先生纂輯之日以愚意相質難先生為言唐卿最繆不經與元凱並列不啻韓非之厠老子乃知讀古人書當出已裁而經學必以傳疏為依據詩正義云漢初為正義者皆與經别行三傳之文亦不與經連古人之行事未必盡當于後人之心著書之家各因其所見以為是彼此各一是非惡在其為彼是哉歐陽永叔自謂信於孔子而不惑經之所書其所信也經所不言不敢知也夫孔子未修之春秋後世學者不得而見何從測其筆削之意之所存而丘明所為先經以始事後經以終義者皆為駢枝無用之物唐宋以来經學傳學之家尤宜韜翰而不作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曰天地簡易何五經之支離支離蓋其所以為簡易也又曰衆言淆亂則折諸聖歐陽氏謂經簡而直傳新而竒學者樂聞而易惑愚以為樂聞新竒然後可以折諸簡直其新竒也蓋其所以為簡直也通籍後乆病廢書調宰瀲江泥塗筐篋之身無意言經學諸家冊本一未嘗攜獨左公榖國語國䇿全文童幼熟誦公暇偶閲諸史他經旁涉稗乗瑣録諸書有與經傳相發者洒然神開旁解側出不能自已隨筆書之積乆成帙國語與左傳通為内外傳以三傳皆縁經而作外傳獨否遂與短長書以後二百四十五年七雄之行事繼獲麟以前二百四十二年並稱為國語國䇿折諸而一國不可以為名短長之書劉中壘一名為事語合國語而謂之二語創立新名或未悖厥理隨筆所獲多出已裁所謂此亦一是非固未暇計其為彼是也愚菴先生不敢自許成一家之學瑗何人斯敢謂當予師之所俟乎所採之書不全不備無異于大澤之礨空惟是展轉相證使不以經傳支離為世訽病則志之所存焉耳
  康熙壬辰孟冬尚瑗題于瀲江官舍之學海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首上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先正評説
  劉子駿曰春秋左氏丘明所修皆古文舊書多者二十餘通藏于祕府伏而未發孝成帝愍學殘文缺稍離其真乃陳發祕藏校理舊文得此三事以考學官所傳經或脱簡傳或間編博問人間則魯國桓公趙國貫公膠東庸生之遺學與此同抑而未施此乃有識者之所歎慜士君子之所嗟痛也讓太常博士書
  子駿又曰左氏丘明好惡與聖人同親見夫子而公榖在七十子之後傳聞之與親見其詳略不同也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曰左氏曰品藻司馬文正公注曰品第善惡藻飾其事法言重黎篇
  班孟堅曰仲尼以魯周公之國禮文備物史官有法故與左丘明觀其史記據行事仍人道因興以立功就敗以成罰假日月以定厯數藉朝聘以正禮樂有所褒諱貶損不可書見口授弟子弟子退而異言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其真故論本事而作𫝊明夫子不以空言説經也漢書藝文志
  王仲任曰魯共王壊孔子教授堂以為宫得佚春秋三十篇左氏傳也公羊髙榖梁寘胡母氏皆傳春秋各門異户獨左氏傳為近得實太史公漢之通人也左氏之言與二書合公羊榖梁胡母氏不相合又諸家去孔子逺逺不如近聞不如見劉子駿玩弄左氏童僕妻子皆呻吟之光武皇帝之時陳元范升上書連屬條事是非左氏遂立論衡
  賈景伯曰左氏崇君父卑臣子强幹弱枝勸善戒惡至明至切至直至順本傳
  盧子幹曰丘明之傳本模春秋博物盡變囊括古今表裏人事本傳
  干令升曰丘明能以三十卷之約括囊二百四十年之事斯蓋著作之良模也當春秋時諸侯大事見知于他國者或因假道而方聞或以同盟而始赴如秦燕之據有西北楚越之大啓東南人罕通於上國故載其行事多有闕如且其書自宣成已前三紀而成一卷至襄昭已下數年而占一篇是知國阻隔者記載不詳年淺近者撰録多備此丘明隨聞見而成傳何有故為簡約者哉史議
  劉彦和曰春秋睿旨幽隠經文婉約丘明同時實得微言乃原始要終創為傳體傳者轉也轉受經旨以授其後實聖文之羽翮記籍之冠冕也文心雕龍
  彦和又曰記編同時時同多詭雖定哀微辭而世情利害勲勞之家雖庸夫而盡飾迍敗之士雖令徳而常嗤吹霜歕露寒暑筆端同時之枉可為歎息析理居正惟素臣乎同上
  劉知幾曰左氏述臧哀伯諫桓納鼎周内史美其讜言王子朝告于諸侯閔馬父嘉其辨説凡如此類其數實多斯蓋當時發言形于翰墨立言不朽播于他邦而丘明仍其本語就加編次亦猶近代史記載樂毅李斯之文漢書録晁錯賈生之筆尋其實也豈是子長稾削孟堅雌黄所稱述者哉史通
  知幾又曰當秦漢之世左氏未行遂使五經雜史百家諸子其言河漢無所遵憑故其記事也當晉景行霸公室方强而云韓氏攻趙有程嬰杵臼之事魯侯禦宋得雋乗丘而云莊公敗績有馬驚流矢之禍楚晉相遇唯在邲役而云二國交戰置師于兩堂子罕相國宋睦于晉而云晉將伐宋覘其哭于陽門介夫乃至魯師滅項而云項實齊桓所滅春秋為賢者諱襄年再盟君臣和叶而云諸侯失正大夫皆執國權其記時也蓋秦穆居春秋之始而云其女為荆昭夫人韓魏處戰國之時而云其君陪楚莊王葬焉列子書論尼父而云生在鄭穆之年扁鵲醫療虢公而云時當趙簡子之日欒書仕于周子而云以晉文好獵犯顔直言荀息死于奚齊而云觀晉靈作䑓累基申誡或以先為後或以後為先日月顛倒上下翻覆古来君子曽無所疑及左傳既行而其失自顯語其𢎞益不亦多乎下三條皆同上
  又曰左氏載諸大夫詞令行人應答其文典而美其語博而奥述逺古則委曲如存徴近代則循環可覆必料其功用厚薄指意深淺諒非經營草創出自一時琢磨潤色獨成一手斯蓋當時國史已有成文丘明但編而次之配經稱傳而已
  又曰左氏之叙事也述行師則簿領盈視叱聒沸騰論備火則區分在目修飾峻整言勝捷則収獲都盡記奔敗則披靡横前申盟誓則慷慨有餘稱譎詐則欺誣可見談恩惠則煦如春日紀嚴切則凜若秋霜叙興邦則滋味無量陳亡國則凄涼可憫或腴辭潤簡牘或美句入詠歌跌宕而不羣縱横而自得若斯才者殆將工侔造化思涉鬼神著述罕聞古今之卓絶如二傳之叙事也榛蕪溢句疣贅滿行華多而少實言拙而寡味若必方于左氏也非唯不可為魯衛之政差肩雁行亦有雲泥路阻君臣禮隔者矣
  啖叔佐曰左氏傳書周晉齊宋楚鄭等國之事最詳晉則每一出師具列將佐宋則每因興廢備舉六卿故知史䇿之文每國各異左氏得此數國之史以授門人義則口𫝊未形竹帛後代學者乃演而通之總而合之編次年月以為傳記又廣採當時文籍故典與子産晏子與諸國卿佐家傳并卜書夢書及雜占書縱横家小説諷諫等雜在其中故比餘傳其功最髙博采諸家叙事尤備能令百代之下頗見本末集傳
  蘇東坡曰人之於事喜而言之則其言和而無傷怒而言之則其言厲而不温怨而言之則其言深而不洩此其大凡也春秋於仲孫湫之来曰齊仲孫来於季友之歸曰季子来歸此所謂喜之之言也於魯鄭之易田曰鄭伯以璧假許田於晉文之召王曰天王狩于河陽此所謂怒之之言也于叔牙之殺曰公子牙卒于慶父之奔曰公子慶父如齊此所謂怨之之言也至于公羊榖梁之傳則不然日月土地皆所以為訓也夫日月之不知土地之不詳何足以為喜而何足以為怒此喜怒之所不在也春秋書曰戎伐凡伯于楚丘而以為衛伐凡伯春秋書曰齊仲孫来而以為吳仲孫怒而至于變人之國此又喜怒之所不在也本集
  劉器之曰公榖皆解正春秋春秋所無者公榖未嘗言之故漢儒推本以為真孔子之意然二家亦自矛盾則亦非孔子之意矣若左傳則春秋所有者或不解春秋所無者或自為傳故先儒以為左氏或先經以起事或後經以終義或依經以辨理或錯經以合異然其説亦有時牽合要之讀左氏者當經自為經傳自為傳不可合而為一然後通矣
  程子曰春秋經不通求之傳傳不通求之經經説
  程子又曰以傳考經之事迹以經别傳之真偽
  陳止齋曰自昔相傳左傳為左丘明撰其好惡與聖人同者也其書稱虞不臘矣見于嘗酎及秦庶長皆戰國後制故或疑非孔子所稱左丘明别自是一人為史官者章旨
  鄭漁仲曰左氏既作凡太史公劉向之徒著書立言首尾倒錯皆不得捆摭而成見其有功于世又非特傳聖人之經而已通志略
  朱子曰看春秋且須看得一部左傳首尾意思通貫方能略見聖人筆削與當時事之大異語類下條同
  朱子又曰春秋之書且據左氏當時天下大亂聖人且據實而書之其是非得失付諸後世公論蓋有言外之意若必于一字一辭之間求褒貶所在竊恐不然齊桓晉文所以有功于王室者蓋當時楚最强大時復加兵于鄭則在王畿之内又伐陸渾之戎觀兵周疆其勢與六國不同蓋六國勢均力敵不敢先動楚在春秋時他國皆不及向非威文有以遏之則周室為其所并矣又諸侯不朝聘于周而周反下聘于列國是甚道理又曰左傳是後来人做為見陳氏有齊所以言八世之後莫之與京見三家分晉所以言公侯子孫必復其始以三傳言之左氏是史學公榖是經學史學者記得事却詳于道理上便差經學者于義理上有功然記事多誤
  又曰左氏有一箇大病是他好以成敗論人
  馬貴與曰春秋一書三傳各以其説與經文參錯而所載之經文又各乖異然而左氏為優蓋公羊榖梁直以其所作傳文⿰扌𭀰 -- 攙入正經而左氏則經自經而傳自傳又杜元凱經傳序文以為分經之年與傳之年相附則是左氏作傳與經文本自為一書至元凱始以左氏傳附經文各年之後是左氏傳中之經文可以言古經矣然獲麟而後引經以至仲尼卒則分明増入文獻通考
  章俊卿曰左氏載諸侯之事或詳或略其尤著者每出一師具列將佐或因廢興並舉六卿如子産晏嬰之流并其氏族世家亦或詳備而夢卜雜占小説諷誦縱横滑稽之言無所不有其于叙事可謂緐矣然以辭勝于事則其解釋經意乃或滅裂公榖二家隨經解釋事為之説比附日月曲生條例義有不合亦復强説蹖駁不倫首尾矛盾雖其釋經密于左氏至其説之緐碎抑又過之蓋左氏之説經少則其失亦少二傳之解經多則其失亦多然則釋經之失少載事之得多左氏之學不賢于公榖乎光武時尚書令韓歆上疏欲立左氏博士范升奏以左氏淺末不宜立且條左氏之失十四事啖助愛公榖以左氏解義多謬此嗜公榖者則指左氏之疵也范升奏左氏不可立而陳元詣闕上書言丘明至賢親受孔子而公榖傳聞于後世賈逵亦條上左氏長于二傳者三十餘事謂左氏深于君父公羊多任權變此喜左氏者則譏二子之蹖駁也山堂考索
  王伯厚曰三傳皆有得于經而有失焉左氏善于禮公羊善于䜟榖梁善于經鄭康成之言也左氏艷而富其失也誣榖梁清而婉其失也短公羊辯而裁其失也俗范武子之言也左氏之義有三長二傳之義有五短劉知幾之言也左氏拘于赴告公羊牽于䜟緯榖梁窘于日月劉原父之言也左氏失之淺公羊失之險榖梁失之迂崔伯直之言也左氏之失專而縱公羊之失雜而拘榖梁不縱不拘而失之隨鼂以道之言也事莫備于左氏例莫明于公羊義莫精于榖梁或失之誣或失之亂或失之鑿胡文定之言也左氏傳事不傳義是以詳于史而事未必實公羊榖梁傳義不傳事是以詳于經而義未必當葉少藴之言也左氏史學事詳而理差公榖經學理精而事誤朱文公之言也學者取其長舍其短庶乎得聖人之心矣啖趙以後憑私臆決甚而閣束三傳是猶入室而不由户也困學紀聞
  家則堂曰齊太史子餘曰天其以夫子為素王乎蓋言無其位而託王法以行其誅賞也後人因謂仲尼為素王丘明為素臣以其能輔翼聖經垂之来世耳但其書雜引諸國史及以所聞傳而益之徃徃近誣而失實兼其書不出一人之手前後自為矛盾學者以是惑焉漢儒謂公穀之傳自子夏惟丘明親見聖人在七十二弟子之列然當時皆口傳授不為之書至其子孫門弟子始述其若祖若父若師之意以為之書故雜以秦漢間官名制度此説得之矣吁使左氏不為此書後之人何所考據以知當時事乎不知當時事何以知聖人意乎近世有科塲小生專排左氏妄肆已意揣摹當時事而為之説進取之士利其新竒可以中舉文之程度相與宗之其蠧春秋誤後學甚矣學者觀乎左傳取其有補于經者而革其舛誣可也集傳詳説
  黄楚望曰左氏乃是春秋時文字或以為戰國時文字者非也今考其文自成一家真春秋時文體戰國文字麤豪賈誼司馬遷尚有餘習而公羊榖梁則正是戰國時文字耳左氏固是後出然文字豐潤頗帶華艷漢初亦所不尚至劉歆始好之其列于學官最後大扺其文字近禮記而最繁富耳春秋屬辭
  又曰左氏後人見其有乖忤處多不信其傳豈可因其短而棄所長哉若欲舍傳以求經非惟不知左氏亦不知經
  趙子常春秋師説載黄楚望曰三傳重于漢而輕于唐自韓退之春秋三傳束髙閣之語為盧仝發而啖趙陸氏及孫泰山之學為時所尚故歐陽公説趙盾事皆不用三傳而三傳愈輕矣蓋啖叔佐始疑左傳為作俑之首而喜攻左傳者常佐佑其説左氏又不幸誠有所短諸公遂因其所短并其所長厭棄之觀伊川于論語中有一二事皆不取三傳則其不信左氏亦多矣夫不取左氏而并不用二傳則固應多用新説
  汪環谷曰左傳所載諸國事春秋不書者甚多如王殺周公黒肩王子克奔燕陳佗殺太子免鄭殺昭公及子亹子儀衛成公殺叔武曹公子負芻殺太子之類皆當時不告于魯魯史不書于䇿故春秋不得而書非削之也蓋左氏所據者春秋之史而夫子筆削據魯國之史宜其詳略不同也環谷集
  王守溪曰左氏疏春秋載二百四十二年列國諸侯征伐㑹盟朝聘宴饗名卿大夫往来辭命則具焉其文蓋爛然矣於時若臧僖伯哀伯晏子子産叔向叔孫豹之流尤所謂能言而可法者下是則疆埸之臣有若展喜吕飴甥賓媚人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蹶由方伎之賤有若史蘇梓慎裨竈蔡墨醫和緩祝鮀師曠夷裔之逺有若郯子駒支季札聲子沈尹戌薳啓疆閨門之懿有若鄧曼穆姜定姜僖負羈之妻叔向之母皆善言焉於戲其猶有先王之風乎其詞婉而暢直而不肆深而不晦精而不假鑱削或若剰焉而非贅也若遺焉而非欠也後之以文名家者孰能遺之是故遷得其竒固得其雅韓得其富歐得其婉而皆赫然名于後世則左氏之于文可知也已而世每病其誣蓋神怪妖祥夢卜䜟兆之類誠有類于誣者其亦沿舊史之失乎雖然古今不相及又安知其果盡無也震澤集
  胡敬齋曰左氏傳博洽記載當時行事及言論煞有是處其陋處好以成敗禍福論人居業録
  王鳯洲曰昔孔子因魯史以作經而左氏翼經以立傳其所注記蓋列國詞命載書訓戒諫説之辭也商略帝王包括宇宙該治亂蹟善敗按籍而索之斑斑詳覈奚翅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其論古今天道人事備矣即寥寥數語靡不悉張弛之義暢彼我之懐極組織之工鼓陶鑄之巧學者稍稍掇拾其芬艷猶足以文藻羣流黼黻當代信文章之巨麗也弇州集
  汪伯玉曰説春秋莫良于左氏夫非聖人之徒與其時紛爭其人倬詭其辭葆大其事竒衺比事屬辭燦然不倍於道猶之百揆三事奉天子之禮樂征伐以紀四方謂之素臣有以也然有作者宜居亞旅之間近世祧之而躋康侯知管晏而已矣谼中集
  王允寧曰左氏釋經雖簡而博通諸史叙事尤詳能令百代之下頗見本末其有功于春秋為多槐野集
  郭青螺曰孔子老而作春秋洙泗之間身通六藝者七十子彬彬矣乃游夏號文學之雋不能贊一詞而獨與左丘明何也豈丘明之史才賢于游夏邪夫作史不獨以其才也其心行貴直直則不隠其好惡貴公公則不私子曰巧言令色足恭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匿怨而友其人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其好惡同其心行同與之共議而書往其不隠不私當必有當于聖心者游夏二家即門人洒掃應對一節互相詆譌各立門户日自嘵嘵不暇而何以定二百四十年之是非乎此夫子所以與左不與游夏也
  文文起曰左氏以左史記事而名也自漢以前未列於詩書故獲免於秦火至張蒼始習讀焉而賈太傅為之訓詁趙人貫公京兆尹張敞蕭傅望之黎陽賈䕶皆善言之乃左氏既以記事為書故記其事不晰其義遂終西京世不能與公榖埒劉歆典校正定欲建於國學而諸儒莫有應者建武中尚書令韓歆請立而未行魏郡李封拜博士而旋罷迨永明中詔能為左氏者擢髙第為講郎賈逵服䖍並為訓解至魏晉始盛杜預為集解專行服義而左氏乃大昌然則書之顯晦亦自有時矣哉竹塢山房集
  左丘明親授經于仲尼公羊髙榖梁赤皆子夏之門人以宗法言之左氏則宗子也公榖則别子之子也漢世公羊盛行左氏後出立於劉釋於杜至孔氏而始備迨於有唐之世學者鑿空好新欲舍傳以求經於是入主出奴三傳皆茫無質的而春秋之大義益晦元季有黄澤楚望者獨知宗左氏以通經以其説授之于東山趙汸東山屬辭諸書殆髙出宋元諸儒之上而惜其所謂集傳者猶為未成之書擇焉而未詳也明朝富順熊過有春秋明志録援據該博而於彭山李氏杜撰不根之説亦有取焉則亦好新説之過也私心不自量謂當以聖經為經左氏為緯採集服杜已後訖于黄趙之疏解疏通畫一訂為一書而盡埽施丐盧仝髙閣三傳之臆説庶幾春秋一書不至為郢書燕説疑誤千載
  郊禘考
  自孔子有魯之郊禘非禮之歎論語又云既灌而往吾不欲觀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嚳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鯀殷人禘嚳而郊冥周人禘嚳而郊稷夫黄帝帝嚳在嚳鯀冥稷之上似禘在郊之上然禘之祭即以黄帝帝嚳主之者也若郊之所主者天也郊以天為主嚳鯀冥稷特以配之故郊仍在禘之上春秋書禘者二書郊者九又書大事者一有事者二左傳于昭十五年之有事武宫以禘表之則知宣八年有事太廟亦當為禘而文二年之大事説者以為大祫或以為大禘禘與祫之分名馬季長謂禘大祫小劉子駿賈思伯則謂一祭二名其行之疏數有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之説又有一祫一禘之説紛紛莫知所適其最繆妄不經以禘所配食之帝為感生帝命其名為靈威仰其説亦出于康成竄緯書以混經累朝議禮頗有惑而行之者唐宋經學諸家攘而闢之竭盡無餘藴然而伯循趙氏其説春秋素不取左傳因謂禘于武宫禘于僖公襄公皆左氏妄説自餘衆論或以明堂位為漢儒所造過于推崇魯國或又以王制混禘于四祭中輕重失倫蓋春秋之家聚訟愈興不能歸于畫一於是鄱陽貴與馬氏折衷而分解之曰禘有二名有大禘之禘有時禘之禘王制所謂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祖配之禮運所謂魯之郊禘非禮者大禘也祭義所謂夏禘秋嘗王制所謂天子祫禘諸侯之禘一犆一祫者時禘也左傳載昭公十五年禘于武宫二十五年禘于襄公定公八年禘于僖公皆當時實事安有魯國元無此祭而鑿空妄説者乎况時禘通行于天子諸侯非止魯國行之晉國亦行之故襄公十六年晉人曰以寡君之未禘祀左氏又于僖公三十三年曰烝嘗禘于廟其為時禘曉然明白未可儕之郊望而例以僭目之矣貴與先生之論引傳合經引禮經以解春秋羣疑皆可冰釋朱子亦曰周人禘嚳祀嚳于后稷之廟而以稷配所謂禘其祖之所自出即配之以其祖者也春秋家説三年喪畢致死者之主于廟亦謂之吉禘一名而二祭大禘時禘馬氏之論蓋得之于朱子實使學者曠若發矇周之郊之配以后稷者本以祀天于圜丘而後世有天與地分祭合祭之疑又有五帝五郊之論或又以為郊與禘一祭而異名周禮凡樂圜鍾為宫冬至日于地上之圜丘奏之為六變以禮天神函鍾為宫夏至日于澤中之方丘奏之為八變以禮地祗郊特牲曰郊之祭也迎長日之至也月令孟春之月天子乃以元日祈榖于上帝左傳孟獻子曰郊祀后稷所以祈農也啓蟄而郊郊而後耕貴與解之曰古禮一嵗再郊正月之郊為祈榖月令及孟獻子所云是也十一月之郊為報本郊特牲所言是也郊之論諸儒不無同異較之于禘稍顯達而易辯愚因是以證之春秋經之書郊者九而不用者六多以牛死而不郊或不郊而猶三望猶者可已之辭也謂其可已而猶不已也天子有望秩山川之禮諸侯則止祭其封内山川魯以泰山為封内之山而祭之其祭宜庪縣而不宜望望則僭天子矣合河海而為三望均之一僭矣孔子美楚昭王不敢祭河以為知大道僖宣成三公之猶三望其于大道知之否耶用郊之事定之郊以五月哀之郊以四月皆以不時而書祭過時不祭禮也然兩公用郊之意本皆以正月正月而郊魯所宜用獨成十七年之用郊以九月並非有所遷延改卜則鄰于孟冬之郊其僭顯然矣成公以國有内難君臣外見執辱頻年出師未巳故竊天子類造之意用郊祀以祈天在魯郊中尤為僭妄趙子常之論最為諳悉事情禘之書于經者止二閔之吉禘莊公明為致新主于廟之祭並非大禘經所以書者是年五月距莊公之薨止二十二月程子以為喪未三年行之太早所譏在短喪而不在禘宣之有事太廟昭之有事武宫一則為仲遂卒而萬入去籥一則為叔弓卒而去樂卒事别有為而書至文公之大事太廟以躋僖公而書定公之從祀先公左傳以為順祀先公定之順正以矯文之逆顧文公之逆祀逆在君定公之順祀順在君而逆又在臣陽虎方欲圖季氏以徼福先公爾時亦禘于僖公而經不書蓋文公定公兩書舉不書禘孔子之情見矣其獨書大禘者止一僖公之禘于太廟耳僖公禘于太廟用致夫人夫人者左氏以為哀姜榖梁以為成風榖梁之義為長然猶非經意之所重經所重者魯之禘于太廟自僖公始吕氏春秋言惠公使宰讓請郊禘之禮于周天子使史角往惠公止之其後居魯為墨子之學歴數公皆不敢行至僖公之身肆志行之太廟之禘真天子之禘在周頌則為雝在商頌則為長發魯亦自以為頌而作閟宫閟宫之篇述禘事甚備所夸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詡合駉駜泮水四詩自以為頌夫子不改而以頌列之其上陵自見與王風之降為風夫子亦不歸之于雅其下替亦自見禘與郊皆始于僖公僖雖免牲而不郊四卜三望郊自僖公始矣其餘惟閔公去喪之禘晉亦行之不闗大禘所謂禘于襄公者左傳所載不闗經文羣公之大事太廟有事太廟有事武宫者踵事而為僭亦皆自僖公始矣宋公享晉侯請以桑林荀偃士匄曰諸侯宋魯於是觀禮魯有禘樂賓祭用之宋以桑林用成湯之樂魯以禘祀用文王之禮樂孔子又曰杞之郊也禹也宋之郊也契也謂杞宋之郊之用天子禮樂其為僭罪下于魯一等成王封宋而作微子之命始曰統承先王修其禮物凡建丑尚白皆以賜之矣繼乃申之曰慎乃服命率由典常慮其僭且濫而諄諄戒之祝鮀稱封魯亦有伯禽之命今其書不傳成王之戒之必有同于宋者而後人之僭濫遞出而滋甚夫子生于魯仕于魯又志在從周周魯賜與受之失莫甚于郊禘平昔形之寤歎其作春秋也譏不一譏譏其尤甚者愚故衷先儒之説而為之考非敢參一己見於其間云尚瑗
  五嶽考
  書稱四岳周禮稱五岳春官大司樂以血祭祭社稷五祀五嶽鄭氏注東曰岱宗南曰衡山西曰華山北曰恒山中曰嵩髙職方氏九州山鎮云云鎮即岳之義也州有九而鎮亦因之為九原無取必于五嶽之數爾雅釋山河南華河西嶽河東岱河北恒江南衡數則五而未嘗名之為嶽禹貢青州海岱荆州荆及衡陽梁州華陽黑水岱衡華皆表誌其州而荆山不列于嶽者亦預焉冀州則有岳陽恒衛恒為北嶽岳太岳也即職方氏冀州之霍山夫一州不得有二岳冀州之稱岳稱恒特散見于一州之中與岷嶓蔡䝉一例爾雅河西之嶽即指岳陽加之以河北之恒與禹貢不相䝉舜典四嶽因巡狩所至而主之方伯遂以名官必欲斷制諸家以求畫一紛如聚訟矣惟岱與華終古未嘗移易衡陽見于禹貢今之衡州因山以名漢武帝則以廬江之灊山易之爾雅釋山曰江南衡廬江之灊山則江北矣宋類苑北岳恒山今謂之大茂山半屬契丹以是山分脊為界岳祠舊在山下宋有天下未能混一白溝河為界祭北岳恒山于真定曲陽縣俗傳有飛来石之説周禮恒山為并州之鎮明朝一統志恒山在渾源州南二十里北岳當在渾源州無疑而唐書禮樂志祭北岳常山於定州則曲陽望祭非始五代矣嵩山尚書爾雅周禮俱未見由漢武所命名大雅崧髙之什曰山大而髙曰崧非雒陽之嵩山也司馬侯對晉君之言既曰四嶽矣又稱太室太室嵩山也與三塗陽城並居四嶽之外列嵩山于五嶽者武帝命之而新莽仍之亘古逮今曰五曰四迄無定名亦無定數近日胡渭譔禹貢錐指于導山至于太岳為之説曰隋開皇十四年詔以霍山為冀州鎮號曰中鎮蓋即古之中岳也降而為鎮為嵩髙所壓耳崧髙維嶽謂崧然而髙者惟是四嶽之山爾雅譔于三百篇後遂實指嵩髙為中嶽太史公又出爾雅後并補注堯典曰中岳嵩髙也忘却禹貢之太岳矣漢武登禮太室易曰崈髙中嶽之名益顯皆為爾雅所誤其立説直指霍山為中岳而欲削去崧髙之名既盡駁爾雅史記之書而以西為中并欲使四方易嚮愚非必欲尊嵩髙也去五而為四則可以無稱霍山地處極西而太華之為西岳又必不可易或庶幾命為北岳以代恒之遼逺而不可以易嵩岳之處隂陽之㑹風雨之中隋氏之詔不可以加於周公著述之上且既斥爾雅之訛而復崇其河西之岳强指為中嶽王安石據周禮行青苗盈廷爭之曰詩書但有四岳新室乃稱五嶽王莽楊堅同為論世者所鄙孔子曰蓋有不知而作之者我無是也五岳四岳所謂食肉不食馬肝未為不知味者耶尚瑗
  塗山㑹諸侯考
  竹書紀年穆王三十九年王㑹諸侯于塗山又前此十三年徐戎侵洛十四年王帥楚子伐徐戎克之通鑑前編言徐偃王得朱弓赤矢之瑞四方諸侯咸賓祭于徐穆王聞之恐遂稱受命命造父御長驅而歸與楚連謀伐徐徐君走趙城趙城夀春地勢連屬必穆王平徐之後詔命列服昔之旅貢于徐者今仍受命于周㑹諸侯之事必不容己第不知何以遲至三十九年而始行之至禹蹟吳越春秋所紀始書娶于塗山辛壬癸甲在荒度治水之初迨受舜禪踐天子位歸還大越登茅山以朝羣后乃大㑹計更名茅山曰㑹稽之山㑹稽由此得名竹書記之于八年前此五年則巡狩㑹諸侯于塗山有黄龍負舟之異禹在位止八年而兩次巡行南服其不遑寧處如是栁子厚塗山銘序曰周穆遐追遺跡復㑹于是山蓋兼禹與穆之事而並言之蘇文忠文定皆有塗山詩過濠梁而作不及㑹稽宋文憲游荆塗二山記言塗山有四一㑹稽二渝州三濠州四當塗皆有禹蹟説本蘇鶚演義謂禹之治水固嘗徧歴㝢内而㑹諸侯實在㑹稽之塗山吳越春秋注㑹稽志塗山在山隂縣西北四十五里黄龍負舟亦因赴㑹稽而渡江并而一之竹書紀年分而二之哀公七年子服景伯言禹㑹諸侯于塗山則塗山者禹至焉穆亦至焉穆所㑹諸侯之塗山當在徐而不在越第宋太史公記塗山又未及穆王之事兼疏其説以質好古者尚瑗
  左丘明時代考
  漢藝文志謂孔子修魯春秋口授弟子退而異言左丘明恐弟子各安其意以失真故論本事作傳明夫子不以空言説經也太史公時左傳未出其言曰左丘失明厥有國語國語左傳皆丘明一人之書而後儒疑之不能無異同朱子意其在孔子之前左丘明恥之丘亦恥之論語集註竟斷為古之聞人與竊比老彭相似愚謂子謂顔淵曰用之則行舍之則藏惟我與爾有是夫重顔子之賢以儕輩相待文中子曰言取而行違温彦博惡之面諛而背毁魏徴惡之擬左丘明恥之句法以嘉許其徒至傳中宫之竒虞不臘之語虞晉之臘未可考臘起于秦秦之僭制自文公初祀鄜畤在未作春秋以前可以祀畤何不可以祀臘晉武公受命為諸侯更後于秦仿其法以作臘以廢周之蜡此事所宜有鄭子産又有間于嘗酎之語為漢祭而春秋列國已行之故不可以疑傳也啖叔佐趙伯循謂丘明既與孔子同時不應孔子没後嵗乆其書猶有趙襄子之稱以趙襄子惎智伯傳文末簡所書愚故謂丘明為貞定王時人貞定王與魯悼公同時左傳終于悼公十二年國語並于此訖筆晉語載趙襄子奔晉陽智襄子韓康子亦皆稱諡蓋丘明者目擊四卿分晉三家滅智之人於是國䇿之趙魏韓三國開基于此時司馬公之通鑑編年雖後五十三年而追溯原本實與相承吕東莱大事記補通鑑之闕直以悼公十三年開編蓋春秋戰國時勢升降之大變更左氏之生世適膺乎其㑹爾時卜子夏為魏文侯師孔門十哲猶有存者故謂丘明為造膝親承乎孔子其説雖出漢晉實非無徴斯其作傳以述經游夏所不能賛之辭丘明實可以當之而素臣之為功于素王真不媿也其他雜説之紛紛不一謂傳中不著丘明之名則公羊榖梁並未嘗自呼為髙與赤與俶又謂别有左氏身為史官之人則班書既有孔子觀魯史之文矣或又援公羊五世傳春秋謂左氏亦或一家子若孫繼世纂輯彼遷談彪固有其人者則傳其名古未有聞而何必强為臆測孟子曰讀其書是以論其世今論世而得丘明著書之時代祖班書以為定著聚訟之家可以屏息已尚瑗
  薛方山曰左丘明春秋内外傳殆游夏之流非特朱子之倫也故賈逵王肅虞翻韋昭咸髙其人治其章句迨宋儒因唐韓子謂左氏浮誇栁子又謂其説多淫遂謂魯論所載丘明非傳春秋者於是析一人而二之鄭夾漈誌氏族亦主其説謂傳春秋者左姓丘明名其在魯論者則居于左丘以地為氏者也至考其誌詳載氏族終無左丘氏不亦自相矛盾乎五霸辯
  自趙岐注孟子以秦繆宋襄楚莊與桓文並列為五霸而朱子取之雖續引丁氏之説並及夏商之昆吾大彭豕韋傳習之家屏置弗問蓋未嘗于孔孟之正文求之耳晉文公譎而不正齊桓公正而不譎孔子之言也其事則齊桓晉文孟子之言也霸者之功罪事蹟載于春秋傳文鄄之㑹曰齊始霸也晉文公伐曹衛以救宋曰一戰而霸二百四十年之小國不亡大國不篡賴二霸之功業維持之傳之推崇亦止於是秦繆公濟茅津封殽尸則曰遂霸西戎中夏之霸主固傳文所未許並左氏而為三傳者有榖梁其言曰交質子不及二伯霸之見于傳者止此若楚者齊桓晉文連諸侯以討之以制楚而始成其為霸則受制于伯之楚焉得復以霸名宋襄者亦嘗繼桓以圖霸而見執于楚請釋于諸侯旋戰敗于楚以死孟子曰食志乎食功乎志在圖霸而即以霸許之則前之徐偃後之宋偃皆將名列霸册矣孔子作春秋尊周室抑强諸侯諸侯之恃其强而倍叛王室吞滅小國者則惡之非比今之諸侯而誅之也比今之諸侯而誅之則武王周公衆建諸侯實為禍始矣且禹之執玉帛者萬國湯之諸侯三千夏商之時未嘗無諸侯也夏商先有諸侯故其衰也亦有霸鄭語史伯對桓公曰昆吾為夏伯大彭豕韋為商伯此丁氏之所宗其説較之臺卿為正二代之伯皆受命天子子孫世及其後裔助桀為虐為湯所誅見于長發篇昆吾夏桀之文春秋齊以五公子爭立而霸業無承晉則世為諸侯盟主若合符節或曰楚與晉嘗狎主諸侯盟矣楚何以不得云霸曰霸必有天子之命而霸者之功全在尊王齊桓公召陵伐楚責以王祭不共其㑹葵丘也曰天威不違顔咫尺晉文公之盟踐土也載書曰同奬王室召伯廖賜齊侯命出于惠王宰孔賜齊侯胙尹氏王子虎賜晉侯以大路彤弓秬鬯皆出自襄王天子之命累加于二霸傳文所録本于簡册所傳楚則特自王耳莊之勝晉于邲曰作先君宫不請命于王知王之必不以命予之迨靈既合諸侯于申其臣伍舉曰霸之濟否在此㑹也則前此莊共之不得為霸可見矣霸者伯也太保率西方諸侯畢公率東方諸侯成康時之伯召公疆理南海申伯蕃宣四國宣王時之伯特成康宣王王室彊而伯統于王伯仍為王道之伯惠襄以下王室微而伯以扶王伯遂為霸道之伯矣吳夫差亦自稱王顧其㑹黄池也使王孫苟告勞于周周天子有秉徳侈大之詔及身而亡敗有甚于宋襄若其志奬王室與親被天子之錫命幾幾與齊桓晉文並駕齊驅所以荀子論霸并及吳越越勾踐之事則在獲麟絶筆以後元王之賜胙也殆與顯王賜黼黻之服于秦相等世屢降而王命亦不足為重越之滅吳秦之敗三晉之師斬首六萬較諸夫差之伐魯以卹邾伐齊以卹魯仁暴又復懸殊總之春秋之霸止有齊桓晉文合夏商之昆吾彭韋而後得為五霸丁氏之説更無異議漢書曰二霸之後寖以凌遲曹冋六代論李康命運論漢魏諸儒皆止就桓文立論元凱注國佐語五霸之霸以為兼三代而言總無有及于宋秦楚三君者孟子集註明楊升菴作論以駁之近日顧亭林謂有三代之五霸春秋之五霸分别言之趙氏之訛愈著夫其注孟子而不熟復孟子之書其言何足取也尚瑗
  四凶議
  稽古堯舜在上八元八凱敷五典而穆四門乃有四子者曰共工曰驩兜曰鯀曰三苗號為四凶堯猶容之至舜始流之放之竄之殛之虞夏之文多闕略余以為此即虞庭考績之法也何以明之書不云乎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分北三苗三苗則四凶之一也先是堯使鯀治水九載績用弗成至舜之時鯀苗皆三考則共工驩兜可知矣故曰即考績之法也然則其考績屬之元凱可知彼幽者黜之而可矣乃流放竄殛何也唐虞建官惟百處之必有輕重四凶其重者也舜御衆以寛而獨嚴于四凶不聞元凱為之求寛彼四子者無一可寛者也設令得逞其志則元凱皆當放流而虞之天下壊矣夫鯀之罪在汨陳五行其治水之法即後世之築隄苗之罪在負固不服似今播酋之類至于共工之靜言庸違驩兜之比周為惡皆末世人臣之常事罰之不宜若彼其重蓋此比屋可封乍見四子之惡不勝駴異故投之四裔以禦魑魅耳
  四凶議為趙夢白先生筆作於天啓癸亥正月下旬京察前一日庚戌衂師閫帥彊吏以逮監紀賛畫之負重辟以賄免者忠毅官都憲欲収治之故作此議以堅冢宰之意下半更入時事今採其前幅於經傳之指亦甚合非獨以人重言也
  論左傳書
  前代諸儒之論或以人或以事事有事之善敗人亦有人之美惡尤要在于辨王霸而區純雜别尊卑而嚴内外以故桓公敬仲之功可取者或不得一二董安于衛趙之忠公斂處父䇿孟之智亦横被稱許至若秦楚吳越概以猾夏而黜之蕩意諸叔仲彭生之死君父泯焉無述而師曠論衛史墨論陳之曲説萇𢎞之忠懇更顛倒其是非邪正愚以為事可核也人可論也尤不若統二百四十年而觀夫世運之升降純雜宜辨也内外宜嚴也又不若舉天子諸侯大夫而原夫主臣之正僭家國之興衰蓋春秋者為東遷作也洛邑之周猶之建業之晉臨安之宋鎬京何以降而為洛邑當責之榮夷公虢石父而不當責之齊桓晉文洛陽何以降而之建業汴京何以降而之臨安當責之賈郭荀馮二蔡二惇而不當責之温嶠陶侃趙鼎張浚夫春秋之天下桓文維之也鄧息江黄方盡于楚邢衛見滅于狄管仲之功所謂民到于今受其賜若齊宋更霸而不終惠襄内難之迭見非狐偃趙衰亦無以繼管氏而成勤王攘楚之績厥後戲與蕭魚之盟魏絳能使悼公復霸宋虢之㑹趙武屈建能使諸侯四十餘年不受兵局異而事亦殊其為遏强大而存弱小皆可取也荆楚勾吳當其崛起僭王非不欲攘而斥之迨楚旅之服陳鄭義聲振焉猶之晉詭諸篡大宗而吞噬虞虢霍魏罪不容于誅滅倖免桓公之西略得重耳矯之不妨功罪相掩夫差黄池一㑹降王稱伯獲麟將訖而猶有尊天王之僅舉焉合之秦任好之師河上謀復天子此數君者其可以内外之故終擯之乎要其間正僭興衰之故世運因之升降者莫甚于有家之竊國大夫之篡諸侯夫諸侯僭天子猶未敢于滅宗周也大夫僭諸侯而遂代齊分晉矣春秋之始弑父弑君鮮有不見討于其國者迨其末逐君弑君而遂擅齊魯之政裂晉之土矣於是年表之十九國并而為七而共主變而為東王西王再變而為東周公西周公天下爭為戰國虎挒梟磔横流塗炭猶之建業更變為潯陽臨安更變為碙州厓門論世者尚忍言乎遡厥由来皆起于髦荒寵樂持禄養癰之君若臣論晉宋者歸咎于太元與寳慶紹定之政韓侂胄賈似道之徒而風飇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舉違枯集菀者為郄超劉穆之史天澤張𢎞範李恒新國之腹心舊主之蟊賊也春秋之季王國則景王以之列侯則晉平齊景魯昭當之而賓孟梁丘據闞止郈孫荀躒范鞅諸臣之黷貨專權以啓舋搆亂若夫尹圉南宫嚚魏戊汝寛董安于臧㑹申豐公斂陽陳逆朱毛樂禍醜正或助逆而為之抽刃或造謀而與之借箸凡夫宣力私門叢蠧公室皆斷不容于名敎者先儒疎略偶未及此或反以其濟變之才乗時之畧而節取之吾必為之嚴詞深文三致意焉以為同一亂臣賊子罪無輕重而惡有隠顯天討之已加者史筆可緩惟天與君不能討史論所以伸其權躬親弑逆之事而世見之者後儒無所置論留禪代于子孫悠然以臣節終其身而國柄已竊民志已移俾一二仁人志士支大厦而無所施其力而趨時冒利才智之士相率而盡喪其廉恥此季孫意如陳乞趙鞅魏舒諸臣所攘者侯國而實係乎王朝所傾者齊晉與魯而實闗乎列國戎首元兇不可不亟著其罪以補先儒之所未及事在申傳而實以宗經其衰世之意耶尚瑗東李梧岡

  左傳折諸卷首上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首下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成周地形
  昔武王克商定鼎于郟鄏至成王營成周周澗水東瀍水西而營洛邑是為王城又于瀍水東北遷商頑人居之平王因犬戎之亂自酆東遷而居王城則東周之始王也至敬王與子朝爭立出奔晉定公使魏舒率諸侯之大夫㑹于狄泉以其地本成周之城而居敬王至考王封其弟桓公于河南以續周公之官職至孫宣公乃封少子于鞏號東周惠公王赧立東西周分理蘇東坡指掌圖陸機曰洛陽記洛陽城周公所制東西十里南北十三里華延雋曰即成周也後漢魏隋並都于此
  魯地形
  漢書地理志魯奎婁之分野也東至東海南有泗水至淮得臨淮之下相睢陵僮取慮皆魯分也周興以少昊之墟曲阜封周公子伯禽為魯侯以為周公主自文公以後禄去公室政在大夫季氏逐昭公陵夷微弱三十四世而為楚所滅然本大國故自為分野愚輯折諸列國地域以班書地里志為主鄭陳蔡皆先亡而魯微弱不列于戰國故其分野獨録于此而班書十二分野晉分為韓趙魏不與春秋列國相符春秋當以史記表十二諸侯為主而疆域不詳故採録古今名家議論附以管見而成篇齊秦兩大國其地理詳于國䇿分野篇左傳折諸不複見尚瑗
  晉地形
  晉自武公滅翼而王命以一軍為晉侯其時疆土未廣考之于傳獻公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今洪洞縣滅霍今霍州滅耿在今河津縣滅魏在今蒲州滅虞在今平陸縣重耳居蒲在今隰州夷吾居屈在今吉州申生居曲沃在今聞喜縣而公都絳在今太平縣不過今平陽一府之境而滅虢滅焦皆在今陜州則跨大河之南至惠公敗韓之後秦征河東則内及解梁在今臨晉縣狄取狐厨在今寧鄉晉境稍蹙文公始啓南陽得今之懐慶襄公敗秦于殽惠公賂秦之地復為晉有而以河西為境若霍太山以北大都皆狄地悼公用魏絳之謀以貨易土平公時荀吳敗狄于太原于是晉之北境至于洞渦雒隂之間矣成公滅赤狄得今之潞安頃公滅肥滅鼓得今之真定一一可考顧炎武日知録
  楚地形
  楚世為强國以齊威公之霸與之為敵謂之齊楚晉文公之霸亦與之為敵謂之晉楚秦强亦曰秦楚吳强曰吳楚自三代以来有國歴年可謂乆矣楚國方城為城漢水為池方城在唐汝之間則是鄧唐汝皆其北境鍾離居巢為東界及滅越至以徐淮為東境地亦可謂廣矣初熊繹都丹陽即今枝江康為勾亶王今江陵紅為鄂王今武昌執疵為越章王皆在江上文王熊訾始都郢今之郢州古號為鄢郢昭王畏吳去郢北徙鄀東西蓋屢遷矣趙彦衛雲麓漫鈔
  宋衛地形
  宋衛在春秋皆為上國星野載戰國䇿因漢書地志以從其類顧二國之在春秋又有可論者衛自康叔受封仍殷朝歌舊都復并邶鄘之地商頌所謂邦畿千里疆宇甚大又皆在河北懿公為狄所滅戴公廬漕渡河而南文公城楚丘皆河南之域左傳滎澤之戰杜注滎澤當在河北孔疏以為禹貢滎波既瀦本在河南蓋自北徙南故曹楚丘皆屬河南地此後河北共汲諸壤皆為晉有而國以削此衛之可言者也宋因成湯亳都睢陽在梁沛之間與楚接壤其被楚患與鄭同而晉悼復霸之後汲汲爭鄭鄭之犧牲玉帛待于境上去就不常宋則華元善于令尹子重兼善欒武子向戌復善于令尹子木兼善趙文子合兩國之成皆盟于宋西門之外國勢使然此又宋之可言者也尚瑗
  陳蔡曹地形
  漢地志陳本太昊之虚武王封舜後媯滿于陳是為胡公史記貨殖傳潁川南陽夏人之所居也南陽西通武闗鄖闗東南受漢江淮宛亦一都㑹也國風陳譜箋疏略引其語曹風詁訓傳陸氏曰曹者武王弟叔振鐸所封之國其封域在兗州陶丘之北菏澤之野今濟隂定陶是也正義曹都雖在濟隂其地則踰濟北春秋僖公三十一年取濟西田左傳曰分曹地也蔡則尚書蔡仲之命孔傳止言在淮汝之間正義引史記世家注宋忠曰胡徙居新蔡杜預云武王封叔度于汝南上蔡至平侯徙新蔡昭侯徙居九江下蔡上蔡新蔡皆屬汝南郡尚瑗
  鄭地形
  漢地志陳鄭之國與韓同星分鄭國本髙辛氏火正祝融之墟也今河南之新鄭及成臯滎陽潁川之崇髙陽城皆鄭分也本宣王弟友為周司徒食采于宗周畿内桓公從史伯之言寄帑于虢子武公于平王東遷卒定虢鄶之地右雒左沛食溱洧焉 竹書紀年晉文侯二年王子多父伐鄶克之乃都鄭父之丘名之曰鄭是為桓公帝王世紀或言縣故有熊氏之墟黄帝所都也尚瑗
  吳越地形
  漢地志吳地斗分野也今之㑹稽九江丹陽豫章廬江廣陵六安臨淮郡盡吳分也太伯初奔荆蠻荆蠻歸之號曰句吳太伯卒仲雍立曽孫周章而武王克殷因而封之又封周章弟仲于河北是為北吳後世謂之虞十二世為晉所滅後二世而荆蠻之吳子夀夢稱王至夫差為粤王勾踐所滅粤地牽牛婺女之分野也其君禹後帝少康之子封于㑹稽後二十世至勾踐稱王滅吳兼并其地度淮與齊晉諸侯㑹致貢于周周元王使使命為伯諸侯畢賀後五世為楚所滅按春秋内外傳皆稱越經亦書於越入吳而班書獨名粤蓋兼蒼梧鬱林合浦交阯九真南海百粤為言臣瓚曰百粤雜處各有種姓不得盡云少康之後世本越為芈姓與楚同祖故國語曰芈姓䕫越然則越非獨禹後明矣愚輯折諸並兼國語其列國源流皆分見于左傳國䇿故國語不復列吳越地形而總見于此尚瑗
  總論列國地形
  成周之世中國之地最狹以今地理考之吳越楚蜀皆為蠻淮南為羣舒秦為戎河北真定中山之境乃鮮虞肥鼓國河東之境有赤狄甲氏留吁鐸晨潞國洛陽為王城而有楊拒泉臯蠻氏陸渾伊雒之戎京東有莱牟介莒皆夷也杞都雍丘今汴之屬邑亦用夷禮邾近于魯亦曰夷其中國者獨晉衛齊魯宋鄭陳許而已通不過數十州蓋于天下特五分之一耳宋永亨搜采異聞録
  
  曰涇曰沂曰麻隧曰刳首曰令狐曰桑泉皆在河之左右者也秦師之汎舟之役必由之案其地理河之西謂之龍門西河而涇屬渭汭之水入焉河之東謂之大原岳陽而覃懐衡漳之水入焉其西則有韓原有少梁城有莘城有北徴有邧新城皆近于彭衙者其東如晉陽如歴山如涑川如王官如解梁城皆依于河曲者河水瀰瀰一派自北而南此天所以限冀雍之地陳則通春秋提綱
  
  楚之疆宇跨江南北吳則保據江東其兵爭不離江介楚之侵吳曰羅汭今之廬汝皆有羅曰潛今之廬皖皆有潛曰潁今之潁也曰舒今之舒也曰豫章今徳安也曰乾谿今滁也曰鵲尾今六安也吳侵楚壤曰鍾離今鳯陽也曰鳩兹今蕪湖也曰巢今之巢也曰大别今之霍丘也至于入郢之役曰鄳阨則在信陽曰睢則在枝江曰息即今之息曰鄖即今之鄖地或不盡濱江後之論要害者皆以為江之門户藩籬由楚都于郢吳都于姑蘇而建業反居邊界未為重地爾時亦無所謂畫江之守窺江爭江之䇿然孫曹之天限于斯司馬氏之飛渡于斯苻之唳鶴拓跋之飲馬于斯趙氏之繩能量之碇不能鎮之䝉古之礟能焚之投戈不能遏之皆此水為之也尚瑗
  
  曰焦曰瑕曰華隂曰華陽曰桃林曰桑田皆在闗之左右者也秦師之由陸常必由之所謂殽有二陵乃函谷之間也按地理其闗東接澠池西連華嶽北濱河渭南鄰西虢自東陵至西陵凡三十五里東則峻阜絶澗車不得方軌西則石坂十有二里險絶不異于東殽此天之所以限雍豫之地提綱
  春秋列國論上
  在晉趙武之語楚使曰晉楚齊秦匹也四大國之名爰起於是史記表十二諸侯首魯訖吳實十三國眉山春秋列國指掌圖盡春秋之世見于經傳者總一百二十四國滅亡殆盡而此四大國者聘問㑹盟征伐實足以綱維乎二百四十二年之終始姜西溟作論以為盛極必衰而始乎微者乃所以為盛其説善矣乃吾于時勢地形之故又竊有見焉蓋四國處地形之易者莫如楚而秦次之晉之處形難矣獨時㑹偶有可乗以遂其吞并齊則形與勢兩際其難遂跼蹐于晉文繼霸以逮獲麟之終至入朝于晉而衂師于吳其去弱國者幾希齊以太公賜履表東海封國最先與魯相匹無奈其即與魯鄰齊不能越尺寸以有魯猶魯不能越尺寸以有齊齊猶賴桓公之伯當周室東遷之衰崛起為諸侯盟主而魯乃以慶父之亂至為桓公存三亡國之一遂至魯弱而齊强不然周公之後天下資禮樂于斯豈不可匹四而為五而㢙㢙宋衛鄭比肩乎况桓之伯管仲佐之正而不譎軍譚遂而不有從未嘗擴地益土燕有戎難桓公乃北伐山戎以救之返其侵地故齊之不及三國也畏法謹度為之也晉唐叔受封固不下齊魯楚靈亦有吕伋王孫牟燮父禽父並事康王之語而曲沃伯篡嫡得國僖王三年始受命以一軍為侯則未可襲文侯侯伯之命以雄列國乃其因虢公得請甫十餘年旋假道于虞伐而滅之八虞二虢皆文王師友而忽焉斬祀于詭諸之手繼之以滅霍滅韓滅魏皆同姓之國欒枝數楚罪以為漢陽諸姬楚實盡之者晉之惡殆有甚焉文公主盟諸侯載書曰大無侵小日以侵邾侵莒為魯罪侵魯侵衛為齊罪而其先之吞噬鄰服者後嗣得藉其資以震懾同盟莫之敢問且文公亦嘗分曹地報私徳而後世滅肥滅潞滅鼓滅陸渾兼地數圻陸賈説漢髙帝逆取而以順守之晉蓋先用其智晉之形勢盛于齊有自来矣秦晉匹也亦出于獻公繆公既為婚姻且擁立惠懐懐嬴乃為此言若受封次第非子之為附庸後于齊晉幾二百年洎秦襄公為侯又百五六十年獨平王東遷岐以西之地使襄公自伐而取之周之先公先王荒作艱難所致者奄為秦有至繆公并國二十名齊二霸秦之安受西土視晉之力爭中原者其形其勢不尤易乎楚也者自魯莊十年始見于經猶以荆書之固商周盛王之以戎蠻荒服棄置之者也偃然恣睢于江漢之間惟方叔采芑之詩王討一加焉至東遷以後熊通遂要隨侯請諸周室欲為王不聽則自立為武王又非但已也其所縣者申息所滅者宛鄧而方城以為城大隧直轅冥阨以為塞直蟠踞乎中原淮泗之壤後世所分六朝南北長江天塹不啻跨而踰之蓋至齊桓包茅責貢僅得取成而陽橋之役魯宋齊鄭皆受盟于楚申之㑹晉更聽諸侯徃從之獨所不足者楚人惟知舍舟而爭陸北向而不圖南若漢世所開之閩越南越秦所通之百粤春秋之楚竟邈然無意于掇拾吳越始皆臣楚迨其赫然稱雄亦遂爭衡乎諸夏使楚于此時西盡四川南通六詔半天下有二陲誰能禦之者勢可以無所弗屆而猶有限者亦時為之耳若夫衛鄭杞宋陳蔡曹滕紀許以逮虞虢未亡之日是非王家支子懿親即三恪四嶽神明之裔或因故封而予之或俾之服叛遷頑而鎮撫之裂膏腴之壤據要害之地輪運而輻凑成拱衛磐石之基然不能伸足境外以擴其所分受蹵然受限于先王疆索幅制之中蓋所謂大國者非兵爭不能非狡焉啓疆甘冒不韙不得論秦文晉獻楚武文宜王制所謂六師移之方伯連帥討之者也而浸微浸强終凌夷而大壊為始制封建者之無可如何就中原諸上國之中鄭桓公先用史伯之謀寄帑虢鄶以取其十邑故其後當晉楚之交爭而猶能力支魯則屢加于邾莒杞鄫終不一遂而衛滅邢宋滅曹一乗齊伯之衰一當晉伯之敝竟得列于戰國七雄之後奸法者有時而得志時與勢實使之然要非論道徳者之所許也至于王室號為宗周天下共主規方千里而又營洛邑作西京盛則周召相其治衰則桓文扶其弱乃至阸䧢乎河洛之間逃責之臺竊鈇之謗所致然者屢分地以賞諸侯之功而削地討罪之法不能行日朘月割反成孤立晉之寵六卿魯之寵三家其敝亦復如是分蠭之脾其蜜不釀原蠶之繭其絲不紉末大必折尾大不掉西漢論世所以有瓦解之歎若土崩之患則後世郡縣受之封建者不與焉愚於春秋二百四十年合之戰國二百四十年盱衡而為之説論世之君子未知見許否也尚瑗
  春秋列國論下
  春秋内魯而外諸國傳於魯事特詳宜矣周則天命未改海内朝宗而王室紀載顧寥寥焉史佚伯陽父皆已往孔子繙藏書于柱下所識皆禮之大者東遷以来事蹟反因列國而見杜氏有王室微弱不能自通于諸侯之説晉楚最詳以乗檮杌之故楚僭王最無道而莊共以下言行反多可觀以文救過史册之功晉乗非獨詳也文襄以前美惡皆據實入靈成而權臣擅命悼雖復霸柄歸六官晉傳直趙魏韓之傳矣齊桓一匡天下維繫二百四十年之氣運而曲不勝直由晉楚魯衛之簡册掩之管子晏子皆有書而平仲未免善于陳氏吾嘗謂晏非特才不逮管也節亦遜焉宋每易一君六卿之名鮮不詳列聖王之裔文物具而載筆者亦易遵守衛固多君子鄭則罕國游諸賢持其危而周旋乎兩大辭命蔚起傳文亦為之生色此外之索莫有由矣陳蔡始皆中原上國偪于强鄰奔命不暇倚楚以終羊為狼牧至于再滅宜典章之無有存者杞入于夷紀去其國曹則一子臧之外其大夫預趙孟穆叔國成子之賦詩飲酒而傳竟不能舉其名文獻無徴更何足言秦雖立國最後詩書並列其風與誓而内傳于晉事相闗之外泯焉無有由晉牘之有意以滅其迹竟等于燕之僻處北陲俟諸戰國而後赫然表著吳越亦然兩國顯名既晚亡國又最先左傳之詳畧不齊皆由諸國人文髙下懸殊之故孔子經文丘明既造膝親受而夫子纂修之詩書易及論語一家言傳中無不謹守而發明之漢藝文所載又有齊論語曽子宓子漆雕子前之者為鬻子老子文子萇𢎞魯臧文仲以立言重于時孔子之祖為正考父文仲之徒為太史克自餘子夏子游曽子之門人丘明髣髴同時下逮伍胥種蠡皆能著書丘明内傳遺之而外傳取之元凱云大事書䇿小事簡牘真偽隠顯因乎各國而不得不殊焉學者口誦而心㑹之素臣之苦心未始不昭掲于千載之下云尚瑗
  春秋列國黨仇分合
  晉楚齊秦為四大國魯衛宋鄭陳蔡皆中原上國其地勢難易時㑹盛衰既論之詳矣有征伐則有拒助有盟㑹則有親疎隠桓之世東莱先生所謂五伯未興晉楚皆未見于經直是東遷以後諸侯交征以亂周制駸駸乎已成戰國之勢非桓公敬仲無以救之五伯迭興雖自莊閔以迄襄昭强無吞弱小能事大者一百八十餘年其間桓文之極盛亦止在莊僖六十年間宣成以下晉楚狎主齊盟吳越漸次起焉附晉者莫親于魯衛二國齊則始抗而終折吳者晉之所求通鄭則介于晉楚至爭之者三十一而以服晉終宋本親晉特其合晉楚之成皆宋為之故稍殊乎魯衛大約此七國者乍分而旋合同為與國者矣楚則惟并吞為事耳何有于屬國既遭桓文之攘斥不得不以合諸侯為名陳蔡逼處附之者非其本心一滅再滅而逮于獲麟論世者所最傷心裂眥也秦本晉姻且三置晉君皆由其力殽之戰晉負徳已甚加以令狐召公子雍反拒秦而衂之又為棫林絶秦之書晉人虎狼悖徳如此其極由是文宣以下秦長為楚與國晉實棄大援以自多其敵入郢之役楚既覆于吳賴秦以存之何荆蠻之幸而上國之多不幸也越與吳始皆服楚越既仇吳楚遂収之其曲多在越秦越長黨楚蓋未有分者戰國以拒秦為縱事秦為横春秋以攘楚為霸合楚為更霸攘楚者霸之正也合楚者霸之變也正必流于變更霸者實非霸矣就列國地形事局一百八十年之間分合如此著其説以與尚論者質焉尚瑗
  姬姓之國
  虞仲五世為周章周章之弟亦曰虞仲武王封之夏虚其後為晉獻公所滅虢仲虢叔為文王卿士虢仲為西虢晉獻公所滅虢叔為東虢鄭所滅郕魯莊公八年降齊為附庸魯文公十二年郕伯奔魯霍為晉獻公所滅毛公事成王為三公在周有毛伯衛毛伯過毛得滕常與諸侯㑹朝後春秋七世齊所滅畢公髙事成王為三公其後畢萬入晉為魏原在周有原莊公原襄公原伯絞公子□尋原伯魯原夀過韓宣王之世為諸侯伯詩人為作韓奕凡在周事厲王者作板之詩事幽王者作瞻卬召旻之詩邢嘗為狄所伐齊桓公帥諸侯城夷儀而遷之後為衛文公所滅祭在周有祭公謀父事穆王最賢耼季載為周司空郇侯為諸侯伯詩曰四國有王郇伯勞之惟郜雍酆邘應蔣茅胙其後皆不見潁濱古史論
  瑗按國語史伯對鄭桓公當周之南十國韋注云隨唐亦姬姓唐成公導吳伐楚即為子期子蒲所滅隨則匿昭王而不與吳者也北有鮮虞姬姓後為中山髙鮑注國䇿以為周之後西八國皆姬姓隗楊不見于經傳又晉女叔侯對平公言晉滅同姓之八國又有焦滑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在虞虢韓魏之外楚共王有巴姬則巴亦姬姓而杜元凱注晉滅之耿及楚所屬之頓與胡皆姬姓晉獻公娶大戎狐姬生重耳亦一姬姓合之衛蔡晉衛鄭吳列于十二諸侯表者周之同姓略備于此矣尚瑗
  魯異諸國
  春秋主魯而作者也故録魯之行事特加内魯之文列國稱侯而魯獨稱公列國書卒而魯獨稱薨列國之君至魯則曰朝大夫至魯則曰聘而魯之君大夫有事于列國則曰如經書公如齊如晉大夫如陳如宋是也列國之盟于魯則曰来盟而魯之盟于列國則曰莅盟公子友莅盟叔孫婼莅盟是也列國之擅相吞滅者書曰滅魯則不書滅而書取取鄫取邿是也列國之專殺大夫皆書曰殺魯則不書殺而書刺公子買不卒戍刺之刺公子偃是也列國之君去國書出奔魯則不書奔而書孫公孫于齊是也春秋可謂尊魯之至者也仲尼刪詩則史克之頌不班之邶鄘衛齊鄭之風而係于清廟之後其定書則費誓之文獨附之誥命之末蓋不獨于春秋之尊魯也嗚呼春秋乃為是尊魯之至者將望之深而責魯以備也是故褒貶大法皆自魯始而是非善惡未嘗没其實焉不書即位不書王不書正所以責備乎魯君也書夫人姜氏書婦姜書孟子所以責備乎夫人也書翬書柔書溺書仲遂所以責備乎卿大夫也曰郊曰禘曰大雩曰大閲曰大蒐所以正魯之僭典也曰考宫曰獻羽曰立宫曰毁泉臺所以正魯之禮制也曰初税畆曰作丘甲曰用田賦所以正魯之失政也曰作三軍曰舍中軍所以正魯之紊權也曰築郿曰新延廐曰新作南門所以正魯之厲民也曰大水曰螟曰螽曰震電曰雨雹所以正魯之慢時也春秋責魯之備蓋如此哉李竹湖春秋世紀
  魯雖秉周公伯禽之法守四代之服器其實衰微削弱不得與齊晉大國齒而僅肩隨陳鄭曹衛之間然所以猶賢于諸侯者有二其君猶知以禮自守也其卿大夫多識文獻典章之舊也而所以國多變故不靖者亦有二其家法不設而無正始之道也其兵柄不収而無馭下之綱也當時齊晉圖霸常以得魯為重齊桓始合諸侯魯之不肯輕從者蓋遲遲二十餘年鄄之首㑹姑以單伯来幽之初盟僅以微者㑹陽榖之㑹亦僅以公子涖盟至召陵以後始堅於事齊齊未得魯莫能自安也楚䖍為申之㑹汰心虐燄震搖諸華大侯小伯黽勉麇至而魯獨從容退遜辭以時祭是所謂其君猶自守也臧僖伯觀魚之諫能陳軌物之言臧哀伯取鼎之諫能舉禮樂文物之訓曹劌觀社之諫能明聘㑹征伐之典展喜之退齊師能道先王盟府之命季文子之逐莒僕能識君子事君之禮是其卿大夫猶多識典章之舊也此魯之所以猶賢于諸侯者乎自桓公不能刑于文姜而詒二國之患莊公不能防閑哀姜而遺再世之禍共仲則通哀姜而賊般弑閔襄仲則私敬嬴而殺惡及視是其家法不設而無正始之道也自隠失權于翬莊失權于慶父文失權于仲遂宣失權于歸父襄失權于宿斯昭失權于意如宋樂祁曰魯君喪政四世矣政在季氏三世矣晉史墨曰季氏貳魯侯為日乆矣魯君世從其失季氏世修其勤是其兵柄不収而無馭下之綱也此魯之所以國多變故而不靖者乎世紀
  王室之卑
  夫子尊王室而作春秋所以尊之者由王室之卑故也征伐不行而繻葛射王黔牟見放茅戎敗王隂戎伐潁朝聘虚設而周之聘魯者七魯大夫之如京師者五王之錫命于魯者三歸脤者一賵葬者四與夫加命于齊晉追命于衛者不可勝書諸侯則魯之僖成一再朝王晉初命為諸侯而有朝召王而有合諸國以朝惟鄭虢二國為王卿士其朝不可勝數鄭則旋以不朝而拒戰虢則旋滅于晉王亦莫之敢討循法者亡骩法者强東遷之天下所以莫之如何也説者又曰禮樂征伐既出自諸侯矣顧二百四十年之間未聞諸侯弑天子若諸侯之見弑于大夫并不得為大夫者亦預焉多乃至于三十六凌夷僭亂此各就諸侯之國中而言嗚呼亦知就王朝之畿内而言其凌夷僭亂亦未嘗少異乎蓋衛石碏之諫莊公云賤妨貴少陵長逺間親新間舊小加大淫破義是謂六逆莊公弗從而州吁弑桓公完為侯國弑君之始周辛伯亦諫周桓公云内寵並后外寵貳政嬖子匹適大都耦國亂之本也周公黒肩弗從而謀弑莊王立王子克為王室内亂之始春秋之時王室内亂最大者三事小即為王子克次又為王子括皆旋見戮以及王孫蘇之擅殺王叔陳生之爭政皆即出奔不得列焉三事者何王子頽也王叔帶也王子朝也子頽恃王姚之嬖莊王原無並嫡之嫌故五大夫之難發于惠王踐祚之後鄭虢兩伯平之而裕如然王出居温已為越在草莽之一端矣叔帶本虢子帶惠王之庶孽耳王有易儲之心齊桓合諸侯以定之襄王嗣服而叔帶出奔王召而復之誠式好之盛徳狄后之難即出于王之宫闈居汜遜荒匹居温而為二晉文勤王叔帶一人致煩前後兩霸主之力蓋亦岌乎殆哉乃尤烈者為王子朝景王耄荒賓起媒孽加以王猛嗣位而夭殂繼于太子夀之後敬王王猛東西二王稱兵六載首惡出奔餘孽震撼復七八載而後下都克定孔子曰我其為東周乎非為平王遷國周召卜宅澗瀍之東周乃為敬王逋播十諸侯盟㑹狄泉之成周也外藩侵而王室微者其禍小内寵爭而王室亂者其禍大霸政未起王室已無車攻吉日之盛霸業復衰王室且將為竊鈇逃責之悲矣春秋之作誠為王室愈卑而然歟尚瑗
  晉楚更霸
  小雅盡廢而後四夷交侵春秋始書荆入蔡以獻舞歸則其躑躅之勢己見桓文奮而扼之其鋒稍阻文也没而晉霸衰而楚人之圖北方者遂日長而不可制春秋書荆入蔡此霸之未興而楚滑中夏之始春秋書次于厥貉此霸之既衰而楚窺中國之始然晉之克楚也得䇿于結秦而晉之不競于楚也失䇿于讎秦夫楚莊者又蠻酋之雄耳而逺交秦巴近攻陳鄭則是晉之讎秦非特生一强敵乃又借盜以兵也春秋書楚人秦人巴人滅庸而楚之謀益狡矣書楚子圍鄭而中國虎牢之險不可恃矣書宋人及楚人平而南北爭衡矣天下之勢一變也雖然于時諸侯固有附楚者而猶未敢公然附楚也蜀之盟謂之匱盟蓋諸侯猶惴晉人知之也弭兵之説倡而南北之從交見于是中國諸侯公然朝楚向之玉帛于齊晉者盡在楚矣申之㑹空中國而聴焉齊晉之所連以扼楚者今楚人連之以扼中國矣申之㑹諸侯獻六王之禮宋之㑹虢之㑹長楚于晉則是諸侯甘心為楚役而晉人甘心以諸侯委于楚也天下之勢又一變也唐荆川讀春秋
  秦晉姻讎
  自胡康侯傳春秋志扶中夏並秦楚吳越概以蠻戎目之夫所惡乎蠻戎者為其猾夏耳猾夏之罪惟楚之盡漢陽諸姬為甚故齊桓晉文皆以制楚稱霸吳本姬姓其破楚敗齊告勞周室甚有功于諸夏不幸而滅於越越之滅吳為惡而吳之赦越為仁吳越之僭王皆效尤于楚秦則謹守伯爵曷嘗僭王若以其處西陲為戎則周之不窋竄于戎狄公劉太王皆戎矣秦仲以禦戎而死其難襄公逐戎而勝之忠孝具備其得有岐豐之地者周不能守而以與秦秦特受之天子耳春秋以来秦常不得與於中夏㑹盟者以與晉為讎也秦與晉之始姻而終讎者其曲全在晉晉以驪姬之亂惠公文公皆秦所立就文公之身氾水納王陽樊之賜晉獨專之城濮勝楚衡雍之䇿命晉又獨專之秦豈能無概于中康公當屢戰之後承晉國求君之使即送公子雍而歸之兾續惠文之業誠甚盛徳事晉則悖初詞而敗之於令狐與始之出不意而敗之于殽所謂寧我負人無人負我其所為傾險誠令人不食其餘者此外彭衙王官河曲輔氏麻隧棫林前後八戰累世益甚其讎以終春秋之天下秦蓋穆公以前聘問未嘗與中原通較之晉獻之初欲赴葵丘之㑹因宰孔言輒返而殺申生之事始来告于魯列國簡䇿往還皆居最後然使術来聘成風歸襚未始不殷殷向往上邦而往往間之以晉楚莊滅庸之役秦始以兵隨之楚與晉爭諸侯晉方通吳以拒楚楚反得恃秦以敵晉迨吳入郢而秦救之楚不得秦救其亡必無所復幸則晉之絶秦者乃所以存楚也晉之始以秦存其霸也制楚而始得為霸迨其後楚復以秦存而晉之屢霸失霸者至此而又將分矣晉所分之三國猶仍前轍以擯秦秦之强至於噬滅三晉楚方全并吳越而終復為秦所并此戰國之秦不可援以論春秋之秦賈生過秦論作于秦滅六國復為後六國所滅之後論世者祖述之當全晉方盛伐秦之時有吕相絶秦書直如賈豎女子爭言故過秦論為論世者所宗絶秦書為論世者所鄙好言自口莠言自口不可不察也尚瑗
  陳蔡亡于楚
  陳國於荆河之地實邇强楚而逺齊晉共靈以前陳之事中國者十九成哀以後陳之事中國者十一陳之堅於事楚大扺不得不畏楚而中國之易于失陳往往自不能以有陳何者陳在春秋之始從王伐鄭猶修勤王之職盟折㑹稷猶與諸侯玉帛之好伐衛伐鄭猶偕諸侯兵車之㑹齊桓之伯自盟幽以至㑹淮其從齊者九晉文之伯自踐土以至翟泉其㑹晉者三獨宋襄之暴陳始從楚而㑹孟之後屢動楚人之兵晉靈之懦陳再與楚而棐林之後始荐勤晉師之討自少西之難晉不加討楚遂得以專辰陵之盟邲之役晉不振旅宋曽不得以實清丘之言於是陳一意向楚矣異時歸黄于陳惟曰楚故戮二慶于陳亦惟曰楚故招之放過之誅亦惟曰楚故伐鄭伐吳惟楚是贊㑹申㑹虢惟楚是從甚而陳之滅陳之封亦惟楚令是聽蓋無異楚之鄙邑矣范宣子之言曰楚疾討陳陳近于楚民朝夕急能無往乎中行穆子之言曰不能救陳又不能救蔡物以無親晉不能明大義以懐陳而甘于不敢抗楚由是觀之陳不得不畏楚亦中國之自不得以有陳也竹湖世紀
  蔡之始事録于經曰蔡侯鄭伯㑹于鄧始懼楚也終事録于經曰蔡遷州来圖避楚也則蔡之始終不靖者皆以楚故也楚之始事録于經曰荆敗蔡師于莘終事録于經曰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則楚之終始用事者又皆以蔡故也齊晉之伯其始事録于經曰侵蔡遂伐楚盟于召陵治蔡之黨楚也其終事録于經曰㑹于召陵侵楚以蔡之請伐楚也則中國之始終用師者皆以蔡故也原始占終則蔡固有闗于夷夏之世變不可不察也大抵蔡邇于楚而親于楚事楚愈堅而䝉楚之害愈深蔡之五禍皆楚實為之楚文之執獻舞蔡國十五年無君蔡之禍一也楚靈殺蔡般蔡祀嘗絶蔡之禍二也楚假無極逐蔡侯朱蔡之禍三也楚子常執蔡昭于郢蔡之禍四也楚昭遷蔡于江汝蔡之禍五也故曰蔡事楚愈堅而䝉楚之害愈深也世紀
  曹亡于晉宋
  春秋之世陳鄭紀薛之邦其從㑹有常者未能如曹方齊晉主伯列國一離一合而曹之不至者寡矣昭公與㑹者四共公與㑹者六文公與㑹者五宣公與㑹者八成公與㑹者十九武公與㑹者十二悼公與㑹者二聲隠二公與㑹者各一可謂事夏盟之最謹矣其㑹魯者二朝魯者五㑹宋者三曰曹人致餼禮也曰曹即位而来見禮也曰五年而再朝禮也雖更䝉晉宋齊衛之師晉侵者一執者二宋圍者三伐者三衛伐者二齊伐者一而曹自伯國㑹伐之外未嘗敢一稱師報復于列國可為與諸侯甚睦矣夫事夏盟之謹則守義而可乆與諸侯之睦則得道而多助然姬之在列者曹實先亡不及春秋之終曹共公襄雖以楚方得曹之故晉文實以私怨行焉既入其國復執其君復分其田終嵗而後復國曹成公負芻雖以殺太子自立之罪晉厲既列諸㑹而復重其討二年始歸自京師觀曹使侯獳貨筮史以請共公曰合諸侯而滅兄弟非禮也至曹人之請成公曰若之何憂猶未弭而又討我寡君是大泯曹也曹困于晉者然也自曹莊公以齊命㑹伐宋遂為宋人不釋之憾夫伐宋非獨一曹也而獨仇曹之深以曹在宋之宇下非他國比僖十五年宋人伐曹傳曰討舊怨也且敵怨不在後嗣何怨之可討乎僖十九年宋人圍曹傳曰討不服也伐齊之役曹南之盟曹既兩從㑹矣何不服之責乎宣三年宋師圍曹傳曰討武氏之亂也武穆之禍宋實為之豈曹之有罪乎至曹伯陽之衰宋景用師益亟哀三年書宋樂髠伐曹六年書宋向巢伐曹七年書宋人圍曹八年書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矣申之㑹鄭子産曰曹畏宋必不来曹以偪而素畏于宋宋以强而求多于曹不及并吞不已是曹之先亡也終始實成于宋者然也世紀
  許之屢遷
  許靈公在位十受鄭兵成之三年鄭襄公一嵗而再伐之四年鄭悼公使疆其田既又親伐之八年鄭成公門于其門九年復圍之十四年又再伐之入其郛襄之十六年鄭簡公從諸侯兩伐之許靈往愬遂卒于楚許自齊桓既没往往恃楚楚亦未嘗專庇許也是以疆埸之上無嵗不有鄭師楚皆不問靈公之卒僅一出師姑以慰死者而已既而許悼即位凡楚盟㑹無役不從許雖親楚楚何嘗為許報哉靈公遷于葉悼公遷于夷又遷於白羽許男斯遷于容城國凡四遷皆出楚命剪荆築室嵗無寜居蕩析播越國本銷亡游速乗之而卤其主滅許者鄭亡許者又焉知非楚也春秋惡鄭人滅許之暴益傷許之託楚之愚地歸于楚而俘歸于鄭嗚呼太嶽之祀絶矣馬宛斯左傳事緯
  杞之後亡
  隠公四年杞武公始見經莒人伐杞取牟婁杞日以弱朝魯不敬桓公入之邾之㑹曲池之盟屢見于書莊二十五年伯姬歸于杞蓋杞惠公也史記作徳公世本以為惠公徳公之弟桓公代立世本又以為成公匏野皆本世本逾年經書公㑹杞伯姬于洮又書杞伯姬来杞伯姬来朝杞之親魯可謂勤矣惠公卒成公立成公卒桓公立成桓皆伯姬子僖公時杞伯姬来朝其子子即成公也伯姬歸杞方十三年其子安能勝朝魯人責禮公子遂率師入杞杞伯姬来朝而謝過未幾又来求婦春秋之記杞也詳哀杞也切伯姬者莊公女叔姬者僖公女即伯姬為子桓公所求之婦也四来于魯越境驅馳夫豈好勞國小而求大援託子聘婦綢繆自結充其志即許穆夫人之志也春秋一書城縁陵一書城杞縁陵者淮夷病杞齊桓公率諸侯㑹鹹以遷之城杞者晉平公杞出率諸國大夫以治杞杞之後亡恃有齊晉耳杞兩娶魯甥舅之國又世朝焉而徒兩書伐魯之于杞不逮齊晉逺矣張匏野讀經
  楚徳愧吳
  吳何得與楚並論乎楚之見經在莊十三年荆入蔡之書傳則桓二年蔡鄭懼楚而為㑹于鄧楚之强已赫然齊桓召陵猶不戰而僅使来盟晉文勝之于城濮遂致天王侯伯之册命邲戰勝晉而陽橋之役十一諸侯皆往㑹焉為桓文所未有之盛至晉楚合而兩為宋之盟成十三年亦僅曰同盟已耳襄十三年則楚先晉歃昭之元年虢之盟竟讀舊書加于牲上率以為常至㑹于申而靈已自居齊桓晉不敢不退聽楚之强至於如是若吳者其初與越同為附楚之國鄢陵之戰郤至所云蠻軍而不陳即指吳越為言外傳亦有楚率東夷救鄭之書東夷也蠻也皆吳越之别名也自巫臣以偏兩之一適吳始教以戰乗之法吳遂能為楚患而晉又通吳以制楚善道之㑹吳始與晉通伐郯之役成七年吳始見經夀夢之卒襄十二年經實書之赴告相通而魯為之臨于周廟吳與楚非特强弱之懸殊亦後先之曠隔相提並論已不可而謂楚之不逮吳者何也曰春秋為尊王而作者也楚之所犯者僭王也傳書楚始侵隨在桓六年繼乃伐隨而薨于軍在莊四年一則請王于周室一則儼然自王其夫人亦知其不可而以為盈而蕩故齊晉之霸皆周天子為之錫命而楚勝于邲則曰作先君宫告成事而已作先君宫以自為霸君子肯以霸許之乎然則吳非稱王者乎曰吳越之稱王皆效尤于楚論世者所不及責黄池之㑹吳退而稱伯則楚所不能矣公羊曰重吳也榖梁曰吳子進乎哉其重其進皆孔子之意故孔子曰大矣哉夫差大之而重之而進之吳之伯楚徳之所媿也吳昔伐楚入郢蔡昭侯以之伸劉文公㑹召陵謀伐楚之志蓋晉失霸而吳志于伯其泗上伐魯以救邾艾陵勝齊以救魯皆有齊桓之遺風楚蓋終二百四十年未嘗有此事伐陳而納孔寧儀行父仍庸亂人以利有其國其轘夏徴舒也直與齊襄之轘髙渠彌等故楚者尊王道之春秋所甚惡吳圖霸而旋亡目察秋毫而不自見其睫君子悲之然越亦嘗繼吳圖霸矣伐衛而納其賂出公遂終于越魯哀公適越請伐季氏反失其國夫差其肯為此乎越踵吳旋亡春秋夷于戰國竟未有如吳夫差之告勞於周室者也難者曰如是則楚之惡甚矣閲戰國二百四十年而楚滅于秦猶有憐之者何也曰戰國之天下非春秋之天下也戰國則楚為故國非田齊三晉所等夷者也且東西周已降為君七國之王誰非王而尊王者更將誰尊乎戰國之秦為虎狼吞噬三晉六國皆合從以擯秦春秋則秦以晉為虎狼惡其背恩反噬穆公之三置晉君齊桓同時而不能為不得不以霸歸之者也此愚作折諸之獨見也尚瑗
  魯邾莒搆怨始末
  春秋之小國名見者邾莒為彊隠公元年公及邾盟于蔑七年而伐邾二年莒人入向無駭入極八年而盟莒魯于邾也先盟而後戰于莒也先戰而後盟二國之勢俱非下魯干戈日煩要盟不信此魯與邾莒之爭世相尋也北杏之㑹邾獲進爵猶是邾儀父也在位永乆暮年從霸其能受命也愈于莒子矣僖之元年偃敗邾師酈獲莒拏夫邾既同盟莒亦比年結好一旦而交與我構何哉邾匿姜氏莒匿慶父二國黨惡其敗其獲春秋之所大也自是以後取須句戰升陘則邾讎魯矣伐莒取向則莒讎魯矣兩國伐鄫戰于狐駘則邾莒交讎魯矣邾固無道五十年間一用鄫子一戕鄫子邾鄫世怨也乗舋必動莒何為哉將助邾以撓魯也鄫不滅于邾而滅于莒晉不討莒而討魯悼公霸令何其謬也莒益得志比嵗興師魯滋不堪晉平新立而㑹湨梁二君俱執魯之志其亦稍愉快哉然是㑹也命歸侵田也自春秋以来魯之取于邾亦多矣僖公一舉而訾婁入魯文公一舉而須句入魯宣公一舉而繹又入魯今魯在所損乎在所益乎悼公初立伐我南鄙邾復不逞宜其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再辱也莒既守盟邾亦来朝數年之内二國與魯式相好也然自是以降魯之政逮于大夫矣政在公則其爭在上政在私則其爭在下鄆近于費季氏所急而莒魯之怨復起盜竊漆閭季氏受之而邾魯之怨復起於是既利其土復蓄其賊莒之牟夷邾之庶其畀我邾快黒肱踵接而至魯盡納之魯有一季孫邾莒之逋逃藪也邾莒何堪哉虢之㑹莒人愬而叔孫豹被執平丘之㑹莒人再愬而季孫意如被執武城之役邾人愬而叔孫婼又被執幸有兩叔孫再不辱命意如逃歸大貽國恥䜛慝𢎞多晉之霸討亦豈能終乎春秋小國之君好兵怙强邾莒實甚然邾猶修禮間復来朝莒則犂比著丘以来直侈然與魯為敵矣君既黷武國亦多難故二百餘年之間其君七見而弑于内者二奔于外者三其大夫五見而殺于内者一奔于外者二庚輿而下微不復見是又其弗敢望邾者也事緯
  齊爭國始末
  師服曰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本固則枝愈緐足以輔磐石之宗反此而末大必折與夫實緐而披枝皆禍之大者齊自襄公弑於無知無知公弟也小白遂與糾争國亦兄弟也桓公十有餘子立者五人餘七人皆孝公時奔楚既與管仲屬孝公于宋襄公以為太子矣未幾復許豎貂立無虧為太子昭奔宋昭之入因宋之力而無虧死于國人此固不當立而立其見殺宜矣孝公薨孝之弟潘旋弑其子自立是為昭公昭公薨昭之弟商人又弑其子而自立是為懿公懿公則身受弑於其臣并其子不得立獨惠公元為國人所推乃能終其位而傳其子蓋自無虧以歴孝昭懿惠皆桓公之子所謂五公子爭立者髙齊婁后一母三天諸弟爭立為帝誅夷嫡嗣為大不幸桓公五子戕害不於其身則於其子紛紜三十五年而後少靖其謂之幸耶否耶厥後莊公之立有子牙之被戮景公之立因莊公之遇弑骨肉之推刃迭見迨景公薨而安孺子弑于陽生悼公弑于國人悼之子簡公再見弑于驁茶陽生與驁三公子者又莫非景公嬖人之所出由是田常得政而齊篡矣皆實緐披枝之明騐也晉獻以奚齊卓子夷吾重耳代立而國大亂趙氏之專也以子樂子雍夷臯未定所立六卿之侈也以孫周外入馮與夷爭立而華戴擅宋般與赤被弑而季孟專魯就春秋二百四十年上國之凌夷鮮不因是其可鑒也夫尚瑗
  宋衛叛臣
  春秋政逮大夫之世晉與齊既舉國而歸諸其臣魯以三桓秉政其不為齊晉者幾希宋衛鄭與魯皆中原上國鄭七穆爭權其亂最先賴子産出而靖之又啓之以子皮繼之以子太叔鄭遂不受臣禍衛則嘗受良臣之福矣石碏大義滅親甯俞孔達之忠成公以無道名而危而復安享國長乆洎乎末造猶以多君子聞于鄰國而其間有再世濟惡恃大國以弱其君逐且弑非出一臣之手而大憝必歸之者孫林父是也宋華督先弑君而後命族其係出于戴公謂之戴族與向氏魚氏蕩氏同為桓族首尾春秋一百九十年華氏之最賢如元向氏如戍以才諝顯名要非忠欵純篤而汰侈之習聞于列國魚蕩謀弱公室以彭城出奔華氏之難敢于誘殺羣公子以與元公為難南里之據連兵經嵗而後出奔于時弄兵叛君相沿成風雖先世以忠名者後嗣亦相胥以叛甯俞之後甯殖佐孫氏逐君舉九世之卿族於其子甯喜之身覆之而孔達之後孔悝亦劫於其母而為逐輒以立蒯瞶之舉宋之叛臣兩搆大難所恃之大國惟楚衛之叛臣兩次逐君所恃之大國惟晉晉與楚更霸楚既失霸惟以助叛為功其無道固不足責晉之君彼昏不知授權于臣其臣趙武韓起素稱良臣皆交結魯衛之叛臣叛臣若孫若季惟甚善晉大夫納賄行私衛之君被逐者獻魯之君被逐者昭獻復國仍受晉討昭則竟客死于外晉之權臣復倡為天生季氏以貳魯侯之邪説以為趙魏韓三家貳晉之漸於是魯之君為季逐者憗而季未嘗嬗魯衛則凌夷幾十年又有孔悝之逐君立君焉趙鞅實助蒯瞶更討蒯瞶以亂衛而已身奔晉陽以亂晉竟嬗晉而與魏韓三家分之矣政逮大夫而化家為國以自為諸侯春秋討亂臣賊子其重有所感也夫尚瑗
  季氏專魯
  自季友受命莊公誅叔牙慶父定僖公之位有大功于魯國未見其執魯政也魯之執政莊以前無可考羽父慶父皆主兵而未以柄政聞僖之世臧文仲告糴于齊自稱備卿棄展禽縱夏父弗忌孔子以執政之失職罪之而後識其為當國僖文二君主權無旁落人臣無事權可紀魯之異變其在仲遂弑子惡之事乎季文子再適齊以定宣公之位政權攸屬東門歸父如晉不返傳乃有謀去三桓以張公室之文物必先腐也而後蟲生之子般閔公無再弑之禍則僖公不見託于成季宣公不因篡得國則行父無縁以擪制其君然成襄以前列國弑君之賊往往見討弑殤公而反得立華氏者獨一宋督耳晉之趙盾欒書齊崔杼鄭公孫歸父其後未有不伏罪若專國弑君而人不能討則篡國之禍烈矣齊之陳恒是也此蓋春秋之末造而前此未之聞後代史書繼見者西漢王氏曹魏司馬氏宇文氏耳季孫意如逐昭立定未敢進刃而一姓專國實自季氏始作三軍者三家分國也舍三軍者季氏專魯也宣公以下六世自歸父謀去三桓之外謀并去季孟有叔孫僑如君之欲出季氏有昭公哀公臣之叛季氏有南蒯陽虎而孔子墮三都亦未嘗不欲弱三桓以張公室人之賢否事之邪正迥懸而指楹而不可得去者皆為一季氏横據乎魯國權之所在莫不為患亦其人功勞足以服人心名徳足以繫人望文子馬不食粟妾不衣帛無藏金玉無重器備鄰封如晉范文子亦亟稱之所以捍僑如郤犨之譖而不可動也晉之趙文子韓宣子魏獻子徳足稱而國終萃于三族齊之陳氏厚施結民奸人之心術耳有崔慶欒髙搆禍自夷以為之毆則時㑹居多焉鄭之七穆宋之桓戴衛之孫甯爭權不下魯晉顧罕有昌者非其徳之不足以服人乎魯更戰國最後亡與東西二周同盡而國亦最弱至不得與宋衛並列短長書中孟子費惠公或云季氏之後居然稱公亦三晉二周分國之流亞獨仲叔二氏無聞耳折諸之作大體細故俱分疏於傳文之下此尤列國權臣專政之所自不可偏倚于一條者故縂述之焉尚瑗
  三家篡晉
  自周僖王四年在春秋為莊公十六年王始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詩序謂武公始并晉請命乎天子之使而作無衣者也獻公作二軍自將上軍使太子申生將下軍惠公之敗于韓也亦自將上軍下軍之將屬韓簡文公蒐于被廬作三軍以勝楚于城濮其將為郤先狐趙而公不自將矣傳又言蒐于清原作五軍而未嘗用之令狐河曲實止三軍邲之戰乃有四軍中上下之外加以新軍大事或互為行守鞌之戰惟郤克士燮欒書三將鄢陵之戰將則六人而軍則四軍者也悼公嗣位更命卿佐一時稱六官之長皆民譽實則四軍而將之以八卿迨末年蒐于綿上始裁新軍而仍為三軍然自文至襄多臨事命將故權歸君襄公之將薨也為夷之蒐狐射姑將中軍趙盾佐之陽處父改蒐于董謂盾能而上之處父黨趙者也射姑忿而殺之得罪出奔由是國政歸于趙氏子雍子樂廢戮自由靈公欲討之而不能反以遇弑雖同括之死趙宗幾覆終以韓厥之請而反其田嗣後三郤之滅欒書隂中之欒之滅范匄顯攻之未嘗有廢置之出于君者君則靈將登箕鄭先都而為先克所阻厲公既命胥童而輒為欒書荀偃所賊平公享國最乆荀盈死而荀躒方弱改立程鄭事屬尋常屠蒯一宰夫侃然爭之反若其君之抱不韙而不可一日客者六卿之專其爵邑與晉祚並立而不可動搖又其甚者土田郡縣臣日闢而君日蹙曲沃者桓叔始封之邑驪姬之䜛鄭重其地以居太子不知何以入于欒氏范匄攻欒盈遽以此為賂魏舒之邑又范韓趙羣覬州田聊借為鄭公孫段之賞邑比其反晉卒歸于韓則他邑皆其所瓜分可知魏舒為政盡滅祁氏羊舌氏分其田以為三邑七邑専制其大夫於是趙鞅首以晉陽叛荀寅范吉射繼以朝歌叛專殺邯鄲午始禍者鞅也請歸趙鞅助逆者荀躒韓不信魏曼多也范中行氏亡而晉分于四卿智瑤滅而晉分于三卿三家之得以分晉由晉政之世執于六卿六卿之得以專制其三軍由中軍之自為國政一則悼公支庶入繼威攝于書偃一則靈公襁褓嗣位柄移于趙盾易所謂履霜堅冰非一朝一夕之故矣戰國䇿紀趙魏韓立國之始晉語述智趙禍晉之終司馬公通鑑東莱大事紀追周天子錫命所從来暨春秋絶筆以後一二緒餘而根柢滋蔓一一具括左氏傳中讀者或未之察也為撮其端緒而疏陳之尚瑗
  赤狄白狄
  盖多種□亘北方之族繁為地最廣列國之患東則齊當其衝南則鄭當其衝東南則界衛西南則界晉一盛于莊閔之際而齊桓公救邢衛以攘之再盛于僖文之際而晉襄公敗箕以創之中國有霸狄所憚也齊桓衰而狄熾則救齊以伐衛黨叔帶以伐周間晉文有鄭虞以侵齊乗衛成初歸國以圍衛四十年間横行天下未嘗稍挫也晉襄没而狄逞則侵齊而又越齊以及魯伐衛而又越衛以及宋狄之無將較昔為甚僑如之獲春秋大之然止能殄其一種而未能滅其族類也及乎宣公之世狄勢亦分蓋衆狄之中赤狄最彊而赤狄之中潞氏為大比嵗侵齊晉人懼焉攢函之㑹先離其黨閒酆舒之不臣因滅潞而有其土次及甲氏留吁之屬晉景之于赤狄也能殱其類矣
  白狄之種則有肥鼓鮮虞赤狄盛而晉用白狄赤狄滅而晉難白狄狄以晉用而分分而即滅漢有兩單于而匈奴亂唐有兩可汗而突厥亡率由此也白狄見赤狄之滅知為晉紿故同秦伐晉交剛一敗狄用惕息而大卤再戰狄創益深毁車為行兵不厭詐禦侮之效晉若獨操其勝焉事緯
  愚菴集説謂之赤狄白狄者俗尚赤衣白衣也按宣三年赤狄侵齊三傳皆無傳經文亦無注而愚菴先生為此説録之
  三傳經文互異
  王梅谿曰傳經者三家各有所聞著之簡䇿非特指意不同而經文亦異人一而已曰尹氏卒者公榖也左氏以為君氏是果男子乎婦人乎國一而已曰杞侯来朝者左氏也公榖則以為紀侯是果姒姓乎姜姓乎渝平輸平字止半差而其義則反子伯子帛音雖小異而其説則殊曰蒿艾曰鄗者一地也名若何而可稽曰穆者一君也諡若何而可考此曰衛寳彼曰衛俘則人物異矣此曰伐戎彼曰伐我則華裔異矣以㑹為及則内外之志異矣以送為逆則往来之使異矣北杏曹南之㑹或侯齊宋或人齊宋則尊卑之辭不同矣甯毋葵丘之盟或有鄭衛或無鄭衛則増損之數不同矣至若義同而文異則有師卒克尅之類焉豈亦有異義乎名一而音訛則有括結嘉喜之類焉豈亦有異名乎經出于聖人之手而有二三之不同唐趙氏嘗考其差繆凡二百六十處本集䇿問
  三傳立例互異
  朱愚菴曰自左氏有例公榖二氏有例啖趙以下亦皆有例如稱爵者褒也而㑹盂何以書楚子則非盡褒也稱人者貶也或將卑師少也而僖公之前何以君大夫將皆稱人則非盡貶與將卑師少也稱字者貴之也而邾儀父許叔蕭叔有何可貴乎殺大夫稱名者罪之也而陳洩冶蔡公子燮有何可罪乎諸侯失國名而䕫子莱子不名滅同姓名而楚滅䕫齊滅莱不名則其説窮矣不書公子為削其屬也而弑君如楚商臣齊商人反稱公子則其説又窮矣卿卒必記日月公至必告于廟益師不日薄之也而成公以後皆書日桓㑹不致安之也而公行大半不書至則其説又窮矣不得已有變例之説夫所貴乎例者正取其一成而不可易若前後游移彼此乖忤何以示萬世之準繩集説序
  類事類語
  左傳有一人而兩事相同者慶封聘魯而車美穆叔譏之為賦相鼠不知也及奔魯而車美展莊叔譏之穆子使誦茅鴟不知也鄭葬簡公將毁游氏之廟子太叔使除徒無毁子産乃辟之及大災祓禳將除子太叔之廟太叔使除徒陳于廟北子産乃止之有一家而兩事相同者樂王鮒請帶于叔孫豹豹裂裳帛與之曰帶其褊矣范鞅請冠于叔孫婼婼取其冠法而與之兩冠曰盡矣有一國而兩事相同者鄭伯享趙孟于垂隴七子從而賦詩又六卿餞韓子于郊皆賦詩又如晉侯有疾一則黄熊為祟韓起問于子産一則實沈臺駘為祟叔向問于子産鄢陵之戰韓厥幾獲鄭伯不從杜溷羅之言而免之郤至幾獲鄭伯不從茀翰胡之言而免之邲之戰楚樂伯致晉師射麇以獻鮑癸晉魏錡致楚師射麇以獻潘黨襄二十六年宋寺人伊戾坎用牲加書騁而告公曰太子將為亂既與楚客盟矣昭六年宋寺人栁坎用牲埋書而告公曰合比將納亡人之黨既盟于北郭矣僖七年楚子圍許許男面縛銜璧大夫衰絰士輿櫬昭四年楚子以諸侯滅賴賴子面縛銜璧士袒輿櫬從之此事之相同者也語之相同者晉拒秦師于令狐趙宣子曰先人有奪人之心晉楚戰于邲孫叔敖曰先人有奪人之心宋元公與華氏戰于南里厨人濮曰先人有奪人之心凡三用季文子對宣公曰見無禮于其君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然明對子産曰見不仁者誅之如鷹鸇之逐鳥雀也鄭公孫歸生曰畜老猶憚殺之而况君乎晉韓厥曰殺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宋司馬子魚曰六畜不相為用而敢用人乎楚申無宇曰五牲不相為用况用諸侯乎齊盧蒲嫳曰彼實家病子何病焉崔之薄慶之厚也魯南遺曰叔孫氏厚則季氏薄彼實家亂子勿與知杜洩對穆叔曰求之而至又何去焉子服景伯對孟懿子曰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臧文仲曰使人從欲不可以欲從人盡濟子産曰求逞于人不可與人同欲盡濟孔子曰惟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史墨曰慎名與器不可以假人凡再見皆兩人語也子産告范宣子僑聞君子長國家者非無賄之患而無令名之難對韓宣子僑聞君子非無賄之難而無令名之患此一人語也尚瑗
  地名同
  顧亭林曰左傳地名相同者多成二年鞌之戰入自丘輿注云齊邑三年鄭師禦晉敗諸丘輿注云鄭地哀十四年阬氏葬諸丘輿注云太山南城縣西北有輿城又是魯地是丘輿為三國地也文七年穆叔如莒莅盟及鄢陵注云莒邑成十六年戰于鄢陵注云鄭地今屬潁川郡是鄢陵為二國地也襄十四年伐秦至于棫林注云秦地十六年次于棫林注云許地是棫林為二國地也襄十七年飲馬于重丘注云曹邑二十五年同盟于重丘注云齊地是重丘為二國地也定十二年費人北國人追之敗諸姑蔑無注必魯地哀十三年彌庸見姑蔑之旗注云越地今東陽太末縣是姑蔑為二國地也又地名盂者有五僖二十一年㑹于盂宋之盂也定八年劉子伐盂周之盂也十四年蒯瞶獻盂于齊衛之盂也而晉則有二盂昭二十八年盂丙為盂大夫今太原盂縣哀四年齊國夏伐晉取邢任欒鄗逆畤隂人盂壺口此盂當在邢洺之間
  瑗按有三南陽一為楚地後漢光武起于南陽之新野至今郡仍其名僖二十五年晉文公始啓南陽為温原諸邑又淮沂之間地為齊有孟子遂有南陽
  有二太原昭元年荀吴敗狄于太原經書大卤公羊之經則書太原而傳以為大卤仲達注即太原郡晉陽縣也今為山西省治禹貢雍州原隰厎績周為豳地小雅薄伐獫狁至于太原漢為武威郡并涼之間屬秦地矣有二亳成湯都亳後世為亳州昭九年詹桓伯讓晉稱肅慎燕亳吾北土也秦本紀寧公與亳戰亳王奔戎皇甫謐曰西夷之國也
  有二廬文十六年自廬以往振廩同食為襄陽之中廬縣今合肥屬廬江郡
  有二費僖元年賜季友汶陽田及費隠元年已有費伯字庈父後以之封季友者成十三年殄滅我費滑注云滑國都于費今緱氏縣魯與鄭各一費也
  有二武城楚之武城在南陽宛縣北昭二年楚子田焉魯之武城在泰山南哀八年吴伐魯取道于此即澹臺滅明之居
  有二中牟趙鞅伐衛圍中牟即佛肸以之畔晉者凡左傳之中牟皆在河北今滎陽之中牟縣在河南
  有二犬丘隠八年齊侯衛侯遇于犬丘濟隂句陽縣有故垂亭者是若周之犬丘懿王遷居焉秦改為廢丘章邯為雍王都之西漢改為槐里
  有二鄂晉有鄂侯在慈州即紂所烹鄂侯之國江夏一名鄂州即乗青翰舟以見莊辛之鄂君其地在楚有二匡孔達侵鄭伐匡此河内之匡注在潁川新汲縣東北歸匡戚之田于衛乃河北之匡論語子畏于匡是也
  有二訾婁僖十八年衛拒狄從師于訾婁注訾婁衛邑北直長垣縣有訾婁城在楚丘之西又三十三年公伐邾取訾婁無注必邾邑之近魯者
  有二大陸一為鉅鹿禹貢之大陸既從也爾雅十藪晉有大陸者也一在汲郡吴澤定元年魏獻子田于大陸被焚之所與修武相近
  有二防隠九年公㑹齊侯于防杜注魯地在琅邪莘縣東南十年取防杜注髙平昌邑縣西南有西防城未知孔子合葬于防是何防
  有二邿襄十三年邿亂分為三師救邿遂取之杜注任城亢父有邿亭此魯之邿也襄十八年魏絳欒盈以下軍克邿注平隂西有邿山此齊之邿也
  有二巫山襄二年齊侯登巫山以望晉師齊之巫山也山上有石室謂之孝子堂今曰郭巨廟楚襄王與宋玉遊髙唐之巫山在蜀
  有二向隠二年莒人入向後魯伐莒取向向遂為莒地矣杜注譙國龍亢縣東南有向城襄十四年諸侯㑹吳于向向近吳地杜注河内軹縣西有地名向即桓王與鄭十二邑中之一
  有二葵丘齊襄公使連稱管至父戌葵丘又齊桓公㑹于葵丘受天子胙宜皆屬齊為一地杜注以襄所戍者為臨淄西地于欽齊乗亦因之而桓所㑹者胡傳注謂别在陳留則宋地矣
  有二龜桓十二年公欲平宋鄭與宋公㑹于龜宋公辭平杜注龜宋地定公㑹齊侯于夾谷孔子相禮齊人来歸鄆讙龜隂之田即魯頌奄有龜䝉孔子去魯而作龜山之操者也雖山名而亦曰田則亦地名矣
  有二柯莊十三年公㑹齊侯盟于柯杜注今濟北東阿齊之柯邑成十九年叔孫豹㑹晉士匄于柯注魏郡内黄縣東北有柯城
  有二髙唐皆齊境一近聊攝為西鄙一即平原之别名為東鄙
  有二楚丘戎伐凡伯于楚丘在今拱州之楚丘縣漢為梁國已氏縣衛之楚丘在濟隂城武縣西南是又一楚丘杜于戎伐之楚丘亦注濟隂誤
  有三鄢升菴集引石經鄢鄭地在緱氏縣西南左傳王取鄢劉蒍于之田也杜注潁川鄢陵謬鄢陵非鄭地段焉得有之按指掌圖晉楚戰于鄢陵今之許州楚屈瑕伐羅及鄢亂次以濟則又屬今之襄陽鄢地之名於春秋凡三焉是亭林先生之説尚未備二十二條尚瑗續
  地名與國名同
  秦國名也而莊三十一年築臺于秦注東平范縣西北有秦亭
  楚國名也而衛有楚丘詩以望楚矣亦單名楚也魯國名也昭二十九年史墨云御龍氏劉累遷于魯縣越國名也而桓元年公及鄭伯盟於越為近垂地梁國名也晉公子夷吾走梁而戰國時魏都大梁左傳文十年秦取少梁孟子竟稱魏為梁
  許國名也鄭伯以泰山之祊易許田其地在王畿之内閟宫之篇曰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
  唐亦晉之舊國名而桓公及戎盟于唐
  鄧亦國名而桓二年蔡侯鄭伯㑹于鄧注召陵縣西南有鄧城
  榖國名桓八年榖伯綏来朝而管仲封國别為齊地濟北榖城黄石是也
  蜀亦西戎國名而成二年楚合諸侯盟于蜀蜀魯地近汶上縣
  黄亦國名而桓十七年公㑹齊紀于黄黄之地乃登州府黄縣
  按兩地一名之辨又有似二而實一者傳之滎澤分河南河北其實一滎澤也濟水在齊者曰齊濟在魯者曰魯濟其實一濟水也戰國之上黨或在韓或在趙其實一上黨也楚滅羣舒有舒蓼舒庸舒鳩皆在今皖州所屬百濮叛楚百濮在今常徳辰州二郡間釋例謂建寧郡南有濮夷推此而百越一名百粤為甌越南粤東粤之總名若夫三秦三齊三楚三晉地彌廣而名益大不可引此論已
  名諡同
  熊天慵曰稱士匄者二士氏世為刑官初食采于隨後食采于范其一成十八年名見于經者一士匄也乃士燮文子之子范宣子也其一士文伯又一士匄也嘗相范宣子之子士鞅適齊傳稱士匄相士鞅及論絳縣老人甲子名屢見于傳乃大傅士渥濁之孫士弱莊伯之子也皆司空士蒍之後稱趙孟者三其一趙武文子其一鞅簡子其一無恤襄子稱士伯者三其一先蔑其一士景伯其一士貞子稱中行伯者四皆荀氏其一中行桓子荀林父也其一荀庚其一荀偃其一荀吳世襲將中行故荀林父之後别稱中行氏稱智伯者三皆荀氏其一荀罃其一荀躒其一荀瑤故荀首之後别稱知氏稱士莊伯者二其一鞏朔即鞏伯其一士弱稱欒伯者二其一欒書其一欒黶稱駒伯者二其一郤克其一郤錡
  鄭有二子石皆名段其一豐氏其一印氏有二子游皆名偃其一游氏其一駟氏有二子張其一印氏名黒肱其一豐氏名卷皆一家而名同字同同是穆公子孫魯有二嬰齊其一襄仲之子其一叔肹之子聲伯以仲嬰齊叔嬰齊别之同是桓公諸孫魯有二定姒皆見于經其一哀四年書葬我小君定姒此成公妾襄公母也定諡也其一定十五年書葬定姒此公夫人從夫諡也姒氏皆杞女也晉有二趙姬亦曰姬氏見左傳其一趙衰妻文公之女成公之姊其一趙莊姬者趙盾長子朔之妻趙武之母晉成公之女也史記誤以趙朔妻為成公姊經説
  名姓世表馮仲先創張徳仲補
  鄭兩洩駕一見隠五年一見僖三十一年 兩公子馮宋莊公楚公子馮 晉兩梁𢎞桓三年伐翼僖三十三年敗秦于殽 三子儀鄭子儀衛子儀楚鬭克 兩公子結魯公子結楚子期 兩公子魚魯公子奚斯宋司馬子魚 兩公子瑕衛子適鄭文公子瑕 三子餘晉趙衰吳太宰嚭齊太史 晉三中行伯荀林父荀庚荀偃 鄭兩俞彌洩堵俞彌子俞彌 三子西楚鬭宜申楚公子申鄭公孫夏 楚兩子玉成得臣觀從 兩子上楚鬭勃鄭駟帶 兩司馬子魚宋公子魚楚公子魴晉兩士莊伯鞏朔士弱 五子家鄭公子歸生魯公
  孫歸父齊析歸父慶封楚仲歸 三子孔楚成嘉鄭公子嘉鄭士子孔 晉兩彘季先縠士魴 晉兩駒伯郤克郤錡 兩去疾鄭子良莒去疾 三子良鄭穆公子楚越椒父惠王弟 兩子反楚公子側魯孟之側 五嬰齊楚令尹子重宋樂嬰齊魯子叔聲伯仲嬰齊鄭子齹 兩公子偃魯成公庶弟鄭穆公子 兩士匄同族同名范宣子士匄士文伯士匄見襄三十年 兩子國鄭公子發楚公孫寧 兩子罕鄭公子喜宋樂喜 鄭兩子羽穆公子行人 兩子靈宋公子圍龜楚申公巫臣 兩歸生鄭子家蔡聲子 衛兩子魚庾公差祝鮀鄭兩子孔俱穆公子一宋子出一圭媯出 兩子展
  鄭公孫舍之衛獻公弟 鄭兩子張黒肱豐卷 三子明鄭游昄齊公孫明宋樂溷 三子石鄭公孫段印段宋褚師段 兩何忌楚公子魯孟孫 三子南楚公子追舒鄭公孫楚衛公子郢 楚三棄疾子南之子韋龜之父平王 兩子彊楚子彊齊陳武子 三子張鄭黒肱豐卷魯子叔 兩析朱鉏衛成子魯析朱鉏 六子羽鄭穆公子又行人晉韓起子魯澹臺滅明又顔羽衛行人 三子良齊髙彊鄭公子去疾晉鄭良 兩子山齊子商子吳闔廬子 兩子車齊頃公孫宋桓魋弟三子旗楚曼成然鄭豐施齊欒施 兩子瑕楚陽匄鄭駟乞 兩申胥伍子胥申包胥 兩子皮鄭罕虎宋華貙 兩子木楚屈建衛子木 兩公子嘉鄭子孔齊公子嘉 兩公孫夏鄭子西齊公孫夏 兩公孫揮鄭子羽齊公孫揮 兩子車齊子淵捷宋子車
  人名同
  馬宛斯曰春秋有兩蔡侯申一為文公一為昭公僅四世而同名必有一誤也有兩夀夢一為勾吳之君一為於越之大夫有兩庶其一為莒子一為邾婁之臣有兩子羽一為鄭行人一為衛行人有兩石乞一為衛人殺子路一為楚人事白公又如介子推晉臣也而又有行年十五而相荆者見説苑宛春楚行人也而又有進諫于衛靈公者見吕覽晉咎犯事文公者也而又有為平公參治國政者見説苑吳公子慶忌夫差之子也而又有王僚之子為要離所刺者見吳越春秋管子書載齊桓公之臣弦章説苑又載景公之臣弦章且傳中范宣子士匄士鞅之父也而士匄相士鞅又見于昭公之六年按杜注即士文伯豈與宣子乃同名哉然漢書古今人表復有兩士鞅一在中上一在中下相去不逺殆不可曉事緯
  同姓名録
  鬻熊二夏鬻熊大夏用之為宗伯一為文王之師封于楚為楚祖
  棄二后稷姜嫄履巨人跡而生怪而棄之故名棄宋芮司徒生女亦名棄
  屈蕩二宣公十二年屈蕩為左廣之右左傳襄公二十五年又一屈蕩為莫敖之官屈蕩獨為前三編所遺
  公子慶忌二哀公二十年公子慶忌驟諫吳王為所殺一為王僚之子闔閭使要離刺之見吳越春秋
  王豹二哀公六年鮑牧囚景公嬖臣王豹于句竇之丘孟子王豹處于淇
  太宰嚭二吳有太宰嚭又檀弓陳太宰嚭有對行人儀之言而却楚師
  公子申二一共王時為右司馬為楚人所殺一字子西定吳入郢之亂為白公所殺
  公孫敖二一為魯大夫一為齊莊公嬖臣以勇力聞死崔氏之難
  前二則皆為春秋而作雖有複見亦並存之次一則見馬宛斯事緯亦專為春秋作而人名則與他書參互故次列焉又同姓名録一編明末余僧杲所緝止取其有闗春秋者以下尚瑗補緝
  三彭生一為齊公子襄公使之殺魯桓公一魯大夫叔仲彭生輔子赤為襄仲所害一楚大夫名彭生昭四年率師城賴而罷之
  二子野一魯成公冡嗣一晉師曠字
  二箕遺皆晉人一與欒盈之亂而死一受命頃公平王子朝之難
  二公子荆一衛大夫一魯哀公子
  二聲子一蔡子朝子名歸生一魯大夫名嬰齊皆字聲子
  二御叔一陳夏姬之夫一魯臣臧武仲過之者
  二伯鯈一南燕始封之祖託夢燕姞者一晉文公之子或又以為女
  與孔門諸賢同名字者鄭駟偃字子游同于言偃子游公孫揮字子羽同于澹臺滅明子羽齊闞止字子我同于宰予子我楚屈建字子木同于商瞿子木國參字子思同于孔伋子思其不著名而列于傳者不録








  左傳折諸卷首下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一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隱公
  惠公元妃孟子
  傳之法先經以始事凡未有經而先紀其事者不一而足乃先之最先在隱公元年之前者則聲子為惠繼室武姜為鄭武妃以及衛莊公娶莊姜晉穆侯生成師在隱之攝段之奔共州吁弑桓桓叔簒晉其前或二十餘年或三十四十年不如是則無由知其事之始也後經以終義斯事已畢而更紀其餘者亦不一而足乃後之更後不特獲麟絶筆續經又終并哀公適越數十年之後而曰趙襄子惎知伯韓魏反而滅之可直接威烈王命三晉為諸侯之縁起不如是無由究其義之終也此左氏傳之大概也
  生而有文在其手
  左傳為編年之祖史紀漢書為紀傳之祖二十一史受命之帝皆言符瑞妃后則如紫光照室翠蓋䕃寢歴代常有有文在手聲子母儀魯國之祥也手文曰友季氏以之得姓曰虞唐叔以之受封魯自桓莊十一公更逮悼公以下皆聲子之裔符瑞之書有自來矣丘明摭舊史作傳無庸後儒他議
  是以隱公立而奉之
  此與公羊平國而反之桓意議符合蓋隱公之孝友誠矣祗以翬請弑桓時不能立誅翬而授國身罹弑禍仁有餘而知不足諸儒聚訟繁興榖梁成父之惡已非篤論胡康侯更謂不承國于先君尤為悖謬君子正其誼而不能必世變之所極魯有軌宋有馮使天下之為善者懼子臧子札超然免于闔閭負芻之害齊公子元辭商人曰爾不可使多蓄憾亦同此慮然則春秋託始隱公亦為其誠可白于萬世與王室之宜臼被廢而致東遷兩相映發司馬温公通鑑續左傳為之其稽古録起于共和歸政宣王中興聖賢之垂教意深逺矣
  王周正月
  劉知㡬史通書元年春王正月者年則魯君之年月則周王之月自注考諸書紀年始達此義自古説春秋者皆妄為解説按知幾此二語可謂要言不煩故引解經之書借以釋傳而附列數家之可采者于後
  
  陳止齋春秋後傳曰魯謂之春秋者其書法以四時冠月也以夏時冠周月非周之舊典也西周之史言時皆夏時也言月皆周月也言時皆夏時于周官見之季春出火非周三月季秋納火非周九月仲夏斬隂木非周五月仲冬斬陽木非周十一月言月皆周月于書見之康誥三月召誥二月不言夏洛誥十二月不言春多方五月畢命六月不言秋伊訓十有二月不言冬未有以夏時冠周月者也以夏時冠周月則魯史也夫子修春秋每孟月書時以見魯史每正月書王以存周正蓋尊周而罪魯也
  
  呂大圭春秋或問莊六年公父定叔出奔衛使以十月入曰良月也就盈數也以十月為盈數則知其為夏十月也隱三年夏四月取麥秋取禾正指夏之四月僖五年卜偃言九月十月之交正指夏之九月十月又觀僖五年正月朔日南至襄二十七年十一月乙亥朔日有食之固是用周正紀事左氏所據蓋雜以諸國之史而非一史杜預引汲冢書晉曲沃莊伯之十一年十一月魯隱之元年正月其紀年篇皆用夏正建寅之月豈左氏所傳亦此等書耶昭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梓慎曰火見于夏為三月于商為四月于周為五月論夏商周正朔之異而王周建子之月益信而有徴矣
  
  張以寜作春王正月考引朱子晚年論定謂周禮有正嵗正月則周實是改作春正月諸儒冬不可為春之論以此折之又曰夫子周之臣子决不改周朔後漢書陳寵傳冬至之節陽氣始萌天以為正周以為春則周固以子為春為正魯史奉正朔而書之夫子修春秋亦因舊文而書之耳愚按志道立論只為以夏正月為春則于惠公薨之年必截去十一十二兩月以入隱之元年移去年所書十一十二月之事以為來年正二月之事每年皆差兩月二百四十二年之行事一一舉失其實然觀司馬公通鑑自秦莊襄始皇迨漢高惠文景諸帝皆書建亥之月于前續建寅之月于後自武帝太始元年始定夏正夫子從周正而以十一十二兩月事實書之于前嵗之末亦如通鑑于秦漢之際建亥之書法耳元明諸儒好闢司馬文正之書不屑挂口忽略三傳繁文動援夫子書法行其武斷呂覽月令季秋之月為來嵗受朔日秦正建亥時月仍用夏正志道以為秦自為正不可匹于三代之三正何其支離也商書元祀十有二月乙丑太甲踐阼特書元祀既用丑正而仍稱十有二月煌煌聖經更何强説乎志道又曰大節既定凡震電大雨雪春無冰之類皆不足辨則已自知其挂漏矣
  
  湯潛菴曰改月不改時之說直宜以春秋經文斷之桓八年冬十月雨雪十月者以周正為建酉月故雨雪為非時若夏之十月建亥雨雪亦常耳何足書成元年二月無冰此建丑月也若建卯月無冰又何異焉莊七年秋大水無麥苗如周不改月不改時麥苗何得至秋定元年冬十月隕霜殺菽若夏之十月菽已穫矣隕霜亦非失時如此之類甚衆更有可證者僖五年左傳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南至者子月也此改月改時之的據也左傳于春王正月之經釋之曰王周正月蓋明其為周天子之正月非夏之正月殷之正月也
  不書即位攝也
  非其有而居之者攝也故周公即政而謂之攝推已所有以與人者讓也故堯舜禪受而謂之讓惠無嫡嗣隱公繼室之子于次居長禮當嗣世其欲授桓所謂推已所有以與人者也豈曰攝之云乎公羊所謂桓幼而貴隱長而卑子以母貴者徇惠公失禮而為之詞非春秋法也此胡康侯桓公元年公即位傳文全祖榖梁與龜山先生之指符合引之于此以表左氏攝字之疑
  
  不書即位三傳立説不同大概不離反國乎桓之指胡康侯以為仲尼削之責隱公不承國于先君反似利桓之幼而欲踞其國近日宋實穎作辯謂桓公與聞乎弑命史氏削之桓既賊隱而書即位則隱之不書即位為桓所削可知况莊僖文宣皆桓之後為尊者諱聖人遂因魯史闕文而仍其舊此説最創而寄託特妙明成祖革除建文四年之號英宗奪門復辟亦惡景泰紀號之七年而議去頽波日下可勝慨息
  
  攝主之禮睂山蘇氏據曽子問以證明之真先王之遺意賈誼曰卧赤子天下之上而安植遺腹朝委裘而天下不亂亦此意也隱公為桓所弑季孫肥遂殺南氏所生男魯一君一臣皆不克復子世道日下為之陳武帝殂長城世子昌陷西魏未歸侯安都與羣臣定議援臨川王蒨踐位章皇后未肯下令踰年昌還文帝有太子將至别求一藩歸老之語既使人逆之于江溺而殞之此與隠公之心事公私仁暴天淵矣
  莊公寤生驚姜氏
  註疏明言武姜寐時生公至寤始覺而應劭以兒墮地開目者為寤生夫開目墮地何足驚惡仲逺蓋以孕婦無寢寐生産之事耳夫少𣸈可以得文王寤寐何不可以生莊公南涼載記夀闐在孕母胡掖氏因寢産于被中鮮卑謂被為秃髮因以氏焉南燕慕容徳之母公孫氏晝寐而生徳寢寐生子者固不獨一武姜為然
  
  吳覲文曰三國志高句麗傳其王伊夷模淫灌奴部生子名宫立以為子生能開目視國人惡之及長大行凶虐數冦鈔國見殘破至曽孫生墮地亦能開目視句麗人呼相似為位以其似祖名之為位宫有勇力善獵射司馬宣王討公孫淵位宫遣數千人助軍後為母邱儉所破應劭之論鄭莊或當出于此仲逺三國時人位宫之事或已流傳冊書古今異聞不可執一也
  亟請于武公公弗許
  婦人褊心同一屬毛離裏之子而故愛憐其少子以致紛爭北齊神武婁后隋文獻獨孤后宋昭憲杜太后是也婁杜得行其志于孫若子獨孤乃得行其志于夫故同一貽禍而隋尤烈鄭武公不許武姜之請賢于隋文逺矣所以叔段雖䟦扈莊公終得而制之為君父者可勿慎哉魏陳思王植嘗有代儲之嫌文帝佹欲殺之武宣卞后救之獲免然卞未嘗預廢立之謀也上下千餘年數朝之事變而鄭莊母子之罪狀等衰定矣
  制巖邑也
  禹貢河過洛汭至大伾爾雅山一成謂之伾成臯縣之故伾也縈帶伾阜絶㟁峻周高四十許丈城張翕嶮巇而不平虢叔死于此即東虢也
  請京使居之
  括地志京縣故城在鄭州滎陽縣東南二十里曹氏曰滎陽故東虢國也有京水索水楚漢戰京索之間即其地後厲公居櫟并京故申無宇稱之曰鄭京櫟
  食舍肉
  徐孝克為國子祭酒每侍宴無所食噉席散膳羞減損陳宣帝見孝克取珍果納紳帶中以遺其母嗟歎良久敕自今宴享孝克前饌並遣將還以餉母陳叔逹當賜食得蒲萄不舉唐高祖問之對曰臣母病渴求不能致願歸奉之帝曰爾有母遺乎即以賜之考叔之意在于規君孝克叔逹以奉親迹同而意則别
  公入而賦大隧之中
  正義曰中融外洩各自為韻葢所賦之詩有此辭也劉彦和詮賦曰鄭莊之賦大隧士蒍之賦狐裘結言逗韻有合賦體按詩有六義曰風曰賦賦固詩之一耳大隧狐裘詞止二三韻正是古詩之體必俟荀卿宋玉之賦而始得與詩畫境焉
  
  洧水經注新鄭有莊公望母臺築于大隧相見之前
  天王使宰咺
  程子曰王者奉若天道故稱天王其命曰天命其討曰天討盡此道者王也春秋因王命以正王法稱天王以奉天命
  
  顧炎武曰春秋書天王以吳楚徐越皆僭稱王故加天以别之愚按曲禮臨諸侯畛于鬼神曰有天王某甫崩曰天王崩告喪曰天王登假二戴記所述皆三代盛時典禮似不盡因春秋列國僭擬而為此表異之詞也
  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𮚐
  仁山金氏謂仲子殁于春秋之前不得為豫凶事胡傳責平王下𮚐諸侯寵妾壊法亂紀二說皆是愚則謂因此愈見隠公尊父命而讓國之誠嘗見同氣傾軋𡝭嫉逮于所生馮昭儀飲樂于生前丁姬毁冡于身後乗權肆毒何所不至東漢明帝禮待郭氏與隂族恩寵常均中興盛徳為古今不多見隠公于仲子既考其宫又致天王之𮚐非友于篤愛崇禮推恩焉能若此何休猶議其不早歸政以自貽禍刻謬甚矣
  天子七月而𦵏 諸侯五月
  孔仲達疏文八年八月天王崩九年二月葬襄王是天子葬七月也成十八年八月公薨于路寢十二月葬我君成公是諸侯五月也未及期而葬謂之不懐過期而葬謂之緩宣八年傳云禮卜葬先逺日辟不懐也傳不言其事惟過期乃𦵏者傳言緩以示譏桓王以桓十五年崩莊三年乃𦵏積七年僖公以三十三年十一月薨文元年四月𦵏薨𦵏中有閏積七月二者並過于期故傳皆言緩以譏之衛桓公以隱四年三月為州吁所弑五年四月乃𦵏積十四月莊公以三十二年八月薨閔元年六日積十一月國有禍難傳皆言亂是以緩不以責臣子也
  同軌畢至
  白虎通徳論王者崩諸侯悉奔喪何臣子悲哀慟怛莫不欲觀君父之棺柩又為天子守蕃不可頓空故分為三部有始死先奔者有得中來盡其哀者有得㑹喪奉送君者七月之間諸侯在京師親供臣子之事號泣悲哀奔走道路有居其國竭盡所供以助喪事是四海之内臣下若喪考妣之義也童子諸侯不朝而來奔喪者臣子于其君父非有老少亦因喪質無般旋之禮但盡悲哀而已
  大夫三月同位至士踰月外姻至
  陳止齋曰雜記有大夫士訃于他國之君之禮則不但同位外姻也且文九年秦人歸成風之禭傳曰諸侯相弔賀雖不當事苟有禮焉書之無忘舊好則與此贈不及尸弔不及哀為非禮之文自相悖戾
  贈死不及尸弔生不及哀
  荀子大略篇送死不及柩弔生不及悲哀非禮也故吉行五十奔喪百里賻贈及事禮之大也按荀子長于論禮似非為天子弔諸侯而設左氏引之以臣責君所以來宋儒之貶
  
  陸粲曰杜于晉元皇后喪議太子應既𦵏除服援此傳文及鄭伯辭享景王宴樂為證先儒譏其巧飾經傳以附人情今以傳考之所謂弔生不及哀者盖言惠公薨久今來𮚐不及其哀哭方盛之時耳至如子産為鄭伯辭享直云免喪聽命傳亦但言葬鄭簡公杜何由知其定為既葬而除也叔向譏景王明言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乃謂譏宴樂而不譏除服可乎杜既創為此說故于傳中諸言喪禮與已說不合者輒遷就解釋以求通如文元年傳晉襄公既祥注云諸侯雖諒闇亦因祥祭為位而哭昭十年傳𦵏晉平公叔向辭諸侯之大夫曰孤斬焉在衰絰之中注云既𦵏未卒哭故猶服斬衰十五年傳叔向譏景王下亦云天子諸侯除喪當在卒哭今王既𦵏而除故譏其不遂此服自與前議乖違盖雖委曲生議益顯其謬
  豫凶事非禮也
  陳氏曰文九年秦人歸僖公成風之禭傳曰禮也此以贈不及尸弔不及哀為非禮自相矛盾
  惠公之薨也有宋師太子少
  黄楚望曰傳稱太子少則是惠公之時桓公已正太子之位隱公之攝出自父命明矣又宋魯為婚姻而惠公未葬宋來伐喪豈非以桓公故耶夫太子少而隱公立斯固宋人之所疑者桓公内有國人歸向外有宋國大援隠公雖欲不讓安得而不讓榖梁謂讓桓不正此未審當時事情
  公孫滑出奔衛
  滑為共叔段子史記衛世家言州吁求友于段段與州吁皆以庶孽干嫡不逞為徒鄭免其疾而衛收之者也衛桓之遇弑于此為馴致堅冰矣
  公不與小斂故不書日
  高郵孫氏曰内大夫見于經者四十有七卒者三十不書卒者十有七所以見君之薄厚且記臣道之始終也書卒者或君臨之或⿰貝專贈之恩及之則卒也其不書卒者或弑賊或出奔或君不親臨或⿰貝專贈不加恩不及則不卒也亦或卒于春秋之後也
  莒子娶于向
  顧亭林杜解補正于欽齊乗言今沂州西南一百里有向城鎮桓十六年城向宣四年公伐莒取向襄二十年仲孫速㑹莒人盟于向杜氏于宣四年解曰向莒邑東海承縣東南向城逺疑也按春秋向之名四見于經而杜氏解為二地然其實一向也先為國後并于莒而或屬莒或屬魯則以攝乎大國之間耳龍亢在今鳯陽之懐逺尤逺惟沂州之向城近之
  莒人入向以姜氏還
  曹公絶婚于袁譚乃伐青州孫權奪妹于劉備遂襲荆州婚媾離而兵戎起雖齊桓亦不免于蔡舟之蕩矣
  卿為君逆也
  程子曰先儒皆謂諸侯當親迎親迎者迎于所館故有親御授綏之禮豈有委宗廟社稷逺適他國以逆婦者乎非惟諸侯卿大夫而下皆然詩稱文王親迎于渭水未嘗出疆也
  魯故也
  莒入向魯入極莒魯相仇而紀方婚于魯欲為魯人解小忿之事故與莒子盟于宻傳言魯故也一語破的
  為公故曰君氏
  嚴啓隆傳註曰此確傳也隠既自處以攝必不敢處其母以夫人乃仲子既死聲子必攝女君于禮亦得稱君且子方為君又無君母死而不書之理書曰君氏卒固一時之權衡實亦聖人之所不能易也
  王貳于虢
  鄭虢爭政天子不任大臣也而以為王貳于虢尹耽相訟人主左右其臣也而以為王叛王孫蘇趙范分黨陪臣私憾王室也而曰趙鞅以為討東魏孝靜帝曰自古惟聞臣反君不聞君反臣春秋時此種意議已發于權奸之心事何怪乎爾朱榮高澄也
  故周鄭交質
  文出鄭牘故不見罪鄭之詞左氏采之以見鄭之行事若此惡鄭莊也
  鄭祭足帥師取温之麥
  括地志故祭城在鄭州管城縣東北十五里鄭大夫祭仲邑水經注長垣縣有祭城
  澗溪沼沚之毛蘋蘩蕰藻之菜
  漢郊祀志引西鄰之禴祭顔師古注以禴為瀹瀹煮新菜以祭王輔嗣易注禴祭之薄者也沼沚之毛蘋蘩之菜可羞于鬼神義皆祖左氏為說
  使公子馮出居于鄭
  邵寳曰馮也承穆公之命無遜詞以對其弑奪之心固不待他日而後見使馮出居所以防之亦甚周宻與夷于此能修徳和民以好鄰國則其位自定顧與逆賊合謀欲求除害而卒及于難盖自貽之耳豈穆公之罪哉而或者更以累宣公抑又過矣
  殷受命咸宜
  杜註殷禮有兄弟相及不必傳子孫宋其後也故稱商頌
  八月庚辰宋穆公卒
  陸伯沖曰天子至尊天下稱曰崩諸侯曰薨者本國之臣子言之王史及他國之史皆書卒朱子曰劉秘丞説凡諸侯王以下當從此例温公亦以為確論恨周秦漢紀不可追改自覺通鑑書薨之失而悔之云云
  齊鄭盟于石門
  陳止齋曰外特相盟不書必關于天下之大故也而後書齊鄭合天下始多故矣書齊鄭盟于石門以志諸侯之合書齊鄭盟于鹹以志諸侯之散是春秋之終始也隠桓莊之際惟鄭多特筆焉襄昭定哀之際惟齊多特筆焉
  
  水經濟水又北過臨邑縣東注水有石門以石為之鄭伯車僨即于此京相璠曰今濟北盧縣故城西南六十里有石門去水三百步按傳言尋盧之盟盧與石相去固不逺矣
  又娶于陳曰厲媯
  吕圭叔曰古者諸侯無再娶再娶亦妾也晉少姜卒晉侯使士文伯辭于魯曰非伉儷也請君無辱以是知之愚按平公少姜與惠公仲子皆元妃薨而繼娶若衛莊公之陳厲媯則莊姜固在也而曰又娶又娶即再娶不在九媵之列故别有戴媯為之娣漢光武先娶于郭後娶于隂晉賈充亦先李後郭遂有廢立之嫌左右夫人之悖春秋時禮防頽弛駸駸乎將及此矣齊桓公葵邱載書首禁之盖有懲乎此爾
  公及宋公遇于清
  正義曲禮稱未及期相見指此類也周禮冬見曰遇則與此别
  君若伐鄭以除君害
  邶風擊鼓之詩毛序言州吁使公孫文仲將而平陳與宋不及蔡人知受兵者鄭而主兵者實衛與宋陳則戴媯大歸桓公之母家佯與衛善故州吁之得行其弑奪者有段助于外而石碏之得申其誅討者戴媯主于内也觀燕燕日月終風之詩莊姜戴媯之受侮積怒于州吁長歌痛哭與史記衛世家桓公絀州吁事實互相發明左傳始于隠公元年先經始事略載衛亂根源數語實衛桓之立先于魯隠十二年在位十六年而遇弑其内訌外椓流觀詩史方可曉然洞悉
  
  張⿰氵専 -- 溥春秋列國論曰春秋之初强諸侯不仁者莫如鄭莊宋公子馮出居其地閤闢用之猶股掌也州吁揣宋殤之志以伐鄭來請使殤而知義絶其使聲其罪正告天下鄭莊雖狡不能挾馮為難也一念猜忍與吁合兵反授鄭以辭宋連嵗出師其國人曰伐鄭也鄭赴告于諸侯則曰惡馮也于是列國之與宋者亦起而疑宋矣數戰民疲國中難作華督盖外倚鄭莊内援公子立馮之謀先定而後動于惡也
  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三恪定于武王初政成王以大封同姓繼之列國位次魯衛齊宋為最而陳蔡亞焉晉鄭則東遷之所依也故隠桓之時交政中國者不越乎此楚也秦也吳也以蠻服始通乎上國而次第浸强此十餘國之離合盛衰實為春秋大綱領非齊桓則晉楚并吞未巳而列國皆無以自存長如宋虢之盟則諸侯之兵可終弭而春秋不至流為戰國此二百四十年之天下兵車玉帛之盟㑹維之也推首功惟一管仲列繼治則狐趙與僑戍之徒而衡決潰裂之者季孫意如趙鞅陳恒也
  吕伯恭曰左傳須分三節看五霸未興以前是一節五霸迭興之時是一節五霸既衰以後是一節
  猶治絲而棼之也
  漢渤海盜起選龔遂為太守治之召見對曰治亂民猶治亂繩不可急也緩之然后可治北齊神武欲試諸子使各理亂絲文宣獨抽刀斬之曰亂者須斬州吁者棼之者也舉事輒僨高洋者斷之者也能速得志不旋踵而亡惟龔遂從容理之治行稱首經綸天下之大經其必有道歟
  若朝陳使請必可得也
  魏禧曰確是當時妙用說得條理可聽觀其父子細細商量處可為絶倒然碏于此時腸為寸斷矣忠臣苦心千載下使人涕零
  厚從州吁如陳
  王樵曰陳乃衛桓之母家莊公惑于嬖妾戴媯大歸陳國既知之矣及州吁弑立不應反助之興師觀石碏告陳人曰此二人者實弑寡君則前此陳或不知州吁之為賊也姦黨欺蔽其術多矣石碏以賊方據國無可與圖者圖之必于陳故先與陳人定計風之朝陳使請王覲而即陳以除之朱子語録有門人疑引之去陳後倘陳人不殺却何如盖未知此也
  衛人使右宰醜莅殺州吁
  春秋弑君三十六大局有二一則公子弑君而自立一則大臣弑君而更置公子自立者惟楚為多商臣弑成圍弑郟敖棄疾弑靈呉亦有光弑僚若中原上國齊晉宋鄭魯衛皆大臣柄政者為之弑君逐君廢置迎立廟社不驚疆圉晏然即鄭突宋鮑以介弟代立亦必傅瑕助之王姬主之自餘衛州吁齊商臣旋簒旋滅莒僕弑父乃不敢居其國而逃矣從來權之所在即足為患君國者未有不忌其支庶制防之術每周異姓之臣得政行權移之以漸而不可復制是故三家田氏之禍于春秋之始作而知之矣
  石碏純臣也
  春秋弑君而賊得討者鮮矣髙渠彌夏徴舒鄰國討之國討者宋萬魯慶父若公子既立為君者惟齊無知州吁而已而雍廪猶以夙嫌所以石碏獨為純臣
  
  郄超死父愔哀悼成疾後見超所與桓温往返宻計書牘大怒不復哭東坡論方囘之忠可方石碏顔竣為宋武陵王記室㕘軍從討元凶劭檄書至建康劭問顔延之誰筆也延之曰竣尚不顧老臣安能顧陛下古來父子各事一主順逆殊途延之與愔其反之而得合者乎
  
  魏冰叔謂古者七十而致政石碏告老在桓公初立時桓十六年見弑碏已八九十嵗故曰老夫耄矣智力積厚以復仇定國難乃出耄期之嵗後世未見其人此最確論夫陳蕃謀誅宦官反為所害沈慶之不敢廢子業求為自全而不得二人皆年八十而所成就不及石碏逺甚則遇為之也
  書曰衛人立晉衆也
  鄭梁曰上書衛人殺州吁下書衛人立晉此屬辭而見其為一人也立晉則為衛人立王子朝則書尹氏此比事而見其有公私也按所謂一人者指石碏碏之一人可以當衛人公忠之至故特書以重予之萬斯大曰春秋書立者再于晉曰衛人立晉足知一國之公于朝曰尹氏立王子朝足知一族之私
  公將如棠觀魚者
  杜注高平方與縣北有武唐亭魯侯觀魚臺 濟水經注荷水又東逕武棠亭北城有臺高二丈許其下臨水隠公觀魚于棠謂此
  故講事以度軌量謂之軌
  西溪叢話論此傳句讀故講事以度軌絶句量謂之軌取材以章物絶句采謂之物即以下句釋上句如此句法最妙又僖二十三年聞公子駢脇欲觀絶句其裸浴絶句薄而觀之愚按其裸浴三字摘出不成句且傳文曹共公聞其駢脇非曰晉公子駢脇也讀傳不熟何必硬改
  皆于農隙以講事也
  隠之如棠以春宣之濫泗淵以夏皆失其時故僖伯里革陳諫皆為失時因淫䰻而兼及淫獵二者相等劉炫乃謂人君可觀獵獸不可觀捕魚殊不可解
  公矢魚于棠
  王應麟曰矢魚于棠朱文公云據傳云則君不射是以弓矢射之如漢武帝射蛟江中之類按淮南子季冬命漁師始漁天子親往射魚恐非陳魚之說 齊伯恒曰矢即矢繳之矢今之□魚也陳仲蔚以為臯陶矢厥謨之矢合于傳之陳魚朱子不取
  使曼伯與子元潛軍軍其後
  顧亭林曰子元疑即厲公之字申無宇曰鄭莊公城櫟而寘子元焉使昭公不立杜以為别是一人厲公因之以殺曼伯而取櫟非也蓋莊公在時即以櫟為子元之邑如重耳之蒲夷吾之屈故厲公于出奔之後取之特易而曼伯則為昭公守櫟者也桓五年子元請為二拒以敗王師亦是厲公
  王命虢公伐曲沃
  陳則通曰王命虢公伐曲沃立哀侯諸侯猶有奉王命立國君者王命虢公討樊仲皮諸侯猶有奉王命伐叛人者莊公以後傳絶無之矣桓王以諸侯伐鄭敢于拒天討者鄭寤生之罪也王人子突奉命救衛敢于逆王命者齊諸兒之罪也
  考仲子之宫將萬焉
  吕東萊曰萬者文武二舞之總名也干舞武舞之别名也籥舞文舞之别名也文舞又謂之羽舞康成據公羊以萬舞為干舞盖文舞舞羽吹籥去其有聲者故去籥焉遂以萬舞為武舞與籥舞對言之失經意矣若萬舞止為武舞則簡兮與商頌獨言萬舞豈亦止武舞耶隠公考仲子之宫將萬焉婦人之宫不應獨用武舞明矣
  諸侯用六
  杜解補正六六三十六人東坡志林引宋書樂志文帝元嘉十五年給彭城王義康舞伎三十六人太常傅隆以為左傳諸侯用六杜預以為三十六人非是舞所以節八音故必以八人為列自天子至士降殺以兩兩者減其二列爾若如預言至士止有四人豈復成樂襄十一年晉悼公納鄭女樂二八以一八賜魏絳此樂以八人為列之證
  大夫四士二
  劉原父曰士二佾所謂士者特牲少牢皆士禮也無用樂舞之儀安得二佾而施之周禮舞師之職凡小祭祀則不興舞小祭祀者王服𤣥冕之祭也王服𤣥冕不興舞矣士服𤣥冕反舞之乎且𤣥冕又非士所當服者按原父止言士之不得有佾耳愚謂大夫亦不得有佾公羊榖梁皆云天子八佾諸公六諸侯四不及大夫何休註引魯詩傳天子食日舉樂諸侯不釋懸大夫士日琴瑟諸侯不釋懸則亦未嘗有舞佾矣樂記天子之為樂也以賞諸侯之有徳者也其治民勞者其舞行綴逺其治民逸者其舞行綴短鄭註民勞則徳薄鄼相去逺舞人少也民逸則徳盛鄼相去近舞人多也舞人多少即諸公六諸侯四之謂因天子之賞而後有之成王賜周公以天子之禮樂故魯用八佾更非諸公諸侯之所得而擬若大夫何預焉論者以魯三家因祖桓公而僭八佾不知大夫用佾之僭衆仲已啓其端或者三桓之徒為此說以惑後世亦未可知
  所以節八音而行八風
  白虎通陽生于五極于九五九四十五日變變以為風隂合陽以生風距冬至四十五日條風至條者正也明庶者迎衆也清明者清芒也景風者景大也陽氣長養涼風者寒也行隂氣也昌闔風者戒收藏也不周風者不交也隂陽未合化也廣莫者大也同陽氣也條風至則地暖明庶風至萬物産清明風至物形乾景風至棘造實涼風至禾黍乾昌闔風至生薺麥不周風至蟄蟲匿廣莫風至萬物伏
  未及國
  楚圍雍氏韓張翠求救于秦甘茂曰韓急矣先病而來翠曰未急也韓急且折而入于楚宋使者之言與張翠同而魯秦應之者異則春秋戰國時勢懸殊而受師之國堅脆不侔矣
  宋人伐鄭圍長葛
  洧水經又東逕長社縣故城北鄭之長葛邑也後社樹暴長故曰長社魏潁川郡治也善長自言景明中出宰兹郡于城南西側修立客館于土下得一樹根甚壯大疑是故社怪長暴茂者也
  翼九宗五正頃父之子嘉父逆晉侯于隨
  魏叔子曰翼之九宗逆晉侯于隨遂之四氏殲齊師于饗興復報仇皆藉强宗故曰為政不得罪于巨室周初封國必陪以大姓與土田並錫欲使子孫有所憑藉而後世得天下者或徙其豪傑以實要地或遷滅之以防禍亂用意不同而所見則一也 衛祝鮀言唐叔受封有懐姓九宗職官五正
  芟夷藴崇之絶其本根勿使能殖
  杜註芟殺藴積崇聚也西京賦引之曰若薙氏之芟平既藴崇又行火焉薛綜注如芟草積而放火加以行火句芟夷藴崇句較更明析
  王不禮焉
  尤侗曰王之不禮固非然鄭莊非有心尊王者特欲復政權挾天子以令諸侯五年又以齊人來朝六年遂為左卿士以王命㑹齊魯伐宋取郜取防以予魯盖魯與鄭本仇也與宋本好也魯以行人失辭而不救宋鄭乃輸平今以二邑歸魯所以堅其親鄭而絶宋也不然既奉王命何不削其地以為王土乎八年齊魯鄭入許以許與鄭鄭伯使許叔居東偏公孫獲處西偏其不與齊魯者鄭志也莊公之巧詐如此傳于宋之役謂不貪其土以勞王爵許之役謂度徳量力無累後人是為所欺矣至十三年王奪鄭伯政遂有繻葛之戰往日之本心畢露矣齊威王生而朝周死則叱之而母婢也之訽如同一轍
  周桓公言于王曰
  周公封于魯而以伯禽為魯公公則稱周公留成周輔王故係公于周逸周書謂君陳為周平公伯禽之弟尚書鄭疏以為周公之子其說皆同王莽專漢稱安漢公竊仿周公之號宣王初立有周定公與召穆公同攝天子事號曰共和即周桓公之先世桓公名黑肩後有周公忌父周公楚皆稱周公史記世家考王封其弟于河南是為桓公以續周公之職東西二周由此分焉共和之周公為負斧扆之周公之别子而封鞏之周公亦襲其號曰續周公之職大約周公為周室輔政之官名忌父楚皆稱宰周公其義可見
  故薨則赴以名告終稱嗣也
  趙伯循曰豈有君薨在殯臣子當創巨痛深之日乃忍稱其君父之名哉又曰凡諸侯同盟名于策書朝㑹名于要約聘告名于簡牘故于卒赴可得而紀此為得之黄仲晦曰攷諸經文其卒而不書名者十人皆當時並無朝㑹聘告事迹所以不知其名成二年公及秦人盟而十四年秦伯卒不名十三年公㑹滕人伐秦而十六年滕子卒是與其大夫盟爾故不知其君之名也愚按左氏薨以名之語誠足來趙氏之譏子蒲卒哭者呼滅夫子以為野近世士大夫行狀用親長填諱謂名終將諱之亦起于左氏不宜自相矛盾也
  謂之禮經
  趙東山曰據經諸侯不同盟者凡五十二人不書名者九人餘並書名故僖二十三年傳又曰赴以名則書之推較當時情事未同盟而名者必姻鄰同姓諸大國也其相與者素厚則未同盟而赴以名不為卑未同盟而不名者宿杞滕薛是也相與者薄而得禮焉則雖小國不為簡春秋之未嘗名者止一秦之處西戎始焉于赴告之禮猶未能詳終以逺于我而相與者薄則雖不同于諸大國亦不為簡也此事考之乃知左氏不誣
  
  朱鶴齡曰春秋即周禮也故韓宣子見易象春秋曰周禮在魯
  發幣于公卿
  杜註朝而發幣于公卿如今計獻詣公府卿寺按明制各省布政司朝覲各衙門皆餽書帕王者制禮不絶人情亦所以䘏臣子之私而通内外之好自昔云然已
  戎伐之于楚邱以歸
  張洽曰此戎州已氏之戎本昆吾别種入居中國者也楚邱辨在卷首
  故遇于犬邱
  水經注瓠瀆又東逕垂亭北亦名犬邱經書垂也京相璠曰今濟隂句陽縣小成陽東五里有故垂亭
  以泰山之祊易許田
  程子曰魯有朝宿之邑在王畿之内曰許鄭有朝宿之邑近于魯曰祊時天子不巡狩魯亦不朝故欲以祊易許各取其近者使宛來歸祊言易也朝宿之邑先祖受之于先王豈可相易鄭來歸而魯受之其罪均也
  
  孔疏定四年祝鮀言康叔之受分物云取于有閻之土以共職猶魯之有許田也取于相土之東土以㑹王之東蒐猶鄭之祊邑也鄭近京師無假朝宿魯近泰山不須湯沐各受其一衛以道路並逺故兩有之
  
  戰國時秦割河東三邑求講于齊魏韓齊與韓易地以從其便晉韓起以州田易宋原縣于樂大心疆埸徙置不煩史筆之書書易祊田者盖為諸侯朝宿以備天子時巡朝㑹之故東遷至此垂六十年以祊易許㑹同有繹從此絶望盖傷之矣與子貢愛餼羊孟子勿毁明堂同指
  先配而後祖
  杜注禮逆婦必先告祖廟而後行故楚公子圍稱告于莊共之廟鄭忽先逆婦而後告廟失之矣此禮昏禮無其文徐居甫問朱子引伊川言廟見不必候三月只遲之半月亦可今婦人入門即廟見盖舉世行之朱子答以布几筵告廟而來之說亦不出元凱之指
  公及莒人盟于浮來
  公榖皆作包來杜註東莞縣北有邳鄉邳鄉西有公來山號曰邳來間盖邳與浮同音而訛也于欽齊乗莒州西十里俗作浮邱山山半有莒子陵又東南馬鬐山浮來之北則洛山黄華水發源于此合浮來衆水瀦為莒之西湖云云
  因生以賜姓胙之土而命之氏
  孔疏姓者生也以此為祖令之相生雖下及百世而此姓不改族者屬也與其子孫共相連屬其傍支别屬則各自立氏大傳曰繫之以姓而弗别百世而昏姻不通者周道然也是言子孫當共姓也曰庶姓别于上而戚單于下是言子孫當别氏也姓則受之于天子族則稟之于時君天下之廣兆民之衆莫不有族人君之賜姓賜族為此姓此族之始祖耳其不賜者各從父之姓族非復人人賜也晉語稱黄帝之子二十五人得姓者十二人天子之子尚不得姓况餘人哉固當從其父耳黄帝之子兄弟異姓周之子孫皆姓姬者古今不同周代尚父欲令子孫相親故不使别姓其賜姓者亦少唯外姓媯滿之徒耳賜族者有大功徳宜世享祀者方始賜之不當賜者自氏祖字不世其禄不盡賜也衆仲以天子得封建諸侯故云胙土命氏據諸侯言耳諸侯之臣卿為其極既升為卿其族不復因故或身以才舉功徳猶薄未足立家則雖為卿竟不賜族羽父為無駭請族非例得之也有竟無族者魯之翬挾柔溺名見于經而其後無聞是或不得族也其士㑹之孥處秦者為劉氏伍員之子在齊為王孫氏外傳稱知果自别其族為輔氏如此之類皆是身自為之非復君賜
  
  栁芳曰昔周小史定繫世辨昭穆故古有世本録黄帝以來至春秋時諸侯卿大夫名號繼統左丘明傳春秋亦言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胙之土命之氏諸侯以字為氏以諡為族昔堯賜伯禹姓曰姒氏曰有夏伯夷姓曰姜氏曰有吕下及三代官有世功則有官族邑亦如之後世或氏于國則齊魯秦呉氏于諡則文武成宣氏于官則司馬司徒氏于爵則王孫公孫氏于氏則孟孫叔孫氏于居則東門北郭氏于志則三烏五鹿氏于事則巫乙匠陶于是受姓命氏粲然衆矣秦既滅學公侯子孫失其本系漢興司馬遷父子乃約世本修史記因周譜明世家乃知姓氏之所由出虞夏商周昆吾大彭豕韋齊桓晉文皆同祖也更王迭霸多者千祀少者數十代先王之封既絶後嗣蒙其福猶為彊家漢髙帝興徒步有天下命官以賢詔爵以功誓曰非劉氏王無功侯者天下共誅之先王公卿之胄才則用不才棄之不辨士與庶族然則始尚官矣然猶徙山東豪傑以實京師齊諸田楚屈景皆右姓也其後進拔豪英論而録之盖七相五公之所由興也魏氏立九品置中正尊世胄卑寒士權歸右姓其州大中正主簿郡中正功曹皆取著姓士族為之以定門胄品藻人物晉宋因之始尚姓然其别貴賤分士庶不可易也于時有司選舉必稽譜籍而攷其真偽故官有世胄譜有世官賈氏王氏譜學出焉由是有譜局令史職皆具過江則為僑姓王謝袁蕭為大東南則為呉姓朱張顧陸為大山東則為郡姓王崔盧李鄭為大闗中亦號郡姓韋裴栁薛楊杜首之代北則為鹵姓元長孫宇文于陸源竇首之鹵姓者江左定氏族凡郡上姓第一則為右姓太和以郡四姓為右姓齊浮屠曇剛類例凡甲門為右姓周建徳氏族以四海通望為右姓隋開皇氏族以上品茂姓則為右姓唐貞觀氏族志凡第一等則為右姓路氏著姓略以盛門為右姓栁冲姓族系録凡四海望族則為右姓不通厯代之說不可與言譜也
  
  陸伯冲曰古者一字不成文辭皆以氏字配之姜氏子氏以氏配姓也季氏臧氏以氏配族也哭于賜氏以氏配名也仲氏吹篪又不念伯氏之言以氏配字也滅赤狄潞氏以氏配國也母氏聖善以氏配親也然則通而言之皆得言氏别而言之單言氏者皆謂族也姓則百代不易謂惟天子乃得特賜姓故曰因生以賜姓舜賜禹姓曰姒伯夷曰姜武王賜胡公姓曰媯是也又曰胙之土而命之氏舜賜禹曰夏伯夷曰呂是也又公子之子例以諡配氏而後代子孫因以其字為氏示所出不亂所謂别子為祖也自餘則或以官以邑為其氏族以自分别凡此皆如近代之論房也又古者男子皆以氏配名不言其姓婦人乃稱姓禮曰男子稱名婦人稱姓是也公子公孫以子孫為氏明與君一體以異于衆臣也不以國為氏者異于君也曽孫以下去君稍疎則可書其氏矣晉之荀氏經常稱荀氏左氏分為中行氏智氏魯之仲孫氏傳則謂之孟氏葢當時或私自稱氏傳從而書之經則必從其正氏之中又為諸氏者如晉之魏氏分為吕氏㕑氏魯之季氏分為公鉏氏者皆就中自分别如今同房之中又論房也
  
  吕伯恭譜牒論三代之時曰姓者統其祖考之所自出百世而不變者也曰氏者别其子孫之所自分數世而一變者也天子建徳因生以賜姓其得姓雖一而子孫别而為氏者不勝其多有以王父之字為氏者矣有以先世之諡為氏者矣有以所居之官為氏者矣有以始封之邑為氏者矣枝分派别千塗萬轍孟仲季臧東門子叔同出于魯游國封印公父伯張同出于鄭向華蕩樂鱗魚仲老同出于宋欒髙崔國叔仲東郭同出于齊自秦漢以來氏族之制出于上之所賜下之所更者絶無而僅有世守一氏傳千餘年而不變者天下皆是也其變非若古之屢其列非若古之多可謂簡而易知矣然人罕有能辨氏族之源者盖由譜牒之明與廢而已
  
  鄭漁仲曰三代之前姓氏分而為二男子稱氏婦人稱姓氏所以别貴賤貴者有氏賤者有名無氏古之諸侯詛辭曰墜命亡氏踣其國家以明亡氏則與奪爵失國同故姓可呼為氏氏不可呼為姓姓所以别婚姻故有同姓異姓庶姓之别氏同姓不同者婚姻可通姓同氏不同者婚姻不可通于文女生為姓故字多從女如姬姜嬴姒媯姞姚妘婤姶㚰嫪之類是也婦人之稱如伯姬季姬孟姜叔姜之類司馬子長劉知幾謂周公為姬旦文王為姬伯三代無此語也良由三代以後姓氏合而為一雖子長知㡬二良史猶昧于此
  
  趙彦衛雲麓漫鈔天子賜姓命氏諸侯命族族者氏之别名也姓者所以統繫百世使不别也氏者所以别子孫之所自出解春秋者云因生以賜姓者謂若舜之媯禹之姒伯夷之姜是已胙之土而命之氏者若舜之有虞禹之有夏伯夷之有吕是已于字則叔牙季友展無駭臧僖伯是已于諡則文武成宣宋戴惡衛齊惡是已于官則司馬司徒之類是已于邑則韓魏趙是已詳此諸侯既命于天子為某公侯則是命之氏諸侯位卑不得賜姓其有以王公及以字為氏或以官以邑既無土可分則姓與氏無别注史記者所以有族者姓之别名之語姓者統百世如周姓姬氏所以别子孫如魯衛毛耼邘晉應韓之分又春秋之時諸侯之子為大夫則稱公子孫則稱公孫公孫之子與異姓之臣未賜族而身為大夫則稱名無駭挾之類是也賜族而使之世為大夫則稱族如仲孫叔孫季孫之類是也此諸侯不得命氏而得命族之例也若夫易云黄帝堯舜氏作堯舜雖非姓氏既是天子當一代稱曰堯舜氏義亦通此又不拘姓氏之例也
  夏城郎書不時也
  姚舜牧春秋疑問曰按桓之世三國來戰于郎莊之世陳蔡之俟亦次于郎齊宋以兵窺魯亦宿師于郎郎誠要地而宜城者隠將為鄭伐宋恐他國之議其後也但興役有時夏則非其宜耳
  以王命討之伐宋
  此猶然征伐自天子出也終左氏之編亦止此一書而已繼則有繻葛之戰再繼則有王人子突之師衂師于鄭逆命于衛而司馬九伐于是乎歇絶矣
  君為三覆以待之
  曹公新書前後及中分為三覆亦有三覆之名李衛公問對述之但後世用騎非車兵耳
  鄭人大敗戎師
  莊之用兵可謂竒譎左氏必極道之雖無與于經要之有當于聖人之意蓋莊實聖人之所惡也
  公敗宋師于菅鄭師入郜歸于我鄭師入防歸于我
  隠公始睦于宋而疎于鄭既而與鄭平矣浸且加兵于宋矣則以祊田為之賂也鄭取郜取防皆歸于魯與入許而讓魯讓齊同一轍焉隠之貪類楚懐利商於而輕絶齊莊之狡若秦昭不愛三城以搆齊魏韓此皆勢均力敵之國也楚武文晉獻悍然惟知盡諸姬滅同姓有暴秦虎視山東之概春秋之始駸駸乎戰國之風矣齊桓出而始曰大無侵小又曰玉帛相見不以兵車即起周公成王而挽東周之天下其功烈亦不是過謂孔子不滿于管仲者未熟讀三傳者也
  鄭伯圍戴癸亥克之
  陳留風俗傳曰秦之榖縣也後遭漢兵起邑多災年改曰菑縣漢章帝東巡穀縣詔曰陳菑縣其名不善髙祖鄙柏人之邑世祖休聞喜而顯獲嘉應嘉皇靈之顧賜越有光烈考武皇其改縣曰考城
  滕侯薛侯來朝
  魯方伯之國也故隠桓之世滕薛杞曹榖鄧諸國次第來朝諸侯之邦交嵗相問殷相聘世相朝周公之後而受小國之朝豈得云僭自晉楚强而魯庇于晉遂轉而朝晉再畏楚又不得不朝楚浸且并于越而亦往朝之立定哀以指隠桓懐古之情益深
  薛侯曰我先封
  洪容齋曰禹時諸侯萬國至春秋時存者數十今考諸經傳可見者惟一薛耳薛之祖奚仲為夏掌車服大夫自此受封厯商及周末乃為宋王偃所滅享國千九百餘年傳六十四代三代諸侯莫之與比
  鄭伯將伐許
  伐許之役主兵者鄭也春秋為魯史之書左氏為春秋而作傳故非特經文于凡盟㑹征伐必以公及公與領之扵是篇亦云公㑹齊侯鄭伯伐許而先之以此著鄭之主兵既得許而處分宰制皆出自鄭所謂鄭志也直至許都五遷而終見滅于鄭滎陽許昌壤地鄰逼所固然爾
  亦聊以固吾圉也
  王宗沐曰詳覽莊公之言不敢以許自為功似讓能况能久有許似反已况能禋祀許似慮患吾其能與許爭似憂逺然其卒曰不惟許國之為亦聊以固吾圉也則自為自利之心不覺發露矣要之殘忍隂忌莊公本性不愛于段何愛于許
  吾先君新邑于此
  正義地里志河南郡新鄭縣鄭桓公之子武公所國是知新邑謂河南新鄭也志又云京兆鄭縣周宣王弟鄭桓公邑是知舊鄭在京兆史記世家虢鄶自分十邑獻于桓公桓公竟國之案鄭語桓公始謀未取之也武公始國非桓公也全滅虢鄶非獻邑也馬遷之書皆謬
  
  渭水經注渭水又東逕鄭縣故城北史記秦武公十年縣之桓公友之故邑也漢書薛瓉注言周自穆王已下都于西鄭不得以封桓公也幽王既敗虢鄶又滅遷其地國于鄭父之丘是為鄭桓公無封京兆之文善長云春秋國語並言桓公為周司徒以王室將亂謀于史伯寄帑與賄虢鄶之間平王東遷武公輔王室滅虢鄶而兼其土莊公語公孫獲先君新邑是指新鄭為言諸述作者咸以西鄭為友之始封未免違正經而從逸録矣
  
  桓公始封滎陽厯武及莊𦆵三世耳故曰新邑後世稱新鄭由此得名
  君子謂鄭莊公失政刑矣
  以私憾而敗公事刑所不赦羊斟之陷華元夙沙衛之阻殖綽郭最斟猶知罪而奔衛則後為綽所醢未有如公孫閼之倒戈内向勢同叛逆而得逃軍法者也是以蔣舒陷傅僉成都失守髙永樂守洛陽閉門不納髙昴齊神武杖之二百論者亦恨其失刑與鄭莊等
  與鄭人蘇忿生之田
  以地賂秦猶抱薪救火此六國之所以亡乃春秋之始周之天子實蹈之先以岐雍賜秦後以陽樊賜晉此則以酒泉與虢以蘇忿生之田與鄭于是王畿日蹙而强藩浸不可制王制有功加地進律孟子曰慶以地夫有慶必有削削歸之地仍王畿自有故征伐自天子出而天下有道若有慶而無削春秋安得不趣于戰國哉漢賈誼主父偃之謀有鑒于此
  羽父請殺桓公
  奸臣固寵多好為䜛間骨肉以市其忠晉齊王攸之死馮紞荀朂搆成之宋魏王廷美燕王徳昭之死趙普預謀之翬之初意亦猶是耳隠公友愛摯性間不可入轉而導桓為弑逆則又為苻堅之吕婆樓矣吁可畏哉
  為其少故也吾將授之矣
  凌稚隆曰隠公不行即位禮不臨惠公喪不稱聲子夫人而于仲子則考其宫獻六羽焉此其處心積慮曷嘗一日不桓讓哉顧桓長矣不勝其欲速富貴之念而隠方窮兵略地不顯示以讓之之期迄十一年遲遲不斷故傾危反覆之徒不為隠殺桓即為桓弑隠而鍾巫之難不免矣需者事之賊隠公之謂也而榖梁氏謂其能輕千乗之國不亦過乎雖然使桓不弑隠隠即讓桓則隠將退就臣位而朝桓乎抑桓奉隠于菟裘率諸臣而朝隠耶國無二君必亂之道吾知其終不可免也夫
  使營菟裘吾將老焉
  汶水經注淄水出泰山梁父縣西南流逕菟裘城北隠公十一年營之郡國志有菟裘聚
  左傳折諸卷一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桓公
  鄭伯以璧假許田為周公祊故也
  姚承菴曰前年鄭使宛來歸祊原無易許意盖以祊近魯魯所欲得者以小利中其欲將惟我所役而不辭故魯宋本為好隠寧渝盟而從鄭伐宋至入郕入許鄭之欲遂矣乃入許而許田在其側當桓簒立時將必求㑹諸侯以定其位遂託辭而以璧假其名曰假其實逼取之也桓不能拒以許田與之而謝其璧若曰以此易祊云爾盖魯自為飾之詞也左氏不達其情直曰以祊易許今觀經文隠八年書曰鄭伯使宛來歸祊庚寅我入祊並無易許之意越四年為桓元年曰鄭伯以璧假許田並無易祊之辭則其情事瞭然矣 鄭伯璧假許田即秦十五城易趙璧之意其假許田即劉備借荆州之說
  
  按閟宫之篇居常與許復周公之宇奚斯亦為許田為鄭所據而望僖公之復之也
  㑹于稷以成宋亂
  程子曰宋弑其君而四國共成之此天下之大惡也州吁合三國伐鄭隠公曰州吁其成乎涖殺于濮衛雖亂幸未成矣其時宋殤惡公子馮之在鄭忌克所不免而身則無瑕較之魯軌之與宋馮同罪一體大有逕庭若簒位之徒聲勢依倚無若魯宣之授邑莒僕然莒僕出奔而宋馮據國逆惡之強弱勢殊宣為仲遂所立較桓之與聞乎故者又各從末減盖魯以周公之後尊為方伯受滕薛之朝長齊鄭之盟列國仰望而桓者冒大不韙喜同惡之有人蛩駏相比以成此亂後數十年晉為霸主宋鮑弑昭公而成公㑹于扈以討之反受賂而定其位平公合諸侯伐齊齊以弑莊公為說釋崔杼而定景公皆以亂助亂聖人之所惡總不若弑逆行于其身魯軌之助宋馮而立華督尤為二百四十年僅事曰㑹于稷以成宋亂春秋止此一書而已
  
  此春秋之大書特書也公羊傳曰内大惡諱此其目言之何註以為斥見其惡穀梁曰公為志乎成是亂也註徐邈曰宋雖已亂若諸侯討之則有撥亂之功不討則受成亂之責杜註訓成為平先儒所不取夫能平宋亂則必誅元惡正嗣主而後三綱以振天討斯彰今華督與翬交擅寵于魯宋終莊與桓之世成其兩亂國而已
  立華氏也
  華督戴公之子未嘗有族正考父孔父嘉世執宋政華督之弑君孔氏出奔忠者被廢而逆者賜氏人事之大變天理所不容自是曰耦曰元世有聞于經傳迨昭公末年華登華㐪作亂㡬覆宋祚魯之季晉之趙純忠輔國而後嗣猶以叛終之况華氏之以大逆起家者乎以成宋亂經文非特惡其君尤惡其臣也
  十年十一戰
  金仁山曰宋殤公立十年十一戰大抵皆與鄭戰耳其獨與鄭為仇者以馮之在鄭也宋宣公舍與夷而立穆公穆公又舍馮而立與夷意非不善也為殤公者迹穆公之轍而復以國與馮可也而亟尋師于鄭唯恐馮之尚存卒以此敝其民而華督得借是弑之殤公盖有以自取矣 宋殤十年十一戰而遭弑晉悼十年九合諸侯而復霸禍福唯人自召而兵戎之不如玉帛較然矣
  已殺孔父而弑殤公
  杜注經于孔父稱名者内不能治其閨門外取怨于民身死而禍及其君正義宋人殺其大夫司馬傳稱握節以死故書官又宋人殺其大夫傳以為無罪不書名今孔父之死傳無美辭仇牧不警而遇賊荀息期欲復言本無大節經書臣蒙君弑者三直是弑死相及即實為文云云愚按公羊于弑君三及及楚邱縁陵諸篇學者所習讀或無善而故衒之或大功而反掩之以致褒貶失實觀邱明元凱之論非惟史事詳而經㫖亦顯二傳之髙下殆有逕庭矣
  
  宋穆公臨没以立君事屬大司馬司馬定䇿之功非太宰所敢望太宰忌之而通公子馮以殺司馬因弑殤公此事之情實也左氏明見底裏數句之内本末瞭然僖文以下更無此手筆
  召莊公于鄭而立之以親鄭
  嚴啓隆傳注曰先是宋鄭相惡欲得宋殤而甘心焉莊固謀之熟矣而宋有賊臣曰華督者忌孔父而欲奪其權知公子馮之為竒貨可以易君必以其情告之于馮以探鄭莊之志鄭若不許督何能為鄭許之而後知馮之可恃遂因民之不堪命先宣言曰司馬則然已殺孔父而弑殤公召公子馮于鄭而立之以親鄭是則鄭莊為之主爾親鄭而宋服于鄭鄭之利立馮而華督為相督之利馮為君督為相而以其賂歸四國四國之利自是殤之賊終春秋不能討矣莊一人而成魯與宋兩大國之亂亂臣賊子接跡于天下誰生厲階至今為梗職鄭莊之故哉
  以郜大鼎賂公
  桓二年春即取郜鼎以定宋馮宣未改元即納寳玉而授邑莒僕亂賊之聲勢相倚如此
  大路越席
  疏路大也君之所在以大為號門曰路門寢曰路寢車曰路車故人君之車通以路為名尚書大路孔安國以為玉服䖍以為木左傳之言大路多矣僖二十八年王命晉文公為侯伯賜之大路之服注金路也襄十九年鄭公孫蠆卒王追賜之大路二十四年魯叔孫豹聘于周王賜之大路釋例以所賜諸侯之卿當是革木二路而總曰大路以天子之所賜大之也 越席葛越稾鞂之席故曰昭其儉也
  杞侯來朝不敬
  公穀皆作紀程子曰凡杞稱侯者皆當為紀杞爵非侯文誤也及紀侯大去其國之後紀不復稱侯矣
  蔡鄭懼楚 曲沃伐翼
  春秋終始乎霸霸興而春秋始霸衰而春秋終伯必有大國大國之所由來皆從并吞致之四大國中獨齊國并吞之罪差堪末減齊盖太公之裔成康以來與魯並為方伯海岱之間斂袂往朝其為大也久矣桓公首霸即以存亡繼絶為事嘗一滅譚遂而管子旋諱言之獨晉楚二國乗姬轍東遷悍然肆其吞噬楚猶一屈于召陵晉乃漏網西略隠五年誌曲沃伐翼至此再書之又書蔡鄭懼楚實二國濫觴滋長之源也厥後更霸中原抗詞執言弭兵合盟以疆埸侵陵細故聲罪小國而盡諸姬兼數圻則莫之敢問享其利而辭其罰論世者宜于此致詳焉魯與齊並為方伯何以浸微則地勢使之然齊猶僻處海嵎魯則介居淮泗四戰之地難以立國宋衛所以同憂削弱矣
  反行飲至舍爵策勲焉禮也
  趙東山曰襄十三年公至自晉傳曰孟獻子書勞于廟是其事也亦由告廟飲至然後書至不告廟飲至則不書至也桓公十六年公至自伐鄭飲至之禮亦同愚按凡他說之以不得歸國危公而書者皆妄說矣
  初晉穆侯之夫人姜氏
  余甞謂晉自唐叔始封都翼子燮父八傳至穆侯穆封成師于曲沃遂分為二曲沃漸强至于滅翼其時赴告未通事不見魯史有識之士推原禍本而為此文晉以成師為辠首然數十年事滙于一篇必非簡牘之舊也左氏以武公伐翼在明年之春故寘此文於此尾其後八年滅翼冬王立哀侯之弟緡九年伐曲沃莊十六年王命曲沃伯為晉侯至于僖之二年告始及魯經書滅下陽原原委委具見于傳是即翼經之一事讀此文者當滙其本末而統志之
  以條之役生太子 其弟以千畝之戰生
  竹書紀年宣王三十八年王師及晉穆侯伐條戎奔戎王師敗逋三十九年王師伐姜戎戰于千畝王師敗逋按國語三十九年戰于千畝與竹書符合小雅祈父詩序與羌戎戰于千畝而敗亦引此解經
  異哉君之名子也
  吕東萊傳說曰漢武名鈎弋之門為堯母故江充遂譛戾太子命名之際不可不謹也
  
  三國杜瓊曰靈帝名二子曰史侯董侯既立為帝後皆免為諸侯與師服言相似先主諱備其訓具也後主諱禪其訓授也如言劉已具矣當授與人也殆有甚于穆侯靈帝之名子乎
  卿置側室
  杜注側室衆子也得立此一官疏文王世子公若有出疆之政庶子守公宫正室守太廟康成云正室嫡子也故知側室是衆子文十三年傳趙有側室曰穿是卿得立此官也定十三年范臯夷無寵于范吉射杜注臯夷范氏側室
  大夫有貳宗
  讀左日鈔注云適子為小宗其意以諸侯為大宗耳然不聞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大夫不得宗諸侯乎大抵始為小宗既為大宗小宗四大宗一并而為五宗其變至于無窮則大夫之家固自有大宗其貳宗即小宗也愚謂士大夫之家必立大宗乃魏晉以後禮俗三代未聞此名記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繼禰者為小宗小宗百世不遷而更何有大宗乎若魯之季孟叔三家小宗也叔孫則自兹而下得臣僑如豹婼不敢州仇小宗矣又有叔仲氏曰叔仲帶叔仲小此貳宗也孟孫則自敖而下榖蔑速羯貜無忌小宗矣又有子服氏曰子服它子服椒子服囘此貳宗也季孫自友而下行父宿紇意如肥小宗矣悼子紇之長子公彌不聞命氏乃有穆伯文伯稱公父氏則為貳宗未知然否
  及欒共叔
  晉語載其民生于三事之如一之對為萬世子臣不易之論其節與孔父仇牧配位而不啻駕之此時晉國大亂冊命未通舊史特未之書耳
  周宰渠伯糾來聘父在故名
  玉海宋紹興三年二月丁亥朔右諫議徐俯進春秋解義至天王使宰渠伯糾來聘用左氏說父在故名上曰魯威公簒立天王當致討既四年不問乃使其宰往聘失政刑矣故書名以貶之
  芮姜惡芮伯之多寵人
  前輩說母妒子嬖如隋獨孤后因太子勇多内寵譛而廢之之類愚謂敬姜不哭公甫文伯叔向母不欲娶申公巫臣女亦係乎識見以分賢不賢耳
  欲以襲之紀人知之
  胡氏傳謂如者朝辭也尊不朝乎卑大不朝乎小紀之為紀㣲乎微矣齊在東州尊則方伯鄭亦大國也並駕而朝紀挾詐諼之謀欲以襲之其志𢡚矣按子産相鄭伯朝楚舍不為壇外僕以為請而告之曰大適小則為壇且曰大適小有五美小適大有五惡郤至答子反亦曰諸侯間于天子之事則相朝也是諸侯相朝不論小大而大國亦有朝小國之禮此西周盛世則然逮東遷而不講久矣自此以後紀則圖存之無術至于大去其國以酅入齊傳之先此明齊襄復讎之假為名而吞噬之蓄志為已久也
  
  嚴啓隆曰齊在春秋之始王迹猶存有圖紀之心而未敢遽婉轉躊躇㡬得復失觀其本末情罪可知若今日之偽朝于紀即圖紀之始事也魯紀婚姻之國紀既來告必以情言明年公㑹紀侯于郕諮謀齊難冬來朝請王命以求成于齊魯因為之謀納后之事紀既納后齊既不敢有加于紀不意莊元年王姬一歸于襄而襄即遷紀之三邑由是紀知必亡紀季以酅入于齊明年而紀始大去其國盖是時桓王已崩即桓后之存亡亦不可知襄之惡更甚于僖則其逼紀而并兼之十八年間諸侯之放恣又一變也
  王以諸侯伐鄭
  衞風自伯之東孔氏以為蔡衞陳人從王伐鄭所作鄭在衞之西南而言東者三國兵㑹京師乃東行伐鄭也
  
  天子討而不伐是役書伐宜陪臣得以討天子之卿矣
  原繁髙渠彌以中軍奉公
  王伯厚曰春秋車戰如韓原之戰輅秦伯將止之鞌之戰韓厥中御而從齊侯鄢陵之戰厥從鄭伯郤至亦從鄭伯又三遇楚子之卒見楚子必下由環衞之車不設使敵人得與吾元帥相接也古者車戰之法前後整齊行列䕶衞元帥未易動搖也春秋列國往往軍不整主將好以輕車逐利混然左右率無定法故敵人得以及之惟繻葛之戰二拒用事中軍之奉公者未嘗輕動深得古法
  先偏後伍伍承彌縫
  李靖兵法春秋魚麗陳先偏後伍此則車步無騎謂之左右拒言拒禦而已非取出竒制勝也晉荀呉伐狄舍車為行此則騎多為便惟務竒勝非拒禦而已今按其法自五人而變為二十五人自二十五人而變為七十五人此則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之制也舍車為騎則二十五人當八馬此則五兵五當之制也諸家兵法惟五法為要小列之五人大列之二十五人㕘列之七十五人又伍㕘其數得三百七十五人三百人為正六十人為竒今以百五十人分為二正而三十人分為二竒盖左右等也穰且所謂五人為伍什伍為隊至今因之
  戰于繻葛
  王源曰戰法之妙千古名將不出此範圍然非左氏知兵安能敘之簡而明精而備如此文人每叙戰功不能傳古人兵法之妙者以不知竒正虚實分合之術也他家無論即以馬遷之雄亦不能辦非不知兵之故乎故千古以文章兼兵法者唯左傳
  况敢陵天子乎
  馬驌左傳事緯曰隠桓之際諸侯之强不仁者無如鄭莊而善為巧辭以文其罪易田曰假襲紀曰劫逐其弟而媿餬口離其母而賦大隧滅許而分其國則曰我無利此土拒王而射其肩猶曰不敢陵天子其于君臣母子兄弟鄰國莫不内肆奸貪而外為恭順有聖天子出必以鄭寤生為首誅焉
  啓蟄而郊龍見而雩
  夏小正曰正月啓蟄故以啓蟄為正月中雨水為二月節漢太初以後更以雨水為正月中驚蟄為二月節踵而不改今厯正月雨水中四月小滿中八月秋分中十月小雪中為建寅建巳建酉建亥之月啓蟄當雨水龍見當小滿始殺當秋分閉蟄當小雪 趙子常曰三代正朔不同故一以中氣為限
  始殺而嘗閉蟄而烝
  注建酉之月隂氣始殺嘉榖始熟故嘗于宗廟建亥之月昆蟲閉户萬物皆成故烝祭宗廟按祭有四時春曰礿夏曰禘秋曰嘗冬曰烝王制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諸侯杓犆禘一犆一祫嘗祫烝祫是天子春犆而三時皆祫諸侯亦春犆而秋冬皆祫其不得同于天子者夏禘之祫而已春礿既犆則亦不必舉傳特舉魯之兩祫故言嘗與烝也
  冬淳于公如曹 六年春自曹來朝
  一事而時隔兩年斷續書之桓八年祭公來遂逆王后于紀九年春紀季姜歸于京師莊十八年冬巴人因之以伐楚十九年春楚子禦之大敗于津章法如是不一而足通鑑效其體如顯王七年秦孝公布徳修政欲以强秦六年下令國中云云赧王十五年趙武靈王愛少子何欲及其生而立之十六年五月大朝㑹東宮傳國于何如是章法亦不一而足宋儒解經如趙氏經筌黄氏通說等書皆以為州公自州公淳于自淳于左氏以甲為乙苟訾傳義且言蘇忿生十二邑之中别有州田之名自謂考據精核夫一邑即有一公將十二邑即有十二公耶公爵惟王者後得稱而濫觴至此徒見其自相牴牾而已
  書曰實來不復其國也
  熊朋來曰隠十一年王與鄭人爭蘇忿生之田内有盟向州等邑此邑前在圻内分為采地州公王之卿士食采于州今既入鄭則身無所歸狼狽如曹寓身于魯盖鄭莊疆理十二邑逐其食采之王臣也觀其事在伐鄭之後而明年盟向求成于鄭既而背之鄭人伐盟向則所以迫州者可知矣
  楚武王侵隨
  楚世家蚡冒弟熊通弑蚡冒子代立伐隨隨曰我無罪楚曰我蠻夷也今諸侯皆為叛相侵我有敝甲欲以觀中國之政請王室尊我號隨人為之周請尊楚王室不聽還報楚熊通怒曰我先鬻熊文王之師也成王舉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蠻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為武王于是始開濮地而有之周召隨侯數以立楚為王楚怒以隨背已伐隨武王卒師中而兵罷按史記言熊通二十九年當魯弑隠公之年而三十五年伐隨俾請王號正當桓公六年也後五十一年當莊公四年卒于師中合傳之言王心蕩仍由僣王之故審矣
  
  皇覽楚武王冢在汝南郡鮦陽縣葛陵郷城東北民謂之楚王城漢永平中葛陵城北祝里社下于土中得銅鼎銘曰楚武王由是知楚武王之冢相傳秦項赤眉之時欲發之輒頽壊填壓不得發
  
  雲麓漫鈔隨州有隨侯冢山形如飛鼠其背對山有錢臺號為墓臺至今人呼為隨侯祭墓臺
  
  趙東山曰楚自熊通以上未與魯通傳具載其伐滅諸國志在兼并諸夏中國不可無伯齊桓所以有功
  
  傳為經作經未嘗有楚也而傳顧纍纍然言之者是時楚已强自雄南服簡牘所載灼然有其文左氏採之抑亦翼經之意也且是時晉有乗楚有檮杌彼有簡牘安知無當于策書左氏徧採列國之簡牘以成書故楚文多見于此
  季梁在何益
  劉知㡬曰三十國春秋朝廷聞慕容儁死曰中原可圖矣桓温曰慕容恪在其憂方大善人君子功業不書見于評論附彰其美愚按晉聞楚子玉卒公喜而後可知也亦是此側映法
  
  李鳯雛曰鬭伯比請羸師以誘隨楚武王曰季梁在何益荀息請璧馬以假道晉獻公曰宫之竒存焉夫賢臣在國則鄰敵散其隂謀此所謂金城千里者也惜哉有臣無君終為敵國之所擒而已是以鬭伯比曰以為後圖少師得其君荀息曰雖諫必不聽伯比季梁其智相當荀息宫之奇智亦相當但遇其君有幸不幸耳
  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于神
  東觀書詔引此荀恱申鑒曰望祀五嶽四瀆其神之祀縣有舊常民事未定郡祀有闕不為尤矣其備物以豐年日月之災降異非舊也
  親其九族
  喪服小記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夏侯歐陽以為父族四五屬之内為一族父女昆弟適人者與其子為一族已女昆弟適人者與其子為一族已之女子子適人者與其子為一族母族三母之父姓為一族母女昆弟適人者與其子各為一族妻族二妻之父姓為一族妻之母姓為一族古尚書說九族者從髙祖至𤣥孫凡九皆同姓
  太子忽辭
  金仁山曰齊侯欲以文姜妻忽而見辭姜氏之淫不待他日忽之不取必知其故矣
  是以師昏也
  李鳯雛曰鄭忽為質于周之時已娶陳媯為妻至是十有二年矣而齊侯屢請妻之何也使忽居然受之將置陳媯于何地獨怪忽之辭昏不用後世宋𢎞之義而但曰齊大非耦曰不可師昏一若諱言已之有室者然文姜淫亂狐綏鶉奔忽若不辭則車拉之禍不發于魯桓而發于鄭忽矣雖謂忽有先見之明也可
  子同生
  朱子綱目漢宣帝甘露三年書皇孫驁生劉友益曰王氏之簒漢之中否由驁生始也故謹書之然則三桓之專政魯之寖衰由子同生始也故特書之終春秋書世子生一而已終綱目書皇孫生亦一而已
  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
  王伯厚曰曲禮注云生者不相避名衞侯名惡大夫有石惡君臣同名春秋不非理道要訣云商以前子孫不諱祖父之名周制方諱漢宣帝詔曰古天子之名難知而易諱也其更諱詢則生而稱諱矣名子者當為孫地出顔氏家訓
  
  程泰之演繁露左氏曰周人以諱事神名終將諱之言周人常時固嘗避其君上之名不敢斥言矣至事神之際則雖他時嘗避者亦正讀而無避盖不敢申其尊于所尊也此之謂以諱事神及嗣君繼立則前君之名亦必諱之是謂終將諱之也本朝著令則分名諱為二正對時君之名則命為御名若先朝帝名即改名為諱是為廟諱也若漢時則未如此分故孝宣改舊名病已而更其名以為詢其觸諱在令前者赦之則是名諱未分也唐太宗朝不諱世字李世勣皆并世名之
  王遷盟向之民于郟
  東萊謂盟向者隠十一年桓王與鄭以蘇忿生之田十二邑中之二邑至此八年矣鄭合齊衞以伐盟向盖二邑之民不肯服鄭鄭以大師伐之王乃遷其民而地始帖然為鄭有也後僖二十五年襄王以陽樊五邑予晉陽樊不服晉侯圍之乃出其民前後一轍足見文武成康之徳澤結民者深不肯捨周而他服如此愚按温原攅茅樊地名即桓王與鄭十二邑中之五邑前則樊止單名此乃加以陽字杜注樊一名陽樊野王縣西南有陽城盖後去樊而止名陽矣孔疏鄭雖得之亦不能有故王遷之于郟不然王亦無由得遷之也逮晉圍陽之後又復圍原使趙衰為原大夫狐溱為温大夫五邑各擇人而治始相安為晉有始啓南陽傳特著晉之闢地以表之耳
  曲沃伯誘晉小子侯殺之
  曲禮天子未除喪曰予小子注謙未敢稱一人春秋公羊傳天子三年然後稱王諸侯于其封内三年稱子生名之曰小子王死亦曰小子王晉有小子侯亦僣取于天子號也禮又曰君大夫之子不敢自稱曰余小子大夫士之子不敢自稱曰嗣子某馬融曰詩曰閔予小子書曰眇眇予末小子皆天子未除喪之稱也盖天子域中之大故必謙以小子諸侯有繼世之體故必命以嗣子在下者必避之
  少師曰不當王非敵也
  景延廣謂契丹曰翁怒則來戰孫有十萬横磨劍在古今無用人偏肯說大話做難事
  天去其疾矣
  鬭伯比以少師為隨侯之疾陽虎奔齊鮑文子謂景公曰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同一義臧武仲曰季孫之愛我疾疢也孟孫之惡我藥石也張良亦言毒藥苦口利于病故良臣為國醫奸人為國疾
  巴子使韓服告于楚
  華陽國志武王伐紂巴師勇銳歌舞以凌殷殷人倒戈世稱武王伐紂前歌後舞既克殷以其宗姬女于巴爵之以子其地東至魚復西至僰道北接漢中南極黔洛元和郡縣志黔洛作牂牁
  虢仲譛其大夫詹父于王
  吕伯恭謂君臣無獄詹父之有辭于虢公與元咺之訴衛侯厥罪惟均執義甚正孔仲達則逆料其說而解之謂詹父非虢大夫也周禮卿之下有大夫若虢大夫虢仲自得加罪無為譛之于王矣愚謂使詹父果為虢大夫亦足見爾時王室雖衰猶存禮樂征伐自天子出之舊王制大國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國二卿命于天子命非天子不可則削奪亦非天子不可矣虢國世為王朝卿士自平至桓臣節不替雖其國之大夫予奪必稟命而後行忠之盛也豈若昭哀末造天子執甘襄以恱于晉而列國大夫生殺自恣季意如之殺公展趙鞅之殺邯鄲午魯晉之君皆不能自主者哉
  秦人納芮伯萬于芮
  馬宛斯曰秦文公四十四年入春秋凡八傳而至穆公春秋略其文傳止記納芮亦不言何公按執芮伯當在寧公之世納芮當在出子之世竹書紀年周桓王五年芮人乗京十一年芮伯萬出奔魏十二年王師秦師圍魏取芮伯萬而東之十三年戎人逆芮伯萬于郊文異于此史公記秦事甚詳有寧公滅亳取蕩氏武公伐彭戲伐邽冀戎滅小虢諸事而無納芮之文盖古史闕焉不備諸家各據所見而誌或詳或略不可同論而厚誣也
  虞叔有玉
  東萊氏曰虞公以貪失國虞叔以吝逐君貪吝非二法也同出于嗜貨愚按虞公一以璧劍見逐于弟再以璧馬見滅于晉何愛國家不如愛玉至此哉
  戰于郎
  春秋惡主兵原不專序王爵此以周班後鄭而致伐故仍後鄭以抑之
  鄖人軍其郊必不戒
  孫武子諸侯自戰其地為散地
  君多内寵子無大援將不立三公子皆君也
  鄭風出其東門序曰公子五爭兵革不息康成謂鄭莊以魯桓十一年卒祭仲立世子忽宋人誘祭仲執之與之盟而立突昭公奔衞一爭也鄭伯使雍糾殺祭仲仲知之殺糾厲公出奔蔡昭公復歸于鄭二爭也十七年髙渠彌殺昭公而立公子亹三爭也十八年齊人誘子亹㑹首止殺之轘髙渠彌迎子儀于陳而立之四爭也莊公十四年厲公自櫟入鄭與傳瑕盟使殺子儀厲公終于得國五爭也五爭者謂突再也子忽子亹子儀各一也祭仲語子忽之三公子突與亹與儀也忽為太子嘗有功于齊齊侯請妻之忽辭不可卒以無大國之助國人作有女同車為刺山有扶蘇蘀兮狡童楊之水皆以刺忽褰裳兼以刺突詳讀小序可以得鄭亂之大凡焉
  鄭莊公卒
  詩亡然後春秋作詩亡者雅亡也國風邶鄘衞鄭齊諸詩皆作于隠桓莊之世所刺者衞宣惠鄭莊齊襄州吁頑段忽突五公子魯無風而文姜莊公之事附見于齊風夫子諱内惡之㫖也陳止齋曰春秋之初罪莫甚于鄭莊宋魯齊衞次之父子兄弟之禍亦莫甚於此五國者
  丁亥昭公奔衞己亥厲公立
  張天如列國論曰鄭風有女同車山有扶蘇諸詩皆云刺忽至於褰裳之詩則云狂童恣行國人思大國之正已以𦊅為狂則忽也非矣
  為城下之盟而還
  楊繩武曰寇準自澶淵後稍矜其功王欽若言於帝曰城下之盟春秋恥之澶淵之舉以萬乗之貴而為城下之盟何恥如之由是帝顧準寖衰小人之附㑹經術以行其讒間可惡如此按華元謂子反曰城下之盟有以國敝不能從也此恥為城下盟之實事
  楚屈瑕伐羅
  湘隂縣志周成王封楚羅地屬焉楚文王時自南郡枝江徙以為國秦置長沙改羅為湘晉永嘉時置湘州蕭梁以湘隂置岳陽郡及羅州汨羅山在縣治北七十里汨羅江出其下 按湘之名不見於左傳楚詞有湘君篇則戰國時楚已名之湘矣國䇿莊辛對頃襄王食湘波之魚湘水經注屈潭即羅淵也懐沙自沈於此 顔延之祭屈原文弭節羅潭艤舟汨渚
  及鄢亂次以濟
  曽子固曰荆及康狼楚之西山也水出二山之間東南流春秋之世曰鄢水其後曰夷水水經所謂漢水又南過宜城東夷水注之是也又其後曰蠻水夷水避桓温父名改焉白起將攻楚去鄢百里立堨壅是水為渠以灌鄢鄢楚都也遂拔之秦既得鄢以為縣漢恵帝三年改曰宜城宋孝武帝永初元年築宜城之大堤為城而更謂鄢曰故城白起所為渠迄今不廢引鄢水以灌田今長渠是也
  羣帥囚于冶父
  唐文粹盧潘曰圖記今冶父山在廬江東北即左氏所謂莫敖縊于荒谷羣帥囚于冶父兹山是也余按杜注及地理志荆州記皆云冶父城在荆州荒谷西北小城即冶父城廬非廬戎之地同食振廪之所安得復有冶父哉後人妄加之明矣矧囚于城豈囚于山乎余按今冶父山實有鐵冶乃作教告縣更名曰冶山不疑
  故以紀魯及齊與宋衞燕戰
  黄東發曰此役用師者凡七國魯紀鄭為一黨而魯為之首若紀則懼齊欲滅紀者也若鄭則怨宋責賂于鄭者也魯則紀其自出鄭其所黨故書曰公㑹紀鄭此魯為首也齊宋衞燕為一黨而齊為之首若齊衞于魯則有戰于郎之怨若宋于魯則有戰于宋之怨若燕則比宋興兵謂魯榖邱之盟為不信而齊則欲滅紀又徳鄭忽而助忽攻突且怒魯屢盟以平突是齊于魯紀鄭皆有憾故言齊為主兵此齊為首也
  諸侯不貢車服
  周道之盛逺邇畢獻方物宻須之鼓封父之繁弱肅慎氏之楛矢分寳玉以無替厥服者皆自其列國之所供者也故景王宴晉使樽以魯壺列國相賄亦有郜鼎紀甗齊慶封奔魯則獻車于季武子安見諸侯之不可貢車于天子乎周禮有器貢服貢不貢車服顯背典故求車者藉以為名猶樂王鮒之請帶范鞅之請冠耳天子擁虚器用度空乏至于下求求賻求金求車泰山孫氏曰諸侯貢賦不入財用不足斯得之矣
  祭仲殺雍糾
  雍糾之妻助父弑夫慶舍之女助夫弑父皆非人理不可為訓後燕慕容盛妃蘭汗之女汗欲殺盛召之妃知之以告盛盛不出遂攻汗斬之此盖繫家國順逆之理然而為慕容妃者亦大不幸矣
  
  連嵩卿問子南之子雍糾之妻一告而殺夫一不告而殺父不幸而遇此當如何為正朱子曰居二者之間調䕶勸止使不至于相夷上也不則死而以身悟之舍是更無䇿矣
  許叔入于許
  鄭莊公久蓄通許之謀特以齊魯同功不容獨擅使公孫獲處許西偏即桓公寄帑虢鄶之故智身沒之後諸子爭立許叔不于此時整頓殘緒光復舊物更將何竢秦苻堅死丕宏狼狽而慕容垂以後燕稱帝中山時勢小大懸殊而興復之功則一矣蔡朝呉謀復陳蔡踣楚靈于乾谿而封國之柄仍乞命于棄疾未可同日而道
  鄭伯因櫟人殺檀伯而遂居櫟
  宋忠曰今陽翟也周末韓景侯自新鄭徙都之王隠曰翟本櫟也故穎川郡冶城西有郭奉孝碑水側有九山祠碑
  宣姜與公子朔構急子
  洪容齋曰衞宣以魯隠四年立魯桓十二年卒十有九年其烝于庶母夷姜也姑以即位之初便成淫亂伋即以次年生勢須十五年然後娶而奪之又生夀朔己能同母譛兄又能代為使者越境非十嵗以下兒所能辦此決無之事春秋好事者為之耳鄒忠原闕辨之曰夷姜固莊公妾而宣公非與其父莊公為代者也莊卒而桓立十三年入春秋至魯隠四年則衞桓公十六年矣其春桓為州吁所弑九月衞人殺州吁而宣公立然則宣之烝夷姜生伋子當在桓公之世及宣即位計伋年且長因以為世子新臺之築距此時當不逺其十九年間所生夀朔或已㡬弱冠夀之能代兄死而朔之能同愬兄固無足怪容齋考之未悉耳
  使盜待諸莘
  水經注漯水又北絶莘道城之西北有莘亭汲夀繼殞于此京相璠曰平陽之平縣北十里有故莘亭自衞適齊之道也望新臺于河上感二子于夙齡詩人乗舟誠可悲夫今縣東有二子廟謂之孝祠
  夀子告之使行不可
  夀子竊旌而代死急子知而終于就死皆竒事也而左氏略叙之即不覺其竒蓋其結搆處只在二公子身上太史公敘之則二死者見竒矣
  棄父之命惡子用矣
  急之孝大類申生均闇于大杖則走之義者也但急行事更決絶而衛宣殺子亦猛于晉獻絶無紆迴由世子更無庇援而君側亦無庸浸潤後之公子洩公子職即里克㔻鄭盖一時措手不及而後乃發憤于朔耳朔之立即代位之奚齊夀則孝友逺不可幾矣檀弓獨載公子重耳語申生子盍言子之志于公乎申生所以屬意重耳亦可謂篤于友于者矣
  棄父之命 我之求也
  凌稚隆曰急子于夀告使行時可以去矣而曰棄父命及夀先往代死急可以不死矣而曰我之求夫父命固不可逃不曰從治命不從亂命乎上以掩其父之惡下以成其弟之志庶㡬為得於禮而乃汲汲焉惟死之為安非所謂好仁而愚者哉
  夀子載其旌以先
  朱愚菴曰蘇子由謂夀之死無救于兄而重父之過朱子亦云然夀誠欲免急之死卒之急往亦死者非初料所及也以是責夀夀亦大不幸哉趙禮至虞世南世基兄就死地而弟欲生兄孔褒融弟扞死刑而兄為弟死未有如二子乗舟之并命為可哀者也
  蔡桓侯卒
  啖氏云其稱侯蔡季之賢請諡于王也凡諸侯請諡于王之䇿書云諡某侯諸國史因而紀之故西周諸侯記傳皆依本爵春秋之時則皆稱公夫子因而書之以明其不請于王也陸氏駁之曰列國稱公臣子之辭史記世家魯衞晉鄭齊宋陳曹無不稱公者惟蔡稱侯習于左傳蔡侯之文然經文蔡桓侯一書之外蔡宣公景公靈公之𦵏莫不稱公而左傳成十二年蜀之盟蔡景公為左間亦稱公矣蔡季請諡之說三傳盡無明文叔佐臆測而得之已開宋儒之漸矣愚按楚子頵被弑諡曰靈不瞑曰成乃瞑囊瓦以共諡其君魯昭公之薨也意如欲加之惡諡春秋列國之諡皆自其臣子為之無有請于天子者禮賤不誄貴幼不誄長漢唐以下天子尊而始復于古必以博士議諡啖氏請諡之言固有自來也
  日官居卿以底日
  注位從卿故言居卿疏周禮太史掌正嵗年以序事天子掌厯者謂太史也太史下大夫非卿傳言居卿則是尊之若卿夫唐虞羲和即四岳尊為三公豈止于卿上古以天事治民故司天之官重後世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司天之官漸次逾卑至漢而文史星厯近乎卜祝之間矣
  君子謂昭公知所惡矣
  正義引韓子曰知所惡者非多其知之明而嫌其心之不斷也曰知之若是其明也而不早誅焉以及于死故言知所惡以見其無權也
  
  陳止齋曰春秋無二尊苟失國雖見殺不書是故鄭無昭公晉無懐公
  公㑹齊侯于濼
  濟水經注濼水出厯縣故城西南泉源上奮水涌若輪俗謂之娥姜水以泉源有舜妃娥英廟故也
  遂及文姜如齊
  濼水齊地然近曲阜而逺營邱曽子固濼源堂記引魯齊㑹濼想兩君合好或者探趵突之泉攬䧿華之勝未必定計適齊也齊侯與姜氏淫通狐綏求匹而不能禁遂者繼事之辭也申繻良箴不納以及大禍美始惡終因姦生殺可哀也哉
  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于車
  史通君父見害臣子所恥義當略說不忍斥言干寳晉紀敘愍帝殁于平陽云晉人見者多哭賊懼帝崩以此擬左氏所謂貌異而心同也
  
  馬宛斯曰讀桓公之春秋至王室三聘列國六朝弑逆之賊南面無恙似非天道孰知正以驕淫其志與一婦人招摇人國留連三月樂死忘歸而醜彰狐綏禍中搚幹天盖巧于假手為隠公復讎又因以終稔齊侯之惡以斃其身吉凶影響可不畏歟莊公不能為父復讎反聽其命田獵則從征伐則從為文姜者豈弟翺翔宣淫如志齊風南山刺襄公繼之以敝笱刺魯桓載驅刺文姜繼之以猗嗟刺魯莊有一姜氏而兩世蒙恥禍流子孫可畏也哉
  辛伯告王
  晁補之左傳雜論曰黒肩欲弑王辛伯告而誅之元惡得殱義可無悔傳乃謂辛伯嘗陳四者以諫周公弗從而及于難夫人臣無將將則必誅周公之罪豈以從前違諫致之傳意非也
  
  魏叔子曰告王二字有許多間諜在遂與王殺中有許多機權作用在如漢和帝鄭衆之誅竇憲吳主休丁奉之誅孫綝北魏莊帝陽城王徽之誅爾朱榮是其類也
  遂與王殺周公黒肩
  王殺周公黒肩不告故不書如云經有筆削則王札子殺召伯毛伯何以當書此何以不當書



  左傳折諸卷二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三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譔莊公
  絶不為親禮也
  劉原父曰謂魯人絶文姜不以為親乃中禮爾然則母可絶乎宋襄之母獲罪于君歸其父母之國及襄公即位作河廣之詩以自悲然宋襄亦不迎而致之為嘗獲罪于先君不可以私廢命也今文姜之罪大絶不為親何傷乎義哉
  
  後漢梁人取後妻後妻殺其夫子又殺之梁相將以大逆論孔季彦辨之曰昔文姜與殺魯桓春秋去其姜氏傳曰絶不為親絶不為親即凡人也當其下手之時母恩絶矣是子宜以非司寇而擅殺當之不得為逆梁相從其言
  授師孑焉
  方言㦸楚謂之孑凡㦸而無刃秦晉之間謂之□或謂之鏔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間謂之戈東齊秦晉之間謂其大者曰鏝胡其曲者謂之鉤□
  盈而蕩
  朱鶴齡曰史記魯桓公六年熊通侵隨隨為徃周請尊楚號不聽通乃自立為王至魯莊四年周召隨侯數以立楚為王楚怒以隨背已伐之武王卒師中而兵罷然則鄧曼之言盖指楚武僣號以為盈也
  除道梁溠
  溳水經注㵐水又南流于溠溠水又東南逕隨縣故城楚武王伐隨令尹鬬祁莫敖屈重除道梁溠軍臨于隋謂此水也水側有斷蛇邱隋侯出見大蛇中斷舉而藥之後蛇銜明珠報徳世謂之隋侯珠亦曰靈蛇珠
  營軍臨隨
  愚菴謂諸葛亮卒于郭氏塢姜維令楊儀反旗鳴鼓若將向魏軍者司馬懿不敢逼乃結陣而去入谷然後發喪伯約之智盖得之左氏愚按國主卒于行祕不發喪者多秦始之鮑魚遼主之帝羓明文帝晏駕榆木川鎔錫為殮具皆是矣其出師遭喪者慕容垂伐魏死于上谷返至中山而後發喪姚萇死于新支堡姚興祕不發喪據廢橋與苻登戰大破之乃發喪行服北魏孝文自將拒陳顯逹殂于榖塘原徙御卧輿行至魯陽太子恪至乃發喪即位
  衞侯入放公子黔牟于周
  劉原父曰朔比衎黔牟比剽左氏君剽而退黔牟存朔而絶衎賞罰無章莫此為甚愚謂執是論以繩之衞之出而復入者又有二君焉蒯瞶也輒也父子也與朔黔牟殊也鄭也武也亦兄弟也與朔黔牟等也此莊六年王人子突救衞之經左公榖各有傳而原父所駁者左氏也莊四年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三氏皆無傳胡氏傳引蘇轍曰鄭伯子儀也桓十五年突出奔蔡十八年鄭人立子儀莊十四年突殺子儀而入遇于垂者子儀也然則鄭有二君可乎春秋有一國而二君者鄭突與儀衞衎與剽是也突衎始終為君子儀君鄭十有四年剽君衞十有一年故春秋因其實而君之宋儒好立論于有經無傳之書遇垂之書胡氏作傳緣起為穎濱之説合原父之說在莊公四年六年兩朞之間衞鄭同時各有二君鄭之二君止一遇衞之二君再遇三遇矣再于襄而三于哀皆二百四十年内也吁亂至此哉
  君子以二公子之立黔牟為不度矣
  朔有譛伋之罪黔牟實伋之母弟洩職之廢置于衞同于里㔻之廢置于晉因民弗忍而為之者也左氏責之純以成敗論人未為平允劉光伯曰度其本謂思所立之人有母氏之寵有先君之愛有彊臣之援為國人所信服也度其末謂思所立之人有度量有知謀有治術為下民所愛樂也與叔向論楚公子晳不能得國一篇㕘看
  楚文王伐申
  此表楚文之惡更倍其父
  騅甥耼甥養甥請殺楚子
  蘇東坡曰以鄧之微無故而殺大國之君楚將舉國而仇之其亡更速鄧之患在不能修徳以自强此聖賢不易之論然不十年而楚滅鄧鄧雖欲自强其如國勢何哉明允亦持此論以咎燕王曰至丹以荆卿為計始速禍焉夫五國未嘗遣刺客亦卒並并于秦宋華元議殺楚使申舟曰鄙我亡也伐我亦亡也晉祁盈之臣曰均將皆死愸使吾君聞勝與臧之死以為快三甥之欲殺楚文亦同此意快意貴目前無暇其他矣
  亡鄧國者必此人也
  楊繩武曰史記鴻門之㑹范増請殺沛公曰奪項王天下者必沛公也與三甥同意
  人將不食吾餘
  二泉先生以餘為餕餘從社稷不血食生義愚菴先生又謂三甥謀殺楚子將置毒食中故言人將不食我之餘食二說皆膠固愚意合上噬臍皆歇後語機鋒相對噬臍言無及也不食吾餘言人盡棄之也
  恒星不見
  阿含經佛生周莊王九年魯莊公七年癸巳嵗四月八日常星不見至匡王五年七十九嵗死于拘尸那城雙林木下葬于囬鹿山若杜注恒星謂常見之星夜明而星不見則佛家無所藉口矣榖梁傳恒星者經星也經星為二十八宿餘星如故而經星不見故以為西土釋迦降生之證若漢武帝時嵗星不見為東方墮世之説
  
  羅泌曰論衡周書紀異云周昭王二十六年甲寅之嵗四月八日井泉泛溢宫殿震動恒星不見五星貫于太微王問太史蘇繇繇曰西方有聖人生却後千年其教法来此矣夫春秋所書恒星不見乃莊王之十年甲午之嵗上去昭王之甲寅有三百四十五年之差顧微之呉地記以魯莊公七年夜明恒星不見乃四月辛卯之夕是嵗四月丁亥朔辛卯乃月之五日非八日也
  夜明也
  論衡說日篇言夜明故星不見與易之言日中見斗相依類日中斗見幽不明也夜中星不見夜光明也事異義同夫辛卯之夜夜明故星不見明則不雨之騐也雨氣陰暗安得明明則無雨安得與俱且言夜明不見安得見星與雨俱愚按公羊傳曰如雨者非雨也說經最當盖雨金雨粟之義丘明言與雨偕失其實矣得仲任駁之所謂以經證傳之繆也 竹書紀年懿王元年丙寅春天再旦于鄭
  
  南唐盧文進嘗獵于郊遇晝晦如夜星象燦然大駭得土人問之曰此之謂笪日頃當自復果如其言日方午也宵而夜明午而晝晦皆僅見之事
  
  漢五行志成帝永始二年二月癸未夜過中星隕如雨長一二丈繹繹未至地滅至雞鳴止谷永對言春秋記異星隕最大自魯莊以来至今再見不言石隕不至地也
  郕降于齊師
  齊魯圍郕郕降于齊秦晉圍鄭鄭受盟于秦慶父之請伐齊與子犯之請擊秦一也
  夏書曰臯陶邁種徳徳乃降
  此虞書之文也傳以為夏書又僖二十四年君子論鄭子臧引地平天成一句二十七年趙衰舉卻縠引賦納以言三句襄二十六年聲子吿子木引與其殺不辜二句二十一年臧武仲對季孫引念兹在兹三句皆以為夏書實皆虞書成六年欒書繞角之師引商書三人占從二人實則周書先儒因謂左氏未見古文尚書按邱明生于戰國之前未遭秦焚書况所引書皆今古文所同有不待伏生口授而後得之王伯厚玉海云其曰夏書者以事關大禹曰商書者以箕子商人也說書可謂名通
  吾以女為夫人
  夫人二字不可解豈預為無知地耶無知亦非未婚者若使其得立而并納之如晉文之懐嬴即非夫人矣
  公子彭生也
  彭生為大豕見齊侯于貝邱如意為蒼犬撠吕后于軹道北齊髙演既代廢帝即位復召而酖之出畋有兔驚馬堕地絶肋遂殂婁太后問知濟南王被殺曰不用吾言死其宜矣盖亦以濟南為之祟也
  豕人立而啼
  劉向以為近豕禍也
  伏公而出鬭死于門中石之紛如死于階下
  胡氏曰春秋死節之臣法有特書其不見于經者如費等便嬖私暱之臣逢君之惡田獵畢弋使百姓苦之者也與大臣孔父仇牧義形于色不畏彊禦者異矣當是時管仲隰朋鮑叔皆沈於下寮不見庸也而徒人費石之紛如乃得居左右㐮公之疎逺者如彼親信者如此故於齊國之人材一也桓公用之則九合諸侯不以兵車親賢臣逺小人所以興也㐮公用之則不能保其身死于户下親小人逺賢臣所以亡也按莊公見弑于崔杼死之者賈舉州綽諸力臣及申蒯祝佗父皆與徒人費諸人同康侯之論亦祖晏子之指
  桓公自莒先入
  史記雍林人殺無知議立君髙國先召小白于莒魯聞無知死亦發兵送于糾而使管仲别將兵遮莒道射中小白帶鈎小白佯死管仲使人馳報魯魯送糾者行益遲六日至齊則小白已入髙徯立之是為桓公桓公之中鈎佯死以誤管仲已而載温車中馳行有髙國内應故得先入立發兵拒魯按左氏載桓公入齊事太略應據此補之
  
  焦竑曰自宋儒以来率謂子糾非所當立考之管子載召忽之言曰百嵗之后吾君下世有犯吾君命而廢吾所立奪吾糾也雖得天下吾不生也况與我齊國之政也觀此則糾之立有先君之命矣尹文子曰子糾宜立者也小白先入故立之耳黄楚望曰考春秋立子以貴之義子糾魯出也魯女貴而班在衞上則子糾當立凡此又皆子糾為兄與當立之證千古是非未可臆斷
  子糾親也請君討之
  梁元帝以武陵王紀稱帝于蜀與書西魏曰子糾親也請君討之宋明帝既自立晉安王子勛拒命蕭惠開曰湘東文之昭也晉安武之穆也其于當璧義無不可兩引傳句皆確切而兄弟骨肉之䦧爭搆禍亦與春秋時事相當
  召忽死之管仲請囚
  管子大匡篇齊使至魯魯君乃束縛管仲與召忽仲謂忽曰子懼乎忽曰何懼令子相齊之左必令忽相齊之右雖然殺君而用我身是再辱我也子為生臣忽為死臣忽也知得萬乗之政而死公子糾可謂有死臣矣子生而霸諸侯公子糾可謂有生臣矣死者成行生者成名子其勉之乃行入齊境自刎而死管仲遂入君子聞之曰召忽之死也賢其生也管仲之生也賢其死也
  管夷吾治于髙徯使相可也
  漢藝文志道家者流有管子八十六篇
  
  管仲治桓莊以来四五十年連雞鬬狗中夏之諸侯子産治成㐮以下四五十年茅鴟相鼠鄭國之公族仲功在天下子産功在一國事業有大小而人品無髙下仲則大純不無小疵子産盖幾乎醇矣荀子曰仲尼之門羞稱五伯太史公曰周道衰微桓公既賢而不勉之致王乃稱霸哉使管仲而必與齊桓圖王將置周室于何地孔子之小管仲正深取夫仲也孟子遂曰功烈如彼其卑孔子稱子産為惠人孟子又因之曰惠而不知為政愚謂二百四十年兩公之人品俱可與入聖人之門
  
  就齊國人才論管子而下定推晏子然晏何可與管匹潁濱作管晏論姚崇宋璟相方以平仲抗節於崔慶之間與廣平之氣陵二張百鍊不磨誠足頡頏姚崇任數術管仲又不至此故曰管晏齊名非篤論也後世稱管蕭或稱管葛縱未能伯仲伊呂亦庶㡬春秋之一人矣
  曹劌請見
  葉水心曰潁考叔曹劌燭之武皆自草莽起以人材見于春秋左氏載劌皆忠信禮義之詞後世雜說始有盟柯劫齊桓事司馬遷遂列於刺客之首是時東遷未百年人材雖陋未至便為刺客遷考之不詳也
  肉食者謀之
  說苑東郭祖朝上書于晉獻公願請聞國家之計公使人吿之曰肉食者已慮之矣藿食者何預焉祖朝曰肉食者一旦失計廟堂之上藿食者肝腦塗地其禍亦及身安得無預國家之計乎
  忠之属也
  獄通于兵微矣哉忠之属也一語孫呉說不出
  一鼓作氣
  孫武子朝氣銳晝氣惰暮氣歸避其銳氣擊其惰歸李衞公曰所謂朝氣銳者非限時刻而言也使三鼓而敵不衰不竭安能必使之惰歸哉又曰察吾士衆激吾勝氣乃可以擊敵其論至精曹劌一鼓作氣之說正是此㫖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宋髙宗紹興十年劉錡守順昌金兀术至城下錡置浮橋五于潁河誘之過且毒潁上流嚴陣以待時天大暑敵逺来人馬飢渇食水草者輒病錡士氣閒暇軍皆番休方晨氣清涼按兵不動逮未申時敵力疲氣索忽遣數百人出西門接戰俄又遣數百人出南門以銳斧犯之士皆殊死戰入其陣刀斧亂下卤大敗死者數萬此與長勺之役兵數之多寡用力之難易相懸要有得於彼竭我盈之智者已
  吾視其轍亂
  李衞公問對夫兵却旗㕘差而不齊鼓大小而不應令喧嚻而不一真敗者也若旗齊鼓應號令如一紛紛紜紜雖退走非敗也
  
  王徳用從其父超討李繼遷還至烏白池曰歸師過險爭必亂乃令曰亂行者斬士卒無敢先後追兵謂其軍整不敢近
  大敗宋師于乗邱
  檀弓言莊公戰于乗邱馬驚敗績縣賁父死之與傳互異陳君舉以為易車之後因御士死敵轉以敗宋記與傳互相發明且引秦晉韓原為証愚謂敗而後勝之局古今多有東西魏邙山之役宇文泰之馬中流矢墜地譬莊公馬驚授綏也生搏南宫長萬擒敵猛將與斬髙敖曹亦足相仿然傳言公子偃竊出雩門先敗宋師與檀弓所記情事不相入必有一居其誤者宋萬竟以致弑若公榖無異說則當從𫝊矣兩解之論須於可施之地用之耳
  吾姨也
  詩衞風邢侯之姨此曰吾姨也姨字始此爾雅妻之姊妹曰姨
  止而見之弗賔
  古者男女相見有禮不必覿面也孔子見南子夫人拜于帷中魏太子使甄妃出見衆賔劉楨以平視得罪蔡侯之見息媯弗賔意在覩其容貌所以激息侯之怒也曰吾姨也止而見之姨豈有宜見之禮唐𤣥宗呼韓虢秦為姨此聲難聞盖息媯之靚麗播於鄰國乆矣
  楚敗蔡師于莘
  左傳書晉悼三駕而說經家記晉楚爭鄭三十一吕圭叔論中夏盟主得鄭者三失鄭者亦三而又言楚之虐蔡有五禍臚舉齊晉與楚先後爭蔡繼之以從呉伐楚亦不下數十被兵矣鄭盖有子展子産子太叔諸良臣為之修國政贍詞命故得搘持不亡而事業粲然可述蔡則隠受禍而𫝊鮮稱焉兩次亡國蔡仲之祀忽諸矣偪于兩大地勢使然戰國則韓為天下之脊受禍最重漢呉楚七國反梁亦為兵衝幸即時平定耳三國魏呉之用師淮淝南北朝以徐泗陳項為重鎮生斯世也居此邦也亦大不幸哉
  齊師滅譚譚無禮也
  出亡不禮而加兵與晉文之侵曹伐衛何異譚邢同詠于衛風而桓公于邢則存之譚則滅之此時圖霸之謀未定猶蹈吞并之習通典齊州全節縣春秋時譚城在縣西南郡國志東平陵有譚城
  譚子奔莒
  王儉典吏部有譚姓者求官儉曰齊侯滅譚那得有卿荅曰譚子奔莒是以有僕儉賞其善劇
  宋大水公使弔焉
  徐乾學讀禮通考古之弔禮不一有因凶災而弔者宋遭大水魯使弔之是也有因失國而弔者魯昭出疆齊侯唁之是也有因疾病而弔者子夏喪明曽子弔之是也愚按許不弔災君子惡之栁州於王㕘元失火謂因弔而更以賀亦援此指
  禹湯罪已其興也勃焉
  陳蕃疏言禹巡狩蒼梧見市殺人下車而哭曰萬方有罪在予一人故其興也勃然此與說苑下車泣罪之言大同小異禹導水衡山即位後巡蒼梧未知所出向與蕃皆祖傳文而敷衍之爾
  臧孫逹曰
  左氏于名諡稱謂多錯出但辰為逹孫一篇之中諡其孫而名其祖恐有訛
  公以金僕姑射南宫長萬
  舊唐書太宗討劉黒闥于肥鄉突厥一將勇壯絶人直衝太宗刃將接太宗以天䇿上將大箭射之洞背應弦而斃遂傳此箭於北番傳觀驚歎莊公之射則貫兮以禦亂兮亦其亞也
  宋萬弑閔公于蒙澤
  桓温兵敗于枋頭歸而廢海西公以立威正用此術金胡沙虎禦蒙古敗績亦遂弑其主永濟奸臣拒敵則不足制主則有餘故外侮與内亂恒相尋也
  遇仇牧于門批而殺之
  孔嘉以艷妻喪身荀息以黨讒亂國邪正雖異皆不免于君子之譏獨仇牧為無罪然當長萬肆惡之時應手摧碎華督且與俱死牧之不畏强禦未可見也經所書弑君三及更無他人得與同例者則三大夫者殆所謂腹心之臣能辱能死義不獨生者歟觀晉士㑹之于靈韓厥之于厲皆賢人而未嘗肯殉晏子則曰非其私暱誰敢任之可見君臣分誼厚薄固未嘗無殊是在孟子手足犬馬之說也
  蕭叔大心
  趙東山曰疏云以此年有功宋人以蕭邑别封其人為附庸今按昭十一年傳申無宇曰宋蕭亳實殺子游時蕭為宋邑莊二十三年蕭叔無爵而稱朝知是附庸國也
  齊人滅遂而戍之
  桓公存三亡國天下歸仁獨不免于滅譚遂外傳以為軍譚遂而不有盖内媿於心而欲諱之也
  始及齊平也
  胡氏謂世讎而平可乎敵惠敵怨不在後嗣魯于㐮公有不共戴天之讎今易世矣桓公欲合諸侯安中國尊天王苟修恡不已危其宗社可謂孝乎愚按莊之于㐮主王姬狩禚圍郕未嘗有讎之之事其讎桓者以納子糾弗克遂搆兵不解傳云始及齊平者桓公之霸業已成莊公攝于兵威而不得不服耳然自是盟幽以後無役不從實種桓公後日存魯之根荄語云福生有基其始及齊平之謂乎
  
  嚴開止曰魯望國也桓既平宋事莫急于收魯而魯以乾時之故怨隙未平桓乃降心以平之柯之盟齊志非魯志也雖與齊盟猶不誠服故兩鄄之㑹魯俱不與伐郳伐鄭魯無從兵既盟于幽又受鄭之逃人不以時執致有西鄙之師盖桓伯之初魯猶崛强于桓者如此
  傅瑕殺鄭子
  趙東山曰殺鄭子不書者魯人始終君突自鄭忽復歸後鄭歴三君皆不通于魯故鄭伯入國經不書
  内蛇與外蛇鬬于鄭南門中
  京房易傳曰立嗣立疑厥妖蛇居國門鬭
  
  漢武帝太始四年七月趙有蛇從郭外入與邑中蛇鬭孝文廟下邑中蛇死後二年秋有戾太子事自趙人江充起 梁書中大同元年曲阿縣建陵隧口有大蛇鬭隧中其一被傷走後為湘東邵陵岳陽河東諸王爭䦧之兆
  
  文無竒事則不傳左氏好竒其故在此
  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
  文獻通考古者廟必有主主必有祏原繁所云諸侯廟主之祏也衛孔悝使車反祏于西圃此大夫廟主之祏也公羊說主蔵室西壁中以備火災漢儀蔵主于西墻埳中去地六尺一寸埳者石室也開寳通禮别廟時享享日宫闈令入室開埳奉出神主置于座政和五禮享日祠祭官賛奉神主宫闈令奉主于神幄啓匵設于座至送神樂正祠祭官賛奉神主入祏室宫闈令納主于匵捧入祏室 周禮春官之属有守祧掌守先王先公之廟祧其遺衣服皆在焉
  子儀在位十四年矣
  莊四年齊侯陳侯鄭伯遇于垂左公榖皆無傳蘇氏曰鄭伯鄭子儀也桓十五年五月書鄭伯突出奔蔡十八年齊㐮殺子亹鄭人立子儀莊十四年突使傅瑕弑子儀而入則遇于垂者子儀也鄭有二君矣春秋有一國而二君者鄭突與儀衛衎與剽是也故春秋因其實而君之康侯以遇垂之鄭伯為厲公味原繁子儀在位之語㫁在此不在彼當以潁濵為確據但厲公突出奔洎子亹見殺之前昭公復入閱三載見殺于髙渠彌左傳詳之厲公旋以奔蔡之九月居櫟盖居國者忽與亹與儀凡三嬗而居櫟之突止一人莫非二君者也
  繩息媯
  注繩譽也愚菴曰說文作譝戲曰靳譽曰䋲古語如此疑是方言
  以息媯歸
  亡國之妃再膺寵嬖而為文士之所艷稱洛神桃花夫人花蕊夫人三人而已甄費皆不良死息媯獨令終又以拒子元之事似乎晚節流芳者杜牧之詩止竟息亡縁底事可憐金谷墜樓人許彦周以詩史目杜要為定論
  
  列女傳楚伐息破之卤其君將妻夫人而納之于宫楚王出遊夫人出見息君謂之曰妾一死而已與其貳醮生離于地上豈如死歸于地下遂自殺息君亦自殺楚王賢其有義以諸侯禮合而葬之與傳不同
  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弗能死其又奚言
  䋲武曰晉惠帝羊后為劉曜所寵曜嘗問吾何如司馬家兒羊后以陛下開基之聖主彼亡國之暗夫為對其言可醜視息媯之對楚子雖同為亡國失身而相去逺甚矣
  齊始霸也
  霸與伯同而異有伯長之伯音亦同霸以其翊戴王室而進之也有雄霸之霸音亦同伯以其干僣王制而外之也齊桓晉文特伯長之伯踐土之盟㐮王䇿命晉文為侯伯侯伯之名豈可云侯霸乎呉語黄池之㑹董褐對夫差曰命圭有命曰呉伯呉特子爵耳豈得云伯若伯男之伯夫差當不樂聞故又曰君若無卑天子而曰呉公明以方伯連帥尊之自先軫吿晉文曰取威定霸于是乎在伍舉吿楚子曰霸之濟否在此㑹也却属是雄霸之意故荀子曰仲尼之門羞稱五霸孟子曰五霸者三王之罪人皆深惡之其實齊晉二伯止盡方伯連帥之道而孔子曰管仲相桓公伯諸侯國佐語卻克曰五霸之伯也勤而撫之以役王命文多雜用而解有專注故愚于齊之始霸分别表之觀成康時周公召公畢公相繼為東西二伯桓文之事亦猶是耳
  
  李琪曰春秋之世盛衰凡三變桓公未興與桓公之已霸及桓公之既没世變各異也桓公之身盛衰又凡三變圖霸之初定霸之日已成霸之後得失頗殊也王臣下聘而不荅王師出救而無功凡伯蒙伐戎强于北蔡師書敗荆盛于南鄭分許鄙宋廢鄭嗣此桓公之未興也王禁明而王臣不下聘者六十年盟㑹同而諸侯無私爭者三十年序績召陵而荆怗矣陳旅聶北而狄退矣獻㨗過魯而戎弭矣此桓公之主霸也天王出居而官守不問衞滅懿親而義師無討楚書子而主㑹矣狄書人而㕘盟矣此桓公之既沒也所謂春秋之世盛衰三變者此也伐郳伐宋侯度不一入蔡侵鄭戎疾未殄滅遂降鄣之多舛遇穀盟扈之已疎盖桓公圖霸之初也貫澤而下葵丘以前衣裳不歃血兵車無大戰仲尼稱其一匡孟子與其為盛盖桓公定霸之日也九國叛而萌震驚管仲死而放䋲墨伐黄則外憂起滅項則衆志離㑹卞則家法堕盖桓公成霸之後也所謂一人之身盛衰凡三變者此也騐春秋大勢之三變則桓之創霸為有功即桓公一身之三變則桓之立功為不逺功過相除齊桓之顛末可考矣
  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軍為晉侯
  詩疏左傳桓八年王使立緡于晉至莊十六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為晉侯不言滅晉之事晉世家晉侯緡立二十八年曲沃武公伐晉滅之盡以其寳器賂周釐王王命曲沃武公為晉侯盖虢公命晉侯之年始并晉未命晉之前有使適晉晉大夫就之請命無衣之詩所由作也
  
  魏氷叔曰後世咸以不討晉罪而命為侯是天子亂法之首夫周不命晉晉將不為侯乎唐留後殺節度即命為節度姑息養亂正如此愚按威烈王使魏斯趙籍韓䖍為諸侯為戰國之始惠王使曲沃伯為晉侯亦春秋之始也
  惠王立而復之
  杜注桓十五年經書天王崩莊十三年經書葬桓王自此以来周有莊王又有僖王崩葬皆不見于經傳王室微弱不能自通于諸侯故傳因周公忌父之事而見惠王
  虢公晉侯朝王
  金仁山曰曲沃賂周而伐晉必虢公實為之請于王而王使虢公命之虢公為王卿士不俟旅朝導引而使之朝也至三十六年虢人侵晉或餽賂儀節有未遂所求者而晉人遂謀伐虢忘大徳而思小怨竟夷其社詭諸之惡甚矣
  使原莊公逆王后于陳
  仁山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逹虢晉不能以禮導天子而及其咸在亟為迎昏何哉
  閻敖游涌而逸
  杜注涌水名在南郡華容㳺泅水也詩泳之游之王褒四子講徳論膺謄撇波不如乗舟之逸也
  
  葉夢得避暑録話莊子言蹈水有道曰與齊俱入與汨偕出郭象以為磨翁而旋入者齊也回伏而涌出者汨也今人言汨沒當是浮沈之意
  楚子禦之大敗于津
  應劭曰南郡江陵有津鄉郭仲産云津枝江縣也盛𢎞之荆州記曰縣舊治沮中後移出百里洲西去郡一百六十里縣左右有數十洲槃布江中桑田甘果映江依洲自縣西至上明東及江津有九十九洲楚諺云洲不百不出王者桓𤣥有問鼎之志乃漕一洲以充百數僣號數旬及其傾敗洲亦銷毁
  敗黄師于踖𨹧
  曹公征張繡于南陽賈詡為繡謀主始以精兵追退師而敗復以敗卒擊勝兵而尅兵勢有變亦此類也
  臨之以兵懼而從之
  唐季呉主楊渥無道指揮使張顥徐温帥牙兵誅渥親信十餘人謂之兵諌胡身之曰張顥徐温鬻拳之罪人也
  楚人以為大閽
  吕東莱曰鬻拳脅君幸楚子不以為悖耳苟猶不從不知鬻拳將何術以繼之不幸為楚子所誅則陷于逆亂其心迹終無以自見于世矣鬻拳亦知其不可繼故以刖足之心明吾兵諌之迹後世欲學兵諌盍學其刖足乎刖足不可學則兵諌亦不可學矣
  衞師燕師伐周
  譙周曰燕與子頽逐惠王乃南燕姞姓也世家以為北燕失之按史記正義云南燕滑州胙城南燕伐周以與周近也若北燕則逺且春秋時亦不著觀昭三年春秋特書北燕伯款可見
  
  黄帝之後其始封之祖曰伯鯈見夢燕姞者衛輝府胙城有故墓胙又為周公諸子所封土地之微可知晉末慕容徳據之國號東燕
  胥命于弭
  桓三年經書齊侯衞侯胥命于蒲公羊曰相命也朱子取張洽之說謂齊衞相命為伯不由王命引戰國齊魏㑹于苴澤以相王然則左傳胥命于弭何也曰此以納王之事相遜相先也汪環谷駁之以鄭虢同謀納王不可云相命齊衞胥命同辭而異解難以相通姑存其說
  鄭伯將王自圉門入虢叔自北門入
  東萊先生論此事大略謂㐮王居汜晉主納之以勤王為求霸之先務惠王居櫟齊此時方為霸主而反讓勤王之功於虢鄭何也盖周室東遷虢鄭皆為王卿士定王朝之亂二國先任為己責齊桓不得而預焉此時王綱尚在桓公之譲勞於二國正其守禮秉律處也迨㐮王之身虢已為晉所滅鄭又以執王使為王所怒召戎伐鄭甘昭禍起王室之吿難遂向魯與秦晉晉以狐偃之謀倡先為之其時勢又與齊桓之時較異觀于㐮王居汜鄭伯有視官具而後退而聽政封建親戚以為屏藩其效又於此見之皆先王之流澤長云
  王與之武公之略自虎牢以東
  穆天子傳有虎在乎葭中七萃之士髙奔戎生捕虎而獻之天子命之為柙而畜之東虞是為虎牢郭璞注今滎陽成臯縣
  虢公請器王予之爵
  僖二十四年鄭執㐮王之使傳謂怨惠王之入而不予厲公爵承此為言盖景王嘗求彞器于晉而郜之鼎紀之甗列國亦以為重賂然何至蓄怨三十五六年之久敢于抗王命執王使致國討用兵天子再孫竊意王制賞功加地進律晉文復㐮王賜以陽樊諸邑而齊桓平戎亦錫命賜級鄭爵伯男所謂不予厲公爵者或希進為侯爵爾時曲沃伯以支孽簒奪王不惜命以一軍為晉侯况鄭厲公靖亂誅逆勲勞之大者乎而傳文予爵一語前後照應似不可易質其疑以俟識者
  陳公子完與顓孫奔齊
  此傳與史墨論陳亡皆田氏代齊之符命也畢萬筮仕于晉魏氏分晉之符命也季友有文在手季氏專魯之符命也左氏書成于戰國之初故于齊晉魯三國謀簒之臣皆詳其䜟緯而季氏之岌岌代魯不容一間矣史記趙簡子鈞天之夢左未及載爾時權奸未有不存此志者
  
  此文當出于成子得政之後追譽其始而言之為陳敬仲作傳與殺禦冦無涉也莊公十五年来雜傳四出與經了不相蒙其傳與經𨽻者寥寥數語而已其雖𨽻經而與經無涉後此遂以為常然則莊公之世其簡嚴已遜隠桓後此則益濫矣
  
  隋文帝命何妥考定鐘律上表言春秋時陳公子奔齊陳是舜後故齊有韶樂孔子在齊聞韶是也邢昺疏論語引其說而不明所自出故表之於此
  臣卜其晝未卜其夜
  吕氏春秋以為管仲語晏子春秋又以為晏子對景公語
  其在異國 在其子孫
  史記正義六四變内卦為中國外卦為異國又内為身外卦為子孫故云然觀上體㢲又此爻是辛未未為羊㢲為女女乗羊故為姜姓
  風為天於土上山也
  自二至四有艮象杜注云然然否卦之互體也故劉光伯駁之筮法一爻變則占本卦與之卦之變爻今周史句句皆論觀四而不涉否四獨所舉互體艮象則又論否卦傳文間有不可解者
  公如齊觀社
  如齊觀社穀梁以為尸女尸者主為女徃耳齊婚事尚疑故假觀社以炫齊女曹劌明知故假正論
  儉徳之共也侈惡之大也
  陳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曰與其奢也寧儉孔子亦與同指而董仲舒公孫𢎞之吿其君一則曰儉非聖人之中制一則曰人主病不廣大此何以也愚謂國儉示禮曽子有子皆稱量出之董子亦本於孔子儉則固之語未為過當獨平津立論宋蔡京遂以豐亨豫大諛徽宗流毒天下斯甚矣
  秋哀姜至
  孫明復云桓六年九月丁卯子同生至此年三十七矣莊公婚不時者文姜制之也夫常事不書而書穀梁譏最正何休以怪語㕘之明復則獨具看書眼力矣然莊公諸子皆生于未娶哀姜之前其時宋杞非無可娶文姜制之而哀姜待年遲之又乆子般之為世子同于㐮公之子野愚又别有說在孟任條下
  男女之别國之大節也而由夫人亂之
  汪氏曰莊公以大夫宗婦同贄俱覿而致哀姜通共仲弑嗣君之禍唐髙宗以百官命婦同讌麟徳殿而致武氏滛毒遂移唐祚嫌疑之際可不慎夫
  晉士蒍為大司空
  晉以軍將為卿獻公此時自將上軍太子將下軍其臣之為大司空仍未得為卿也文二年晉司空士縠即士蒍之官卿則先且居趙衰為之成八年右行辛為司空使修士蒍之法恰為此傳疏解魯則臧武仲為司寇孔子亦為之而卿則属三家皆春秋侯國官制
  士蒍城絳以深其宫
  詩譜晉穆遷都于絳孫孝侯改絳為翼翼為晉之舊都也獻公又北廣其城二里命之為絳史記年表稱獻公九年始城絳都
  公㑹杞伯姬于洮
  泉水之篇曰女子有行逺父母兄弟載馳之篇曰女子善懐亦各有行所謂有事也非事而懐文姜之于禚于防杞姬伯之于洮從此起矣黄若姬曰伯姬㑹其父于洮朝其子于魯以婦人而行朝㑹之禮其唐武韋后安樂公主之徒歟杞伯受制於其婦莊公聽命於其女其唐髙中之主歟
  晉侯將伐虢
  虢將見滅則指言數事以先之是亦先經起事之義也然滅虢本晉罪而左氏好以成敗論人累言滅虢之象失其義矣豈晉之簡牘故嘗累其事以醜虢乎
  王使召伯廖賜齊侯命
  毛詩鄭箋召南篇引皇甫謐曰召公文王庶子勝殷後封于北燕留周佐政食邑于召卒諡曰康長子⿰糹⿱𢆶匹 -- 繼燕支子⿰糹⿱𢆶匹 -- 繼召此與伯禽封魯而周公留周佐王相同故其後厲王居汾而共和佐太子實周公召公也但富辰言文之昭十六國不及召則庶子之說殆未可定史記燕世家與周同姓則無疑矣
  晉獻公娶于賈
  此驪姬之前事也獻公之世簡牘已備至恵文之世而尤詳文公既霸追論出亡之由因痛申生之死故驪姬本末寫之最詳所謂痛定思痛左氏並收之以見意 自此年至僖四年冬經十一年驪姬之謀始就可謂深矣盖獻公本無殺子之心必先逺之辠狀始積獻又不忍殺明示以意使其速行而無奈申生之終不悟也是以作傳者不禁憫惜而長言之
  烝于齊姜生秦穆夫人及太子申生
  杜注齊姜武公妾史記晉世家以為太子申生其母齊桓公女曰齊姜早死盖未睹傳文耳按晉武公始稱曲沃武公其代莊伯而立春秋經傳無明文世家云在晉哀二年實魯隠公之七年傳于魯桓三年稱曲沃武公伐翼其即位已五年下逮齊桓公之立猶有二十三年安得武公反壻于齊桓且齊莊僖此時方當小霸曲沃伯乃晉附庸而有齊女為之妾者乎後齊桓公以女妻重耳則是兄之外祖為弟之婦翁史公錯誤自為矛盾不堪一笑也
  晉伐驪戎
  雍大記周驪戎國漢髙帝七年置新豐縣郡國縣道記曰今縣東十三里新豐故城即髙帝為太上皇所立後漢靈帝徙安定郡陰盤縣寄治于此今亦謂之陰盤城
  使重耳居蒲城
  孟康曰晉以賂秦秦人還蒲于魏魏人喜曰蒲反矣故曰蒲反也應劭曰秦始皇東巡見有長坂改名蒲坂然則晉獻初出重耳之時止號曰蒲城矣舜所都今城中有舜廟
  夷吾居屈
  河水經羊求川西逕北屈縣故城南城即夷吾所奔邑也汲郡古文翟章救鄭次于南屈應劭曰有南故加北謂之二屈
  夫人聞之泣曰
  夫人知子元意欲令立威于外而後可行事于國中以故泣以示意
  子元以車六百乗伐鄭
  鄭固有備然子元非欲用兵者不過示武以求媚于息媯耳鄭方謀徙而楚急退師情状可見
  縣門不發楚言而出
  杜牧之曰敵来攻我我不與戰設權變以疑之使敵人疑惑不決不敢與我戰若楚人伐鄭鄭縣門不發效楚言而出楚師不敢進而遁亦其義也
  楚幕有烏
  孫子行軍篇烏集者虚也
  凡師有鐘鼓曰伐無曰侵
  趙伯循謂聲罪致討曰伐無名行師曰侵黄仲晦祖其說以駁傳曰若無鐘鼓何以行師乎夫無鐘鼔不可為師則勿士行枚見於東山之詩弗思之甚矣惟引桓公伐楚責不貢包茅之罪晉伐秦歴舉背盟之非以為聲罪致討其詞甚正易師五爻曰田有禽利執言仗義執言先王所貴程傳以此解易朱子漫云利以搏執誠未合耳
  自毁其家以紓楚國之難
  東莱云子元滛縱不道其死也正楚國盛衰治亂交關樞紐䖏子文為令尹以清忠表倡一國楚以再安斯言諒哉晏平仲一生惟儉禮二字而不能佐景公以有為政在陳氏也季孫行父亦有妾不衣帛馬不食粟之譽然止於自亢其宗志不在國矣國君則無如衞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春秋君相以儉徳稱者四人而已
  
  東莱略謂楚之立國皆以勤儉蒍敖佐莊王曰民生在勤勤則不匱鄧曼謂武王訓衆而好鎮撫之吿諸天之不假易逺溯厥初熊繹蓽路藍縷以處山林皆不越勤儉楚之家法然也子元滛縱不道家法壊矣子文出而純以清忠勤儉收已離之人心續將絶之國命愚觀外𫝊鬬且譏嚢瓦蓄貨聚馬之必亡追思子文之治楚正與此篇相發子元子常恰是一流人也
  以其病燕故也
  齊語桓公謀北伐管仲對以燕為主故于此伐山戎以紓燕之病凡所謂刜令支斬孤竹皆伐山戎所有事矣燕之見于經傳者事跡寥寥惟景公伐燕盟于濡上及髙偃帥師納北燕伯欵于陽此外簡冊不通于上國史記世家言北迫蠻貉内攝齊晉崎嶇强國之間最為弱小當伐山戎時燕君送齊桓出境因割所至地予之定霸之始徳澤之被于鄰陲者厚矣
  城小穀為管仲也
  申無宇曰齊桓公城穀而寘管仲杜注濟北穀城有管仲井范𡩋曰小穀魯地孫復發微謂曲阜西北有小榖城春秋魯未有城外邑者况無宇亦不曰魯為管仲盖齊自城之耳 濟水經濟水又北過榖城西注去魚山四十里
  有神降于莘
  杜注有神聲以接人呉孫權時有神自稱王表言語與人無異而形不可見漢武帝時有帳中神君東方朔曾與語秦始皇則并欲見海神之貌矣
  
  舜命重黎絶地天通是合者而使之分漢明帝求佛經于西域是無者而使之有
  神賜之土田
  漢五行志鴻嘉中谷永上書曰易稱得臣無家言王者臣天下無私家也今陛下棄萬乗之至尊樂人家之賤事置田于民間畜私奴車馬于北宫昔虢公為無道有神降曰賜爾土田言將以庶人受土田也諸侯夢得土田為失國祥而况王者畜私田財物為庶人之事乎
  初公築臺臨黨氏
  愚菴謂哀十一年傳俟于黨氏之溝注以為朝中地名當即此黨氏而杜于此注為魯大夫盖黨氏本大夫之家偪近公朝後遂名為黨氏之溝耳按傳之以某氏為地名者不一而足翬弑隠公于寪氏司馬牛奔于郭門之外阬氏皆是
  
  十國春秋孟蜀臣有掌聿修春秋魯黨氏之後宋又有掌禹錫
  以夫人言許之
  夫人言杜謂許以為夫人春秋諸侯自宋三内娶之外未有以人臣之女為匹者孟任雖寵致哀姜要公親迎然使成言于前而復娶于齊則先有爭嫡之禍且子般既為嫡嗣亦不待公疾而更問後也意夫人即文姜盖孟任不肯從公之私董之以國母之命而始歸娣乎
  能投盖于稷門
  顧亭林杜解補正曰當從劉炫之說以盖為車盖正義謂車盖輕而帆風非可投之物不知投重物易髙投輕物而使之髙則其人為有力矣漢書上官桀傳從武帝上甘泉天大風車不得行解盖授桀桀奉盖雖風常属車雨下盖輒御事亦類此
  對曰慶父材
  叔牙欲立慶父猶之唐元吉之利立建成也季友雖不預一生一及之序生有嘉聞為公室輔仲叔之嫉之不啻唐太宗之英武矣哀姜滛于二叔亦若張婕妤尹徳妃之與建成通
  左傳折諸卷三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四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譔閔公
  狄人伐邢
  通典邢州治龍岡縣祖乙遷于邢即此十三州志殷時邢侯國周公子封于邢
  請復季友也
  葉石林曰左榖皆以是盟為納季子夫子般弑而季子奔陳慶父請于齊而立閔公慶父季子不並立于魯者閔公生𦆵八嵗安能内拒慶父之强外召季子而請諸齊魯人亦安能違慶父召季子乎何休以為季子畏慶父權重後復為亂如齊聞之奉閔公託齊桓而為此盟蓋季子因陳援以訴于齊落姑齊地即其地為盟其事主于齊非出于魯既盟而慶父之姦不得行于是季子乃可挾齊令以歸魯是盟固季子定公位非魯人納季子也
  
  趙子常曰落姑之盟雖自閔公為之然公此時𦆵八齡耳哀姜慶父專國豈欲季友之歸者陳氏以為國人為之呉草廬則謂魯之世臣必有不當權而忠國如衛石碏者難以臆度其人以經傳推之陳方為齊所厚季友嘗一再適陳或季友援陳人以請于桓公故能制慶父而季子亦安然歸國耳
  季子來歸嘉之也
  史記慶父殺子般季友奔陳二年慶父殺閔公季友自陳與閔公弟申如邾慶父奔莒于是季友奉子申入立則季子來歸當在閔二年齊伯恒曰考之閔公雖立尚幼慶父哀姜當國季友者子般之黨誰為復之假使來歸既不能消除禍亂臨難苟免何以稱賢史記為是恐經文錯簡
  
  陸伯冲曰季子之出不書者慶父之難季氏力不能正違而去之權也君立見召而來義也聖人善其歸不譏其去以明變而得中進退不違道也
  
  張拱乾録曰列國大夫惟季子髙子稱子聖人必有深意
  齊仲孫湫来省難
  先是季友奔陳齊雖盟落姑以復之未知季之果賢與否至是使来省難仲孫知亂由慶父齊始助季而討慶父
  滅耿滅霍滅魏
  劉知幾曰晉自閔公以前未通上國滅三邦大事也以無告而闕之夫子既譔不刋之書垂後王之則豈可仍其過失而不中規矩乎
  
  汾水經汾水又西逕耿鄉城北故殷都也帝祖乙自相徙此為河所毁盤庚以耿在河北迫近山川乃自耿遷亳晉獻滅之以封趙夙
  
  汾水又南逕霍城東故霍國也晉獻公滅霍霍哀公奔齊晉國大旱卜之曰霍太山為祟使趙夙召霍君奉杞晉復穣也霍太山有岳廟廟甚靈鳥雀不栖其林猛虎常守其庭又有靈泉以供祭祀鼓動則泉流聲絶則水竭
  為呉太伯不亦可乎
  士蒍之籌申生最為上策後多祖述之者白居易曰禍之將兆則譲位去國為呉太伯可也郭子章曰周太伯行之于前東海王行之于後皆所謂權也何共君之必于死耶惟臨川呉氏則曰申生死孝與屈原死忠一也申生但知從父之為孝屈原但知愛國之為忠而一身之死生不計其心純乎仁未可以輕訾也
  天子曰兆民諸侯曰萬民
  沈彤曰五子之歌子臨兆民仲虺之誥彰信兆民湯誥兆民允殖伊訓説命周官呂刑莫不稱之天子稱兆民者多矣惟魯頌閟公之篇萬民是若可為諸侯稱萬民之證然汝萬民乃不生生見于盤庚周公師保萬民見于君陳似萬民亦屬天子之稱蓋上可以兼下也
  遇屯之比
  辛廖之占畢萬仕晉史朝之占孔成子謀立公子元其繇相同皆以遇卦初爻為主靈公與畢萬之後同于得國公侯之卦也侯而曰建者以大夫而得為諸侯以嬖人之子而為太子有振興創樹之功焉又曰盤桓逡巡嵗月遲待而後至胥臣論晉文公之占反國亦取建侯彼蓋貞屯悔豫所謂三爻發動而占本卦及之卦彖辭者如此筮繇理數瞭然真教人占易之法
  吉禘于莊公速也
  楊誠齋曰自成王念周公有大勲勞賜以郊禘重祭聖人已歎其非禮然魯之有禘特祭于周公之廟而上及于文王以文王者周公之所出也其後閔公二年僣用禮樂行吉祭不于周公之廟而行之于莊公之宫而禘之禮始紊自僖公八年用禘禮合先祖敘昭穆用致夫人于廟而禘禮始與祫混淆無别春秋常事不書特書閔公僖公兩禘者記失禮之始也文公二年大事于太廟躋僖公公羊傳曰大事者何大祫也謂大合毁廟未毁廟之主于太祖之廟而祭之也天子有祫諸侯亦有祫于文公乎何譏譏其逆祀躋僖公也鄭康成乃謂禘祫皆為魯禮夫謂祫為魯禮可也魯之有禘行于周公之廟己非禮矣况僣而行之于莊公之宫又禘于太廟以致妾母可以謂之禮平禘宗廟之大祭也故惟禘禮為盛觀明堂位之言可見閔僖竊禘之盛禮以侈一時之美觀猶周公廟有八佾其後竊而用之于季氏之庭此聖人之所深惡也况三年喪畢而吉祭此祫禮也閔公喪未畢竊禘之盛禮以行吉祭合先祖敘昭穆此祫禮也僖公竊禘之盛禮以致夫人禘祫之混自此始矣
  
  馬貴與曰禘有二名有大禘之禘大傳所謂禮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而以祖配之禮運所謂魯之郊禘非禮也是也有時禘之禘祭義所謂春禘秋嘗王制所謂天子祫禘諸侯禘一犆一祫是也趙伯循必以禘為非時祭之名因不信鄭氏而并詆禮記左傳其意蓋謂禘只是大禘無所謂時禘然禘之名義它不經見惟禮記詳言之耳趙氏所言亦是因不王不禘之説魯郊禘非禮之説見得禘為天子之大祀故不可以名時祭然大傳禮運禮記也王制祭義亦禮記也今所本者大傳禮運所詆者王制祭法是據禮記以攻禮記也至于烝嘗禘于廟一語雖左氏所言然其載昭公十五年禘于武公二十五年禘于㐮公定公八年禘于僖公㐮公十六年晉人曰寡君之未禘祀則皆當時之事趙氏皆以為左氏見經中有禘于莊公一事故于當時魯國之祭祀皆妄以為禘則其説尤不通矣安有魯國元無此祭晉人元無此言而鑿空妄説乎蓋魯伯禽嘗受郊禘之賜則魯國後来所行之禘其或為大禘或為時禘亦未可知至于左氏所謂烝嘗禘于廟晉人所謂寡君未禘祀則時禘之通行于天子諸侯非止魯國行之而已恐難儕之郊望而例以僣目之也
  
  魏校曰禮家謂禘祫皆合食非也大祫乃羣昭羣穆已毁未毁之廟皆合食于太祖禮盛而繁禘則上尊太祖之自出故配不及羣廟禮大而簡特縁太祖起此義若又旁及羣廟則凟矣又曰祫合祭也天子七廟諸侯五廟縁孝子之心春特享以各全其尊縁祖考之心三時合享象生時之燕聚也逺祖親祧矣時享弗之與矣子孫未忍忘則又為之大祫已毁廟之主陳于太祖未毁廟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象生時大合族之義也其大夫三廟適士二廟官師一廟祭皆弗及髙祖先王曲盡人情大夫士有大事省于其君于祫及其髙祖使亦得以自伸也
  共仲使卜齮賊公于武闈
  仁山曰左氏于晉楚之事皆不係春秋之筆削率先經以詳其始末蓋其時晉乗楚檮杌與魯春秋並行所得㕘攷致詳也獨莊閔之篇齊魯之事多闕不詳雖間因經解事而前後事情多不具若閔弑季友出夫人慶父何以出奔僖公得入之後先髙子来盟皆無考也
  成季以僖公適邾
  張媿菴録曰季友始絶叔牙繼殺慶父立二君以存魯之社稷古大臣之功曷以加此後人狃于平子逐君僣禮併季友之功沒之類指而目之曰季氏是不講于春秋毋相及之義矣
  共仲奔莒
  慶父方弑閔公將擅魯國何以奔莒非有齊桓討慶父之兵旦莫且下季子必不能脅之使出也其謀甚秘非時史所能言故本末不見簡牘且二弑之事亦以僖公之世追論而約畧之不可以詳求也
  
  嚴開止曰始逃死也出奔莒無生路矣使公子魚請不許乃縊夫慶父之横豈一區區之國論所能懼而使之出哉則齊桓之欲討焉必也桓欲討而季子始得因其勢以不許而使之縊于是季子之討賊始著于春秋于是齊桓之討賊亦始著于春秋是亦聖人之所取也
  齊人取而殺之于夷
  媿菴録曰哀姜通于慶父與謀弑君罪不容誅魯不能殺桓公殺之雄斷若此乃稱伯討或乃謂婦人業已適人不宜殺謬矣
  成季之將生也
  前二傳直叙弑事未表季友之功此舉卜筮而特言之成季之功遂不言而喻矣左氏文却在言外類如此
  間于兩社
  孫莘老曰諸侯建國皆立兩社其一國社其一亡國之社魯之亡國之杜亦亳社也哀公四年經書亳社災謂此
  鶴有乗軒者
  唐明皇好鬭雞勝則纒以錦段 -- 𠭊 or 叚 ?教舞馬百匹施三重榻令壯士舉之馬乗而上旋轉如飛謂之傾盤樂昭宗有弄猴能隨班起居賜以緋袍號供奉較之乗軒之鶴似猶有雅俗之分
  皆曰使鶴
  毛晉曰皆曰使鶴一語怨而謔冦從東方来令麋鹿觸之亦是此語妙然口吻輕去此逺甚
  公與石祁子玦
  君之于臣賜之環則反賜之玦則絶時狄患已深懿公自知不返而託國于祁子與之玦絶君臣之際亦足悲矣晉伐臯落則制勝在己乃以金玦佩申生故狐突諸臣不得不以為怪也髙齊百年太子被殺斛律妃死之手握玦不開與妃為決意亦相同
  及狄人戰于滎澤
  正義禹貢導沇水入于河溢為滎是滎在河南衛都河北為狄所敗乃東徙渡河此滎澤當在河北尚書疏鄭云熒今塞為平地滎陽人猶謂其處為熒澤蓋在春秋時此澤跨南北而得名者也
  
  述征記澤在中牟西西限長城東極官渡北佩渠水東西四十里許南北二百里許中有沙岡上下二十四浦津流逕通淵潭相接
  衛侯不去其旗是以甚敗
  呉其琰曰髙昻好建旗鼓以凌陣河橋之戰西魏識其旗盡鋭攻之遂敗沒殷孝祖亦好以鼓蓋自隨戰于鵲洲中流矢死關羽破顔良于滑臺亦望其麾蓋策馬直前刺之也
  齊人使昭伯烝于宣姜不可强之
  烝淫大惡也公子頑宣姜穢徳著于邶鄘之風後世讀者猶嫌其汚齒頰而乃曰齊人實使之齊人者襄公諸兒也使者化導也當朔入衛在莊之五六年齊㐮恣其淫惡與文姜為㑹禚㑹榖之行宣姜姑姪姊妺輿膩濡染始焉新臺有漼不能執節以拒籧篨猶邀寵于一君曰不可曰强之則如河間婦人始為修潔而一朝敗于强暴者矣獨所生之戴公文公宋桓夫人許穆夫人戴公立未朞年遇亂早世外此一男兩女或振國祚于顛蘖或守婦徳于寒筠犂牛騂角克邁厥種定之方中載馳河廣諸什殆勞者之自為歌抑窮而後工也歟
  立戴公以廬于曹
  跡戴公為君不過數十日以滅而後興不是嗣位故成喪為諡年表亦以此年為戴公元年明年稱文公元年
  
  是時齊之戍曹蓋為戴公非文公也戴公于其年卒而立文公傳遺公初立一句而于此年傳尾足之故知錯簡于彼實于此𦂳相接也
  
  愚菴曰詩衛風并𨚍鄘盡得商畿内之地蓋大國也懿公之敗渡河東徙而故都為墟地理志齊桓公更封衛于河南曺楚邱而河内殷墟皆入于晉鄭康成云楚邱與曺不甚相逺皆在東郡界中漢東郡今大名府滑縣開州曺詩作漕
  鄭人為之賦清人
  何楷毛詩古義清人篇曰是時狄入衛衛在河北鄭在河南故使髙克將兵防禦河上此鄭文公遣克將兵河上之由而傳及詩序皆言克見惡于君是鄭文以將予敵而克復以師予敵兩失之矣胡氏傳言晉出帝時景延廣專權諸藩擅命及桑維翰為相出延廣于外一制書所敕十有五鎮無敢不從者以五季之末維翰能為之而鄭國二三執政不能退之以道何政之為
  晉侯使太子申生伐東山臯落氏
  河水經注溝水出清亷山之西嶺東流逕臯落城北服䖍曰赤翟之都也世謂之倚亳城蓋讀聲近傳因失實也
  寡人有子未知其誰立焉
  晉獻公欲立夷齊而又不忍于長子故明示以意趣之使行為申生者可以悟矣諸臣皆言逃而不言君欲使之逃以故終守不去而毒公之計生矣是以為共世子也
  且子懼不孝毋懼弗得立
  媿菴録曰里克告父以慈告子以孝處人父子之間可
  謂至矣
  又
  郭釗姊為憲宗妃生穆宗憲宗不豫宦豎或妄議廢立者穆宗以問釗釗曰殿下為太子當旦夕視膳何外慮乎時稱得元舅體里克見君則極諫以䕶儲位對太子則遜詞以教孝真大臣風也
  羊舌大夫為尉
  晉叔向祖父譜羊舌氏晉之公族羊舌其所食邑也或曰羊舌氏姓李名果人盗羊而遺以頭受而埋之後盗羊事發辭連李氏李掘埋示之舌存得免
  狂夫阻之
  韋昭國語註狂夫方相氏之士也阻古詛字將服是衣必先詛之
  僖之元年齊桓公遷邢于夷儀
  傳踵無虧之戍曺因挈僖元年事邢乃陪賓本為衛作傳耳觀下𦂳接衛文可知
  衛文公大布之衣
  王導云苟能𢎞衛文大帛之冠無往不可遂以節儉為江左立國杜註布衣帛冠諒闇之服宋孝宗為髙宗服三年喪御大布之衣以視朝蓋因斯禮過秦論縞素而正先帝之過當喪君復國又有哀痛與民更始之意

  左傳折諸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五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譔僖公
  元年春不稱即位
  萬斯大春秋隨筆曰閔公弑而僖公不書即位見其有不忍而削之也隱公弑而桓公書即位見其無不忍而筆之也子般弑而閔公不書即位子惡弑而宣公書即位其義亦如之削之即知弑由于賊筆之即知賊由于公謹嚴之法是即鈇鉞之誅也然則桓宣之書即位何以異于文成襄昭哀五公之書即位乎曰僖宣成襄定得正其終則文成襄昭哀之書即位為正其始矣隱公子惡不正其終則桓宣之書即位不正其始矣比事自明無煩多辯
  女子從人者也
  邵二泉曰女子從人固也不曰與弑二君乃稔惡乎此説行天討不加于武瞾矣
  入自顛軨伐鄍三門
  穆天子傳天子自顛軨乃次于浢水之陽水經注巔軨坂有東西絶澗左右幽空窮深地壑中則築以成道指南北之路謂之軨橋傅説傭隱于此
  齊寺人貂始漏師于多魚
  漏師多魚蓋漏師于楚齊方服江黄以間楚楚亦通竪貂以間齊管仲子文機鋒相對左氏深眀兵要連而志之杜氏以為亂齊起誤
  
  寺人貂管子作豎刁管子與桓公論豎刁自宫以求用非人情不可近後果立公子無虧亂齊明宣宗朝金吾衛指揮同知傅廣自宫請效用内廷上曰此人已至三品更欲何為而勇自殘以希進用下法司問罪削職不復仕事載弇州國朝叢記
  虢公敗戎于桑田
  郡國記稠桑澤古之桃林也隋置桃林縣以此名
  齊方勤我棄德不祥
  陳鐵山曰春秋之初先諸侯以抗王室者鄭也春秋之中先諸侯以事楚者鄭也春秋之末先諸侯以抗伯者鄭也人知齊晉楚之爭鄭不知鄭實自伐而後人伐之也
  公怒歸之未絶之也蔡人嫁之
  莊僖之間晉楚之無道甚矣桓公圖霸出師宜莫先晉楚而齊非晉楚敵也晉獻内亂可以亡國而齊終不一加兵焉惟楚僣王之罪萬不可赦猶復紆途旁擊江黄盟而蔡潰然後及楚侵蔡之役軍機全係乎此而肯縁一婦人以號令諸侯者乎桓公雖有如夫人者六人若蔡姬為名則害霸已甚且何以異于楚文之嬖息媯而縶蔡獻舞者乎或曰楚書造言以衊齊桓左氏濫采其誣耳
  惟是風馬牛不相及也
  嬾真子風馬牛注未甚明僕嘗以問劉元城先生曰乃醜詆之詞耳齊楚相去南北懸絶馬牛之病風者猶不相及今汝人也而輒入吾地何也即書所謂馬牛其風注云馬牛風佚正同一意
  南至于穆陵
  元于欽譔齊乗謂穆陵關即大峴山沂水東南曰大弁山大弁東南即大峴也其山峻狹僅容一軌為齊南天險劉裕伐南燕過大峴指天而喜即此地 劉長卿詩春風只到穆陵關題為次安陸作出句又曰暮雨不知鄖口處則楚境非齊境矣
  北至于無棣
  淇水經清河又東北無棣溝出焉東逕南皮縣故城南又東逕樂亭北又東北逕鹽山入海太公賜履之所也京相璠曰舊説無棣在遼西孤竹縣然管仲以表賜履無棣在此方之為近
  
  大唐新語薛大鼎為滄州刺史界内有棣河隋末填塞大鼎開之引魚鹽於海百姓歌曰新河得通舟楫利直至滄海魚鹽至
  
  筆麈曰青州界上有穆陵關在濟南百餘里湖廣麻城亦有穆陵山其下有關不知太公賜履定在何地以青州為是則瑯琊東海尚在其南不應如是之近以麻城為是則在大河之南直臨楚之境非西至河矣不應如是之逺
  爾貢包茅不入
  鍾惺曰僣王猾夏楚罪之大者包茅其細者耳昭王之不復又茫昧而不可考蓋責之以其大者楚人無所逃罪而不肯服攻之未易克舍此而責其所不必責庶幾不盡力以抗我而服之也易李鳳雛曰漢獻帝時荆州牧劉表多行僣偽郊祀天地擬用乗輿詔書頒下其事孔融以為齊師下楚惟責包茅今王師未能行誅且宜隱郊祀之事以崇國體云云伯敬之論蓋祖諸此
  
  郊特牲云縮酒用茅明酌也酈注水經引晉書地道志曰泉陵縣有香茅氣甚芳香貢之以縮酒泉陵後改零陵即今所謂零陵香也
  
  包茅山在麻陽茅生三脊孟康曰靈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曰璚茅三脊向讀包茅如厥包橘柚以包字為筐篚之解今知包茅二字皆山名此升菴集之博雅異羣也
  昭王南征而不復
  吕氏春秋周昭王親將征荆辛餘靡長且多力為王右還反涉漢梁敗王及蔡公抎于漢中辛餘靡振王北濟又返振蔡公髙誘注由傳言之昭王為没于漢辛餘焉得振王北濟哉
  君其問諸水濱
  杜注當時漢水未屬楚李善夷曰杜注謬楚寔殷之所封楚苦縣瀨鄉在漢水東北則漢水于西周之際豈未屬楚乎又詩云奮伐荆楚罙入其阻鄭注云罙入方城之阻也方城在今漢水北豈昭王時未屬楚乎屈完以齊桓所問之大不敢他對但請自問于水濱而人莫之知也漢水實屬楚久矣
  
  五代唐魏王繼岌遣送滅蜀珍貨浮江而下髙季興掠之于峽口殺其使唐詰之對曰舟行下峽涉數千里欲知覆溺之故自宜按問水神
  師退次于召陵
  潁水經潁水承汝水别瀆世謂之大㶏水東南逕召陵縣故城城内有大井逕數丈水至清深闞駰曰召者髙也其地丘墟井深數丈故以名焉
  
  朱子集註曰諸侯有罪則天子討而正之故春秋每書諸侯戰伐之事必加譏貶以著其擅興之罪無有以為合于義而許之者但就中彼善于此則有之召陵之師之類是也
  與不榖同好如何
  周篆曰禮云蠻夷雖大曰子自稱曰不榖不榖者楚子所稱齊侯何忽以自號豈非楚人習為不榖其君而不知齊之不爾歟子朝既奸天位不儼然僣稱予一人而下徇子男之不榖亦出自楚故也且及者為主及于人者為客經書楚屈完來盟于師左氏不以諸侯及屈完而以屈完及諸侯故召陵之盟楚國之簡䇿左氏因之云耳包茅之為禮甚微昭王問諸水濱其辭甚傲皆楚人飾説以罔天下者也
  楚國方城以為城
  潕水經注盛𢎞之云葉東界有故城始犨縣東至瀙水逹泚陽畍南北聯聯數百里謂之方城一謂之長城又汝水經注楚欲爭强中國多築列城于北方以逼華夏號為萬城或作方城唐勒奏曰我是楚也世霸南土自越至葉垂𢎞境萬里故號曰萬城韋昭曰方城楚北之西塞史記索隱地理志葉縣南有長城號曰方城杜注僅以葉縣南一山當之恐未是 張衡南都賦廓方城而為墉蓋在南陽宛縣
  漢水以為池
  張平子南都賦流滄浪而為隍廓方城而為墉李善注引屈完之語滄浪即漢水也禹貢嶓冢道漾又東為滄浪之水滄浪在均州武當縣漢水至此而别名滄浪初名漾又别名沔小雅沔彼流水是也
  屈完及諸侯盟
  吕伯恭曰桓公以莊十五年霸中國以僖之四年始伐楚置楚于度外且二十年豈不以驟加兵于楚萬一不勝則霸威屈矣至于力强威盛而後一舉服之晉文則則不然數年便欲服楚一戰僅勝規模小于管仲逺矣桓猶妙于服晉晉獻滅耿霍伐東山仲豈須臾忘晉哉齊之于晉猶家也楚猶鄰也至强之晉而驟臨之倘家人猶不能勝何以服鄰一切置而不問逮于諸侯盡服夷狄皆賓聲勢既盛晉侯不召而自至服楚以兵服晉以不召桓文遲速之不同力有厚薄威有輕重非惟王道不可要近功霸者亦然
  
  傳與經情全不相顧不足信也僖之元年楚人伐鄭齊桓公為之㑹諸侯于檉而謀救鄭既而盟于貫㑹于陽榖凡所以為救鄭計者不遺餘力今之伐楚必以伐鄭為言而管仲之言曾不相及顧取膠舟縮酒事而漫責之為當理乎及乎屈完如師明示欵納以故齊師即退次于召陵召陵之盟盟不伐鄭蓋屈完之自為盟而非齊與諸侯降與之盟也經曰楚屈完來盟于師盟于召陵則事理昭然矣顧曰屈完及諸侯盟又誰信乎葢其時齊之簡牘了無可觀左氏取楚簡牘以足之其詞半服半抗皆楚人之自鳴其國勢而非當日之情實也後世舍經信傳謂當年之問答實寔如此遂使管氏失言齊桓失勢而楚國之使人居然共盟于八國矣
  歸轅濤塗
  古人管樂並稱樂毅欲以仁義服齊不忍急攻正是取法敬仲若楚熊貲晉詭諸滅人之國執人之君純是戰國暴秦作用迨後狐偃蒍敖荀呉于降原克鼓平鄭封陳諸事頗用禮義皆敬仲轉移之力也孔子曰如其仁諒哉
  晉獻公欲以驪姬為夫人
  前三文止說獻公此文專冩驪姬故復特以驪姬起通篇妖惑之謀皆就驪姬設色
  筮短龜長
  漸江之東陽有獨松冢為水毁其磚文筮言吉龜言凶百年墮水中竟同龜繇矣浦陽江有琵琶圻古冢墮水甓隱字云筮吉龜凶八百年落水中謝靈運取甓詣京咸傳觀焉
  一薫一猶
  潁濱曰小人貪利忍恥擊之則難去君子潔身重義沮之則引退古語云一薫一猶十年尚猶有臭蓋謂此矣
  君老矣吾又不樂
  劉氏史通曰左氏載申生為驪姬所譖自縊而亡不加賛美而忠孝自彰所謂惟書其事蹟者
  被此名也以出人誰納我
  崔銑曰夫反常之禍辭難明也快心之忿情難釋也世子之慮審矣其心純乎仁未可以瑕訾也
  公既視朔遂登觀臺以望而書
  周禮太史頒告朔于邦國鄭注天子頒朔于諸侯諸侯藏之祖廟至朔朝于廟告而受用之元凱注謂魯君不能常修此故善公之得禮文公遂四不視朔矣得禮如僖公終春秋可多覯哉又按大史之掌正嵗年以序事頒之于邦國都鄙注中數曰嵗朔數曰年中朔大小不齊正之以閏若今時作日歴矣賈公彦疏節氣一名朔氣節氣在晦則後月閏中氣在朔則前月閏中氣匝則為嵗節氣匝則為年按今人曰年曰嵗總無分别止以周匝乎三百六十日之期考周禮命名各從節氣中氣而原其所自屬然節氣之後繼之以中氣合為一月三十日節氣本從朔起不容攛從前月之晦在晦者朔虚也中氣須至晦止不容遲入後月之朔在朔者氣盈也賈疏又云節氣有入前月法中氣無入前月法故須置閏以調停之不則中氣入後月將漸不定而嵗何由成尚書以閏月定四時成嵗蔡仲黙傳詳言其數合周禮經注與疏㕘考之而閏之道可識已餘更詳于文元年歸餘于終條内 漢書律歴志距上元十四萬二千五百七十七嵗得孟綂五十三章首故傳曰五年春王正月辛亥朔日南至是嵗正當歴元之期傳之書此于歴法煞有關繫
  不慎寘薪焉夷吾訴之
  東莱曰士蒍築蒲與屈一段可以見重耳夷吾識度廣狹逺近一人終于霸諸侯一人終于失國
  校者吾讐也
  邵經邦曰衛太子之傅石德教太子矯節收江充等繫獄卒至湖城之禍豈非讐乎重耳之不校父命庶幾知人子之道矣
  賈華伐屈
  緩追逸賊之義較披為得楚奮揚亦如之
  吾撫汝以從楚
  齊桓公尊王室固儲位首止之盟所謂一匡天下也獨鄭以偪楚未服亦無所跳梁而惠王故使之從楚以啟其擕志後歴齊晉兩伯鄭往往觀望南北以召天下之兵由此始也惠王聽后言欲立叔帶合諸侯以奉太子非王所樂忠信見疑同車躡肘未浹嵗而惠王晏駕襄王大位已正宰孔賜胙桓公始以定䇿功大輅龍旂諸侯稱順當夫㑹首止之時太子且有傫然北面之憂而東藩之羽翼老臣亦有期期不奉詔之懼非桓公兵力强盛義聲塞宇宙人心摇而大事去霸功不由此𮥠乎甚矣嫡庶之際人臣所難言也
  
  王方麓曰齊桓攘楚諸侯服從匡戴王室大義明于天下周室積衰之勢自此可振而惠王以嬖孽之私棄義禮之正撫鄭從楚惎間中國自是楚復張矣故知中國之卒不競于楚非獨楚之强與諸侯之罪亦王室有以啓之也
  晉侯復假道于虞以伐虢
  齊桓晉文皆以伐楚為尊攘之盛舉若論春秋之始晉之罪殆浮于楚夫僣王侈擬孰與簒奪大宗之為甚解之者曰天王所命列國勿敢問矣乃其吞噬同列更有可議焉蓋史伯之對鄭桓公曰非親則頑楚之所滅者多頑而晉之所滅者多親韓霍皆文武之後其尤甚者為虞與虢自文王詢于八虞諮于二虢世為王朝卿士子頽之難虢伯實與鄭同納惠王其去見滅不二十年勤王之勲不旋踵而亡國則桓文皆可以亡國矣吾意管仲相桓公于服楚之後必當率諸侯以伐晉俾復虞虢韓霍四國之封則與城衛遷邢功尤赫焉惜乎西畧之未能鞭長不及耳然晉獻于葵丘之㑹躬往赴之遇宰孔而始旋蓋强暴之人捫心未有不自知其可疚者先儒論世多因晉文而恕晉獻故特著其説
  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
  呉世家云仲雍是為呉仲仲雍子季簡季簡子叔逹叔逹子周章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後得周章已君呉因而封之復封周章之弟于周之北故夏墟是為虞按呉音呉與虞同呉仲者虞仲也而周章之弟復號虞仲是前後兩虞仲矣
  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
  虢仲為西虢晉伐而滅之者也虢叔為東虢先為鄭所滅鄭莊公曰制巖邑也虢叔死焉蓋國于虎牢也潁濱古史論云然按國語鄭莊公問于史伯寄帑于虢而取之實東虢之事
  藏于盟府
  注司盟之官正義凡諸侯初受封爵必有盟誓之辭漢髙帝封功臣誓之曰使河如帶太山如礪國以永寧爰及苗裔此其遺則也展喜對齊侯引成王賜周公太公之盟而曰載在盟府太師職之太公時為太師即司盟之官
  虞不臘矣
  風俗通禮傳夏曰嘉平殷曰清祀周曰大蜡漢改為臘臘者獵也田獵取獸以祭其先祖也或曰臘者接也新故交接故大祭以報功也漢家火行衰于戍故以戍臘史記秦惠王初臘觀此春秋時已名臘矣程子言左
  傳非丘明作以臘并庶長秦官等語
  龍尾伏辰
  疏東方七宿皆為蒼龍其龍南首北尾角是龍角尾即龍尾日月之㑹為辰于是日躔在尾星與日同處共日俱出入故常伏不見也
  均服振振
  漢書五行志引此以均為袀注黑衣也均袀古字通呉都賦六軍袀服則其為戎衣可知馬貴與王禮考秦滅禮樂郊社皆用袀𤣥以從冕旒西漢承秦敝二百餘年皆然蔡邕獨斷袀繒也以水德尚蓋本戎衣而禮服用之且盛行于秦漢袀服之可考者如此
  天䇿焞焞
  史記天官書天䇿傅説星傅説殷髙宗之相死而託神于此星莊子傅説得之以乘箕尾
  故書曰晉人執虞公罪虞且言易也
  家則堂曰虢有二虢仲虢叔為文王卿士一封于東一封于西一在上陽一在下陽春秋不書滅虢而書滅下陽以别乎上陽耳上陽之亡在春秋以前以鄭莊嘗言虢叔死于制疑為鄭所滅耳若虞公者外為諸侯入為天子三公者也晉詭諸以簒弑之餘孽用詐逞暴滅虞而執其君是執天子之三公也春秋書晉人執虞公討晉也
  及其大夫井伯
  楚國先賢傳曰百里奚字井伯楚人少仕于虞晉欲假以伐虢奚諌而不聽乃去之説苑曰秦穆公使賈人載鹽于虞諸賈人買百里奚以五羊皮穆公觀鹽怪其牛肥問其故對曰飲食以時使之不暴是以肥也公乃令沐浴衣冠之公孫支讓其卿位號曰五羖大夫
  許男面縛銜璧
  凌稚隆曰夫面縛者圍急而出降之事諸侯救許楚師已還矣至冬數月蔡侯何縁以許男行此滅國禮乎或曰楚師秋還而冬復伐之未可知若爾許既從楚矣齊桓何以不討且曾不旋踵許又與諸侯㑹盟于洮乎説者謂左氏楚人辭多右楚失之誣良然
  
  楊升菴曰面縛背縛也史記馬童面之張晏訓背之
  昔武王克殷微子啓如是
  升菴謂此楚人誑楚王借名于武王而誣微子也史記微子抱祭器入周既入周矣豈待周師至而後面縛乎又引劉貢父曰古者同姓雖危不去國何入周之有論語微子去之去紂都也雖去不踰國斯仁矣
  
  陸貞菴曰微子啓如是哉聞諸孔子微子去之且不辱于紂而何為面縛于周人之壘歟逢伯蓋詭言以説于君而後儒信之且謂抱祭器往臣焉謬矣
  
  康成云微國名在殷圻内今潞安府潞城縣東北一十五里有微子城
  心則不競何憚于病
  曹景宗競病之韻此乃先之
  鄭殺申侯以説于齊
  齊之伐鄭以其逃首止之盟也與申侯何渉而曰吾知其所由来蓋借齊伐以殺申侯耳然則傳為殺申侯作不為伐鄭作明矣左氏之文往往賓主易位如此 殺申侯何曾見説于齊齊若果説下無甯毋之盟矣
  且用陳轅濤塗之譛也
  凌以棟曰申侯由楚仕鄭于鄭之從楚蓋必預有謀焉以故鄭伯用濤塗之譛遂暴其罪以告齊此理之宜有者乃謂鄭伯信譛本意欲殺申侯而姑借之以説于齊則申侯蓋嘗忠于齊者鄭即駕言以殺適以激齊之怒耳此不可通
  我死汝必速行
  新序楚共王有疾告諸大夫曰申侯順我所欲行吾所樂與處則安不見則思然未嘗有得焉吾死之後必速遣之此以為文彼以為恭傳聞者異也
  招擕以禮懐逺以德德禮不易無人不懐
  東莱曰管仲猶有三代氣象其勸齊侯救邢而曰畏此簡書同惡相恤云云至此諌勿從鄭子華而曰君若綏之以德加之以訓辭蓋嘗得聞先生長者之緒論故出其所見時有過人者至宰孔賜胙管子則亟教以天威咫尺王以上卿禮享管仲則不敢越國髙二守若咎犯相晉文則大異矣納王甫定而遽然請隧豈不大壊名分管仲則專主于扶名分二霸之所以不相及由二佐之不相及也孟子曰桓公之于管仲學焉而後臣之猶著得個學字夫使桓公學于管仲管仲之學有本可知已
  齊侯修禮于諸侯
  齊語桓公知諸侯歸已使輕其幣而重其禮諸侯之使垂櫜而入捆載而歸此所謂修禮也下句遂言諸侯修貢天子之禮
  諸侯官受方物
  疏周禮大行人侯服貢祀物甸服貢嬪物男服貢器物采服貢服物衛服貢林物要服貢貨物王室盛明之時每國貢有常職天子既衰諸侯惰慢故霸主總帥諸侯尊崇天子量其國之大小號令所出之物按春秋初年求金求車宋公不王皆方物不修之事
  無國不記
  此即乘檮杌所自始後秦趙㑹澠池其御史各書鼓瑟擊缶亦是類也
  君其勿許鄭必受盟
  嚴開止曰鄭猶懼楚故僅使太子華聽命為兩事之局而管仲即以郤華收之夫鄭之背齊非愛楚而惡齊也鄭近楚而逺于齊楚之力嘗足以庇鄭齊不合諸侯不能制楚師老財殫有不繼之憂故鄭之計以為寧得罪于齊毋開釁于楚仲知震之以兵不若綏之以德綏之以德無若郤子華鄭所為心服而乞盟也英雄舉事而不逹于物情之至當烏能順物而各厭其懐哉
  以敗狄于采桑
  水經河水又南為采桑津酈注里克敗狄處也
  㑹于葵邱
  泗水經注黄溝自外黄城南東逕葵邱下齊桓公㑹諸侯即此地杜注葵邱在臨菑縣西按齊襄遣連稱管至父戌葵邱似在齊境然外黄沛縣宋齊壤錯之地戍兵于此亦理所宜有况桓公㑹諸侯固必于中原四逹之境若甯毋更在河北沛宋尚在河南較與齊邦為近漳水經又引春秋古地云葵邱今鄴西臺是也酈氏之書自為兩岐而總與杜注不符
  
  葵邱之㑹亦以固襄王也觀初命之言可知舍此不詳而詳其拜胙輕重倒置在僖公之世已然
  王使宰孔賜齊侯胙
  疏宋先代之後于周為客天子有事膰焉以賜齊侯尊之比二王後也金仁山曰國語史記皆有弓矢車服九旒之賜此云加一級皇極經世所謂錫命為伯也然宰孔但以賜胙為辭蓋以宗廟為重按莊二十七年傳言王使召伯廖賜齊侯命矣此止言賜胙而齊語史世家并載于一耳
  以伯舅耊老
  覲禮同姓大國則曰伯父其異姓則曰伯舅同姓小邦則曰叔父異姓小邦則曰叔舅㐮王之稱桓公以異姓大國尊之也晉文公既霸之後在春秋可謂大國矣而天子未有以伯父尊之者踐土之盟王方䇿命之為侯伯筞文止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其先定王于郟却其請隧之辭曰予一人僅亦守府又不佞以勤叔父蓋天子之待晉文始終不及齊桓迨晉景公以鞍之戰勝齊使鞏朔獻齊㨗于周簡王責之其辭曰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仍叔父之稱迄乎末造敬王使人如晉請城成周其辭曰伯父若賜大惠復二文之業以固盟主又曰其委之伯父伯父實重圖之非晉定公之賢能駕乎文公也周室東而又東衰微益甚急而相求之情也又按儀禮止詳同姓異姓之君曰父曰舅而未及其臣齊桓公嘗使管夷吾平戎于王王饗之以上卿之禮而命之曰舅氏予嘉乃勲應乃懿德謂督不忘此天王稱異姓之卿之辭也晉荀躒如周葬穆后王與之燕求彞器而責之曰叔氏而忘諸乎則天王稱同姓之卿之辭也呼國君曰伯叔父伯叔舅呼其臣亦曰叔氏舅氏一隅三反傳文真可補儀禮之闕
  先告荀息
  謀未發而聞于外者危里克之謀直以告荀息而不諱息豈能無備乎蓋此時天怒人怨驪姬之惡稔而荀息之力遂不能支矣
  能欲復言而愛身乎
  晁補之左傳雜論論語曰信近于義言可復也然則不義以為信雖孔子猶不復也陳平嘗許吕后王諸吕王陵駭怒詰之及産禄已王平與周勃舉兵誅諸吕後世不曰陳平無信夫必以安劉氏為忠則不以不忠于吕氏為不信忠所在義也義所在信也嗚呼曾謂荀息不如陳平乎
  斯言之玷
  司馬文正公曰立嫡以長正也獻公溺于嬖寵廢長立少荀息為國正卿君所倚信不能明白禮義以格君心之非而遽以死許之是息之言玷于獻公未没之前而不可救于己没之後也
  為子君者不亦難乎
  謝晦與徐傅殺義真廢少帝而立文帝自疑不免以問蔡廓廓曰卿受先帝顧命任以社稷廢昏立明義無不可但殺人二昆而以北面以古推今自免為難夷吾之罪里克亦以是執言也
  晉侯改葬共太子
  王弇州曰太子元士也士無諡是以太子無諡晉惠公改葬世子申生而諡之共後世因之太子有諡自申生始也
  狐突適下國
  水經注涑水又西南逕左邑縣故城南故曲沃也晉武公自晉陽徙此秦改為左邑縣詩所謂從子于鵠是也涑水自城西注水流激迅輕津無緩故詩人以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水言不能流移束薪耳水側即狐突遇申生處也春秋下國有宗廟在絳為下國矣
  將以晉畀秦
  宋末平江㑹道觀主鄧道樞一日謝后遣巨璫召至内後門泣謂之曰吾夜夢濟王怒甚以為吾且將兵由獨松關入滅汝社稷矣命鄧于南髙峰頂為謄心章哀告上帝已而黄頭先鋒斬關而来宋亡此輟耕録所云也蓋沂邸奪立之罪非夷吾可比果有鬼神子竑之恨宜其不解然神不歆非類惜無以狐突之義為濟陽告者
  楚滅黄
  戰國魏䇿客謂魏王曰昔曹恃齊而輕晉齊伐釐莒而晉人亡曹繒恃齊而輕越齊和子亂而越人亡繒鄭恃魏以輕韓魏伐榆關而韓氏亡鄭原恃秦翟以輕晉秦翟年榖大凶而晉人亡原中山恃齊魏以輕趙齊魏伐楚而趙亡中山此五國所以亡者皆有所恃也
  
  邾呉二千里不三月不至邾子遂為魯囚郢去黄九百里焉能害我黄終為楚滅故大國之援不可恃而其怒不可干
  臣賤有司也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
  東莱云管仲為齊相而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知當時有官與職兩者之分如漢霍光為大將軍上又有丞相章奏稱丞相楊敞大司馬霍光論班爵丞相在上論事權霍光實秉國政周漢官制源流尚相接斯道也愚嘗極論之齊語公帥五鄉焉國子帥五鄉焉髙子帥五鄉焉世卿與君分國而治管仲未為卿而桓公任之以國政大權歸之後孔子為魯司冦攝相事而三家之世卿自如攝者若後世檢校中書僕射守尚書令之類漢魏以降尤以録尚書事為真宰相而大將軍丞相之名則以時進退之權之所歸霍光王鳳皆大將軍楊敞張禹皆丞相而敞禹之不敵光鳳逺甚竇憲袁安梁冀李固皆如是曹操迎帝于許自為大將軍以袁紹為太尉紹恥為之下辭不受操懼譲位于紹後操自為丞相則大將軍之名廢矣魏則司馬懿父子相襲為大將軍而蔣濟髙柔之太尉孫禮之司空直出其門下至唐始以同平章事為宰相統均海内權歸于一然唐德宗與李泌論相曰宰相者必委以政事如肅宗代宗之任卿雖不受其名乃真相耳必以官至平章事為相則王武俊之徒皆相也明太祖去丞相之名而入閣辦事相權歸焉呂氏官職兩分之言深探軄制典故者矣
  管氏之世祀也宜哉
  世祀杜注管仲之後于齊没不復見傳亦舉其無騐夫陳完奔齊為工正在敬仲之後子孫終執齊政管氏之行善無騐苗裔式微固為可慨但味傳文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詠歎似别有所謂世祀者意者如句踐之以黄金鑄范蠡冩像以思之或因敬仲之無後而功宗大烝復别祠以報之耶申無宇對楚靈曰齊桓公城榖而寘管仲焉至今賴之則敬仲非無後者迨楚白公勝作亂殺齊管修注云管仲之後此自出奔在楚非為後于齊者也
  
  世本云莊仲産敬仲夷吾夷吾産武子鳴鳴産桓子啟方啟方産成子豫豫産莊子盧盧産悼子其夷夷産㐮子武武産景子能涉涉産帶凡九代也
  事畢不與王言
  魏叔子曰齊仲孫湫古大臣也使之覘魯而曰未可取使言子帶而終事不言蓋因亂取國及不為天子誅亂人而再三請復皆桓公極損伯業之事是以湫必不肯為却又托辭婉喻納約自牖曲引其君于當道不然桓公慶父叠弑君父文姜哀姜恣行淫逆周禮何存至王方恃齊為命戎且平矣豈子帶遂不敢言耶
  晉荐饑
  爾雅仍飢為荐又曰榖不熟為飢蔬不熟為饉果不熟為荒榖梁一榖不升謂之歉二榖不升謂之飢三榖不升謂之饉四穀不升謂之荒五穀不升謂之大飢又謂之大侵邢氏曰彼以穀熟多少立差等之名其實五者皆是飢也晉語㔻豹曰往年有難今又荐飢其殃也多矣
  命之曰泛舟之役
  疏秦都雍雍臨渭晉都絳絳臨汾渭水從雍而東至𢎞農華陰縣入河從河逆流而北上至河東汾陰縣乃東入汾逆流東行而通絳故杜云從渭水運入河汾也
  春諸侯城縁陵而遷杞
  史記索隱陳留雍邱縣故杞國武王封禹後為東樓公在此至春秋時杞已遷東國故隱四年傳莒人伐杞取牟婁牟婁東邑也僖十四年傳杞遷縁陵地理志北海有營陵臣瓉以為即春秋縁陵淳于公所都之邑又周國名杞後改國號曰州而稱淳于公故春秋桓五年州公如曹傳淳于公如曹是也
  沙鹿崩
  漢書元后傳春秋沙鹿崩晉史卜之曰隂為陽雄土火相乘後六百四十五年宜有聖女興王翁孺武帝時徙魏郡元城委粟里正直其地後八十年孝元皇后應之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誄太后亦引沙麓之靈按史家好言圖䜟使沙麓之崩果為政君之符何以晉史卜繇三傳皆未之及且左氏又最好圖䜟家言而其傳止載卜偃云期年將有大咎為惠公敗韓之凶兆則元后傳元城老人建公云云者亦張永銅璧之類王莽偽造以欺當世耳
  于是展氏有隱慝焉
  邵氏聞見録唐野史云明皇為李輔國所弑肅宗知其謀不能制不數日雷震死隱慝之干天譴亦或有騐
  晉侯之入也
  此文當作九段讀首段原起卜徒父一段說兆讀之如有起勢慶鄭韓簡又入二段讀之已煩敘戰一段最為冷落遂令一篇削色矣秦穆歸晉侯已有結勢文亦可觀子金一段 -- 𠭊 or 叚 ?是另起勢與㑹王城云云自為歸晉侯作與前疑各自為篇史蘇一段 -- 𠭊 or 叚 ?渾插其中雖自有意然亦苦于安頓矣
  賂秦伯以河外列城五
  索隱謂陜及曲沃等處正義謂同華州張儀説齊曰梁效河外指河之南邑若曲沃平周等説趙曰秦驅韓梁軍于河外謂鄭滑皆北臨河
  
  正義同華銀綏並魏地謂之山北華州以東至虢陜謂之河外
  侯車敗
  諸家皆作侯車註家因謂晉侯之車是時兩軍未遇懸隔尚逺晉侯車敗何以即聞于秦且晉車果敗正是秦勝之兆何反疑而致詰也細思乃是候車蓋秦伯副車以供秪候者我車敗而反獲晉君故明推測之竒耳
  千乗三去三去之餘獲其雄狐
  邵二泉曰千乘侯國之車數也去猶筭法所謂除也一除則三百三十三二除則六百六十六三除則九百九十九三除之餘所剩惟一非君而何
  我落其實而取其材
  内卦為主占秦外卦為賓占晉晉山而秦風也當秋山木結實為風吹落所以晉必為秦所克
  亂氣狡憤
  五代髙季興為荆南節度使其論馬曰凡馬千萬不如一駿駿不多得而用扇既免啼齧不假銜枚兩軍列陣萬騎如一苟未經扇亂氣狡憤介胄在身與馬爭力罄控不暇安能左旋右抽捨轡揮兵乎
  一夫不可狃况國乎
  韋謏仕冉閔閔拜其子為大單于以降胡一千處之麾下謏曰古有言一夫不可狃而况千乎晉惠之語後人亦有引之者
  壬戌戰于韓原
  凡叙義而詳則當以義為主使讀其文者一若
  金鼓接于耳旗幟張于目而後兩家之勝負始决也五大戰惟城濮之戰可觀餘俱索莫以故太史公鉅鹿一戰冠絶古今
  梁由靡御韓簡
  晉此時仍二軍惠公自將上軍而韓簡則下軍也
  輅秦伯將止之
  呂氏春秋穆公乗馬而車敗右服失野人食之于岐山之陽繆公曰食駿馬之肉不飲酒恐其傷也徧飲之處一年為韓原之戰晉人環繆公之車梁由靡已扣左驂矣野人之食馬者三百人畢力疾鬭于車下遂大克晉反獲惠公
  使以免服衰絰逆
  廖文英正字通以袒免為免冠之免引程泰之董彦逺之説汪堯峰駁之曰如此則穆姬以免服衰絰逆趙鞅使衛太子絻其説皆不可解矣按士喪禮既小斂主人括髪袒衆主人免于房鄭注云齊衰將袒以免代冠明免為齊衰以下所用而戴記檀弓免焉乃朋友皆在他邦之禮大傳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袒免列于緦以下又為無服之喪經文互異使後學何所適從百子引宋詔宗族袒免之後不復推恩據大傳以為國典禮制煌煌但免冠之解泰之亦未免臆説耳穆姬用遭喪之服以要秦伯與晉大夫反首茇舍同意古古人戰勝猶以喪禮處之况軍敗主執尤凶哀之大者乎
  乃舍諸靈臺
  劉向新序周文王作靈臺及于池沼澤及朽骨漢地理志文王作酆師古注今長安西北界靈臺鄉酆水上是括地志今無復處所謂靈臺孤立臺髙二丈周四百四十步
  晉于是乎作爰田
  疏服䖍孔晁皆云爰易也賞衆以田易其疆畔國語注唐氏云譲肥取磽也食貨志下田三嵗更耕之自爰其處師古曰爰更互也此所謂爰田當分公田之税應入公田者易之于所賞之衆
  士刲羊亦無𥁃也女承筐亦無貺也
  上爻震變為離離中女故為女承筐震為長男男稱士故為士刲羊王弼以兊為羊羊謂三也上六處卦之窮仰無所承下又無應為女而上承則虚筐而莫之與為士而下命則刲羊而無所得服䖍以離為戈兵兊為羊震變為離用兵刲羊之象也三至五互坎之象坎為血血在羊上故刲無血也
  車説其輹火焚其旗不利行師敗于宗邱
  杜注震為車離為火上六爻在震敗無應故車脱輹在離則失位故火焚旗言皆失車火之用也車敗旗焚故不利行師火還害母故敗不出國近在宗邑
  先君若從史蘇之占吾不及此夫
  伯姬之有造于晉也大矣其始若非秦穆擇于二公子而立之則晉祚未可知其終若非納重耳而定之則晉霸無由興即惠公被獲于韓非登臺履薪要之以死穆公或從公子縶之䇿惠將首領之不克保徒知怨天尤人㝷繹此繇左氏之言占䜟必騐獨此騐凶而不騐吉意者伯姬卒于文公未入之前故筮詞相告止此易為君子謀不為小人謀能者飬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晉惠小人而無能宜其叶此占也
  物生而後有象象而後有滋滋而後有數
  愚菴撰周易廣義象序首引傳語發端曰觀此知象居理數之先又讀繫辭廣八卦六十四卦中凡近取諸身逺取諸物者無不於此乎探賾索隱今人讀易廢象不講何異擿埴索冥自以為昭昭揭日月而行哉愚按韓簡之言先曰龜象也筮數也明分卜與筮兩塗而後貫以此三語朱先生意在論象故曰象居理數之先就易繫辭廣八卦始之近取諸身厥象凡八逺取諸物厥象亦凡八推而廣之八卦之象凡一百有一加之以荀九家所增又三十有一而經文六十四卦中彖象之辭又各有象數則在上繫所論揲蓍之法曰天數二十有五地數三十凡天地之數五十有五又曰乾之䇿二百一十有六坤之䇿百四十有四二篇之䇿萬有一千五百二十又曰引而伸之觸類而長之其數於是乎無窮邵堯夫則有皇極經世之編其數不可勝窮蔡西山又作啟蒙之編其數亦不可勝窮二氏均為朱子所重朱子之説易所以專主數學也愚菴則欲申象學正義曰謂象生而後有數是數因象生也若易之卦象則因數而生故先揲蓍而後得卦是象從數生也仲逹之數仍因傳文龜象也筮數也分别求之易學亦于此可見
  此一役也秦可以霸
  觀此秦實以此稱霸矣史記趙良以三置晉君為穆公之霸業韓䇿言秦穆公一勝于韓原而霸西州顧此事為晉所深諱故于王官之役而後云遂霸西戎出晉乘之偏詞然秦穆既先霸矣而霸必以齊晉為首者桓文之功大且皆受王命孔子並予之秦穆楚莊皆勝敵而自為霸者耳












  左傳折諸卷五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六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僖公
  隕石于宋五隕星也
  秦始皇三十六年有墜星下東郡至地為石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遣御史逐問莫服盡取石旁居人誅之因燔銷其石 漢桓帝延熹七年扶風有星隕為石襄楷詣闕上疏石者安類墜者失勢春秋五石隕宋其後襄公為楚所執今隕扶風與先帝園陵相近不有大喪必有畔逆唐永徽四年隕石十八于馮翊髙宗問羣臣于志寧對春秋隕石于宋内史過言隂陽之事非吉凶所生雖然陛下無災而戒不害為福也
  
  論衡於莊七年傳星隕如雨與雨偕也駁之云辛夘夜明故星不見明則不雨之驗雨夜隂晦安得明明則無雨安得與雨偕夫所謂雨者雨金雨粟之類以飄墜為義非霖𮦵之解經文既曰夜恒星不見又曰夜中星隕如雨當夜明之時而有隕如雨此固飄墜之為雨而非霖𮦵之為雨矣欲砭句法之迕者當問之孔子不當責諸丘明也僖十六年經書隕石傳解之曰隕星也又駁之曰地有樓臺樓臺不壞非石明矣石霣輕何以從天墜説猶悖謬仲任先言天之去地六萬餘里人望見星之體質當得百里以百里體質之星化石而霣于地非特培塿之比則所傾陷豈惟臺樓崩壞城郭亦且凌夷豈知漢唐以下星隕為石者嘗有其事弇州史料𢎞治時陜西慶陽府雨石無數大者如鵞卵小者如雞荳瑗于閩漳友人書館見供藏星化之石大止如斗體圓質觕為明神宗時物天下理之所無而為事之所有者因書以志異聞
  君將得諸侯而不終
  晉五行志劉歆曰衆庶惟星星隕于宋引内史叔興之語魏明帝青龍三年正月乙亥隕石於夀光石隂類也臣將為君是後晉宣王得政
  是隂陽之事非吉凶所生也
  因隕石于宋而内史以此對宋君之問按晉書五行志星墜者當其下有戰塲自是襄公求諸侯用兵不止楚人執宋公以伐宋至敗泓而後已戰塲之占驗矣
  
  歐陽永叔曰夫所謂災者被于物而可知者也水旱螟蝗之類是已異者不可知其所以然者也日食星孛五石六鷁之類是已孔子于春秋記災異而不著其事應葢慎之也以為天道逺非諄諄以諭人而君子見其變則知天之所以譴告恐懼修省而已若推其事應則有合有不合有同有不同至于不合不同則將使君子怠焉以為偶然而不懼此其深意也
  
  通志災祥略曰春秋雖三王之亂世猶治于漢唐之盛時春秋二百四十年而日食三十六唐三百年而日食過百春秋地震五漢和平中積二十一日而地百二十四動春秋山傾者二漢文帝時齊楚山二十九所同日圯春秋大水者八後漢延平中一月之間郡國三十六大水其他小小災異如李梅冬實鸜鵒來巢之類在後世不勝書使春秋之人而親見後世事豈但慟哭流涕已哉夫後世之法度不及春秋之法度後世之人材不及春秋之人材其所以感和氣而弭災異者又安可望春秋乎嗚呼天地之間災祥萬種人間禍福冥不可知奈何以一蟲之妖一氣之戾而一一質之以禍福之應其愚甚矣内史叔興以為此隂陽之事非吉凶所生惟和氣致祥乖氣致異可為通論
  卜招父與其子卜之
  戴冏得曰父試子卜若堯夫之問伯温
  未歸而取項
  程子曰滅人之國罪惡大矣在君則當諱故魯滅國書取君在㑹而滅項季孫所為也故不諱愚按昭元年取鄆亦以責季氏也邑小而國大聖人之咎季氏不一書矣
  齊侯好内多内寵
  叔子曰按漢書地理志齊襄公淫亂姑姊妹不嫁于是令國中長女不得嫁名曰巫兒為家主祠民至今以為俗而後世乃言桓公姑姊妹不嫁夫惟狐綏之襄公乃有之桓公當不如是禽獸行也吾寜徴信于班氏云
  内嬖如夫人者六人
  愚菴曰齊桓好内當以左氏為實荀子云内行則姑姊妹之不嫁者七人恐不可信果爾則四鄰諸侯尚肯奔走其壇坫乎按管子小匡篇公曰寡人有汚行不幸而好色姑姊妹有不嫁者對曰惡則惡矣然非其急者也愚固疑管子之書有偽造别見管夷吾論
  公與管仲屬孝公于宋襄公
  蘇潁濱曰古之聖人為君臣父子夫婦之禮皆有本末不徒設也威公内嬖如夫人者六人其行甚穢管仲以為不害伯而不之禁季年知其將有適庶之禍與威公屬孝公于宋襄夫使威公妻妾適庶之分素明家事素定則太子一言定矣他人何與哉次公此論葢祖孔子對齊景公之語桓公不早定世子故啟無虧之禍伯業以衰景公不早定世子以成陽生之禍齊祚遂移于陳矣豈管晏二賢而皆短于此乎甚矣國本之難言也
  
  不滿敬仲者必以不能定國本為遺議觀此則仲之為太子謀深且固矣使仲不死必能擁戴孝公而無虧之難不作無如己身垂殁不能保三豎之必黜同盟之中惟宋襄為最賢于是勸公以嗣子屬之即漢髙遺命吕后安劉必勃之見也觀後日宋襄之無負桓知從前管仲之能䕶孝矣以子房之智為漢定儲而異日謀王諸吕者即在辟疆一瞑之後安能為百世慮乎人謂苻堅類齊桓公不用景略之言于身後是君是臣誠髣髴耳管仲卒五公子皆求立冬十月乙亥齊桓公卒
  陸翽鄴中記永嘉末盜發齊桓公墓得水銀池金蠶數十箔珠襦玉匣繒綵不可勝數晉愍帝建興中曹嶷發齊景公及管仲冢尸並不朽繒帛可服珍寶巨萬按齊世家桓公尸在牀上六十七日尸蟲出于户而厚葬之侈如此皆其生存所自為也管仲以富强治國至于欲圖封禪是君是臣越禮至是景公葢不足咎矣 皇覽曰桓公冢在臨菑城南七里所菑水南
  無以鑄兵
  女真部舊無鐵烏古迺為節度使鄰國以甲胄徃鬻者厚價售之得鐵既多修弓矢備器械國勢漸振杜注謂金銀銅然鑄兵足以强國鄭鑄三鐘亦秦鑄金人之意也
  用鄫子于次睢之社
  青溪暇筆曰兩貴不能以相事用之者執而强臣之之辭也左傳以用之為祭牲果有此事聖人當據實而書曰執歸殺以代牲豈不明白何嫌何疑而為此隠詞耶愚按晉人執虞公以媵秦穆姬强臣之者固有其事未嘗書曰用之也楚滅蔡用隠太子于岡山及平王封陳蔡而隠太子之子廬歸于蔡悼太子之子吳歸于陳惟二太子已遇害故復立其子諡法中身早折曰悼違拂不成曰隠二太子之死于國難諡法可徴越句踐嘗請臣吳身為前馬亦得曰吳執越子用之乎 李存朂破幽州執劉仁恭刺其心血以祭先王之墓後世亦有行之者
  古者六畜不相為用
  杜注謂若祭馬先不用馬疏馬祖天駟也沈氏云天苑主牛又有天雞天狗天豕以馬祖類之此等各有其祖楚子滅蔡用蔡太子于岡山申無宇曰五牲不相為用况用諸侯乎
  
  趙抃傳茂州蕃部乞降願殺婢以盟抃使喻之曰人不可用用三牲可也
  師興而雨
  黄東發曰雨乃偶然天豈助虐甚矣甯子之逢君而左氏之好誣也
  文王聞崇徳亂而伐之
  詩大雅皇矣篇臨衝閑閑崇墉言言臨衝茀茀崇墉仡仡即傳言三旬不降之事其曰四方以無侮四方以無拂則因壘而降之事也經與傳固相表裏鄭箋謂子魚欲勸宋公修徳故隠其戰事而言其降耳大指亦無甚迕
  陳穆公請修好于諸侯
  齊桓既沒陳穆公知孝公之不足恃急欲修好
  于楚以自全而難以愚齊託言修桓公之好實要楚人以入盟傳言其外而遺其内然當時情事亦復約略可覩
  盟于齊脩桓公之好也
  趙企明云威公四十年圖霸服楚于召陵艱乎為力哉墳土未乾而諸侯合楚以盟乎其側人之賢不肖父子之間遂爾霄壤又曰初邢有狄患威公却狄而城邢今邢不支折而從狄孝公下從狄而叅盟于邢前日盟楚今日盟狄惜夫威公後嗣之不令也按左氏傳齊之盟陳穆主之以為無忘桓公之徳何休注公羊曰是後楚遂得中國趙氏主其説此二盟為楚預衣裳之㑹之始乃齊孝公之析薪弗荷更有不止此者桓公同盟諸國魯宋最睦而二十三年伐宋圍緡二十六年侵魯西鄙恩仇離合事事與厥考相悖論者謂齊之不能復霸孝公寔有以致之晉則襄之繼文可謂生子當如李亞子矣但墨縗興戎所襲而敗者乃三置晉君之秦穆故於戰殽又别有説
  凡啟塞從時
  服子慎曰闔扇所以開鍵閉所以塞月令仲春修闔扇孟冬修鍵閉從時從此時也
  公欲焚巫尫
  繩武曰檀弓嵗旱穆公召縣子問欲暴尫不可公又欲暴巫語意與文仲之對相似豈暴巫暴尫魯固有是俗故僖公穆公俱以此為問歟又豈一事而互傳之歟
  楚執宋公以伐宋冬㑹于薄以釋之
  合觀左公二傳宋兹父之在春秋大略與晉夷吾相伯仲其見執于盂猶晉之敗于韓而被執也諸侯請于楚而釋之猶晉大夫行成于秦而惠得歸也公子目夷之設守械以拒楚猶瑕吕飴甥之作爰田州兵以抗秦也夷吾戮里㔻七輿大夫虐止行于國中兹父殺鄫子執滕君虐乃熾于鄰封獨子魚初能讓國故不為亡人重耳之見忌終又即能歸國故又異于衛叔武之見殺而宋襄身後世子晏然嗣立則與惠懷之内外棄之霄壤不可同日語矣若其既為楚執輒不量力而與之戰戰而不擊之于未濟未成列以䘐國師而并喪其身後世論霸者猶或齒及之遂其求霸之心而即假以名彼楚靈嘗合諸侯于申何嘗不自命齊桓而論霸者于楚則稱莊而不稱靈曺(“由”換為“田”,上有點)用公孫彊言霸説於曺伯戰國宋之君偃欲霸之速成此皆亡國之末造亦沾沾以霸是圖者史記十二諸侯年表止以齊晉秦楚為霸未嘗及宋謂宋襄為五霸者真妄説也
  因成風也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水平王獲譏渭陽之篇君子有取于秦康公存亡恤小睦鄰之大徳况加之以母氏之戚乎僖公反須句之君使太皥之祀不至與臯陶同殄一伐邾之力也康侯以為貶殆未得其平
  秦晉遷陸渾之戎於伊川
  襄十四年戎子駒支對范宣子所謂惠公蠲其大徳賜我南鄙之田者也秦雖逐之於瓜州晉惠之招納實因秦起故傳並稱秦晉秦之逐之即繆公霸西戎并國二十之事也瓜州漢以後為燉煌郡降王内徙最為腹心之患漢建武中日逐王比自立為南單于入居西河美稷後漢董卓之亂於扶羅單于宼掠太原河東屯於河内魏武分其衆為五部皆家於晉陽汾澗之濱馴致西晉永嘉之禍江統於晉初極論之周世屢有戎禍此亦其一端也 陸渾本燉煌地名徙之伊川仍以陸渾為名至今為陸渾縣
  吾兄弟之不協焉能怨諸侯之不睦
  富辰所以告王者無非周道親親先王所以固磐石之宗篤友于之愛然使叔帯不復則隗后宫闈之隙無自而生汜水蒙塵之禍或猶可免危其君以及其身皆請召太叔之一言實階之厲此時之言可無聽而聽聽之誤在王也異日諫以狄伐鄭必不可不聽而終于不聽不聽之誤又在王也叔帯以狄師攻王王曰先后其謂我何王亦浸入乎富辰之語寧不忍人而自忍然叔帯之阻兵安忍覬國宣淫實無可召之道不達事權株守仁誼富辰者懐忠而誤國者歟
  楚人伐宋以救鄭
  叙戰少叙子魚語多即是傳家之論斷
  宋公楚人戰于泓
  張元徳曰春秋以襄公主是戰則知聖人罪其愎諫求欲昧大義而徇小節以取敗國殄民自及其身之禍
  及其未既濟也請擊之
  鍾繇拒郭援俟其濟汾水未半擊之大破斬援以擊半濟勝者也苻堅至淝水欲竢謝𤣥半渡蹙之麾兵小却遂退不可復止以擊半濟反得敗者也李密與王世充戰偃師不利謀待世充退兵半渡洛水擊之候騎不時覺世充軍悉濟密奔虎牢此斆半濟之軍而不成者也徐禧與西夏戰于銀川砦髙永能請及其未陣擊之禧曰王師不鼓不成列陣于城下曲珍白及其半濟擊之縱敵鐵騎得地鋒不可當矣又不聽王師大潰死者二十餘萬此與宋襄全不少異曠千載而僨帥驕兵忽符一轍可為一歎
  門官殱焉
  疏周禮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軍旅㑹同亦如之舍則守王閑王在國則守王宫國有大故則守王門諸侯之門官葢亦天子虎賁氏之類故在國則守門師行則在君左右
  戎事不邇女器
  傅士凱曰戎事尚嚴不近女子所御之物况使婦人至軍中乎李陵傳陵曰吾士氣少衰而鼔不起者何也軍中豈有女子乎
  齊侯伐宋圍緡
  十三州記曰山陽有東緡縣鄒衍曰余登緡城以望宋都者也後漢光武封馮異長子璋為侯國
  吾以靖國也
  此則子文已看透子玉矣苟不急讓必將無禮于子文子玉之殺機已伏于此
  夫有大功而無貴仕
  梁紀少瑜才藻新拔有髙名吏部尚書到溉嘗曰此人有大才而無貴仕㑹將拔之
  懷公執狐突
  縮髙之子為秦守管魏信陵君使安陵君執縮髙以召其子髙不聽自殺信陵聞之素服待罪子圉之不得與無忌頡頏也相去懸絶矣若從子道論則有王陵趙苞程名振諸人其不孝不免于聖賢之誅而春秋獨未有議狐毛狐偃者論世者偶未之及耳
  書曰子杞夷也
  朱子曰杞國最小春秋初書侯已而稱伯已而稱子葢其朝覲貢賦之屬率以子男禮從事聖人因其實而書之非貶也
  以叔隗妻趙衰
  才女賢夫君臣僚壻二隗二喬千古佳耦也吕后吕𡡓這婆子村不足言矣
  過衛衛文公不禮焉
  宋太祖微時逰鳳翔節度王彦超不留乃見柴太尉于澶州屢建大功以至受禪既即位盡召諸節度入覲宴苑中從容問彦超曰卿當日不留我何也對曰涔蹄之水不足以澤神龍上若為臣留則安有今日帝喜令更作永興節度晉文出亡歸國而介介于曹衛之不禮視帝王淵度終有愧矣
  出于五鹿
  穆天子傳天子舍于菹臺于是白鹿一牾乗逸出走天子乗渠黄之乗焉是曰五鹿天子飲于漯水之上官人膳鹿獻之天子天子美之是曰甘郭璞注皆因鹿以名所在地用紀之今元城縣東郭有五鹿墟
  野人與之塊子犯曰天賜也
  陳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曰梁大寶二年簡文帝夢丸土而吞之尋為侯景所廢以土囊壓之斃晉桓𤣥之簒劉敬宣素曉天文知必興復晉室尋夢丸土服之既覺喜曰丸者桓也丸既吞矣吾復本土乎尋與劉裕起兵共滅𤣥一兆兩應各以人事
  齊桓公妻之
  金仁山曰齊姜存否不見于傳而劉向列女傳稱晉文迎之以歸為夫人此必有考愚按文六年趙孟歴數晉文之妃首秦嬴次□姞次狄隗杜祁未及姜氏雖尚有辰嬴班在九人者然姜氏貴則齊桓所妻賢則有周旋出亡之功必不班于姞隗之下難免于論世所疑也劉先主納孫夫人三國蜀志妃傳不載于甘思吳穆之列亦是闕典
  謀於桑下
  史記貨殖傳齊魯千畝桑麻太公封齊勸其女工故齊冠帶衣履天下管子修之桓公以霸桑土之興有自來矣
  浴薄而觀之
  荀子孔子曰晉公子霸生于曺當重耳居齊懷安不肯即行論者之以是測之亦宜
  僖負羇之妻
  漢武故事帝即位為微行至柏谷夜投亭長宿亭長不納乃宿逆旅惡少年十餘人皆持弓矢刀劍令主人嫗出遇客婦謂翁曰吾觀此丈夫非常人也天寒嫗酌酒多與其夫夫醉嫗乃出謝客殺雞進食平旦上去還宫乃召逆旅夫妻見之賜嫗金十斤擢其夫為羽林郎識白龍于魚服逆旅之嫗亦有負羇妻之風矣 慕容農收兵至列人逆旅之妻知其意不在饌亦一賢婦人
  吾觀晉公子之從者皆足以相國
  宋太宗諭陳摶往見諸王至夀王邸即回云王門下皆將相張耆夏守贇楊崇勲皆登樞府
  子盍早自貳焉
  于慎行讀史漫録曰僖負羇非純臣也方曺君之無禮于重耳也負羇在旁胡不疾諫諫而不聽胡不隠以避禍以壺飱加璧結知公子此何心耶
  天將興之誰能廢之
  魏武不殺昭烈大有人君之度與楚成之不殺晉公子同齊神武不能殺周文朱温不能殺李晉王雖悔恨窮追隂謀襲擊亦無如之何然使晉文竟死于子玉之謀與彼三霸者無一克全則楚竟遷鼎陸渾協龜乾谿無復狎主夏盟之事而曺魏遂混一吳蜀髙齊吞噬江左朱梁掃蕩十國靡有孑遺有是天道有是世運乎陳絳曰蝮蛇之上鴆鳥栖焉制之者與毒而俱生于此見造物之仁
  公子賦河水
  宋實穎詩論曰河水新宫未亡于春秋之世故晉文公宋元公皆能賦之則貍首驪駒祈招麥秀采齊肆夏王夏三夏九夏皆有其詞亦非夫子逸之明矣
  及河子犯以璧授公子
  晉史乗盟河篇文公入國至于河令棄籩豆茵席顔色黎黒手足胼胝者在後舅犯聞之中夜而哭公曰吾亡也十有三年矣今將反國夫子不喜何也對曰臣聞國君蔽士無所取忠臣大夫蔽逰無所取忠友今至于國臣在所蔽之中矣不勝其哀故哭也公曰禍福利害不與舅氏同之者有如泉乃沈璧而盟按子犯之忠至矣反國之後霸功多用其謀原季所云三徳是出文公之待人亮能始終不宜有盟河之事晉乗楚檮杌本偽書因君臣形迹之嫌而譔此一則後趙武叔譽觀九原以見利責偃即指此盟譎而不正或者是君是臣所不免乎 韓非子與此説同為晉乗所從出
  
  子犯實心任事十九年内牴牾必多公亦必見顔色如去齊之時戈逐子犯其一端也若趙衰以壺飱從徑餒而弗食公雖欲罪之不可得矣
  有如白水
  愚菴曰按河圖云崑崙出五色流水其白水入中國名為河故文公投璧于河曰有如白水
  狐偃及秦晉之大夫盟于郇
  外傳言吕甥冀芮帥師軍于廬栁内傳止言晉師軍于廬栁又曰次于郇皆吕卻二人為之將也懷公奔髙梁晉師膽落矣然為吕卻者猶當一戰而死以聲重耳之罪數秦伯置君如奕碁之諐則義聲振而忠節彰矣乃苟且與狐偃為盟繼復隂謀以焚宫徼倖豫讓所謂懷二心以事君者鼠竊狐揠所以為吕甥卻芮也歟
  使殺懷公于髙梁
  水經潏水與勞水合亂流西北逕髙梁城西流入于汾水故髙梁之墟也竹書記年晉出公二十年智伯瑤城髙梁漢髙帝以為侯國封酈疥于斯邑
  寺人披請見
  吕卻密謀何以得聞于披以披嘗斬袪必不利
  公之立故挈之以謀弑事也然斬袪披實縱公故敢來見公實感披之意故亦欵言以逗之吕卻淺人卒為披所賣耳 披之釋公而不殺亦知獻公無殺之意特欲逐之去耳狐突先丹木輩不能知獻公之精而披獨知之披之才勝于諸大夫逺矣楚平王不殺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亦此意江充小人獨不悟此
  汝為惠公來求殺余
  惠懷無親外内惡之晉之輿論則然然已繼世君國重耳刺懷于髙梁寜免于簒解免之辭全在責寺人披一語張西銘曰重耳兄也夷吾弟也攘晉而又使人求殺之弟道先絶能使其兄無報哉
  除君之惡惟力是視
  真西山曰丁公為項羽將私逸漢王終以被戮漢景帝為太子召衛綰綰不往以此見褒披事獻惠時知有獻而不知有重耳及文公既立即吾君也有難而不以告豈得為忠披可謂知君臣之義矣
  晉侯逆夫人嬴氏以歸
  晉文納懷嬴亂叔姪之倫論者屢譏之然懷嬴文嬴皆穆姬之女于文公皆甥也中表倫次之乖似其罪稍輕而未之議及周天子稱同姓諸侯皆曰伯父叔父異姓皆曰伯舅叔舅謙詞耳豈行序真有不必問者乎漢惠帝以張敖女為后魯元公主之女于帝為甥成帝以許嘉女為后恭哀后之姪于帝為姑朱子綱目皆書以表之帝堯釐降二女于舜説者亦有幾世祖姑之疑天家妃匹未可以常情擬也
  晉侯之豎頭須
  韓詩外傳晉文公過曺里鳬須從因盜重耳藏而亡重耳無糧餒不能行介子推割股以食重耳然後能行
  文公妻趙衰
  吳其琰曰叔隗季隗女兄弟也而伯儵叔劉季隗所出趙衰已取叔隗歸國後文公復以伯儵叔劉妻衰生同括嬰齊是始為僚壻而後復為甥舅春秋時之婚配誠有不可解者杜註孔疏皆未及特表之
  介之推不言禄
  孔武仲曰之推不言禄亦不忘禄也文公有王事未暇論功遂以為上下相䝉削迹而去推之用心亦已狹矣孔孟之去其國皆不欲速所以為厚也而推以小忿一絶其君封而謝之卒逃以死此皆懟極怨溢而不知其言行之悖也士之始欲有為而不得乃文其迹以遂其名如推者多矣夫竊人之財謂之盜而竊名者庸非盜乎
  獻公之子九人惟君在矣
  楊稷曰汪藻浮溪文粹為隆祐太后告天下手書漢家之厄十世宜光武之中興獻公之子九人惟重耳之尚在云云勅下見者感泣以為建炎中興之助
  以綿上為之田
  顧亭林曰杜氏曰西河介休縣南地名綿上水經注石桐水即綿水出介休縣之綿山北流逕石桐寺西即子推祠也漢魏以來傳有焚山之事太原上黨西河雁門之民至寒食不敢舉火石勒禁之而雹起西河介山平地三尺前史載之無異辭然考之于傳襄十三年晉悼公蒐于綿上治兵此必近在國都之内又定六年趙簡子逆宋樂祁飲之酒于綿上自宋如晉其路豈出于西河介休乎况文公之時霍山以北大抵皆狄地與晉都逺不相及今翼城縣西亦有綿山萬泉縣南二里有介山漢書武帝紀詔曰朕用事介山祭后土皆有光應正是其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三月將祭后土乃帥羣臣横大河凑汾隂既祭行游介山迴安邑顧龍門覽鹽池陟西岳以望八荒水經注亦引此謂晉太康記及地道記並言子推隠于是山而辨之以為非可見漢時已有二説矣
  
  亭林又謂之推既隠而死乃以田禄其子史記云聞其入綿上山中于是環綿上之山封之以為推田號曰介山則受此田者何人乎愚按越語環㑹稽三百里以為范蠡地蠡泛五湖不反勾踐以此封之晉文之封介山亦是此義古人葢有名地以旌遺徳者
  昔周公弔二叔之不咸
  愚菴曰鄭衆賈逵以二叔為管蔡此解不易馬援以為夏殷叔世杜氏從之誤也
  文之昭也 武之穆也
  酒誥乃穆考文王是文王實為穆也訪落率時昭考是武王實為昭也穆所生者昭故管蔡十六國為文之昭昭所生者穆故邘晉四國為武之穆朱子與陸子書主此意
  先后其謂我何寜使諸侯圖之
  晁旡咎曰襄王之于待其親者亦厚矣唐太宗與建成爭立太宗始造唐者也雖欲不有天下其舍諸難起而避之必有求而立之者何至援弓矢戕骨肉乎周之所以益弱而愈存雖文武之澤未竭亦其子孫義有以維之也
  王出適鄭處于汜
  疏鄭之境南近于楚西近于周王處于汜及楚伐鄭師于汜皆南汜在襄城縣南秦晉圍鄭秦軍汜南則為東汜在中牟縣南
  
  汝水經注汝水又東南逕襄城縣故城其城南對汜城周襄王出鄭居汜即此城也京相璠曰襄王居之故曰襄城今置闗其下
  好聚鷸冠
  蔡邕獨斷建華冠以鐵為柱卷貫大珠九枚形製似縷簏左傳鄭子臧好聚鷸冠是也天地五郊舞者服之
  
  蕭齊文惠太子長懋性奢麗織孔雀毛為裘光彩金翠過於雉頭髙帝過太子東田苑見其彌亘華逺大怒譙責
  不得其守國不可得也
  酈食其從漢髙帝攻陳留曰臣善其令請得使之為足下内應遂入夜與同宿殺令而納沛公兵與禮至同䇿
  同姓也故名
  晉滅虞虢韓魏齊滅紀楚滅䕫皆同姓而衛侯燬獨名濟南馬氏曰邢周公之後衛之視邢則為同姓魯之視邢則為同宗滅同姓春秋惡之滅同宗魯之春秋惡之故生而書名春秋僅見愚按衛與邢皆有狄難齊桓公一城楚丘一城夷儀以封之今桓公之骨未寒而兩國競起兵爭至夷其宗社不顧姬宗所同出衛燬之惡尤仁人所惡諸侯不生名衛燬之心死乆矣書名之誅不于此而誰施乎
  求諸侯莫如勤王
  大哉狐偃之善謀也其佐晉文定霸功亞夷吾所不及者純襍之間耳終春秋之世晉之臣有大功者三狐偃勸納襄王韓厥定都新絳與魏絳和戎也
  遇黄帝戰於阪泉之兆
  史記軒轅之時炎帝欲侵陵諸侯諸侯咸歸軒轅乃修徳振兵教熊羆貔貅貙虎以與炎帝戰于阪泉之野三戰然後得志括地志阪泉今名黄帝泉在媯州懷戎縣東五十六里
  夏四月丁巳王入于王城
  前人論傳以此事為疑曰王居鄭既來告魯何獨入王城不告晉之納王必在城濮之後天王自鄭之汜下勞晉侯于踐土諸侯既皆朝王遂不復告王入耳殺叔帶亦是㑹温時事左氏錯簡云云按戰城濮㑹温為僖二十七八年事去晉文納王隔越三年或四年傳于蒐被廬時歴叙文公致霸之由首曰定襄王再曰伐原城濮之勝全以勤王義聲丕振以致人心豫附若先勝楚而後納王情勢顛倒必不其然且文之勝楚雖倚齊秦兵力之助穆之于文分居尊列納王之役既辭秦師而獨行踐土列名晉重魯申衛武蔡甲午鄭捷齊潘宋王臣莒期藏在盟府衛祝鮀誦之于定四年臯鼬之㑹與僖二十八年經文符合越一年而盟翟泉秦小子慗又在列矣經傳皆明明可考獨其誅帶納王之時魯方睦楚而讐齊于晉之交猶未合襄王顛沛草莽告出而不及告入經文所以闕書亦可叅觀而得當日情事之實嚴啟隆之說亦然且謂天王狩於河陽今温縣現有河陽驛蓋開止最好駁丘明前評似因嚴說而起相為附和夫襄王居汜在僖二十四年㑹温為二十八年畿内曠年無王與子朝之亂不相上下然傳于蒐被廬時厯叙經傳皆明明可考温為畿内近地晉襄初立而求諸侯亦因王在温而徃朝並非奔汜獨其誅帶與在温一氣云云
  晉於是始啟南陽
  水經注晉地自朝歌至中山為東陽朝歌以南至軹為南陽故應劭地理風俗記云河内殷國也周名之為南陽晉始啟南陽秦始皇改曰修武按韓非書秦昭王越長平西伐脩武脩武之名乆矣韓詩外傳武王伐紂勒兵于甯更名曰脩武此河北之南陽也若楚之南陽則在宛葉間秦所置郡漢光武所生也孟子一戰勝齊遂有南陽則又在齊魯之界今兖州魚臺有南陽鎮
  秦晉伐鄀
  秦穆公既納惠公則輸之粟既納文公則偕之伐鄀助之勝楚又與之圍鄭迨聽燭武之説始私與鄭盟而戍焉而晉人河上之役則辭秦師而下以專納王之勛踐土之盟獨受侯伯冊命後襲敗之于殽復拒公子雍而敗之于令狐皆晉人之譎也文公身沒猶能以譎貽之後人晉人虎狼此語不出于他人而出于晉臣之口可畏哉
  晉趙衰以壺飱從徑
  晉乘舉原令云文公出亡箕鄭挈壺飱從迷失道與公相失饑而不敢食及反國舉兵攻原拔之公曰是輕饑餒之患而必全壺飱是將不以原叛乃使為原令吕覽作七日而原不下與三日異
  
  澹臺子羽行不由徑子餘乃先之子羔之不竇不踰皆是道也徑字連上句讀正與由正路示周行相悖傅士凱以為宜屬下句甚無謂
  䕫子不祀祝融與鬻熊
  鬻熊為周師自文王以下問焉受封為楚祖漢藝文志道家者流有鬻子二十二篇
  我先王熊摯有疾
  楚世家熊渠卒子熊摯紅立摯紅卒其弟弑之代立曰熊延譙周古史熊渠卒子熊翔立翔卒長子摯有疾少子熊延立史言弑不合宋均注樂緯云熊摯有惡疾不得為後别居于䕫為楚附庸
  楚成得臣鬬宜申帥師滅䕫
  江水經注江水又東南逕䕫城南注跨據川阜西北皆枕深谷東帶鄉溪南側大江熊摯始治巫城後疾移此葢䕫徙也服䖍曰在巫之陽秭歸鄉矣
  公以楚師伐齊
  魯桓公薨于齊莊公于齊仇也齊桓公使髙子定魯難僖公于齊徳甚深矣乃莊則娶于仇國且如齊納幣如齊觀社全忘其不共之義僖公于桓之九合殆無㑹不與桓公死五公子爭立宋襄伐齊以立孝公魯獨救齊是助四公子為難矣陳穆公請修好于諸侯以無忘齊桓之徳而魯獨不預莊僖父子其于徳怨之道悖繆若是至是如楚乞師以楚師伐齊取榖魯頌曰荆舒是懲謂僖公嘗與召陵之師而稱之竊謂閟宫之詩人諷也非頌也
  有齊怨不廢喪紀
  此為齊孝公卒嗣位者弟昭公潘也史記世家言潘因衛公子開方殺孝公子自立而傳不詳公榖皆無傳開方者管仲臨死以語桓公列諸豎貂易牙者也其亂齊之效乃在孝公之終綿延逮于懿惠故核而補之
  靖諸内而敗諸外
  大臣有蔽賢之誅又有舉非其人之罰以子文之忠而失之于子玉薦賢自代者不亦難哉管仲疾亟桓公與之歴論鮑叔諸人皆以為不可然齊寔無人敬仲無如何也子文以靖國取子玉即蒍賈亦未嘗不以是許之惜其非晉文之敵一戰而蹶殆所謂長于治國短于馭戎者文公聞其死而喜形于色蓋較諸薳吕臣之徒相逕庭矣
  過三百乗其不能以入矣
  東坡志林蒍賈論子玉不能過三百乗而卻克自謂不如先大夫請八百乗將以用寡為勝抑將以多為賢也如淮隂侯言多多益善是用多亦不易古人以兵多而敗者不可勝數如王尋苻堅哥舒翰者多矣子玉剛而無禮少與之兵或能戒懼而可不敗耶
  説禮樂而敦詩書
  王世懋曰自古豪傑之興固存之道在跡前人之所以亡者而反之隂冀既以亂誅三卿族惴不自保而魏犨介推之徒日忿忿于勞之不酬狐偃最親功最大晉國之元帥舍偃誰歸文公以為是隂冀之續非靖亂之圖也公之意葢黙病焉而不可以示人而衰也知之禮樂詩書之言進帥定而晉國之亂靖矣城濮之役不幸縠卒而下軍之佐先軫詐謀力戰士也豈復有禮樂詩書之好超五階而登之將其時衰不在行與則文公之意可知也左氏不知而為之辭曰上徳也何其辭之矛盾也文公兩庸舊卿以靖晉國衰也逡巡退讓為原大夫逮夫國是既定卿族漸落徐起而代之能以文公用人而又能以其身自用宜其長有禄于晉國哉
  徳義利之本也
  金仁山曰晉文公勤王以示義伐原以示信大蒐以示禮所謂五霸假之也然霸圖猶有此後世并此無之矣晉文之霸子犯先軫之謀居多先軫報施救患取威定霸之説己不如管仲二不可之言惟子犯詩書義之府禮樂徳之則其言為精而又曰徳義利之本則皆霸佐之心矣夫有恩則有怨救宋固報施也至于分曺困衛報怨亦已甚矣晉文譎而不正信哉
  二年欲用之
  鍾伯敬曰于欲用之可矣乎見伯者急欲自見之意齊桓初年屢欲從事于諸侯管仲止之文公初年屢欲用其民子犯止之句踐生聚之後屢欲伐吳范蠡止之皆去其功名自喜之氣然後一舉而功見名立
  作執秩以正其官
  執秩之官在漢為主爵後世為典銓今為選司是也
  一戰而霸
  叙晉文致霸之由此一則抵外傳齊語一篇狐偃晉之管仲也孫叔敖佐莊治楚略見于邲之戰隨㑹數語中百里奚治秦則有史記趙良見商君之説伍員范蠡各治其國吳越春秋詳載之皆列國霸佐之功業表表者也
  
  李竹湖曰晉楚之爭乃闗夷夏之盛衰非係兩國之得失春秋抑楚之深故予晉之亟桓文雖並稱文固非桓匹也桓公蓄威二十餘年始能向楚文公一駕而城濮之功多于召陵桓公屢盟㑹晚嵗始致胙于宰周公文公再合而温之事敏于葵丘桓公終身與諸侯周旋㑹鄄失魯盟幽失衛首止失鄭葵丘失陳文公三㑹大侯小伯無有不至其得諸侯又盛乎桓公而曰文非桓匹何也文公之功多乎桓公罪亦多乎桓公者也事速乎桓公義先壞乎桓公者也桓公得江黄而不用于伐楚文公則致秦以與楚爭楚抑而秦興矣此桓公之不肯為也桓公㑹則不邇三川盟則不加王人文公㑹畿内則抗矣盟子虎則悖矣此桓公之所不敢為也桓公寜不得鄭不納子華懼夫奬臣抑君不可以訓文公為元咺執衛侯此又桓公之所不忍為也夫子正譎之辯不深切著明哉







  左傳折諸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七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僖公
  稱舍于墓師遷焉
  洪容齋曰晉文圍曺稱舍于墓因其兇而攻之遂入曺燕將騎刦攻齊即墨田單縱反間言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冢墓燕軍乃盡掘之齊人望見涕泣遂敗燕晉燕之用計同而成敗異者晉但舍于墓陽為若將發冢故曺人懼而燕則真為之以激怒齊人適墮田單之謀耳
  使問且視之病
  按此處且視之句病字句謂其材既無足用而後將殺之也
  殺顛頡以徇于師
  晉文公從亡五人外傳又稱賈佗及反國賞從亡而不與則有介之推晉乗又加以陶叔狐就五人中狐趙胥居三士之列心膂是毗犨與頡實羈靮股肱之臣也衛蒯瞶得國猶與渾良夫為三死之盟侯君集導承乾以畔唐太宗始泣而誅之報旅館盤飱之與報道途宣力也孰親孰逺晉乗又載狐偃對君信賞必罰法行所愛於是田於圃陸日中為期顛頡後期文公隕涕而斬其脊同于劉昌守寜陵戮後顧之甥也晉之君臣於是少恩矣
  使宋舍我而賂齊秦
  王樵曰晉欲戰而齊秦未可與漢追項羽而信越不至此正事機不可忽漢用張良計捐梁楚地許信越使自為戰正晉使宋舍我而賂齊秦意也
  楚子入居于申
  林氏謂楚有圖北方之志其君多居于申大合諸侯又在焉元凱曰申在方城内故言入愚按英武之主遣大將發重兵往往身居近域以為之聲援秦昭王使白起戰趙長平則身至河内司馬文王使鍾㑹伐蜀則身至關中一以懼敵强而濟師一以防功成而外叛楚子入申窺中夏之志不小矣知難而退姑避晉人之鋒此又一道也
  晉侯在外十九年矣
  朱愚菴曰注晉侯生十七年而亡十九年而反凡三十六年至此四十年矣按晉世家重耳自少好士年十七有賢士五人獻公即位重耳年二十一奔狄時年四十三歸晉年六十二此注云云與史全不合何也豈他有所據耶抑誤以得士之年為出亡之年耶
  執宛春以怒楚
  賈似道拘留郝經于真州速元主之怒以亡宋先軫之䇿若先啟之勝負懸殊在能戰不能戰之分也餘説詳于兵交使在其間論中
  以亢其讐
  亢庇也如昭二十二年無亢不衷之亢讐謂宋也以全文觀之其理如此
  次於城濮
  方麓曰楚地也晉文敗楚止於城濮衛地也自楚及衛葢千里而遥却楚千里之外以收魯宋曺衛陳鄭許蔡半天下之諸侯其用力為何如論者不察妄訾晉文此不識天下之大勢者也
  楚師背𨟎而舍
  兵法右背山陵前阻水澤背酅而舍知其背丘陵也酅丘名
  原田每每
  楊慎曰文選注引韓詩周原腜腜菫荼如飴韻正相叶左傳原田每每毎又與脢通
  表裏山河
  元載上建都議曰有羊腸底柱之嶮濁河孟門之限以轘轅為襟帶與闗中為表裏通典汾州靈石縣東南有髙壁嶺雀鼠谷汾水闗皆嶮固之地
  楚子伏已而盬其腦
  建安本伏字絶句則已當音以岳珂及淳熙本皆伏已絶句則已當音紀陸徳明音義不云音紀則當以楚子伏為絶句
  我得天楚伏其罪
  説苑城濮之戰文公謂舅犯曰吾夢與荆王摶彼在上吾在下吾欲無戰舅犯曰彼在上君在下則君見天而荆王伏其罪也
  狐毛設二斾而退之
  劉寅曰晉與楚戰胥臣以師犯陳蔡兵法所謂向前為正也狐毛設二斾而退欒枝輿曳柴偽遁兵法所謂後却為竒也楚師馳之原軫卻溱以中軍横擊之狐毛狐偃以上軍夾攻子西此與太宗霍邑之戰同皆以竒為正也但狐毛欒枝設斾以誘楚人之來而霍邑右師少卻建成墜馬偶合出竒之道以此不同耳
  欒枝使輿曳柴而偽遁
  晉王存勗與李嗣源約救周徳威于盧龍轉戰至幽州契丹列陣而待存勗以精兵陣于後戒勿動令羸兵曳柴燃草先進敵人莫測其多少鼓入戰存勗乃趣後陣乗之大敗契丹曳柴之䇿後世竟有用之而勝者
  晉師三日館榖
  晉楚之大戰三邲之役晉之餘師至于不能軍其敗尤甚而未聞楚食晉榖城濮鄢陵皆晉師三日館榖邲又稱楚重至於邲可見南土産榖楚之行師必轉餉自隨西北剛勁棗栗牲牢皆可充食餽運之法各有不同也至吳夫差爭長中原溝通江淮以達餫道民以食為天而殊俗異政亦略可睹矣
  至於衡雍
  一統志在滎澤西北十七里今故城西北有踐土臺
  作王宫於踐土
  河水經注郭縁生述征記曰踐土今治坂城與春秋名異魏土地記治坂城舊名漢祖渡城險固南臨孟津河在洛陽西北四十二里故鄧鄉矣
  䇿命晉侯為侯伯
  蔡邕獨斷䇿者簡也其制長二尺短者半之其次一長一短兩編下附篆書起年月日集韻册通作䇿説文册符命也諸侯進受于王者也後世符命皆用册字而詁解相同
  賜之大路之服
  天子賜有功諸侯莫大乎成王賜周公以天子之禮樂明堂位所載乃公身後事及公身而賜者則洛誥之秬鬯二卣次則文侯之命與彤弓之詩相合襄王使召伯賜齊桓公命而内傳不詳詳于齊語曰大輅龍旂九旒渠門赤旂至賜晉文公而二路弓矢秬鬯虎賁又絶與賜齊者異閱戰國顯王亦有黼黻之服以賜秦伯葢迄周之世終無定制也班固白虎通稱九錫曰車馬衣服樂朱户納陛虎賁鈇鉞弓矢秬鬯於是垂為不刋矣韓詩外傳亦有其説李善注文選之漢季册魏公九錫文潘勗所撰而劉宋蕭齊南北朝無不艷稱為權臣受禪之階若春秋齊晉宣力王室固未可同年語也
  出入三覲
  邵氏曰始至而見一覲也享禮受䇿二覲也去而辭三覲也
  盟諸侯于王庭要言曰
  説苑晉文公合諸侯而盟曰無以美妾疑妻無以聲樂妨政無以奸情害公無以貨利示下不知何所本
  余賜汝孟諸之麋
  爾雅十藪宋有孟諸吕氏春秋九藪亦曰宋有孟諸禹貢導荷澤被孟豬疏在梁國睢陽縣東北此豫州之域職方氏以為青州之藪又作望諸聲轉而字異子玉將兵圍宋志在吞滅形詩夢寐其取敗宜矣厥後商臣竟服宋而田孟諸由晉國無君之故霸之盛衰其係如此
  是糞土也而可以濟師
  劉光伯曰若子玉從神所求不惜瓊玉國人以為神將助已自當用命爭先亦既不遂神請衆心沮散莫不畏敵且兵凶戰危在此一舉猶愛惜此物無恤民之心所以謂之不勤民禆竈請瓘斚禳火若從而與之則驚擾民志徒長妖妄故子産不與異乎此也
  其若申息之老何
  杜注申息子弟皆從子玉而死何以見其父老項籍言江東子弟無一人還其父兄我何面目見之亦同此意
  而後喜可知也曰莫予毒也已
  宋文帝殺檀道濟魏聞之喜曰道濟死吳子輩不足復憚髙齊殺斛律光周武帝為赦其境内唐武氏殺程務挺突厥宴樂相慶仍為立祠毎攻戰致禱焉宋髙宗殺岳武穆金人酌酒相賀毁干城以資敵國古來此等甚多
  亡大斾之左旃
  齊東野語賈似道徳祐乙亥督師江上禡祭而大帥之旂為風所折乃首援晉中軍風于澤之事又歴引成都王穎以陸機督諸將討長沙王臨戎而牙旗折王澄為荆州刺史率衆軍將赴國難飄風折其節柱哥舒翰守潼闗天子御勤政樓臨送先驅牙旗觸門墮柱旄竿折鄭注赴鳯翔出都門旗竿折宣和間童貫出師牙旗竿折端平入洛之師全子才帥旗亦為風所折無非亡將敗軍之徴真人水鏡云凡軍出立牙必令堅完若折則將軍不利玉歴通政經云軍行牙竿旗幹折者師不可出出必敗績獨武王伐紂大風折葢劉裕擊盧循將戰而所執麾葢旙沈于水乃大破循軍哥舒曜討李希烈帝祖于通化門牙竿折竟收汝州擒周晃所謂吉者止此三事然晉文城濮之戰以此勝楚定霸則亦吉而非凶矣不可與師憲諸人並論
  舟之僑先歸
  舟之僑去虢而適晉與陳平去項籍而事漢髙馬援去隗囂而從光武其智略同可謂能知廢興而終不免於戮何也范蔚宗云廽觀物之智為反身之察葢其難哉鄭語史伯云秃姓舟人韋注舟人國名路史舟人後
  裔有晉大夫舟之僑
  三罪而民服
  家鉉翁曰晉文之三罪皆失刑也顛頡從亡十九年勞亦甚矣以爇僖負羈之宫而殺之軍風於澤而亡大斾亦細故耳而祁瞞坐以戮舟之僑為戎右戰城濮有功未賞以先歸見殺是三人者皆當在議勲議能之科况罪不至殺而故入之乎晉文深刻少恩見之行事往往如此
  甯武子為輔鍼莊子為坐士榮為大士
  注周禮命夫命婦不躬坐獄元咺又不合與其君對坐故使鍼莊子為主又使甯子及其獄官質正元咺昭二年王叔之宰與伯輿之大夫坐獄于王庭各不身親如今長吏有罪先驗吏卒之義
  晉侯召王以諸侯見
  周書王乃時巡諸侯各朝于方岳王制天子五年一巡狩嵗二月東巡狩至于岱宗朝諸侯周公相成王營洛邑為朝㑹諸侯之地竹書紀年成王八年王如東都諸侯來朝二十五年王大㑹諸侯于東都四夷來賓穆王十八年春正月王居祇宫諸侯來朝穆天子傳天子西征癸丑大朝于燕然之山河水之阿己未大朝于黄之山乃披圖視典用觀天子之珤器孟秋天子北征己酉大饗正公諸侯王吏七萃之士於平衍之中南還入于宗周庚辰天子大朝于宗周之廟紀年又書宣王九年㑹諸侯于東都遂狩於甫即車攻之詩序言車攻宣王復古也復㑹諸侯于東都因田獵而選車徒焉紀年以為九年之事合之詩書禮經所稱旁及逸史隨所在而朝見諸侯誠周室之盛事至春秋平桓時鄭虢間有朝于京師者巡守而朝諸侯藐焉絶響獨踐土河陽一年而夏冬兩見踐土之役襄王聞晉文勝楚自往勞之特加册命河陽則出自晉侯之召孔子以為不可訓者也夫天子巡守而諸侯往朝焉其事起于天子也天子重也諸侯㑹盟而天子往受其朝焉其事因乎諸侯也天子輕也忍饑而待八珍不若一簞之飫東都之㑹同不作而以河陽之狩當之正以見王迹熄而霸事興也浸假以大夫召諸侯則桓魋鞌邑之享宋公矣以陪臣召大夫則陽貨蒲圃之饗季孫矣故聖人謹其微歟
  且使王狩
  愚菴謂古有巡狩之禮王狩而諸侯朝則其名正傳誤以為田獵之狩愚按孟子曰巡狩者巡所守也虞書嵗二月東巡守孔氏傳亦因之然古者天子朝㑹諸侯往往遂兼田獵宣王車攻之詩是也伍舉告楚靈曰成有岐陽之蒐漢髙帝偽遊雲夢陳平亦引古天子巡守㑹諸侯曺操舉荆州使使告孫權曰請與將軍㑹獵于吳傳云以諸侯見且使王狩正是㑹諸侯田獵選車徒之義
  仲尼曰以臣召君不可以訓
  杜注河陽之狩趙盾之弑泄冶之罪皆違凡變例以起大義故特稱仲尼以明之愚按鮑莊子之刖亦稱仲尼曰於髙無咎出奔之經不屬豈亦違凡變例之謂乎况泄冶鮑牽不叶後學之意或以為非夫子之言
  故書曰天王狩於河陽
  服䖍賈逵曰河陽温也班固漢書地理志司馬彪袁崧羣國志晉太康地道記十三州志皆曰河陽别縣非温邑也漢髙帝六年封陳涓為侯國治河上河孟津河也葢經書狩于河陽而傳言㑹于温故善長注河水經而辨之詳如此
  介葛盧來朝
  列子東方介氏之國其國人數數解六畜之語葛盧豈其苗裔耶
  
  繩武曰世説王仲祖聞蠻語曰若使介葛盧來故當不昧此語
  介葛盧聞牛鳴
  論衡實知篇引介葛盧事又曰詹何坐弟子侍有牛鳴于門外弟子曰是黒牛而白蹄詹何曰然是黑牛也而白其蹄使人視之果黑牛也而以布褁其蹄廣漢楊翁仲乗蹇馬之野田間有放馬者鳴聲相聞翁仲謂其御曰彼放馬之目眇御曰何以知之曰罵此轅中馬蹇此馬亦罵之眇其御往視之目竟眇翁仲之知馬聲猶詹何介葛盧之知牛鳴也
  且謀伐鄭也
  衡雍之盟晉既受鄭之行成矣襄王䇿命鄭伯實佐王旋㑹王人以謀伐之殊不可解外傳有誅觀狀以伐鄭之事栁州所以非之未逾年而有秦晉圍鄭之舉實開殽師釁端大約齊桓於諸侯務在施惠晉文於諸侯務在樹威非直誠詐之異用亦厚薄之殊姿耳
  卿不書罪之也
  杜注王子虎下盟列國以凟大典諸侯大夫上敵公侯虧傷體教故貶諸大夫諱公與盟按二傳於襄十六年溴梁之大夫盟公羊曰君若贅旒榖梁曰諸侯㑹而曰大夫盟正在大夫也左氏乃先於僖十九年晉文始霸列國諸侯大夫㑹翟泉以尋踐土之盟所謂王室無虞諸侯輯睦翼戴天子而先為深責大夫之言履霜堅氷在初陽始升之際昔人稱左氏詳于叙事而略于書法觀此其書法之謹嚴葢加乎二傳一等矣
  以未見公故復來朝
  姚承菴曰無故而來至于再其中必有為也明年乃為侵蕭事介氏何可與進哉不得與郳黎來朝比
  晉侯秦伯圍鄭
  金仁山曰晉文報怨而喜功故邀秦以伐鄭秦穆恃功而嗜利故私鄭以倍晉此一役也結怨交兵者數世晉主夏盟失秦之援而為楚所抗自是役始春秋之所憂在楚史記之所憂在秦二者居天下之大勢矣
  越國以鄙逺君知其難也
  穆公信杞子之言謀襲鄭蹇叔諫之以勞師襲逺今燭之武之言既明以告矣至戰國范睢之論曰逺交近攻總從國勢地形逺近以為用兵之道
  若舍鄭以為東道主
  野客叢書自左傳有倚鄭為東道主之言光武謂鄧晨耿弇曰北道主人魏孝武謂成陽王曰昨得汝主簿為南道主人史傳之間獨未有西道主人之説耳又觀趙肅傳獨孤信東討肅監督糧儲軍用不竭魏文帝謂人曰趙肅可謂洛陽主人也又有洛陽主人之説
  
  吳其琰曰北魏孝武與髙歡有卻令鴻賓鎮潼闗為西道之寄及西奔糗漿乏絶鴻賓奉獻酒食迎于稠桑帝把其手曰寒松勁草所望于卿事平之後寜忘主人是又西道主人也
  行李之往來
  方勺泊宅編曰注云使人也李濟翁云當作行使予以為史記臯陶為大理一本作大李天官書曰營惑為李徐廣注曰外則理兵内則理政又黄帝有理法一篇顔師古注曰李者法官之號總兵刑政故其書曰理法則李與理其義自通葢人將有行必先治裝如孟子之言治任鄭當時之言治行皆治裝之義然則理亦治也以行李名裝何為不可
  
  姚寛西溪叢話此僖三十年傳杜注李使人也又襄八年傳亦不使一介行李告於寡君注行李行人也又昭十三年傳行理之命無月不至注行理使人通聘問者或言李或言理其説皆同唐李濟翁資暇録左氏春秋傳本言行使後人誤為李字劉孝威結客少年塲行少年李六郡遨逰徧五都知李之即為使故易其文以示古耳
  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孫戍之
  陳鐵山曰首納夷吾繼納重耳穆公己有伯視諸侯之心城濮一勝晉執牛耳與晉周旋一無所得大恩易怨人情之常春秋於伐鄭之役晉文秦穆皆貶而人之志二國兵爭自此始矣
  請無與圍鄭
  五代史李從璟論曰父以兵攻其君為其子者身居君所則從君居父所則從父其從于君者必辭于君曰子不可以射父願無與兵焉則又號泣而呼其父曰盍捨兵而歸吾君乎晉鄭同儕義非相臣而子蘭事晉有可叅觀者至從璟從莊宗而死則又通於李璀事徳宗之節矣
  則有備物之饗
  陳桱曰昌歜白黑形鹽周公閲以為備物辭不敢受湛露彤弓甯武子不答賦葢魯之郊禘惠公請之平王以前未有也惠公雖請而魯郊猶未率以為常僖公始作頌以夸焉記禮者遂謂成王賜之以康周公假如魯用郊禘兼四代服器閱何以辭備物之享俞何以不答湛露彤弓衛祝鮀言分魯公以大路大旂官司彝器不過如此隠公猶問羽數于衆仲於以見魯僣未乆上自天子之宰下至列國之卿苟有識者皆疑怪遜謝而魯人並無一語及于成王之賜以自解劉原父以為使魯郊者必非成王蓋惠公請之周不予而魯自用之也
  禮不卜常祀而卜其牲日
  啖氏曰凡祭常事多不書失禮及非常乃書天子以冬至祭上帝於郊故謂之郊魯以周公之故得以孟春祈榖上帝亦謂之郊郊皆用辛日故以二月卜三月上辛不吉則卜中辛又不吉則卜下辛所謂吉事先近日也凡養牲必養二牲一以祀上帝一以祀后稷帝牛有變則改卜稷牛以代之而别以他牛為稷牛禮曰帝牛必在滌三月稷牛唯具
  晉蒐於清源作五軍
  晉軍制僖王初命武公以一軍為晉侯小國之軍也獻公作二軍從次國之制文公蒐于被廬作三軍大國之制矣城濮戰勝霸諸侯復作三行以禦狄三行加于三軍之外儼然天子之六軍而特避其名其末年蒐於清源作五軍蓋去三行而為上下二新軍合舊制三軍以為之五軍之將佐皆卿凡為十卿襄公蒐于夷舍二軍其故起于陽處父而狐趙之釁作靈公既立先都梁益耳殺先克晉亦殺士縠箕鄭父諸卿相繼夷滅趙盾獨操政柄靈公因以遇弑邲之戰六軍將佐皆全趙同括被殺而旋返其族獨先縠見誅族亦終覆又以賞鞍之功作六軍皆景公事也厲公之世三卻各為卿將而公戮之胥童公所命而欒書中行偃殺之悼公即位所謂六官之長皆民譽而實有八卿凡中上下及新軍為四軍實始於鄢陵之役後乃蒐于綿上裁新軍而定為三軍六卿傳稱其有禮自後惟欒盈族滅趙韓魏范智中行皆世職不替其廢者所謂欒卻胥原狐續慶伯降在皁𨽻而世職之六家權侵其主以釀為晉陽朝歌之兩叛而四卿跋扈晉以亡矣晉軍制之屢變較之魯之作三軍毁三軍其闗繫尤重大云
  公命祀相甯武子不可
  南齊武帝夢太祖謂已宋氏諸帝嘗在太廟從我求食可别為我致祠乃命豫章王妃庾氏四時祠二帝二后於清溪故宅司馬公曰衛成公欲祀相甯武子猶非之况降祀祖考於私室使庶婦尸之乎
  庚辰將殯于曲沃
  徐乾學曰諸侯之禮當五日而殯今己夘卒而庚辰柩已出絳是大小斂悉行於一日之中何其速邪殯當於路寢之西序今晉都絳而出殯于曲沃何其逺邪踰日而殯是死其親也殯不於正寢是忘其親也而晉之君臣冐昧行之亦喪禮一大變矣
  若潛師以來國可得也
  春秋列國用兵此舉最為失算齊桓公南伐楚北斬令支孤竹西攘白翟皆服其人而不取其地晉文公悼公皆然若前乎此者晉滅霍魏楚滅申息則竟夷其宗社矣杞子之為秦謀志在吞并而越千里而襲人不量地形國勢晉之邀擊寔自取之國䇿稱繆公并國二十當因彭衙王官屢被晉擯東道不通反而積累蠶食亦非獨繆公一身之功業若從前三十年晉當惠懷國亂則更置之文公赫然起霸則執鞭弭以隨之憧憧往來角逐全無成算他書稱百里奚霸秦獨左傳不及愚謂孟明為奚之子或功成而歸美其父亦未可知
  穆公訪諸蹇叔
  史記秦本紀百里奚年七十餘繆公授之國政號曰五羖大夫百里奚讓曰臣不及臣友蹇叔蹇叔賢而世莫知臣嘗㳺困于齊而乞食䬹人蹇叔收臣臣因而欲事齊齊君無知蹇叔止臣臣得脱齊難遂之周周王子頽好牛臣以養牛干之及頽欲用臣蹇叔止臣臣去得不誅事虞君蹇叔止臣臣知虞君不用臣臣誠私利禄爵且留再用其言得脱一不用及虞君難是以知其賢于是穆公使人厚幣迎蹇叔以為上大夫可為蹇叔附傳
  勤而無所
  亭林曰無所謂不知所往何地所作何事葢繆公從杞子之謀潛師襲鄭觀後孟明曰鄭有備矣辭意符合唐李愬屯宜陽柵冬十月辛未夜引兵出曰但東行六十里至張柴村命士卒少休食乾糒復行諸將請所之乃曰入蔡州取吳元濟一軍皆失色孟明出師東門之外詭秘情景正與此同
  中夀爾墓之木拱矣
  疏上夀百二十嵗中夀百下夀八十愚菴曰古人宰冢之木皆生前自樹之櫬具即取諸此襄四年傳季孫為已樹六檟於蒲圃東門之外注欲自為櫬此可證也
  晉人禦師必於崤
  元和志曰自東崤至西崤長三十五里東崤長坂數里峻阜絶澗車不得方軌西崤全是石阪十二里險不異東崤此二崤尚在秦時函谷闗之東春秋時蹇叔言崤之險其地猶非秦有戰國時秦地愈大東侵諸夏而函谷闗之險遂為秦之阨塞六國合從仰闗攻秦秦開闗延敵六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蓋六國皆孱主也故得地勢者愈得而下視之今按秦函谷闗在唐陜州靈寳縣南十里漢之𢎞農縣也路在谷中深險如函其中少通行路東西四十里絶岸壁立巖柏隂翳中長不見日闗去長安四百里日入則閉鷄鳴則開齊孟嘗君客能為雞鳴而出此闗是也東至漢楊僕所移新函谷闗三百七十八里此新闗在河南府新安縣而秦闗在華隂縣東北太華山之北山在華隂縣南八里闗西一里有潼水因以名闗黄河自龍山南流扼于華山轉流而東渭水自西而東於兹入河西去長安尚二百里亦天下之至險也
  殽有二陵焉
  羅泌曰大荒南經帝堯帝嚳帝舜皆葬岳山而海内北經有帝堯臺帝嚳臺帝舜臺之類非一帝王之冢曰臺亦謂之陵上世亦謂之山黄帝葬南甲山曰橋陵亦曰橋山是矣葢山者取其如山陵者取其如陵因謂之山陵風俗通云陵者天生自然故王公冢稱陵或云秦曰山漢始曰陵殽有二陵豈漢始哉
  鄭商人弦髙將市于周
  淮南子弦髙詐秦師歸鄭伯以存國之功賞髙髙辭曰詐而得賞則鄭國之信廢矣以不信得厚賞義者弗為也遂與其屬徙東夷終身不反後鄭又有賈人謀救知罃于楚者亦不肯受報而逃其人皆有君子之風何鄭多賢賈人也
  鄭之有原圃
  穆天子傳祭公自圃鄭來謁天子夏庚午天子飲于洧上遣祭公如圃鄭水經濟水又東逕原武縣故城南注春秋之原圃也
  
  爾雅十藪曰鄭之圃田吕氏春秋九藪則為梁之圃田職方氏河南曰豫州其澤藪曰圃田皆指此
  滅滑而還
  齊履謙曰經有書滅而實未嘗滅者襄六年書莒人滅鄫昭四年書取鄫是鄫未嘗滅定六年書鄭㳺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哀三年書許男成卒是許未嘗滅有經書入而傳則謂滅亦不復見者僖三十年書秦人入滑傳謂滅滑而還滑自後不復見哀八年書宋公入曺傳曰遂滅曺曺信滅矣蓋未嘗滅者或復存之其入而國不復見者皆自亡也
  天奉我也
  魏冰叔曰文公復國用秦人之力襄公於秦以分則大父也以徳則造國者也父死而孤立國家多難晉之君臣以為不立威則無以讋秦人非望之心不戰勝則無以立威秦方過軼于殽乗其阻而㢁之制勝萬全而無慮此先軫所謂天奉之時不可失者也
  一日縱敵數世之患也
  三國魏志郭嘉勸武帝圖劉備引古語云云及使備擊袁術備果背魏帝恨不用嘉䇿
  子墨衰絰
  王廷相曰衰練之服雖不能備而縞冠麻衣絰帶終制一日不可墨其衰庶乎居喪之大節也
  
  徐健菴曰墨衰之制本後世失禮之事乃秉禮如張子欲服于母喪期年之外而朱子亦謂出入治事可以服之豈墨衰竟可為禮服乎夫母喪三年朝延既定之為制有何所嫌而必欲墨其衰若夫出入治事難服齊衰易以白布之衣如書儀所載葬後常服可也如曰衰不可廢而加之以墨則是欲守古而反大戾乎古不亦作偽之至哉朱子語類問今之墨衰便於出入而不合禮經如何曰若能不出則可以不服但有出入治事只得服之喪服四制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後事行者杖而起身自執事而後行者面垢而已蓋惟天子諸侯始得全申其禮庶人皆是自執事不得申其禮
  
  徐敦立曰舊制文臣起復必先授武官葢墨衰從戎之義示不得已也富鄭公以宰相丁憂起復初授冠軍大將軍餘官授雲麾將軍
  百里孟明視
  濟南府志百里奚子孟明以明為姓其後南齊有明僧紹梁有明山賓
  免胄入狄師死焉
  薛仁貴脱兠鍪以見突厥突厥相視失色下馬羅拜郭子儀免胄見回紇大酋皆捨兵下馬拜曰果吾父也夫汾陽王盛徳其服異域乆矣若薛平陽流象州歸而復將特以威讋敵耳而畏之亦如是先軫先無禮于其君而徒以一死報非得冀缺其損國威不亦甚乎欒書曰箕之役先軫不反命晉之恥也輕生使氣君子無取焉
  臼季使過冀
  水經注汾水又逕冀亭南卻缺耨處也京相璠曰今河東皮氏縣有冀亭古之冀國所都
  其妻饁之敬相待如賓
  梁鴻居吳依臯伯通廡下為人賃春每歸妻為具食不敢於鴻前仰視舉案齊眉伯通曰彼傭能使其妻敬之如此非庸人也冀缺之妻乃為孟光前導
  薨於小寢即安也
  老學菴筆記古之路寢猶今之正㕔也諸侯將薨必遷于路寢不死于婦人之手以絶婦寺矯命之禍也近世乃謂死于堂奥為終于正寢誤矣黄魯直詩云公虛采蘋宫行樂在小寢魯僖公薨于小寢杜預謂小寢夫人寢也魯直亦習于近世謂堂為正寢故以小寢為妾媵所居耳不然既云虛采蘋宫又云在小寢何耶
  夾泜而軍
  韓信斬陳餘泜水上以背水陣獲勝而晉楚先夾泜而軍意此地固宜依水置陣耶汦一作𣹑漢光武破王尋於昆陽𣹑川盛溢光武從西水上衝其中堅亦用此水
  則吾退舍子濟而陳
  東晉孝武時苻秦入宼謝𤣥禦之秦兵逼淝水而陳晉兵不得渡𤣥遣使謂苻融曰君懸軍深入而置陳逼水此持乆之計非欲速戰者也若移陣小却使吾兵得渡以决勝負不亦善乎堅欲竢其半渡擊之麾兵使却兵遂退不可復止秦師大潰臨陳前却兵家之大忌此楚子上所以見戮也
  卒哭而祔虞而作主特祀于主烝嘗禘于廟
  劉光伯曰凡諸侯薨葬日而虞從是以往間一虞七虞之後作木主以依神其主在寢仍用喪祭其曰常祭礿祠烝嘗及三年祭畢為大祀禘祭仍行之於廟
  烝嘗禘于廟
  朱子曰左氏烝嘗禘于廟與王制喪三年不祭者不合今按喪不貳事貳則忘哀必無釋喪服而衣祭服之禮或是大臣攝行亦無文可據東遷禮失喪祭尤甚如襄公十六年春葬晉悼公傳言改服修官烝于曲沃皆是當時之事非必周制則然杜氏遂據以為諸侯卒哭以後時祭不廢之證非也
  
  健菴曰遭喪不祭禮有明文王制則言喪三年不祭小記則言喪者不祭曽子問則兩言緦不祭儀禮則言有死于宫者為之三月不舉祭雜記則言如同宫雖臣妾葬而後祭是皆遭喪不祭之顯證也左氏原為作主立傳則必專指新死者而言何為泛及于他廟之常祀故知傳所謂廟乃謂喪畢遷主之新廟而非祖宗昭穆之舊廟也所以為是言者葢卒哭而祔但祔祭其主於祖父之廟祭畢反於寢而死者未嘗有專廟故止可稱主而不可稱廟至喪畢而入新廟始可専享一廟故曰烝嘗禘于廟左氏之意本明何嘗謂喪内可行祭禮乎杜預建太子短喪之議為時人所訾必欲求伸已説未免牽合附㑹而不知與儀禮禮記實相悖也


  左傳折諸卷七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八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文公
  公孫敖聞其能相人也
  相人二字始見於此荀卿作非相篇論其不足憑而唐舉相蔡澤吕公相漢髙帝姑布子卿許負其術遂相沿矣
  見其二子焉
  晉書楊淮二子喬與髦俱總角為成器淮與裴頠樂廣友善遣見之頠性𢎞方愛喬之有髙韻謂淮曰喬當及卿髦小減也廣性清淳愛髦之有神檢曰喬自及卿然髦尤清出淮笑曰我二兒之優劣乃裴樂之優劣
  
  郗超與傅瑗善瑗使其二子迪亮出見超觀之良乆曰小者才名皆勝然保卿家終當在兄嘉賓藻鑑與叔服相同
  於是閏三月非禮也
  漢書律歴志文公元年距僖五年辛亥二十九嵗是嵗閏餘十三閏當在十一月後而在三月故曰非禮也
  
  杜解補正古人以閏為嵗之餘凡閏必在十二月之後故曰歸餘于終考經文之書閏月者皆在嵗末文公六年閏月不告朔猶朝於廟哀公五年閏月葬齊景公是也左傳成公十七年襄公九年哀公十五年皆有閏月亦並在嵗末是以經傳之文凡閏不言其月者言閏即嵗之終可知也今魯改歴法置閏在三月故為非禮漢書律歴志曰魯歴不正以閏餘一之嵗為蔀首是也又按漢書髙帝紀後九月師古曰秦之歴法應置閏者總致之於嵗末此當取左傳所謂歸餘于終耳據漢書表及史記漢未改秦歴之前屢書後九月是知歴法故然
  
  愚菴曰歴始于顓頊置閏在一嵗之末堯歴考中星定分至隨月置閏故四時不差秦變三代之制復用顓頊歴漢初用之至三統歴成然後復講堯歴行之
  履端于始舉正於中歸餘于終
  朱申曰歴法以十一月甲子朔夜半冬至為歴元其時日月五星皆起于牽牛初度更無餘分以此為步占之端故曰履端于始毎嵗二十四氣其半為中氣惟閏月無中氣閏前之月則中氣在晦日閏後之月則中氣在朔日舉中氣而正月則置閏不差矣故曰舉正於中一嵗十二個月止有三百六十日更有五日零三時强無所歸著為日行之餘分毎月只均分在二十四氣上所謂氣盈者也月行常以二十九日與日合於朔毎月又有半日零無所歸著為月行之餘分故月不滿三十日而有大小盡所謂朔虚者也積日月之餘分毎嵗常餘十一日故十九年而七閏月是為一章之數故曰歸餘于終
  歸餘於終
  癸辛雜識云程氏攷古編謂漢初因秦歴以十月為嵗首當閏之嵗率歸餘于終為後九月漢紀及史記自髙帝至文帝其書後九月皆同至太初元年改用夏正以建寅為嵗首然猶歴十四載至征和二年始于四月後書閏月豈史失書邪抑自此始置閏也余精思其故葢閏月之不書者亦偶以其時無可書之事耳正如春秋經桓公四年七年其所紀事至夏而止以是年秋冬無可紀之事也定公十四年至秋而止亦以是年冬無可紀之事也魯史紀事之法大率如此其於閏月亦然觀文公六年經書閏月不告朔春秋書閏方見于此復以杜預長歴考之自隠至哀凡更三十餘閏至此方書豈曰前乎此者皆史失書抑豈自此始有閏邪今漢紀事正效春秋如太初元年二年天漢元年三年皆止于秋太始元年則止于夏皆以其後無事可紀故不書耳閏月不書亦若是葢三嵗一閏五嵗再閏古歴法也若謂自此始置閏則合自此後三嵗五嵗累累書之然自征和二年後元元年當置閏而不書自後元二年至昭帝始元元年乃因事而後書其後當閏嵗又皆不書是知不書者偶無事耳然則非史失書亦非自此置閏也
  衛成公不朝
  毛竒齡曰諸候有相朝之禮謂小朝大也晉齊魯衛侯爵匹敵雖齊桓興霸魯衛未嘗一朝晉文無道强諸侯朝晉而魯衛不與斯亦已矣至襄公踵父之志徧告諸侯必使之朝晉而後已亦世濟其惡矣
  晉侯朝王于温
  繻葛之役天子責鄭不朝而反挫皇靈自是載覲者絶少晉武公始立為諸侯以朝無衣之歌譏而非美惟魯定公一朝于京師以伐秦之便而行之桓公為五霸首而未嘗一朝王晉文公一則逆王于汜而朝再則㑹于踐土率列國以俱朝襄公嗣位即聽先且居之言朝王于温倡名義以震動天下所以世為盟主也此事經文不書左氏傳有之宋儒解經之家動言孔子不書吾不敢知亦將以是為丘明之誣美哉
  楚子將以商臣為太子
  綱目發明於宋元凶劭弑文帝之事歴舉其案曰形色可以占終袁后預言其惡此與商臣之蠭目豺聲同也東宫置兵與羽林等與楚之宫甲同也機事不密泄于潘妃與江芉 -- or 𦍋 ?之預聞立職又同也太子分兼臣子而弑其君父葢與尋常弑逆者不同故曠世上下事若相感劉劭旋伏其誅商臣竟晏然君楚助逆之潘崇尊為太師則又與楊廣楊素符轍矣
  
  唐太子𢎞受左氏春秋至此廢書歎曰非惟口不可道故亦耳不忍聞郭瑜請讀禮後𢎞為武氏酖薨胡寅謂君父懦昏母后專忍當遵養時晦以絶疑忌之萌而輕用其智不自韜黙使郭瑜知此敎以為太子之道豈至嬰禍夫曌以牝雞司晨正蠭目豺聲之匹𢎞之惡讀商臣之書正其恥見武氏之事明仲譏之助桀之論矣
  楚國之舉恒在少者
  即所謂芈姓有亂必季實立後來棄疾得國與此同符
  蠭目而豺聲
  世説潘陽仲見王敦小時謂曰君蜂目已露但豺聲未振耳必能食人亦當為人所食
  王請食熊蹯而死
  古來英武之主類多子禍楚成也趙武靈也劉宋文帝隋文帝也惟宋元凶劭遽伏厥辜楚商臣隋廣皆恬然享國趙亂起于公子章子何既受命為王父遇弑不能討趙成李兑之賊是與於弑君者矣惠文之世趙方全盛與楚穆俱以雄强顯於列國天道祐順殆不然乎
  諡之曰靈不瞑
  諡法徳之精明曰靈亂而不損曰靈靈有二義周之靈王生而有髭王甚神聖無惡于諸侯故加以美諡莊子曰靈公之為靈也乆矣指衛靈公蓋褒之也漢書賛曰靈帝之靈也優哉此貶之也楚人惟知靈為下諡共王有疾而命其臣諡靈若厲亦與成王同一意解
  曰成乃瞑
  魏禮曰身被弑而猶嫌惡諡真可謂好虛名矣又何怪乎李東陽之瀕死而求文正也秘史載司馬温公作通鑑至唐太宗忽有衣黄袍者見于前曰先生幸善書公起持筆跪言曰陛下穢徳多矣臣頸可取筆不可奪遂不見觀此則或有然者也
  及秦師戰于彭衙
  雍大記白水縣本古之彭衙春秋秦晉交戰之地漢屬左馮翊縣北畍有粟邑愚按漢薛宣為左馮翊平陵薛恭本孝者為頻陽令職不辦粟邑縣小僻在山中民謹樸易治宣奏令尹賞與恭換縣數月而兩縣皆治即其地也隋始改為白水縣
  
  文王親迎于莘在洽之陽即彭衙之地地屬郃陽縣西北有城秦師自雍以伐河西凡七百餘里至彭衙
  箕之役先軫黜之而立續簡伯
  甘誓左不攻于左右不攻于右周禮車僕掌戎路之萃司右掌羣右之政車左車右特重於經殽之役晉以萊駒為右不能斬囚而以狼瞫代箕之役先軫黜之夫殽者襄公自將者也敗狄於箕先軫將中軍而君不行然後知中軍之車無論君與卿易將而不易車左右之人者也左傳叙戰凡戎御戎右之名臚載甚悉晉獻公作二軍以滅耿霍魏三國趙夙御戎畢萬為右此公所自將上軍之左右也太子申生將下軍車左車右之名不載及申生受命為將以伐東山臯落狐突御戎先友為右此上軍左右之人也罕夷將下軍而梁餘子養先丹木左右之名亦具焉人可考則書之否則闕之惠公敗於韓自將上軍韓簡以臣將下軍虢射為簡之右為公右者始卜吉慶鄭怒其强諫而弗使鄭於射名位相埒將上軍下軍者一君一臣而右則無分貴賤晉楚戰于邲楚子為左右廣右廣之御許偃也右則養由基也左廣之御彭名也右則屈蕩也楚子既乗左廣以逐趙旃矣復見右廣欲乗之可見戎御戎右森然就列獨虛其中惟君之所欲乗臨敵署置晉悼公即位分命百官使弁糾御戎訓諸御知義使荀賓為右訓勇力之士時使厥後悼公三駕伐鄭不復書車御車右詳於初命不勞複記總以慎重其選清人之詩左旋右抽中軍作好謂鄭棄其師經與傳合㕘之車左車右可考矣
  勇則害上不登于明堂
  魏髙堂隆議功臣配食引周志為言有勇而無義死不登明堂即明堂配食之義功臣配食于烝祭所以尊崇其徳明其勲以勸嗣臣也 勇則害上二語見汲冢周書大匡解
  君子謂狼瞫于是乎君子
  方𢎞靜千一録曰君子之事君也君舉之則敬其事不知之而不愠其臨事也懼見可而進無辱命焉君子也一見黜而悻悻然不勝其懟二桃三士人且草芥視之矣君子之自任天下也重管仲不苟死而孔子稱其仁也
  晉人以公不朝來討公如晉
  齊桓定霸僖公十年十五年凡再朝齊不見於傳孝與昭相繼僖公由朝齊歸而遂薨文之元年即晉襄踐位之二年因衛成公不朝而躬朝王於温以求諸侯此又言魯文不朝討而後往朝葢晉文初沒復為諸侯離合之幾魯衛上國姬宗最尊嗣後百餘年獨親于晉乃從此肇端晉襄之駕乎齊孝霸業克承先趙諸臣之力也此處亦論霸一闗鍵
  躋僖公逆祀也
  東漢梁太后臨朝詔以殤帝幼崩廟次宜在順帝下周舉議曰春秋魯閔公無子庶兄僖公代立其子文公躋僖公於閔上孔子譏之殤帝在先於秩為父順帝在後於親為子先後之義不可改昭穆之序不可亂從之復下詔曰殤帝即位踰年安帝承襲統業而前世恭陵在康陵之上失其次序今其正之
  
  唐睿宗崩博士陳貞節蘇建等議古者兄弟不相為後殷之盤庚不序於陽甲漢之光武不嗣于孝成晉懷帝亦繼世祖而不繼惠帝孝和皇帝有中興之功而無後宜如殷之陽甲出為别廟祔睿宗以繼髙宗伊闕人孫平上言春秋譏魯躋僖公今遷中宗於别廟而祀睿宗正與魯同兄臣於弟猶不可躋况弟臣於兄可躋之于上乎時論多是平子卒從禮官議葢陳蘇諸臣皆阿附𤣥宗故為七代之廟不數兄弟之説然睿宗受國於中宗與閔之繼般僖之繼閔正同一轍榖梁子曰繼之如君父焉者受國焉爾又曰君子不以親親害尊尊此春秋之義也
  
  明世宗既考興獻帝廟號睿宗祔饗太廟如列聖次孝宗下於毅皇帝叔也遂躋之載明倫大典
  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乆矣
  劉原父曰僖公於閔非父子也然與親父子相襲無以異臣子一體也君之則我以臣事之父之則我以子奉之是故為人後者則為之子矣彼不以子繼父則必以臣繼君君臣猶父子則父子猶君臣也舜之有天下祖顓頊而宗堯堯非同姓也受國焉爾非同姓尚宗之况親親乎
  
  健菴曰公羊之説謂先禰而後祖榖梁之説謂先親而後祖是明指閔公為祖僖公為父矣即左氏子雖齊聖不先父食之説其義亦然
  文武不先不窋
  周語不窋失其官而自竄于戎狄之間上言禹不先鯀下言宋祖帝乙鄭祖厲王均非令辟以作閔公比類獨湯不先契契乃有商受命之祖敷教之勛表表虞廷太覺不倫愚意冥字之訛冥與契字形相近而鯀以殛死冥以水死與閔之遇弑因不令終而類引之耳
  宋祖帝乙鄭祖厲王
  孔疏宋王者之後得祀殷之先王帝乙之廟不毁者葢以為其所自出魯以周公之故得立文王之廟襄十二年傳魯為諸姬臨于周廟文王廟也鄭之桓武有大功得立厲王之廟昭十八年傳鄭救火使祝史徙主祏於周廟周廟厲王廟也愚按禮諸侯不得祖天子而魯宋鄭相沿如是漢薄昭與淮南王書大王不日夜怵惕修身正行養犧牲豐粢盛奉祭祀以無忘先帝之功徳臣見髙皇帝之神必不廟食于大王之手明矣可見漢法諸侯王亦各祀其所出之祖而立帝廟仍習不改云
  妾織蒲
  皇皇求財利者庶人之行也以公儀子拔葵出帛之事對勘文仲無以解免于君子之責矣
  尊秦也謂之崇徳
  左氏以此時為穆公定霸之時故毎事尊秦不一而足然彭衙茅津未嘗一得志于晉或所録者晉人簡䇿事多文飾丘明知其故而不敢改其文形諸評論以示觀者耳在晉人殽之戰既為悖徳自是日尋干戈無施不報劉敬之論匈奴曰豈有外孫敢與大父抗禮者晉襄君臣殆冒頓之不若矣
  濟河焚舟
  繩武曰世説庾道季曰若文度來我以偏師待之康伯來濟河焚舟
  取王官及郊
  亭林曰王官在河東今臨晉縣西南七十里王官谷司空圖記謂有王官廢壘是也下云遂自茅津濟則又踰中條過平陸之東二十里絶河而至陜州括地志以王官在澄城非是
  遂自茅津濟
  史記秦本紀繆公任好元年自將伐茅津勝之茅津之屬于秦乆矣故其後吕相絶秦但言俘我王官而不以取茅津為秦罪
  封殽尸而還
  姜寶曰史記稱穆公作誓在今取王官封殽尸之後葢其親見殽崟露骸暴骨之慘不勝悲痛封掩之而作誓言自是遂不復東征誓言終能踐矣若敗殽作誓而復有彭衙以後等役殘民不已不應自食其言至此
  遂霸西戎
  秦穆公三置晉君得與中國㑹盟襄王之出亦嘗師於河上以謀納王三十餘年厥功爛然而不得稱霸迨殽陵兵敗髦年之餘氣强努之未力僅以能用孟明不致削弱與晉抗衡乃反以霸歸之且晉既主盟中夏矣西略而不復東征何霸之能為葢左氏之書皆本列國册書晉自殽陵之後與秦日尋干戈中原衣冠之國皆服從于晉相率而擯秦閲二百七十年至孝公之立猶以山東擯斥為恥此穆公之霸業所以不得方駕桓文也曰霸云者追其前事而姑予之以名耳國䇿有曰秦穆公一勝於韓原而霸西州知其霸為獲晉惠公時事晉人之所諱也李斯諫逐客書亦云并國二十遂霸西戎穆公當日固嘗吞諸戎以自廣趙良所謂巴人致貢八戎來服者也襄十四年晉㑹諸侯於向稱惠公以南鄙之田賜戎人而云秦有迫逐𤓰州之事愈知并國西戎者非晉襄時矣
  
  馬宛斯曰中國不可一日無霸也齊桓既沒晉文未興曠八年無霸矣無霸而有霸則秦穆之為也穆公初立齊桓方盛征伐盟㑹不一及秦亦不及晉晉獻内亂易樹子以妾為妻葵丘載書所首戒者興師致討宜莫如晉而桓公若不聞焉何則桓猶獻也如夫人者六人宫中姊妹不嫁已先多瑕何以正人秦穆公奮然再置晉君定晉之亂成文之功晉之霸也秦穆有力焉左右霸主中原再振桓所不能為者穆能為之即以此定其為霸未嘗不可
  隊而死也
  趙伯循曰自空而下又多有似雨耳歴代有雨血雨毛雨土皆此類
  晉先僕伐楚以救江
  胡氏謂江小而弱楚人圍之不必撤四境屯戍之衆與宿衛盡行也獨遣一軍逺攻强國豈能濟乎當是時楚負覆載不容之罪晉主夏盟宜聲罪致討云云愚按傳文晉以江故告于周王使王叔桓公同伐楚然無救于江江終為楚滅葢楚之無王乆矣况商臣又無父無君者乎觀江滅而秦伯為之降服出次蓋能難楚者莫若秦秦晉合則楚可制而此時方在茅津仇晉之日所以殽陵之戰秦晉分合實晉楚强弱之大闗也
  
  李鳯雛曰城濮之戰晉文伐衛以致楚此則晉襄伐楚以救江其用計雖同而此為較正但江黄近楚晉鞭長不及齊桓㑹江黄而楚滅黄此則以救江而楚反滅江不惟為徳不卒且以一救而滅之矣
  同盟滅雖不能救敢不矜乎
  觀晉先僕陽處父相次救江江之附晉審矣今秦亦謂江為同盟使秦晉同志以救江豈皆無助奈兩大自為仇讐而弱小之繫援無力君子於此歎息痛恨于殽之師也盱衡論之江黄蓼六皆逼近强楚始則從盟齊桓繼乃依比秦晉先後滅亡地勢使然江芉 -- or 𦍋 ?本自楚嫁事見于文之元年弱肉强食不顧舅甥之好若鄧曼為楚武夫人而即見滅于文荆芉 -- or 𦍋 ?之見利忘親其惡已甚矣
  臣以為肄業及之也
  注魯人失所賦甯子佯不知此愚不可及吾以為此甯子之知可及也魯穆叔聘金奏肆夏工歌文王而皆不拜春秋賢大夫類能為之甯子亦猶是耳其愚不可及在納饘薄酖諸節之死而致生之兹之將命不辱可與共患難者又可與共安樂所以為全才
  臧文仲聞六與蓼滅
  臧文仲行事用心君子人也而孔子亟貶之間嘗於論語二條深求其故所謂知栁下惠而弗與立者非徒與之立朝而已葢未嘗為之請于君立卿族也公孫敖有罪而立其子榖叔孫僑如有罪而立其弟豹魯法固然栁下為無駭之後賜族展氏考三桓之前臧氏展氏為魯世卿及禽之身而世爵遂絶文仲執政季文受教而周旋焉意者季孫之繼執政文仲為之援手夫以展禽之賢得文仲推引使嗣已權則異日季氏專國之禍或可不作故知夫子有為言之也至於家不寶龜居蔡固已犯分厥後臧紇納蔡請後因與謀武子之立庶而臧㑹卜僂句而代兄又入意如之叛黨懷寶為罪酌水思源能不致恨于其所由來哉
  陽子成季之屬也故黨于趙氏
  韓非子陽處父欲臣文公因舅犯三年不達因趙衰三日而達
  臯陶庭堅不祀忽諸
  水經注灌水東北逕蓼縣故城西而北注决水决水亦注蓼入灌楚公子燮滅蓼臧文仲有臯陶庭堅不祀忽諸之歎也 淠水西北逕六安縣故城縣故臯陶國也夏禹封少子奉其祀今縣都陂中有大冢民傳曰公琴者即臯陶冢也楚人謂冢為琴
  
  髙允於魏孝文時據律評刑嘗歎曰臯陶至徳也其後英蓼先亡劉項之際英布黥而王經世雖乆猶有刑之餘舋况凡人能無咎乎
  天為剛徳猶不干時
  孟子論浩然之氣曰至大至剛孔子曰吾未見剛者聖賢論剛皆以全徳言周易繫辭動靜有常剛柔斷矣坤之文言曰至柔而動也剛剛柔對言則偏乾卦九三重剛而不中遂以為病其極賛乾徳曰剛健中正亦止居四美之一洪範三徳正與易同指甯嬴專引書辭而申之曰天為剛徳其講于易者深矣
  以子車氏三子奄息仲行鍼虎為殉
  應劭曰秦穆公與羣臣飲酒酣公曰生共此樂死共此哀於是奄息仲行鍼虎許諾及公薨皆從死東坡槖泉詩昔公生不誅孟明豈有死之日而忍用其良乃知三子殉公義亦如齊之二子從田横不取仲逺之説乃詩家翻案也
  皆秦之良也
  史記䝉恬傳昔者秦殺三良而死故立號曰繆
  
  李文饒曰秦穆之殺三良詩人刺之春秋譏之矣三良許之以死而前代無譏何也如三良者所謂殉榮樂也非所謂殉仁義也可與梁丘據安陵君同譏焉得謂之百夫特哉荀息許晉獻繼之以死君子猶歎斯言之玷豈得以生同榮樂沒共塵埃以為忠乎晏平仲言君為社稷死則死之斯言得之
  秦之不復東征也
  唐荆川云不復東征由左氏未見秦强之故其説最是自此以往惟令狐河曲麻隧棫林諸役秦事之見于經者罕矣以為不復東征誠不復也葢爾時晉楚狎主㑹盟北向東向以爭中原秦獨晏然西陲為晉所擯斥而赴告之册書亦略之然哀公一出以逐吳師即能使亡楚復存何嘗不兵威赫然哉史記秦本紀謂秦數易君君臣乖亂河西地為晉所奪乃三家分晉後事非春秋之秦也
  使求遭喪之禮以行
  聘禮聘遭喪入竟遂也不郊勞不筵几不禮賓主人畢歸禮賓惟饔餼之受不賄不禮玉不贈文子之備豫如此其不辱命可知矣果以秋受命八月而晉襄公卒文子遂繼臧文仲而為政於魯稱賢大夫有以也
  趙孟使殺諸郫
  趙盾狐射姑既爭將中軍又爭立君鄧琬為子勛舉兵以敵王景仁陳霸先推方智復位以圖王僧辨大臣爭權嗣子聽其提挈耳狐不勝趙殺陽處父出奔而政柄全歸於趙趙盾於此必殺子樂又拒子雍弈碁置子廢置縱横傅瑕陳乞未若斯之甚也夷臯之弑不待桃園而後驗之矣
  書曰晉殺其大夫陽處父侵官也
  嚴開止曰文公初以卻縠將中軍繼以先軫父子將中軍未嘗專制國政政皆一决於君而又有太傳太師等官尊在中軍將之上傳曰陽處父為太傅賈佗為太師是也今殺處父遂廢太傅等官政皆一决於盾嗣後卻缺將中軍即曰為政而權始歸於一人雖有英君不能返矣盾既專政隂使列國之大夫皆得專政操縱在手而君為贅旒盾實使然所謂有一趙盾而政在大夫凡皆以其意而成之者也
  昭公將去羣公子 六卿和公室
  開止曰史記宋成公卒成公弟禦殺太子及大司馬公孫固而自立宋人共殺禦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為昭公此左氏所無也而差有可信者昭公立而即欲去羣公子夫豈無故而然哉亦豈欲并六官而去之哉葢亦監於殺太子之事而窮治其黨則穆襄之族與焉公未及發而穆襄之族先帥亂人以攻公然亦不能害公公勝之而後即位則此大夫葢昭公所殺非謂亂人殺之也左氏於宋昭事都無所攷概序六官而繼之曰昭公欲去羣公子是并去六官矣又曰穆襄之族殺公孫固公孫鄭於公宫書曰宋人殺其大夫則此大夫似指公孫固公孫鄭而言而與不稱名所殺者衆之例違矣至謂樂豫舍司馬讓公子卭以和公室明年復殺公子卭事亦無緒讀左氏者又當以經斷之
  秦康公送公子雍於晉
  康公為太子時送公子重耳歸晉作渭陽之詩後世傳誦為舅甥盛事至此奕世猶加意公子雍悠悠我思可謂篤於自出矣其如虎狼之晉乎哉
  且畏偪
  注畏國人以大義來偪已愚謂不然偪即秦偪也惠懷皆立於秦秦復能廢之文公亦秦所立雖成霸業而竊與鄭盟而舍戍焉晉人亦以為秦罪此皆偪也傳言宣子與諸大夫皆畏偪諸大夫同心則不畏國人矣但盾先言秦大而近足以為援矣倚其大而近以為援復畏其大而近以為偪築室道謀皆盾之誤國耳
  先蔑將下軍
  啖叔佐曰上言背先蔑立靈公明蔑在秦矣復言先蔑將下軍則是在晉也何自相背謬葢先蔑時為下軍將而身在秦故致悞也方麓曰若先蔑在秦未歸經安得書奔秦葢逆雍之後還至令狐乃復奔秦耳
  敗秦師於令狐至於刳首
  闞駰曰令狐即猗氏也刳首在西三十里縣南對宅即猗頓故居昔秦穆公送公子重耳圍令狐今晉人禦秦亦必用兵于此地有所必爭也
  夫人太子猶在而外求君
  吳主休寢疾以子𩅦託丞相濮陽興及休卒吳人以蜀新亡欲得長君興與張布説朱太后立烏程侯皓后曰我寡婦人安知社稷之慮苟吳國宗廟有賴可矣遂立皓故曰未有不與君夫人定議而私廢立者也
  同官為寮
  文選注寮小𥦗也同寮指其齋署同牕為義今士子同業曰同窓亦此謂也見升菴集
  趙衰冬日之日也趙盾夏日之日也
  鄧析子為君當若冬日之陽夏日之隂萬物自歸莫之使也
  日衛不睦故取其地
  日猶言昔者言疇曩也邲之戰欒鍼請于厲公曰日臣之使于楚同此字法後來作者多仍之漢書淮南厲王傳日得幸上有子庾信詩日余濫推轂昌黎聨句詩日王忿違傲皆同
  歸匡戚之田於衛
  朱愚菴曰一統志匡城在大名府長垣縣西南一十五里戚城在開州城北七里春秋時皆衛地相去百五十里此葢晉先且居伐衛時取戚田而并取匡田故今以還衛傳不及匡者史文略爾杜氏云匡本衛邑中屬鄭今晉令鄭還衛此大誤也杜以元年衛孔達侵鄭伐緜訾及匡為即此匡故云然不知匡地有二孔達侵鄭取匡此河南之匡注云在潁川新汲縣東北定六年公侵鄭取匡是也歸匡戚之田于衛乃河北之匡論語子畏於匡是也杜謂匡衛邑中屬鄭既是衛地之匡鄭安能越河而有之耶
  復致公壻池之封
  愚菴曰定五年傳吳及楚戰于公壻之谿注公壻楚地名疑公壻池本楚奔晉因地為氏者池其名也晉先取衛地封池今仍以歸衛又文十七年趙穿公壻池為質于鄭穿乃晉君壻也如杜解當以公壻趙穿及池為句矣凌氏測義亦同
  遂㑹伊雒之戎
  升菴曰字書謂後漢都洛陽以火徳王為水克火故改為雒春秋書公子遂㑹雒戎盟于暴左傳凡洛皆作雒豈因後漢而始改乎
  昭公不禮焉
  古來母后以嗣主非其已出稔積猜嫌以致禍亂魯哀姜宋襄夫人厥罪惟均而衛定姜亞之漢元后不為哀帝所禮任王莽以移國祚禍最烈矣何武師丹忠有餘而才不足也公子卭蕩意諸相繼死節無補于君孰若吕夷簡韓琦調劑章獻慈聖於英仁兩朝母子無間家國俱榮哉
  皆昭公之黨也
  趙伯循曰大夫二卿之死弑昭公之漸也四人皆忠于公者左氏謂之黨何耶
  晉人殺先都梁益耳
  此趙盾殺之也靈公將登箕鄭父先都而使士縠梁益耳將中軍趙盾乆將中軍自令狐之戰拒公子雍而巳然靈乃於夷之蒐而欲易之先克諫而止克佐中軍固屬盾黨箕鄭諸人雖以作亂被誅實乃心幼主以謀奪趙氏之權者伊霍廢立之功非忠藎之純臣不可居盾於雍樂夷臯諸公子若奕碁置子之不定而國政卒歸其手狐射姑又先與盾爭將中軍得罪出奔矣先克舉狐趙舊勲並為言實專為趙漢之周勃手握帝璽以予文帝有人告勃謀反即下吏繫治劉宋文帝為傅亮徐羡之所立旋族滅無遺種怏怏非少主臣靈之不能容盾正是意耳夷蒐欲易將一擊不中轉激而為伏甲嗾獒之計君勢孤而臣黨熾同於魏廢帝髦南闕之局先都之死書于經其馴致堅冰之謂歟
  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
  靈既年少重之以無道成景均非有為之主晉之所以能得諸侯以原趙欒卻卿才濟濟耳當范山為此言之時楚葢履危亡之機商臣弑父弑君中原霸主奉辭討之可令瓦解晉諸臣方以朝貢責諸侯而又與秦修隙無巳楚得乗此滅庸伐陸渾侵轢陳鄭莊勝于邲共盟于蜀晉反為楚弱論者或謂晉襄繼霸殽陵一戰之能卻秦不亦悖乎晉之爭諸侯權柄皆由臣出乃敝公室以樹私門者也觀鬬榖於菟毁家紓國之忠晉楚長短之祚于此基之矣
  
  馬宛斯曰楚成在位四十餘年無日不以圖北方為事召陵以後楚人斂翼窺桓公之沒越漢東以陵上國晉文奮起而戰城濮楚氛始息伺釁則起勢阻則退鷙鳥伏攫戰守並用其才類有過人者然卒不能大得志于中國則中國之有霸也商臣弑立晉襄不能正其罪使得蠶食小國江六之區騷然煩苦焉襄公即世楚益肆其兵力二年之中鄭陳蔡宋靡然影從其圖北方也鋭于成王矣夫穆之蠭目豺聲其凶忍雖不亞于父其逺略亦未必能及父也然而戰勝攻取師出必利十二年間未嘗一跌此其故何哉晉靈初立未離襁抱秦晉日戰楚反休息趙盾不能和輯國家專權務殺處父射姑之徒相繼死亡晉之不在諸侯夫人而知之矣豈待范山哉讀春秋者至于楚穆之事而思霸更深已
  又與子家謀弑穆王
  春秋弑君三十六子禍居其三莒僕出亡楚商臣蔡般偃然得位宋太子劭魏清河王紹皆即時伏辜惟隋楊廣專制其國同于商臣所以胡傳論鬬宜申之死予之以討賊然爾時距成王之弑葢十年矣煬(「旦」改為「𠀇」)帝在位十四年宇文化及弑之公論不許之為文皇復讐豫讓所謂既已臣事人而又求殺之二心與不二心之辨也范巫强死之驗鬬氏之有宜申亦越椒蠭目之亞乎
  
  州吁弑桓公而石碏討之無知弑襄公而雍廩賊之兩人所弑之君皆兄弟行也商臣之于成王義兼君父公行弑逆所謂人人得誅尤異尋常者宜申之謀果成焉知不為楚國義舉事既無濟而身殞名隳商臣之子莊王居然霸主楚檮杌秉筆累葉承之先儒謂左傳止論成敗此其一節也
  沿漢泝江將入郢王在渚宫下見之
  屈原九章三章曰哀郢其涉江章曰發郢都而去閭兮荒忽忽其焉極王逸注前漢南郡江陵縣故楚郢都楚文王自丹陽徙此後九世平王城之後十世秦拔郢乃徙夀春宋玉曰客有歌於郢中者其始曰下里巴人次為陽阿薤露又為陽春白雪故荆州至今有白雪樓渚宫始見於傳元凱仲達皆無注釋一統志云相傳謂梁元帝都此本紀亦未申明按𤣥覽賦臨章華而流眄見舊楚之凄凉試極目兮千里何春心之可傷其舊渚宫也夾江帶阡布濩井田通達交道髙門接連既追隨而得性實燕處而超然則元帝之渚宫有徴矣
  遂及蔡侯次于厥貉
  唐荆川曰春秋書荆入蔡此霸之未興而楚猾中國之始書次于厥貉此霸之既衰而楚窺中國之始
  遂道以田孟諸
  即子玉夢河神賜以孟諸之麋者也時子玉方欲得志於宋故河神感之至是宋服於楚而道以田焉寰宇記虞城孟諸澤俗呼湄臺葢澤中有臺也胡朏明曰漢書梁孝王傳築東苑方三百里則孟諸澤皆在其中孝王大治宫室臺榭陂池髙髙下下澤形盡失元和志云周逥五十里亦彷彿言之耳
  當官而行何彊之有
  守道不如守官孔子當以取齊虞人矣宋新服楚與國耳非縣鄙也非僕𨽻也文之無畏肆威于小不謹視鄢陵之戰郤至韓厥可以獲鄭伯而猶縱之曰不可以辱國君仁暴懸殊奚翅霄壤


  左傳折諸卷八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九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文公
  潘崇復伐麇
  古来子弑父安然居位逆黨因以漏網者三人楚潘崇也趙李兌也隋楊素也素之惡彰彰矣兑生於戰國論世者或畧焉治春秋家者如櫛而潘崇曽未之及遂使宗愛張超之之間爰書失察特著之於此
  叔仲惠伯㑹晉郤缺于承匡
  淮水經淮水東逕夏丘縣南渙水西入九里注之渙水又東逕承匡城又東逕襄邑縣故城南故宋之承匡襄牛之地宋襄公之所葬故號襄陵陳留風俗傳曰雎渙之間出文章天子郊廟服御出焉尚書所謂厥篚織文者也
  耏班御皇父充石
  史記功臣侯表有芒侯耏跖孫耏申尚景帝南宫公主索隠引字林多鬚髮曰耏既以為姓則不因貌矣耏班之得名或以多鬚髮故耶
  齊王子城父獲其弟榮如
  王子城父為大司馬見管子司馬温公論管蕭諸葛言齊有王子城父漢有韓信而蜀無其人孔明之功業所以遜于二子夫城父之為將至舉以匹韓信則春秋戰國之人材有未易方駕者内傳於桓公霸業之盛曽不一及僅附載于此且又在襄公之世蓋鄋瞞兄弟身横九畆所至為患其僇之者亦如劉曜之滅陳安慕容恪之擒冉閔智過力倍乃克有功傳表得臣終甥而城父之勇隠見生色矣
  寡君敢辭玉
  子常曰聘義以圭璋聘重禮也已聘而還圭璋此輕財而重禮之意也傳録賓主辭令以見秦人之進於禮故下云國無陋矣
  取羈馬
  雍大記西安府同州縣有羈馬城在商周為有莘國春秋時屬晉唐屬同州在洽之陽故為洽州降為洽陽縣其後流絶去水加邑因名郃陽東四十里有夏陽城内有周文王妃太姒墓縣有刳首坑左傳晉敗秦師于令狐至于刳首
  以從秦師于河曲
  成湯伐桀升自陑即河曲之南地屬蒲坂縣之南秦師自雍以伐河東凡六百五十餘里至河曲
  乃皆出戰交綏
  注古名退軍為綏司馬法古者追兵不過百步縱綏不過三舍注不戰而退為綏按此城濮之戰晉文公退三舍避楚正合此解矣孔疏又引司馬法將軍死綏今無其文亦見之司馬法注中以為曹公令云然庾信哀江南賦曰將軍死綏按綏為退軍則非死敵之解愚幼讀此傳家君竟以為淑旂綏章之綏交綏者謂兩軍旂綏甫接旋即解退也此不知何本而於死綏之文則甚愜當
  晉侯使詹嘉處瑕以守桃林之塞
  秦函谷闗城漢𢎞農縣隋桃林縣也西征記曰闗城路在谷中深險如函故以為名其中乃通上東西十五里絶岸壁立巖柏隂隂谷中殆不見日闗去長安四百里日入則閉雞鳴則開秦法也東自崤山西至潼津通名函谷號曰天險所謂秦得百二也
  
  水經注湖水出桃林塞之夸父山廣員三百仞武王伐紂天下旣定散牛桃林即此處也晉太康地記桃林在閿鄉南谷中西征賦咸徴名于桃園者也
  能賤而有恥
  困學紀聞貴而能貧張文節司馬公有焉能賤而有恥劉道原陳無已有焉
  若背其言所不歸爾孥者有如河
  毛晉曰晉自譎秦自正觀秦伯器量心術直出晉文之上
  繞朝贈之以策
  注策馬撾也楊升菴謂書策之策夫書此吾謀不用之語于簡牘恐非賢智之士之所為且君之予臣以環以玦人之贈友以弓以劍策亦弓劍之比登車而贈奚其不可唐人詩臨行贈我繞朝鞭傳為佳話乆矣
  吾謀適不用也
  董漢策曰讀此句知夀餘初来秦時繞朝必有一番先知進諫之事却都不叙只用此數語逗出古文以虚補實之法
  其處者為劉氏
  正義曰處秦為劉氏未知何意討尋上下其文不類蓋漢室初興捐棄古學左氏不顯于世劉氏從秦從魏其源本出劉累插注此辭將以媚於世明帝時賈逵疏云五經皆無證圖䜟明劉氏為堯後者而左氏獨有明文竊謂前世藉此以求道通耳夫帝王之興託附神明之後固人情所同晉則程伯休父重黎髙陽之所自出唐則𤣥元皇帝惜宋史論趙宗不言大業伯翳反揑趙元朗為仙祖識者鄙之
  
  唐宰相世系表叙劉氏所出云昔士㑹適秦歸晉其子留于秦自為劉氏秦滅魏徙大梁生清徙沛生仁號豐公生惴字執嘉生四子伯仲邦交邦漢髙帝也馬永卿曰髙皇之父漢史不載其名而唐史乃載之亦可一笑
  邾文公卜遷于繹
  魯頌保有鳬繹繹為魯地蓋侵邾而有之者故以保有頌僖公宣公十年師伐邾取繹距文十年邾之遷繹不滿二十年洎哀公七年伐邾取繹不知何年復入於邾邾國後改名鄒儒者稱孟子為鄒嶧以配孔子之尼山仲逹疏繹在鄒縣北髙平縣南蓋與魯分疆必爭之地不知邾文何故必欲遷都之豈不憚身塞巖疆若許之有新邑拒鄭萬不可失者乎小國之救亡可哀甚矣
  
  京相璠曰地理志嶧山在鄒縣北繹邑之所依為名也山東西二十里髙秀獨出積石相臨殆無土壤石間多孔穴洞達相通徃徃如數間屋其俗謂之嶧孔山北有北絶巖秦始皇登於嶧山之上命丞相李斯以大篆勒銘山頂名曰書門
  
  荀仲豫曰邾遷于繹景祠于旱可謂愛民矣曰何重民而輕身也曰人主承天以養民者也民存則社稷存故重民者所以重社稷而承天命也
  書不共也
  漢宣帝唐𤣥宗二廟隳壊皆素服避殿姚崇謂太廟屋材朽腐而壊無足為異胡氏尹氏以逢君之惡譏之並引春秋傳為義
  
  𤣥宗用蘇獻議以睿宗繼髙宗升為第七室而祀中宗於别廟開元五年太廟壊孫平子上書以為躋睿宗之驗魯文公躋僖於閔後太室壊春秋書其灾説曰僖雖閔兄嘗為之臣臣居君上是謂失禮故太室壊若曰魯自是陵夷隳周公之祀矣
  
  胡和仲曰居處猶欲完葺况宗廟乎太室既壊必須便脩而春秋不書意可知矣世室始封之祖廟新宫成公之禰宫御廩粢盛之所藏皆當務也時不亟則譏緩制不備則譏略故更造而不書雖用民力不可已也
  魯人立文伯 文伯卒立惠叔
  馬宛斯曰魯之弱也由于三桓而三桓之僣起于孟氏慶父作逆魯人失罰為之立後是魯國之無政也敖當僖公之世雖嘗帥師止奉霸令文公復使之如莒涖盟兩㑹諸侯侈然得志實為春秋大夫專㑹諸侯之始嗣是得臣行父帥師城邑三家之勢於是乎成總由孟氏為之先焉敖爭已氏以幣聘莒徇欲肆淫廢棄君命倘數其罪而除其世且以正慶父之惡彼二氏者庶知懼乎魯無法紀聽其出入至客死而猶歸其喪孟氏固而三家俱固魯之不振非無因也
  爾不可使多蓄憾
  元值讓國而不受蓋身涉五公子之禍不得不如是也不順商人之為政而曰夫已氏殆不能無芥于中者其後亦終得國故不可與子臧子札並名
  卒於齊告喪
  劉原父曰大夫出奔曷為或卒或不卒或可以卒或可以不卒大夫去其宗廟爵禄猶列于朝出入猶詔于國兄弟宗族猶在是大夫而已矣卒之可也爵禄不列于朝出入不詔于國非大夫也卒之不可也
  不義宋公而出
  張天如曰昭公無道事不概見其所以失人心者在于欲去羣公子也樂豫為公陳根本之謀股肱之誼又舍司馬以讓公子卬公能用其言不替其位即有襄夫人公子鮑在亂其阻矣公性不悛六卿皆懼公子未能去也而公之黨先盡凡宋之人皆公敵也其能免乎
  又執子叔姬
  使舍之死為當罪則如里克殺奚齊并殺驪姬亦誰能禦之使舍為當立則戴媯大歸于齊莊姜賦燕燕之詩猶能義感國人以討亂賊而國母王人同一見執商人之悖虐威力具可見矣
  君之先臣督得罪于宋殤公
  古人質直先世之善固能頌颺效法於不善亦所不諱欒盈辭於周行人稱父黶之罪與華耦一律後世吹霜歕露寒暑筆端甚者以百斛粟許丁儀作傳媿道旁之石諛墓中之金蓋不可問矣
  魯人以為敏
  敏者不敏也無故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先人之惡也劉知幾曰以鈍為敏也古人多反詞為義亂臣十人是以亂為治也水火相息是以息為生也其臭如蘭是以臭為香也武坐至右是以坐為跪也裂襦来逆是以逆為迎也離本分義而以為麗則合匹本隻義而以為匹偶則雙反本違義而以為反復則從近時俚俗乃有呼墜為陞名選為放者亦從此類推
  惠叔猶毁以為請
  許氏曰以敖之醜奔而録其卒録其喪歸春秋為之屢見于經者以文伯惠叔之哀誠無已也易曰有子考无咎按此仲孫竟有後内史叔服人倫之鑑不爽矣
  為孟氏且國故也
  公孫敖之罪擢髮不足數矣為仲遂聘而有之幾於國内稱兵奉弔周之命而棄之遂使君命不復身死于莒不立後可也榖也立而疾其子又弱不再立可也告喪請葬而弗許國典犂然又以惠叔固請而許之魯以相忍為國是可忍孰不可忍為人臣子者宣淫廢命而國討不加世禄不絶歸骨先人之墓妥靈宗祏之中竟可垂為典制昭兹来許夏展父曰非故也莊公曰君作故國故一語傳之悼歎于魯者深矣
  帷堂而哭
  檀弓小斂而徹帷至大斂之節又帷堂以至於殯又曰帷殯非古自敬姜之哭穆伯始也戰國策樓緩曰從母言之為賢母也從婦言之則不免為妬婦也夫處敬姜之身固為母矣處聲已之身者其不謂之婦乎否乎
  書曰諸侯盟于扈無能為故也
  當文公之時諸侯凡三㑹于扈萬充宗曰晉靈立於文七年時方在抱趙盾盟諸侯于扈春秋惡其專廢置君故諸侯不序而趙盾不名十四年新城之盟亦趙盾盟諸侯以從楚之諸侯皆来服晉諸侯復晉以霸也此年扈之盟晉靈親㑹將伐齊討亂趙盾主謀受賂而退與無㑹同罪盾之不能輔君以義使不得為盟主十七年㑹扈亦然盾志已無君置宋之弑君不問致魯莒傚尤而起未幾盾自蹈之又未幾鄭歸生又效之弑君之禍未有甚于此時者皆盾為之倡也
  
  杜注扈鄭地在滎陽卷縣西北今原武縣西北有扈亭竹書紀年晉出公二十二年河絶於扈
  有蛇自泉宫出
  劉向以為近蛇孽也維虺維蛇女子之祥蛇入國國將有女禍也
  楚大饑
  楚莊初立内難方平復有滅庸之舉英主舉動固可數也左氏之文能表出之
  庸人率羣蠻以叛楚
  胡身之曰自春秋之時伊洛以南巴巫漢沔以北大山長谷皆蠻居之文公十六年庸人率羣蠻以叛楚庸則漢之上庸縣也哀公四年楚人襲梁及霍以圍蠻氏執蠻子赤梁則漢河南之梁縣霍則梁縣南之霍陽山也漢髙帝用巴渝蠻以定三秦則板楯蠻也後漢祭遵攻新城蠻柏華蠻破霍陽聚則春秋蠻氏之聚落也其後又有巫蠻南郡蠻江夏蠻襄陽以西中廬宜城之西山皆蠻居之所謂山蠻也宋齊以後謂之雍州蠻
  楚人謀徙于阪髙
  古来强鄰逼處有遷國圖存之説然而棄其本根亦以速亡紀之郱鄑郚許之白羽皆大棄其國者也戰國魏之大梁楚之夀春削弱之明驗厥後漢獻晉惠懐唐僖昭乗輿播越不常厥居刼于權臣迫于强寇東晉明帝不從遷都之議而存南唐中主遷豫章而亡苻堅棄長安而入五將慕容寳棄中山而赴和龍死不旋踵金完顔珣與守緒之由燕而汴由汴而蔡相率而淪胥以喪而已矣
  不如伐庸
  計東籌南論曰漢昭烈之取漢中也并有上庸使劉封孟達守之闗公攻襄陽移文命出師相助孟達以宿恚阻兵不進使此時有兵出上庸夾攻襄陽之右豈能勝此兩面之敵耶乃達反舉上庸降魏諸葛亮百計招之先為司馬懿所躡則自蜀入秦之路舍祁山無由後蔣琬代相出征亦欲集舟師溯漢水取魏興上庸以别開入秦之路無如襄陽之襲其後也愚按魏略申耽在西平上庸間聚衆數千遣使詣曹公加其號為將軍領上庸都尉建安末為蜀所攻以其郡西屬黄初中申儀復來還即拜魏興太守儀上言孟達有貳心于蜀及達反儀絶蜀道使救不到逹死拜儀樓船將軍庸之形勢大略具此蒍賈為楚謀必欲得之真善審地利者也
  自廬以徃
  玉海自廬振廩説者以合肥為廬誤
  振廩同食
  盧潘曰同食館不知名于何時咸謂自廬以徃振廩同食因以為名按左氏桓十三年傳楚屈瑕伐羅羅與盧戎兩軍之杜注云盧亦為廬盧戎南蠻也文十六年經楚人秦人巴人滅庸注云庸今上庸也今房州上庸即其地傳云楚人出師自廬以徃振廩同食注云廬今襄陽中廬縣也振發廩倉也同食上下無異饌也次于勾澨勾澨楚西境也使廬戢黎侵庸戢梨廬大夫也又按漢書地理志當陽之中廬在襄陽縣南今猶有次廬村顔注云隋室諱忠故改為次又按楚莊王時都郢即今之江陵由郢而伐西北密邇之庸安有發東北數千里之廩上下同食哉此非廬江之廬明矣命名者不詳國地之本末俾後世因名而生惑余今以廬江所治故六地也六與蓼皆滅于楚而臧孫辰歎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徳之不建民之無援哀哉足以為代鑑因更是館名曰建徳
  姑又與之遇以驕之
  穆文熙曰蒍賈之謀以弱為强師叔之謀以强為弱皆兵法也
  惟禆鯈魚人實逐之
  注魚魚復縣今巴東永安縣地里志公孫述名之為白帝漢獻帝初平元年分巴為三郡以魚復為故陵郡蜀漢章武二年劉備為吳所破改白帝為永安巴東郡治也白帝山城周迴二百八十步北縁馬嶺接赤岬山又東傍東瀼谿即以為隍西南臨大江闚之眩目江中有孤石為淫預石冬出水二十餘丈夏則没
  楚子乗馹㑹師于臨品
  丹鉛録孟子置郵傳命古注置驛也郵馹也置緩郵速驛遲馹疾後世不達其義以馹為驛之省文永樂中刻春秋大全盡改左傳馹字為驛驛與馹溷而不分矣
  襄夫人欲通之
  襄夫人襄王之姊考叔帶之生至此幾七十年乃襄王之弟也則襄夫人之年老可知而欲下通嫡孫怪哉豈昭公之黨造此謗耶
  秦人巴人從楚師
  髙閌曰楚率巴以滅庸則秦又聽命于楚矣夫城濮之役秦人在焉遂與中國盟㑹晉襄因殽之役報復不已自是失秦使其協和以攘楚且討其弑君父之罪蓋有餘力而晉反棄秦以資楚此中國之所以不振也
  昭公無道
  宋昭一木强人耳而以無道坐之可謂全失公道矣然鮑之行詐意諸之死君一一指出公道故在也文之忽斷忽續煙雲繚繞不可方物
  夫人將使公田孟諸而殺之
  弑君之局多矣君强則如齊莊晉厲弱則為鄭忽魯般其跋扈權臣大都深謀嵗月猝發一朝未有視其君如孤雛腐䑕呼之就戮君則待命刀俎弗敢拒違宋公杵臼公子鮑世變為尤亟也若曰國母為政劉宋子業勃虐放恣王太后召之弗徃后語侍者那得生寜馨兒就死而弗敢違豈能得之於子孫蓋魯哀姜魏胡靈后之所不能為而襄夫人行之又可怪也春秋末造有陽貨請享季孫于蒲圃林楚徴死之憤語亦旋以事洩而敗獨昭公田孟諸其迫刼於母氏也不啻唐廬陵王畏武氏之嚴而蕩司城之從死兵權國政束手受制於人類髙齊楊愔見殺于常山王演之事先儒論世竟曰稱國以弑歸罪于君一語了之愚所不解
  不能其大夫至於君祖母
  愚菴曰哀十六年傳蒯瞶告周公云蒯瞶得罪于君父君母謂母為君母則祖母為君祖母矣
  君無道也
  萬充宗隨筆曰孟子言邪説暴行有作暴行弑父弑君也邪説即亂臣賊子之黨將不利于君必飾君之惡張已之功造作語言誣惑衆庶遂若其君真可弑而已可告無罪然者且鄰封執政相倚為奸凡有逆節必蔽過于其君如魯衛出君師曠史墨之論左氏定例以為稱君君無道稱臣臣之罪噫弑君而曰君無道是春秋非討亂賊而反為之先導邪説之惑人一至是乎
  
  嚴開止曰此一經之大惑也傳自王臣卒以下所言宋事都無情實而昭公無道一語尤不可憑蓋無道則必有其實今考昭之生平曽有一事可指如齊襄晉靈蔡莊楚靈之為者乎如云欲去羣公子亦不可云無道况八年之間事已相釋而忽焉發難於八年之後又非人情然則昭所以弑不可得而求其實也大略文公之世天下以弑君為常小失意忽為帥甸之所賊公子鮑素得國情襄夫人為之主衆遂援立鮑鮑非弑君宋亦不以鮑弑告此事之實而左氏妄言之輒曰昭公無道鮑實弑君經乃不言鮑之弑遂於宣四年發例云凡弑君稱君君無道耳夫弑稱君而弑者稱人三宋杵臼齊商人莒密州是也據傳之意以為但書君名不書弑者之名則當以君無道為斷不知大夫弑君稱名氏賤者窮諸人宋帥甸齊邴歜閻職正宜稱人聖人作經誅亂臣討賊子不論有道無道總以臣子為斷不聞罪反君父也使如左氏之説則君而無道即國人所宜弑乎左氏欲發例而先為昭公無道之言以實之求其實則終不可得此可深恨蕩意諸實死節而經不書必不告也如謂聖人削之使從君於昬之人反出蕩意諸之上抑又悖理之甚
  猶立文公而還
  則堂曰自齊桓之霸中國乆無簒弑之禍及齊商人宋鮑後先弑君霸國無討又從而輔翼之自是以後篡弑之禍接迹于中原晉靈魯赤皆死于强臣世大夫之手趙盾實為之也盾有無君之心故黨弑賊而不問春秋于扈之盟不序諸侯于宋之伐而人四國皆致其誅于盾也
  鄭子家使執訊而與之書
  晉靈少趙盾不在諸侯又立宋鮑而不討楚莊
  方壯已將北圖鄭有所恃而不忌此鄭之横亦晉之失也然此法既開晉徃徃反求于鄭子産得之遂得執之以當晉矣 此書只破貳楚意不在朝襄二十二年傳只對徴朝意各有在
  寡君即位三年
  日知録春秋之時天下宗周而諸侯不用周之年號至于辭令徃来有自稱其國之年者如鄭子家與趙宣子書曰寡君即位三年而下文曰十二年十四年十五年是也有兩稱其國之年者如公孫僑對晉之辭曰在晉先君悼公九年我寡君于是即位而其下文遂曰我二年我四年是也
  燭之武徃朝夷也
  注將夷徃晉朝蓋相其君以朝晉也即用杞伯姬来朝其子句法又按晉鄭兩靈公皆名曰夷自名其君因不避晉君之名古人生不諱名若唐太宗時李世勣不去世字徃者據鄭自言南北朝使命多用此等字法時列國事晉猶用匹敵之體歴後而愈自卑
  鹿死不擇音
  莊子人間世獸死不擇音氣息茀然于是並生心厲
  鋌而走險
  韻㑹□鹿走貌通作鋌引左氏鋌而走險考工記冶氏為殺矢刃長寸圍寸鋌十之注箭足入槖中者也蓋言鹿中箭足走險避之
  周甘歜敗戎於邥垂
  伊水經伊水又北㑹厭澗水水出西山東流逕邥垂亭南司馬彪郡國志新城有髙都城亭在城南七里遺基猶存
  五月公遊于申池
  水經注系水出齊城西南世謂寒泉也東北流直申門即齊城南面西第一門矣今池無復髣髴然水側尚有小小竹木左思齊都賦注申池在海濱齊藪也襄十八年晉伐齊焚申池之竹木善長云荀獻子尚不辭死以逞志何容得仇敵而不徴暴於草木乎又炎夏火流非逺遊之辰懿公見弑蓋是白龍魚復見困近郊矣
  納諸竹中歸舍爵而行
  董漢策曰上句知左右無一人下句知國中無一人齊侯孤立之况如畫可為龜鑑
  敬嬴嬖而私事襄仲
  成風事季友僖公得繼閔後敬嬴事襄仲宣公竟奪子赤之嗣權在外臣則宫中倚之以為援華元蕩虺之徒奉公子鮑通于襄夫人吕不韋教異人母華陽君權在内政則外臣縁之以希進荀勗馮紞附賈氏之黨元載王縉入張后之門韋執誼諸人之依牛昭容丁謂諸人之諂明肅劉后世禄廢而人臣無世及之位夤縁比周皆以外事内不可僂指矣
  仲見乎齊侯而請之
  黄楚望曰文公薨公子遂叔孫得臣兩卿如齊雖桓公伯諸侯之時未嘗如此原其事情雖為賀惠公立謝齊㑹葬然亦是為立宣公之地自二卿如齊至明年六月齊人取濟西田凡十三事而八事皆為齊而子卒夫人姜氏歸于齊公即位皆遂之為也一嵗之間書卿聘齊者六此果何為哉如此推尋則知是仲遂殺適立庶急欲求齊以定公位故冒喪娶齊女棄濟西田所謂以經證傳亦復以傳證經也
  殺而埋之馬矢之中
  春秋内弑不直書并惠伯之忠不得與孔父仇牧並稱蕩意諸為宋昭公死又以國弑而不書及忠臣之冺没惜哉
  
  北齊文宣帝殂常山王演於尚書省大㑹百僚楊愔燕子獻等赴之鄭頤止之不聽演皆執而戮之遂廢濟南王殷自立綱目書殺尚書令楊愔等予其殉主之忠魯之子般子惡一也季友能誅叔牙而彭生見害於仲遂計有遲速成敗攸分燕子獻曰丈夫為計遲遂至於此鄭頥曰不用智者言至此豈非命耶彭生之誤正與楊燕同而純忠自不可泯或乃以為溝瀆之諒聖人弗取者春秋之罪人也
  
  梧岡曰魯十二公遇弑者三隠公桓公閔公是也太子在喪遇弑者二子般及惡是也弑逆之禍史不絶書而死節之臣未嘗概見獨有一惠伯耳孔父為司馬無能改于其徳荀息徇君邪心援立不正皆有罪焉猶以死節見褒况于叔仲彭生有二臣之節無二臣之失而名不登于死節之科此所疑而未解者也
  夫人姜氏歸于齊大歸也
  家則堂曰此正宣公母子及襄仲得臣弑君逐嫡之罪也姜氏文公正妃子赤之母宣公之嫡母敬嬴者文之嬖妾外交襄仲共謀簒弑又不能尊事嫡母迫而歸之于齊躬天下之大惡是時亂賊披猖齊人弑其君舍而歸叔姬于魯魯人弑其君赤而歸姜氏于齊弑君出母後先一轍王綱隳頽霸政掃地莫有聲其罪而討之者吾意聖人把筆至此重為三歎云
  魯人謂之哀姜
  出姜以志其兆于始哀姜以愍其遇於終終始皆襄仲之罪也
  季文子使太史克對
  真西山曰行父歴數莒僕之惡當矣仲遂弑適立庶其惡近在目前而不能正反與之先後如齊以求㑹與昬而定其位焉陷身於亂賊之黨而不自知也何獨于莒僕不少假借乎或曰行父特託莒僕以刼持宣公耳
  在九刑不忘
  注九刑之書今亡服䖍云正刑一議刑八即引小司冦八議議親議故議賢議能議功議貴議勤議賓孔氏謂此八議載司冦之章周公已議之矣八議所議其刑一也安得謂之八刑乎
  
  鄭注堯典正刑五加之以流宥朴贖此之謂九刑賈逵服䖍則以正刑一加之以八議
  民無則焉
  此數語亦載孝經與北宫文子作事可法一段及子太叔述子産之言天地之經一段皆與孝經互見朱子以為皆係傳文而孝經襲之孝經出於漢初左氏未盛行之時然詞氣卑近與孔叢子皆似偽書作刋誤辯之甚析按三賢皆在孔子以前孔子作孝經引其語亦當明指其人朱子黜其偽以傳文為據論不可易
  昔髙陽氏有才子八人
  王伯厚曰古者以徳為才十六才子是也如狄之酆舒晉之知伯齊盆成括以才稱者古所謂不才子也
  髙陽氏 髙辛氏
  白虎通顓頊有天下號曰髙陽帝嚳有天下號曰髙辛陽猶明也髙陽者道徳髙明也髙辛者道徳大信也按堯曰放勲舜曰重華禹曰文命皆有號號者功之表也所以表明功徳也下舉不才子直稱顓頊帝嚳互文爾
  髙辛氏有才子八人
  疏引春秋緯命歴序顓頊帝嚳傳八世二帝子孫至舜時始用非帝之親子杜注但言其苗裔耳
  隤敳
  洛水經注嵩嶽有百蟲將軍顯靈碑碑云將軍姓伊氏諱益字隤敳帝髙陽之第二子伯益者也夫臯陶一名庭堅伯益亦一名隤敳五臣之二並起家八元盛世固宜有此列女傳臯子五嵗而賛禹臯子者臯陶之子伯益也觀虞書三謨益首陳戒於前臯則禹屢揖而進之父子之説恐不若兄弟之為當
  世濟其凶
  困學紀聞史克于鯀曰世濟其凶而於禹曰世濟其美論其世則鯀非美也愚謂三十年為一世人之生自少至老修于家仕于朝可得五六十年歴世將倍有惡始而晚蓋有善始而鮮終者皆非世美世凶者也鯀為顓頊氏子顓頊即髙陽於八愷為兄弟行而彼則世其美此則世其凶同徳為同姓之説當于此求之
  渾敦窮竒檮杌饕餮
  莊子中央之帝為渾沌人皆有七竅此獨無有山海經天山有神焉渾敦無面目實惟帝江也邽山有獸焉其狀如牛蝟毛名曰窮竒是食人孟子楚之檮杌朱注檮杌惡獸名吕覽周鼎鑄饕餮有首無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 酉陽雜俎獬豸見鬭不直者觸之窮竒見鬬不直者煦之故君子以獬豸為冠小人以窮竒為名
  舜有大功二十而為天子
  劉道原撰通鑑外記包羲以来畢載論十六相之未舉四凶之未去始堯知舜于側微天下未服故遺之大功二十使民臣仰其功業是唐太宗用李勣之微術曽謂聖人亦出此哉按太史克即里革季孫行父之私人先儒謂有意挾制宣公其辭不足採章俊卿之議外記蓋有為也





  左傳折諸卷九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宣公
  季文子如齊納賂以請㑹
  家鉉翁曰宣十八年傳載行父語曰使我殺嫡立庶以失大援仲也後知子赤之死季氏亦與其謀蓋襄仲倡之得臣行父輔之春秋於夫人大歸之後繼書行父如齊以見其亦預于弑或曰是三家者亦有憾而為此乎曰利而為之耳君薨太子立正也國之福非姦臣之利也强家殺嫡立庶欲以市恩于新君而乆魯國之權推是心以徃亦何所不為乎世有以行父為社稷臣者史臣之諂辭耳
  鄭穆公曰晉不足與也
  鄭之從楚實因晉事之非前既述執訊之書此又重提一段是左氏再三著意處 於時穆公非有此言史家因執訊之書而意其如是即畫龍黙睛法
  楚子侵陳遂侵宋
  趙鵬飛曰楚莊天下之奸雄也前之滅庸首結秦巴以圖中國之西今之侵陳宋又結鄭以圖中國之東未得秦巴則不及庸未得鄭則不及陳宋秦鄭既附東西之勢合羽翼之謀成而後趨中國斯時趙盾若不救則陳宋為楚矣然經書救陳而左氏以為救陳宋亦意之耳楚之伐宋必越陳而後及之故救陳而宋自解盾救陳不返而次于棐林四國之君㑹之伐鄭盾以大夫尸諸侯之事必責正義而誅之中國何所恃乎春秋書此無貶辭蓋有不得已焉爾
  趙穿侵崇秦弗與成
  胡氏傳崇在西土秦所與也晉欲求成于秦不以大義動之而伐其與國則為諼已甚比諸伐楚以救江異矣意者趙穿已有逆心欲得兵權託于伐國以用其衆乎不然何謀之迂而當國者亦不裁正而從之也穿之名姓自登史䇿弑君于桃園而上卿以志同受惡其端又見于此
  其御羊斟不與
  李延夀南史論曰華元以羊羮取禍庾悦以鵝炙速尤乾餱以愆斯相類矣
  文馬百駟
  杜注畫馬為文邱光庭非之謂畫馬為文常馬何足貴必馬之毛色自有文彩乃為難得蓋邱説如唐𤣥宗天育監牧馬數萬匹毛色為羣每色一隊相間如錦繡此承平一統之盛天子肆其侈心宋鄭列國安得辦此周書康王之誥太保畢公率諸侯布乗黄朱孔疏馬色黄而朱其鬛引左傳宋公子地有白馬四公取而朱其尾以予桓魋言古者貴朱鬛則宋人贖華元而以畫馬四百予之其賂已重又何駁乎
  彼宗競于楚殆將斃矣姑益其疾
  汪琬經解曰此弑夷臯之嵗也觀于侵鄭而盾不臣之謀見矣以晉國之衆合宋衛陳三諸侯之人成師以出惟敵是求何有於鬬椒之偏師哉當此之時内難將作不暇相持於外寜少斂其鋒不欲輕用之於楚齊崔杼伐魯北鄙魯君患之孟公綽曰崔子將有大志不在病我必速歸既而果不為冦齊師徒歸崔杼所用即盾之餘智也
  晉靈公不君
  顯說晉靈不君而於盾之弑謀不涉一字更為孔子之說以加美之經之好惡不可復求之筆墨之内矣然其意象覺隠隠有一趙盾主張其内欲言不言之妙境以為真欲脫盾則愚人之見矣
  從臺上彈人而觀其避丸也
  唐巢刺王元吉為并州總管好當衢射人觀其避箭滕王元嬰為金州刺史以丸彈人觀其走避為樂
  
  今山西絳州西北有靈公臺州北又有餔饑坂
  宰夫胹熊蹯不孰
  靈公之酷虐固也然熊蹯不熟足以傷人君之殺之猶未為甚韓子晉平公進炙而髮繞之趣殺庖人蓋其後國愈强而君益泰子太叔所以有火中寒暑之喻也
  觸槐而死
  韓魏公為安撫駐延安張元夜遣人刺之公安卧不動賊取其金帶而去張魏公亦有刺客不忍殺之事盛徳感人如是耳殺身以免人刺客所僅見鉏麑之事或以為趙盾預為之備而殺之觸槐而死趙氏之詭詞傳於晉乗者也飲靈公酒而攜提彌明勇士以自衛且先伏靈輒使為公介公之前後左右莫非趙氏之人矣左氏不言其弑君而情事躍躍
  鬬且出
  吳其琰曰靈公君也趙盾臣也君欲殺臣一言而足耳而使麑嗾獒伏甲屢出而不中隠然敵國抗衡之勢焉其不臣也甚矣且大夫之家不藏甲臣侍君宴彼彌明者何為也及殺形已成不歸死司敗而居然以鬬而出所謂良大夫者固如是乎侯景之入臺城也陳兵以見梁武髙洋之赴晉陽也扣刃以辭魏帝悖慢之事千古一轍
  宣子田于首山
  闞駰十三州志一名獨頭山夷齊所隠也山南有古冢陵柏蔚然攅茂丘阜俗謂之夷齊墓涑水西南流亦曰雷水山亦曰雷首山趙盾食靈輒于此
  宦三年矣
  疏曲禮云宦學事師則二者俱是學也但宦者求仕宦學者尋經藝此為異身司馬相如傳長卿乆宦游不遂正此義也
  趙穿攻靈公于桃園
  趙盾之擅權秉政魏之司馬昭宋之蕭道成也靈公之猜忿髙貴鄉公蒼梧王也趙穿者賈充王敬則也或謂盾無篡國之謀未可援此例亦文宣時世局未至如定哀耳郭解客睚眦殺人公孫𢎞曰解雖不知罪甚於解殺之足以斷趙盾斯獄矣
  
  邵二泉曰穿知有盾而不知有君雖無令甚於有令也蓋盾之專乆矣靈公之立非盾意也鞅鞅非少主臣盾疑有之穿從其意焉而行大事以為盾必不我討也不然則穿也烏乎敢
  
  趙企明曰裴度相敬宗於時蘇佐明弑敬宗而立文宗度不亡亦不討賊後世有指度為弑君者乎聖人不責人於無心趙盾弑君顯然明白學者胡為廢經任傳妄以賊為賢耶此論極確然傳義正不繆于經愚有趙盾論
  亡不越境
  崔銑曰昔儒之罪盾詳矣然有遺論焉晉襄卒迎雍于秦已遭穆嬴之迫不得已而立靈是置君在盾也靈公少志不在伯盾㑹君伐國穿亦侵崇然則公之欲除盾得非年長慮易畏其逼歟盾非手弑君者情狀深閟又號賢大夫故董史及夫子指其迹以誅其心婉諷微指嚴乎斧鉞夫果忠君慮邦諫不用去爾越諸異國如宋哀魯羈誰得以弑逆加之夫因難而逃陽若避然隂假手于其黨已即返國執政首惡何辭故曰亡不越境又曰越境乃免盾之權富宗强豈能棄而不返哉嗟乎柄臣不可固權中才不可世政昔魯亂矣季友忠而僖公立及意如逐君矣晉亂矣趙衰文而文公伯及盾弑君矣其始也託臣賢而政攸歸其乆也豐私家而權不復賢而貽患於國况其他者嗟乎御臣之節承家之忠固不易能哉
  反不討賊非子而誰
  胡邦衡曰趙盾弑君之迹見于不討賊所以正其罪不得言為法受惡
  宣子使趙穿逆公子黒臀于周而立之
  趙汸曰於此見趙盾與穿志同逆新君不使他人而使穿者欲免穿于討也
  書法不隠
  凌以棟曰靈公之立非盾本心公寜不知之及公既立盾又當國二十餘年人皆知有盾而不知有公公積不能堪而欲殺之非一日矣盾不勝危懼而求以自固於是借侵崇之名授穿以兵柄以為弑公地穿既弑公盾未出山而復不惟不能討而又使穿迎立新君以為固恩地然則盾弑君之心豈不昭然可見哉
  古之良大夫也
  周篆曰良之於彼必不書弑於此於此書弑則他日未嘗稱良既良之復書之以弑是聖人自矛其言而盾其書也蓋傳晉事即掇晉語語皆出于六卿之私人是以悖戾若此
  為法受惡
  嚴開止曰晉靈公立于今十四年矣令狐之事長而漸明日以殺盾為事盾亦知靈之欲殺已也日蓄死士以待靈而又日假忠敬之名以自蓋其欲行弑君之事靈欲殺盾而使鉏麑徃賊之豈有盛服將朝坐而假寐即能使拳勇之士一旦慕義而觸槐乎蓋靈之舉動盾無不知當遣麑時盾已探之而早為備遂得殺麑而以觸槐告耳提彌明盾之車右蓄此勇士以備非常意何為乎翳桑之餓人感其簞食之恩願以死報亦使與于公介以待之一朝有事内外皆足以相救盾之虞公蓋可知也虞公者即殺公之意趙穿者盾之子弟好勇而狂可以愚使未嘗告以殺公之意蓄之以恩而已矣且與公為肺腑親得日狎于公而公之不必虞穿也見公欲殺盾以為此可得當以報盾為之弑公于桃園故終其身未嘗委罪于人曰實盾之使自是晉之人終不曰趙盾弑君而又為之辭曰趙宣子古之良大夫為法受惡嗚呼亡不越境反不討賊以塞一時之口耳假令亡而越境反而討賊焉足以刷弑君之案哉若夫養天下之亂賊於前復使趙穿逆公子黒臀於後事之顯跡無可論者故曰大夫之惡莫惡於趙盾聖人所討亦莫亟於趙盾夫子曰政不在大夫則庶人不議此之謂也
  詛無蓄羣公子
  晉桓叔以强宗簒國獻公懲其禍始則盡戮桓莊繼且并逐蒲屈以猜忍濟其蠱惑固不足責文公赫然霸主宜有以挽其敝子雍子樂皆可以樹維城而顧使之適秦適陳恣驅殺于趙氏之手厥後成景悼平支庶皆不能緐衍叔向所以有公族盡矣之歎夫公族者同姓之稱也今乃以卿之適為公族卿之餘子為公行此言趙有公族有旄車之族悼公又使荀家荀㑹欒黶韓無忌皆為公族大夫伍舉對楚靈言韓襄為公族大夫故弱魯者三桓也亂宋者華向也皆公族也篡齊者田氏也分晉者趙魏韓也皆異姓也同姓之禍使國弱異姓之禍使國亡擇禍莫若輕其效可睹矣
  
  朱子語類權重處便有𡚁宗室權重則宗室作亂漢初及晉是也外戚權重則外戚作亂兩漢是也春秋之君多逐宗族晉惠公得國便不納羣公子文公入復殺懐公此異日六卿分晉之兆
  晉于是有公族餘子公行
  殊異乎公行殊異乎公族見于魏風魏為晉獻所滅詩作于晉獻之前是早有此官矣鄭箋君族公同姓昭穆或獻公未滅之魏為同姓之官既受驪姬之譖更以卿屬充之耳詩首章殊異乎公路箋又引趙盾為旄車之族是也
  趙盾為旄車之族
  疏車皆建旄謂之旄車詩建旐設旄是公車必建旄也周禮主車之官謂之巾車巾者衣也衣斾之車與建旄之車各有人主之愚按華督弑與夷立華氏趙盾弑夷臯為旄車之族大逆不討反以擁戴新主受寵類然
  觀兵于周疆
  列國用兵多有假道之事晉則假道于虞以伐虢楚則伐申過鄧齊桓公北伐以燕為主南伐以魯為主是也若假道周京則魯成公從晉伐秦而遂朝王胡氏猶以為譏今楚旅公然伐戎次雒觀兵周疆既不躬覲亦不遣陪臣告勞無君之罪莫此為甚説經家皆沾沾以陸渾逼近周室戎夏雜處為言夫陸渾一小夷耳未幾而滅于晉當其晉惠使之内遷非計之得而楚之伐之意又不在戎且屬夷役屬大邦從来有之晉則諸戎楚則羣蠻雖其叛服不常亦可鞭笞惟命孫吳之討山越蜀漢之通五谿蠻皆是類耳胡氏好言謹華夷之辨借事發杼實未合於東周時變者也
  在徳不在鼎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寡見篇器寳待人而後寳司馬公曰人能以休明之徳取之則信可寳矣苟以姦回强暴而取之雖得九鼎奚足寳哉
  貢金九牧
  荀子解蔽篇所以代殷王而受九牧也楊倞注九有九牧皆九州也撫有其地謂之九有牧養其民謂之九牧
  鑄鼎象物
  墨子夏后開命大廉鑄鼎于昆吾灼龜得蓬蓬白雲之兆開即啓也王孫滿言夏之方有徳亦不定指禹而史記正義以為禹鑄九鼎荆山下學者遂因之
  成王定鼎于郟鄏
  京相璠曰郟山名鄏地邑也成王十年定鼎為王之東都謂之新邑是為王城其城東南名曰鼎門蓋九鼎所從入也故謂是地為鼎中楚子伐陸渾之戎問鼎于此
  卜世三十卜年七百
  孫郃作卜世論謂周都天地之中欲便四方之㑹不恃山河務從徳化原其意在利民豈異唐虞之道而何三十七百年世之有此即武王有徳易以興無徳易以亡之指專為秦漢以後緯𠋫家言痛下鍼砭然當王孫滿對楚子之時周之受命方五百餘年耳訖春秋以逮戰國統計周祚八百七十餘年過厯之祥歸于徳致而不可謂數之全屬荒渺云
  
  汲冢紀年曰西周二百五十七年通東周偏合七百之數三統厯西周三百五十二年并東周八百餘年
  
  漢武帝太初改厯探策得十八改稱八十晏駕果十八年晉元帝更置宗廟使郭璞筮云享二百年洎劉宋篡位一百二年璞蓋倒言之也劉宋武帝於嵩山得玉璧三十二枚神人云此宋卜世之數三十二者二三十也宋祚果六十年獨周之祚乃八百八十四年漢書言周過其厯積徳累仁所致然爾
  
  文中子同川府君問闗子明曰周公定鼎于郟鄏卜世三十卜年八百趙㽔注謂周以木徳王木生數三成數八故卜三十世八百年皇甫謐曰凡三十七王八百六十年班孟堅曰周過其厯子明告同川曰過算餘年者非先王之功即桓文之力也天意人事豈徒然哉
  
  元城語録先王之有天下日慎一日而惟恐其不終故書曰天難諶命靡常詩曰天命靡常此文武周公之訓也豈有預為歴世常乆之説以數告子孫使倚恃天命而不懼于危亡乎若是則王孫滿之言妄矣曰蓋有説也當楚子問鼎之時王室之威不能制也天子之徳不能懐也故假天命神告以懼之馬永卿因退檢史記武王滅商至定王二十世凡二百四十年故史記云王孫因説以辭楚兵乃去以信先王之言
  初鄭文公有賤妾曰燕姞
  此蓋七穆已盛追所自始而歸美之言其得力自天宜乎子孫之世祀也文章言外之意讀者不見則文之美惡終身不能言
  以蘭有國香
  孔子作猗蘭操謂蘭為王者香楚辭余既滋蘭之九畹兮又樹蕙之百畆擬之以姱脩内美淮南子則曰男子樹蘭美而不芳意若輕之傳曰國香繼之以服媚殆兼其説矣
  人服媚之如是
  山海經姑媱之山帝女死焉化為䔄草其葉胥成其華黄其實如菟丘服之媚于人苦山有木焉名曰黄棘黄華而員葉其實如蘭服之不字後人衍其説而曰合歡蠲忿萱草忘憂皆此義也
  吾聞姬姞耦
  鄭文之蒸淫不父不減晉詭諸穆之顛沛晚成亦亞重耳皆賢嗣而幹蠱者也獨姬出與姞甥其宜蕃與不蕃數正相反左氏好言符兆而兩國乃異應蓋君父之命不校與請無與圍鄭仁親同即昌後亦同矣人定何嘗不勝天哉
  子公與子家謀先
  馬宛斯曰弑君之事可未同而謀哉且以一饌之隙至行大逆為人君者不亦難乎歸生自大棘戰勝以後權勢驕恣其君必有不能堪者子公故敢伺隙而動子公欲弑必與歸生謀之是歸生能制子公矣不制之反從之蓄志蓋非一日斲棺逐族鄭人要自有公論也
  權不足也
  吳草廬曰歸生貴戚之卿秉國重權嗣君新立必有所不獲于君者因宋之有邪謀陽為畜老憚殺之言隂實假手于宋此亂臣之首也
  子家懼而從之
  吳安國纍瓦編曰鄭公子歸生弑其君夷據左傳則首逆者公子宋也歸生特懼而從之耳胡氏以歸生同執國政聞宋逆謀不能先事誅之故舍宋而以弑君之罪歸之如是則聖人之用法也無乃失輕重之衡乎惟臨川吳氏以為左氏所載疑不可信謂歸生因宋之有邪謀假手于宋此説得之觀鄭人討幽公之亂獨斲子家之棺而逐其族則當時已以歸生為首罪矣謂聖人舍宋而罪歸生豈其然乎
  子良生子越椒
  唐李勣知其孫敬業有覆宗之兆欲殺之而未果抱若敖之戚也劉宋袁元后生子劭以形貌異常必破國亡家即欲殺之文帝禁之乃止又與叔向之母視楊食我同一先見
  師于漳澨
  說文澨増埤水邉土人所止也酈氏以為水側之濆胡朏明辨之謂不及許氏之精左傳澨有五文十六年楚子次于句澨成十五年華元決睢澨昭二十三年楚薳越縊于薳澨定四年左司馬戍敗吳師于雍澨與此之越椒師于漳澨也禹貢漢水過三澨蔡傳以漳澨薳澨與㲼水當之索隠曰今竟陵有三㕘水俗云是三澨水
  著于丁寜
  説文鐲鉦也韋昭曰丁寜鉦也鄭康成鐲如小鐘軍行鳴之以為鼓節蓋自其聲濁言之謂之鐲自其儆人言之謂之丁寜自其正人言之謂之鉦周禮鼓人掌教六鼓四金之音以節聲四金者錞鐲鐃鐸也
  初若敖娶于䢵
  事無竒跡則文不能傳左氏好竒苟有言非竒
  則怪又妙于此處見之若叙在為令尹時竟是一篇俗筆矣
  䢵夫人使棄諸夢中
  羅泌路史餘論爾雅十藪楚有雲夢後世以為一澤故杜預以雲夢為巴丘湖酈道元謂自江陵東界為雲夢北為雲夢之藪誤矣左傳昭公三年鄭朝楚楚子與之田于江南之夢䢵子之女生子文棄之夢中此江南之夢澤也定公四年吳入楚楚子涉濉濟江入于雲中此江北之雲澤也沈立云雲即今之玉沙監利景陵等縣夢即今之公安石首建寜等縣自史漢亦然班生志地而華容枝江若江夏之安陸皆有雲夢學者遂莫之所適從方楚子之涉濉濟江以避吳兵而華容在楚之南安陸在楚之北或者謂避吳之行當不在此謂雲在江北而以濟江者為指漢言之繆
  虎乳之
  新論褒離國王侍婢有娠王欲殺之婢曰氣從天来我乃娠既産子捐豬圈中豬嘘之移之馬櫪馬亦嘘之卒為夫餘國王后稷之牛羊腓字亦類此 雲夢縣西十里有於菟村令尹子文廟
  謂虎於菟
  方言虎陳魏楚宋之間謂之李父江淮南楚之間謂之李耳或謂之於䖘闗東西謂之伯都
  箴尹克黄
  伍奢之誅夷不以罪故伍員為報讎蔓成然以罪死故鄖辛不敢讎棄疾與知子南之誅故不得不死越椒之子賁皇罪宜株及已出奔晉克黄從父也其親殺矣爾時楚滅若敖氏殆宗人之脅于子越同叛者耳未必駢戮無遺種也使克黄在國而知其事正宜大義滅親如季友之討慶父向巢之攻向魋復命自拘又何疑焉楚四臣者皆遇家門之禍而處得其道者矣
  髙固使齊侯止公請叔姬焉
  馬宛斯曰宣公即位輒請齊婚繼又請㑹平州以後比嵗如齊甚而大夫止公求婚厭尊毁列不以為慚無他襄仲發難先與齊成言而後舉事宣公之位齊實成之故終始事之惟謹爾
  反馬也
  國風草蟲篇未見君子憂心忡忡謂在塗時以見棄為憂亦既覯止我心則降謂已同牢而食主人親脫婦纓燭出蓋婚禮人道之始古人委曲緐重如此與此傳留車反馬之禮可互考
  晉人止公于㑹
  文二年晉以陽處父盟公以辱之此黒壤之盟止宣公而以賂免沙隨之㑹不見成公平丘之盟不列昭公惟宣公以睦齊為晉所愠其恥自貽餘皆晉之逞强不顧周公之裔同姓之親無禮如此
  襄仲卒而繹非禮也
  卿卒不繹繹之非禮孔子之言左氏本之夫仲遂有立宣之功其子歸父猶有寵聞喪猶繹必非宣公之心乃季孫行父用意專國降遂之禮以抑之耳於是歸父不平于季氏謀諸公而聘晉以圖去之孰知季黨實緐臧許挺身為助而及笙之逐萌荄於此矣季孫臧孫聲勢相倚行父受教于文仲而使之為政厥後武仲徇季宿之意以立紇脈絡炳于前後傳文不然孔子何愛于仲遂而嗟其身没夫以罪季氏耳
  楚為衆舒叛故伐舒蓼滅之
  朱愚菴曰舒蓼之各為一國者僖三年舒滅于徐文六年蓼滅于楚釋例地名有羣舒舒蓼舒庸舒鳩蓋羣舒猶云羣蠻通衆舒為言舒蓼舒庸舒鳩皆其屬此傳楚滅舒蓼乃舒之一種耳若舒蓼二國皆前滅不在羣舒之内注分二國名既非疏又以蓼即楚所滅之蓼亦誤也 周有羣舒漢有百越同義
  雨不克葬禮也
  萬充宗曰雨不克葬左傳以為禮榖梁以為譏禮附于棺者必誠必信勿之有悔焉耳矣雨甚不能襄事必曰有進無退率略奏功倘誠信有虧貽後日無窮之悔其可乎矧古人卜日未若後人之拘忌而諸侯葬禮四綍二碑執綍五百人遣車七乗人衆事緐雨甚泥濘其奚能濟故寜緩毋遽寜慎毋躁王制葬不為雨止惟庶人懸窆者為然原非謂大夫以上也
  禮卜葬先逺日
  疏曲禮凡卜筮旬之外曰逺某日旬之内曰近某日喪事先逺日吉事先近日先近日者先卜上旬不吉卜次旬又不吉卜下旬卜葬先卜逺日避不思念其親似欲汲汲而早葬之也今若冒雨而葬亦是不思其親欲得早葬故舉卜葬先逺日以證為雨而止禮也王制庶人葬不為雨止者庶人禮儀少也
  荀林父以諸侯之師伐陳
  陳鐵山曰新城之㑹陳侯實来南北爭陳之勢自此始宣公元年晉盾救陳南北爭陳之勢已成六年晉衛之侵八年楚師之伐南北爭陳之勢未決至中行桓子之伐將厭陳而思棄之矣陳去晉逺自拔最難爭陳之事楚常得而晉常失晉常勞而楚常逸厥後晉人曰有陳非吾事也無之而後可其以得陳為喜者反以得陳為憂矣魯人曰陳不服于楚必亡以陳人從楚為非者反以從楚為是矣伯政之强弱為之也
  魯衛侵陳
  嚴開止曰陳即楚晉趙盾衛孫免侵陳晉爭陳也然盾何以復見經盾復相也弑君則何以復相春秋之時弑一君更立一君見立之君感其更立之功不復論其弑君之罪蓋自宋華督來已習之以為故然矣况乎宣孟之忠尤晉之人所共為推服者乎為法受惡蓋曰但使存其書見忠臣之至耳于盾何損此盾之復相君謂宜國人謂宜即盾亦自以為宜也嗟乎邪説之惑民乆矣以趙盾之窮凶也而假之以仁義之名萬世而下猶有代稱其無辜者何况晉國予獨怪夫世之讀春秋者一惑于左氏之言再惑于榖梁之論至舉莽操懿温所畢備之身而與嗌不容粒之孝子同類而並稱之也
  孔子曰詩云民之多辟無自立辟
  家語子貢曰陳靈公宣淫于朝洩冶諫而殺之與比干諫死同可謂仁乎孔子曰比干于紂親則諸父官則少師忠欵之心在于存宗廟而已固當以必死爭之洩冶于靈公無骨肉之親懐寵不去仕于亂朝以區區之身欲止一國之淫死而無益可謂狷矣
  
  王叔玠曰比干諫而死孔子稱仁洩冶諫亦死則曰民之多辟無自立辟禄重責深從古則然蓋太宗詰杜淹仕隋不諫煬(「旦」改為「𠀇」)帝幸江都珪嘗仕王世充諫而不用詰其何以得免乃論及此此君子語黙之權衡也
  崔杼有寵于惠公
  則堂曰以歳月考之是嵗至杼弑君五十七年使杼得年七十此時方在弱冠不應權勢已盛為人所畏疑非崔杼之身或其父其族皆未可知
  
  充宗曰豐氏一説謂氏與夭篆文相近傳寫誤耳僖二十八年城濮之戰齊有崔夭至是三十四年其人宜尚存録以備㕘考 按荀林父于城濮之戰亦御戎命氏是時猶為帥師萬氏之説不謬
  公謂行父曰徴舒似汝對曰亦似君
  狎客嬖臣如漢成帝之張放陳後主之孔範王瑳馳逐禁苑遊宴内庭無復尊卑之序宵旦之期然不過從君之欲耳若孔儀二子在陳君臣聚麀竟若南漢劉鋹之好觀交接無復人道矣詩序陳風宛丘東門二篇幽公以淫荒昏亂積漸使然中冓之言不可道殆又甚焉已
  徴舒病之
  張繡降于曹操其季父濟妻國色也操以為妾繡由是謀叛襲操七軍大破之苻健納其將張遇繼母韓氏為昭儀于衆中謂遇曰卿吾假子也遇恥之與劉晃謀夜襲健事覺被誅而雍鄠郡縣皆叛徴舒以弑逆取夷滅抑所謂其君實甚者歟
  逐楚師于潁北
  象山陸子曰當是時晉霸既不可復望齊魯之間熟爛如此楚子之肆行其誰遏之伐鄭之書聖人所深傷矣士㑹逐楚師于潁北不見于經亦不足為輕重也
  令尹蒍艾獵城圻
  春秋士大夫命名較諸後世猶多詰屈楚為鴃舌宜其特甚怪在一人也而或為兩名子文則曰鬬榖於菟孫叔敖則曰薳艾獵見諸國䇿申包胥則曰棼冐勃蘇幾于不可辨識然邾曰邾婁越曰於越則國名亦或以鄉語矣
  謂陳人無動將討于少西氏
  宛斯曰辰陵之盟陳成公業已服楚矣無端而受孔儀之愬宣言討罪輒欲有陳詐以濟貪輿論不協猶立夏州婦淫不誅而納其亂臣其不合于霸討也甚矣夫徴舒大逆陳不能討楚君車裂以殉誠屬快舉孔儀逢惡擅殺忠臣其罪寜宜末減既誅徴舒以謝陳靈亦當誅孔儀以謝洩冶狃于二子之先託强納之以亂人國左氏以為有禮無乃春秋所不許歟
  因縣陳
  王方麓曰使楚莊真有討賊之心則辰陵之盟執徴舒而誅之特一夫力耳寜假動大師臨其城紿其國而後為快哉夏徴舒不勝忿恥以弑其君其賊易知而孔寜儀行父之為賊難見何則公告洩冶之言寜行父請殺之公弗禁遂殺之然則躬殺洩冶者二賊也徴舒之恥發于似汝亦似君之言然則激自廐之射者又二賊也平國既弑不他奔而奔楚蓋志在以陳餌楚而殺徴舒楚莊以利興師非申叔時之言則陳遂縣矣然則致胡公太姬幾不祀者又二賊也使天討得行則二賊之討不當在徴舒之後而反納之楚莊之志可知矣抑叔時之言固善然楚莊之不遂取陳者實以陳侯之在晉耳晉率諸侯納陳之故君而不泯其社稷陳人應之反楚如反掌矣此楚所以不敢取而復封之以為名知不能有也









  左傳折諸卷十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一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撰宣公
  楚子圍鄭
  此文全取楚牘故于鄭則冩其卑于楚則冩其大已為邲之勝立一根脚
  夷于九縣
  疏九縣莊十四年滅息十六年滅鄧僖五年滅弦十二年滅黄二十六年滅夔文四年滅江五年滅六滅蓼十六年滅庸傳稱楚武王克權使鬬緡尹之又稱文王縣申息凡十一國不知何以言九
  聞鄭既及楚平桓子欲還
  梧岡曰先縠之見未為失計正坐諸將畏楚以取敗耳不然克矣當是時楚勢張甚伐蕭而蕭潰縣陳而陳滅圍鄭而鄭服楚既得鄭則已扼諸夏之咽喉而得進兵以窺中原問周鼎蠶食之勢且駸駸及上國矣此門庭之冦利用禦之者也奈何大軍臨河一聞楚氛遽欲退走桓子之氣固已餒矣元帥三軍之司命元帥氣餒而諸將之氣亦餒矣或曰楚直或曰楚壯或曰天方授楚畏之如雷霆避之如熊虎而又何戰之敢望是役也知罃見獲于楚罃父荀首以其屬反焉斬楚一將軍囚一公子而還以一旅之敗卒摧强楚之全鋒而况當三軍未北之先乎惟諸臣不能勠力同心共禦大敵雖欲不敗不可得也而獨罪彘子剛愎過矣
  蒍敖為宰
  吕覽賛能篇孫叔敖沈尹莖相與友叔敖遊于郢三年修行不聞沈尹曰子何不歸耕乎吾將為子遊沈尹莖游于郢五年莊王欲以為令尹沈尹曰期思之鄙人有孫叔敖者聖人也王必用之臣不若也荆王於是迎叔敖以為令尹而莊王霸按蒍敖為蒍賈子世臣登用非戰國游説之流沈尹尹于沈官名非姓也邲之戰沈尹將中軍莊王欲以為令尹而轉薦叔敖又為史記優孟象孫叔敖之説所自起譌傳反覆殊不足取
  衆散為弱川壅為澤
  陸粲曰坎為衆衆聽于一則彊今變為兊之少女而弱衆散之象也又坎為川川流則不竭今變為兊之澤止水川壅之象也
  與其專罪六人同之不猶愈乎
  朱子曰左傳分謗事近世士大夫多如此只要徇人情如荀林父邲之役先縠違命而濟乃謂與其專罪六人同之是何等語也為林父者只合按兵不動召先縠誅之
  其三帥者專行不獲
  胡寜曰邲之戰先縠趙旃實敗晉師而獨書林父者責元帥也武侯祁山之戰違命于街亭者馬謖也失于箕谷者鄧芝也而武侯深自刻責以為咎皆在已此亦春秋之義也任歸于一者責有所歸權分于下者衆無適從吳楚既反漢用條侯以梁王之貴太后之尊交請救援條侯謹守便宜竟破七國唐六道重兵圍淮蔡乆而無功及裴度視師雖韓𢎞亦輿疾督戰遂擒元濟代宗以九節度之師圍安慶緒不立元帥一夕而潰其成敗之效豈不著明也哉
  告令尹改乗轅而北之
  令尹不欲則竟南轅王病之必告令尹而改北其君之禮大臣大臣之任國事如此迨潘黨望塵騁告而遽進兵愈見大臣心事若使小人當此反幸國師之敗以罪伍參矣
  晉師在敖鄗之間
  述征記碻磝津名也自黄河泛舟而渡者皆為津其城臨水崩于河宋元嘉中王𤣥謨為平朔將軍前鋒入河平碻磝守之都督劉義恭以沙城不堪守毁城而還
  
  郡縣志敖山在鄭州滎澤縣西十五里宋武北征記秦時築倉于山上漢髙亦因敖倉傍築甬道下汴水踐土臺故王宫在縣西北十五里臨汴水南帶三皇山秦所置商仲丁遷囂此也詩搏獸于敖皆此也
  民生在勤
  伯厚曰生如生于憂患之生蓋心生生不窮勤則生矣生則惡可已也怠則放放則死矣公父文伯之母曰民勞則思思則善心生
  廣有一卒卒偏之兩
  鄱陽馬氏論邲之戰楚軍制綦備三軍以為正軍二廣以為親軍游闕以為游兵臨陳則分左右二拒行軍之翼日則輜重至凡此皆軍政之善也其曰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五乗為大偏九乗為小偏其尤大者又有二十五乗之偏卒偏之兩者蓋防正軍有敗則以偏卒易之正卒有闕則以偏卒補之
  
  陳祥道禮書曰昔周伐鄭鄭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邲之戰楚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申公巫臣使于吳以兩之一卒適吳舍偏兩之一焉考之周禮五伍為兩四兩為卒司馬法二十五為兩百人為卒卒兩則人也偏則車也杜預十五乗為大偏九乗為小偏其尤大者又有二十五乗之偏則鄭魚麗之偏二十五乗之偏也楚二廣之偏十五乗之偏也巫臣所舍之偏九乗之偏也先偏後伍伍從其偏也卒偏之兩兩從其偏也先其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以待變則古者車戰之法略可知也
  
  傅士凱曰注云十五乗為一廣而傳云廣有一卒則所謂百人者將分屬于十五乗耶抑别有百人耶又云司馬法十五乗為大偏而傳云卒偏之兩則既云廣又云偏而二十五人亦何所麗耶杜蓋以下文楚子乗廣三十乗分為左右與司馬十五乗為偏之制同而此偏字又即十五乗為偏之偏故强解之耳愚合下文觀之則廣兵車名楚子即以名其親兵以其兵為左右二部故名二廣每車用百人故曰廣有一卒其云偏者蓋車之半耳五十人為偏以百人四分之一為承副則逸多勞少自精專無廢事矣傳文太簡奥故難通
  
  愚菴曰注十五乗為一廣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五乗為大偏今廣十五乗亦用舊偏法復以二十五人為承副疏下云楚子為乗廣三十乗分為左右知十五乗為一廣也成七年九乗為小偏故此為大偏也桓五年二十五乗為偏又不與此相對為大小
  子良鄭之良也師叔楚之崇也
  師叔即潘崇曰子良鄭之良潘崇楚之崇故犯其名作韻語以賛之晉王濟為侍中與楊濟孔恂王恂同列武帝嘗㑹公卿顧而言曰朕左右可謂恂恂濟濟矣梁武帝亦言吳均不均何遜不遜又言朱异實異並同此句法
  原屏咎之徒也
  北史魏諸將傳論引用其句曰劉潔咎之徒也又盧斐傳論曰子章殘忍為志咎之徒也
  與鄭夾輔周室無廢王命
  春秋以霸予齊晉不以霸予楚皆就其戰勝之後愚辯之特詳此則當未戰之前兩國通使而晉謹稱王命楚不知有王命晉為霸者之裔雖戰未勝而其詞已嚴義已正矣先縠更之自取死耳
  樂伯左射馬而右射人
  任安世曰三路來逐若射其人則受傷不過一人其車仍可進追故於左角先射其馬馬傷則一車皆不能進然後從容以射右角之人右角亦退而逐者惟中路之鮑癸耳且射馬易於射人急忙中先其易者以少其敵
  射麋麗龜
  斛律光射獸必麗龜逹腋其父金以此賞之曰明月必背上著箭豐樂隨處即下手數雖多去兄逺矣麗龜之射善之善者也
  及滎澤
  穆天子傳天子浮于滎水乃奏廣樂晉地道志濟自大淮入河與河水合南溢為滎澤通典鄭州滎澤縣禹貢濟水之泆為滎也今濟水不復入滎東流經温縣入河秦始皇二十二年王賁斷故渠引水東南出以灌大梁謂之梁溝索隠云滎澤之口與今汴河口通其水深可以灌大梁按閔二年衛懿與狄戰敗于滎澤乃在河北此河南之滎澤也猶晉文公始啓南陽在脩武亦河北地而鄧州之南陽則在河南
  桓子不知所為
  身為元帥敵至而無所措手足視向魋之先逃趙羅之痁作而伏憒怯一類前此無端濟河而東此無端復濟而西隕師辱國乃賴士渥濁幸免于死晉之失刑甚矣
  舟中之指可掬也
  史通曰不言攀舟者衆以刃斷指而但曰舟指可掬則讀者自覩其事矣王邵齊志髙季式破敵韓陵追奔逐北夜半方歸槊血滿袖同此筆法
  屈蕩户之
  少讀宣十二年戰于邲傳云屈蕩尸之殊不覺
  其誤讀前漢王嘉傳坐户殿門失闌免師古曰戸止也嘉掌守殿門止不當入者而失闌入之故坐免也春秋左氏傳曰屈蕩户之乃知俗本尸字户字之譌也本傳云彘子尸之又云以表尸之遂譌户為尸耳淳熈九經本長平游御史本相臺岳氏本巾箱小本並作户而建安本却作尸知此字承譌乆矣
  董澤之蒲
  一統志董澤在山西平陽府聞喜縣一名豢龍池即舜封董父豢龍之所
  吾不可以苟射故也
  毛晉曰李廣度不中不發與此同
  楚師軍于邲
  邲即汴水也胡渭曰漢志作卞説文作汳後人惡反字因改為汴自秦將王賁斷滎澤故渠引水東南出以灌大梁謂之梁溝世遂目故渠曰隂溝而以梁溝為蒗蕩渠隂溝東南至大梁城合蒗蕩渠其東導者為汳水京相璠曰在敖北
  京觀
  司馬懿討公孫淵破襄平誅其公卿以下及兵民七千餘人築為京觀赫連勃勃敗秃髮傉檀兵于陽武下峽殺傷萬計積屍而封之又襲劉義真取咸陽戰于青泥晉兵大敗勃勃積人頭為京觀皆號髑髏臺西魏時信州蠻蜑據江峽反陸騰討破之死者築為京觀安定人劉迎論反屈突通擊斬之首級萬餘築京觀于上郡山南
  
  唐太宗貞觀五年詔諸州有京觀處無問新舊悉令剗削加土為墳勿令暴露真盛徳之舉 宋皇祐四年狄青破儂智髙于邕州築京觀其銘有曰遺骸草野百里腥膻肩䏶之葬銅柱齊天雖為荒峒叛蠻以是懲之要亦可以為忍也
  猶有晉在
  楚旅此語大無道純以吞滅諸夏為心其先以問鼎起而後嗣以詬龜終猾夏之罪所以見黜於桓文不必盡由其荆蠻開國也或以其引汋篇止戈為武之語髙出桓文之上幾於王者謬甚矣桓文召陵城濮皆奉天子以號令諸侯楚旅何知惟曰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論五伯者不列秦楚最有深意夫差句踐皆致胙于周固宜進之而鄙著折諸極重春秋列國而痛恨戰國七雄謂五伯有功于三王有心世道之君子其許我乎
  作先君宫告成事而還
  疏引大傳牧之野武王之大事也既事而奠于牧室新作主而奠祭也楚子作先君宫直以武王牧野之勝自居周公城洛邑祀文王是洛邑有廟也漢惠帝思髙帝之悲樂沛以沛宫為髙祖廟武帝巡狩所幸之郡國皆立廟後代多踵事為之楚子自多邲之勝所作之先君宫不知其為熊繹武文成穆蓋僴然以王者戰勝之禮追崇其先世其僭甚矣
  師人多寒
  尸子雨雪莊王被裘當户曰我猶寒彼百姓賔客甚矣乃使巡國中求百姓賔客之無居宿絶糧者賑之國人大悦
  有麥麴乎
  唐劉欽明為源州都督為突厥黙啜所執至靈州城下呼曰我乏食有美醬乎有粱米乎并乞墨一枚時賊營四面阻水惟一路得入欽明欲選將簡兵乗夜襲賊也而城中無悟其廋者
  衛人以為成勞復室其子使復其位
  文之初年衛以不朝晉之故執孔逹以説于晉至是又以伐陳之故殺孔逹以説于晉君憂臣勞君辱臣死以孔逹視甯俞又有生忠死忠之分焉甯子所以不可及
  
  孔逹事衛成公當晉文始霸之時成公奔楚適陳而歸復坐獄京師幾亡而復存至是享國三十餘年矣公之復國甯武子首功逹蓋追隨其後至是更以救陳獲罪晉宋以死捍國諡曰莊子莊子七世孫孔悝以納蒯聵蒯聵賜之鼎鼎銘傳于禮記祭統篇衛孔悝鼎銘云乃祖莊叔左右成公隨難于漢陽即宫于宗周奔走無斁蒯聵欲盡逐舊臣徒以孔悝立已之功出于劫制圖結其心鼎銘並非實語郜鼎悝鼎皆堪遺臭傳于孔逹之死表其勤事捍患之功子孫所以世為卿族合之祭統篇鄭注孔悝鼎銘逺相符契考古者不可不知
  屨及于窒皇劒及于寢門之外車及于蒲胥之市
  二泉曰寢門之外逺于窒皇蒲胥之市逺于寢門之外屨人進屨追而及于窒皇前此未及屨也劍人進劍追而及于寢門之外前此未及劍也車人駕車追而及于蒲胥之市前此未及車也蓋興師之速如此
  使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如宋
  鄭世家云伯宗諫晉君毋伐楚乃求壯士得霍人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字子虎誆楚令宋毋降按宣元年趙盾伐鄭楚蒍賈救于北林囚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本晉人嘗弱于楚矣既歸晉而復膺是使怯于始者勇于終名震諸侯遂有誇飾其履歴者太史公未核而採之耳
  
  漢景帝時膠西菑川濟南三國共圍齊齊使路中大夫告天子天子復令還報堅守三國將與路中大夫盟使反其言許諾至城下望見齊王曰漢已發兵百萬擊破吳楚方引兵救齊必堅守無下三國遂屠之馬超圍冀涼州别駕閻伯儉潛出水中將告急夏侯淵為超所獲令告城無救伯儉曰大軍方至咸稱萬嵗超怒殺之王敦圍湘州譙王氶使周﨑求救于外為魏乂偵人所執乂教語城中稱大將軍已破劉戴外援理絶如是者當活汝﨑許之到城下大呼曰王敦軍敗于湖甘安南已尅武昌即日大衆來赴努力堅守乂殺之苻秦彭超攻戴𨔵于彭城謝𤣥救之軍于泗口遣中部將田泓没水潛行報城中為秦人所獲賂之使云南軍已敗泓偽許既而告曰南軍垂至勉之超殺之蕭梁兵圍益州元魏統軍胡小虎救之為梁將樊文熾所擒使于城下説長史和安使早降小虎遙謂安曰努力堅守魏行臺傅梁州援兵已至語未終被殺薛仁杲圍涇州唐將劉感為所擒令語城中援軍已敗不如早降感至城下大呼曰秦王數十萬衆四面俱集城中勿憂仁杲怒射殺之諸人之忠與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同而遭逢異也
  使華元夜入楚師
  楚備甚嚴華元必不能夜入且登子反之牀也所以然者楚莊之意已倦元側之交本親子反開壁以來之抑亦楚莊之意耳左氏密謀徒以夜入見異讀者另當著眼
  登子反之牀
  淮南子楚將子發好求技道之士有善為偷者徃見子發見而禮之後齊伐楚子發將以當之兵三却於是巿偷進曰臣願為君行則夜解齊將軍之幬帳而獻之子發因使人歸之曰卒有出薪者得將軍之帷使歸之執事明日復徃取其枕明日又復徃取其簪子發俱使歸之齊帥大駭曰今不去楚恐取吾頭乃還師而去子反正懼華元之夜入登其牀也子反國策一稱子發而情事互見
  與之盟而告王
  嚴開止曰楚國之法内官序當其夜豈一司馬之帳閴無守人顧使敵國大臣排闥以入而猶不之覺豈復成其為楚也哉竊意華元子反為交素深元欲向楚特合子反以巧行其事楚之君臣志在服宋不妨開壁以來之登子反之牀而與之盟直以此為誑晉之語耳豈當日之事理哉然則伐陳以挑其釁殺申舟以速其來皆所以為謝晉地要其向楚之本謀固早定于清丘之日矣
  
  梧岡曰子反懼其猝害己也戰國刺客之風於此兆矣杜氏謂兵法因其郷人而知其守將左右謁者門者而利道之蓋用此法
  酆舒有三儁才
  酆舒之儁才三智瑤之賢于人者五亡國喪身皆由於此
  後有辭而討焉無乃不可乎
  東萊曰赤狄伐晉圍懐之際勢至强也晉侯欲犯其强荀林父請待其衰林父之策是也赤狄酆舒殺伯姬惡己暴矣晉大夫欲縱其暴伯宗欲討其罪伯宗之策是也林父則曰使疾其民以盈其貫將可殪也伯宗則曰後之人將敬奉徳義以事神人而申固其命若之何伐之嗚呼是何心哉聞君子成人之美未聞成人之惡也聞君子懼人之亂不聞懼人之治也今林父則養人之惡惟恐其不盈伯宗則幸人之亂惟恐其或改處心積慮可謂忍矣
  
  晉謀伐吳王濬上疏曰孫皓荒淫宜速征伐若一旦皓死更立賢主則强敵也北周克晉州且欲西還以避齊鋒宇文忻曰以陛下聖武乗敵人之荒縱何患不克若使齊得令主君臣協力雖湯武之勢未易平也趨時若猛獸鷙鳥之發智勇兼并之術徃徃如是
  王孫蘇與召氏毛氏爭政
  宛斯曰春秋自定簡以来王室多故經不勝書書一王子札殺召伯而周大夫之相殺不盡書書一周公出奔晉而周大夫之出奔者不盡書書一天王居于狄泉而敬王之出居者亦不盡書豈惟不勝書亦不欲書爾
  使王子捷殺召戴公及毛伯衛
  北魏胡太后擅政宿衛羽林軍相率焚領軍張彞宅擊殺之及其子仲瑀不復窮治因大赦以安之懐朔髙歡至洛陽見其事歎曰為政如此天下事可知矣定王之事亦然
  疾病則亂吾從其治也
  毛晉曰曰必嫁曰必以殉總一情字徃來顛倒魏顆用治亂二字分解所謂發乎情止乎禮義也
  
  陳乾昔寢疾命其子尊己曰如我死必大為我棺使吾二婢子夾我乾昔死其子曰以殉葬非禮也况又同棺乎魏顆之知禮與乾昔之子同
  顆見老人結草以抗杜回
  李西涯曰自老人結草之説興後世有以謝𤣥之捷為蔣子文之功者有稱白衣老父之言立老子廟者有稱𤣥元皇帝降于朝元閣而求其像者咸陽人上言見白起請為國捍西陲徳宗贈起以官人君之愚未有如此者
  晉侯賞桓子狄臣千室
  桓温擒李勢破苻雄振積弱之晉而不能免于枋頭之衂哥舒翰屢破吐蕃青海赤嶺之捷聲威赫然及使之禦安禄山則棄潼闗而不守固時有利鈍亦敵有堅瑕而才力亦於此分勇怯焉楚莊才雄實非晉所能敵晉
  適當無君之時其臣如荀林父庸庸無足道郤克隨㑹之才稍髙於林父㑹之功著于滅留吁鐸辰克之功顯於鞍之勝齊皆遇不若己者而後能一展當邲之時亦與林父同束手矣晉于滅潞之役推重林父者特至羊舌職之徒至以文王造周方之擬非其倫論世者平心
  自見東漢馮異始焉垂翅回谿終於奮翼澠池光武之所極賞亦異之才實足以功救過林父諸臣烏能較其
  什一哉
  且為太傅
  子常曰天子太傅三公之官也諸侯太傅孤卿之官也周禮典命云公之孤四命鄭衆云九命上公得置孤卿一人春秋晉為霸主亦置孤卿文六年有太傅陽子太師賈佗則晉嘗置二孤
  于是晉國之盜逃奔于秦
  列子晉國苦盜有郄雍者能視盜之貌察眉睫之間而得其情使視盜千百無遺一焉晉侯大喜趙文子曰君恃伺察而得盜盜不盡矣且郄雍必不得其死俄而羣盜謀共殘郄雍晉侯召文子告之曰果如子言矣然取盜何方文子曰周諺有言察見淵魚者不祥智料隠匿者有殃君欲無盜莫若舉賢而任之使教明于上化行于下民有恥心則何盜之為於是用隨㑹知政而羣盜奔秦按趙文子知晉政在隨㑹之後此時同括猶未滅也以其出沖虛經故録之
  郤子登
  劉知幾論若公羊稱郤克眇季孫行父秃孫良夫跛齊使跛者逆跛者秃者迎秃者眇者迎眇者宜除跛者以下字但云各以類逆足矣必事皆再述則于文殊費
  
  彭士望曰公榖俱極力描寫左只一登字畫出跛神不覺失笑
  郤子登婦人笑于房
  朱子答林栗書室户在房之西偏入室者由房而進至于室郤子登必自西階歴考禮書不見此曲折
  
  楊繩武曰平原君傳民家有躄者槃散行汲平原君美人居樓上臨見笑之躄者至平原君門請得笑者頭平原君不殺賔客門下稍稍引去乃斬笑躄者自造門謝焉此與郤子事俱以一笑啓釁蓋隠疾之惡人指斥如是推之人情凡䕶其所短者皆然
  余將老使郤子逞其志
  大臣謀國當圖國政之是非而同僚之喜怒不足問其於與國也當視交情之向背而儀節之疎密又在所緩齊與晉自昭公偕宋衛陳鄭盟于扈以定靈公之位嗣後懿弑其君晉欲討之而竟以賂免晉弑其君齊亦不問徴㑹斷道齊之四臣實來而晉執之晉有加于齊齊未嘗有貳隨㑹當國宜執大誼以正郤克若子産之檢束豐卷費褘之節制姜維而顧葸然畏之退位以讓之俾得弄兵肆志厥後燮之避三郤也其勢逾熾至不惜祈死以脱身于局外以是為庇宗則得矣如主夏盟之不得其道何蓋郤氏之亡實亡于范氏父子趙文子稱范武子之徳謂言于晉國無隠情恐武子之有媿斯言也
  公弟叔肸卒
  叔肸為宣公所忌子鉏子偃與於僑如之逆公衍公為從昭公出奔于是文宣以降藩翰凋殘而三桓專國之勢成矣
  凡稱弟皆母弟也
  李廉曰兄弟先公之子當稱公子諸侯之兄弟當稱字其稱弟稱名若齊年鄭語衛黒背陳招之類者罪其兄有寵愛之私亦罪其人之恃寵而當國也陳光秦鍼宋辰衛𩹲周佞夫之類罪其兄薄友于之義亦罪其人之不能盡道以取禍也蔡紀許叔紀季蔡叔魯季子等稱字者春秋之正例無貶詞也無貶即賢之也其不稱公子者不以貴戚累之其不稱弟者不以私與薄累其兄也係國者言與國一體也季子不可稱國則以子係之美之也叔肸書弟而書字此春秋之變例稱弟明其得弟道稱字者著其賢也惟其稱字所以異於其餘之稱弟者也
  公使如楚乞師
  傳為陽橋起本亦自矯截揆之事理則全不可宣公事齊十有八年後雖從晉為斷道盟于齊則未隙也何至起楚師以伐齊乎且是時歸父猶用事東門氏逐而奔仍在齊安得有伐齊之舉此蓋陽橋之後季實致兵乗公之已殁歸父之方奔而駕為此言以誣死者死不能辨亦遂從而致之耳故知傳失之疑當以經斷文之美惡又當别論也
  自外曰戕
  鄫子屢為邾人所戕次且之社宋襄使之此則邾人專殺非受主使之比無楚靈之兵力而行子發朱絲之虐鄫人亦從無復仇者春秋亡國五十二此事尤其最僅者也
  子欲去之許請去之
  仲遂聘晉謀去三桓僑如言于郤犨欲去季孟此二局者魯季興衰大關鍵也二人之計成所謂去疾而得死也卜楚丘之繇曰季氏亡則魯不昌猶之江左之淮流竭王氏滅然自襄昭之世作三軍毁中軍皆非叔孫氏之意而意如逐君何忌朋比婼必立異以行父之詐忠志逐東門歸父必有不能與之一朝居者陶侃没而庾亮殺偁其情可見吾獨惡夫臧孫之助逆也無行如公孫敖謀亂如僑如皆為之立後則叔孟二氏不絶祀臧紇之奔齊也亦然獨歸父為行父所致毒許迎其意而急逐之其父文仲不使展禽後展氏宣叔復廢東門一則為季氏得政一則為之除患其處心或未必有意于弱魯而季之專魯由臧氏兩世釀之厥後寳龜僂句臧㑹之奪臧昭伯又與季氏逆亂相始終亦竒矣哉
  遂逐東門氏
  王方麓曰行父始與仲遂同謀以成宣公之篡後因歸父欲去三桓又假殺適立庶之説以逐東門氏季氏不臣之跡於此見之矣臧孫許身為司冦陽怒而不力爭反代之逐謂非季氏之黨吾不信也
  
  黄東發曰按宣公之立出于公子遂故東門氏專魯政及公孫歸父繼之三桓之强反不若東門氏矣至是歸父欲假晉以去三桓未及復命而公薨故臧孫許逐東門氏而季孫行父主其謀事勢翻覆固有必然者然三桓若去則東門氏益專今東門氏逐則三桓益專歸父也行父也皆以魯為利而皆非魯之利也















  左傳折諸卷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二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成公
  敗績于徐吾氏
  程子曰王師于諸侯不言敗不敢敵王也于夷狄不言戰不能抗王也不敢敵不能抗者理也其敵其抗王道之失也桓王伐鄭兵敗身傷經不書敗劉康公邀戎敗于徐吾經不書戰存君臣之義嚴華裔之分立天下之防也是皆聖人筆削非魯史之舊文也
  為齊難故作丘甲
  漢刑法志稅以足食賦以足兵故有敝邑以賦可使治賦之語蓋古者兵出于農直謂兵為賦哀公十一年季孫用田賦是更因丘甲而益増之丘甲亦可云丘賦田賦亦可云田甲孔子謂冉有曰以丘亦足矣若貪冒無厭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今人以賦稅二字概為上取于下之稱無復辨析詎知其截然如此惟禹貢上中下錯厎慎財賦不以兵言然粟米供于甸服而貢賦逹于九州合之周禮九賦之式幣用家稍固亦非租稅之謂矣總之稅專言租殷周榖粟亦不取于民故曰助曰藉祗藉其力以耕公田宣公履畝稅租廢壊助法什而取二丘甲田賦之作時方用兵丁男被甲更不堪命或曰稅與賦其即租庸兩稅乎曰又非也禮王制公田藉而不稅此唐制之租也三代之貢助春秋之稅畝秦之阡陌皆是物也王制又曰用民之力歳不過三日則唐法之庸也三代經始靈臺之詩春秋城郎城向之書也陸贄奏議每田百畝歳輸粟二石謂之租毎丁歳役日準絹三尺謂之庸賦也者周禮小司徒㑹萬民之卒伍而用之上地家七人可任者家三人云云管子五家為軌五里為連云云魯丘甲田賦皆起徒治賦之法也襄十一年作三軍傳以其役入者無征䟽云役謂力役今之丁也邑謂賦稅今之租也曰稅斂曰丁徭曰軍藉古今善敗不同而三者之制不可混也
  
  胡氏傳李靖對太宗曰周制一乗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以二十五人為一甲凡三甲共七十五人然則一丘所出十有八人積四丘而具一乗耳作丘甲者即丘出一甲是一甸之中共百人為兵矣則未知所作者三甸而増一乗乎每乗而増一甲乎昭公時常蒐于紅革車千乗則計甸而増乗未可知也楚二廣之法一乗至用百五十人則魯毎乗一甲亦未可知也賦雖不同其實皆為益兵其數皆増三之一耳
  
  邱濬曰先儒言兵制之變始壊于齊之内政而家一人焉繼壊于晉之州兵而家五人焉長勺之戰桓公自謂帶甲十萬車五千乗叔向亦謂甲車四千乗則兵制之増益于古可知矣循襲效尤魯遂作丘甲厥後楚為乗廣魏為武士秦為戎卒古制亡矣兵農遂分更歴千載永不可復
  
  王方麓曰成公以前甸車賦一乗每乗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每甲士統二十四人即五伍為兩也甲士為之長故亦名兩為甲每甸四丘共出三甲是為兵車一乗之數作丘甲則一邱出一甲其于賦増三之一也杜征南釋此亦誤
  請曲縣緐纓以朝
  周禮小胥正樂縣之位王宫縣四面諸侯軒縣去其南面大夫判縣止為東西面士特縣一面而已軒縣三面其形曲故曰曲縣巾車掌王之五路金路緐纓九就同姓以封象路緐纓七就異姓以封革路鞗纓五就四衛以封木輅前樊鵠纓蕃國以封孤乗夏篆卿乗夏縵大夫乗墨車士棧車其飾皆無緐纓諸侯之卿有受革輅木輅之賜者亦有緐纓杜注言緐纓諸侯之飾者以與曲縣對舉也
  不如多與之邑
  名器不可假人千古至言然謂不如多與之邑殊有語病恐非夫子之言也公孫免餘曰𡩋子惟多邑故死亦幸而君能致討多邑者耳使多邑不死則晉之三家齊之田氏浸且化家為國矣然則有功者可勿賞乎曰賞當在石稷使良夫從成子之諫不與齊構難安所得新築之敗罰不行于好戰之孫氏而衛受濫賞之費一傳而逐君者即林父也意惟有削孫氏之邑以賞于奚則弄國兵與急國難者賞罰俱得其平乎
  
  葉水心曰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周不許晉隧而與之田豈非此義然地盡則禮亦不能守故卒為至弱之國其要在于無失君道而已
  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
  莊子名公器也不可多取意正相反其下曰古之至人假道于仁託宿于義以遊逍遥之虚上則曰譬三皇五帝之禮義法度猶祖棃橘柚應時而變者也郭注釋名云名鳴也平也器用也
  
  荀恱因漢江都王賜天子旌旗引孔子此言曰名設于外實應于内事制于始志成于終故王者慎之夫惟盛徳元功有天下之勲乃受異物則周公其人也
  
  後漢鄭興傳隗囂廣置爵位以自尊髙興止之曰中郎將太中大夫使持節官皆王者之器非人臣所當制也孔子曰惟器與名不可以假人不可以假人者亦不可以假于人也無益于實有損于名非尊上之意也囂病之而止
  
  唐𤣥宗欲相張守珪張九齡不可上曰假以名而不使任其職可乎對曰不可因引此二語仲豫子夀因事發論實聖言之的解
  
  嘉祐初中官麥允言死特給鹵簿司馬光言孔子不以名器假人緐纓以朝猶且不可允言近習之臣非有元勛大勞給以鹵簿其為緐纓不亦大乎
  孫桓子還于新築不入遂如晉乞師荘宣叔亦如晉乞師
  汪環谷曰齊桓末年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征伐自大夫出矣而未嘗盟㑹也晉文末年翟泉之盟以諸侯之大夫上盟王子虎禮樂自大夫出矣而非征伐也今此魯以四卿帥師㑹霸國之上卿與衛曺之卿大夫敗齊侯于鞌又盟齊國佐于袁婁而禮樂征伐皆自大夫出矣厥後晉悼以復霸之賢首以諸侯之大夫圍彭城城虎牢盟陳袁僑征伐盟㑹悉付之大夫而蕭魚之後凡役皆以大夫矣翟泉之大夫貶稱人此不勝貶則從同也
  
  陳鐡山曰春秋之初齊魯為敵國齊不弱魯不足以強齊春秋之中齊晉為敵國魯不恃晉不足以庇魯春秋之末齊吴為敵國吴不得魯不足以霸吴齊強而魯之衰也晉強而齊之衰也吴强而晉之衰也三言最得當時情勢然齊雖為患于魯閔之弑髙子来盟桓公之徳可以吿無罪矣獨魯莊于齊為不共之讎而終身事之宣于齊終身芘其宇下宣沒而一朝援晉以伐之伐齊非成公之志行父與仲遂争政之所由致也四卿帥師魯國未有之事季氏之情見矣鞌之敗齊頃遂入朝于晉魯為之立武宫迨于末造魯既移事晉之志以事吴莱門城下之盟仍以季孫肥伐邾啓釁季氏之向背逺足以挻災鄰敵近則削弱宗社季之强而魯之衰咎不離乎其臣耳
  皆主郤獻子
  則堂曰師以魯衛為名實則郤克季孫逞其私忿耳凡内大夫帥師惟主帥得書今四卿俱書以見羣下知有季孫而不知有公室勝齊不足喜三家自是愈專而公室微矣晉賞鞌之戰作六軍而六卿專晉之漸亦見矣衛孫氏秉政世為卿良夫之子林父實為亂首逐君立君而衛㡬於亡矣書曰臣無有作福作威害于而家凶于而國郤克季孫行父孫良夫是矣
  吾以分謗也
  韓非子韓子之所斬若罪人則不可救救罪人法之所以敗也法敗則國亂若非罪人而勸之以徇重不辜民之所以起怨也起怨則國危郤子之言非危則亂不可不詧也
  余姑翦滅此而朝食
  韓信下井陘夜半傳發令裨將傳餐曰今日破趙㑹食狄青討儂智髙頓軍崑崘闗下晨起諸將立帳下甚久俄有軍𠋫至曰宣徽傳語諸官請過闗喫食方知青已同先鋒破關矣此皆名將成算在胸功成頃刻齊君則非其倫耳
  未絶鼓音
  桓温伐蜀戰于笮橋前鋒不利衆懼欲退鼔吏悞鳴進鼓遂力戰大破之栁元景討劉劭攻新亭壘劭兵勢垂克魯秀擊退鼓衆大潰元景宿令軍中曰鼓緐氣易衰叫數力易竭但銜枚疾戰一聽吾鼓聲解張之與郤克論鼓真善于決勝者也
  擐甲執兵固即死也
  荀子議兵篇曰將死鼓馭死轡士大夫死行列解張之勉郤克守此道也下云左并轡右援枹而鼓師從之鞌之戰竟以致死獲勝蓋八戰之所無
  三周華不注
  水經注濟水又東北逕華不注山虎牙桀立孤峰刺天青崖翠發望同點黛山下有華泉左傳逢丑父使公如華泉取飲即此水也 酉陽雜俎華不注泉齊頃公取飲處方員百餘步北齊時有人以繩千尺投石試之不窮石出赤如血
  謂之君子而射之非禮也
  晁无咎曰戰欲殺敵頃公自以不射其君子為有禮用此敗執與宋襄公不禽二毛同一迂腐
  與之石窌
  庾信集有云漢皇聞立義之婦邑以延鄉齊侯見有禮之妻封之石窌盖婦人之爵從夫而已其獨受封邑者偶一見之於漢蕭何子禄嗣封其沒也無子髙后乃封何夫人同為鄼侯晉羊祜建平吴之策武帝追思之依蕭何故事封其夫人夏侯氏為萬歳鄉侯食邑五千户皆婦人别封之特異者也
  齊侯使賔媚人
  愚菴曰定九年齊侯致禚媚杏于衛注三邑則齊西界媚乃齊邑媚人邑大夫使之接賔客故稱賔媚人
  若以匹敵則亦晉君之母也
  鶴林玉露漢髙謂項羽曰吾翁即若翁與此暗合理意甚長
  盡東其畝
  愚菴曰晉師至齊必渡河經齊之西境使齊之耕者遷其壠畝于東以便晉之驅侵
  五伯之霸也
  杜注五霸兼三代而言昆吾豕韋大彭齊桓晉文是也顧亭林謂有三代之五霸有春秋之五霸其實春秋之五霸即三代之五霸夷考二百四十年間無有及于宋秦楚三君之說蓋伯也者奉王命以令列國者也楚則自稱王矣靈王為㑹于申謂其臣伍舉曰吾用齊桓始𢥵然有降居牧伯之意伍舉亦告之曰霸之濟否在此㑹也所稱六王二公未嘗以其先莊王列于桓文眀乎楚之不得為霸矣宋襄敗衂無足道秦穆則霸西戎不復東征由晉為之梗其先有納襄王之功為晉文所掩未嘗受王命觀桓文之盛召伯廖宰周公王子虎叔興父王臣王命交錯稠叠意文王為西伯周召二公分陜為二伯規制氣象當髣髴乎此但文王周召王道也故不得以霸名霸為王之衰所以昆吾大彭豕韋際夏殷之衰而亦稱霸杜氏之說確然不可移易㦯曰宣成以降王室逾替何命之奉曰實則替之而名未始不畏之内外傳之文可證者不一而足荀子論五伯並及闔閭勾踐顔師古注漢書則及夫差然于秦穆楚莊去取難定無以合五伯之數厥後烈王時齊威王来朝顯王嘗賜秦以黼黻之服此其去春秋之世逾逺猶以王命為兢兢則實替之而名畏之之故也孟子曰五霸假之也楚莊伐陸渾觀兵周疆而不朝慙于王孫滿之對而返秦穆侵鄭師過周北門而孟眀視不知入朝王孫滿以無禮訶之此猶不知假者也不知假故知其未嘗以伯自居也
  寡君之命使臣則有辭矣
  晉郤克一笑怒齊魯季孫以宣公之故怒齊衛亦以見伐怒齊齊非直也而三國則曲甚矣一篇文字只平平叙過全賴此處吐氣使讀者至此曉然曲直分明是則筆之神妙
  宋文公卒始厚塟
  趙子常云禮諸侯五月而塟三重六翣上公四重執紼五百人遣車七乗眀器凡役稱是不可更過内外傳皆載晉文公請隧事宋文厚塟詳于此傳檀弓記宋襄公塟其夫人醯醢百瓮按厚塟之風始于宋其臣桓司馬遂自為石椁陽虎塟季平子至有璵璠之僣漢廣川王發掘國内冢藏晉靈公冢甚瑰壯四角皆以石為玃大石人捧燭男女四十餘立侍孔竅中皆有金玉尸猶不壊幽王冢女子尸百餘衣服形色不異生人此一王一侯皆不以禮終而殉塟之侈如是春秋時塟埋不度從可類推
  
  吕氏春秋宋未亡而東冢抇髙誘注東冢文公冢也文公厚塟冢被發
  
  虞世南傳漢法人君在位三分天下貢賦之一以入山陵武帝歴年長久比葬方中不復容物赤眉入長安破茂陵取物猶不能盡
  是不祥人也
  列女傳夏姬美好無匹内挾技術老而復壯三為王后七為夫人六卿争之莫不迷惑失志 宇文士及糚臺記序春秋時諺曰夏姬得道雞皮三少
  晉人使為邢大夫
  妙在只如此止以後分室成仇通吳奔命等事左氏集傳絶不溷及蓋此以竊妻為文彼以致恨為義也故知文各有題苟不得題即謀篇無術耳
  臣何力之有焉
  宋真宗澶淵之役石保吉與李繼隆不矜其功更相推遜于上前保吉曰布列行陣指授方略皆出于繼隆繼隆曰宣力用心躬率將士不如保吉
  蔡景公為左許靈公為右
  陳君舉曰諸言御戎皆御君之戎車此云彭名御戎知王戎車亦行也王身不在故不立戎右使衛者在中蔡許二君居王車上當左右之位若夾衛王然愚按文十年孟諸之役宋公右孟鄭伯左孟雖各自乗車皆楚之故欲驅策列侯俾之扶輪夾轂以示其强
  以執斲執鍼織紝皆百人
  春秋列國之贈遣好賄多以珍寳重器鄭人以璧易祊田魯僖公行玉二十㲄以免衛侯是也宋之郜大鼎則重矣齊之紀甗玉磬乃又兼之下國貢于天子有珍禽竒獸武王之旅獒穆王之白狼白鹿是也以人賂自此始執鍼執織太公通女紅極技巧以治齊齊三服官名天下而魯近之公輸班生于魯故工斲稱焉鄭以鄭聲著聞故賂晉以女樂二八師悝師觸賂宋以師茷師慧而人之充賂不可僂舉至句踐賂吴以西施鄭旦乃匹妹喜妲己而尤物擅千古云
  盟于蜀
  夏受晉盟而冬從楚盟所謂狎主齊盟也戰鄢陵以後晉楚所爭者止一鄭此時則楚并與晉爭魯衛矣且晉方徳于魯衛而皆竊與楚盟可見楚強之甚其後晉悼稱復伯鄢陵之役欒書曰不可以當吾世而失諸侯楚盟蜀之時晉㡬幾失諸侯矣
  晉辟楚畏其衆也
  李㢘曰楚主中國之盟莫盛于此以楚成之強所得者陳蔡鄭許商臣之暴所得者陳蔡鄭宋皆止四國莊王辰陵之盟更止于陳蔡二國今蜀之盟諸侯從之者十一國晉不敢争其後四十三年然後晉楚之從交相見又八年楚靈遂㑹于申皆此盟蜀之役啓之此不特承邲之敗晉為楚弱又晉方竭力以制齊故無力以抗楚勝齊之得小而縦楚之害大矣
  晉侯使鞏朔獻齊捷于周
  時晉之伐齊朝野共不平之録此以為斷案抑亦左氏之深意
  侵敗王略
  杜注經略法度通鑑慕容燕使梁琛聘于苻秦曰桓温猖狂闚我王略胡身之曰此封略也如左傳王與之武公之略宜指疆域言
  討邲之役也
  趙企眀曰諸侯冬從楚而春從晉冬盟鄭而春伐鄭何其不自安不相信也霸主之不作也鄭之從楚久矣使晉有志于抗楚而服鄭曷若移鞌之役于今日乎移七大夫之力以迫楚楚必詘移七百乗之兵以伐鄭鄭必服今兵力既盡于齊諸侯既屬于楚而區區樓四國于從楚之餘以之伐鄭宜其不足以得鄭也
  許恃楚而不事鄭
  陳鐡山曰諸侯之從夷蔡為最許次之陳又次之鄭人遨逰南北之間者也陳蔡鄭之所畏者惟楚許又兼畏鄭始役之于齊終役之于楚多方以圗免者惟鄭之故許靈公將死而適楚以請伐鄭曰師不興孤不歸矣悲乎哉遷葉不能免則之夷夷不能免則之白羽白羽之患如初則又之容城一旦楚有亡郢之釁而㳺速滅之無所逃矣此可為恃人而人不足恃者戒也
  子歸何以報我
  魏和公曰此與重耳荅楚辭意略同然知罃之言是文公之言非文公出亡公子也自宜遵晦弢鋒以保身濟事知罃俘執囚臣也自宜著莭眀義以重國慴仇
  雖遇執事其弗敢違
  蜀漢遣鄧芝使吴吴主權謂之曰若天下太平二王分治不亦樂乎芝對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如并魏之後大王未深識天命將提枹鼓從事則戰争方始耳抗詞不屈與荀罃之對楚子略同
  次國之上卿當大國之中
  徐師川曰此臧宣叔之言禮記王制刺取為說蓋春秋時士大夫以為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藉口周制如此故毎以臣而敵君偃然主盟㑹而不辭於是垂隴之㑹三國之君在焉而士縠專之新城之盟七國之君在焉而趙盾專之未㡬而棐林之師以四國之君令晉大夫而敵齊侯湨梁之盟以大夫而傲其君皆始于大國之卿當小國之君之說也
  齊侯朝于晉將授玉
  春秋之初齊魯皆為望國未有朝于人者魯之朝齊自僖公十年始胡傳指言之朝晉自文公三年始至襄公而并朝于楚矣齊頃公以鞌之敗始朝于晉郤至趨進曰寡君未之敢任蓋有不敢當之意焉宋之盟屈建令晉楚之從交相見意為齊而發趙孟拒之而釋齊秦故二百四十年之間齊終未朝于楚
  寘諸褚中以出
  褚衣槖也漢書南粤傳文帝遺南粤王上褚五十衣注褚以貯衣莊子褚小者不可以懐大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晉江統徙戎論引此二語王渾及子濟薦劉淵于晉武帝欲任以伐吴之事孔恂楊珧諫以為不可亦引此二語
  絳人也
  春秋有兩絳人焉一城杞一對梁山皆隠君子也田光侯嬴毛公薛公皆是類漢有董公壺關三老自野王二老以下則名載史傳矣
  同盟于蟲牢
  王阮亭曰蟲牢地在今河南三封邱縣路史雜國名又有蟲氏牢氏蟲氏邾國地牢氏古牢子國
  季文子以鞌之功立武宫
  自是魯有兩世室矣周公稱太廟魯公稱世室羣公稱宫丹桓宫楹刻桓宫桷皆宫耳明堂位曰魯公之廟文世室也武公之廟武世室也文公十三年太室屋壊止有魯公之世室未有武公之世室說者謂魯用郊禘由成王所賜㦯以為恵公所請㦯又謂請而未敢即行僖公三十一年卜郊之書始行之而武公世室之立乃昉于成公六年季文子之手則知踵事増華非一朝一夕之故至于三家歌雍季氏舞佾而未有艾也
  衛人登陴
  好漚鳥者每旦之海上從之逰者以百數明日思取之漚鳥舞而不下矣夏陽說之欲襲衛何以對列國大夫雖然此所謂禮樂施于君子者也若小人非兵戈不禦矣莒渠邱恃陋而不設備以䘮其二都即在此一卷中足為龜鑑
  晉人謀去故絳
  盤庚去耿遷亳逺河害而棄瀉鹵之饒三代以上謀國者多同婁敬建策漢髙則主天府土膏富疆之說
  必居郇瑕氏之地
  水經涑水又西逕郇城詩郇伯勞之蓋其故國也服䖍曰郇國在解縣東郇瑕氏之墟也涑水又西南逕瑕城燭之武謂秦君曰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者也京相璠曰今河南解縣西南五里有故瑕城
  沃饒而近盬
  沈括筆談曰解州鹽澤方百二十里久雨四山之水悉注其中未嘗溢大旱未嘗涸滷色正赤在版泉之下俚語謂之蚩尤血唯中有一泉乃是甘泉其北有堯稍水一謂之巫咸河大滷之水不得甘泉和之不能成鹽唯巫咸水入則鹽不復結故人謂之無鹹河為鹽澤之患築大堤以防之甚于備寇盜原其理蓋巫咸乃濁水入滷中則淤澱滷脉鹽遂不成非有他異也
  
  東莱曰海鹽惟淮鹽最資國用國初建安軍初置鹽倉發運在真州李沆為發運使運米轉入其倉空船回皆載鹽散于江浙湖廣諸路各得鹽資船運而民力寛此南方之鹽利廣而鹽榷最資國用北方之鹽盡出于解池朝廷專置使以領之當時南方之鹽全在海北方全在解池南方之鹽管得其人則害少北方解池之鹽有契丹西夏之鹽常相㕘雜奪解池之利大抵解池之鹽味不及西夏西夏優而解池劣西北之鹽價直又賤所以沿邊多盜販二國鹽以奪解池國家多為之措置關防自漢以来海鹽井鹽用煎熬之法皆烹煉而後成解池之鹽耕種䟽為畦壠決水灌其間必俟南風起此鹽乃熟風一夜起水一夜結成鹽如南風不起則課利遂失蓋海鹽井鹽全資於人解池之鹽全資於天而人不與仁宗神宗時議禁榷皆不許章惇為相始行之犯刑者多蓋河北鹵地甚廣非如井池可以墻垣籬塹封守又纔煎便成非如海鹽可以禁察河北風俗剽悍靖康之末盜賊愈多圗利而反以致亂也
  有汾澮以流其惡
  汾水經澮水西南與諸水合謂之澮交古文瑣語曰晉平公與齊景公乗至于澮上見乗白驂八駟以来有狸身而狐尾者堕公之車公問師曠對曰首陽之神飲于霍太山而歸其逢君于澮乎君其有喜
  國饒則民驕佚近寳公室乃貧
  仲逹䟽敬姜云昔者聖王之處民也擇瘠土而居之勞其民而用之沃土之民不材滛也瘠土之民莫不向義勞也武王克殷患殷民太富侈太史公曰奢昬厚𦵏以破其産為其富而驕佚故設法以貧之管子則曰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讓生于有餘争生于不足此皆觀民設敎故其理不同若遷都近盬則民皆商販富者彌富驕侈而難治貧者益貧饑寒而犯法惡民之富乃是愍民之貧也
  晉遷于新田
  顧亭林曰晉本都翼在今之翼城縣及桓叔封于曲沃其孫武公滅翼而代為晉侯在今之聞喜縣獻公城絳居之在今太平縣之南絳州之北景公遷于新田在今曲沃縣當汾澮二水之間於是命新田為絳而以故都之絳為故絳此晉國前後四都之故蹟也
  與楚師遇于繞角
  元魏西郢羣蠻反斷三鵶路地在汝州古繞角城也項城為第一鵶分嶺山為二鵶汝州為三鵶唐韓翃詩三鵶水上一歸人
  
  據襄二十六年蔡聲子語繞角之後析公以多鼓鈞聲之謀進而師遁是正傳也舍其大端而言其餘事豈以欒書為政威福日尊史家承望風㫖每每指其善事而頌言之雖遺五傳不暇顧也好惡日違復不能裁之以義以望閔僖之際逺矣
  以申息之師救蔡
  林之奇曰楚以申息為經營中國之本故三軍二廣不常出大抵用申息之師僖二十五年以申息之師戍商宻二十八年敗城濮曰其若申息之老何成六年以申息之師救蔡其後嚢瓦敗申息之師于桑隧昔宣王之世申伯實以王舅為南國之屏翰所以扞城王室秦漢之時南陽為要地此南北形勝之樞要也
  善鈞從衆
  陳禹謨曰夫三人為衆固也如以常情論莫衆子八人而三人為少不欲戰者三人而惟是之從不幾違衆乎不知此正其善從衆也蘇子曰從衆者非從衆多之口而從其所不言而同然者是真從衆也武子得之矣鄢陵之役不欲戰者惟范文子而郤至不能從卒以貽其内憂彼盖從衆而不知從善也
  此申吕所以邑也
  王伯厚詩經考異曰維申及甫維周之翰申甫之地為形勢控扼之要甫即吕也甫刑一曰吕刑漢地里志南陽宛縣申伯國詩書及左氏注不言吕國所在括地志云故吕城在鄧州南陽縣西徐廣云吕在宛縣水經注亦謂宛西吕城四岳受封然則申吕漢之宛縣也髙帝入關光武起兵皆先取宛縣李忠定曰天下形勢關中為上㐮鄧次之
  子重子反殺巫臣之族而分其室 巫臣自晉遺二子書
  髙熲入建康殺張麗華於清溪引太公蒙面殺妲己為喻夏姬真妲己也子反以不獲娶之故施巫臣之族宜其不令終矣巫臣自晉遺書大類張儀檄楚相之語春秋将夷於戰國人才汚嶮於此發端
  
  竊夏姬事須詳但若并叙於此文即緐冗不如特立一篇之妙於此見傳家贏縮處
  使沈尹與王子罷分子蕩之室
  邲之戰沈尹将中軍或者疑其為令尹之誤謂終篇無沈尹一言一事由此篇觀之沈尹蓋素與子重子反同官同事吕覽又有沈尹薦叔敖之事矣分室之惡㐮昭以下晉卿視為故常魯季氏至於伐小國以自封亦惟子國囊瓦實行之其餘蓋未之有鍾儀謂共王為太子時嬰側並為師保故恃寵而恣横若此遂走巫臣以胎亡郢之禍大臣擅權其害人國若此
  乃通呉於晉
  城濮之役晉輕楚矣楚於是用范山之謀以圗北方邲之後楚輕晉矣晉於是通巫臣之使以屬呉薳啓疆所謂晉無楚備楚無晉備者也魏武下荆州而權備之交合關羽勝㐮陽而䝉遜之計興即呉王子蟬雀之說矣
  舎偏两之一焉
  傅士凱曰杜注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两是卒大於两傳當言卒之一两不當言两之一卒又偏两之一當言偏两皆一不當言偏两之一矣蓋两者即車也漢書注輪轅两两而耦故曰两詩曰百两将之楚廣之制車用百人故云以两之一卒其云舎偏两之一者蓋車之半邉為偏每偏有二两共五十人留二十五人非偏两之一而何
  蠻夷屬於楚者呉盡取之
  林之奇曰楚人禦呉以江故用舟師呉人撓楚以淮故用車戰呉伐巢伐徐淮西也入州来淮北也吴楚争淮自此始自雞父之師一敗而吴得入州来滅巢及鍾離矣然則亡郢始于入淮
  謂汶陽之田敝邑之舊也
  媿菴録曰齊地可反汶陽分自周旣已歸正曷又反之文子不能慷慨明言乃私焉胡以見大義
  晉討趙同趙括
  萬充宗曰史記屠岸賈事未可信獨所云治靈公之賊蓋并案弑靈一獄追論滅趙盾之家由是觀之趙盾弑君公論為昭子孫所不能改者也
  
  林雲銘曰此𫝊與史記二說迥别若就史記之說屠岸賈為司冦則刑官也兵權非其祈屬安能脅令韓厥諸将俾悉從己一也公宫嚴宻之地莊姬匿公所乃借為逋逃藪而索其遺腹孤兒若鼠器之忌何程嬰欲存趙孤不與出奔他國僅匿之山中韓厥旣知之矣歴十五載竟無一人聞之何善於掩覆如是且云居十五年景公因疾見於龜卜聽韓厥之言而立武按春秋同括之死在魯成公八年即晉景公之十七年也景公在位僅十九年越二年夢大厲患疾而卒子州蒲立安有十五年後卜疾之事乎此尤其彰明較著者但經文止書殺同括不及嬰朔則朔早死而嬰齊奔齊無疑稱國以殺而不去其官譏晉侯之殺無罪正與傳合謂傳不可信而經亦不可信乎龍門之說斷出於傳聞之誤
  武從姬氏畜於公宫
  焦竑曰左氏不載程嬰公孫杵臼存趙事而史記言之獨詳蓋趙朔同括之死也各因一事各為一時史公得之傳聞誤合為一遂致事跡附㑹不可稽耳今按趙同於朔死之後見於左氏春秋者不一而足其非同時被殺甚明且趙世家載晉景公三年屠岸賈攻趙氏于下宫殺趙朔趙同趙括趙嬰齊皆滅其族晉世家則載景公十二年以趙括與韓厥等五人為卿已自相牴牾不足信矣
  與渠邱公立于池上
  巫臣以戰陣教吳以扞城䇿莒用其謀則勝不用則敗亦一時偉才也子胥少伯城閶闔城㑹稽習水犀練句卒亦略相同其誘導夏姬與少伯之戀戀西子原英雄本色而蠡為名臣巫臣為逋臣者由其出身本末之殊狙詐君相止於傾危小人耳
  衛人来媵共姬禮也
  媿菴録曰媵小事不書伯姬之嫁諸侯皆来媵之故書以見一女子之賢尚聞于諸侯况君子乎








  左傳折諸卷十二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三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成公
  穆姜出於房
  元女之貴待傅之貞宋伯姬之在春秋賢女首稱也穆姜為之母拜韓奕則嫺於詩筮艮之随則精於易亦賢女之不可及者矣然婦人而欲與于亂終以病國與衛定姜同疵觀碩人之篇美而徳者孰如莊姜遇人不淑而卒無一語干乎國政内言不出於梱出於房者殆未得為合禮歟
  兵交使在其間
  兵交使在其間自傳為此言遂為千古師律有故為恣睢決裂者酈食其伏隆之死田横張歩自信其将亡而一逞也冦恂之斬皇甫文司馬懿之戮栁甫王建則皆以氣吞之縱横任意然則為使者蓋亦有命哉 阮瑀為曺公與孫權書吕布與袁術書皆引此語
  南冠而縶者
  獨斷法冠一曰柱後惠文冠髙五寸以纚裹鐡柱卷秦制執法服之今御史廷尉監平服之謂之獬豸獬豸獸名蓋一角今冠兩角而以為名國語曰南冠以如夏氏左傳南冠而縶者是知為楚之冠秦滅楚以其冠賜御史
  衛子叔黒背侵鄭
  胡氏曰子叔黒背生公孫剽孫甯出獻公而立剽亦以父寵愛之私故得立耳此與齊之仲年無異特書弟以為後戒
  晉立太子州蒲以為君而㑹諸侯伐鄭
  亭林曰此内禪之始史記趙世家武靈王傳國于子惠文王自稱主父遂相沿矣
  晉侯夢大厲
  宛斯曰晉景不明往往好殺先縠先軫之孫也縱曰違命罪不至族趙同趙括成季之子也為亂未形豈宜駢死天道不爽大厲為祟其言雖不經要可為誅夷勲裔者戒
  
  志怪録頋邵為豫章禁淫祀歴毁諸廟至廬山廟忽有一人開閤逕前狀若方相自說是廬君邵要進上牀坐與邵談春秋彌夜不能屈邵謂曰傳載晉景公所夢大厲者古今同有是物也鬼笑曰大則有之厲則不然燈火盡卲不命取乃随燒左傳以續之
  居肓之上膏之下
  隋秦孝王俊有疾馳召許智藏俊夢其亡妃崔氏泣曰本来相迎如聞許智藏将至當必相苦奈何明夜又夢曰妾計得矣當入靈府避之及智藏至診脉曰疾已入心當發癎不可救也果如其言數日而薨
  
  宣室志天寳中有渤海髙生者病熱而瘠其臆痛不可忍召醫視之醫曰有鬼在臆中藥可以及於是煮藥而飲之忽覺動摇有頃吐涎斗餘其中凝固不可解以刀剖之有一人涎中起初甚么麽俄長數尺髙生欲苦之其人趨出降階遽不見自是疾間
  
  傅士凱曰考素問刺禁論鬲肓之上中有父母楊上善曰心下鬲上為肓心為陽父也肺為隂母也愚謂鬲者隔也自鬲以上皆心肺潔清之屬自鬲以下皆腸胃汙濁之屬故晉人言酒有鬲上鬲下之分是心在上鬲在下固己而心下有微脂為膏鬲上有薄膜為肓素問痺論云熏于肓膜注云肓膜謂五臟之間鬲中膜也此正與心下之㣲脂相對者二豎居膏肓之上下則于腑臓略無所係為至虛之處非經絡所關故攻之不可達之不及藥不至焉也今韻書釋肓皆云心上鬲下謬矣
  鄭伯討立君者
  從古猜嫌莫甚於骨肉申公之紓晉與瑕吕飴甥之拒秦公子目夷之却楚其智相同而有幸不幸焉元咺叔武其何以相全宋燕王徳昭之死由從征幽州時軍中嘗夜驚不知太宗所在有謀立徳昭者遂因以致忌而于謙之輔郕王含冤千古也
  
  不更立君則君安得歸不以為功而反為辠千古一揆甚哉任事之難矣左氏斷詞祗一忠字可取餘言皆謬
  吾不以妾為姒
  唐光禄卿薛耀之子紹尚太平公主紹兄顗妻蕭氏弟緒妻成氏天后以其非貴族欲出之曰我女豈可與田舎女為妯娌邪穆姜所見正與相類
  郤犨求婦于申伯
  泉邱女之奔孟孫玃庚宗婦之私叔孫豹與施氏婦之強歸郤犨畏愛不同所讋者皆位髙多金也視徐吾妹之薄子晳而擇子南識界懸殊矣
  聲伯以其外弟為大夫而嫁其外妹于施孝叔
  愚菴曰此外弟外妹是謂出母之子女先嫁于管于奚所生者與姑之子曰外兄弟者不同
  宋華元克合晉楚之成
  晉楚之同盟者再皆宋為之合其成華元向戌交善于兩國之執政凡再三往還通達而後得之成十二年之初舉甫三載而輒敗㐮二十七年之繼事約頗堅乆由初則楚恃邲勝終有⿰冫麦 -- 凌中夏之心繼敗鄢陵而鄭亦謝絶不往且始焉子反子重皆好反覆而欒書亦勃不禁其樂戰思奮繼則以趙文子之碩徳老成屈建亦温文爾雅盛事難遘洵係乎時與人哉
  民受天地之中以生
  司馬文正公曰昔與范景仁同在貢院試進士民受天地之中以生論塲中皆以為民之始生無不禀天地中和之氣鄙意謂生者乃生存之生非始生之生也中者天地之所以立也在易為太極在書為皇極在禮為中庸其徳至矣大矣上焉治天下下焉修一身捨是莫之能昔者聖人從心所欲不失其中施之於身以垂教天下後世調六律五聲八音以形容其心制吉凶賔軍嘉禮以軌物其徳聽其樂則洋洋乎其心和循其禮則肅肅然其體正朝夕出入起居未嘗不在禮樂之間以収其放心簡其慢志此禮樂之所以為用也樂之用不過于和禮之用不過于順二者非徒宜于治民乃兼以養生内和則疾疹不生外順則災患不至志氣平㤗精神清明暢乎四支浃乎百體無禮則失中失中則棄命矣記曰人有禮則安無禮則危成康公蓋用此道也
  
  朱子曰中是理理便是仁義禮智曷常有形象来凡無形者謂之理若氣則謂之生也清者是氣濁者是形氣是魂謂之精血是魄謂之質所謂精氣為物須是此兩箇相交感便能成物㳺魂為變所禀之氣至此已盡魂升于天魄降于地陽者氣也魂也歸于天隂者質也魄也降於地謂之死也知生則便知死只是此理
  能者養之以福
  陸伯冲曰漢書律歴志引此語作能者養以之福顔師古注之往也往就福也孔穎達左傳正義亦云往適于福也蓋古本如此姚寛西溪叢語曰玩注亦當是養以之福傳本誤也今本作養之以福謂養之以致福耳於義亦通但杜預注此云養威儀以致福則恐非是竊謂養是養所受之中蓋敬慎於動作威儀之間乃所以養此中耳楊用修引漢酸棗令劉熊碑辭猗與明哲秉道之樞養以之福惟徳之隅
  
  媿菴録曰左氏専論利害如天地之中一段極粹却說向禍福去矣
  晉侯使吕相絶秦
  秦晉婚姻之國古語流傳止為穆姬文嬴㐮之穆嬴此後絶矣惠懐文三君皆穆公所立所謂三置晉君者也韓之戰晉為秦獲殽之戰秦為晉敗釁端皆自晉啓之就文公之身納王攘楚無處不藉秦兵南陽之地則獨啓侯伯之册命則獨錫秦雖甚忘形不能無觖望矣戍鄭襲鄭秦自悖厥徳然于晉乎何尤晉之尤甚在令狐一戰逆公子雍而復拒之且殱其軍宋儒僻說有謂殽之書法經故狄秦康之納雍不無間晉而窺其隙者夫悠悠渭陽康之篤念舅氏如此其摯若謂送公子雍為包藏禍心則瑕甥卻芮舉火公宫穆于此時何不殄重耳而覆其國乎彭衙王官羈馬河曲累世構兵晉方主盟中夏提挈諸侯莫敢不從復於令狐肆怨之後摟列國以大創秦邦吕相之文含沙射工磨牙肆毒劉彦和序檄移而引之與管仲責楚同譽吾謂鴟鳯各鳴未可同聲聽也自此秦長與楚為伍迨三家分晉猶却秦不與中國齒遇孝公發憤下令國中謀强秦之策吞并天下自三晉始夫亦流極之過激使然歟
  
  文如簇錦淺人所最喜然觀其㫖趣何異賈豎女子爭言讀三過則嘔吐矣
  稱族尊君命也
  嬾真子引柴慎微曰春秋載二百四十二年之事其為簡册無幾故多從省文且如成十四年秋叔孫僑如如齊逆女九月僑如以夫人姜氏至自齊左氏曰稱族尊君命也舎族尊夫人也殊不知乃經之省文也經中若此者多矣成十八年公孫歸父如晉歸父還自晉至笙遂奔齊昭十三年晉人執季孫意如以歸十四年意如至自晉二十三年晉人執我行人叔孫婼二十四年婼至自晉皆省文也愚按此說極當㐮二十七年宋之盟經書夏叔孫豹晉趙武楚屈建蔡公孫歸生衛石惡陳孔奐鄭良霄許人曺人于宋秋七月辛巳豹及諸侯之大夫盟於宋亦同此省文傳以穆叔不從季氏視邾滕之指而曰不書其族言違命也其糾纒緫在稱族不稱族以為褒貶低昻得此證之豁然氷釋矣
  其必始于未亡人
  魯哀姜通于慶父與弑閔公穆姜通于僑如謀廢成公宋㐮夫人欲通公子鮑遂弑昭公與晉賈后魏胡太后唐韋后後先一轍皆國母暱比權奸之貽禍也定姜雖無淫惡然孫林父獲罪定公出奔晉侯强之歸國依外援以脅君父惡莫大焉定姜不此之仇而衘忿嗣君於獻公告亡之時猶呶呶有舎大臣而與小臣謀之語毛詩𨚍風先君之思以朂寡人荘姜作也申培魯詩以為定姜所作朂作畜欲獻公當思先君定公以孝于己也吾謂定姜宜思先君以自朂毋芘權臣以謀逐嗣君以定姜視荘姜其抱媿多矣
  而甚善晉大夫
  孔叢子子貢問孫文子以衛侯哭之不哀知其将為亂㦯稱其知何如孔子曰食其禄者必死其事孫子知衛君之将不君不念伏死以爭而夙規去就尸利攜貳非人臣也臣而有不臣之心明君所不赦也
  
  家鉉翁曰春秋中世以後諸侯之大夫多自結於强國魯之季氏衛之孫氏宋之華氏皆結于晉者也不特外交其君又賄以結其大夫故君嘗見疎于大國臣反挟大國之援以脅制其君亂亡所從始也是故春秋深著人臣外交之戒
  晉侯執曺伯不及其民也
  胡康侯云春秋執諸侯者衆矣未有執得其罪如此舉者故獨書爵以美晉侯夫執得其罪則被執之罪不待言矣而傳以為罪不及民加恕辭于負芻然當成十三年弑太子自立之時子臧将亡而國人皆從之民之惡負芻也甚矣迨于成十七年晉執負芻不釋而國人又從而請之又未始不轉戴負芻而願之以為君其見惡也負芻之所自為也其惡之轉而為戴也非負芻之為而公子欣時貽之也嗣後負芻得諡曰惠自歸國以至終位無失道之舉則其率徳改行於子臧之誘化未可知則謂之不及其民也亦宜
  今公室卑而不能正
  王室卑而不能正諸侯所以⿰冫麦 -- 凌天子公室卑而不能正列國大夫所以⿰冫麦 -- 凌其君華元能為此言可為宋之宗臣矣六官知其不免於討而一則曰是無桓氏再則曰桓氏無祀于宋其志専在私室矣首惡莫如蕩澤誅之而左師二宰三司冦皆出奔平日聲勢相倚可知華元先自出奔以動國人之心柄權既歸偽留五大夫以安諸桓而亟為決澨登陴以絶其餘舋誠定亂之才紆徐堅制殆於兼之吾獨謂公子目夷讓國㐮公魚氏世為左師魚石魚府必當以舊勲復之今一概拒絶華元行事不無過刻致成十八年復亂反藉楚鄭之師伐彭城而復入迨㐮元年晉合諸侯以討叛三族不寕致動天下之兵晉以五大夫寘諸瓠丘而魚氏終于殄祀所謂忠為令徳罪猶及之其是之謂夫
  敢頼寵乎乃出奔晉
  蘇穎濵曰元将討山而力不能討故出奔奔而國人許之討然後歸故其討之也族人莫救書法如此言其出入之正是以能討山也使元懐禄頋寵重於出奔必不能討矣山實有罪而稱國以殺何也殺一大夫而國幾於亂非政也
  二華戴族也司城荘族也六官者皆桓族也
  有有服之族有同宗之族有服之族别以服者也服窮則非族矣故自九而止同宗之族别以宗者也宗遷則非族矣故無世數之可限禮記文王世子云族之相為也宜弔不弔宜免不免有司罰之鄭注弔謂六世以往免謂五世五六世以往則皆無服矣而猶謂之族非同宗稱族之明證耶故共公上距戴公九世荘公六世桓公五世而二華司城等皆以族稱蓋猶禮家之遺制也
  善人天地之紀也
  魏氷叔曰凡謀害君子者皆是與天地為仇敵縱逃顯報必有鬼誅紀字妙所以綱紀天地不致崩墜者全靠善人支撐自開闢以来若無善人只是小人庸人擠塞天地只算得鳥獸草木狉狉榛榛耳成得世界否余嘗愛古人人者天地之心民神之主善人天地之紀善衆之主等語一句包蓄千萬道理即聖人之經何以加此
  楚子自武城
  合成之事子重主之子反力欲敗成侵鄭衛以致晉不意晉不報楚計無所出遂用汝隂之田子駟始終奉楚必隂受楚賂而與子反為比其後卒以弑君蓋始之此
  晉侯将伐鄭
  鄢陵一戰其敗在楚而厲公所以遇弑晉之禍實萌於此二卿相惡楚之所以致敗而欒郤致釁晉卿之禍亦萌於此讀者須細心詳其端倪
  司馬将中軍
  楚法令尹将中軍今子反為司馬而将中軍者楚之叛盟子反主之子重知其必敗故以中軍讓子反所謂二卿相惡
  外寕必有内憂
  范文子外寕内憂之論晉山濤一引之宋李沆再引之於是吳平而八王之難作契丹盟而泰山汾隂之祀緐騐若左劵然非特此也王氏簒漢在呼韓来服之時武后亂唐在突厥髙麗破滅之後以暨秦逐匈奴隋臣頡利窮兵啓釁厲階有由大抵文子之論其解有二一則時勢宜乗不容退諉者桓温劉裕不能定關中宗澤岳飛不能定河北南朝終為北并所謂不盡力子孫将弱者也一則徳力宜度不可貪功者童貫倚女真以滅遼賈似道仗䝉古以滅金神州反致陸沈所謂盍釋楚以為外懼者也滋𦽦尋柯除狼得虎古今天下之變盡於此數言矣
  塞井夷竈陳于軍中而疏行首
  竇建徳攻羅藝于幽州為藝所敗乗勝薄其營建徳陳營中填塹而出奮擊大破之古之善用兵者有陳于軍中之法
  楚子登巢車以望晉軍
  徐度却掃編漢書陳勝𫝊勝攻陳與守丞戰譙門中師古曰譙門門上為髙樓以望樓一名譙故謂樓為麗譙譙亦呼為巢所謂巢者于兵車之上為巢以望敵也杜注巢車車上為櫓正義說文云轈兵車如巢以望敵也轈□俱樓之别名解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登諸樓車亦同此義
  甚囂且塵上矣
  孫子塵髙而廣者車来也塵卑而銳者騎来也
  
  斛律金行兵用匈奴法望塵知馬歩多少嗅地知軍度逺近魏太武襲柔然望賊營塵盛意其衆必多太子晃曰塵之盛者由軍士驚怖擾亂故也何得營上而有此塵乎伯州犁論晉軍亦望塵之法
  騁而左右何也
  繩武曰左傳三大戰文字凡晉人勝負情形俱於楚人目中看出口中說出楚人勝負情形俱於晉人目中看出口中說出如此長篇無一句正叙直叙極整極暇錯綜變化神乎技矣至此處騁而左右一叚尤是奇外無奇更出奇也史漢以下便多一氣直叙不復能如左傳之處處錯綜處處變化矣昔人論杜詩長律逐句轉折元白長律便多一直冩去此即左氏與史漢之辨
  戰乎曰未可知也
  州犂不識兵勢既云塞井夷竈而為行則晉師已動勢在必戰乃曰戰乎未可知所謂迫人者淺迫于人者深楚既壓晉軍尚意晉未出戰中軍王族安其故處不圖晉忽開壁直搗中軍手不及措而矢已集于王目矣楚師之誤誤于戰未可知之一語
  楚之良在其中軍
  晉知楚登巢車悉我動静故用欒范易行以誘之蓋欒范中軍不離晉侯一步調置公卒不令居其故處恐楚亦搗我中軍所謂多方以誤之耳後云有淖于前此卑濕之途本非公卒所當出以欲誤楚故寕出此卑途國語云若易中下楚必歆之則是中下二軍互相易處使楚見下軍以為中軍并力攻之我則己搗其王族也登巢車一段極碍文勢以是兵機故不可去晉之勝楚全在欒范易行一著前既發其成謀此當詳其事跡竟不能冩出讀至及戰中目處生趣索然此左氏文敗筆讀者須以意融㑹得之
  鍼曰書退
  康成云對至尊無大小皆相名故子名其父曲禮父前子名君前臣名弇州史料屢引此事公羊趙盾弑夷臯𫝊祁彌明自堂下呼之曰盾食飽則出欒鍼之呼書彌明之呼盾皆如聞其聲
  徹七札焉
  薛仁貴為鐡勒道副捴管将行宴内殿帝曰古善射者有穿七札卿試以五札射焉仁貴一發洞貫
  好以衆整好以暇
  毛子晉謂整暇二字治兵之道無逾此春秋毎有交戰戎馬從容詞令無非示整示暇正是威敵之意愚按魏書太祖紀行軍用師與鹵對陣意思安閒如不欲戰及至決機乗勝氣勢盈溢故毎戰必克軍無倖勝此最得整暇之精而妙用之者
  苗賁皇徇曰
  楚將遁而慮晉躡之故申復戰之令然宣言以聞于晉其機淺賁皇即用其法而宻令于軍中假洩楚囚之口機智轉深
  榖陽豎獻飲于子反
  吕氏春秋荆共王與晉厲公戰于鄢陵荆師敗共王傷臨戰司馬子反渇而求飲豎陽榖操酒進之子反曰却酒也豎陽榖曰非酒也子反之為人也嗜酒甘而不能絶於口戰既罷共王欲復戰使召子反子反辭以心疾王往視之入幄中聞酒臭而還曰今日之戰不榖親傷所恃者司馬也而司馬若此不榖無與戰矣遂罷師去斬司馬以為戮
  側亡君師敢忘其死
  髙閌曰凡楚師之敗必行兵法于主将而死之春秋之世楚實强于天下其所以能强者兵强也兵所以能强者将帥之力也将帥之所以力者賞罰行也二百四十二年之間敗績者凡十有六而楚居三焉城濮之敗殺得臣鄢陵之敗殺公子側柏舉之敗囊瓦逃刑而奔鄭至于中國之敗績凡十有三不聞加兵法于一主将者國勢浸弱遂成姑息漢魏而下率皆踵之端可為鑑
  曺人請于晉曰
  曺豈真愛負芻哉愛子臧耳愛子臧而假討我寡君為名使晉人復有歸君之舉事至此不忍言矣
  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
  服䖍謂叔孫豹先在齊矣此時從國佐在師聲伯令人就齊師命豹豹不忘宗國白國佐為魯請于事理為當杜注以為僑如於是作亂豹因奔齊孔疏引之以豹之宿庚宗娶國氏皆一時之事下文傳遂言召叔孫豹于齊而立之則孟丙仲壬二子之生於齊者當属何時元凱以為因言其終誠強說也蓋僑如為逆季孟為忠聲伯使叔孫豹請逆於晉者将以廢僑如旋請復行父于晉者専以任季氏也
  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
  申包胥酌飲不入口七日子叔嬰齊亦四日不食申胥請于秦君國存亡之關聲伯請於晉亦君相安危之繫故皆苦身危行積誠以感動之
  出叔孫僑如而盟之
  漢書左将軍彭宣等劾朱博趙𤣥傅晏傾政亂治附下罔上大不敬于是諫大夫龔勝等以為春秋之義奸以事君常刑不赦魯大夫叔孫僑如欲顓公室亂魯國春秋重而書之晏等罪皆不道云云漢世引經㫁獄此類冣彰彰者
  亦間於卿
  羈旅入人國而能得政延嗣者莫盛于陳完畢萬蓋由時主好賢主權獨攬故也僑如宰嚭奸人不可為訓然成㐮以降此風蓋鮮苗賁皇有功于晉而不聞立族其時六卿強據不容有㕘之者矣乃世裔著勲如叔向晏子孔子其君倚毗有加而位不加進若伯宗者反因以得譛覆宗權之下移可畏哉
  使其祝宗祈死
  古人預尅死日者有矣祈死之說獨見於左傳然不敢㫁其必無死既可祈齡亦可錫文王武王所謂窮理盡性以至於命也宋有代淵者有疾召術士擇死日云丙申吉頷之至日沐浴而逝頗與范文子叔孫昭子相近
  
  楊无咎曰終春秋之世祈死者二人一范文子一叔孫昭子文子之祈死以晉政多門内患将作不忍見厲公之弑而莫之救也昭子之祈死以季氏逐君已又見賣不忍見昭公之出而不能復也靖難有心討賊無力不得已而祈一死以自全亦見其憂國愛君計無復之之意而已
  
  風俗通云昔有畏舟之危而自投水者憂難與處樂其亟決為安皇甫規上言自居黨人以此喻之愚謂威明好名之過故不畏死也若范文子真可謂畏舟而投水者矣
  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
  李竹湖曰靈公政堕柄分無抗霸業之志成公景公力弱事淺無制諸侯之略厲公外强中乾無服人心之道四公雖執夏盟非復文㐮之舊矣靈公以少主縱强卿上驕下肆楚范山曰晉君少不在諸侯北方可圖也夷狄謀取其伯方且沈溺晏安厚斂彫牆輕殺而愎諫雖欲不亡得乎成公内難甫靖履國未長四年而後始出偏師以侵陳黒壤與扈二㑹僅能合列國而已外而楚人三歳三伐鄭晉無擯卻之師内而鄭家弑穆公晉無討亂之刑諸侯何所觀焉景公規模失序徒勤諸侯不能首合與國大修同盟以治即異之黨使楚人得號令乎辰陵而乃亟㑹攅函求山後諸狄是孰緩孰急也不能謀少西氏之逆誅陳國之惡使楚遂行方伯之事乃且修帷房一笑之憾興大師以伐齊是孰重孰輕也不能統一六師蒐繕卒乗以一矢遺楚而使邲不復從為中國羞乃且伐咎如滅赤狄哆然言功是孰害孰利也獨厲公赫然勵精有其志矣兼有其略矣徳薄而多大功慮淺而數得志厲公自交剛敗狄則狄服㑹京師伐秦則秦懼戰鄢陵勝楚則楚弱㑹鍾離通吳則吳成四鄰無釁而諸侯反貳是以沙隨辱魯猶未快也而求多季孫柯陵伐鄭猶未息也而再勤單子諸侯無患而蕭墻反危是以三郤之誅成而匠麗萌矣欲以文㐮自命而反與靈同禍非其無服人之道以至此哉
  齊慶克通于聲孟子
  後慶封助崔杼禍齊于此知其積殃有自
  鮑國去鮑氏而来
  自此以後陳鮑専齊故特詳其詞本為鮑牽而忽揷SKchar國閒情逸致使人可望而不可攀
  鮑荘子之智不如葵
  陸貞菴曰蒙衣乗輦之事路人耻之卿大夫知而弗言則奚以正國矣鮑子雖亡足不為病而仲尼頋笑之歟洩冶死曰無自立辟鮑牽刖曰智不如葵立論若此為善者懼矣蓋周之衰士不聞義而苟容為賢又藉口于當時之大人君子以䕶飾其短皆是類也
  㦯與已瓊瑰食之
  瓊瑰玊佩秦康公送晉文公者也聲子得之于夢懼而不敢占言之而遂卒周禮天子含用玊服䖍云聲伯惡贈死之物夢見食之與贈生者異耳正義曰瓊玊之美者瑰珠也吕靖集韻玫瑰火齊珠
  懼不敢占也
  魏文之殿瓦鴛鴦太史之三夢芻狗皆以詐而得騐周宣以為夢者意耳神靈動之使言與真夢無異夫詐夢而言之無異于真則真夢而故不言乃一旦言之皆神靈動之使言也記云至誠前知動乎四體亶其然乎
  言之之暮而卒
  杜畿嘗見童子謂之曰司命使我召子畿固請之童子曰今将為君求相代者君其無言忽然不見後二十年年六十二畿乃言之是日卒金罍子因以儷聲伯之事
  晉厲公侈
  五代史郭威簒漢一案與此節情事極相類楊邠王章史𢎞肇之擅政三郤之専也後匡賛郭允明聶文進之諂媚長魚矯胥童之嬖也隠帝平三叛而驕厲公之勝鄢陵而侈也蘇逄吉禹珪與𢎞肇諸人水火欒書之與郤氏相惡也廣政殿入朝而駢戮無異三郤之陳尸于朝詔令澶攻鄴州諸鎮就殺郭威王殷無異胥童之刼欒書中行偃隠帝趙村遇弑即厲公匠麗氏之被執所特異者欒書迎周子于京師而立之晉猶得成其為晉郭威迎武寕節度贇于徐州旋拒而弑之劉漢遂移為郭氏矣春秋時㑹盟征伐人畏公議加以文公霸業國本難摇五代則天子之位兵强馬壮者得為之而劉暠乗亂竊國曽無以善其後也
  欒書怨郤至
  王崑繩曰三郤之誅始于書厲公之執成于書但書既怨郤氏是亦羣嬖之黨而羣嬖又欲殺書書既構郤氏于公是亦公之徒而公又為書所執人非始終無二之人事非彼此如一之事乃以為通篇線索且序書隂譎已甚心術人品畢見
  人所以立信智勇也
  李梧岡曰三郤錡犨無足言獨郤至才實有用聘楚騁辭見専對之能決勝鄢陵有折衝之略乃其悻悻自喜矜已⿰冫麦 -- 凌人足以取禍至于臨死之言猶為可念寕駢首就戮不與君較可謂守義而死者悲夫
  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
  黄楚望曰趙盾之罪與欒書中行偃不同書偃親為弑逆然經却只書晉弑其君是書偃為政而别不曽討賊此等處雖欲不信左傳亦不可也若歐公只據經文則書偃得免于弑君之罪却出脫了許多惡逆之人
  
  嚴開止曰春秋以来亂賊之人未知禁告告者得以實聞故州吁以下直書其名告詞實也自趙盾以弑君非美名苦為致辨而公子宋遂委其事于歸生天下始欲避其名其告㦯以實者賊非當國也今欒書中行偃弑其君而欒書正當國其威福與趙盾同其狙詐之性不啻與公子宋同欲避弑君之名時史承望而為之諱必不敢以欒書之名氏布于諸侯書曰晉弑其君州蒲魯史之舊吿者之詞非聖人之筆削明甚聖人作經誅亂討賊苟書其事即為刑書不能有所増加于其際故欒書之名氏終不見經要其罪状萬萬無赦胡氏說經動輒歸諸筆削而于欒書之不名則無辭于是强為之說迹其傳義一若蒲有可弑之道書可免于弑君之名何圖說經至于此極少讀胡傳奮然以為必不可從者莫甚于弑君諸條而于弑君諸條尤莫甚于晉弑州蒲之一傳以其犯教害義庇亂賊而忍君親其為邪說之誣民乃更甚也
  弑厲公
  欒書荀偃一趙盾也程滑一趙穿也盾猶知出亡以解免荀偃與書之子黶公然于新君初政受命為卿董狐則書曰趙盾弑其君而州蒲之死書法竟以國弑同括之滅史記趙世家猶云治靈公之賊迨欒盈夷族則曰黶之汰虐足貽之又曰武子之徳在人竟若無與于弑逆之賊者蓋春秋至此卿族之勢愈張而視君為蔑如又世局之一大變也
  生十四年矣
  朱子曰晉悼公甚次第才甚髙只十四歳說話便有操有縱纔歸晉做得便别當時晉室大段費力及悼公歸来不知如何便做得恁地好如乆雨積隂忽遇天晴光景為之一新問勝桓文否曰儘勝但桓文是白地起来悼公是現成基址某嘗謂晉悼公宇文周武帝周世宗三人之才一般做得事都是一做便成
  大夫逆于清原
  廢君立君非常大變君弑而賊不討者不可以為國連稱管至父邴歜閻職邾之閽細人無立君之權者也鄭厲晉惠之誅傅瑕里克雖食言背徳猶得討賊之義焉魯桓宣愸而翬遂皆未嘗傳世耳鄭㐮齊景則歸父崔杼死後乃伏其辜晉成之討趙氏亦然獨悼公者當欒荀恣逆六卿强熾之時清原對諸大夫之語凛凛乎有不自保之慮焉所以稍克振者厥絳匄武之徒猶然頋名義且角立分持權不歸一而孫周以慎成端正之資應之上下協龢號為復霸不然則己為齊之驁魯之寕矣然不三載而雞澤之盟大夫自為盟君若綴旒矣盖政逮大夫時勢使然不可復挽下觀千載宋文帝能誅徐傅而晉簡文不能誅桓温主權之强弱豈不霄壤哉
  逐不臣者七人
  朱子曰悼公逐不臣者七人而不誅書偃二臣非里克𡩋喜之比也愚謂所謂不臣者助厲公之虐者耳非預於書偃之逆者也偃與書之子黶方㕘迎立之功而有敢曰試言其下者乎外傳晉語陽畢對平公曰欒書實覆宗殺厲公以厚其家代逺時變公論乃明耳
  以戈殺國佐于内宫之朝
  慶克之内嬖元魏徐紇鄭儼之徒耳國佐發憤以清君側是張華之所不敢為而桓彦範諸忠之所力奮者也君同中宗之昏而臣嫌爾朱之跡求以善後不亦難哉
  二月乙酉朔晉悼公即位于朝
  杜注厲公弑絶故悼公不以嗣子居喪䟽䘮服小記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康成云不敢以輕服服之明雖在異國猶来為三年也悼之父祖去晉適周無往来恩義厲見殺而悼被迎迎之以為君即與悼公敵體且葬厲公以車一乗國内不以為君晉語公即位從本國之文比于魯桓之書公即位遇變而用常禮東晉元帝太興元年愍帝凶問至建康晉王斬縗居廬不可以此盛徳之事望之矣
  夫膏粱之性難正也
  唐時綴姓系録栁芳曰元魏孝文帝遷洛凡三世有三公者曰膏粱有令僕者曰華腴尚書領䕶而上者為甲姓九卿方伯者為乙姓散騎常侍太中大夫者為丙姓正員郎為丁姓凡得入者謂之四姓𫝊意非以膏粱為美稱魏晉及唐重氏族乃别自如此
  程鄭為乗馬御六騶屬焉
  注六閑之騶周禮諸侯有六閑正義周禮掌馬之官無名騶者㐮三十三年豐點為孟氏之御騶則騶亦御之類按月令季秋頒馬政命僕及七騶咸駕騶之名蓋沿于秦矣
  凡六官之長皆民譽也
  王梅谿輪對劄子曰用人之要莫先乎人望晉悼以民譽而用六卿興復霸之業東晉以人心而起謝安成破苻之計寳元慶歴間西夏叛命仁宗以經略付韓范軍中有西賊破膽之謡元祐初相司馬光遼夏人相戒曰中國相司馬矣謹無生事人望之能服人如此
  所以復霸也
  晉自文公以後歴㐮靈成景世為盟主何云復霸復之云者必其先有失霸可知蓋邲鄢兩大戰晉楚更迭勝負陽橋之役魯衛列國皆從于楚不可謂非晉之大衂繞角以後稍稍克振至鄢陵而大得志然則復霸之勲當屬之厲公矣厲以無道遇弑實欒荀之所深惡没其美而歸之於悼晉乗赴告册書即六卿之徒為之丘明亦仍其掌故耳未㡬雞澤之役大夫自為盟君如贅旒㕘公榖以合觀時變晉之强於外者强在擯楚弱于内者弱在授政六卿不然赫赫復霸之主而僅諡之曰悼其髙于平頃者一間何歟
  
  家則堂曰晉悼得國權奸之手假之以權漸至不制復以媚恱其臣者媚恱諸侯之大夫鄭人弑君于衛明知而不敢問衛人逐君立君不惟不討又從而奨寵之甚至諸侯在㑹而與大夫為朋霸國紀綱自兹始壊徒以襲鄢勝之餘威僥倖少安何霸之足云左傳備載晉國諂史後儒窮經鮮有具眼雷同稱譽甚者謂悼優于文愚毎為憤歎
  鄭伯㑹楚子伐宋同伐彭城
  王方麓曰楚之為是舉非直納宋之叛臣其意猶在隔吳晉之道也楚莊之世嘗盟吳越直役屬之晉用申公巫臣教吳叛楚吳楚爭强中國之利也晉既以吳敝楚楚乃復以越敝吳迨吳越相幷楚復兼并之而益强大春秋之楚遂為戰國之楚矣
  同伐彭城
  水經獲水又東至彭城縣北東入于泗注彭城即殷大夫老彭之國也於春秋為宋地楚伐宋以封魚石崔季珪述初賦想黄公于邳地勒魚石于彭城孟康曰舊名江陵為南楚陳為東楚彭城為西楚文潁曰彭城故東楚也項羽都之謂之西楚城之東北起層樓其上號曰彭祖樓
  以塞夷庚
  朱愚菴曰文選補亡詩蕩蕩夷庚李善注夷常也辨亡論旋皇輿於夷庚注引繁欽辨惑吳人以巨海為夷庚者非
  書順也
  愚菴曰十二公中薨葬皆得其正者惟成公愚謂合之元年公即位正其終正其始亦惟成公




  左傳折諸卷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四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㐮公
  謂之宋志
  南史於禪代之際故君遇弑而殂有國志書法曰宋志也齊志也梁志也皆本左傳左傳之文一曰謂之鄭志一曰謂之宋志而用意不同鄭志之書同于南史宋志之書則異矣曰鄭志者譏其處心積慮成乎殺所以誅莊公之心曰宋志者不許其竊邑叛君以徼大利所以討魚石之罪
  晉韓厥荀偃帥諸侯之師伐鄭
  則堂曰齊桓糾合諸侯不以兵車次于召陵問楚之罪不戰而楚服矣晉文自城濮一戰之後未嘗輕用諸侯之師霸者豈以屡戰為功聖人亦不以屢戰而許人以霸晉厲既勝于鄢用師不戢以逮于亡悼之立自當息民安諸侯先為自治之計今彭城之師始班而伐鄭之役繼起十三年之間十以諸侯之師伐鄭㦯連嵗而再舉㦯一嵗而兩興師既得鄭又伐秦無寕居之日齊桓晉文用諸侯不如是之甚也至於輔强臣以抗其君奨簒賊以成其亂自是而後中國之政皆自大夫出其君拱手而不敢問簒弑相踵晉悼實啓之儒者惑于左傳之浮辭不原春秋書法此最讀經一大病
  楚子辛救鄭侵宋吕留
  元和志吕梁在彭城縣東五十七里吕留者吕梁也家語孔子觀于吕梁懸水三千仞流沫九十里魚鼈不能游蔡仲黙誤引以注治梁及岐胡朏明錐指辨之甚詳明嘉靖中始鑿而平之以避運道
  穆姜使擇美檟以自為櫬與頌琴
  讀禮通考頌琴明器之屬即既夕有燕樂噐周官廞樂噐檀弓琴瑟張而不平是也
  子罕當國子駟為政
  正義曰子駟為政己是正卿知當國者為攝君事矣鄭介于晉楚國家多難成公頋命使之當國非常法也厥後子産為政子皮又言虎帥以聽亦當國之意又按漢唐宰相皆稱執政宋官制宰相之下又有執政宰執之稱二而非一蓋自陶榖對太祖下宰相一等官為㕘知政事者也鄭有當國又有執政似啓其端
  官命未改
  子駟本欲從楚而反請息肩于晉蓋知公必不背楚遂假臨後之語以箝諸大夫并僖公之口官命未改悍不可違左氏特窺其微故能寫出
  請城虎牢以偪鄭
  昔人論要害我得之可以據守曰要敵得之必受侵凌曰害虎牢之為要害戰國初三晉将分智氏段規謂韓王分地必取成臯一里之厚而得千里之權韓果得成臯而强未㡬遂并鄭春秋初鄭先以滅虢叔而屬制矣制巖邑滎陽成臯皆在其處晉之得以城之者合諸侯以公之鄭勿敢抗也厥後劉項兵爭袁曺討董卓皆戰於其地胡康侯曰猶虞之下陽趙之上黨魏之安邑燕之榆關吳之西陵蜀之漢樂地有所必據城有所必守而不可以棄焉者也
  
  王應麟曰齊晉之霸皆先服鄭范睢李斯之謀皆先攻韓盖虎牢之險天下之樞也在虢曰制在鄭曰虎牢在韓曰成臯虢叔恃險而鄭取之鄭不能守而韓滅之韓又不監而秦并之秦之亡也楚漢爭之在徳不在險信夫
  
  賈至虎牢關銘序曰漢祖守之臨山東坐収三齊強楚躑躅而不進太宗據之以拒河朔克平醜夏偽鄭袒縛而請命維兹虎牢天設巨防功在坤下拒在離旁昏失以滅聖憑而王
  楚公子申為右司馬
  君能用臣則安君不用臣則危至君為臣用是益之危也君能討臣則治君不討其臣則亂至君欲討其臣而不得是益之亂也又有國惟臣用而君不知以臣討臣而君不問遂使君寄命于臣臣制命于君而國不知為何國矣齊桓于管仲晉文于狐偃楚荘于蒍敖君用臣者也宋㐮于子魚吳夫差于伍員不用臣者也二五耦費無極則君為臣用矣楚鬪宜申追舒晉顚頡祁瞞君討臣者也魯翬宋華督晉趙盾欒書君不討其臣者也季孫意如公孫彌牟君欲討臣而不得矣齊景公晉平公頃公委國于崔杼陳無宇魏舒趙鞅而不知晉士匄滅欒盈趙鞅滅范中行齊陳無宇滅欒施髙彊而其君不問於是陽生俱酒為田氏六卿所制廢立死生惟命簒代相尋悲夫
  至于衡山
  鳩兹蕪湖也衡山杜注以為在烏程此本吳壤若楚師至此直𫝊吳閶矣况湖州蕪湖相去㡬二千里故昔人多以為疑愚謂衡山當𤄵山之訛蓋三代以衡山為南嶽漢武改之于𤄵山昭四年司馬侯對晉侯稱四嶽三塗䟽云衡山一名霍山廟在廬江𤄵縣尤為明證属皖郡地去蕪湖祗三百里雖道里既東而西似稍紆迴然略地長驅侵凌宜及形勢固瞭然矣
  
  避暑録話顔魯公吳地記云烏程縣境有顓頊冢圖經云晉初衡山見顓頊冢有營邱圖衡山在州之東南春秋傳所謂楚子伐吳克鳩兹至于衡山者也今謂之横山㦯疑顓頊都帝邱今濮州是無縁冢在此古今傳流雖未可盡信然舜葬蒼梧禹𦵏㑹稽何必其都耶
  稱解狐其讎也
  漢隂興與張宗鮮于裒不相得知其有用猶稱所長而達之橋𤣥素與陳球有隙及在公位薦球為廷尉私讎不及公古人風義如此
  
  劉仁軌為御史袁異式所劾脇使引決及拜大司憲異式以情自解仁軌持觴曰所不與公者有如此觴後執政薦為司元大夫
  
  唐介劾文彦博交結宫禁仁宗叱介詔送臺彦博再拜請留之因亦罷相後再入中書首薦介復召用
  午也可
  東晉時苻堅強盛朝廷求鎮禦北方者謝安以𤣥應郗超曰𤣥必不負所舉元魏孝文令諸州中正各舉所知陽尼房千秋各舉其子帝曰昔有一祁名垂往史今有二奚當問来牒
  
  唐武后詔宰相各舉尚書郎一人狄仁傑薦其子光嗣拜地官貟外郎以稱職聞后曰祁奚内舉果得人
  赤也可
  大戴禮孔子曰國家有道其言足以興國家無道其黙足以容蓋銅鞮伯華之所行說苑孔子歎曰銅鞮伯華無死天下有定矣銅鞮羊舌赤之邑世號銅鞮伯華
  君子謂祁奚能舉善矣
  吕氏春秋祁奚作祁黄羊舉解狐為南陽令而以稱之者為孔子之言
  乃盟于耏外
  通志略時水一名耏㐮三年齊晉盟于耏是也其源岐淺多涸竭又名乾時荘九年戰于乾時是也于思容齊乗曰時水之源南近淄水詳其地形水脉蓋伏淄所發土人名曰烏河西北至愚山又屈而逕杜山澅水入焉澅水出臨淄西南十八里所謂晝中孟子去齊三宿出晝故又名宿留水又北逕臨淄城北系水出焉系出于淄城西申門即申池水也
  晉侯之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干亂行于曲梁
  春秋時鄭則子突子忽名善用兵魯則翬慶父季友皆嘗帥師楚之公子圍棄疾齊之公子光亦然皆子弟骨肉典兵之可考者晉止申生一伐臯落而被禍後遂無畜羣公子兵柄歸于異姓矣悼公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干安知非任使手足之意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干遽以亂行獲罪且魏絳忠欵非敢為闕翦宗藩者晉家公室之衰殆有天道耶
  魏絳戮其僕
  光武舎中兒犯法祭遵為軍市令格殺之帝欲収遵主簿陳副諫而止與此絶類
  
  其琰曰魏孝荘之姊夀陽公主行犯清路執赤棒卒呵之不止髙道穆時為中尉令卒棒破其車公主泣訴于帝帝曰中尉清直人彼所行者公事豈可私恨責之亦與此相類
  臣聞師衆以順為武
  視死如歸而有從容和豫之色為是原書為是刪潤總不可知烺烺七十四言與謨誥爭光矣
  晉侯以魏絳為能以刑佐民矣
  徐健菴曰國容不及軍軍容不及國絳之能立武也晉侯始怒而旋用之可謂能任将矣齊穣苴斬荘賈漢胡建誅監軍御史唐李光弼殺崔衆皆本諸此
  與之禮食
  孔疏云食大夫禮以大夫為賔公親為之特設禮食世族譜魏顆魏絳俱魏犨之子顆别為令狐氏顆長而庶絳幼而適也
  金奏肆夏之三
  此傳魯語亦正同但云金奏肆夏之三杜注周禮以鐘鼓奏九夏其二曰肆夏一名樊三曰韶夏一名遏四曰納夏一名渠䟽引吕玉叔云肆夏時邁也樊遏執競也渠思文也劉炫規之以為未惬文王之三即文王是其一大眀緜是其二鹿鳴之三鹿鳴是其一四牡皇皇者華是其二然則肆夏者三亦當肆夏是其一樊遏渠是其二安得復以樊為仲夏之别名耶夫元凱據周禮謂韶夏納夏合之肆夏統名三夏光伯不省韶夏肆夏之名止一肆夏當三夏宜其解之不同也諸家聚訟紛紛愚惟疏曉其詞義而樂制固不可考
  君長誰任其咎
  王伯厚曰吕文靖于李宸妃之喪意本于此
  季孫為已樹六檟
  季文子于齊姜定姒二喪其不合禮固也獨其不禁匠慶之用檟頗有大臣之度且不失人臣之節較之郤至以奪豕而射殺寺人其廣狭固殊厥後意如禘于㐮宫侵奪舞佾順逆尤懸絶矣左氏以此嗤之毋乃過乎
  公請屬鄫
  外傳齊語桓公使諸侯輕其幣而重其禮垂槖而入捆載而歸此霸之盛也晉文公始得諸侯分曺地以畀與國計雖譎而猶能以利動之至此公然定貢賦使小國悉索将命不敢不從矣于是子産寓書范宣子以論幣重㑹虒祁而爭班貢魯則請属鄫以助賦迨宋之盟齊人請邾宋人請滕而吳夫差主盟黄池亦有魯賦八百乗之語霸政之黷貨⿰冫麦 -- 凌弱流弊如此
  無終子嘉父
  韋注無終山戎之國今為縣在北平頋亭林曰玉田漢無終縣漢書地里志故無終子國浭水西至雍奴入海項羽封韓廣為遼東王都無終水經注藍水出北山屈而南逕無終故城東魏氏土地記曰右北平城西北三十里有無終城無終之為今玉田無可疑者然左昭元年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羣狄于太原計無終在太原東北二千餘里逺就太原来與晉戰盖與諸戎近晉者相率而東也
  
  水經注藍水出北山東屈而南流逕無終縣故城無終子國也庾水出右北平徐無縣北塞中南流歴徐無山得黒牛谷水又得沙谷水並西出東流昔田子泰避難居之衆至五千家灅水西南逕無終山即帛仲理所合神丹處也山有陽翁伯玉田在縣西北有陽公壇社即陽公之故居
  以請和諸戎
  晉悼和戎闗係諸侯叛服是當時極𦂳要事雖不見經不可無傳然傳為和戎而中間忽揷入晉侯好田半備逸事半顯絳賢半為文妙不必盡以佐經
  勞師于戎而楚伐陳必弗能救
  齊桓公致江黄與之同盟而二國卒亡于楚春秋病之唐五季時荆南髙季興請附于吳徐温弗受曰洛陽去江陵不逺唐人歩騎襲之甚易我以舟師泝流救之甚難臣人而弗能救使之危亡能無媿乎魏絳諫伐戎誠大邦字小之善經也迨平公之身楚滅陳蔡弗能救晉遂以此失諸侯矣
  有窮后羿
  夏自太康為后羿所距下逮少康滅浞王國大亂者九十年羿之初距主于河北猶俟其自崩于陽夏仲康帝相繼立前後五十年若曺操之于漢獻司馬懿師昭之于魏三少帝專政而未嘗代位至寒浞滅相自立此四十年天下非有夏之天下矣而後世紀夏祚者仍稱四百葉燮作正統論曰浞簒位四十年西漢王莽簒位十八年皆居然得統羿莽之不得有其統者以少康光武之中興不以厯年之乆易其沒世亂賊之號也史記夏本紀不載羿澆及少康復國之事司馬公稽古録金仁山通鑑前編皆據傳中魏絳伍員之語及楚詞為後人考古之證
  后羿自鉏遷于窮石
  史記正義括地志故鉏城在滑州衛城縣東十里晉地記云河南有窮谷盖古有窮氏所遷也
  
  閻若璩曰金仁山前編引魏荘子此語注之云鉏在今澶州衛南縣即元和郡縣志故鉏城在滑州衛南縣東十五里后羿本國是也又云窮石不知所在仁山闕疑冣是盖時夏都安邑鉏去夏都千里窮石又須近于安邑方能因夏民以代夏政朱子注騷夕歸次於窮石兮云窮石山名在張掖即后羿之國則去夏都三千里逺在西北天一隅豈能及夏朱子蓋本淮南子弱水出于窮石之語而傅㑹之耳事勢殊未可通晉地紀云河南有窮谷本有窮氏所遷酈氏水經注平原鬲縣故城故有窮后國也
  恃其射也
  疏賈逵云羿之先祖世為先王射官故帝嚳賜羿弓矢使司射墨子羿作弓淮南子堯時十日並出堯使羿射九日落之楚辭天問云羿焉彃日烏焉解羽歸藏亦云羿射十日也言雖不經要之嚳時有羿堯時又有羿天問又云帝降夷羿革孽夏民眀有兩羿羿是善射之號非復人之名字不知此羿名云何 古人往往因術業之精遂襲古人之名秦越人善醫遂名扁鵲亦是此類
  
  吳越春秋陳音曰黄帝作弓後有楚狐父以其道傳羿羿傳逄蒙
  伯明后寒棄之
  孔疏寒國名伯眀寒君之名也杜注寒國在北海平夀縣東有寒亭齊乗寒亭在濰縣州東二十五里斟亭在濰州東南五十里又夀光縣東南有灌亭
  靡奔有鬲氏
  靡雖臣服于羿然乃心王室時欲得當以興夏浞之殺羿靡必與謀迨浞簒羿復思有靡靡始復奔奔而立少康老臣用心如此
  
  魏叔子曰按羿逐后相二十八年而浞殺羿浞簒四十年少康復辟靡當相逐時為夏臣非幼弱可知身厯羿浞垂七十年然則祀夏配天之日靡當百歳矣上古雖氣運敦龎然年百歳者亦少靡身事賊臣者三十年羿敗而後竄伏草土又四十年靡固有老謀獨不念上夀難倖得此七十年間脫令先少康死則萬世後當與莽大夫唐六臣並列然靡且安然為之何耶
  使澆用師滅斟灌及斟尋氏
  沭水經注應劭曰夀光縣有灌亭杜預曰在縣東南斟灌國也平夀故城在白狼水西今北海郡治地理志有覆甑山溉水所出逕斟亭西北今曰狼水京相璠曰故斟尋國禹後西北去灌亭九里薛瓉云按汲郡古文相居斟灌東郡灌是也斟尋在河南北平夀也太康居斟尋羿亦居之皇甫謐曰衛地蓋斟灌斟尋皆有夏同姓之諸侯斟灌近齊地斟尋近衛地善長雜引諸說亦不能定撮其略如此 汶水經汶水過淳于縣西北注故夏后氏之斟灌國也周武王以封淳于公淳于杞之别名則斟灌又杞子所封之墟矣
  以滅浞而立少康
  羿簒夏浞復簒羿浞因羿室而生子復能用兵少康相之遺腹復生后杼又能滅殪計其年嵗盖不止三十九年矣禹之明徳而不免此故知興衰自天不必盡由人事也
  后杼滅殪于戈
  避暑録話湖州之西南有杼山亦𨽻烏程其旁有夏駕山王村相傳以為夏杼巡狩所至杼夏之七王也禹𦵏㑹稽則杼之至此無足怪
  昔周辛甲之為太史也
  劉向别録曰辛甲故殷之臣事紂盖七十五諫而不聴去至周召公與語賢之告文王文王親自迎之以為公卿封長子長子今上黨所治縣是也
  
  疏晉語稱文王訪于辛尹賈逵以為辛甲尹佚則辛甲文王之臣下及武王但文王之時天命未改不得命百官故以為武王時太史也 漢藝文志道家者流有辛甲二十九篇
  於虞人之箴曰
  前概言羿事不専指好田得此一箴便使前語紛紛皆從田出古文點化只在離合之間後世好手為之未免多粘田事矣
  
  漢成帝時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倣虞箴作十二州二十五箴後亡失九篇後漢崔駰駰子瑗瑗子實世補其闕及臨邑侯劉騊駼太傅胡廣各有所増凡四十八篇廣次而題之署曰百官箴
  在帝夷羿
  羿在周時猶稱帝何也悼公頴悟只問和戎
  戎狄荐居
  服䖍云荐草也狄人逐水艸而居徙無常處劉炫曰荘子麋鹿食荐荐即草也陸粲曰古字荐薦也漢書終軍傳北胡隨畜薦居蘇林曰薦艸也
  貴貨易土
  唐宋以来戎狄為患於中國往往講歳幣使還侵地由其所輕者土地所重者貨財唐髙祖始稱帝突厥寇髙陵太宗至便橋讓而退之肅宗時僕固懐恩引回紇至邠州郭子儀與之定約城西此皆中國全盛之事若石晉少主為契丹所鹵終不能居汴而返中京日縱騎以打草榖為事許趙延夀主中國後雖背之而已身固悒悒也女真既破宋汴京則以張邦昌為楚帝俾王金陵其後入濟南則又以劉豫為齊帝處東平斂兵歸北遼與金之勢可以奄有中夏而不為由非其性之所習耳惟魏武處南匈奴五部于并州諸郡與中國民雜居至一再傳則性氣馴習語言服食無不相通遂有南北朝之局魏絳生三代而能料漢晉以後若燭照數計名言真不磨云
  國人逆喪者皆髽
  士喪禮婦人髽于室鄭注始死婦人将斬衰者去笄而纚将齊衰者骨笄而纚卒斂乃髽去纚而以髮為大紒如今婦人露紒其象也
  魯于是乎始髽
  喪服婦人為斬衰三年者髽其齊衰期亦髽南宫縚之妻之姑之喪夫子誨之髽髽之形制禮無明文鄭衆以為枲麻與髮相半結之檀弓魯婦人之髽而弔也自敗于狐駘始也魯敗于狐駘邾勝于升陘皆死戰者多復以矢相弔以髽皆極言其衆
  夏書曰成允成功
  王楙野客叢書遯齋閒覧曰春秋㐮公五年楚殺令尹子辛君子謂楚共王於是乎不刑因舉虞書成允成功為證又哀公十八年巴人伐楚傳引官占惟先蔽志昆命于元龜此皆大禹謨之文杜預注曰逸書也是未嘗讀古文尚書耳僕謂當是之時古文尚書未出而預之所引非今之本是以不同如國語引泰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湯誓曰予一人有辠無以萬夫韋昭注皆曰今書無此文其散亡乎又引關石和鈞王府則有衆非元后何戴后非衆無與守邦民可近不可下如此等語甚多韋昭皆注以為逸書按今尚書數處本文具存未嘗散失又如禮記引君陳此謀此猷惟我后之徳泰誓予克受惟朕文考無罪鄭氏注亦以為無此文不知此文元在杜預之先正與韋昭鄭𤣥同皆以本文為逸詞非不讀古文尚書盖古尚書未行于時故爾且預所見不獨是也如戒之用休董之用威與其殺不辜寕失不經慎始敬終終以不困臯陶邁種徳念兹在兹聖有謨勲明徴定保如此䓁語預皆注為逸書又如穆叔舉泰誓民之所欲天必從之預注今尚書無此文諸儒疑之按諸語具存今尚書中聖有謨訓作聖有謨勲註謂聖哲有謀功者此一字與今不同
  有陳非吾事也
  此即管仲不欲服江黄之論宋太祖謀混一天下獨後取河東惟深識大勢者乃能為此言
  子罕善之如初
  疏子罕論子蕩之罪言亦宜逐善之如初不復逐也向戍欲盖華臣子罕不怨樂轡皆忍忿求安之事服䖍曰是謂茹柔吐剛喪其志矣
  莒人滅鄫鄫恃賂也
  姚舜牧曰按鄫世子巫㐮公母姊妹之子俱杞出鄫後夫人莒女也無男有女還嫁之于莒有外孫鄫子愛後夫人而無子欲立其外孫故鄫世子巫託于魯魯命叔孫豹與之如晉以定其位既魯以為不利而辭之巫無所依為莒所殺謂莒人因鄫子欲立外孫助之去世子巫立其所自出滅其宗祀可也謂鄫子以莒君之子為後云莒人滅鄫非也左傳鄫恃賂也語自分曉如榖梁之說則經當以鄫子自滅為文此莒人二字何著落且五年鄫世子巫又何著落耶
  莱人使王湫帥師及正輿子軍齊師
  荀子莱不用子馬而齊并之楊倞註正輿子字子馬夫正輿子既帥師以與齊戰非不用矣軍齊師而得敗反致滅國孫卿以為莱不用而并于齊未可考也
  夫郊祀后稷以祈農也
  馬貴與曰古者一歳郊祀再舉正月之郊為祈榖月令及孟獻子所言是也十一月之郊為報本郊特牲所言是也
  啓蟄而郊郊而後耕
  雜記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鄭注魯以周公之故得以正月日至之後郊天與傳符合黄東發曰孟獻子歸咎于既耕而卜蓋不知天之不享其僣也
  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從也
  疏耕謂春分也啓蟄即當卜郊不得過春分言魯之用郊必在建寅之月此卜在春分之後故獻子譏之雜記孟獻子曰正月日至可以有事于上帝七月日至可以有事于祖七月而禘獻子為之也二文不同必有一謬
  故季氏城費
  姚承菴曰當時知有季氏不知有公季氏知有家不知有國其城費也若以為公事然是可歎已經故書城費以别于城郎城中丘者
  
  叔仲帶之請城費所謂藴崇滋蔓也至孔子堕費則将尋斧斤矣故胡氏傳有履霜之戒
  晉韓獻子告老
  避暑録話賜告予告孟康解漢書以為休假之名非也告者以假老於上從之㦯賜㦯予故因謂之告左傳韓獻子告老豈亦假耶顔師古以為請謁之言是也然謂謝病謝事亦為告則非謝者置其事與言病而去爾古文皆相因為義可以意通
  孫子無辭亦無悛容
  林父之冥頑凶悖盖與齊慶封相仿始則定公惡之繼乃獻公嗣立又惡之一身而獲罪前後二君厥子蒯又見惡國人濟惡至于二世魯之決其亡者為叔孫豹賢徳著於列國而穆叔己身不獲令終禍延于二子丙壬林父據戚叛君竟保首領憸人之多幸賢者之多不幸皆世道之不幸也
  楚人来討能勿從乎
  此即子駟之本謀僖公從晉子駟從楚故弑僖公既弑而楚兵不來又迫羣公子之事自城虎牢以來從無爭鄭之兵鄭欲從楚而無從乃行侵蔡之謀侵蔡所以来楚獻于邢邱所以塞晉子耳子國二卿子駟黨同謀弑君故為之侵蔡
  以命朝聘之數
  李梧岡曰晉為不道定事大之禮自為典制使諸國稟朝晉聘晉之節前此三年定貢賦此年定朝聘
  俟河之清
  易乾鑿度曰聖人受命瑞應先見于河河水先清清變白白變赤赤變黒黒變黄各三日 李康運命論黄河清而聖人生里社鳴而聖人出
  
  續漢書延熹九年濟隂東郡濟北平原河水清㐮楷上疏曰春秋注記未有河清而今有之易乾鑿度曰上天将降嘉應河水先清京房易傳曰河水清而天下平天垂象地吐妖民癘疾三者並作而有河清河者諸侯之象清者陽明之徴豈諸侯有窺京師者乎眀年宫車晏駕徴解瀆侯為嗣是為靈帝建寕四年二月河水又清宋太宗端拱元年黄河清 大中祥符三年陕州黄
  河清 徽宗大觀二年黄河清 明正徳二年黄河清三百里者三日是歳肅帝生于興獻邸李夢陽詩有黄河先為聖人清之句
  五㑹之信今将背之
  鄭之從晉始于雞澤在㐮三年五年㑹于戚又㑹于城棣七年鄬八年邢邱皆鄭與㑹也鄬雖君弑未至實與晉通故子展並列之
  請從楚騑也受其咎
  當侵蔡獻㨗時已打算停當到此探喉而出正如矢在弦上不能不發弑君不迫羣公子之事亦不能横決至至此也
  祀盤庚于西門之外
  注以為非禮愚謂盤庚遷都以禦水災故火災亦祀而祈之子産相鄭禳火于𤣥冥回禄𤣥冥水神禳之以制火亦同此指
  㦯食于心㦯食于咮以出内火
  林堯叟曰建辰之月鶉火星昏在南方則令民放火是謂出火建戌之月大火星不見則禁民放火是謂納火劉用熙曰食于心食于咮猶食邑之食謂封火正于火之分野使掌出納之政令非如注謂死而配食也下云以出納火則不在既死之後又下云火正閼伯居商邱甚明
  咮為鶉火心為大火
  爾雅咮謂之栁栁鶉火也南方朱鳥七宿之一鶉火之次大辰房心尾也大火謂之大辰東方蒼龍七宿之二大火之次
  遇艮之八
  朱子曰穆姜東宫之占只是遇艮卦之六爻不變者但乃艮其背不獲其身行其庭不見其人史強謂之隨之說以苟恱於姜耳傳者記史之言而曰是謂艮之隨明非正法之本然也然九三上九亦是陽爻又屬可疑愚謂晉公子貞屯悔豫皆有陽爻而但謂之八舉一以見兩但穆姜據卜史之妄告以隨彖辭自釋而其占竟騐亦周宣占夢芻狗誑言之效
  史曰是謂艮之隨
  汪鈍翁曰隨反體為蠱醫和所謂女惑男者以擬穆姜之為人亦甚類矣又互體為艮為巽巽入艮止入而止焉此其兆皆不能出彖辭雖无咎於穆姜何有史之云然殆阿姜意而為之諱也㦯謂艮之隨亦隨之艮則艮六二艮其腓不拯其隨又皆不可出之象
  元善之長也亨嘉之㑹也利義之和也貞事之幹也
  歐公詩本義穆姜始筮時去孔子之生尚十有四年是文言先孔子而有不然左氏不為誕妄也
  
  語類楊至之問左傳元者善之長等句是左氏引孔子語抑古有此語曰㦯是古已有此語孔子引他也未可知左傳又云克己復禮仁也克己復禮四字亦是古已有此語
  當今吾不能與晉争
  東莱曰此一段當以邲之戰㕘看當時楚莊王方強如晉士㑹欒書能歴數楚國之徳刑政事卒乗軍旅之事士㑹欒書不在楚之朝言楚之政如親歴楚之朝子嚢不在晉朝言晉之政亦若親歴晉之朝蓋其國各有腹心之臣互觀兩國之政不敢輕略故如此凡一盛一衰一治一亂其腹心骨髄一一見得是以晉楚之霸業各至百餘年如陳隋之際一在江南一在江北但有一江之隔隋修徳政欲取陳而陳懵然不知以是見國之有人無人也
  冬十月諸侯伐鄭
  此傳録于晉伐鄭之下蓋言分軍逆來武子三駕之定謀也而公子騑趨晉一段儘力描冩已為後之反覆地則知傳家之意全注公子騑自弑君以至侵蔡貞伐晉數傳総讀則頭腦井然騑之意主于從楚而弑君審矣
  許之盟而還師以敝楚人
  潁濵曰伯者之盛能不用兵以服諸侯為難悼公與楚争鄭三合諸侯之師其勢足以舉鄭而却楚中行偃欒黶之徒欲戰者衆矣知罃為中軍将遷延稽滯故不與之戰卒以敝楚而服鄭此知罃不用兵之功也胡氏亦曰善師者不陳善陳者不戰智武子明于善陣之法屢與諸侯服鄭楚輒救之而不與戰楚師遂屈得善勝之道矣毛奇齡有三駕而不敢與楚爭之說奇創不合事機要當以蘓胡兩先生之論為得理勢之宜
  
  承菴曰齊桓次陘之伐在服楚晉文城濮之戰在勝楚晉悼三駕伐鄭之師在敝楚時勢不同而所以制之者亦異出于不得已耳
  及其大夫門子
  疏周禮小宗伯掌三族之别其正室皆謂之門子康成云正室適子也将代父當門者是卿之適子為門子也
  閏月戊寅
  杜注以長歴㕘校上下此年不得有閏月戊寅戊寅是十二月二十日疑閏月當為門五日五字上與門合為閏晉人三分四軍更攻鄭門門各五日癸亥去戊寅十六日以癸亥始攻之輒五日凡十五日鄭不服明日戊寅濟于陰阪復侵外邑也
  君可以冠矣
  郊特牲篇諸侯之有冠禮夏之末造也鄭注夏以上諸侯幼而即位猶以士禮冠之古者五十而後爵天下無生而貴者也天子之元子亦同于士而况諸侯大夫乎儀禮有士冠禮無諸侯冠禮大戴禮乃有公冠篇季武子對晉悼公數語亦可補諸侯冠禮之闕孔疏稱文王十三生伯邑考則十二加冠與魯㐮公符合至漢昭帝八歳嗣位元鳯四年年十七帝加元服此天子即位後加冠可考之始而東漢安帝東晉成帝穆帝以下不勝書矣
  君冠必以祼享之禮行之以金石之樂節之
  家語邾隠公既即位将冠因孟懿子問禮于孔子孔子曰其禮如世子之冠行冠事必于祖廟以祼享之禮将之金石之樂節之所以自卑而尊先祖示不敢擅也成王年十三而嗣立周公攝政冠成王而朝于祖以見于諸侯使祝雍作頌其頌曰令月吉日王始加元服去王幼志服衮職欽若昊命六合是式率爾祖考永永無極此周公之制也
  魏絳請施舎輸積聚以貸
  此荒政也前云秦侵晉晉饑弗能報盖方有事于東方之役無暇西師然不能已于伐鄭者晉楚之争諸侯勢不可以緩秦助楚而擾其西猶之呉助晉而撓楚之南白刃當前不救流矢固先圖其急者矣













  左傳折諸卷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五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襄公
  晉荀偃士匄請伐偪陽
  方麓謂偪陽及柤皆在今沛縣乃吳入中國之要路㑹吳于柤遂滅偪陽蓋為吳開道也封向戌之說非其本謀媿菴西銘兩說皆同愚按此說與成八年楚伐彭城之說相關實春秋末造晉楚吳越地形時勢之確論晉竟以偪陽予宋于是沛泗諸邑皆為宋有宋所以入戰國而得附于七雄之後並列短長書中鄭不能有虎牢成臯巖邑為三晉韓所分有而鄭遂見吞于韓形勢要害所繫固不重哉
  郰人紇抉之以出門者
  呂覽孔子之勁舉門之關而不以力聞此其家承有自歟
  蘇而復上者三
  隋征髙麗衝梯竿長十五丈驍果沈光升其端臨城短兵接殺數十人髙麗競擊之墜未及地適竿有垂絙光接而復上
  請以桑林
  書傳湯伐桀之後大旱七年湯乃翦髪斷爪以身為牲禱于桑林之社而雨大至方數千里或謂禱桑林以得雨遂以名其樂 莊子合于桑林之舞 淮南子湯旱以身禱于桑山之林能興雲致雨而禱之
  生秦丕兹事仲尼
  □父鄹叔以力相尚丕兹孔子以徳相師
  子駟為田洫
  東萊云四家侵占以溝洫為田子駟要整頓田洫把四家田再開蓋周室井田廢壊于此已見其端田洫自古有之若仍舊制何縁䘮田必其間嘗有侵削子産取田疇而伍之遂以得謗世徒知商君開阡陌殊不知其漸已久若使原不曽壊商君亦未能盡埽先王之制也愚按西漢王立使客因南郡太守李尚占墾草田數百頃民所假少府陂澤略皆開𤼵孫寳為冀州刺史按騐𤼵其姦魏清河平原爭界冀州刺史孫禮請天府所藏烈祖封平原王時圖以决之曹爽信清河民之訴云不可用豪强兼併千古同然一經釐正必大致讐怨宋賈似道于浙西蘇湖常之間設為公田後遂以其租額為糧額三吳征斂數倍于他邦至今弗可改矣
  請為之焚書
  魏冰叔曰上立法而下不順吾又因以焚書則毁法以求悅于衆者惟日而不足也褚衣冠伍田疇則不為少恤何歟竊觀國成子之犯衆怒以伸法雖力行之期年之時而未始不優柔于旬日之内子孔代子駟當國猶子皮初授子産為政之時是故焚載書以弭衆言賂伯石以安巨室先之中又有先焉將動愚色敬慎如是眉山氏引論語以賛之曰君子信而後勞其民未信則以為厲己也
  牲用備具
  愚菴曰書微子犧牷牲用孔傳云器實曰用觀此傳文牲用明為二事杜獨言犧牲誤
  其能來東厎乎
  愚菴曰說文底下也東厎若漢馮異傳所云崤底杜訓底為至難通
  官之師旅不勝其富吾能無蓽門圭竇乎
  沈約宋書恩倖傳論郡縣掾史並出豪家負戈宿衛皆由世族自魏至晉人才升降徒以憑藉世資用相陵駕所云下品無髙門上品無賤族者古今用人之通弊三代之論蓋已歎之
  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
  周密曰南人尚左北人尚右或問孰為是檀弓鄭氏註云䘮尚右右隂也吉尚左左陽也老子亦云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又曰偏將軍處左上將軍處右河上公註卑而居陽以其不專殺尊而居左以其主殺也吳世傑漢書刋誤云凶事尚右孔子有姊之䘮之事也禮乗君之乗車不敢曠左注謂車上貴左乗車則貴左兵車則貴右乗車君在左御者在中兵車君在中御者在左左傳韓厥代御居中杜註自非元帥御皆在中將在左乃知兵車惟君及元帥然後尚右其餘將軍亦尚左而已按古人主當阼以右為尊而遜客已居左左非尊位也後世以左為主位而貴不敢當則以左為尊如魏無忌迎侯生而虚左也地道隂尚右故後世之祀以右為尚今宗廟亦然左傳天子所右寡君亦右之所左亦左之則以右為重且大者漢右賢左戚他如左官左遷又皆以左為輕或謂左手足不如右强故論輕重者必重右而輕左
  作三軍
  魯之有三軍見于費誓三郊三遂孔疏一鄉為一軍大國三軍出自三鄉三郊三遂謂三鄉也自伯禽時始之至僖公而未嘗替故閟宫有公徒三萬之句今疏左傳云文公以來減為二軍未免臆測季武子作三軍裂公室而與叔孟𤓰分之若前此之三軍止戎旅徵發之事田賦土地固全屬公也晉文公作三軍悼公作四軍其臣若狐先欒郤命討無恒莫非君自為政迨平公欲以程鄭易荀躒屠蒯以為諫于是六軍不可搖動矣齊桓公時國子髙子與公各帥五鄉即三軍之制已而崔慶欒髙更逓擅政迨陳恒而始歸于一莫敢抗衡魯之政臧文仲嘗執之文公之薨仲遂與叔仲彭生並政彭生死而東門逐政獨歸于行父叔孫僑如固嘗覬之以致出奔豹之歸國才品錚錚屢嚄唶乎季氏故季欲作三軍所畏者獨叔孫氏耳作三軍舍中軍皆乗兩君幼弱襄公之立纔七齡十一年甫踰成童昭公之立十九嵗再五年亦血氣未定之時厥後方城之不入長府之致討二君年長積不平之所致也毁中軍于施氏成于臧氏已所欲為而匿其名指使支黨發之若王莽風令王舜陳崇上書請立莽女為后及加賞安漢公之類
  
  季武子作三軍魯之有中軍明矣後舍中軍四分而擇二則中軍仍在季也因清之戰冉求帥左師孟孺子洩帥右師杜注遂以左屬之季右屬之孟而謂别有叔孫氏之軍此甚不然春秋凡稱二軍者尊者嘗居左與上晉獻公自將上軍季良曰楚人尚左君必左也迨楚旣有三軍鄢陵之戰苗賁皇曰楚之良在其中軍王族此瞭然矣清之役二子皆不欲戰孟武叔激于冉子之言退而蒐乗故敵齊止二師而季以班尊帥左鄭莊公拒王于繻葛曼伯為右拒祭仲為左拒中軍奉公吳楚戰于雞父中軍從王公子光帥右掩餘帥左皆平日未有三軍臨事而置之國語夫差㑹黄池明著其有三軍矣及與越戰于笠澤越王令中軍右軍涉江鳴鼓吳乃大駴亦中分其師以禦越此時之三軍安在哉鄢陵之戰楚自有三軍復為左右乗廣右拒逐晉之下軍左拒從晉之上軍戯之盟晉荀罃曰吾三分四軍以逆來者此皆臨敵置陣之明騐至于制國之法不復變者則晉以六卿將三軍分國為六齊之國子髙子與公各帥五鄉分國為三季武子作三軍舍中軍亦三分四分其國則土地人民賦斂户籍皆繫焉不可以一時之陣法牽互而論
  三子各毁其乗
  疏往時民皆屬國非征伐不屬三子故三子自以采邑之民為巳私乗如子産出兵車十七乗之類今三分公室所分得者即為己有不須更立私乗故三子各自毁壊舊時車乗部伍分以足成三軍
  以其役邑入者無征
  疏役謂共官力役今之丁也邑謂賦稅今之租調也
  
  嚴開止曰魯本二軍今作三軍者季宿之謀三分公室而專有之也古者兵出于農農𨽻于土作三軍非徒毁其乗以足軍各有一軍則遂有其民既有其民則遂有其土有其土則賦不入公故曰役邑入者無征不入者倍征有其民故曰使半為臣使盡為臣没其土與民之名而曰毁乗以足軍季宿之巧言所以播于國中而書于史䇿者也宿敢欺其君而未敢頓欺夫二氏故猶有各征之言實則取二之謀已為叔孫之所料矣故曰作三軍為專魯之始事也
  晉能驟來楚將不能吾乃固與晉
  開止曰展之從晉其本謀也何不明告于諸侯以從晉而故為是狡獪之謀哉噫此未可一二為俗人言也當是時三卿雖死子孔當國孔非專一之人也展若主從晉之說而國論未一孔或别有狡謀事機之㑹能保其較然畫一乎惟惡宋以致諸侯之師又從楚以致諸侯之怒使晉再見其强楚再徵其弱而後上下之情始一是展之難難在内不在外也所謂謀國之苦心可與晉言而不可與衆語者也
  鄭人賂晉侯以師悝師觸師蠲
  魏武平荆州得漢雅樂郎杜夔傳鹿鳴騶虞伐檀文王四篇北周太祖破荆州大獲梁氏之樂乃更為九夏之奏安禄山作亂據長安得明皇舊樂官大合樂于凝碧池前蓋劉表居荆東漢之舊臣遺籍多得之蕭梁南朝逓嬗元帝又號中興曹氏宇文氏有意修復舊章古音舊樂必于此取之唐則開元樂工之盛又所不待言春秋之鄭孔子以放淫聲惡之然其樂工之擅長亦鄰封所不逮此以賂晉侯未幾更以師茷師慧賂宋音樂之著名于此徵已
  歌鐘二肆
  陳氏樂書曰小胥之職正樂懸之位王宫縣諸侯軒縣卿大夫判縣士特縣凡縣鐘磬半為堵全為肆蓋縣鐘十二為一堵如墻堵然二堵為一肆宫懸四面象宫室王以四方為家故也軒縣缺其南遜王南面也判縣東西之象卿大夫左右王也特縣則一肆而已象士之特立獨行也郊特牲譏諸侯宫縣衛仲叔于奚請曲縣豈諸侯軒縣歟楚子享郤至為地室而懸焉豈大夫判縣歟鄉射笙入于縣中西面則東縣磬而已鄉飲笙入磬南則縮縣而已豈士特縣歟通禮儀纂曰軒縣三面歌鐘二肆判縣兩面歌鐘二肆特縣一面惟磬而已
  子教寡人和諸戎以正諸華
  毛子晉曰魏絳和諸戎而後服諸華孔明定南人而後窺中原先着後着易地皆然
  八年之中九合諸侯
  十年十一戰宋殤以之獲弑八年九合諸侯晉悼以之復霸皆汲汲不遑寧處而善敗懸絕然則為國者宜何從曰齊桓公兵車之㑹六衣裳之㑹十有一合好與合爭得失所由判也始之以連諸侯為春秋之所由始終之以失諸侯為春秋之所由終甚矣霸者之有功于天下也
  
  九合諸侯者襄五年㑹戚一也再㑹城棣二也七年㑹鄬三也八年邢丘四也九年戯五也十年柤六也又戍鄭虎牢七也十一年亳八也此㑹蕭魚九也晉語又曰于今八年七合諸侯不數救陳與戍鄭也自襄四年至十一年為八年
  秦庶長鮑庶長武帥師伐晉以救鄭
  先儒以此篇所稱庶長及僖五年宫之竒曰虞不臘矣襄二十二年子産見于嘗酎之語疑左氏戰國時人按秦官之有庶長猶楚之有令尹宋有司城列國自為爵號不遵周制春秋時固然無足怪臘之為秦制而見之于虞酎之為漢制而見之于鄭誠攷古者所宜討論耳秦制爵二十等從二十至一一為最下十一右庶長
  十左庶長言為衆列之長
  臨于周廟
  顧亭林曰杜注周廟文王廟也昭十八年鄭灾徙主祏于周廟注厲王廟也伯禽文王之孫鄭桓厲王之子其就封而之國也特立一廟以祀文王厲王謂之周廟漢有郡國廟亦倣此而為之漢髙帝令諸侯王都皆立太上皇廟薄昭與淮南王書臣見髙皇帝之神必不廟食于大王之手同此制也
  及姑姊妹
  疏釋親父之姊妹曰姑樊光曰春秋傳云姑姊妹則古人謂姑為姑姊妹若父之姊為姑姊父之妹為姑妹列女傳梁有節姑妹入火而救兄子是謂父妹為姑妹也
  為夫人寧禮也
  杜注諸侯夫人父母既没歸寧使卿北魏胡武靈后數幸宗戚勲貴家崔光諫以為夫人父母在有歸寧没則使卿寧蓋援此禮
  晉侯蒐于緜上以治兵
  晉再世復霸文公悼公之賢得力皆在用人獨于屏藩周室强幹弱枝之道則未之講無畜羣公子獻之貽厥不臧愚旣極論之矣綿上所命之六卿惟欒氏族滅智盈承其乏即末年亂晉之六族也文公始霸諸名臣原郤並倚宗强靈成之間逓取夷僇而趙氏尤䟦扈之首以韓厥得復其嗣悼公初政懾于書偃二逆不敢有為至是三駕服楚威靈已震宜知鑒前事以維挽國勢而竟不然明察毫毛而不自見其睫就悼之身以不辨菽麥亂行曲梁兩人為之兄若弟享年三十餘亦未克遐齡平公即位而湨梁之盟興君若贅旈矣豈諸侯十世希不失天意不欲扶霸道之運乎
  請為靈若厲
  鄭漁仲曰靈者神聖之異名周之東也王綱不振四方解體迨夫靈王周道始昌諸侯服從生有神聖之徳死則諡之以靈安得謂之惡名乎語曰子温而厲威而不猛恭而安厲與安並徳猛則異于是厲非惡也豈有暴虐無親之義乎其曰請為靈若厲者荆蠻不根之論也按楚子頵遇弑諡之以靈不瞑晉夷臯死諡曰靈靈與厲之為惡諡蓋春秋相仍舊矣
  范宣子數吳之不徳也以退吳人
  嚴開止曰夀夢之時晉之求吳至矣今諸樊新立挑釁于楚以自取敗晉知諸樊之不足賴遂有棄吳之心且吳楚之釁已成又無事于晉之數數也故受命于悼假言不徳以退吳人自是以還吳楚自為鬭而晉不與焉此晉君臣之狡謀
  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
  晉獻公又娶小戎子生夷吾惠公者小戎之自出也故戎人見逐于秦而惠公封建其國此稱姜戎氏昭九年詹桓伯讓晉之辭曰允姓之姦杜注四嶽皆姓姜又别為允姓也
  賦青蠅而退
  戎能賦詩邁種之才也其唐菆樂徳歌之亞歟
  願附于子臧以無失節
  獨孤及曰按季子三以吳國讓而春秋褒之余徵其前聞于舊史氏竊謂廢先君之命非孝附子臧之義非公執禮全節使國簒君弑非仁出能觀變入不討亂非智左丘明太史公書而無譏余竊惑焉彼諸樊無季歷之賢王僚無武王之聖而季子為太伯之讓是徇名也豈曰至徳且使爭端興于上替禍機作于内室遂錯命于子光覆師于夫差陵夷不及二代而吳滅國之覆亡札實階禍且曰非我生亂其誰生之哉
  秦人毒涇上流
  隋長孫晟擊突厥取諸藥毒水上流突厥人畜飲之多死大驚曰天雨惡水其亡我乎宋劉錡救順昌毒潁上流金人馬食水草者輒病晉桓温枋頭敗歸自東燕出倉垣七百里間鑿井而飲恐燕追兵寘毒上流寘毒之法非深讐極怨不為秦晉之怨讐深且極矣 庾信哀江南賦水毒秦涇
  至于棫林
  邲之戰先縠先濟荀林父從之而敗于楚棫林之師欒黶先歸荀偃從之而弱于秦皆帥權不專之故且䧟陣馳師亦非兵家正法先軫狼瞫楚子魚皆勝而死未聞不勝而反者也范鞅之還范匄芘之實釀異日欒盈之禍本蓋荀罃没荀偃執政躬犯弑逆以見輕于同寮而悼公蕭魚服鄭之後女樂荒志晚政稍衰此後縱衛賊致齊貳以漸而起是故遷延之役觀世變者宜致思焉
  使師曹誨之琴
  蔡允恭仕隋為起居舍人工為詩煬(「旦」改為「𠀇」)帝遣教宫人恥之稱疾不出唐太宗使太常祖孝孫教宫人音樂不稱㫖温彦博王珪曰孝孫雅士使教宫人又從而譴之不可人主以聲色之溺失臣工之心多有是矣
  而入見蘧伯玉
  陳留風俗傳長垣縣有蘧伯鄉一名新鄉有蘧亭伯玉祠伯玉冢曹大家東征賦覩蒲城之邱墟兮生荆棘之蓁蓁蘧氏在城之東南兮民亦饗其邱墳惟令徳之不朽兮身既没而名存
  從近關出
  黄石齋曰孫蒯逐君告蘧伯玉伯玉從近關出甯喜納君亦告伯玉伯玉從近關出崔杼之難晏平仲端委立于門外欒髙之難平仲亦端委立于門外二人皆君子也愚謂崔杼欒髙其逆亂已成故平仲犯難而赴之孫甯之謀其事未行故伯玉先幾而避之然獻公之失國復國無賴有伯玉故伯玉可以超然于事外景公之嗣位與安其位若無賴有平仲而實未始不賴有平仲故平仲不得不毅然于事中
  公出奔齊
  林父見逐于定公挾晉君以復位志逞而手滑目無君父遂逐獻公其所恃為奥援者獨與晉大夫相善耳荀偃身弑厲公亂賊之徒互為聲氣晉君誤入其說于是既為戚㑹復疆戚田終獻之身被逐被執不敢有加于孫氏盖自雞澤湨梁大夫主盟以來鄭騑齊杼弑逆效尤其所為弑君以說于晉者非悅主盟之君悅主盟之大夫耳大夫之勢成于是魯襄適楚而不欲歸迨意如逐昭鞅躒為之蟠互周旋列國一轍君如贅疣此襄昭之間春秋之局一大變更也
  射為背師
  即孟子子濯孺子之事而事與名互異列子甘蠅古之善射者弟子飛衛巧過于師紀昌又學射于飛衛旣盡衛之術乃謀殺衛相遇于野二人交射矢鋒相觸墜地而塵不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衛之矢先窮紀遺一矢既𤼵衛以棘刺之端搏之而無差焉佗旣以弟犯師林父又以臣逐君適與太康羿浞之事相符亦一竒也
  
  朝野僉載隋末喒君謨善射有王靈智者學射于君謨久之曲盡其妙欲射殺君謨獨擅其美君謨時無弓矢執一短刀箭來輒截之末後一矢君謨張口承之遂齧其鏑于是笑曰汝學射三年不教汝齧鏃法耳
  無神何告若有不可誣也
  班婕妤對巫蠱之訊曰使鬼而有知必不受不臣之愬如其無知愬之何益語意從此脫出然定姜助逆臣以逐其子未可與班姬並列
  師曠侍于晉侯
  漢藝文志隂陽家有師曠八篇
  士傳言庶人謗
  疏昭四年傳國人謗子産周語厲王虐國人謗王皆是言其實事謂之為謗或有妄謗人者則謂之誣今世遂以謗為誣俗易而意異也周語云庶人傳語是庶人亦得傳言以諫上此有士傳言故庶人謗以為差等耳
  㑹于戚謀定衛也
  則堂曰自悼用師于鄭衛衎無㑹不在無戰不從今為臣所逐晉當㑹諸侯納衛君誅孫甯以伸霸討乃盟主之職也既不能然反聽賊臣立君已為㑹以定其位前既置鄭賊而不討此復奨衛盜以成其簒此豈特桓文之所甚惡楚雖無道猶未至𮥠壊名檢苟以悅人若晉悼君臣之所為也
  遺言謂子庚必城郢
  吕𡗝簡傳契丹兵壓境范仲淹乞奏城京師以備狄衆是其說惟𡗝簡以為非曰雖有契丹之虞設備當在河北奈何遽城京師以示弱乎乃建議河北因修其城池増置守備示親征之意且曰此子囊城郢計也卒建議北京識者韙之
  子有令聞而美其室
  韓非子孟獻子之晉叔向問之曰子無二輿二馬何也又曰獻子聘于晉宣子觴之三徙宫懸不移而具宣子曰子之家孰與我富獻子曰吾家甚貧惟有二士曰顔回兹無靈者使邦家安平百姓和協惟此二者耳此與美宅之說大相逕庭然當獻子之世顔淵未生叔向以襄十六年始為晉平公傅而孟莊子即于是年徼齊師見于傳蓋獻子已老矣十九年而卒恐未及與叔向周旋韓子之書妄也
  詩云嗟我懐人寘彼周行言能官人也
  毛詩序卷耳后妃之志也輔佐君子求賢審官知臣下之勤勞内有進賢之志而無險詖私謁之心于嗟我懐人二句傳思君子官賢人置周之列位鄭箋周之列位謂朝廷臣也丘明引詩正合此解朱子註鄭衛雖概斥之為淫奔有左傳事實頗多倚為證據于卷耳之章答劉平甫書亦用其說至作章句乃更削改而以為后妃思君子
  
  荀子解蔽篇引采采卷耳四句而說之曰傾筐易滿也卷耳易得也然而不可以貳周行故曰心枝則無知傾則不精貳則疑惑古人斷章𤼵議往往如此若後儒研經不可意為武斷
  慧曰無人焉
  漢沈景為河間相到國謁王王不正服箕踞殿上景問王所在虎賁曰是非王耶景曰王不正服常人何别王慙而更服盖祖師慧語意
  
  諷言即出自矇口故易入然難得在聞如此言其不聞于當事者多矣
  晉悼公卒遂不克㑹
  李竹湖曰晉悼公其猶有君子之資乎更事變未多閲義理未熟也乃能忠信而不迫堅忍而持重稍知以道養其心者九合諸侯則勤于安夏也三分四軍則謹于用民也不登叛人則識名義也稟命王官則知所尊也屈己和戎則不貪功夷狄也雞澤之召諸侯曰寡君願與一二兄弟相見以謀不協以謙徳臨之也故十三國相與周旋不令而從鄭子展曰晉君方明必不棄鄭以誠心待之也故五㑹之信至于蕭魚而終于不盟楚之子嚢亦曰晉不可敵事之而後可其君明臣忠上讓下競威服乎强敵也故三駕而楚弗敢與爭惟能服諸侯而不能杜大夫之漸魏絳荀罃老成殂謝荀偃士匄欒黶不睦于棫林命之曰遷延之役不能振前之澶淵且啟後之湨梁强家執政于是乎始蓋時㑹為之乎
  我以不貪為寳
  崔挺為光州刺史掖縣人年踰九十詣州自稱少曽充使林邑得美玉方尺四寸藏之海島垂六十年忻逢明政今願奉之挺曰吾雖徳謝古人未能以玉為寳遣船随取光潤果然乃表送都
  改服修官烝于曲沃
  通典諸侯五月而葬今晉悼三月便葬遂合諸侯燕㑹使大夫歌舞皆非禮也
  
  朱子答范伯崇書王制䘮三年不祭人事之重莫甚于哀死有䘮者之毁如不欲生則祭雖至重亦有所不行蓋祭而誠至則忘哀誠不至不如不祭之為愈况麤縗不可以臨祭又不可以釋衰而吉服湨梁之事戰國禮變蓋三年之䘮諸侯莫之行久矣
  宴于温
  周穆后崩景王宴荀躒叔向以樂憂譏之晉昭公宴齊衛鄭諸君子産相鄭伯辭于享以簡公未葬君子謂之得禮今晉悼公以十一月薨三月而㑹湨梁未及期年也平公與諸侯宴于温且歌且舞其不謂之以䘮宴賔乎其于撤懸祥琴之禮合乎否乎自雞澤至此大夫再自為盟君若贅旈晉平荒淫之主荀偃弑逆之臣羊舌肸為傅而不能匡君以禮行事悖亂若此
  齊髙厚之詩不類
  晉之長為霸者以六卿之長皆民譽患乃在敝公室以樹私門魯之季文子宋之華元向戌皆然以權術挾其私智周旋列國不為無力齊則覬覦公室有人而令聞逹于諸侯者寂然無有所以桓公敬仲之烈蹶不復振崔慶欒髙驕淫悖亂徒為陳氏驅除耳惟國武子稍具骨鯁又以盡言招禍髙厚賦詩辱于温國弱代愍譏于虢列國羣賢皆鄙之直至陳恒而才武錚錚能與荀瑤趙無䘏相搘拄遂為戰國威宣之始祖人才之出蓋有數哉
  
  徐陵報尹義尚書髙厚之詩一何非類
  同討不庭
  同奨王室文公始霸踐土之盟辭也至是復霸而曰同討不庭意止于爭諸侯無復念王室矣蓋穀梁于是盟曰君若贅旈然公羊以為大夫不臣也豈惟大夫不臣贅旈其君哉諸侯實不臣贅旈王室其大夫乃從而效之觀左氏紀事之文經指亦復釐然
  戰于湛阪
  汝水經注湛水出犨縣北魚齒山西北水東南流歴山下為湛浦方五十餘步湛水之北有長阪即水以名陂故曰湛阪也周禮荆州其浸潁湛康成曰未聞今考地則不乖其土言水則有符經文矣
  以寡君之未禘祀
  陸淳禘祫說曰此左氏之妄也左氏見經文云吉禘于莊公以為䘮畢當禘而不知此本魯禮不合施于他國左氏亦自云魯有禘樂賔祭用之即明諸國無禘可知是左氏自相違背亦可見矣
  
  鄱陽馬氏論禘有大禘時禘之分諸侯亦得行時禘引晉人此言亦為時禘之一朱子云春秋家說致死者之主于廟謂之吉禘此即閔二年吉禘于莊公之禮也傳以為非禮者此時莊公之䘮未滿故以為譏則合兹晉悼公之䘮未畢辭穆叔之請正符禮制又按禮三年不祭服滿而新主祔廟謂之祫祭禘與祫往往互稱則此之禘正祔廟之禘文二年大事于太廟先儒以為亦魯行禘之一此為晉廟行禘之徵可相𤼵云
  
  健菴曰禮大傳言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此禘之所由設亦即後世儒者論禘之本也乃許叔重鄭康成軰皆以為三年䘮畢之祭得毋與大傳之文相背乎彼見春秋閔二年書禘于莊公以為莊公之䘮將畢故禘以致新死者之主不知此特慶父僣亂之所為何嘗因莊公之䘮乎况莊公之卒至是始二十二月其可謂之䘮畢乎夫以慶父一時犯分之事而後人乃據之以為典要何其謬也陸氏之言深得制禘之意
  衛孫蒯田于曹隧
  爾朱榮好射獵列圍而進雖險阻不得迴避若一鹿逸出數人殞命唐賈耽留守東都淄青節度使李納蓄異志耽奉優詔許獵近郊毎從數百騎入納境納大喜徳與不徳之分輿情向背若此孫蒯助其父以逐君驕縱淫獵得免于陳佗之見殺幸矣晉人執之屯留差强人意
  姑又使其刑臣禮于士
  一夙沙衛也齊則殖綽郭最甘為晉禽魯則臧堅寧抉杙而死中材之人事關宦豎莫不傷氣况忼愾之士乎
  瘈狗入于華臣氏
  通考華臣弱臯比之室大亂國政炕暴失義故犬禍至以奔亡也
  為平公築臺
  伯厚曰戰國䇿宋君奪民時以為臺而民非之子罕釋相為司空民非子罕而善其君韓非乃云宋君失刑而子罕用之故宋君見刼李斯亦云然考左傳與宋世家並無刼君之說則非斯所云妄矣
  澤門之晳
  意即孟子垤澤之門
  宋國區區而有詛有祝
  媿菴録曰凡共事之人莫善于分謗莫不善于獨為君子
  晏嬰麤縗斬苴絰帶杖菅屨食鬻居倚廬寝苫枕草
  䘮服篇子夏傳曰斬者何不緝也苴絰者麻之有蕡者也苴絰大槅左右在下去五分一以為帶苴杖竹也杖各齊其心皆下本絞帶者繩帶也菅屨者菅菲也外納居倚廬寢苫枕塊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傳載晏子之所行純乎禮者矣鄭注凡服上曰衰下曰裳麻在首在要皆曰絰賈疏三升布以為衣裳不言裁而言斬者取痛甚之意記三年問創鉅者其日久痛甚者其愈遲雜記縣子云三年之䘮如斬期之䘮如剡
  非大夫之禮也
  疏雜記云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䘮服如士服士為其父母兄弟之䘮服如士服晏子父始卒未為大夫晏子反時以從正耳家老不解據時所行而譏之 漢藝文志儒家者流有晏子八篇
  唯卿為大夫
  家語孔子曰晏平仲可謂能辟害也不以已是而較人之非孫辭以辟咎義也邵二泉曰父母之䘮無貴賤一也今以卿大夫有異禮何居斯蓋起于周之衰也衛幕布魯幕綃魯衛之所謂禮也晏子不斥時失禮而曰唯卿為大夫此巽詞以避咎也
  
  雜記馬昭答王肅引記云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服如士服是大夫與士䘮服不同肅云無等則是背經說也張融評云士與大夫異者皆是亂世尚輕凉非王者之逹禮鄭云周公制禮之時則上下同服䘮制無等乃後世以來士與大夫有異故記者載之云
  
  健菴曰父母之䘮無貴賤一也天子且上達大夫安得獨異雜記所云當是末世之𡚁觀孔子論晏平仲可知鄭氏亦言大夫與士異者止疑麤衰縷在齊斬之間王肅致疑在䘮斂時弁絰素委貌之異然則服或有精麤而䘮期則未之有改也馬昭反斥為背經孔氏亦詆其不通非以不悖為悖者與
  晉人執衛行人石買于長子
  劉向别録辛甲事紂諫而不聽去之周文王封之長子漳水經堯水自西山東北流逕堯廟北又東逕長子縣故城
  
  劉氏曰晉能知石買之伐曹為惡矣未能知孫蒯之逐其君之惡也然則無如重丘人之訽孫蒯掲大義以告之
  執孫蒯于純留
  漳水經注故留子國也潞氏之屬史記趙肅侯奪晉君端氏而徙之此矣
  公以戈擊之
  荀偃夢晉厲公戈擊其首沈約夢齊和帝劒割其舌皆平生疚心之事將死而自訟也
  見梗陽之巫臯
  髙詡為慕容皝謀伐宇文逸豆歸曰伐之必克而不利于將吾往必不返然忠臣不避也皝遂擊逸豆歸滅之詡中流矢卒詡善天文其前知若此鄧曼之决楚武王侵隨獲成而薨于行以人事也巫臯之告中行偃占夢之技又在人鬼之間矣
  
  西溪叢語段成式作諾臯記又有支諾臯意義難解左氏傳晉荀偃將伐齊夢與厲公訟走見梗陽之巫臯巫告以宜有事東方獻子許諾諾臯二字似取諸此
  沈玉而濟
  方紫陽曰爾雅濟川曰浮沈晉公子投璧于河鄭駟帶與子上盟用兩珪質于河王子朝沈周之寳圭于河蔡侯及漢執玉而沈皆浮沈之玉幣也
  尋湨梁之言
  爾雅八陵梁莫大于湨梁疏引詩傳云石絶水曰梁以土石為隄障絕水者名湨梁之盟在十六年杜注湨水出河内軹縣
  塹防門而守之廣里
  郡縣志故長城首起鄆州平隂縣一十九里齊閔王所築觀此則經始實自靈公田齊特繼之増廓耳國䇿兩言長城鉅防足以為塞括地志長城西北起濟州平隂縣縁河歴㤗山北岡經淄州即西南兖州博城縣北至宻州琅邪臺入海 廣里見水經一名光里
  使乗車者左實右偽以斾先輿曳柴而從之
  魏文帝以水軍攻夀春至廣陵吳安東將軍徐盛植木衣葦為疑城假樓自石頭至于江乗聨綿相接數百里魏主臨望歎曰江東未可圖也苻堅宼晉登夀陽城見晉兵部陣嚴整又望見八公山草木皆以為晉兵顧謂其弟融曰此亦勍敵何謂弱也憮然有懼色兵家虚者示之以實多用此法
  齊師夜遁
  東萊曰晉之伐齊大戰有二鞌與平隂此二戰難易不同頃公氣吞晉師有滅此朝食之語其臣髙固亦曰欲勇者賈予餘勇旣敗之後猶能三出三入于晉軍之間郤克解張皆傷矢流血奮而後勝之若荀偃之遇靈公昏懦之君望塵輒走諸軍略地如入無人之境乃鞌戰敗齊之後齊遂致賂求和授玉入朝為前此未有之事蓋齊已為晉屈矣平隂一戰越二年而始為大隧之盟齊荘既嗣憤然張武軍于熒庭入孟門封少水以報平隂之役蓋全勝倖勝之不同而晉之諸臣前乃協謀後乃異志敵有以窺之也
  子殿國師齊之辱也
  唐肅宗初置觀軍容使范淳夫引夙沙衛殿齊師為比蓋宦寺典兵未有不僨者縱其有功亦鬚眉丈夫之所不屑更若吐突承璀李憲童貫僴然以大將處之搆藩逆而開邊釁愈不可言矣
  衛殺馬于隘以塞道
  濟南府志長清縣有隔馬山夙沙衛殺馬阻綽最二人歸路處水經注稱格馬山
  兩矢夾脰
  慕容恪聞勃海賈堅善射置牛百歩上試之堅曰少之時能令不中今老矣往往中之乃射再𤼵一矢拂脊一矢磨腹皆附膚落毛上下如一州綽之兩矢夾脰亦所謂能令不中者也
  荀偃士匄以中軍克京兹
  媿菴錄曰凡叙戰事必先述三軍帥佐此散叙于中篇章法一變
  孟莊子斬其橁以為頌琴
  古之善琴者八十餘家各因其器而名之頌琴居其一焉其絃十有三形象筝移柱應律宫懸用之合頌聲也
  東侵及濰
  水經注濰水出琅邪箕縣濰山淮南子濰水出覆舟山許氏說文出箕屋山胡渭曰謂琅邪箕縣之屋山非山名箕屋也
  南及沂
  水經注沂水出泰山蓋縣艾山鄭康成云出沂山寰宇記云即東泰山也無沂源可跡雕崖山在縣西北百七十里南接蒙隂縣界去縣百三十里沂水于此發源俗名狗泉即康成所謂沂山也
  齊侯駕將走郵棠
  媿菴錄曰四年之中六伐鄙而四圍邑又從鄒莒以助其虐諸侯之陵暴未有如是之甚者也是以動天下之兵幾亡其國
  取邾田自漷水
  杜注漷水自東海合鄉縣西南經魯國至髙平湖陸縣入泗酈注蕃縣東北平澤泉若輪焉南鄰于漷亦謂之西漷水皆由沛入泗
  子庚治兵于汾
  司馬彪曰襄城縣有汾邱潁水經注潁水又東南流陂水注之大漴邱城南故汾邱城也非晉絳汾澮之汾
  右師城上棘
  楚分三路次魚陵者令尹右師不言將名左師言將名而不言左二師分侵中軍獨至城下叙致錯落讀者欲迷
  涉于魚齒之下
  滍水經注東逕犨邑故城北昭元年楚公子圍使伯州犂所城者也地有魚齒山子庚之師涉于魚齒之下蓋涉滍水也庾子山哀江南賦地平魚齒城危獸角
  我驟歌北風又歌南風
  服氏注北風無射夾鍾以北南風姑洗南呂以南律者候氣之管氣則風也
  南風不競
  後人往往斆此句為隠語謝𢎞㣲與人奕其友西南角有死勢傍客唱言曰西南風急其人悟而救之𢎞㣲怒南宋紹興時金遣施宜生來賀正旦時諜者傳金亮南宼之信館伴張燾以宜生本閩人因諷以首丘而㣲叩其端宜生曰今日北風甚勁又取几間筆叩之曰筆來筆來凡此隠語皆從子野語出
  天道多在西北
  疏嵗星右行于天率一嵗一次二十八年嵗在星紀距此十一年郤而數之是年在豕韋豕韋一名娵訾當亥之次也周十二月夏之十月月又建亥故曰在西北此即越得嵗而吳伐之之說
  荀偃癉疽
  荀偃之死顯是厲公㝠戮而傳意似猶美其伐齊所謂成襄以下好惡之情大與經違者也讀左氏至後半部僅可觀其筆墨而不當復論其情學者分别求之其可
  乃瞑受含
  桓譚新語死而目出初死不可以含尸冷乃含非其有所知也
  
  毛西河曰或謂荀偃忠死不忘國夫以弑君之賊天王不能誅列國不能討死君魂魄僅得于窅冥不可知之中報以天刑而亂臣賊子猶思有事東方以逞其志無學之徒又從而忠之則春秋可廢矣
  作林鍾而銘魯功焉
  季文子以鞌之戰立武宫季武子以平隂之役銘林鍾皆鷃披隼翼之智
  計功則借人也
  魯之借功于人者多矣作武宫銘林鍾皆季氏之所為而僖公作頌曰荆舒是懲傳誦于奕世不亦恧乎
  顔懿姬
  左傳國君皆有諡惟吳越未有諡大夫惟魯衛齊晉稱諡鄭則共叔共父定叔國成子陳則原仲間一稱之他國不稱諡夫人魯衛晉鄭齊宋秦皆有諡楚不稱諡楚之曰文夫人又曰息媯而不稱文媯猶宋曰襄夫人又曰王姬而不稱文姬襲夫之稱非其本諡晉文之文嬴秦穆之穆姬則諡也鄭文夫人又曰文芉 -- or 𦍋 ?亦諡也大夫妻不稱諡國語公父文伯之母敬姜内傳無之
  
  王方麓曰婦人無外行于禮當繫夫之諡詩稱荘姜宣姜共姜春秋宋共姬即其義也婦人法無諡也生以夫國冠之韓姞秦姬是也死以夫諡冠之荘姜定姒是也末世别為作諡如景王未崩妻稱穆后皆非禮也
  夙沙衛為少傅
  自豎刁立無虧靈公復使夙沙衛傅公子牙遂為漢唐季世宦官㕘預廢置冢嗣之漸








  左傳折諸卷十五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六 興國縣知繇張尚瑗 撰襄公
  衛奔髙唐以叛
  水經大河又東北逕髙唐縣故城西京相璠曰本平原縣齊之西鄙也按傳兩言髙唐一見于此一則哀十年趙鞅伐齊毁髙唐之郭酈氏水經亦兩注之以此為齊之西鄙以其在平原而趙鞅所侵之髙唐為東鄙以水經從聊攝而來也聊城誠為東而平原宜為北善長之于地理精矣
  盟于澶淵
  河水經左㑹浮水故瀆注故瀆上承大河于頓邱縣而北出東逕緐陽故城南澶淵即繁淵也亦謂之浮水
  吾得罪于君悔而無及
  既已逐舊君而更立新君矣舊君入何以處新君置碁不定以隕九世之卿族甯氏父子之禍具于後傳無足責矣獨殖之將死而自悔其心似有可悲者則何以處之髙歡嘗逐魏孝武帝立東魏靜帝自病逐君之醜事靜帝禮甚恭事無大小必以聞可否聽㫖鞠躬屏氣十七年如一日庶㡬以盡禮于新君者酬舊君之罪可也
  君入則掩之
  媿菴録曰欲逐遂之欲招招之其視君父何等殖真將死之言哉
  庶其竊邑于邾以來
  納叛取地為國者所弗尚孔疏連引據地以叛數則惟孫林父以戚如晉與庶其黑肱相符蓋魯與晉皆以大國蔑視邾衛小國受其地而無敢誰何也而邾則再書出奔衛之戚與晉之晉陽朝歌宋之南里蕭並書以叛杜注所謂内外之詞也後世蜀漢受孟逹之上庸而敗于街亭東晉圖姚襄之豫州而敗于山桑至蕭梁覬侯景以十三州來歸臺城被圍國祚顛覆視春秋二三竊邑之叛臣巨細懸殊總無有善其終者甚哉納叛取地之不可也
  若上之所為而民亦為之
  真西山曰季孫賞盜而已非為盜也而臧武仲乃曰上之所為民亦為之何哉蓋季氏是時顓有魯國凡土地貢賦名器威福君所有者皆竊以為己物非盜而何武仲因事而規之其言深有味云
  欒桓子娶于范宣子
  文作四節看一節冤欒盈二節表叔向三節原向所以及難四節欒盈見掠于周揆之事理畢竟欒盈奔楚為主而叔向餘文反過其主則筆間嬴縮不能表主客之形也左氏自成襄以來往往餘傳多而正傳少又往往餘傳間之胸中料理不復與經相顧其好惡全悖聖情讀之者特以其警句耳
  叔向弗應出不拜
  媿菴録曰此是千古處患難榜様無此卓識定力鮮不自失生平而誤事機也奚之聞而乗馹而不見向之不告自是一致
  對曰不棄其親其有焉
  媿菴録曰小人輕易許人臨時背之且加擠焉如鮒者多矣向之不應不拜可謂大智祁奚免向而不見老臣謀國之意逺矣
  祁大夫内舉不失親
  荀爽與袁閬相見問潁川人士慈明先及諸兄閬笑曰士但可因親舊而已乎慈明曰昔者祁奚内舉不失其子外舉不失其讐以為至公且不愛其親而愛他人者不為悖徳乎
  不見叔向而歸
  媿菴録曰大臣如奚之用心則名跡之或匿或見權勢之或逺或近皆可以兩忘
  叔向亦不告免焉而朝
  東漢范滂繫獄尚書霍諝理之及得免到京師往候諝而不為謝或有讓滂者對曰叔向嬰罪祁奚救之未聞有謝恩之詞也北魏元弼誣崔光韶與耿翔連結合家考掠樊子鵠為東道大使知其見枉理出之人勸令詣樊陳謝光韶曰羊舌大夫已有成事何勞往也
  彼美余懼其生龍蛇以禍女
  北魏道武帝賀夫人獻明后妹也美而艶道武如賀蘭部見而悅之欲納焉后曰此過美不善道武納之生清河王紹性險悖卒弑道武胡身之謂魏后前識與叔向母同
  得罪于王之守臣
  顧亭林曰守臣謂晉侯也玉藻諸侯之于天子曰某土之守臣注以謂范宣子非愚按管仲曰有天子之二守國髙在則侯國正卿亦得稱守矣然此處語氣自屬晉君
  使候出諸轘轅
  伊水經注水歴厓口山峽翼崕深髙壁立若關崕上有塢伊水徑其下歴峽北流即古三塗山也杜預謂三塗在陸渾縣南則以三塗為一釋例云三塗伊闕大行轘轅三道也周本紀武王曰南望三塗服䖍以為太行崤黽非南望矣凖周書南望之文宜為轘轅大道言伊闕者非
  
  郡縣志河南府緱氏縣古滑國轘轅山在縣東南四十六里道路狹隘凡十二曲將去復還後漢河南尹何進所置八關此其一也
  錮欒氏也
  毛西河曰欒氏世逆逐之當矣錮不無太甚而胡氏又舉大夫去國之禮責晉不導之出疆先于所往則誤以被逐者為去國其辭固已謬矣且曰晉不念欒氏世勲而逐盈夫以弑君之逆賊而題曰世勲也乎徐仲山曰欒氏世逆罪固當滅而盈則無罪猶之趙氏世逆罪亦當滅而原屏則無罪
  荘公為勇爵
  陸貞菴曰爵飲酒器設此以觴勇士因名勇爵杜注云爵位非
  雨行何以聖為
  論衡孔子出使子路齎雨具曰昨暮月離畢他日出子路請齎雨具孔子不聽出果無雨子路問其故曰昔者月離其隂昨暮月離其陽雨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數果不能逃乎聖人也
  見于嘗酎
  漢紀正月旦作酒八月成名酎武帝因八月嘗酎命諸侯廟中出金助祭謂之酎金觀子産言則春秋時已有嘗酎之禮矣 月令五月飲酹亦見于不韋秦制
  殷以少牢
  疏少牢饋食禮者諸侯之大夫時祭之禮也今公孫黒肱黜官薄祭故時祭用特羊殷祭乃少牢又雜記云上大夫之虞也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太牢䘮祭進一等大夫亦得用太牢云云愚按伯張善自抑損傳亟稱之矣獨其立段以嗣職也不請命于君而召室老宗人専制之大夫之强終不離乎春秋之俗
  子南之子棄疾為王御士
  李懐光反徳宗以其子璀為監察御史寵待甚厚問以何策自免對曰臣父必負陛下敗則臣與之俱死使臣賣父求生陛下亦安用之李泌深歎其賢棄疾之事正與相符
  
  凌以棟曰棄疾之為臣子過矣夫父果無罪而君欲殺之則號泣而請不得則奉父而逃孝也亦不害為忠父果有罪而君已殺之則敬共其職以蓋父愆而中實隠痛焉忠也亦不失為孝今也不然始則視父若途人雖死而莫為救也終則指君為讎人寧死而莫為用也見謂不洩君命為忠而實成其不孝見謂不事父讎為孝而實見其不忠其于君父之間無一而可者也
  父戮子居君焉用之
  媿菴録曰棄疾處君臣父子之間倉卒應對不失針芒行掩其言從容就義申生之儔也
  有𠖥于薳子者八人
  媿菴録曰託疾之意安在功名利勢移人如此子南一觀起而殺其身子馮八人而能安子南無申叔子馮有申叔也師友之關係大矣
  昔觀起有𠖥于子南子南得罪
  梁何之元為信義令其宗人敬容位望隆重頻相顧訪之元終不一造或問其故之元曰昔楚觀起有𠖥于令尹有馬者皆亡徳薄任隆必近覆敗吾恐不獲其利而招其禍耳
  求亡妻者使復其所
  邵二泉曰子展處奪妻者善矣然殺人而輒復其所可乎鄭而有政也施生戮死必有如叔向之為說者
  禮為鄰國闕
  二泉曰諸侯禮絶期䘮寧曰毋有憂戚而已可以樂乎愚菴曰禮為鄰國闕如晉侯以我喪故未之見之類言禮尚有為鄰國闕者而况母戚乎
  晉将嫁女于吳
  魯昭公娶婦于吳晉又嫁女于吳爾時之欲通吳而婚媾綢繆不嫌越禮如此
  奉君以走固宫
  欒盈所讎者范氏耳帥甲入絳必将刼君以討范故王鮒以奉君如固宫之策告之竇武謀誅宦官曹節請靈帝御徳陽殿遂矯制令張奐率五營士討武唐甘露之變仇士良等以軟輿扶文宗入宣政門命左右神策使帥禁兵盡殺李訓諸臣乗輿向背成敗俄頃司馬懿屯兵洛橋奏曹爽之罪桓範勸爽奉少帝詣許昌召四方兵曰匹夫質一人尚欲望活卿與天子相隨令於天下誰敢不應皆此智也
  范鞅逆魏舒
  兵爭順逆各殊要以多助為勝魯昭公討季氏使郈昭伯逆孟懿子反為所殺以致野井之行郈孫之不如范鞅多矣晉齊王冏討趙王倫約成都河間諸王同舉事顒執冏使送倫矣既聞二王兵盛乃轉附之譙王氶遣鄧騫至襄陽約甘卓同討王敦而卓遲迴于去就之間石頭城遂陷宋文帝討謝晦以檀道濟本不預廢弑之謀召之至建康使將兵晦惶恐無計善用兵者 敵之所恃而為我用成敗班班可見
  取朝歌為二隊入孟門登太行
  尸子吕氏春秋淮南子皆言龍門未闢吕梁未鑿河出孟門之上孟門山在今平陽府大寧縣西南八十里吉州西六十里壺口之北黄河中流水經注云河水南逕北屈縣故城西有孟門山即龍門上口也實為黄河之巨阨胡渭云孟門有二一在龍門山北三子言河出孟門之上者也一在太行山東左傳齊侯伐晉取朝歌入孟門登太行者是也史記吳起謂魏武侯曰殷紂之國左孟門右太行吕氏春秋曰通乎徳之情則孟門太行不為險矣劉孝標廣絶交論曰太行孟門豈云嶄絶凡與太行連舉者皆非吉州之孟門杜注止云晉隘道而不言其處司馬貞注吳起傳云按紂都朝歌則孟門在其西今言左則東邊别有孟門矣按齊師自朝歌而入亦不當反在其東然則孟門者太行隘道之名疑即今輝縣之白陘云
  申鮮虞之傅摰為右
  注傅摰申鮮虞之子與潘尫之黨同一句法
  羣臣若急君于何有
  逆臣出口便見其後遂弑公以說于晉傳志之于此亦先經以起例也
  以報平隂之役
  陳鐵山曰齊桓之子孫不足以繼霸而每每不平于晉晉文之子孫號為繼霸而亦不敢責備于齊魯宣舍晉而事齊天下幾有兩霸斷道一盟齊魯之交散而晉憾始結鞌之戰師徒撓敗俯首帖耳蟲牢馬陵僶勉聽命豈其本心平公新立湨梁之盟髙厚已有異志矣荘公入孟門登太行張武軍于熒庭以快生平修怨之志自非秦之世仇誰敢執戈而與晉角景公如齊飲酒投壺晉人有弱吾君之言迨後伐晉次于五氏垂葭而諸侯遂無霸矣且夫齊之大不减于晉文之盛不及桓後世子孫惟悼公稍有聲績齊晉數君不大相逺晉獨得以世霸者欒郤范韓趙魏之徒人才世出桓公有管仲而無繼所以絶世霸之資景公有晏子而不用所以無復霸之績孰謂圖霸于天下而可以無人為之乎
  季孫之愛我疾疢也
  司馬宣王卒許允謂夏侯𤣥曰吾無憂矣𤣥歎曰此人猶能以通家年少遇我子元子上不吾容也士君子不幸有才側身權奸之間多不能自免
  藥石也
  金元起注素問訪砭石于王僧孺僧孺曰古人以石為鍼不用鐵說文砭字云以石刺病也東山經髙氏之山多針石郭璞云可以為砭針春秋美疢不如惡石服子慎注云石砭石也季世無復佳石故以銕代之
  甲從已而視之
  周勃就國于絳河東令至令家人被甲持兵以見之王渾嘗謁王濬濬嚴設備衛然後與見晉有司奏濬違詔大不敬武帝令勿推治勃則為人告謀反下獄矣臧武仲之智猶是也邠州郭晞一營皆甲大譟段秀實單馬赴之曰殺一老卒何甲也禮義折人舉其心兵意阱而銷之豈不笑數子之悁悁哉
  遇杞梁之妻于郊使弔之
  顧亭林曰傳言杞梁之妻知禮而已言崩城者始自說苑列女傳二書列女傳曰杞梁之妻無子既無所歸乃枕其夫之屍于城下而哭道路過者莫不為之揮涕十日而城崩說苑曰杞梁華舟進鬭殺二十七人而死其妻聞之哭城為之阤而隅為之崩按左傳既有先人之敝廬何至枕屍城下且荘公既能遣弔何至暴骨溝中崩城之言未足為信
  
  金罍子舉貫休詩秦之無道兮四海枯築長城兮遮北胡築人築土一萬里杞梁貞婦啼嗚嗚更溯長城之誤之縁起可謂博雅矣但謂秦與齊俱築長城備引括地志以劃分疆界蓋燕趙之長城皆在北塞齊魏之長城皆在中原此戰國䇿歴歴言之而用揚于此又不無小悮齊築長城閔王事也杞殖之死荘公時事相去二百五六十年甚哉考古之難也
  有臧武仲之智
  東坡志林曰司馬懿討曹爽桓範往奔之懿曰智囊往矣範說爽移車駕幸許昌招外兵爽不能用陳宫吕布既擒曹操謂宫曰公臺平生自謂智有餘今日何如宫曰此子不用宫言不然未可知也僕嘗論此二人吕布曹爽何人也而為之用尚何為智臧武仲曰抑君似鼠此之謂智
  自虞以上為陶唐氏
  史記五帝本紀帝堯為陶唐韋昭云陶唐皆國名猶湯稱殷商矣仲逹于傳疏駁之契居商故湯以商為國號後盤庚遷殷故殷商雙舉歴檢書傳未聞帝堯居陶而以陶冠唐盖地以二字為名所稱或單或複也愚按夏書惟彼陶唐疏之者亦孔氏其說一如左傳晉語即𢎞嗣注也史記亦祖尚書内外傳杜注合陶唐以為堯所治地蔡仲黙書集傳又云堯初為唐侯後為天子都陶陶之一字或與唐分或與唐合諸儒聚訟聊為述之
  
  閻百詩尚書古文疏證曰蔡傳堯初為唐侯後為天子都陶故曰陶唐按堯為天子實先都吾晉陽後遷于平陽從不聞有都陶之事真屬臆語即書疏左氏杜注孔疏亦不確唯漢書臣瓉注堯初居唐後居陶故曰陶唐師古曰瓉說非也許慎說文解字云陶丘再成也在濟隂夏書曰東至陶丘陶丘有堯城堯嘗居之後居于唐故堯號陶唐氏斯得其解矣
  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
  愚菴曰此云在夏為御龍在商為豕韋則御龍在豕韋之前昭三十九年云夏后賜劉累為御龍以更豕韋之後則豕韋又在御龍之前矣傳文自相背戾故杜于其下注云累遷魯國豕韋復國至商而滅累之後世復承其國為豕韋明以二傳附㑹強合之也
  非無賄之患
  黄山谷雜論凡言貨賄金玉曰貨布帛曰賄貨自然成賄以人功乃成按傳文上言諸侯之幣重幣即布帛之屬孟子無處而餽之是貨之也指金百鎰而言所謂金玉也然樂王鮒欲求貨于叔孫使請帶焉則以幣帛為貨矣又薳啓疆對楚子宴有好貨出有贈賄則貨為幣帛賄為金錢矣左傳貨賄二字皆互稱不知豫章何以得此解
  子實生我而謂子浚我以生乎
  干寳晉紀摠論百姓皆知上徳之生已而不謂浚已以生也語本此
  象有齒以焚其身
  疏服䖍曰焚讀曰僨僨僵也為生齒牙僵仆其身格物摠論象脱其牙則藏之山谷之民削木以代可得不爾則窮其土得之即噬漢魏以下皆有馴象之司列于鹵簿象性馴可畜非如虎豹之皮以服猛見殺于人者桂海虞衡志欽州人能捕象象行觸機則刃下擊之中其要害則死将死以牙觸石折之知牙為身灾也
  鄭伯稽首
  春官太祝掌辨九𢷎一曰稽首二曰頓首三曰空首四曰振動五曰吉拜六曰凶拜七曰竒拜八曰褒拜九曰肅拜拜稽首始見舜典禹拜稽首讓于稷契暨臯陶垂拜稽首益拜稽首伯拜稽首讓而拜舜也臣拜君也太甲成王之王拜稽首君拜臣也儀禮云公勞賓賔再拜稽首勞介介再拜稽首尊主人也傳哀公十七年公㑹齊侯于䝉孟武伯相齊侯稽首公則拜齊人怒武伯曰非天子寡君無所稽首此諸侯于諸侯不稽首者也襄公三年公如晉孟獻子相公稽首知武子曰天子在而君辱稽首寡君懼矣獻子曰敝邑介在東表密邇仇讎于君是望敢不稽首此諸侯于盟主亦稽首者也穆嬴抱太子頓首于趙宣子季平子頓首于叔孫鶴山先生曰臣于君稽首敵以下頓首方回續古今考證之甚詳
  寡君是以請罪焉
  陸徳明本寡君是以請請罪焉上請字音情請請罪焉句法當拈出
  楚子為舟師以伐吳
  邱濬曰此南國用舟師見于史者始此考齊世家太公㑹舟楫于孟津則舟師自武王時已有之蓋以濟河也春秋時孟明濟而焚舟皆在河然亦暫以濟爾非若吳楚用之以戰昔人謂吳人以舟楫為輿馬以江海為平道伍子胥對闔閭以船軍之教比陸軍之法公輸班自魯之楚為舟楫之具又以歴代史攷之舟師可以進戰之處東南之師趨三齊者自淮入泗而止劉裕伐南燕舟至下邳是也趨河北者自汴入河而止桓温伐燕至枋頭是也趨關中者自河而入徑至長安王鎮惡以蒙衝小艦至渭橋是也此皆以舟師進者也若夫舟師可以守之處塞建平之口使自三峽者不得下此王濬伐吳楊素伐陳之路也據武昌之要使自漢水者不得進此何尚之所謂津要根本之地也守采石之險使自合肥者不得渡蓋韓擒虎因以滅陳也防𤓰步之險使自盱眙者不得至蓋魏太武道此以宼宋也此皆以舟師守者也
  陳文子曰齊将有寇
  陸貞菴曰當荘公伐晉杼有不臣之言文子實與聞之至是又先知齊将來寇而進無讜言以匡君過退無石畫以折奸萌低回竊語難作則委而去之初捐十乗之馬終守百車之木春秋士大夫自為謀多類此國家何賴焉愚按齊荘遇弑左氏詳載死難諸臣其逃之者則申鮮虞閭丘嬰盧婆癸王何迨崔慶滅而歸國傳皆歴歴迴應而不一及陳須無論語子張之說不知從何而來且論語之事一一多與傳合先儒謂丘明徇魯論作傳獨子張此問遺之即楚子文三已亦傳所無誌其疑以俟考古者
  培塿無松柏
  揚雄方言冢秦晉之間謂之墳或謂之培自關而東謂之塿
  
  淮南子牛蹄之涔無尺之鯉塊阜之山無丈之材與此同指
  
  世說王丞相導在江左欲結援吳人請婚陸太尉對曰培塿無松柏薰蕕不同器亦引此言
  
  唐郎餘令為霍王元軌府㕘軍其從父知年亦為王友元軌每曰郎家二賢皆入吾府不意培塿而松柏為林也
  皆踞轉而鼓琴
  傅士凱曰轉字從車與衣装何與疑是軫字之誤詩小戎俴收注收軫也謂車前後兩端横木收斂所載者踞之可以鼓琴衣装何可踞之而鼓琴乎且下云取胄于櫜而胄則櫜固為衣装矣
  
  媿菴録曰踞琴臨敵有此閒暇如此淵度如此絶技後人所無有之亦無此竒筆描畫
  胡再不謀
  射犬于此行幾為羊斟䘮華元之罪而張骼輔躒之勇不亞許伯攝叔之技則晉之求御于鄭匪欲勝楚乃以威鄭耳
  齊人城郟
  成王定鼎于郟鄏郟即洛邑之别名周語穀洛鬭毁王宫齊于是為王城之昭三十二年城成周下都自周公遷殷頑所構規制未備且閱世乆逺故晉合諸侯以大城之此靈王之時王宫偶為水毁故齊荘公獨任其勤詩⿰氵専 -- 溥彼韓城燕師所完王命召伯定申伯之宅分封營建皆列國承王命以從事齊荘亦猶行古之道也
  穆叔如周聘
  媿菴録曰自宣九年仲孫蔑如京師其後五十年乃始有叔孫豹之聘蓋自是不聘王矣
  敢問降階何由
  時晉楚大國之卿貴侈日甚魏舒城王城則南面莅事楚國㑹列國大夫則設服離衛程鄭以嬖臣驟登卿列韓趙之徒必惡而欲害之觀屠蒯對君之言知此席良不易居懼禍而有降階之問然明曰下人而已學問深者周旋中禮出于自然豈負乗之鄙夫所能喻子産因是以知然明解人相得有味其言
  男女辨姓
  吕后之妹歸于吕平王莽納王訢之女而稱之曰宜春氏與崔杼娶東郭偃之姊亂逆之徒所為大抵如此盧婆癸曰宗不予避亦漸染于崔慶之餘習雖𤼵羞惡之良旋為汨没矣
  姜入于室
  弑君者是崔杼之本謀徒以姜為阱耳姜亦與謀故同出
  公登臺而請弗許請盟弗許請自刃于廟弗許
  秦本紀閻樂望夷之事二世曰丞相可得見否曰不可曰吾願得一郡為王弗許又曰願為萬戸侯弗許曰願與妻子為黔首閻樂麾兵進二世自殺蓋同此三弗許之調也昭公伐季氏平子登臺而請亦三請三弗許臣弑君而君至于三請者君情之哀也君討臣而臣猶得以三請者君力之弱也
  祝佗父祭于髙唐
  田齊世家威王使盻子守髙唐趙人不敢漁于河仲連子仲連謂田巴曰今楚軍南陽趙伐髙唐哀十年趙鞅毁髙唐之郭杜注祝阿縣西北有髙唐城
  是反子之義也與之皆死
  媿菴曰荘公失道乃其臣為之死者甚衆或曰荘公惟無道故為之死者皆嬖人雖然嬖人而能死賢于士君子矣今之士君子不如古之嬖人也
  獨吾君也乎哉
  嬰非不死也不速耳苟不死即有可為苟不免自當受死其後慶氏之事嬰與欒施陳鮑實有宻謀則今日之不死蓋有意矣
  崔子曰民之望也舍之
  吕氏春秋晏子授綏而乗其僕将馳晏子撫僕之手曰安之毋失節疾不必生徐不必死鹿生于山而命懸于厨今嬰之命有所懸矣
  慶封為左相
  馬永卿曰古人以右為上左相謂非正相如輔佐之佐崔杼立景公而相之慶封為左相又薛宰言仲虺居薛以為湯左相蓋伊尹者湯之相也虺特佐尹者耳漢孝恵時王陵為右丞相陵既免徙陳平為右丞相文帝初立周勃功髙陳平謝病上親問之平曰髙帝時勃功不如平及誅諸吕臣功亦不如勃願以右丞相讓勃周昌為御史大夫左遷為趙相黄霸以財入宫府不與右職皆此之謂今人亦謂降為左遷愚按楚人尚左城濮之戰子西將左子上将右邲之戰子重将左子反将右此荆蠻之俗異于上國者也吳與楚雞父之戰公子光帥右掩餘帥左吳亦尚右矣後世南北禮尚左尚右皆從此起
  嬰所不惟忠于君利社稷者是與
  晏子春秋崔杼謂晏子曰子變子言齊國吾與子共之不變子言㦸既在脰劒既在心矣晏子曰刼吾以刃而失其志非勇也回吾以利而倍其君非義也曲刃鉤之直兵推之嬰不革矣遂舍之
  太史書曰崔杼弑其君
  趙盾解免于董狐甯殖遺命于子喜亂臣賊子固未有不懼其名者崔杼殺太史亦猶是心也但作用不同耳更加以恣睢凶怒明燕王遂夷方孝孺之十族矣
  鮮虞推而下之
  趙熹與韓仲伯避赤眉攜小弱越山阻出武關仲伯婦色美慮有强暴己受其害欲棄之于道熹責怒之以泥塗婦面自推車得免亦與申鮮虞事跡絶類
  不以兵車
  疏用兵甲者葬是送終大禮法當備列軍陳若漢葬霍光發材官輕車北軍五校士軍陳至茂陵以送其葬所以榮之今皆降損
  齊人以荘公說
  強鄰致討有殺其臣以求解免者燕殺子丹宋殺韓𠈁胄春秋則衛殺孔逹也若臣弑其君以為說三綱倒置不可言矣即大國討叛誅貳罪止一人若湯征葛文王伐崇降而為秦穆公之獲晉恵要未有授權于其國之叛臣而以不義侯邀賞者荘公雖有間晉之罪較之崔杼弑君其惡孰大為晉者宜執崔杼而戮之若齊襄楚荘之轘髙渠彌夏徵舒則義聲振而霸主尊矣即不然䘏其國哀旋師反斾吳之伐齊也齊人弑悼公吳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乃還范匄昔伐齊亦以靈公薨而還師何至受逆臣之賂𢵧然布告諸侯就匄一身行事前後異轍不過崔杼能納交于晉卿若孫林父之逐君始終曲芘迨鄭僖公赴㑹受弑竟亦不問名曰㑹盟征伐而諸侯叛服又非所急蓋大夫擅政君若贅旒是故晉之失諸侯遲諸臯鼬為己晚矣
  男女以班
  劉光伯曰哀元年蔡人男女以辨與此同愚按小國之事大國丈夫頓首伏罪至矣未有係累婦人者外傳句踐事吳有大夫女女于大夫士女女于士之語今齊之服晉乃先之蓋崔杼恐身受霸主之討不惜汚鄙齊國也然則杼妻必為班首矣可恨可嗤
  将使衛與之夷儀
  萬充宗曰剽之君衛歴年十二與于盟㑹者七久矣其為正君矣一旦復以夷儀處衎是使衛有二君也幾見一國兩君而不亂者乎吾甚怪晉既定剽于始曷不更慮其終既恤衎于終曷不早掖之于始也愚按比獻再君衛晉復聽孫氏之愬為澶淵之㑹執納君之甯喜北宫遺獻公如晉晉又執而囚之㣲齊鄭為之請衎将再遇剽之禍矣奕碁不定世卿之衛臣為之世霸之晉主又復效之使奉槃敦以從盟執鞭弭以從役之列國既外事大國又復内事權臣而後可以安于其位春秋之晉至此其可復問乎
  井堙木刋
  唐書侯君集為交河道行軍大摠管討髙昌刋木塞塹引撞車毁其堞因拔其城此磧鹵之外去中國七千里故以是下之陳鄭本與國從楚而行乃為此絶地之法宜鄭之致怨深矣
  陳侯扶其太子偃師奔墓
  避難倉皇情景幾于漢髙彭城之敗滕公收載孝恵魯元相似春秋如齊頃公被執華泉韓厥捧觴加璧再拜稽首所謂傷國君有刑也觀子展命師無入公宫子産親御諸門師行有紀陳侯翼日聞之不亦輾然自媿乎由其國素無明君賢大夫無事則有道茀不除之象遇難則為扶攜奔墓之事君子是以知陳國之先亡也
  
  陳風有墓門之詩所謂墓者若洛下之北邙曠逺薈蔚之地故賈獲母妻亦逃焉王逸楚辭注解居父聘吳過陳之墓門見婦人有欲與之淫者引墓門詩刺之墓門之名彰彰矣
  子美入數俘而出
  子産亦稱子美傳文僅此一見東坡和潛師放魚詩况逢孟簡對盧仝不怕校人欺子美瑯琊代醉編梁谿漫志嘵嘵辯子美一以為非子産一以為即子産其曰杜注云然者巵言也然則元凱之後全讀傳文者東坡弇州兩先生而已
  以備三恪
  胡身之曰三恪二王之議有三說焉一曰二王之前更立三代之後為三恪此據樂記武王克商未及下車封黄帝堯舜之後下車封夏殷之後而言一曰二王之前但存一代此據左傳但封胡公以備三恪而言一曰二王之後為一恪妻之父母為二恪夷狄之君為三恪此據王有不臣者三而言之梁崔靈恩云三說以初為長按記云尊賢不過二代第三代者逺難師法存之示敬其道而已左傳云封胡公以備三恪足知其無五代也
  
  宋書禮志晉及江左皇太子出㑹者則在三恪下王公上宋文帝元嘉十一年升在三恪上此三代以下亦有三恪之文白居易新樂府二王後彼何人介公酅公為國賔周武隨文之子孫二代而非三代宋太祖鐵誥柴氏子孫世世勿加誅戮鄭王殂于房州諡曰恭帝不聞後嗣予官歴代因國之可徵者如是
  辨京陵
  爾雅釋丘絶髙為之京非人為之丘釋地大陸曰阜大阜曰陵僖二十三年傳其南陵夏后臯之墓也檀弓趙文子與叔譽觀于九京京與陵皆墓也杜注辨京陵辨别之為冢墓之地正義引此疏之
  表淳鹵數疆潦
  賈逵云淳鹹也說文鹵西方鹹地也東方謂之斥西方謂之鹵安定有鹵縣 賈逵以疆為疆㯺磽确之地㯺堅也疆㯺見周禮地官砂礫之田按自山林以下八種皆不可井之地而以井衍沃一句摠承之
  井衍沃
  周室井田之制盛于成康而漸壊于春秋亦但奉行于中原上國而未必徧于江漢荆蠻之域今蒍掩庀賦竟以周公之治治其國矣且此時魯宣公方以稅畆壊什一而屈蒍二臣乃能行井牧賢矣哉
  賦車兵徒兵
  沈彤曰日知録謂執兵者之稱兵自秦漢始三代以上無之凡杜之以士卒解兵者皆非也此恐未然隠五年諸侯之師敗鄭徒兵襄元年敗其徒兵于洧上本文明以敗為言矣将亦謂之非士卒耶此等處宜各据文意為斷
  門于巢
  古巢伯國成湯放桀于南巢即此秦為居巢縣范増為居巢人有居巢山在巢縣南三十里有亞父山
  子産始知然明
  因知然明志問政因語子太叔志子太叔問政了無端緒忽合成篇總之子産之賢徃來意中不禁躍躍而出數十年間未有此等妙文















  左傳折諸卷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七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襄公
  成而不結
  陳止齋曰傳言齊楚固相交聘秦晉盟而不結是以宋之役諸夏始判遂成南北之勢
  晉其庶乎吾臣之所爭者大師曠曰公室懼卑
  淮南子晉平公出言而不當師曠舉琴而撞之跌衽宫壁左右欲塗公曰舍之以此為寡人失孔子聞之曰平公欲來諫者也韓子聞之曰羣臣失禮而弗誅是縱過也與此同指皆彼此各一是非之解
  衛獻公使子鮮為復
  為甯喜弑君作𫝊而精神全在納獻公反復見喜之必納其情事亦復可悲耿耿父言雖明知獻之無信而不顧也然𫝊家之意皆言獻無信不可使復而不言剽已為君不可弑忽弑君而單言復君失春秋之義矣故𫝊至襄昭之際可以文言而不可以經言也
  瑗不得聞君之出敢聞其入
  陸子餘曰伯玉始聞孫甯逐君之謀不對而去之矣至是謀再及焉而亦如之夫服冕乗軒以事兩君其亡與死皆弗預知亂則逃之安則返國臣人而若此末之難矣意者晚雖居衛不仕于剽若子臧叔肸之為者衛人以為國老大事訪焉故得去就自如理亂弗聞茲孔子之所賢歟
  以討衛彊戚田
  媿菴録曰林父叛臣晉反封殖如此其諸臣各為私計羽翼諸侯之大夫使之交起為亂以為異日剖分宗國之地而其君不悟可慨也
  晉人執而囚之于士弱氏
  執甯喜書于經執衛侯不書疑傳不實或云為臣執君不可為訓故削之則晉文執衛成亦為臣執君也何以書而不削乎
  晉侯言衛侯之罪
  孫林父逐獻公何以不討甯喜弑剽則討以林父之善于晉大夫也昔者成公歸國而文公執之以成嘗貳于楚獻則未嘗貳也悼公以衛人出君之故一問之師曠再問之荀偃至此而平公直言衛侯之罪盖君心為奸黨所蔽如此幸而獻公復國齊鄭有功厥後魯季氏逐昭公則宋元道死而不恤衛靈懐鼎鑑而無施奸臣聲勢相倚而晉失諸侯矣春秋世變之亟逐君之禍慘于弑君如長萬邴歜逆節萌于一時林父意如彌牟肥彘篡謀成于數世悲夫齊康公晉靜公皆被逐者也
  佐惡而婉太子痤美而狠
  媿菴録曰婉者巧于自結狠者疎于内交佐日以親痤日以疎以至于死故居近君之地者自處為難
  欿用牲加書徵之而騁告公
  馮琦論江充巫蠱之獄謂帛書木人即宋伊戾之故智臨時自埋而自𤼵之耳夫即使太子果有邪謀當充奉詔按治掘地𤼵屋勢難隠諱何不亟毁其迹以自免至寧陷悖逆而不辭是故為人君者知春秋之義不至前有䜛而弗見後有賊而弗知矣
  為我子又何求
  遼耶律乙辛譛太子濬遼主鞫治之濬具枉狀曰吾為儲副尚何所求與宋平公之言如出一口無如欲速之一言䜛者則竿頭更進也
  乃烹伊戾
  黄若晦云漢武帝聽車千秋言明戾太子無罪遂族江充且為歸來望思之臺寓其悲傷之意然則何益哉愚按太子痤美而狠其所為或有不近人情者致伊戾之譛仁恕如梁昭明太子木鵝厭禱暴惡而薨鮑邈之之密啓梁武終未嘗以為罪也賢子不能得之于慈父蓋難言之矣
  左師曰誰為君夫人
  媿菴録曰戍當日所稱賢臣乃其于太子夫人之間傾危如此貪肆如此豈得為賢
  其子伍舉與聲子相善也
  伍舉歸楚後不過佐靈王行簒耳有何可紀而
  特傳之則以聲子之詭言子木之變色文竒事竒即欲不驚心動魄不可得也文有幅𢄙有蹊徑秦漢以下遂多宗之在左傳中尚是有邊際文字至今口角如生
  班荆相與食而言復故
  說苑蘧伯玉使楚逢公子晳濮水之上子晳撫草而侍曰吾聞上士可以託色中士可以託辭下士可以託財三者固可得而託耶蘧伯玉曰謹受命見楚王使事畢從容言至于士伯玉曰楚最多士而楚不能用于是楚王𤼵使一駟副使二乗追公子晳濮水之上意即聲子復伍舉之事而中壘譌其名
  
  五代史有班荆館在汴郊即伍舉與聲子相遇處
  其大夫逃死于四方
  媿菴録曰諸臣奔晉往往為致死力殘敗楚師何無宗國之念也蓋原其致奔之由既非其罪而楚又窮治之不已人無還反之期自不得不為致死耳不然何荘舄仕楚尚有越吟士㑹客秦終為晉之良佐哉
  今又有甚于此
  滿肚典故滿肚兵機滿肚國事滿肚朝局矢口而言使聽者魂摇心戰皆以巧行其私描情至此真是神手
  晉楚将平諸侯将和
  媿菴録曰是時晉平昏庸大夫専恣伯業怠矣楚是以知晉之不在諸侯而復為陵駕之舉也鄭雖未服于楚明年晉楚為成而諸侯皆朝楚矣
  今烏餘之邑皆討類也
  廩丘髙魚暨他邑悉治之歸于齊魯及宋得盟主之道矣戚則終不歸衛而反以懿氏之邑附益之討烏餘而不討孫林父吾終不能慊然于趙文子
  及右宰榖尸諸朝
  吕氏春秋郈成子為魯聘于晉過衛右宰榖臣止而觴之陳樂而不樂酒酣送之以璧郈成子曰夫止而觴我與我懽也陳樂而不樂告我憂也酒酣而送我以璧寄之我也衛其有亂乎去衛三十里甯喜之難作右宰榖臣死之按衛獻公初出奔襄公曽使厚成叔弔之此時右宰榖方從亡自歸于衛此篇榖作榖臣厚作郈弔衛作適晉過衛相去二十年録之以存異
  託于木門
  一統志在舊滄州西北四十五里有大樹名木門故以為名漢置參户縣于此亦名參戸城
  不鄉衛國而坐
  諸葛靚王裒皆不向晉庭而坐司馬氏篡國弑君二臣皆父讎也獻公復國本正特負其臣耳子鮮與喜同功以友死非其罪而絶其同氣之君無乃己甚
  公䘮之如稅服終身
  疏禮無稅服之名禮記過而追服實名為稅杜以義不通故云稅即繐也䘮服有衰裳牡麻絰既葬除之惟諸侯之大夫服天子此外無人服此禮天子諸侯絶旁期獻公痛愍子鮮故特為服此服
  請晉楚之從交相見也
  林堯叟曰以諸侯分為晉楚之從而交相見于是始則南北二霸天下之大變也于湨梁而無君臣之分于宋而無夷夏之辯昭定哀之春秋将以終于吳越焉耳矣
  以藩為軍
  王方麓曰趙武信楚而以藩為軍設楚乗其無備雖左旋入宋不亦晚乎唐渾瑊與吐蕃盟平原吐蕃劫盟即其事也愚謂貞元叛盟之事唐始約盟于清水吐蕃請于土棃樹馬有麟奏言其地險阻恐吐蕃設伏李晟亦深以盟所為戒瑊皆不聽以致受劫及其走而免也終賴駱元光韓游⿰王⿱亠𭾱連營相次此正類左旋入宋之救援矣竊較此時大局宋方睦于晉魯衛鄭諸姬皆在焉弭兵之㑹宋實倡之决無委晉卿于虎口以干後討之理且楚氛衷甲趙孟既以對伯夙復謀之叔向雖藩為軍而為之備者固已豫矣子木之始計曰苟得志焉焉用有信後終不敢有所加且聞范武子之徳而深為賛歎蓋為趙孟之徳度所涵而然是役也武備與文事兼焉蓋稍類乎藺相如澠池之從魯子敬益陽之㑹而不可疑于公子卭河西之敗也
  視邾滕
  李梧岡曰視邾滕之命非出魯君特季孫假之以自便耳大夫出彊有可以安國家利社稷則専之魯為望國冠于諸姬徒以貢賦苦重之故過自貶損夷于附庸大不列于諸侯矣貢賦可勉國體可惜叔孫之不肯視邾滕是也經文去族者省文耳前書曰夏叔孫豹㑹晉趙武楚屈建云云于宋後書豹及諸侯之大夫盟于宋蓋蒙上文不復書叔孫而但曰豹猶之蒙上文不復書趙武屈建諸人姓名但曰諸侯之大夫非以違命貶豹也果以違命為貶前書夏㑹之時便應去族矣
  晉楚爭先
  愚菴云黄池之㑹吳晉爭歃趙鞅責以命圭之命命曰吳伯不曰吳王吳無辭以對趙武當曰周室雖衰猶守府也楚若能貶其王號諸侯之旅見者率之以朝于京師敢不許諾或可以塞子木之請至哉言矣愚嘗極辯五霸謂楚荘之必不可以霸許之者以其未受王命蓋管仲初與齊桓謀先曰以屏王室桓公之服楚首責以王祭不供晉文踐土之盟亦曰皆奨王室楚之勝晉也則曰為先君宫告成事而已其臣之尊其君者惟曰以屬諸夏此楚荘共之與桓文異也今苐曰弭兵不曰尊王晉自悼公復霸苐知爭諸侯不知奨王室晉果能無弱于楚而責其降王號如董褐之對夫差一道也此譲其先歃者也踐土之班晉重耳魯申衛武蔡甲午鄭捷並居齊宋莒之前周之宗盟異姓為後如隠公之請薛侯又一道也此必不可許楚先歃者也今苐以狎主齊盟而先楚迨再㑹于虢竟曰尋宋盟讀舊書而楚儼然先晉矣春秋之遞降可勝慨哉
  趙孟為客
  㰱之先後在國體享之為客在卿位屈建自言狎主諸侯矣既亢其君不得不一卑其身在宋君亦不得不存此一段以處晉矣
  范武子之徳何如
  三國志吳書張温傳權銜温稱美蜀政因暨豔事欲并罪之駱統表理温曰晉趙文子之盟于宋也稱隨㑹于屈建楚王孫圉之使于晉也譽左史于趙鞅經傳美之以光國不譏之以外交也
  言于晉國無隠情其祝史陳信于鬼神無媿辭
  楊伯起天知地知爾知我知趙閲道日所為事夜必衣冠露香拜告于天司馬君實平日所行事無不可對人言者趙孟所稱隨武子之徳殆近是矣愚謂士㑹未必能至是趙孟蓋髙其說以示敵國耳趙孟嘗觀乎九京論武子利其君不忘其身謀其身不遺其友人品亦在羊陸源張之間足為定評
  晉荀盈遂如楚涖盟
  榖梁曰内之辭為涖外之辭為來春秋書魯大夫涖盟多矣傳于此言晉大夫如楚涖盟内晉而外楚也子展伯有子西子産子太叔二子石從
  唐書崔日用自言明左氏春秋諸侯官族與武平一相酬詰日用曰鄭七穆奈何平一曰鄭穆公十一子子然及二子子孔三族皆亡子羽不為卿故稱七穆子罕子駟子良子國子游子卬子豐也時崔湜張説在坐皆驚服愚按文公之子六人四子或先卒或以罪死俞彌見惡于文公不得立獨公子蘭自晉歸嗣位是為穆公載于宣四年鄭穆公卒傳内穆公諸子㪚見諸傳而揔此七子于垂隴之從饗在魯㐮二十七年先二十六年叔向曰鄭七穆罕氏其後亡者也杜注云云為平一之言所自出
  牀笫之言不踰閾
  揚雄方言牀齊魯之間謂之簀陳楚之間謂之笫
  趙孟曰吾子之恵也
  宋犖曰合昭十六年六卿餞韓宣子于郊子齹子太叔子游子柳所賦宣子喜之其皆非淫詩明矣否則牀簀之言不踰閾不且與伯有同僇乎
  誰能去兵
  吕氏春秋用兵篇古之賢王有義兵而無偃兵家無怒笞則嬰兒之有過也立見國無刑罰則百姓之相侵也立見天下無誅伐則諸侯之相暴也立見故怒笞不可偃于家刑罰不可偃于國誅伐不可偃于天下有巧有拙而已矣夫有以饐死者欲禁天下之食悖有以乗舟死者欲禁天下之船悖有以用兵䘮其國者欲偃天下之兵悖夫兵不可偃也譬之若水火然善用之則為福不能用之則為禍若用藥然得良藥則活人得惡藥則殺人義兵之為天下良藥也亦大矣
  
  荘子徐無鬼篇魏武侯曰吾欲愛民而為義偃兵其可乎徐無鬼曰不可愛民害民之始也為義偃兵造兵之本也
  
  晉武帝欲偃武修文山濤以為不宜後諸王構難寇盜處處螘合郡國以無備不能制皆如濤言唐穆宗時諸鎮皆挈地還天子蕭俛與段文昌為相密詔天下銷兵既而籍卒逋亡無生業羣聚山林為盜復失河朔樂喜不可弭兵之論上下千百年成敗之局具貫其中
  
  宋陳亮上書孝宗謂李沆深不願真宗之與遼和親引子罕語且謂紹興通和所以成上下之苟安而為妄庸兩售之地
  齊崔杼生成及彊而寡
  爾雅無夫無婦並謂之寡故男子亦稱寡
  至則無歸矣
  困之大過之占至此乃驗
  子蕩将知政矣
  媿菴録曰春秋諸國惟楚英賢最多而為令尹執國政者皆其公族少有僨事旋即誅死所以強大累世而威權畧無下移固其君之强明亦其傳國用人之制獨善也
  僕賃于野以喪荘公
  豫讓言以衆人畜我我以衆人報之國士遇我我以國士報之吾謂所禮者賢士則得賢士之報所嬖者小人則得小人之報齊荘為勇爵而杞殖華周先死于莒賈舉州綽十人同死于崔氏皆勇士也自餘申蒯祝佗父之死者又有人不死而誅崔慶以報之者有盧蒲癸王何焉申鮮虞越國而免異于諸人其惓惓舊君之心則一獨晏子一人不肯為之死以荘公之不識賢人也並時則有欒盈以好士聞下逮四公子遂開戰國之風若大禹周公朝見士三千夜見士八百成大夏成周之盛孰謂賢士之不生于世哉
  司厯過也再失閏矣
  大衍厯合朔議曰春秋日食有甲乙者三十四殷厯魯歴先一日者三後一日者三周厯先一日者二十二先二日者九周厯置閏無準致日月不與天合如傳所記日南至在二月則雖曰建子而實亥十一月火猶西流則雖曰建戌而實申也孔子于十二月螽嘗譏司厯之過而春秋日食不書朔日乃獨致辨于交朔之不合者閏餘之失易見交朔之繆難知易見者有不勝譏而難知者非騐諸日食則莫能得其正也
  
  周密曰厯法以章法為重章嵗為重蓋厯數起于冬至卦氣起于中孚而十九年為之一章一章必置七閏必第七閏在冬至之前必章嵗至朔同日此其綱領也前漢律厯志云朔旦冬至是謂章月後漢志云至朔同日謂之章月積分而閏閏七而盡其嵗十九名之曰章唐志云天數終于九地數終于十合二終以紀閏餘此章法之不可廢也以杜征南長厯攷春秋之月日雖甚精密而其置閏之法竊有疑焉如隠公二年閏十二月五年七年亦皆閏十二月然猶是三嵗一閏五嵗再閏如荘公二十年置閏其後則二十四年至二十八年皆以四嵗一閏無乃失之疏乎僖公十二年閏至十七年方閏二十五年閏至三十年方閏率以五嵗一閏何其愈疏乎如定公八年置閏其後則十年以至十二年十四年皆以二嵗一閏無乃失之數乎閔之二年辛酉既閏矣僖之元年壬戌又閏僖之七年八年哀之十四年十五年皆以連嵗置閏何其愈數乎至于㐮之二十七年一嵗之間頓置兩閏蓋曰十一月辰在申司厯過也于是既覺其繆故前閏建酉後閏建戌以應天正然前乎此者二十一年既有閏二十四年二十六年又有閏歴年凡六置閏者三何縁至此失閏已再而頻置兩閏乎近則十餘月逺或二十餘年其疏數殆不可曉豈别有其術乎抑不明置閏之法以致此乎
  嵗在星紀而淫于𤣥枵
  注嵗嵗星也星紀在丑斗牛之次𤣥枵在子虛危之次前十八年晉董叔曰天道多在西北是嵗嵗星在亥至此凡十一年故嵗星當在星紀明年乃歴𤣥枵今已在𤣥枵淫行失次矣
  蛇乗龍龍宋鄭之星也
  蛇𤣥武之宿虛危之星龍嵗星木也木為青龍失次而在危虚之下為蛇所乗也嵗星本位東方東方房心為宋角亢為鄭故以龍為宋鄭之星
  以害鳥帑周楚惡之
  禆竈言嵗棄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即梓慎所云嵗在星紀而淫于𤣥枵也杜注嵗星所在其國有福失次于北禍衝于南南為朱鳥鳥尾曰帑孔疏帑者細弱之名于人則妻子為帑於鳥則鳥尾曰帑妻子為人之後鳥尾亦鳥之後鶉火周分鶉尾楚分故周楚惡之
  大適小則為壇
  李梧岡曰春秋時但有小適大之事無大適小之事大適小惟齊鄭如紀一事而又懐詐藏禍将以襲之大為小國不利何五美之有然則子産所言乃東遷以前王政風行諸侯修睦時事非春秋所及也 按楚文過鄧鄧侯享之亦大適小一事
  
  媿菴録曰大為壇小不為壇未有故事特權詞以安外僕之心不欲以犯強夷耳既以卑弱事人安用責以苛禮子産之搘拄小國苦心若此
  與慶舎政
  春秋世卿執政皆諸族更迭為之魯自季孫宿以後不復移于他氏則専國之禍成矣漢霍光梁商之薨子禹及冀皆嗣位為大将軍幾成弑逆而魏之丕晉之師遂移國祚蕭道成則父居東府兒守臺城一家兩録以逮髙歡髙澄其時南宋東魏并不止綴旒矣宋公孫夀辭司城請使子意諸為之意在全身以保族已則謝事也慶封授政于慶舎以自便其淫湎而大柄仍不肯假人與東晉㑹稽王道子以世子元顯録尚書事錮𠖥擅權同一心事終於家國俱傾而已矣
  男女辨姓
  男女辨姓崔杼則娶同姓慶舎則壻同姓崔慶之無禮一也
  使執寝戈而先後之
  董卓與吕布誓為父子入朝扞衛前後布與秦誼陳衛李黒等持長㦸挾义卓車布遂手刺殺卓權奸知衆怒則置勇力自衛商鞅之持矛闟㦸傍車而趨亦然
  則去其肉而以其洎饋
  吕氏春秋市丘之鼎以烹雞多洎之則淡而不可食少洎之則焦而不熟癸何使子雅子尾怒慶氏故以不堪食之洎激之
  使析歸父告晏平仲
  告平仲子車杜謂慶封欲與共謀子雅子尾非也乃癸何以誅慶之謀告耳觀答辭語意可見慶氏父子愎而専舉朝共嫉之同謀俱發再讀後篇北郭晏氏與子雅子尾同受邑賞愈明
  得慶氏之木百車于荘
  愚菴曰慶封本與崔杼同惡積木百車于逵道蓋儲之為武備也陳無宇對以得木則是空其儲胥與後濟水而戕舟發梁意同故文子戒之以慎守慎守者恐其復為慶氏所得也舊解都未及杜注謂喜其子不志于貨財謬甚
  有事而不告我必不捷矣
  南齊王敬則反于㑹稽遣兵討之敬則敗死曲阿以子壻謝脁先時發之也脁妻常懐刃欲刺其夫夫不敢見盧蒲姜助癸謀殺舎異于敬則之女矣故當與雍糾妻㕘看
  誰敢者
  王允謀誅董卓於未央殿卓将入而少妻止之魏敬宗謀討爾朱榮于明光殿榮未入而爾朱世隆告之皆不見聽凶人稔惡貫盈固天奪其鑒亦平昔雄暴自恃謂天下必不敢圖己也
  反陳于嶽
  得木百車于荘之荘與反陳于嶽之嶽孟子所謂荘嶽之間也哀六年國夏髙張乗如公戰于荘亦即其地
  車甚澤人必瘁
  是車也先以炫孟孫後以獻季孫穆叔一賦相鼠再誦茅鴟終于蠢然不知是之謂齊慶封
  慶封汜祭
  路史餘論春官太祝辨其九祭一曰食祭膳夫王食與肆師之饗食一皆授祭以報本反始也玉藻君賜之食而君客之則命之祭然後祭祭𤓰尚環魚尚膴殽之序徧祭之其不祭者惟水漿魚腊湆若餕餘爾此慶封汜祭穆子所以賦茅鴟也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終食之仁吾于食祭觀之
  使工為之誦茅鴟
  宋人邱光庭補新宫茅鴟二篇駁元凱逸詩之說謂茅鴟非舊亡必孔子刪去者慶封奔魯在襄公二十八年孔子生于㐮公二十一年其時已八齡矣孔子賢于穆叔豈叔孫能誦之而孔子不及見之乎夫古者男子生十三年學樂誦詩舞勺孔子雖生知或依入學之序未可知若宋元公享叔孫婼而賦新宫在昭公二十五年孔子年四十五矣以燕禮下管新宫列于笙詩有聲無辭則宋公不宜賦宋公能賦之而孔子獨未及讀之四十不惑以後較之八齡之未能志學邱氏信于彼而疑于此所謂知二五而不知十者耶
  吳句餘與之朱方
  朱方秦名曲阿三國吳書孫堅薨孫策葬之曲阿載母徒居焉其舅吳景時為丹陽太守策兄賁為都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太守劉繇舊治夀春為袁術所侵繇乃渡江徙治曲阿迫逐景賁策說袁術乞兵千餘騎渡江轉鬭所向皆破劉繇遁走江東盡歸于䇿 宋書州郡志晉永嘉之亂流民相率過淮及江司空郗鍳並立僑郡縣以司牧之武帝永初二年立南徐州治京口丹徒本屬晉陵古名朱方又名谷陽宋文帝元嘉八年乃屬于南徐
  天殆富淫人
  士貞子論趙嬰齊祭其得亡穆叔决慶封聚而殱旃及後世柳玭戒子弟述馮宿賈餗之事天道禍淫不慆如是而亦有不盡然者燕乙逸徵為光禄大夫夫婦共載鹿車子璋從數十騎服飾甚麗逸大怒責之璋不悛逸常憂其敗而璋更被擢任歴中書令御史中丞逸乃歎曰此豈惟璋之忝幸實時世之陵夷也
  癸巳天王崩未來告亦未書
  愚菴曰禮莫重于天子之崩𦵏春秋不書崩者三不書𦵏者六𫝊例天王之崩來赴則書或赴而史遺其月日亦不書也天子之𦵏其禮繁重王室卑㣲不能備禮或不以𦵏期告則不書或魯不使卿往㑹亦不書也當時魯君嘗親送晉楚之䘮而京師絶迹則王葬不書亦無足怪此條左鈔未刻係先生評經手跡録之
  
  晉簡文帝之䘮再周而遇閏博士謝攸引春秋乙未楚子昭卒不云閏月言十二日者附正于前月䘮事先逺日以閏月祥黄仲炎云甲寅至乙未相去蓋四十二日則閏月明矣不書閏月者明䘮不數閏也愚按左傳癸巳天王崩未赴亦未書王人來告䘮問崩日以甲寅告則靈王之崩在癸巳矣癸巳去乙未止第三日而攸止據經文不稱左傳晉世左傳立學官久矣豈仍如漢人専習公羊者耶 隠三年平王崩崩以壬戌赴以庚戌相去将四十日較諸癸巳甲寅遷延更倍之赴告之不實時事可覩
  不受邶殿非惡富也恐失富也
  韓非外儲篇公儀相魯嗜魚國人買魚獻之儀不受其弟諫曰夫子嗜魚而不受者何也對曰夫惟嗜魚故不受也受魚而枉于法則免于相将不能自給魚無受魚而不免于相雖不受魚我能長自給魚矣晏子之論正與同意
  
  梁商為少子不疑辭職上書曰晏平仲辭鄁殿以守其富公儀休不受魚飱以固其位臣雖不才亦願固福禄于聖世云云
  與我其拱璧
  亂臣叛黨亦有能得人死力者顧其人何如耳楚白公登山而縊石乞甘受烹終不言死所隋王頍從漢王諒反兵敗自殺瘞石窟中語其子慎勿過親故子數日不得食過其故人竟為所禽梟頍首于太原崔杼之臣亦猶是也
  季蘭尸之
  孔疏詩言季女而曰季蘭謂少女服蘭草者按楚辭紉秋蘭以為佩所謂託芳草以喻佳人也
  王人來告䘮
  髙閲曰公在齊晉多矣闕朝正之禮亦不少矣但書公如齊如晉而義自見也今書公在楚則聖人之㫖深矣二十八年十一月公如楚十二月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公不篤君臣之義以奔天王之䘮而徇荆楚之强以俟楚子之𦵏久留于楚待夏乃歸故聖人特于朝正之時書公所在與昭公失國在乾侯同且以責季氏之無君也
  以徵過也
  胡氏曰甲寅天王崩乙未楚子昭卒相距四十二日則閏月之騐也不以閏書見䘮服之不數閏也


  左傳折諸卷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八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襄公
  乃使巫以桃茢先祓殯
  檀弓襄公朝于荆康王卒荆人曰必請襲魯人曰非禮也荆人强之巫先拂柩荆人悔之即此事
  
  君臨臣喪以巫祝桃茢執戈惡之也所以異于生也諸侯使臣致襚之禮委衣于殯東今楚人意輕魯君依遣使之比穆叔教公以君臨臣喪之禮行之楚以親襚屈魯魯以祓殯自尊曹公所云本欲辱衡衡反辱孤春秋賢臣之服大國以辭令此則以威儀也
  季武子取卞
  外傳有公欲出楚師以伐魯榮駕鵝諫阻一節若無成伯季氏之逐君合昭哀而為三矣襄與宿之釁淺故榮伯可以彌縫昭與意如之忿深故子家懿伯不得而挽就季氏論之始焉滅項則止僖公于齊繼焉取卞㡬孫襄公于楚再取鄆復陷穆叔于虢再取郠又兩搆昭公于晉多行無禮貽禍于君與同官若此權奸之稔惡國蹙而身泰天道若此其不可問乎
  璽書追而與之
  丘瓊山曰璽書二字始見于此然此乃季武子書而用璽記之者是時上下印章皆名璽也自秦以来惟天子稱璽臣下不得用按蔡邕獨斷天子璽白玉螭虎紐古者尊卑共之漢髙帝紀應劭注曰古者印璽尊卑共之國䇿蘇代曰三人務以其國事魏而欲丞相之璽孫
  臣曰欲璽者段千子也
  餼國人粟户一鍾
  馬貴與曰左傳言鄭饑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户一鍾宋饑司城子罕請于平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為大夫之貧者貸宋無饑人齊陳氏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則春秋時官之與民同有餘貸之事也然鄭宋齊列國也其所任者罕氏樂氏陳氏皆有世禄食邑與之分土而治者也介甫所宰者天下也其所任者六七少年使者四十餘輩與夫州縣小吏千進徇時之徒也累世之私土子民者其民情常親親則利病可以周知故法雖繁而亦足以利民暫焉之承流宣化者與民情常疎疎則情偽不能以洞究故法雖簡而猶懼其病民也
  司城氏貸而不書為大夫之無者貸
  晁无咎曰請于公出公粟以貸可也貸而不書以獨取一家之譽其可乎使大夫皆貸可也為大夫之無者貸以擅一國之名其可乎子貢贖人而不受金于府孔子曰魯自此不復贖人矣貸而不書使後不貸之道也盖田常驟施得國爾時奸臣多托此以收衆叔向取之非篤論也
  知悼子合諸侯之大夫以城杞
  張西銘曰杞在春秋煩諸侯者有二一曰城縁陵一曰城杞城緣陵者淮夷病杞齊桓公率諸侯㑹鹹城而遷之也城杞者晉平公固杞出率諸國之大夫治杞也齊城緣陵其心公諸侯樂于用命城杞以悼夫人之故徧役十一國鄭衛與魯皆怨之不恤宗周而屏夏肄以其私也是故齊城三國仲山甫之城東方也晉城杞周平王之戍申也
  甚乎其城杞也
  馬宛斯曰魯僖為成風而伐邾不名救患晉平為悼夫人而治杞不名恤小春秋之義私而非公者經悉奪之况以一國而動天下沾沾夏肄哉
  
  媿菴録曰齊桓䘏杞而城緣陵事雖專而心則公故春秋書諸侯城緣陵所以隠其專也晉平治杞而城之以大夫心既私而事亦悖故春秋别序十有一國之大夫而曰城杞所以著其失也
  夏肄是屏
  觀此及伍員之論后緡必當時有夏後復興之説若史趙之䇿陳亡是推媯祚也蔡墨之溯有飂是原堯歴也而田氏范氏皆應其徵杞亡而句踐稱霸禹後為尤烈矣獨蓼六忽諸臧孫所以深慨而秦趙為柏翳之嗣代興最熾孰謂五勝之説盡歸荒渺哉
  射者三耦
  鍾毓與參佐射遇朋人不足以魏舒滿數亦同此借才之意
  虞虢焦滑
  括地志焦城在陕州城内東北百步因焦水愚菴曰武王克商封神農之後于焦則非姬姓也豈有兩焦國乎
  吳公子札来聘
  勾吳通聘上國不過如楚椒秦術之類而識度才學能使一時上國名卿大夫翕然景從孔子亦有有吳君子習于禮之稱遂為東南文物之權輿真間氣所鍾矣列國人才如穆叔平仲子産蘧伯玉史魚公孫枝叔向趙文子韓宣子二百四十年人物之盛萃於此一篇中司馬公通鑑東漢延熹七年記四方名士㑹邟郷侯黄瓊之葬並及郭林宗徐孺子交游門下之盛作者攬筆興㑹颷舉讀之者亦為之形開神發也
  請觀于周樂
  揚子問神篇延陵季子之于樂也其庶矣乎注司馬公曰聞其聲詩知其國之興衰庶㡬可謂知樂
  好善而不能擇人
  文士傳孫登處汲郡北山土窟嵇康従之遊三年問其所圖終不答康將别謂曰先生竟無所言乎登曰火生有光而不用其光在于用光人生有才而不用其才在于用才故用光在乎得薪所以保其曜用才在乎識物所以全其年今子才多識寡難乎免于今之世矣
  
  王貞善曰嵇康幽憤詩曰云余不敏好善闇人夫量貴兼容智須有别麟鳳梟豺豈宜一視蒍賈不賀子文之舉詩人興刺大車之塵良有以也進舉小人豈皆植黨亦有真以為善而引之以自悞者智不明也
  為之歌周南召南
  孔叢子孔子讀詩曰吾于二南見周道之所成
  其周公之東乎
  歐公詩譜補亡序曰周南召南邶鄘衛王鄭齊豳秦魏唐陳曹此孔子未刪之前周太師樂歌之次第也周召邶鄘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檜曹豳此鄭氏詩譜次第也周召邶鄘衛王鄭齊魏唐秦陳曹檜豳此今詩之次第也
  此之謂夏聲
  荀子人居楚而楚居夏而夏非天性也積靡使然也史貨殖𫝊潁川南陽夏人之居故至今謂之夏人兩公之論皆以夏為中原而稱其習俗之美秦則西陲乃有中夏之聲故知其將大
  為之歌魏
  蘇氏曰魏地入晉久矣其詩疑皆為晉而作故列于唐風之前猶邶鄘之于衛也
  為之歌小雅
  東坡曰季札觀周樂歌小雅曰其周之衰乎文中子曰小雅烏乎衰其周之盛乎札之所謂衰者盖其時親見周之衰而不覩乎文武成康之盛也通之所謂盛者言文武之餘烈厯數百年而未忘雖其子孫之微而天下或猶宗周也太史公曰小雅怨悱而不亂當周之衰雖君年不能無怨要在不至于亂而已文中子以為周之全盛不已過乎
  盛德之所同也
  翁叔元曰論詩至頌而曰盛徳之所同論樂至韶而曰徳至矣哉以德為主則其他貞淫得失莫之能違矣此季札之微㫖也
  聖人之𢎞也而猶有慚徳
  班固典引誼士華而不敦武稱未盡濩有慚徳不其然歟注張銑曰以臣伐君古今義士以為華薄之事不為敦厚也
  其出聘也通嗣君也
  杜注吳子餘祭既遣札聘上國而後死札以六月到魯未聞喪也賈逵服䖍謂嗣君為夷昧正義曰吳魯相去經途良逺豈以君死之月即命臣乎且季子至魯徧觀周樂過戚聞鐘譏孫文子自請觀樂譏人聴樂曠世大賢不當若是按北史魏遣李彪使于蕭齊遣劉繪接對并設讌樂彪辭史言南朝不知禮媿于拓跋吴季子命使之由従可證矣
  公叔發
  公叔發即公叔文子也論語孔氏注作公孫拔疏作公孫枝集注従之季子稱衛之君子六人四人皆見論語
  君又在殯而可以樂乎
  漢成帝崩司𨽻校尉解光劾奏曲陽侯根先帝山陵未成公取掖庭女樂置酒歌舞大不敬晉明帝崩尚書左丞鍾雅奏先帝背棄萬國未及期月尚書梅陶無忠慕之節聲伎絲竹流聞衢路宜放黜以儆王憲盖自放勲殂落四海遏密國喪不舉樂典制之鉅者故季子斥以罪林父云
  其季于今三之一也
  西溪叢語季者末也今今日也謂己得四百四十五全甲子其末一甲子六十日而今日乃癸未纔得二十日也故曰三之一文公之十一年至襄公三十年通七十四年以年表攷之文公之十一年嵗在己巳襄公之三十年嵗在戊午今乃云七十三年者盖謂襄公之三十年上距文公之十一年得七十三年也所謂亥二首六身者注云亥字二畫在上併三六為身如算之六盖古亥字如此二多平寫故曰二首六身其下六畫如算子三箇六數也所謂下二如身是其日數則六千六百六旬也故曰是日數也且四百四十五甲子合得二萬六千七百日乃差四十日則前所謂其季于今三之一謂其末一甲子纔得二十日故少四十也且不謂之日而謂之旬者盖古以甲子數日故謂之旬如今隂陽家所謂甲子旬中甲午旬中之類是也與書朞三百有六旬同
  魯叔仲惠伯㑹郤成子于承匡之嵗也
  劉光伯曰𫝊之叙事自可以魯為主若載人語則當如其本言師曠晉人自道晉事當云郤成子㑹魯叔仲惠伯丘明意在以魯為主遂使此言反耳丘明尚不免于此况後解説者乎
  然則二萬六千六百有六旬也
  梁大同四年七月任昉于鍾山壙中得銘曰瘞在三上庚隳遇七中已六千三百浃辰交二九重三四百圯當時莫能辯至唐開元初郭欽説解之謂由大同四年郤求漢建武四年凡五百一十一年葬以三月十一庚寅三上庚也圯以七月十二日己巳七中已也建武四年三月至大同四年七月為一千三百一十二月浃辰十二也建武四年三月十日距大同四年七月十二日得十八萬六千四百日二九十八也重三六也盖卜宅者先識墓圯之日而為此廋語古人長厯算法精密如此
  使為君復陶
  疏楚靈嘗被復陶是主君衣服之官也愚按緜詩陶復陶穴疏説文穴土屋也覆于地也復之與穴俱為土室陶復為邠人禦寒之居復陶之衣亦氈毳禦寒之服詩雖言陶復又言陶穴以為句讀連讀之亦有復陶安知非即取此以名其衣乎
  以為絳縣師
  絳人以年得官蕭梁新渝侯映為北徐州刺史見鍾離人顧思逺挺义部伍甚老問之年一百十二矣七娶有子十二死亡畧盡惟小者已六十家闕養是以行役賜之食食兼于人頭有肉角長寸許載還都見帝與之言往事多異所𫝊擢為散騎侍郎賜以宅夀百二十乃卒視絳老更優
  待姆也
  子常曰此宋人説此以掩其不能救君母之罪三𫝊皆不察其妄伯姬歸宋至是四十一年盖六十餘嵗使有姆存又且加老非惟不可待亦不必待也
  聚禾粟繕城郭
  吕氏云聚禾粟則富矣繕城郭則强矣有富强之形而不足恃子産之觀國如良醫之視脈此論于春秋之際頗不切彼其介晉楚間當襄昭之代蹙蹙焉圖以救亡何富强之可言積粟固圉稍異于莒渠丘之恃陋魯昭公之民食于他覘國者宜稱其賢而孰知不撫其民邦本先撥子産所以歎之公孫瓚言天下事非我所決力田畜榖樓櫓千重足以待天下之事矣陳哀公公子招之治陳公孫瓉之治易京是也
  
  吕氏春秋荆莊王欲伐陳使人視之使者曰國不可伐也城郭高溝洫深蓄積多寧國曰陳小國也而蓄積多賦斂重也民怨上矣城郭髙溝洫深民力罷矣陳可取也莊王聴之遂取陳按楚莊伐陳討夏氏之亂國語有單襄公假道于陳陳靈公方淫夏姬道茀不可行塲功未畢安得繕城隍而多蓄積吕覽所指盖陳哀公之事滅陳者為楚靈王左傳子産如陳涖盟見其聚禾粟繕城郭恃此二者而不撫民歸語鄭大夫決陳之必亡去楚靈滅陳又前十年為楚康王時事凡吕氏春秋淮南子説苑諸書所引春秋事實顛倒年代錯悮姓名不可僂指宋明諸儒多能辯白此段稍僻故特舉之
  吾公在壑谷
  司馬温公在洛時作土室處其中王拱宸元受架樓極高時人語云一人鑚天一人入地邵堯夫語富鄭公云近有怪事一個巢居一箇穴處大雅緜之詩云陶復陶穴乃西北邉方風俗文正公汾晉間人故好尚如此伯有擊鐘飲酒于窟室之中與楚子享晉使為地室而懸焉相似倨侈極矣
  姑成吾所
  媿菴錄曰不為黨不與謀處羣惡之中而超然自免子産之智絶人而其學問樹立有三代之風
  為宋灾故
  東坡曰春秋之㑹多矣書其所㑹而不書其所以㑹書其所以㑹桓之稷襄之澶淵而已矣宋督之亂諸侯将討之桓公平之不義孰甚焉宋之灾諸侯之大夫㑹以謀歸其財既而無歸不信孰甚焉非不信不義之甚春秋之譏不至于此春秋之盟無信盟春秋之㑹無義㑹夫子為不可勝譏也擇其甚者而譏焉
  鄭子皮授子産政
  韓詩外𫝊子貢問大臣孔子曰齊有鮑叔鄭有子皮子貢曰齊有管仲鄭有東里子産子曰薦賢也子貢曰然則薦賢賢于賢曰知賢智也推賢仁也引賢義也有此三者又何加焉家語同
  虎帥以聴
  有馬稜而後虞詡朝歌之績成有陳寵而後王渙廣漢之才展觀兩賢之相得不得不歎息于宓子賤掣肘之喻也
  
  吕伯恭退居金華陳同甫往視之極論至夜分吕歎曰未可以為世不能用虎帥以聽誰敢犯子同甫甚慰意焉此葉水心序同甫所稱也同甫祭東莱文曰兄嘗誦子皮之言曰虎帥以聴誰敢犯子孰知夫一觴之慟徒以拂千古之膺居下位者之聞此言能無感乎
  子産為政
  國成子治鄭大畧與諸葛武侯治蜀相方因綱紀頽壊民俗驕縱之日攝之以條教嚴之以威刑而能精力猛練扞網不行民乃始謗而終謳先畏而後愛迨于化行俗革沒有餘思其自白見于寛猛之論而夫子一稱之曰仁再稱之曰遺愛於論語則曰恵人皆表其惠義相成之道而著其心之所存記乃曰衆人之母能食之不能教也學者𫝊訛未必聖人之㫖孟子又有乗輿濟人之事至以惠而不知為政譏之盖因戰國有此説而遂緣之以立教其實子産之用心全不如是
  皆得其欲以從其事而要其成
  此語與楚子文有髙才而無貴仕之論㕘看恃才□驁之人非顯名無以鼓其志倚勢貪冒之士非厚利無以厭其心漢髙帝以齊王許韓信以飲食供帳奉黔布兩用其術者也晉元帝以顧榮賀循江左人士之望先招引之及其至也榮則遽拜侍中循則為中書令加散騎常侍可謂髙才貴仕矣祖逖世吏二千石為北州舊姓既逆用為徐州刺史且以軍諮祭酒徴其子弟居揚州多攻剽富室有南塘一出之號而朝廷任其擁䕶不受吏繩非使之得其欲以要其成者乎
  無欲實難
  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君子少而小人衆君子之道所以不行者由小人各争所欲以間之也曰各得其欲以要其成真行吾道之善術
  如是三乃受䇿入拜
  東晉蔡謨除司徒不就職穆帝臨軒遣侍中黄門徵之謨陳疾篤自旦至中使者十餘反乃罷朝公卿奏請送廷尉謨懼素服詣闕稽顙自到廷尉待罪何前倨而後恭也王安石自度支判官改同修起居注辭之累日閤門吏齎敕就付之拒不受至避入厠吏置敕于案而去上章八九乃受及除知制誥遂不復辭矣矯情飾行可厭如是
  子産是以惡其為人也使次已位
  晁无咎曰所謂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子産其懼此矣
  子産使都鄙有章
  升菴集淮南子曰始乎都者常卒乎鄙盖天子所居輦轂之下聲名文物之所聚故其士女雍容閑雅之態生今諺云京様即古之所謂都相如傳車従雍容嫺雅甚都是也邉氓所居蕞爾之邑狐狸豺狼之所嘷故其閭閻吝嗇村陋之狀出今諺云野様即古之所謂鄙老子云衆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似鄙是也
  取我衣冠而褚之
  陸氏曰褚衣之槖也莊子曰褚小者不可以懐大按傳成三年鄭賈人將寘諸褚中以出是也
  晉君將失政矣
  君不失政覘國者視君之仁暴以為國之興替君失政視臣之賢奸以為君之安危晉自悼公入繼以後未可謂君之得失也而其臣代有奔走禦侮之才以為諸侯盟主平之侈汰猶得䝉業而安季武子曰晉未可媮由趙孟為政之故今晉之偷先起于趙孟故穆叔深憂之失政者失盟主之政也其臣不能輔其君以政其國何以為政于天下穆叔曰晉公室卑知韓起之不逮趙武也子服昭伯又曰晉公室卑知六卿之更無復有韓起也而分晉之勢成矣
  君欲楚也夫故作其宫
  漢太上皇悦故豐徙長安悽愴不樂髙帝乃作新豐并移舊社衢巷棟宇物色惟舊武帝謀通南詔滇有昆明池乃于上林發謫吏穿池擬洱海之形古人宫室苑囿有所模倣為之大率祖此
  立胡女敬歸之子子野
  趙子常曰僖公不書逆女襄夫人逆與薨葬皆不見于經僖公聲姜盖為公子時所娶齊女襄公之世有齊怨齊靈女既為靈王后故魯不得繼其世婚宋共姬卒之明年襄公始生應亦無遺女可娶杞昏于晉薛不復通一時難得嘉耦亦可見國君娶女之難傳言立胡女敬歸之子卒立其娣齊歸之子不言適夫人無子襄盖終身未娶正適故薨葬皆不見于經定夫人姒氏亦為公子日所娶哀公以公子荆為太子荆之母為夫人則哀公固以妾為夫人矣
  在戚而有嘉容
  劉宋廢帝子業初即位吏部尚書蔡興宗奉璽綬太子受之無戚容興宗出告人曰昔魯昭不戚叔孫知其不終國家之禍其在此乎
  若果立之必為季氏憂
  昭公不度叔孫豹謂其不能終而議之可也但其言曰必為季氏憂則是魯之立君専為季也迨昭公薨于乾侯定公以弟承兄亦未見能賢而襄公初棄羣臣一時在廷之為季氏謀者深憂過計竟如梁冀之擇立蠡吾侯桓温之擁戴㑹稽王者何耶盖魯雖三桓並卿其實止一季氏自季友有功于國人心所歸仲遂僑如又相繼得罪穆叔奔齊召歸雖父子好禮自持終目懾於季氏觀鬷戾之救季以伐公徒叔婼遂無可如何權之所歸不可挽也如是夫
  子産使壊其館之垣
  媿菴錄曰議論激昂援引典核足使晉人服罪然能行其説恃有文子叔向在耳賢人之相成以善也如此
  繕完葺牆
  李涪刋誤云宇誤為完是繕宇葺牆以待賔客書曰峻宇雕牆足可為證况上文云髙其閈閎厚其牆垣豈徒葺牆而可云崇大諸侯之館哉
  展輿因國人以攻莒子
  胡氏曰子弑其父春秋有不書乎趙伯助謂其文當曰展輿因國人之攻莒子弑之乃立後来傳寫誤為以字耳
  言罪之在也
  注罪在鉏也劉原父曰言罪在鉏則是父有罪子得而弑之矣亂天地之經莫甚焉
  延州来季子
  史記注季子本封延陵後復封州来故曰延州来季子愚菴曰成七年吳入州来杜云州来楚邑淮南下蔡縣是昭十三年傳吴滅州来二十三年傳吳伐州来則州来本楚邑吳伐而滅之以封季子也趙文子于襄公時已稱延州来季子者盖後人追述之詞
  禆諶能謀謀于野則獲
  羅源捫虱新語曰左氏傅㑹論語處甚多子曰賜不受命而貨殖焉億則屢中左氏曰賜不幸而言中是使賜多言也子曰片言可以折獄者其由也歟左氏曰小邾射以句繹来奔曰使季路要我吾無盟矣此皆傳㑹之言子曰為命禆諶草創之左氏遂曰禆諶謀于野則獲盖以草為草野之草且其所叙復與論語異當以論語為正
  鄭人遊于郷校
  詩經考異云春秋時諸侯急攻戰而緩教化其留意學校者魯僖嘗修泮宫衛文公敬教勸學鄭有子衿之刺子産僅能不毁郷校而已
  是吾師也若之何毁之
  昌黎集作不毁郷校頌以美子産
  
  媿菴錄曰子産不毁郷校以善惡為師即聖人之言曷以加諸故孔子以為仁
  未聞以政學者也
  于定國為廷尉乃迎師學春秋備弟子禮王介甫判郡日讀書徹曙不及櫛沐以謁文潞公遂薦之召試館職語曰仕而優則學能以政學正賢者日進無疆之妙但不可使未學者入政以折足覆公耳故曰宰相須用讀書人
  紂囚文王七年
  疏史本紀紂囚西伯于牖里閎夭之徒求美女美寳獻之紂乃赦西伯賜之弓矢得征伐其下乃云虞芮争獄俱讓而去是虞芮質獄之前被囚也尚書傳文王一年質虞芮二年伐邘三年伐密次四年伐犬夷紂乃囚之四友獻寳得免于虎口康成據書𫝊以為四年囚之五年釋之被囚不盈一年𫝊言紂囚文王七年史遷之言當得其實
  
  張履祥曰瞍初欲殺舜後亦允若紂初囚文羑里後遂命為西伯盖至誠通于君父也史稱獻雒西之地與進美女好事者為之耳文王小心翼翼昭事上帝若獻地進女之心胡可以對上帝乎
  謂之有威儀也
  徐健菴曰威儀定命固不可忽而持身有本則又在威儀之先尤當三省也魯昭公習禮已亟漢成帝臨朝淵黙尊嚴若神與夫穆穆皇皇如雲如日者固已不侔矣






  左傳折諸卷十八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十九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昭公
  再合諸侯三合大夫
  襄二十五年重丘二十六年澶淵再合諸侯也二十七年宋三十年澶淵昭元年虢三合大夫也皆在趙武為政之日
  城淳于
  桓五年州公如曹杜注城陽淳于縣州國所都而此遂名杞為淳于者州公如曹不反國為杞所并因遷都焉晉之城杞城淳于也杞亦名淳于若戰國韓并鄭而或稱韓為鄭王戰國齊人淳于髠生其地以為姓
  雖有饑饉必有豐年
  觀所云子木有禍人之心則宋之盟明患衷甲而先楚曰今武猶是心立意再以先歃讓之矣饑饉豐年之喻謂楚圍凶强至此敗可翹足而待厥後乾谿被弑晉遂為平丘之㑹間楚而不使得長諸侯在趙武之前識逺圖固有以窺楚而籌之于數年之後者也 文中子關朗篇云是藨是蓘則有豐年引此
  子姑憂子晳之欲背誕也
  列國争雄最重覘國之事所以備應敵于臨戎善修辭于聘問偶爾舌戰笑談亦必抉發隠微洞中機㑹州犂子羽何減南北朝之張長史李尚書
  夏有觀扈
  河水經浮水故瀆又東逕衛國故城南古斟觀又東逕河牧城應劭曰夏有觀扈即此城也竹書紀年梁惠成王二年齊田夀帥師伐趙圍觀觀降郡國志衛故觀國姚姓有河牧城
  商有姺邳
  竹書紀年仲壬元年邳人姺人叛河亶甲三年彭伯克邳五年姺人入于班方彭伯韋伯伐班方姺人来賔
  令尹享趙孟賦大明之首章
  南唐徐鉉使宋誦所為秋月詩藝祖曰此寒士語耳因自言微時道華山下醉卧覺而月出有句曰未離海底千山黒纔到天中萬國明殿上稱萬嵗見于稗史又有初日詩太陽初出光赫赫一輪頃刻上天衢帝王氣象時或見諸吟咏楚圍之賦大明自負亦不凡矣而祇使竄奪之心彰于列國無德而蓄異圖者何足道也
  子皮戒趙孟
  燕禮小臣戒與者鄭注戒與者謂留羣臣也此臣相君燕飲之法今鄭伯兼享晉魯曹三國之卿故子皮為相而戒趙孟次戒穆叔也按儀禮鄭注戒謂警誡告語竊疑以鄭君而享晉卿大國之臣似無所于警戒然士冠禮主人戒賓賓禮辭許鄭注亦曰戒也告也士大夫之賔乃其僚友而亦云戒迨筮賔既吉乃宿賔注宿進也宿者必先戒戒不必宿又特牲饋食禮乃宿尸注宿或作速則近日邀賔速駕之説也宿必先戒則古者之朋友攸攝攝以威儀其為警戒也固宜
  子皮賦野有死麕之卒章
  趙子常曰尨以喻楚時諸侯惡公子圍故欲趙孟安徐馴弭之觀答賦之語可見杜解謬
  飲酒樂趙孟曰吾不復此矣
  鄒枚應教于兔園應阮公讌于華林臨川劭其髙踪習池𢎞其逸軌裴晉公之在東京司馬公之居洛下具此曠情逺致而一時人才起而應之春秋時趙文韓宣國成子穆叔之徒實權輿之逸少序蘭亭曰不知老之將至東坡大㑹松江垂虹而曰此樂忘死趙孟則曰吾不復此矣非真以交遊文酒為性命者不能為此言也
  
  王崑繩曰此一宴也雍容和樂人材聚而事亦可𫝊過此趙孟卒而晉日衰諸大夫惟賄是求自韓宣聘鄭而後無復有循典禮修宴好者矣陵夷至于戰國三代遺風掃地嗚呼吾不復此豈特趙武一時之歎哉千古同慨矣
  子盍亦逺績禹功而大庇民乎
  榖洛隳王宫齊人城郏去此止七年耳故劉子更以望趙武
  叔孫指楹曰雖惡是其可去乎
  世説顧孟著嘗勸周伯仁酒伯仁不受顧因移勸柱而語柱曰詎可便作棟梁自遇
  其車千乗
  劉氏曰出奔者勢不得以千乗行又一日之享取幣八反非朝夕可反皆不近事實盖舊説秦伯以千乗之富不能容其母弟記者不辨又増飾之耳
  造舟于河
  爾雅天子造舟邢疏比船于水加板于上即今之浮橋杜預𫝊預以孟津渡險有覆溺之患請建河橋于富平津議者以殷周所都歴聖賢而不作預曰造舟為梁則浮橋之謂也
  
  史記秦昭襄五十年十二月初作河橋當即公子鍼造舟之地
  若能少此吾何以得見
  姜宸英曰楚子南為令尹所寵觀起未益禄而有馬數十乗康王車裂觀起尸子南于朝薳子馮繼之寵者八人亦以無禄多馬聞申叔豫之言立辭此八人王乃安之今公子鍼對晉大夫亦自知某過而為此言終景公之身不敢返國盖人臣而富者秦楚之所深仇也其後秦昭王一聞遊士之言逐穰侯華陽君之屬出之境若去毒螫齊晉之君臣反之終以簒國其故可覩云
  秦君何如對曰無道
  陸貞菴曰鍼也秦之貴介弟雖出奔于義未絶也而斥言其君之無道其猶在張趯之後乎五稔之云抑又怪而不足譏矣
  玩嵗而愒日其與㡬何
  孔叢子孔子曰聖人之心必不使時過己也淮南子聖人不貴尺之璧而貴寸之隂陶侃曰大禹聖人尚惜寸隂至于吾人當惜分隂趙孟感歎時日亦聖賢豪傑之用心但未免有桑榆衰暮之悲故后子知其不久玩愒注曰貪也後世竟以惰忽解之則與上文不接詁訓之悮相沿可歎
  鄭伯及其大夫盟于公孫段氏
  盟詛不及三王春秋之有盟侯國事也雞澤湨梁皆大夫自為盟魯文公朝晉晉使陽處父盟公以為恥君與本國大夫盟者惟晉悼齊景初立欒書崔杼弑逆之徒故𢵧然與新君為盟鄭簡公在位已二十五年矣殺伯有逐子南七穆之徒日尋干戈不得已而君與其大夫盟以靖之在經文為外事故不書傳特書之亦春秋一大變故矣
  乃毁車以為行五乗為三伍
  韜鈐内篇晉舊法用周制五人為伍五伍為兩百人為卒二十五乗為偏每攻守二乗卒百人攻車七十五人前拒一隊左角一隊右角一隊守車二十五人為廏養樵汲炊㸑守装之用凡興兵十萬用車輕重各一千乗也荀吳以大鹵阨而險始舎車為歩步如車布盖一伍五人分前後左右中五方而立一兩二十五人亦分前後左右中而立方各一伍也一車甲士三人以車中九十七人分居前後左右方各一兩也五車為隊隊之布如卒之布二十五乗為偏偏之布如隊之布五偏為陳陳之布如偏之布毁車為行雖不用車而車法在其中故其卒分為五陣以相離各居一處而疏别之即一偏之法也盖車法起于步法而步法不外于車法焉其前兩後伍左㕘右專陣之衆寡不同者實因地形夷險之便而増損其數出于一時之權宜也孫子曰水因地而制流兵因地而制形太公曰山谷之戰鳥雲之陣言如雲飛鳥散其陣不一大抵節制皆依伍法為之伍法為古人所重如此
  
  菽園雜記三兵至春秋用兵率以車戰秦漢而後以騎兵為便故兵車之制車戰之法今皆不傳漢有武剛車晉有偏箱車不過行載輜重止為營衛而已其出擊仍以騎兵故能制勝房琯擊安禄山用車戰法卒以取敗盖春秋時敵國皆車戰又皆戰于平原曠野其兵又皆素練車戰者故宜之琯以車賊以騎時異勢殊故用有利鈍非車之罪也
  毁車以為行
  楊素擊突厥達頭可汗先是諸將患其騎兵奔突皆以戎兵步騎相㕘素曰此乃自固之道不足取勝也令諸軍為騎陳達頭帥騎十餘萬直前素乗其未整擊之大敗突厥胡身之曰魏舒毁車崇卒以敗狄楊素除戎車為騎陣以破突厥皆鼔儳而勝耳按馬隆討樹機能依八陣作偏箱車地廣則鹿角居營路狭則木屋施于車上且戰且前竒謀間發降其部落萬餘遂平涼州三代以下言車戰者謂隆獨得古法
  五乗為三伍
  明余子俊巡撫關中具戰車圖一軍用車五百兩一車用步卒十人行則縦以為陣止則横以為營以為運有足之城䇿不飼之馬
  實沈臺駘為祟史莫之知
  晉士弱對悼公問宋灾言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丘閼伯與實沈同生知閼伯則當知實沈矣後蔡墨與魏獻子論豢龍言修及熙為𤣥㝠𤣥㝠生臺駘知𤣥㝠亦當知臺駘矣且參為晉分汾為晉地晉分晉地晉之士弱蔡黙知之而史莫之知叔向為君傅亦莫之知盖叔向習于春秋僅悉列國同時之事齊澣之知今媿于高仲舒之知古獨以博物讓子産猗歟懿哉
  遷閼伯于商丘 遷實沈于大夏
  應地陳氏曰實沈封大夏今太原陽曲之域閼伯封商丘今歸徳西南有臺世稱閼伯臺而河南通志謂歸徳有閼伯墓與廟
  
  張方平𫝊新法鬻坊場河度司農請并祠廟鬻之方平言宋王業所基也而以火王閼伯封于商丘以主大火不可鬻
  及成王滅唐而封太叔焉
  吕氏春秋叔虞與成王居王援桐葉為珪授之曰以封汝周公曰天子無戯言時唐滅乃封之于唐縣有晉水後改名曰晉山海經曰縣甕之山晉水出焉今在縣之西南智伯決以灌晉陽其川上𣶮後人踵其遺跡蓄以為沼沼西際山枕水有唐叔虞祠
  封諸汾川
  汾水經注汾水出太原汾陽縣北管涔山山海經管涔之山汾水出焉西流注于河
  天有六氣
  孟蜀虞洮習靈素家言東川節度使董璋有渴疾孟知祥使璋往治之洮曰洮聞天有六氣降為六淫淫生六疾害于六腑者隂陽風雨晦明也是以六淫随焉六疾者寒熱入腹感心也是以六腑随焉故心為離宫腎為水蔵晦明勞疫百疾生焉大都視聽至煩皆有所損心煩則亂事煩則變機煩則失兵煩則反五音煩而損耳五色煩而損目滋味煩而生疾男女煩而減夀古者男子莫不戒之公今日有萬思時有萬機樂淫於外女淫于内渴之難療其由此乎
  兹心不爽
  真西山曰醫和子産之論略相表裏夫隂根于陽故女為陽物人道以夕故曰晦時以其陽物故生内熱以其晦時故生惑蠱此以隂陽之類言也要之心者一身之本衆疾之源淫于色則心為之荒惑其能不生疾乎子産曰兹心不爽而昏亂百度其論益精切矣然醫和之責大臣何耶大臣之于君所以傅之徳義而保其身體者也周公無逸之作丁寧告戒無淫于逸使成王永其天命以管仲而不能規六嬖之寵以趙武而不能救四姬之惑其罪可逃哉君子有四時壹之云者自蚤至夜惟欲是従也昔人論色禍者有矣子産醫和之論尤人主所當戒大臣所當任者也
  今無乃臺之
  丹朱之罔晝夜頟頟紂之俾晝作夜皆所謂壹四時也
  故記曰
  漢儒大戴小戴輯禮經相𫝊記之名漢初始定觀此則國成子已知有記而誦之矣詩終于陳靈然晉文秦穆已能賦河水六月晉襄魯文賦菁莪嘉樂皆在陳靈之前孔子作春秋而經解稱六經並列春秋盖未筆削之春秋也就禮記中樂記出于荀卿卿為子夏門人而七十二子皆身通六藝六藝者六經也漢以後儒者皆經師𫝊授三代典籍未備好學者隨所得而究心焉耳刻本作志流𫝊之誤
  博物君子也
  昔張華强記黙識博物洽聞時人比之子産本𫝊所載數事皆應機立辨禆益時宜所著博物志乃近于神怪之説
  良臣將死
  宋僧智緣善醫診父脈知子吉凶所言若神王禹玉疑古無此王介甫曰醫和視晉侯知其良臣將死視父知子又何怪哉
  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
  傅士凱曰五聲固以黄鍾為宫然還相為宫則其餘十一律皆可為宫宫必為君而不可下于臣商必為臣而不可上于君角民徵事羽物皆以次降殺其有臣過君民過臣事過民物過事者則不用正聲而以半聲應之是為五降五降得其節則八音無相奪倫而可彈若五降而後則非復正聲如鄭衛之樂君子勿聴故不容彈周禮凡建國禁其淫聲過聲凶聲慢聲光武使桓譚鼓琴而好其繁聲宋𢎞所惡者是也
  女陽物而晦時
  志林男子之生也覆女子之生也仰其死于水也亦然男子内陽而外隂女子反是故易曰坤至柔而動也剛夫女陽物而晦時故淫則為内熱惑蠱之疾女為惑蠱世多知之其為陽物而内熱雖良醫未之言也五勞七傷皆熱中而蒸晦淫者不為蠱則中風皆熱之所生也
  趙孟曰誰當良臣對曰主是謂矣
  張英曰此一段蘇轍引之作漢昭帝論以譏霍光謂其不明于古大臣保傅之義誠篤論也
  今君至于淫以生疾將不能圖䘏社稷
  東莱曰國之大臣在乎養其君徳保其身體三代時為大臣者皆能之至漢唐則無知者霍光固可以託六尺之孤寄百里之命其後昭帝竟以夭終唐李徳裕誅藩鎮之强梁者功與裴郭侔武宗終惑神仙而不能永厥祚惟周公輔成王無逸一篇告之以商先王之夀夭成王臨終作顧命死生矻然不亂皆周公盡大臣之道之所致然也
  將㑹孟子餘
  注孟子餘趙衰武之曽祖按韓厥曰成季之勲宣孟之忠是趙衰季而非孟矣史記趙世家夙生共孟孟生衰似孟子為衰之父而共其諡然自盾以後若武若鞅皆稱趙孟孟子亦曰趙孟之所貴晉語云趙衰趙夙之弟也太史公以為孫未知何據
  鄭伯如晉弔及雍乃復
  潁濵史論魯季友如陳葬原仲越國送葬春秋譏之鄭以國君弔隣國之大夫非知禮者之所為使晉以為口實而責其餘鄭必有不能堪者盖自湨梁大夫自為盟之後交政于中國齊陳莊子死訃于魯魯繆公欲勿哭縣子曰焉得而勿哭衛靈公適魯遭季桓子之喪衛君入弔哀公為主拜興而哭載于檀弓者其議如是載于曽子問者其儀如是鄭君之如晉欲已而不得者也
  見易象與魯春秋
  周易正義重卦之説王弼以為宓羲康成以為神農孫盛以為夏禹太史公以為文王以經考之随上九曰王用享于岐山明夷六五箕子之明夷利貞皆商周時事或以為文王至武王時始追王似又非文王重之者然則爻辭孰作之歟韓宣子適魯見易象而言曰吾乃今知周公之徳與周之所以王也是爻辭亦周公作也春秋盖孔子未修之春秋
  宣子譽之
  服䖍云譽游也游其樹下夏諺曰一遊一譽
  乗遽而至使吏數之
  東莱曰鄭之巨族其時跋扈難制者無如伯有子晳子晳之黨盛伯有之族孤子晳之勢强伯有之勢弱子晳既殺伯有其勢益强後来其惡浸長至欲殺子南而取其妻以常法斷之子南之聘在前子晳之聘在後應直子南而曲子晳子産顧反用之祇以其族尚强委曲斟酌駕其罪于子南以游氏之族有子太叔在可以調䕶其間耳及其罪盈惡稔親戚叛之乃乗其機而討之何前日縦之如此其緩今日收之如此其急也審于强弱之勢國法終伸而為政者之苦心亦白于天下所以治族大寵多之國不辭委曲也
  火中寒暑乃退
  注心以季夏昏中而暑退季冬旦中而寒退月令季夏之月昏心中季冬之月旦氐中氏後即次房心氐之中即心之中也故曰季夏昏中季冬旦中
  張趯有知其猶在君子之後乎
  楊吳與馬殷通好殷使許徳勲餞之私其使者曰楚雖小舊臣宿將猶在願大國勿以措懐俟衆駒争皁棧然後可圖也胡身之注通鑑譏徳勲知宗國将亂不誡其主而以告隣國之人為不忠引子太叔此語
  在衰絰之中是以未敢請
  蔡謨答范朗議引晉侯有少姜之喪貴妾緦而叔向稱在衰絰之中推此而言雖輕喪之麻猶無昏姻之道也雜記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小功之末可以娶婦下章云已雖小功卒哭可以冠娶尋此㫖為男女失時或繼嗣未立者耳非通例也
  齊其為陳氏矣
  孟明謀秦魏絳謀晉范蠡謀越皆厚施于民宋公子鮑楚公子棄疾遂用其術以弑君攘國而陳氏于齊尤數世處心焉季氏於魯亦有隠民取食漸乃田賦聚斂肆行不顧盖陳氏之世欒高鮑國樹敵者衆故竊國較難也然季氏不能得魯終坐患貧患寡聚斂附益之故
  山木如市弗加于山
  嬾真子載冦庠為揚州檢法常舉此四句問坐客引注云如在山海賈不加貴何也客卒然無有應者復舉問永卿乃曰陳氏施私恩以收人心低價以授于民山木魚鹽雖在齊國如在山海之中賈讀如價非商賈之賈庠乃笑服
  魚鹽蜃蛤弗加于海
  管子海王篇備論鹽䇲鐵官之法史記言太公封營丘極技巧通魚鹽繦至而輻輳則無論取之多寡皆公室操之陳氏安得擅其權以收民心乎故齊之患不獨在争錐刀以朘民而先在倒阿柄以授臣
  
  太公桓公操其權以富國未免獲竒贏之利陳氏矯其術以媚民反自居貧寡之數然何以君之所操而忽歸諸陳氏之有則仍是攘君之有以與民而為臣者仍據非其有矣下云公聚朽蠧要知山海之利非可以意計陳氏得握其權則所得者已多矣君之侈日新民之困不減而居其間者為一陳氏泰然聲實兩收是在景公時之弊政也
  屨賤踊貴
  宋神宗時有請復肉刑者吕公著曰後世禮樂衰而刑獄繁肉辟不可復将有踊貴屨賤之譏
  公乗無人卒列無長
  杜注無人言非其人非其長按後此止兩年薳啓疆諌楚靈欲辱晉使稱韓襄為公族大夫公乗即公族也晉于此時卿大夫濟濟人材稱盛而叔向忽歎其無人者無姬姓之人耳自驪姬之亂晉無公族趙盾弑靈立成宦卿之適以為公族又宦其餘子以為公行悼公即位于厲公被弑之後使荀家荀㑹欒黶韓無忌為公族大夫因循舊制不能改易三族惟欒氏本晉之宗室欒盈旋被夷滅薳啓疆所稱韓襄正繼無忌之職故叔向歎其無姬姓之人下云晉之公族盡矣正發明此指元凱之解殆未推究根源盖嬰肸兩賢全従公室衰而私門熾發為浩歎厥後齊晉之亡歸于田氏三卿之手此時不惟芽蘖萌而全局已定對酒撫時長歌當哭不容一泛語膚論者也
  讒鼎之銘
  王伯厚曰讒鼎之銘服氏注疾讒之鼎明堂位所云崇鼎是也一云讒地名禹鑄九鼎于甘讒之地故名正義謂二説無據愚菴曰韓子説林云齊伐魯索讒鼎魯以其贋往齊人曰贋也魯人曰真也齊人曰使樂正子春来吾將聴子新序吕氏春秋皆曰岑鼎二字音相近然則讒鼎魯鼎也明堂位魯有崇鼎服注不為無據
  景公欲更晏子之宅
  明仁宗居東宫時以楊士竒之居陋欲更之士竒辭既賜宅東華門外樓居十楹拜賜出問隣比故誰居曰衛卒五家今何向指其旁曰并于此矣士竒歎曰豈可以一人故令十家無居復入固辭載三朝諭對記
  子之宅近市
  慕容徳登營丘望晏嬰冢顧左右曰禮大夫不逼城葬平仲生居近市死葬近城豈有意乎青州秀才晏謨對曰臣先人平仲豈不知高其陵豐其禮盖政在家門故儉以矯世存居湫隘卒豈擇地而葬乎所以不逺門者猶冀悟平生意也
  有粥踊者
  於陵子巷之人篇及門覩縣踊問曰奚縣此罪人之具也巷之人曰使楚國靡廢法使小人業為之靡廢步也可知鬻踊之風齊楚皆有之延及戰國矣嘗攷莊子叔山無趾兀者諸人盖至漢文帝除肉刑而鬻踊之業始廢云
  公更其宅
  唐馬周為御史時遣人以圖購宅衆以其起書生素無貲竊笑之他日白有佳宅直二百萬周遽以聞詔有司給直并賜奴婢什物人乃悟視晏子之辭爽塏而反舊宅者古今人不相及也
  遇懿伯之忌
  徐師曽曰𫝊與記注皆訓忌為仇劉氏曰忌謂忌日也敬叔及滕郊適遇懿伯忌日欲緩至次日乃入惠伯以公事為重敬叔従之此説最是
  
  唐元亘攝祠以私忌不聴誓盧邁議曰大夫将祭于公既視濯而父母死猶奉祭無忌日不受誓者雖忌日予告春秋不以家事辭王事今攝祭特命也亘以常令拒特命勢非所宜
  子雅放盧蒲嫳于北燕
  梧岡曰盧蒲嫳盧蒲癸王何三人同心密謀討賊使莊公之尸暴于北郭者一旦改殯于朝合于先公之墓誰為為之三人宜見賞矣而慶氏之誅以其邑徧賜子雅子尾等癸何全不及焉甚且放嫳于北燕無人理甚矣
  
  癸何之刺慶舎與吕布誅董卓情景逼肖兩盧蒲雖有大功于公室其人或未必賢也二惠嫉之當有獨見其曰又將寝處我猶劉豫州云布事丁建陽則殺丁事董太師則殺董之論
  王以田江南之夢
  沈括曰江南之夢則夢在江南明矣又吳入郢楚子涉睢濟江入于雲中遂奔鄖鄖今之安陸州涉江而後至雲入雲然後奔鄖則雲在江北也元豐中予自随州道安陸入漢川有景陵郭思者能言漢沔間地理亦以江南為夢江北為雲再以𫝊驗之信然江南則今之公安石首建寧等縣江北則長沙監利景陵等縣其地最下江南淅水出稍高故雲方土而夢已作乂矣孔注禹貢雲夢之澤在江南不然蔡九峰以為雲跨江南夢跨江北尤大繆
  三塗
  疏服䖍云三塗太行轘轅崤澠也謂三塗為三處道杜以三塗為一山按十七年𫝊曰晉將伐陸渾而有事于洛與三塗先祭山川也則謂三道者非水經注伊水歴峡北流即古三塗山也闞駰十三州志云山在東南今在陸渾縣故城東南八十許里
  中南
  鈕琇與李因篤書云禹貢終南惇物至于鳥鼠西都賦表以太華終南之山西京賦終南太乙隆崛崔崒左傳終南九州之險也栁子厚謂據天之中在都之南西至于褒斜又西至于隴首以臨于戎東至于商顔又東至于太華以臨于關終南與中南之見于經傳者如此常閲蔡𫝊終南在永興軍萬年縣其地為扶風武功韓苑洛禹貢詳畧云終南在渭南厯藍田咸寧長安盩厔四縣經之終南盖指此乃先生謂中南書作終南為誤者豈終南之外别有中南耶豈書従左傳之中南不應從禹貢之終南耶今廣輿記終南太一太白截然分為三山何以元凱之注中南曰太白王摩詰之題終南曰太乙近天都也天生答緘未及見玉撨書意謂終與中兩字同音經傳互用不必過為區别按秦風終南何有亦作終而小雅天保之南山有臺止稱南山亦即終南昌黎南山詩祖此亦不更呼終終與中之二而一也明矣
  大雨雹
  漢元光元年七月京師兩雹鮑敞問董仲舒對曰隂氣脅陽氣也天地之氣隂陽相半無有差慝更相動薄則薫蒿敲烝而風雨雲霧雷電雪雹生焉氣上薄為雨下薄為霧風其噫也雲其氣也雷其相薄之聲也電其相擊之光也寒月雨凝于上因風相襲故成雪焉雹霰之流也隂氣暴上雨則凝結成雹焉太平之世風不鳴條雨不破塊雷不驚人雪不封條風發屋雨溢河雪至牛目雹殺驢馬此皆隂陽相蕩而為沴祲之妖也
  
  安帝延光中河西雨雹大者如斗帝召孔季彦問其故對曰隂乗陽之徴也今貴臣擅權母后黨盛宜修聖徳慮此二者夫季氏專魯政隂之乗陽莫大于此而申豐徒以蔵冰不時迂濶逢迎不足重也
  
  石勒僣號時雹起西河介山大如雞子平地三尺徐光請復寒食為介推立祠堂韋謏駁曰春秋蔵冰失道隂氣發泄為雹懼所蔵之冰不在固隂沍寒之地多在川池之側氣泄為雹於是遷冰室于重隂凝寒之地并州復寒食如初
  聖人在上無雹
  五行志雹者隂脅陽也霰者陽脅隂也春秋不書霰者猶月食也昭公時大雨雹季氏專權脅君之象
  日在北陸而蔵冰
  河水經平縣首陽山夷齊廟魏氏起𤣥武觀歴朝置冰室室内有冰井常以十二月採冰于河津之陕峡石之阿即邠詩二之日鑿冰沖沖矣納于井室所謂納于凌隂者也
  喪浴用冰
  士喪禮浴用巾挋用浴衣士有冰用夷槃可也喪大記君設大槃造冰焉大夫設夷槃造冰焉注自仲春之後尸既襲既小斂先納冰槃中乃設牀于其上不施席而遷尸焉秋涼而止
  
  吕坤曰生浴兒死浴尸終始之義也梁宋浴病不浴尸生不衣死君子曰禮從宜
  夏啓有鈞臺之享 康有酆宫之朝
  注河南陽翟縣有鈞臺陂啓享諸侯于此始平鄠縣東有靈臺康王于是朝諸侯 潁水經嵎水東逕三封山東東南厯大陵西連山亦曰啓筮亭啓享神于大陵之上即鈞臺也
  商湯有景亳之命
  水經梁國有二亳南亳在榖熟北亳在䝉崔駰曰湯冢在濟隂薄縣北皇覽曰薄縣北郭東三里有湯冢冢四方方各十步高七尺杜預曰梁國䝉縣北有薄伐城城中有成湯冢其西有箕子冢
  成有岐陽之蒐
  輿地廣記太王邑岐山之下詩居岐之陽説文周之興也鸑鷟鳴于岐山秦記寧公徙居平陽郿之平陽亭是也地志平陽故城在岐山縣西四十六里有平陽聚
  宋向戍鄭公孫僑在諸侯之良也
  宋之盟屈建歸語楚子曰有叔向以佐其卿楚無以當之申之㑹伍舉則曰向戌公孫僑諸侯之良也夫盟㑹之地列國于此覘人才焉能傑然取重于一時著聲于宿昔其人真未易才也太子痤之死向戌之罪不可勝誅特其智術足以周旋列國耳孔子稱子産為古之遺愛叔向為古之遺直僑肸齊名斯無忝云
  公合諸侯之禮六 伯子男㑹公之禮六
  李希烈僣稱帝使使問儀式于顔真卿真卿曰老夫耄矣曽掌國禮所記者諸侯朝覲耳桓温廢海西公百僚震慄莫知所為王彪之命取霍光𫝊禮度儀制定于須㬰後世卒以此譏之楚仍世僣王侵凌諸夏莊共以来儼然帝制自為靈之此㑹感于伍舉之開導而曰吾用齊桓始有退居牧伯之意僑戌兩賢迎機善誘以公合諸侯子男㑹公之禮告之将以折其驕僣而引之於侯度也終于示侈而愎諫于是不可救矣註曰其禮六儀元凱亦不能確疏按周禮大宗伯掌朝宗覲遇㑹同問視之禮六官之㑹凡大㑹同各帥其屬以聴命于大司馬其可指數者如典瑞之桓信榖蒲三采二采射人之六耦四耦司常之建旂建旜司几筵之紛純畫純雖皆王禮而曰諸侯相見亦如之則次第隆殺亦従可髣髴矣
  楚子以諸侯伐吳
  馬宛斯曰曩者宋之盟欲弭兵也今則兵未嘗弭而以虞夏商周之𦙍供蠻夷之驅使中國何無人甚矣哉
  著丘公立而不撫鄫鄫叛而来
  襄六年經書莒人滅鄫𫝊遂因之直言鄫為莒滅晉人討魯曰何故亡鄫公榖皆言立異姓以莅宗祀故以滅書是以嬴姓之子君子姓之鄫鄫之為國盖未滅也傳于此曰莒著丘公不撫鄫則公榖之𫝊信矣又讀國䇿客謂魏王曰繒恃齊而輕越齊和子亂而越人亡繒繒之亡乃在田和竄齊之日得無傳之云取者仍未嘗夷其宗社者耶
  鄭子産作丘賦
  正義丘十六井當出馬一匹牛三頭司馬法之文也服䖍以子産作丘賦賦此一丘之田使之出一馬三牛復古法耳此法不行久矣子産修復民遂謗之但春秋之世兵革數興鄭介晉楚之間尤當衝劇止有重于古豈有從前久輟而待子産修復之事故元凱以為作丘賦者于牛馬之外别賦其田如哀十一年季氏之田賦彼注云丘賦之法因其田財通出馬一匹牛三頭今欲别其田及其家財各為一賦然則此與彼同賦斂家資既出牛馬又别賦其田使之出粟是一丘出兩丘之税也周禮有夫征家征夫征謂出税家征謂出車徒給徭役案後世學者知讀春秋為魯國内事廢古居多税畝丘甲田賦累書于經歎其民不堪命子産則以遺愛為孔子所許孰知其搘拄弱國之難作丘賦鑄刑書先則渾罕譏之後則叔向責之竟為商鞅孔悝刑名征榷兩家之先路管敬仲之賢而以筦算鹽䇲君子以言利惡之善治國者盖無全人哉
  
  東莱曰鄭之丘賦一如魯之丘甲推原子産此段盖自有説鄭小國也中立乎晉楚之間前此數十年從晉不從楚從楚則不從晉但供一邉貢賦小國尚可支持楚靈㑹申之時事兩霸主貢賦添出一倍所以不得已而作之他國何獨不加賦盖子産為政常欲使其國整齊有餘不使到缺乏地位所以不得已而作丘賦甘心受謗而不顧也
  禮義不愆何恤于人言
  盖逸詩也荀子正名篇曰長夜漫兮永思騫兮大古之不慢兮禮義之不愆兮何恤人之言兮與子産所引不知是一是二東方朔客難亦曰禮義之不愆何恤人之言則轉引𫝊文也
  蔡及曹滕其先亡乎 鄭先衛亡
  疏曰杜據世本史記作世族譜説諸國滅亡之年此下昭十一年楚滅蔡十三年復封春秋後二世十八年而楚終滅蔡哀八年宋滅曹滕以春秋後六世而齊滅之鄭在春秋後五世九十一年韓滅鄭衛在春秋後十一世二百五十八年而秦滅之渾罕之言終驗
  夢天壓已
  漢文帝嘗夢欲上天不能有一黄頭郎推上天覺而得鄧通夢中所見也與豎牛事絶類嬖倖之結主懽亦天為之耶渭濵傅巗同感于夢抑又何也
  
  陳文帝愛幸韓子高使執備身刀帝嘗夢騎馬登山路危欲墮子髙推捧而升後廢帝時謀反誅
  遂使為豎有寵長使為政
  崑繩曰孟仲以父子之親有言不能自白必借牛以傳之昭子以英明果毅之才不能朝夕侍親疾而聽牛之置虚命徹杜洩以家老之賢立視穆子之飢病而死穆子以宗卿之貴百乗之家家臣媵妾不知其㡬乃一人不得在側而聴牛之死之皆事之不可解者然無不可解也牛權之專耳權之專寵任之過耳平日寵任太過大權在握事勢既成雖父子兄弟不得而間忠臣義士不得為力寵任小人禍至于此
  使杜洩舎路不可
  裴晉公臨終歸所賜玉帶于朝奏狀云内府之珍先朝所賜既不敢将歸地下又不合留在人間是天子所賜不敢用之証也冦莱公自雷州徙衡州疾革遣使至雒中取太宗所賜通天犀帶既至沐浴朝服束帶北面再拜就榻乃卒則又徑以賜物為斂矣南遺與杜洩所執各具一理 北夢瑣言載令狐楚危疾以寳劒為先皇所賜進之使李商隠作牋奏不惬口占云云與裴令公事一轍惟内府之珍則曰武庫神兵未知誰屬傅㑹姑並錄
  
  邵二泉曰路車乗馬惟天子得予人受之其可違乎是故公冶之冕服可以無斂諸侯之賜也曽子之簀不可以不易大夫之賜也天子之賜則不然叔孫既受矣生以服死安得不以葬杜洩之持正如此而不能早諫穆子使去豎牛何也夫亦夢為之祟言之未易入耶












  左傳折諸卷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昭公
  舎中軍
  正義云作三軍卑公室之漸舎中軍卑公室之極然季氏再舉得逞其志畢竟因叔孫家難而起前此孟氏使半為臣叔孫使盡為臣叔猶强于孟曰不然不舎者豹之氣燄足以當宿也至是二子各一豎牛且諛季而助之叔孟乃無低昂矣故杜洩投其書
  葬鮮者自西門
  注不以夀終曰鮮疏叔仲帶以此言告季孫季孫明知豎牛餓殺叔孫矣而不討者利其禍而已得專也
  叔孫氏厚則季孫氏薄
  斯語也盧蒲嫳嘗以告齊慶封矣南遺又以告魯季孫陳用揚曰崔慶于齊唇齒也叔孫于魯手足也為慶者則利崔之薄以為厚為季者則忌叔之厚以為薄蕭牆之内而各有心難與處矣或曰固天道也四家合則二國分天固奪二子之鑒使讒人交䦧之以自稔禍也不然所以禍齊魯者更不可知也
  是將行而歸為子祀以讒人入其名曰牛卒以餒死
  汪鈍翁曰楚丘之辭多未易曉姑擇其可曉者言之其曰行者艮為徑路爻辭所謂于行有攸往是也曰歸者離為飛禽艮為止止不得行所謂于飛垂其翼也曰讒人者離火言揚所謂有言是也曰以餒死者離位居三艮為兑之反不見其口則無以食所謂三日不食是也以上率與爻象合至于為祀則卦中無祀象名牛則卦中有牛而亦無為名之象也
  故有十時
  顧亭林謂古無一日分為十二時之説洪範言歳月日不言時周禮馮相氏掌十有二嵗十有二月十有二辰十日二十有八星之位不言時若堯典之四時左氏傳之三時皆謂春夏秋冬也南齊書天文志始有子丑亥時北齊書始有景時午時因引卜楚丘十時之言杜注夜半子雞鳴丑平旦寅日出夘食時辰禺中已日中午日昳未晡時申日入酉黄昏戍人定亥十二時之名始見于此則似元凱自論十二時非十時之解矣愚按吳越春秋今日甲子時加于己巳時之名固先徴于子胥之語厥後雖又言時加雞鳴時加禺中云云三代之時或言己或言雞鳴禺中互文錯出亦如嵗陽或言甲子乙丑或言閼逢困敦顓䝉赤奮若不得謂古無十二時也沈存中云十二支謂之十二辰一時謂之一辰一日亦謂之一辰則馮相所掌之十二辰即十二時十日次其下周禮偶倒言之耳十時之説終不得其解按五夜甲乙丙丁戊有夜漏亦有晝漏共為百刻晝夜各五更其十時乎但不聞有以甲乙庚辛名之于晝漏者耳淮南子晨明朏明朝明早食宴食禺中正中小遷晡時大遷髙舂下舂懸車黄昏定昏凡十五時又不止十二之數
  民食于他
  疏言公如民然求食于他他三家也愚按子家羈之諫昭公伐季氏也曰隠民多取食焉民之食于季氏者亦有矣齊之陳氏厚施結民家量貸公量收即民之食于陳氏也
  勞諸索氏
  注河南成臯縣東有大索城按史記楚漢相拒滎陽京索間即此
  楊肸
  朱愚菴曰叔向本羊舌氏食邑于楊故又號楊肸肸子舌為楊食我
  王欲敖叔向以所不知而不能
  吳錄張儼弱冠知名以博聞多識拜大鴻臚使晉賈充荀勗等欲敖以所不知而不能屈與此同
  莒人愬于晉晉侯欲止公
  王方麓曰季氏取卞而襄公㡬欲適諸侯取鄆而叔孫豹㡬為戮于㑹今昭公在晉而復納畔人收莒邑盖欲陷公使晉人執公也
  
  嚴開止曰元年取鄆四年取鄫此年復取牟婁及防兹誘其叛臣而使之来春秋所書為季不為莒也獨可怪者公顯在晉而莒人昧昧而愬諸晉不言宿而言公公顯在晉而晉人昧昧而欲止公討公而不討宿公顯在晉而魯之従臣若子家羈輩又不能言宿之所以弱公之事與公之所以見弱之情昧昧焉無一語以自明事之不明公任其咎由是宿之所為輒以公為卸過地奸亦益肆公亦益卑魯事之日非自此不堪復問矣
  越大夫常夀過帥師㑹楚子于瑣
  此為楚通越制吳之始
  又
  繩武曰晉通吳而楚始病楚通越而吳卒亡後世遼金元之迭亡亦然其始皆異類棄之奴𨽻役之而其後跋扈遂至䘮師滅國而不可止者皆忽于微而乗于隙也抑興廢乗除之數亦天運固然耶
  吳人敗諸鵲岸
  杜注廬江舒縣有鵲尾渚胡渭曰池州府東北一百里為銅陵縣漢陵陽春榖二縣地大江去縣里許鵲頭山在縣北即鵲岸也太平府繁昌縣亦漢之春榖縣大江去縣五十里為三國吳之赭圻東北大江中鵲尾洲在焉
  將以釁鼓
  韓非子載此事同蹷由作沮衛蹶融且曰死者有知臣將當戰之時使鼓不鳴荆人乃不殺
  鄭人鑄刑書
  疏子産鑄刑書而叔向責之趙鞅鑄刑鼎而仲尼譏之如此傳文則刑之輕重不可使民知也而李悝作法蕭何造律頒于天下懸示兆民秦漢以来莫之能革以今觀之不可一日而無律也吏不及古民偽于昔聖人作法不能經逺古今之政何有異乎古者分地建國諸侯則奕世相承大夫亦子孫不絶皆知國為我土衆實我民自有愛吝之心不生殘賊之意故得設法以待刑臨事而議罪秦漢以来長吏以時遷代其民非復已有儒弱則為殿負彊猛則為稱職且疆域濶逺户口滋多豪横者陵蹈邦邑桀健者雄張閭里故漢世酷吏𫝊任刑誅或乃肆情好殺違衆用已至有積骸滿穽流血丹野郅都被蒼鷹之號延年受屠伯之名若復任其縦舎必将喜怒變常愛憎改意不得不作法以齊之所犯當條則斷之以律疑不能決則讞之上府聖人制法非不善也古不可施於今今人所作非能聖也遭時制宜謂此道也
  
  三代以後著律之載于史者後漢建安元年應劭始刪定律令晉泰始三年賈充等修律令合六百三十條裴頠張華杜預注律三十卷陳武帝令范果參定律令北魏則游雅胡方回改定律制凢三百七十條隋高熲更定新律其律名有五死刑曰絞斬以次為流徒杖笞者也又制十惡之條至今言律者範圍乎此唐則裴寂譔之長孫無忌房𤣥齡更定之而開元格為盧懐慎宋璟李林甫等所著韓文公議復讎猶曰律雖本于聖人然執而行之者有司也經之所明者制有司者也丁寧其義于經而深沒其文于律将使法吏一斷于法而經術之士得引經而議也漢武帝數遣張湯從董仲舒問得失作春秋決獄二百三十二事動以經對盖古者象以典刑示五刑之大法而已其條目輕重淺深一切付之其人未嘗立為定法故曰議事以制後世立法纖悉奸人得執其法以取必于上民知争端棄禮而徵于書叔向之拳拳盖為此乎
  
  東莱曰以作田賦鑄刑書二者觀之子産作田賦渾罕諌之曰作法于涼其弊猶貪作法于貪弊將若何則不可以無法其鑄刑書也叔向諫之以為不為刑辟大抵賦之與刑二者正相反賦不可使之無定刑不可使之有定盖賦自有中制不可多取一分少取一分多則大桀小桀少則大貉小貉若刑則不可有定盖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臨事制刑人當謹戒及纖悉既著為法則小人執法為姦子産於二事正相反以此知天下事治亂相去如弈碁當去東處著却去西處著了
  叔向使詒子産書
  梁任昉集秦漢以来聖君賢士沿著為文章之始名之曰文章緣始書則起叔向詒子産書箴則虞人之箴誄則魯哀公誄孔子三者皆出左傳愚按子産盖先寓書范宣子論語孔子有疾子路請禱引誄以對又檀弓魯莊公誄縣賁父誄已先著或以其詞脱簡而不取若子産之書實先叔向而作何彦升以叔向遺子産始耶然其分體裒錄詩文乃昭明文選之所自始
  昔先王議事以制不為刑辟
  韓非五蠧篇云明主之國無書簡之文以法為教無先王之語以史為事李斯祖其説而令天下敢有蔵詩書百家語者悉詣守尉雜燒之若有欲學法令以吏為師此正與學古入官議事以制先王之訓鑿枘冰炭者也延及末世名以詩書取士實以律例為官使伏獵侍郎傲睨堂皇而隂令刀筆舞文之徒握權幕内以荼毒蒼生悲夫
  周有亂政而作九刑
  虞書象以典刑鄭注正刑五加之流宥鞭扑謂之九刑賈服則謂正刑一加之以八議而九此皆謂聖人慎用刑法寧失不經之意叔向詒書乃諫酷刑指殊不合史克云先君周公制周禮繼之以在九刑不忘九刑者周之亂政所作假之周公以神其名耳即如晉人鑄范宣子刑書之類孔子亦譏之其書皆不傳
  吾以救世也
  吴其琰曰北魏孝文謂任城王澄曰子産鑄刑書而叔向非之二人皆賢士得失竟誰對曰鄭國寡弱攝于强隣人情去就非刑莫制故鑄刑書以示威雖乖古式合今權道時帝有意變革善其對曰任城當今子産也朕創改朝制當與任城共萬世之功此之左袒子産雖有為而發然可謂能得國成子之心矣
  火未出而作火以鑄刑器
  董漢䇿曰従鑄刑書推到火上凡兵刑之類皆火也故金亦火也小儒不解必曰火勝金矣
  晉人以為知禮重其好貨
  凌以棟曰季孫宿巨奸也取鄆取卞又取牟婁防兹以致叔孫㡬死于楚昭公㡬危于晉皆宿之招也晉非惟不知問又享之又加籩焉且謂之知禮何刑賞乖方若此
  從為之徵曰聞之久矣
  姚承菴曰伊戾之謀非向戌之對不售栁之謀非華亥之言莫證自来閹宦禍人家國必與外廷交通而後其譛乃行而廷臣之營私躐進者寧證合于閹宦而不恤國家之利害是可悼也
  華亥欲代右司乃與寺人栁比
  寺人栁所以逐華合比者即伊戾殺太子痤之故局華亥所以比栁者亦即向戌比伊戾之故態太子佐因二奸以獲代儲位其危也㡬與痤同宋公則惟宦豎之是聴昏瞶信讒一轍而已矣向戌示徳色于夫人徼賄者實也發正論于右師襲名者虚也號曰諸侯之良能無怍哉
  師于豫章而次于乾谿
  此吳楚兵争之衝邉重鎮也後靈王被弑乾谿其圍徐之五帥為吳所敗亦見獲豫章杜注豫章漢東江北地孔疏漢書地理志豫章郡名在江南此則在北者吴琯謂宋武帝討劉毅遣王鎮惡先襲至豫章口去江陵二十里乃知春秋之豫章非今隆興郡名之豫章也按先儒論地域皆謂有兩豫章猶之兩鄂兩蔡地近而易訛固然但隆興者今為南昌郡漢之豫章兼統南昌故徐孺子為豫章南昌人後世竟以南昌為豫章矣古之豫章所統地廣豫章口之受名亦當因南昌郡域之舊名豫章而遥被之九江今在潯陽秦則豫章鄱陽亦莫非九江地黥布為九江王都于六蓼㑹稽本越州秦則治反在吳此則江南北之兩豫章實一豫章有廣狹而無彼此者耳 杜注乾谿在譙國城父縣南按城父漢為父城今屬汝州寳豐縣譙東晉曰南譙北齊曰北譙今屬南直滁州地志春秋時吳楚之交盖重地也
  暨齊平齊求之也
  馬宛斯曰齊景公際平昭霸衰之日多歴年所意在代興而卒無逺略者志狃于小利兵耀於妄動也燕小國僻處北陲桓公以餘威收之刜令支斬孤竹猶且割地以賜而後諸侯服焉今也伯款失政其臣逐之即乾侯之先轍也受賂而還義既不昭討而終盟師出不武遲回數嵗師徒再勤納於唐猶無納也無論燕人不服天下有以窺齊矣
  盟于濡上
  杜注濡水出髙陽縣東北至河間鄚縣入易水水經注魚水出北平縣西南魚山東流注于蒲水又東入濡濡水又東北逕樂城縣南又東入博水博水亦兼濡水通稱矣
  為王旌以田
  劉向新序以無宇為芋尹文以楚子為司馬子期曰國君之旗齊于軫大夫之旗齊于軾今子荆國大夫而蔑三等文之斷之不亦宜乎
  汝胡執人于王宫
  後漢李膺為司𨽻校尉野王今張朔貪殘聞膺厲威嚴逃歸京師蔵于合柱中膺将吏卒破柱取朔朔兄黄門讓訴于靈帝帝臨軒詰責膺乞留五日克殄元惡退就鼎鑊無恨帝無復言遣出之董宣為洛陽令湖陽公主蒼頭白日殺人匿主家宣候得之于夏門亭格殺之主訴之光武帝欲殺宣宣曰陛下聖德中興而縦奴殺良人將何以理天下乃敕令出人主無論明闇可以理奪無宇之執法捕逃亦類是也
  人有十等
  賈誼治安䇿人主之尊譬如堂羣臣如陛衆庶如地沈約宋書論周漢之道以智役愚臺𨽻參差用成等級皆祖𫝊立論
  願與諸侯落之
  雜説曰路寢成則考之而不舋考之者設盛食以落之此楚子所以欲召魯君也
  夢襄公祖
  風俗通禮𫝊共工之子曰修好逺遊舟車所至足跡所達靡不窮覽故祀以為祖神祖者徂也詩曰韓侯出祖清酒百壺又曰吉日庚午漢家盛于午故以午祖
  不能答郊勞
  周禮大行人疏書𫝊略説天子太子年十八授孟侯孟侯者四方諸侯来朝迎于郊或逺郊勞使世子為之今楚受列國之朝以王禮自處故昭公如楚而有郊勞公又如晉自郊勞至于贈賄無失禮晉亦以郊勞待諸侯矣答郊勞者相禮之事而孟僖子不能其後臨没使二子學禮于孔子講學之功從此起也
  乃遷于桃
  杜注魯國卞縣東北有桃虚水經注泗水出魯卞縣故城東南桃虚也墟有澤方十五里澤西際阜俗謂之媯亭山連岡四十有餘里岡之西際便得泗水之源博物志曰泗水陪尾盖斯阜者矣
  使長鬛者相
  南北朝通聘宋待遼金之使皆妙選館伴以文學才辯之士充之外傳又曰富多那豎謂容貌盛麗進退嫻雅大屈弓之勁者夸國之多力也
  好以大屈
  服䖍曰大屈弓名魯連子曰楚子享魯侯于章華之臺與大屈之弓既而悔之薳啓疆見魯侯魯侯歸之
  齊與晉越欲此久矣
  顔率止齊王求九鼎與此同一恐喝機緘短長書鋪陳梁之君臣謀之暉臺之下沙海之上楚之君臣謀之葉庭之中此只一語該之古今文筆繁簡懸絶如此 越此時已大能為魯畏
  其神化為黄熊
  疏熊亦作能三足龞解者疑獸非入水之物當是鼈也山海經陽狂水西南流注于伊水中有三足鼈爾雅曰龞三足曰能
  以入于羽淵
  齊乗舊在胊山縣西北九十里今屬沂州東南百二十里殛鯀山前有羽潭一名羽池
  晉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
  程子曰鯀為夏郊晉侯惡得而僣之羽山又非晉望何得以當祀誣之
  韓子祀夏郊
  陸貞菴曰夏之郊也有杞存焉是天子之事守也晉雖盟主得奸其祀乎且鬼神不歆非類鯀之神其甘心向晉以求食乎衛成公夢康叔曰相奪予饗甯武子不可曰相之不饗于此久矣非衛罪也其知禮猶賢於公孫成子矣
  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
  孔叢子孔子閒居喟然而歎子思再拜請曰意子孫不修将忝祖乎其父析薪其子弗克負荷是謂不肖伋每思之所以大恐也夫子忻然笑曰然乎吾無憂矣
  鄭人相驚以伯有
  恩讎報復之説幽明死生之故詳于累朝史冊而左氏為之倡要皆可以理斷之齊襄之見彭生晉景之来大厲荀偃之夢厲公蒯聵之值渾良夫比其將死精爽貿亂生平自作之孽感觸萌動若田蚡呼魏其灌夫司馬懿夢王凌姚萇夢苻堅桓温值殷涓起滅由心不必信以為實即或見之而神降虢墟鬼謀曺社五行志之妖祥不一而足所謂國将亡聴命于神人将亡聴命于鬼理固然矣獨共世子之巫不以告夷吾而告狐突伯有之厲不夢于駟帶公孫段而夢于國人無所感而能通最為可怪則子産辯之精也且如髙敖曺死能與其妻張交感彌月冉閔所死之山左右七里草木盡枯五月不雨非其用物精多而魂魄强能為祟乎由此推之老人結草以報魏顆亦如王忱所遇空舎書生之報徳斄亭女子之白寃精誠所結聚則有而散則無申繻曰妖由人興語其或有者也師曠曰民聴濫論其本無者也學者勿以妖興之有而并惑聴濫之無則於鬼神情狀思過半矣
  
  朱子易本義或問游魂為變間有為妖孽者是如何得未散曰游字是漸漸散若為妖孽者多是不得其死其氣未散故鬱結而成妖孽若尫羸病死的人這氣消耗盡了豈得更有鬱結然不得其死者久之亦散取精多用物𢎞如伯有者只是猝未及散耳
  壬子余将殺帶也明年壬寅余又將殺段也
  唐押衙樂某奉桂州觀察杜式方命招西原山賊同行副将某與樂不相得告招撫使裴某誣以受賊賂寘法樂召妻子别命取紙千張筆千管置棺中死當訴上帝謂監刑者曰吾日中死黄昏時便往賔州取副将某乙明年四月殺制使裴郎中後數日賔州報副将以其日暴卒制使裴君明年四月卒其年十月式方宴敕使酒甚洽忽瞪目曰樂某汝今何来及夜而殞桂州城南門樂生死所方圓丈餘竟無草生
  鬼有所歸乃不為厲
  祭法王祀泰厲諸侯祀公厲大夫祀族厲鄭康成曰泰厲謂古帝王無後者也鬼無所依歸好為民作禍以無歸而為厲祀厲者使之有所歸也
  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
  朱子與吕子約論游魂為變之義云精魄也氣魂也二者合而成物精虚魄降則氣散魂游而無不之矣魄為鬼魂為神禮記孔子答宰我之問説此理甚詳雜書云魂人陽神也魄人隂神也亦可取 子約又問魂者其氣也氣散魂游而無不之所謂無不之者己屈之氣尚有在于天地之間耶抑否也氣聚則生氣盡則死何者為游魂玩游之一字謂其即便消散又似未盡也體魄蔵于地恐指成質而言合耳目之聰眀而言則魂不離魄失其耳目之聰眀則魂去魄存恐難以耳目聰明命之為魄也朱子答之引程子語魂氣歸于天消散之意游魂亦是此意盖離是體魄則無所不之而消散矣雖未必皆即時消散要必終歸于消散也體魄自是二物魄之降乎地猶今人言眼光落地云爾盖必合精與氣然後能成物也
  且追命襄公
  後世没後贈爵亦追命之體而周制可考者絶少經莊公元年王使榮叔錫桓公命恰與符合杜注二國受殷追命盖因衛事而意逆之耳竹書紀年祖乙十五年命邠侯髙圉盤庚十九年命邠侯亞圉則非追命矣豈汲冢又因𫝊而傅㑹之者耶
  孔丘聖人之後也而滅于宋
  家語本姓篇宋泯公熙生弗父何何生宋父周周生世子勝勝生正考父正考父生孔父嘉其後以孔為氏孔父生木金父金父生臯夷父夷父生防叔防叔避華氏之亂奔魯生伯夏伯夏生梁紇梁紇生孔子也
  其祖弗父何以有宋而授厲公
  家語本始解注引史記載湣公名共煬公名熙云湣公共卒弟煬公熙立湣公子鮒祀弑煬公自立是為厲公弗父何為煬公熙子而左傳云鮒祀弑煬公欲立太子弗父何何讓不受而不載弗父何為何人之子若何為熙子則鮒祀乃不共戴天之人胡讓之乎何之後家語曰世為宋卿若其與鮒祀有父仇何決無為卿之理而鮒祀亦決無使得在位之理然則何必湣公共之嫡子當嗣而讓也明也
  一命而僂再命而傴三命而俯
  荀子一命齒于郷再命齒于族三命族人雖七十不敢先禮制如是而正考父不以自髙故見其恭莊子如而夫者一命而吕鉅再命而于車上舞三命而名諸父則適反之矣上正承正考父云云
  故孟懿子與南宫敬叔師事仲尼
  讀史訂疑云史記南宫适字子容初未嘗云孟僖子之子仲孫閲論語注遽云諡敬叔孟懿子之兄按适見家語一名縚是适已有二名矣而左傳孟僖子云必屬説何忌于夫子索隠又云仲孫閲是又二名天下豈有一人而四名者乎孔子在魯族姓頗微而南宫敬叔公族元士遣從孔子時定已娶于强家豈孔子得以兄子妻之檀弓載南宫敬叔反必載寳而朝孔子曰喪不如速貧之為愈也若而人者豈能抑權力而伸有徳謹言語而不廢于有道之邦耶南宫敬叔之與南容皦然二人矣
  弱足者居
  杜解補正屯初九爻辭曰磐桓利居貞昔人以居字為句魏眀帝之徴管寜曰磐桓利居
  石言于晉魏榆
  漢五行志以為金不従革成帝鴻嘉三年五月乙亥天水冀南山大石鳴聲隆隆如雷俗名曰石鼓石鼓鳴有兵石鳴與晉石言同 劉曜僣號時石言于陕若言勿東者 石虎末洛陽城西北石牛忽鳴聲聞四十里
  
  晉永嘉五年石言于平陽懐帝䝉塵建興五年石言于平陽愍帝䝉塵唐廣明元年華嶽廟𤣥宗御製碑有聲聞數里皆見張端義貴耳集 劉鋹僣號南漢時所居殿井旁石自立行百餘步羣臣以為瑞入賀
  石不能言或憑焉
  韓子原鬼無聲與形者鬼神也然有怪而與民物接者何也曰民有迕於天有違于人有爽於物逆於倫而感於氣於是乎鬼有托于形有憑於聲以應之而下殃禍者皆民之為也其既也又反乎其常
  
  明何孟春巡撫雲南有石言于滇何禱于神蟒飛石裂怪遂息薛方山人物考載其事滇石之憑之者蟒也然蟒而能言不知又何者憑之
  於是晉侯方築虒祁之宫
  水經注宫在新田絳縣故城西四十里其宫背汾面澮西則兩川之交㑹也竹書紀年曰晉出公五年澮絶于梁
  陳哀公元妃鄭姬生悼太子偃師二妃生公子留下妃生公子勝
  黄楚望曰此所謂三妃也何氏曰諸侯一娶九女適夫人無子則立右媵之子右媵無子則立左媵左媵無子則立夫人娣姪衛莊公娶于齊曰莊姜又娶于陳曰厲媯厲媯者右媵也陳哀公之三妃則夫人與左右媵也按周禮王者立后三夫人九嬪曲禮諸侯有夫人有世婦注無后與嬪惟夫人則數亦三矣𫝊魯惠公元妃孟子早卒而聲子生隠公及伯姬歸宋時衛晉齊皆来媵事變而禮制不可考故東山師説據陳事以申之公子招公子過殺悼太子偃師而立公子留
  承菴曰經書殺世子三晉獻嬖奚齊卓子而殺申生宋平嬖佐而殺痤陳哀嬖留而殺偃師皆嬖子匹敵之禍也然申生痤之死權在晉宋之君故雖大亂而不至于亡惟陳哀基怨造禍隕其身而國随以滅此其最下者歟
  大蒐于紅
  晉國之法每軍易帥則用大蒐魯之卿既専屬三家又定為二軍不容更易安用蒐為王方麓曰三家既分公室假蒐禮以數軍實隂擇材勇之士以强私黨耳 昭公時大蒐者三兵柄在大夫也定公時大蒐者二兵柄在陪臣也
  桓子稽顙曰
  陸貞菴曰桓子授甲非以助彊氏也将承二家之敝而取之以子旗之言嚴正為是慙而止未㡬乗其飲酒卒伐而逐焉以分其室則無宇之情見矣二惠既亡姜氏始弱陳氏之為斧斤以斲喪齊室也豈一日之故哉
  城麇之役不諂
  梧岡曰伯州犂之聴訟上下其手曲媚權貴其術可謂工矣及子圍簒立封戍反以抽戈受賞州犂竟被戮辱向之所以自結者乃所以自禍也不忠之臣天下同棄楚靈雖暴涇渭何嘗不分哉
  臣必致死禮以息楚國
  孔氏曰致死者欲為郏敖殺靈王也戍既臣事靈王而為此悖言者以明在君為君之義是諂也非悖也
  嵗在鶉火是以卒滅
  疏顓頊崩年嵗星在鶉火之次於時猶有書傳載之故史趙得而知
  今在析木之津
  劉光伯曰析木之津謂天漢即天河也天河在箕斗二星之間箕在東方木位斗在北方水位分析水木以箕星為隔隔河須津梁以渡故謂此次為析木之津
  猶将復由
  魏鶴山曰由義如尚書顛木之有由孽愚菴曰説文無由字惟有㕀字注云木生條也後人因省已作由此言陳人将興如已仆之木復生由孽如此解字義既明而句法亦完矣
  自幕至于瞽瞍無違命
  正義曰魯語幕能帥顓頊者也有虞氏報焉明幕是舜先不知去舜逺近帝系云顓頊生窮蟬窮蟬生敬康敬康生句芒句芒生蟜牛蟜牛生瞽瞍亦不知幕于蟜牛係何支屬觀𫝊此文瞽瞍以前似有國土而尚書序虞舜側微孔安國云為庶人故微賤盖至瞽瞍始失國耳張濓作虞舜許由非匹夫辨謂瞽瞍未嘗失國舜則國之冢嗣也瞽瞍惑于後妻愛其少子故與象共欲殺之盖奪嫡之計象之稱舜曰都君舜此時已為君長可知舜讓之曰惟兹臣庶汝其于予治則舜非畎畝之野夫明矣自孟子有飯糗茹草及天子友匹夫之言後世謂舜起匹夫而為天子不知太古尚質聖賢皆重民事舜雖國之冢嗣而陶漁耕稼亦所不鄙如禹稷皆受世封而一任水土之勞一親播種之事非若後世有土有官者深居髙拱於民事邈乎不聞也
  寘德于遂遂世守之
  愚菴曰言舜有眀聖之徳其徳流及于後也史記索隠殷封遂世守之宋忠云虞思之後箕伯直柄中衰殷湯封遂于陳以為舜後是也
  繼守将在齊
  史趙謂陳氏繼守将在齊史墨謂天生季氏以貳魯侯皆恒軮簒逆之徒所資也
  魏駘芮岐畢
  疏駘作邰雍大記古有邰國堯封后稷之地漢志右扶風有斄有郿有武公或曰斄郿皆武公地闞駰十三州志斄古文作邰古今字異耳岐山地志在漢右扶風美陽縣西北山海經其上多白金其下多鐵減水出焉東南流注于江雍大記山有兩岐故曰岐山亦曰天柱山尚書序成王葬周公于畢師古曰畢陌在長安縣西四十里三輔故事文武周公皆葬畢陌魏芮皆國名見前𫝊按下云吾何邇封之有而此西土五地名俱在未克殷之前故止限于雍州之域
  肅慎燕亳
  王氏曰史記秦本紀寧公與亳戰亳王奔戎皇甫謐云西夷之國也
  豈如弁髦而因以敝之
  疏士冠禮始冠緇布冠次加皮弁次加爵弁冠義冠而敝之可也康成云言古者暫冠既加而即棄是禮成而棄其始冠故云弁髦而因以敝之愚謂與莊子芻狗之説同天運篇曰夫芻狗之未陳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繡尸祝齊戒以将之及其已陳也行者踐其首脊蘇者取而㸑之而已矣今霸國方挟天子以令諸侯而旋蔑棄王國與三加之敝緇布冠何異與尸祝之踐芻狗亦何異哉
  火水妃也而楚所相也今火出而火陳逐楚而建陳也
  疏木畏金以乙為庚妃金畏火以辛為丙妃火畏水以丁為壬妃水畏土以癸為戊妃土畏木以己為甲妃此即五行家言甲己化土乙庚化金丙辛化水丁壬化木戊癸化火之説術家訣云丙火猛烈逢辛反怯所以丙遇辛而反化水也昌黎詩夫丁婦壬傳世婚亦用此義陳之先顓頊以水德王楚之先祝融為火正陳之亡由于水衰陳災者丙合于水也水得妃而興陳興楚衰之兆
  荀盈卒于戲陽
  屠蒯諫平公載諸戴記遂為人主禮臣不易之至論然竊有辨焉晉此時六卿專國之勢成矣自厲公使胥童為卿旋與俱滅平公以程鄭為卿輒復廢置雖所用非人然何至以人主之尊不能變置一臣視前此賈季先縠或逐或討國典犂然殆彼一時哉外𫝊陽畢對平公勸以滅欒氏起瑕原之後而立之實為通達國體切中時弊夫盈卒而躒弱乗其可廢之勢而除之公室可以復張而蒯也溺於時勢設美詞以熒君聽以成根據實繁之禍嗣是魏舒趙鞅叢奸肆逆而晉不可為矣故孟子告齊宣貴戚之卿殆有為而發而師曠侍悼公之説謂孫𡩋之逐衛獻公厥咎在君者亦不容于名教者也
  
  桓温薨遺命以少子𤣥為嗣方五嵗時晉孝武亦初踐祚謝安請崇徳太后臨朝盖欲已專獻替裁決深防桓氏之復乗權也及桓沖求外以揚州讓安郗超固諌桓温之腹心綢繆其身後如是宇文泰死以政屬猶子䕶西魏羣臣未肯服從于謹語䕶曰謹受先公厚恩當以死争明日對衆定䇿辭色俱厲先是䕶名位素卑常拜謹至是謹起向䕶再拜羣公迫于謹亦再拜軍國大事遂一歸宇文奸人之黨逆與忠臣之謀國苦心各有所用為之廢書而三歎
  辰在子夘謂之疾日
  注紂以甲子喪桀以乙夘亡故國君以為忌日漢書翼奉傳奉上封事言北方之情好也好行貪狼申子主之東方之情怒也怒行隂賊亥夘主之是以王者避子夘禮經避之春秋諱焉師古主其説而以夏殷亡日之解為非
  
  敖英曰桀紂以子夘死固可疾湯武以子夘興獨不可幸耶陳絳曰子夘不樂湯武之所以志䀌傷也禮子於父母有終身之喪焉忌日之謂也湯武既以天下誅桀紂而猶以舊君禮喪焉于是日不樂以明其志此王者之厚也
  
  吳其琰曰北周宇文武帝甲午詔曰甲子乙夘禮云不樂萇𢎞表昆吾之稔杜蕢有揚觶之文世道喪亂禮儀紊毁此典茫然已墜于地宜依是日停樂庶知為君之難為臣不易貽之後昆殷鑒斯在






  左傳折諸卷二十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一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昭公
  居其維首而有妖星焉告邑姜也
  注妖星客星也居𤣥枵之維首邑姜齊太公女晉唐叔之母星占婺女為既嫁之女織女為處女邑姜齊之既嫁女妖星在婺女齊得嵗故知禍歸晉妣
  戊子逢公以登星斯於是乎出
  注逢公諸侯居齊地者逢公将死妖星出婺女時非嵗星所在故齊自當禍而以戊子日卒當時必有書記裨竈得而知之
  齊惠欒高氏皆耆酒
  陳氏之移齊成于二惠之不競論世者屢歎之然二子竟敢伐虎門矣稱兵内向矢及君屋平日咨嗟感慨齊其陳氏之晏子至此而不得不視靈姑銔義旗所指其如之何哉使二子得志不即為曲沃京櫟乎而謂公族其必良乎從来權之所在鮮不為患齊亡于田陳晉亡于三卿魯則季孟弱之宋則華與向相繼亂之庶姓公姓究未知誰為得失也自漢而下司馬懿竊位則先夷曹爽兄弟楊堅簒周則盡滅趙王招越王盛陳王純宗室屠戮千古傷心而亂晉者即八王叛漢者由七國惟唐宋之宗室宰相其中不乏忠賢盖起家儒者則義理明而力亦不能為惡理勢然也明以燕王簒位漢寧兩庶人繼叛尺寸兵柄不歸藩國遂一亡不振然則尾大不掉無俾城壊二言疇能得其平哉
  晏子謂桓子必致諸公
  愚菴曰晏子雖不助四家實睦于陳者觀其與叔向語已知齊之為陳及其辭宅又因桓子以請至此而桓子用其言盡反亡公子賑䘏貧約而傳以陳氏始大結之然則平仲非忠于齊者歟曰平仲智人也惟禮可以已之平日固以告景公公不能用而欒髙國鮑之徒又皆不可與共政惟有委蛇觀變其間因事納忠以自盡其道此平仲之所以為智也
  始用人于亳社
  此意如之初嗣卿位而為政也其凶虐遂與楚圍埓
  戊子晉平公卒
  李竹湖曰平公五盟六㑹服齊狄寧東夏平秦亂城淳于晉祁午數當世之功如此然湨梁之事諸侯在位而大夫實主載書宋虢之盟晉主夏盟而挈諸侯以畀楚楚靈㑹于申實用齊桓召陵之典晉盖十年無與國之事矣至于昭公之政則又微矣方楚䖍辱于乾谿諸夏庶㡬復霸為晉君臣者憤悱警懼以率舊烈猶恐不逮今也四方未觀徳而虒祁崇侈以啓貳列國未聞信而邾南盛兵以示汰平丘雖曰同盟齊敢拒令鄭敢争承衛病芻蕘之擾魯困蠻夷之訴坐視諸侯之去而不之顧宜乎晉之卑也
  孤斬焉在衰絰之中
  宋史李性𫝊𫝊東周以後諸侯卿大夫皆既葬除服秦漢之際尤為淺促孝文定為三十六日之制視孝惠已前已有加矣東漢以後又損之為二十七日謂之以日易月則薄之至也按短喪昉于漢文從来所稱晉武魏孝文欲復行三年喪君臣論議詳載國史不聞有三代時既葬除服之説此一則諸侯之大夫如晉葬平公既葬欲因見新君叔向答以此言迨昭十五年晉荀躒如周葬穆后而叔向有三年之喪雖貴遂服之論則后喪既葬而除猶以為譏况執親之喪乎哀十一年越圍吳趙孟降于喪食杜注無䘏此時有父簡子之喪夫於喪食有過禮則於喪服無不及禮可知矣檀弓魯穆公之母卒使人問于曽申申對曰斬衰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此又在春秋以後猶然李氏之疏必有所據又朱子論晉平公烝于曲沃謂三年之喪春秋諸侯莫之行意者或替或否随一時君相之賢否以為汚隆者耶
  其以嘉服見則喪禮未畢
  齊裴昭明弔元魏文明太后之喪欲以朝服行事成淹為主客不許昭明言齊髙帝崩魏遣李彪通弔初不素服淹曰齊乃踰月即吉君臣鳴玉盈庭彪何容獨衰服魏方諒闇未可以此方彼裴乃請借緇衣白幍以申國命魏給之李彪傳彪使齊魏孝文服三年喪彪以素服将事齊主客劉繪辯定許之叔向嘉服之説雖主晉君而言古人遭喪行禮固不苟也
  栁熾炭于位
  叔孫僑如在魯通于穆姜奔齊又通于聲孟子寺人有寵于宋平公又寵于元公太宰嚭亡吳歸越季孫肥又因之納賂以間哀公讒諛之中人操一術而投無不利封徳彞裴矩擅寵于隋唐張全義段凝累嬖于朱李皆是類也
  不可沒振
  愚菴曰不可没振猶沒于水者不可復振而出之也
  僖子使助薳氏之簉
  簉副也倅也禮有副車倅車張衡西京賦屬車之簉注副也正字通唐書簉羽鵷鷺言齊飛順疾也曰齊曰順亦副字之意盖以泉丘女為副室也
  其僚無子使字敬叔
  喪服齊衰章慈母如母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則生養之終身如母死則喪之三年如母鄭注此謂大夫之妾也泉丘之女正符此義梁安成國太妃陳氏薨安成王秀以慈母表請解職詔不許此盖嫡妻之子母没為父妾所養又非妾子之無母者例也梁武帝論慈母三條最為詳確元魏廣陵王恭北海王顥疑為所生祖母服朞與三年張普惠議亦引慈母如母三年之制則以始封之母為國太妃絶非其倫矣
  朝有著定
  周禮司士正朝儀之位曲禮明堂位皆同漢初叔孫通制朝儀其後有蔡質漢儀晉有咸寧元㑹儀唐有開元朝賀儀始則有通乾觀象門南叙班繼則有含元殿前龍尾道下叙班宣政殿衙仗紫宸殿閤仗宋韓維裁定入閤圖宋敏求蔡確上朝㑹儀三篇令式四十卷於是有大慶殿朝㑹立班圖文徳殿常朝立班圖紫宸殿上夀賜酒圖蹌蹌濟濟依古以来矣
  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慼
  昭公初即位在戚而有嘉容齊歸公之夫人其薨也公不為戚失禮為晉使所窺故叔向議之大喪不廢蒐三家之為其臣者實倡行之不復顧有君母故曰國不忌君君不忌親君夫人亦曰三年之喪詳後十五年葬穆后𫝊中
  五大不在邉五細不在庭
  賈逵云五大謂太子母弟貴寵公子公孫累世正卿也鄭衆云太子晉申生居曲沃是母弟鄭共叔段居京是公子棄疾在蔡是公孫無知食渠丘是累世正卿衛甯殖居蒲孫林父居戚是五細逺間親新間舊小加大賤妨貴少陵長也
  親不在外
  晉武帝時齊王攸出就國博士庾旉與其僚表諌全引無宇之語曰不在邉者先儒以為貴寵公子公孫累世正卿也不在廷者不在朝廷為政也使齊王賢耶不宜以母弟之親居魯衛之常職不賢耶不宜大啟土宇表建東海云云
  末大必折尾大不掉
  賈誼曰天下之勢方病大腫一脛之大㡬如腰一指之大㡬如股平居不可屈信一二指搐身慮亡聊失今不治必為痼疾曺冋六代論曰尾同于體猶或不從况乎非體之尾其可掉哉勸為國者强幹弱枝皆従此發出意議
  請免喪而後聴命
  凌稚隆曰居喪無外事鄭伯既捐殯而朝晉矣逮于享而後辭未見其合于禮也然則晉人之許之也禮乎曰于其始入境也亟辭之俟其免喪而後聴其朝焉是禮也
  有肉如坻
  愚菴曰楚子觀兵于坻箕之山坻亦山名
  有酒如澠
  淄水經注澠水出臨淄縣北逕樂安博昌南界西入時水又北逕巨淀縣故城北又東北逕廣饒縣故城北入淄水淮南子曰公問曰若以水投水如何孔子曰淄澠之水合易牙嘗而知之
  聞費叛遂奔齊
  萬充宗曰公子憗與南蒯謀去季氏而公與其謀謀洩而蒯叛憗奔季於是隂忌公陽州之孫禍實萌于此矣按如此南蒯之欲張公室其忠謀亦先白于此
  南蒯枚筮之
  陳用揚曰少儀問卜筮曰義與志與義則可問志則否謂所問合義則為之卜若出于心之隠微則不為之卜心之隠微若南蒯之枚卜者是也
  非此三者弗當
  朱子本義於坤之六五亦引子服惠伯對南蒯之語愚謂程傳言臣居尊位羿莽是也婦居尊位女媧氏是也非常之變明一南蒯影證
  我有圃生之杞乎
  杞生于圃非宜也而杜以為枸杞之杞則正宜于圃矣陸龜䝉杞菊並植同為圃中之物惟杞梓之杞木似豫章非圃所宜易姤卦以杞包𤓰九五居尊位而不得其應若髙木匏𤓰勢不相及諸儒亦多以杞栁解經者朱子以為髙大之木與馬説同
  楚子次于乾谿
  陸賈新語楚子作乾谿之臺闚天
  秦復陶翠被
  鄘風翟衣毛𫝊云以翟羽為衣服之飾孔疏不以為然愚謂王恭好服鶴氅字説以氅為析鳥羽即羽飾之衣矣晉有雉頭裘唐有集翠裘皆淫奢之服但未必能禦雨雪近世乃有羽緞外洋所致專為禦雨之具
  右尹子革夕
  栁子厚曰古者朝見曰朝夕見曰夕詩莫肯朝夕傳朝而不夕漢儀夕則兩郎向瑣闈拜謂之夕郎
  去冠被舎鞭與之語
  繩武曰漢書汲黯𫝊丞相𢎞燕見上或時不冠至如汲黯上不冠不見也楚子蓋以武帝待黯者待子革也衛獻不釋皮冠失待大臣之體孫林父怒之亦從此起見
  求鼎以為分
  楚莊問鼎靈則遂欲求鼎戰國時秦興師求九鼎齊救周而求鼎楚又嘗與齊韓圖周鼎東周武公曰子欲居三代之傳器器南則兵至矣器者九鼎也就靈所云四國皆有分不過寳玉耳而楚所求者乃在九鼎即投龜詬天余尚得天下之意
  蓽路藍縷以處山林
  揚雄方言南楚凡人貧衣被醜陋謂之須捷亦謂之襤褸左傳蓽路藍縷以啟山林殆謂此也郭璞注蓽路柴車
  惟是桃弧棘矢以供御王事
  吳越春秋弧父者生于楚之荆山為兒時習用弓矢所射無脱以其道𫝊于羿羿傳逢䝉逢䝉傳于楚琴氏當是之時諸侯相伐弓矢之威不能制琴氏乃横弓著臂施機設樞琴氏傳之楚三侯所謂句亶鄂章人號麇侯魏侯翼侯是也楚累世盖以桃弓棘矢而備鄰國云云
  昔我皇祖伯父昆吾
  孔疏楚世家陸終生子六人坼剖而産一曰昆吾六曰季連季連芈姓楚其後也昆吾祖之逺祖之兄也應邵風俗通夏后太康娱于躭樂不循民事諸侯僣差昆吾氏乃為盟主誅不從命以尊王故昆吾為五霸之首史伯對鄭桓公曰昆吾為夏伯矣商頌韋顧既伐昆吾夏桀盖昆吾之苗裔世為公侯而後乃助桀為虐者
  吾刃將斬矣
  羅源曰子革固善諫矣然使劉暾聞之子革不免為弑君劉暾正色詰郭彰彰怒曰我能截君角也暾勃然曰君何敢擅寵作威福天子法官而欲截角乎求紙筆奏之衆人解釋乃止今子革乃曰磨厲以須王出吾刃将斬矣子革不亦危哉每讀至此不覺失笑
  是能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
  書序九州之志謂之九丘丘聚也言九州所有土地所生風氣所宜皆聚此書也楚倚相能讀九丘孔子述職方以除九丘云云劉原父曰九共九篇共當作丘古文丘與共相近誤傳以為共耳小序九丘者乃所謂方設居方别生分類者也九篇之言一州也孔安國為𨽻古定書不知丘字誤為共遂肆臆説云述職方以除九丘按職方氏之書一官所守周禮出于周公仲尼未嘗刪述而云除九丘乎
  
  丘瓊山曰周禮外史掌三皇五帝之書此書之掌于朝廷官職者也倚相讀三墳五典八索九丘此書之傳于學士大夫者也今三皇五帝之書存于世者惟堯舜二典他如九頭萬龍攝提等紀其説荒誕不經其後宗毛漸所得之三墳則又偽妄顯然斷非古昔聖神之舊也
  
  王弇州曰隋購天下遺書劉炫偽為連山等易百餘卷上之後事發抵罪今所謂三墳意即其書
  
  琅嬛記稱張茂先入琅嬛洞宫書皆漢以前事所未聞者如三墳九丘檮杌春秋皆在焉華出門忽然自閉盖荒唐之説
  三墳
  山堂羣書考索此書之目見于孔安國序而漢藝文志已不載元豐中毛漸因奉使西京得之其書以山氣形為别山墳謂之連山氣墳謂之歸蔵形墳謂之坤乾與先儒所言三易異中有紀姓一篇皇第一篇政典二篇嗣征引政典曰先時者殺無赦不及時者殺無赦孔氏謂夏后氏為政之典今政典之文頗合館閣書目云皆依託也
  八索
  章俊卿又曰八卦之説謂之八索疏云以八卦交互為求索亦為搜索故曰八卦成列象在其中矣就八卦而求其理則萬有一千五百二十䇿天下之事得故云索非一索再索而已
  昔穆王欲肆其心周行天下
  方麓曰楚子已滅陳蔡将有事北方而患吳之撓其後故伐徐以威吳也其求鼎于周求許田于鄭已啓其端矣将效穆王之周行天下子革動之以後禍其心暫而怵焉隋廣之江都金亮之江上前後一轍
  王是以獲沒于祇宫
  穆天子傳吉日丁酉天子入于南鄭郭璞注今京兆鄭縣也竹書紀年穆王元年築祇宫于南鄭傳所謂王是以獲沒于祇宫者按此繋穆天子傳卷四之終也自後卷五卷六皆曰天子入于南鄭凡三書以終篇先言天子大朝于宗周乃里西土之數三萬有五千里紀年則曰穆王西征還里天下億有九萬里
  
  竹書紀年穆王元年築祇宫于南鄭南鄭即漢中郡治也 朱子詩不有祗招詩徐方御宸極
  形民之力
  孔疏鑄冶之家将作器必制其模謂之為型型形也用民力者亦依模用之随其力任不使勞過其堪是謂形民之力
  而無醉飽之心
  蘇子瞻曰以民力從王事當如飲食適于飢飽之度而已若必至于醉飽則民不堪命易曰山下有雷頤君子以節飲食又曰節以制度不傷財不害民同一道也
  古也有志
  克己復禮為仁魯論孔子告顔淵語觀此則係古語而孔子引之耳非禮勿視四句顔子曰請事斯語則亦古語明矣孟子勞心勞力四句朱子以為古語而孟子引之皆同此義
  申之㑹越大夫戮焉
  申之㑹在昭四年之夏迨五年越子使其大夫常壽過帥師㑹楚子于瑣以伐吴常夀過既以申之㑹為戮則不得逾嵗而更㑹楚矣王肅以為陳其罪惡終亦不殺𫝊固不以戮為殺也但帥師㑹楚相矛盾耳
  觀起之死也其子従在蔡
  張拱乾錄曰前半叙靈王見逐後半叙平王得國中間關鍵全在子干所以收處詳為追述子干空䝉殺君之名實啓蔡公之立然始事之初棄疾子干皆不知竅在觀從矯制發端其志未可量也棄疾事成而赦之乃曰惟爾所欲自是英雄氣色但其夜恐子干奸詭特甚固宜鞭屍之報哉
  今不封蔡蔡不封矣
  愚菴曰始事之初棄疾不知子干亦不知特觀從以復蔡為志嘗試為之耳當與申包胥復楚同忠
  次于魚陂
  水經注竟陵城傍有甘魚陂史記正義竟陵故城在郢州長夀縣南百五十里
  先除王宫
  漢文帝于代邸即位将入未央宫濟北王興居曰臣請得除宫乃與滕公載少帝出又分布誅吕后詐名所立淮陽恒山諸王奉法駕迎代王于邸報曰宫謹除除宫之説盖祖于此
  余殺人子多矣
  胡身之曰乾谿之役靈王聞諸子被殺曰予殺人子多矣能無及此乎齊肅宗殺其兄之子臨終乃戒其弟勿殺己之子良可嗤矣按高齊洋演兄弟凶徳㕘㑹洋臨没先以子殷托演曰奪則任汝慎勿殺也洋之慮演與演之慮湛骨肉相殘後先一轍楚棄疾殺楚䖍諸子其子建孫勝皆不良死豈非天道好還乎
  若入于大都
  司馬懿屯兵洛橋拒曹爽桓範勸爽奉魏帝詣許昌發四方兵自輔子革入大都之䇿正與相符觀後國人夜駭知王之聲威猶在民心子干羈旅竊國若嬰兒受制于乳母靈王疾據大都猶可收鄭厲入櫟衛獻居夷儀之效而無如其滛虐貫盈自信天亡良謀不用也顧其厚待然丹可謂國士之遇乃不從死而遽去之亦媿乎蕩意諸瑕甥郤芮諸忠矣
  遇諸棘闈以歸
  楚昭王再濵于死亡鬭辛王孫由于諸臣從之于随圉公陽穴宫出之于髙府皆欲圖反正也若芋尹申亥之求王一無所濟二女之殉從君于昏不尤無謂乎漢戾太子匿泉鳩里賣屨主人全家并命明建文君出亡江楚滇越之間株連夷滅甚衆忠臣之用心固有不可解者申亥以王柩告而得全出于天幸亦熊居倉卒得國求媚臣民未暇深求耳
  
  媿菴錄曰楚子善處止不誅無宇一節乃竟賴其子收骨焉申亥以二女殉之則夷俗也
  棄疾使周走而呼曰王至矣
  劉濟子總攝盧龍留務濟病總謀弑濟使人詐從京師来曰朝廷詔副大使代節度明日曰詔節至太原矣又使人走呼曰過代矣舉軍驚濟憤怒不知所為自朝至昃不食索漿遇毒而死總弑父罪浮于棄疾而矯辭驚衆詐術頗同唐書撰濟𫝊全斆此筆法
  葬子干于訾實訾敖
  注不成君無號諡者楚皆謂之敖疏昭元年𫝊葬王于郏謂之郏敖此云葬子干于訾實訾敖並以地名冠敖又楚之先君有若敖霄敖皆在位多年亦稱為敖愚按楚之官名有莫敖莫敖屈瑕莫敖大心是也人之命名又有閻敖蒍敖當是土語相𫝊更無字義
  平王封陳蔡
  齊桓公封邢衛伯主之盛節也楚子之封陳蔡直是狐揠之而狐埋之耳厥後許為鄭滅楚復封之亦自樹其黨以侵凌諸夏豈真有存亡繼絶之心哉胡氏深加推許未為定論
  且致犨櫟之田事畢弗致
  晁无咎曰弃疾從于亂以得楚無異于簒始即位而知楚取鄭邑之過遣聘歸之設非本心猶為詐善事畢弗致探君心以濟其諛開隙隣邦何以善其後哉諸侯由是知楚之不競也執手而説異于得原失信之見矣
  當璧而拜者神所立也
  媿菴錄曰此適然之變而以邪心成之者也不可為典也繼缺焉而後可以議及繼正也及權也長幼亦然長正而幼權
  同惡相求如市賈焉
  劉孝標世説注王國寳得寵於㑹稽王由王緒獲進同惡相求有如市賈曽不攜貳
  齊桓晉文不亦是乎
  齊有仲孫之難而獲桓公晉有里㔻之難而獲文公司馬侯嘗以告晉平矣禍亂之作所以啓聖賢弃疾所履實桓文之地得國之後信讒毁忠為禽獸行以貽禍于厥嗣㡬于亡國合晉獻衛宣之無道而萃于一身誰為為之哉
  齊桓衛姬之子也有寵于僖
  史記齊世家襄公羣弟恐禍及故次弟糾奔魯次弟小白奔莒程子乃曰桓公子糾襄公之子也桓兄而糾弟襄公死則桓公當立由是宋以後諸儒聚訟於糾小白長幼之序而二公子所出羣屬之襄公無復致疑趙子常始因叔向對韓起而論及之考子長之筆確然信史不但世次明而糾長于桓亦不待辯矣
  晉成虒祁
  説苑晉平使叔向聘于吳吳人拭舟而逆之左右各五百人有繡衣而豹裘者有錦衣而狐裘者叔向歸告平公平公曰吳其亡乎奚以敬舟奚以敬民叔向對曰君為馳底之臺上可以發千兵下可以陳鐘鼓諸侯聞君者亦曰奚以敬臺奚以敬民所敬各異也平公乃罷臺
  諸侯不可以不示威
  東莱𫝊説晉自平公以後霸業僅存而已掃境内之衆治兵于邾南甲車至于四千乗夫文公城濮之戰不過七百乗鞌之戰郤克請益乃八百乗楚薳啟疆稱之于靈王亦曰長轂九百盖當其盛時兵常在國雖有四千餘乗所出不至千乗故力常有餘而能坐制諸侯到此霸業既衰欲以威靈震讋諸國不虞後之不繼主此謀者叔向也外為壯語强之不得已之象皆在意言之外愚按古者兵車一乗甲士三人歩卒七十二人四千乗合甲兵歩卒凡三十萬矣管子語齊桓公三萬人以方行天下不過四百乗耳城濮之七百乗五萬二千五百較桓公㡬于倍之平丘三十萬駸駸戰國之風矣
  
  王源曰春秋之盟未有如平丘之不義者不能修悼公之業奨王室撫諸侯徒事奢侈逸欲致諸侯攜貳乃欲示威示衆已失盟主之義且于衛則瀆貨以擾之于魯則誇威力間憂虞以迫之横逆無道恬不知怪其不失諸侯者㡬何哉乃為此謀者叔向也故此𫝊以叔向為主晉之罪皆向之罪焉耳
  晉侯㑹吳子于良
  水經注沂水南逕郯縣西又南逕良城縣南又南逕下邳縣北今邳州北有良城故城
  晉侯使叔向告劉獻公
  陳鐵山曰王城之盟㑹見于經者首止以来齊有王室之故其盟專在于謀王室翟泉以後晉無王室之故其盟專在乎謀諸侯齊桓創霸之初諸侯離而始合之時也王室甫卑不尊王人不足以明伯主之義晉文繼霸諸侯乍離乍合之時晉昭繼伯諸侯合而復離之機也不挟王人不足以示霸主之威故王人之盟至于平丘終焉召陵之盟劉子在盟而不書盟黄池之役單子在㑹而不書㑹晉失伯而吳不足語于伯矣
  再㑹而盟
  愚菴曰盟于方岳周官及三禮並無其説乃叔向假此為辭以令諸侯耳榖梁盟詛不及三玉交質子不及二伯詛盟者衰世之事也豈以成周盛時而為之哉
  建而不斾
  爾雅繼旐曰斾郭注帛續旐末為燕尾者不斾謂建其旂而以燕尾纒結于頭曲禮云徳車結旌也軍法戰則舒斾
  晉侯不見公
  金仁山曰晉之不明甚矣季氏專魯昭公豈不欲去之公子憗從公如晉欲通此意而以鄆故辭公取郠正季孫之罪也至是執意如反以子仲南蒯之間脅魯明年復以郠故辭昭公而公之情卒不能自達卒使季氏復强而昭公客死惜哉
  晉政多門貳偷之不暇何暇討
  晉悼公三駕之役鄭諸大夫曰不從晉國㡬亡此時子産已為大夫矣至此三十餘年子産久執鄭政屢以辭命服晉皆援典制據禮義此乃止論國勢較蕭魚服晉之日强弱異形向背相反中又有游吉適晉與張趯論火中寒暑乃退之語則晉霸之升降瞭然矣再閲二十年當魯定公初年而鄭與齊盟于鹹遂與齊伐晉晉國復霸失霸之樞要全具于前後鄭大夫數語中
  國不競亦陵何國之為
  魯之睦于晉已數世矣自昭公平子一君一卿往朝則不得見赴㑹則不預盟猜嫌比于齊楚卑屈等于邾膝不競亦陵若為魯而發嗟哉
  吾已無為為善矣
  媿菴錄曰齊無管仲則不伯鄭無子産則不國然管仲之舉也以鮑叔子産之任也以子皮二子之才世恒有而鮑罕不恒有也子産之哭子皮知已之痛羊曇西州千古一日
  将為子除館于西河
  楊稷曰哀江南賦鍾儀君子入就南冠之囚季孫行人留守西河之館皆出前後𫝊文
  臣欲張公室也
  東莱曰是時晉室方强公室日微季氏之臣欲去季氏以張公室雖處之未當然未可以叛名也所謂處之未當者既事之矣則當以義正之未有假其勢以伐其人以自為正君子不食姦不盖不義知其不可則如勿仕而已爾故君子以為未當也
  
  仁山曰春秋以地叛必書而南蒯不書盖欲張公室忠有餘而知不足也愚按蒯不狃其叛季皆以忠魯諸葛誕以淮陽應吳王琳據湘郢攻陳豈非曹魏蕭梁之忠臣乎
  家臣而欲張公室
  媿菴錄曰韓晳之言昧于義哉食土踐毛孰非君臣夫家臣亦魯公之臣也如曰張公室為罪是使家臣皆私其家以弱其公也公山不狃據費召仲尼曰為東周焉南氏而有君子者輔之盡忠匡正使其主還政與邑于公而退守臣節魯其庶矣顧欲以力勝之乃䝉叛人之名乎
  楚子使然丹簡上國之兵于宗丘
  注上國在國都之西西方居上流故謂之上國傳復言屈罷簡東國之兵注兵在國都之東者疏以水皆東流故知國西為上國猶未詳考楚之地域也楚都之西殆夔荆等郡江漢由蜀而入楚春秋以上國名之楚都之東殆淮揚等郡江水合淮而入海春秋時以東國名之昭四年築三城以禦吴而曰東國水不可以城所城者巢也鍾離也州来也此東國之可考者也戰國時名為下東國春申之封亦在焉盖既并吳越之後吴亦為下東國矣元凱之詞簡然形勢未始不井井也
  鮒也鬻獄
  吳其琰曰楊諒之亂房彦謙與張衡書叔向寘鬻獄之死晉國所嘉釋之斷犯蹕之刑漢文稱善羊舌非不愛弟廷尉非苟違君俱以執法無私不容輕重
  乃施邢侯
  孔正義施從國語讀為弛謂廢其族此解最正韋注晉語以施為劾捕夫邢侯既逃矣春秋逃入他國無可捕之處商鞅入魏魏人復送之秦而後惠王得以行其車裂若始皇大索博浪沙之賊東郡張儉望門投止一時捕誅黨人郡縣為之殘破皆秦漢以後事論語君子不施其親合下三事皆主國君用人廢人立論盖魯道親親公孫敖罪亡于齊而仍立恵叔為仲孫氏僑如奔齊而仍立穆叔為叔孫氏臧紇亦請立臧氏之後皆不施其親之謂也朱子續集論此句駁謝氏施報往来之説最為得綮集注則竟曰施遺棄也亦未免䝉混斷從仲達廢族之解斯内外傳暨魯論三書之指皆合矣
  将禘于武公
  亭林曰此乃時禘記所謂春禘秋嘗之禘而非五年大祭追逺之禘也二十五年将禘于襄公定八年禘于僖公並同惟是閔二年吉禘于莊公解云三年喪畢致新死者之主于廟廟之逺主當遷入祧因是大祭以審昭穆謂之禘
  
  媿菴録曰有事武宫乃春祠之祭而不書祭名者以叔弓之卒去樂卒事變禮而書之非時祭之失故止曰有事而不曰祠也左氏以禘為四時之祭遂誤以為禘耳
  籥入而卒去樂卒事
  胡氏傳曽子問君在祭不得成禮者夫子語之詳矣無有及大臣者是知祭而去樂不可也禮莫重于當祭大臣有變而不以聞則内得盡其誠敬之心于宗廟外全隠恤之意于大臣是兩得之也今叔弓涖事籥入而卒于其所夫卒于其所縁先祖之心見大臣之卒必聞樂不樂縁孝子之心視已設之饌不敢徹而去之去樂卒事所以為禮所謂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
  
  楊慈湖家記論衛太史栁莊寢疾獻公預誡以若疾革雖當祭必告于是不釋服而往遂以禭之是豈不可以少緩乎陳用揚引其説謂後世若北魏淮南王卒魏主方享宗廟始薦為廢祭往視哀慟梁大将軍馮道根卒是日上方春祀二廟既出宫有司以聞上即幸其宅哭之慟貪好賢之美名昧尊祖之實徳臣子為重祖考為輕胥失之矣
  吳在蔡蔡必速飛
  朝吴復蔡之功與夏相之伯靡相亞而楚包胥隔代而興復視一時請援者難易有間矣方麓謂朝吳有功兩國見信兩主而身兩事焉此費無極所以来位下之言蔡人所以生難為上之疑而楚子亦信速飛之謗也張子房韓讎已報翩然物外進於道矣
  晉荀吳帥師伐鮮虞圍鼓
  荀吳于鮮虞始既乗其無備而侵之及鼓人再叛又偽糴以襲之是詭道用兵莫如吳矣獨此正論侃侃有文公降原髙祖下魯氣象
  
  陶璜為孫吳蒼梧太守攻交阯晉監軍霍弋遣楊稷毛炅守之與之誓曰賊圍城未百日而降者家屬誅若過百日救兵不至吾受其罪稷等守未百日糧盡乞降璜不許給其糧使守諸将並諫璜曰霍弋已死不能救稷等明矣可須日滿然後受降使彼得無罪我受有義稷等期訖糧盡乃納之璜在南三十年威恩著于殊俗
  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
  東莱曰晉荀吳帥師伐鮮虞圍鼓鼓人請以城叛不許待其食竭力盡而後取之以此論之雖三代之用師亦不過此後伐陸渾之戎先張虚聲祭洛與三塗使弗為備襲而滅之同一荀吴而信與詐前後相反如此盖當圍鼓時外援既絶已在荀吴掌握中雖少緩數月自不能逃故示信義以假其名若陸渾則貳于晉又有强楚以為之助雖欲假信義之名而不得以此知荀吳于無利害處常施信義于有利害處常用詐謀觀十數年後鼓人又叛晉附鮮虞當時取鼓三次方受人當心悦誠服何故不十數年而叛以信義不出于誠耳盖天下之不可掩者誠也
  叔向曰王其不終乎
  自叔向有雖貴遂服之論後儒議禮者多宗之而不暇責其無王盖景王之言彞器求金求車之卑也籍談之對愛鼎愛田之侈也周室東遷往往以典章辭命懾服諸侯士㑹問殽蒸而定王告諭之肅然受命而歸修講晉法今叔向不告其君俾修職貢反便便然致責于天王詞雖工而其無王亦甚矣
  王一嵗而有三年之喪二焉
  亭林曰禮為長子斬衰三年喪妻雖期年而𫝊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是亦有三年之義在王雖無再娶之理而其餘哀則同也
  三年之喪雖貴遂服
  健菴曰叔向所謂雖貴遂服者正謂雖天子之貴猶當遂三年之服杜乃注天子除喪當在卒哭今王既葬而除故譏其不遂侮聖亂經一至此乎若叔向以后服為三年之喪止因太子之喪而類言之亦猶儀禮喪服傳曰父母長子君服斬君服母當齊衰乃亦言斬者以父與長子并及之是也妻之喪而與父在為母同十三月而練十五月而禫猶三年也
  宴樂以早亦非禮也
  晉穆章皇后喪主已入廟哀限未終将作樂博士徐䖍議引周景王以喪賔宴叔向譏之今宜不懸
  左傳折諸卷二十一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二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昭公
  賂以甲父之鼎
  杜注甲父古國名昌邑有甲父亭按宣和博古圖紹興古器評皆云十干為商號凡彞器有甲父父乙者皆為商器然周召公作父乙□尊彞齊有丁公乙公癸公十干之配未必盡夏商也加之以父者子為父作也故有父乙敦父癸彞父辛卣又有祖己爵祖丁盉兄癸卣不勝枚舉皆可類推甲父之鼎亦商周之彞器耳元凱習於郜鼎紀甗而槩以國名恐未必然
  興師而伐逺方㑹之有成而還
  陳止齋曰晉自平丘之㑹不能合諸侯而齊為蒲隧之㑹至鄟陵而專盟矣此自齊景公自視何異於晉悼之復霸而魯大夫以無伯為歎楚共之陽橋亦猶是也即楚莊之邲宋襄之盂亦何嘗不如是故論伯者必以王命為準
  孔張君之昆孫
  爾雅釋親來孫之子為晜孫晜孫之子為仍孫蓋六世孫也字譜晜與昆通爾雅又云族父之子相謂為族晜弟則昆弟與昆孫明係一字汲冢竹書有曰不窋之晜孫爾雅注亦引之今孔張為君之昆孫乃兄孫也兄孫六世之孫均一昆字古人不嫌於同稱
  大國之求無禮以斥之何厭之有
  秦王請以十五城易趙璧藺相如弗肯與其氣足以折之也虞叔寳玉既獻之虞公矣又求其寳劒君臣之際不同於鄰敵然亦可謂之無厭矣
  
  媿菴録曰後世和議誤國只此足以破之
  晉之公室其將遂卑矣
  田氏擅齊禍始於景公三家柄晉舋鍾於平公虒祁遄臺宫室同也王鮒少姜子猶鬻姒寵嬖同也縱陳鮑以滅欒髙任范匄以屠欒氏大權旁落同也是以晏子叔向之相語至於太息流涕然平公猶知赦叔向之囚論子朱之爭問石言嘉博物非懵然無知者景公與晏子論治尤不一而足獨晉傳昭頃竟以童騃相繼自齊晉投壺一事之後傳文或曰晉或曰晉人所謂伯主者殆如尸居委裘韓起於未為政之前魯穆叔已譏其懦弱猶能謹守禮度不敢失墜魏舒繼之遂以無罪滅祁羊舌之族史記晉世家於此段表白最明齊之荼壬嬰稚紊爭尤速斃於權奸之手養癕者蓄痼已深而附贅懸疣又何以支羸瘵哉
  當夏四月謂之孟夏
  周之六月夏之四月也純陽之月在卦為乾君身之淑慝政治之善敗世道之治亂君子小人之消長皆繫於此苟有天變其災為最重故先生立法最於此乎慎之周詩正月之篇正指是月莊二十五年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於社傳釋之曰非常也終春秋所書六月朔日食惟兩見祝史請用幣伐鼓仍舊制重災修省之意而意如反以不悖為悖故昭子知其有異志
  少皥氏鳥名官
  賈逵曰五經皆言顓頊代黄帝堯不得為火徳左氏以少皥代黄帝圖䜟所謂帝宣也章懐太子注云史記黄帝崩其孫昌意之子立是為帝顓頊當時五經家同為此說黄帝農師以土徳王即顓頊為金徳髙辛水徳堯木徳漢承堯後不得為火徳矣左氏傳曰黄帝雲紀少皥鳥紀是以少昊代黄帝也河圖曰大星如虹下流華渚女節意感生白帝朱宣朱宣少昊氏也按左氏傳自劉歆始好之西漢時猶未立學官東漢光武初立左氏范升陳元互相排擊迄未有定及逵奏稱引少皥鳥紀及劉累事孔甲范氏為其後之說章帝嘉之詔諸儒各選髙才生受左氏遂行於世元陳桱増纂通鑑前編不襲太史公五帝紀之名定為三皇五帝之號以黄帝為三皇之終少昊為五帝之始今之序世統者皆祖郯子之說也
  昔者黄帝氏以雲紀炎帝氏以火紀
  元魏游雅問陳竒祖父何官竒曰祖燕東部侯釐也雅復質侯釐何官竒曰古有雲師火正鳥官之名世革則官異時易則禮變此雖一時角議及之然亦確論
  共工氏以水紀
  史記五帝紀共工不預焉祭法稱共工氏霸九州在太皥之後神農之前蓋韋顧昆吾夏商之霸共工者羲農之霸也而其水紀儕於雲紀火紀龍鳳紀之列古者草昧初闢栁子所謂衆羣之長就而聴命焉五帝徳又大者也共工其亞焉者也齊桓乃議封禪晉侯遂祀夏郊春秋之霸主猶然共工氏之水徳亦若是已矣
  我髙祖少皥摯之立也
  顧亭林謂漢儒以曽祖之父為髙祖攷之經傳郯子之稱少皥以始祖為髙祖盤庚肆上帝將復我髙祖之徳康王之誥無壊我髙祖寡命以受命之君為髙祖景王謂籍談曰昔而髙祖孫伯黶則謂其九世為髙祖矣愚按漢髙祖唐髙祖皆始受命之君也劉宋蕭梁陳三武帝髙齊神武帝廟號皆稱髙祖亦同此義
  鳳鳥適至
  山海經丹穴之山有鳥焉其狀如雞五采而文名曰鳳凰見則天下大安寜中𠋫握河紀云堯即政七十年鳳凰止庭伯禹拜曰昔帝軒提象鳳巢阿閣白虎通云黄帝時鳳凰蔽日而至止於東園終日不去
  
  竹書紀年黄帝五十年七月庚申鳳凰至帝問天老力牧容成天老曰臣聞之國安其主好文則鳳凰居之國亂其主好武則鳳凰去之今鳳凰翔於東郊其鳴音中夷則與天相副以是觀之天有嚴教以賜帝帝勿犯也
  
  山堂羣書考索少昊作鳳鸞之書取以古文
  故紀於鳥
  北史拓跋珪稱帝改補百官其官名多不用漢魏之舊仿上古龍官鳥官謂諸曹走使為鳬鴨取其飛之迅疾也謂候官伺察者為白鷺取其延頸逺望也
  鶻鳩氏司事也
  王勉夫曰唐張子夀鷹鶻圖序鷹也名揚于尚父義見於詩鶻也跡隠於古人史闕其載子夀殆未深考張衡東京賦鶻鵰春鳴北史文宣謂弟思孝曰爾擊賊如鶻入鵶羣枚乗賦揚雄方言俱有此字愚按杜子美義鶻行栁子厚鶻說俱堪與文獻公序並為鶻重但兩公則在張後耳
  自顓頊以來不能紀逺乃紀於近
  鄭漁仲曰上古民淳俗熈為君者惟以奉天事神為務故其治略於人而詳於天其行事見於方册者載在歴書及緯家為多唐虞之後以民事為急其治詳於人而略於天孔子不語怪力亂神刪書斷自唐虞云按魯封少昊之墟故郯子來朝而問以少昊必其學之聞名於上邦孔子亦亟稱之矣
  見於郯子而學之
  子華子謂郯子以達禮聞於諸侯子華子徃從之既見夙駕而起曰異乎吾所聞返自郯遭孔子於途傾蓋語終日甚相親也孔子命子路取東帛以贈之賦邂逅相遇之什云云又季沈問仲尼於子華子子華子曰本也何足以望夫子夫子軫方而轂圓者也將無不可我則有所可者也原程本著書之意蓋謂郯子者本之所不屑為而孔子之所從學以髙自位置又恐涉於諸子之詆訾孔子者而曰逝將從其後其書蓋偽書也劉向校讎而取之亦為所欺今郯城有傾蓋亭郯子來朝之經為程本蹟與書所自昉
  請有事於雒與三塗
  服䖍云塗道也準周書武王南望三塗宜為轘轅大道酈氏伊水經注據闞駰十三州志云是山在陸渾故城南八十里昭公四年司馬侯云四岳三塗九州之嶮而此請有事焉知是山明矣伊水歴崕口山峽翼崕深髙壁立若闕崖上有塢伊水經其下歴峽北流即古三塗山也
  涉自棘津
  河水經注故南津也晉文公伐曹假道於衛衛不許還自河南濟即此津也今伐陸渾亦於此渡宋元嘉中遣輔國將軍蕭斌率寜朔將軍王𤣥謨北伐宣威將軍垣䕶之以水軍守石濟即此處 國䇿姚賈說秦王云棘津之讎不庸與此互考
  彗所以除舊布新也
  薛收元經傳彗掃星也史臣謂彗體無光傅日為光故夕見者東指朝見者西指在日南北者則隨日光而指光芒所及則為災
  火出而見今兹火出而章
  申須言出梓慎言没并言配合妙甚子産博物定知災不可禳耳豈吝於玊觀拒禳於始而用禳於終可思也談天人逺邇合於道矣
  夏數得天
  陳鐡山曰火心星也天子明堂之位也大火之行於天每嵗十一月十二月迭移於他次獨正月不違乎建寅蓋建寅之月乃天子坐明堂布政令於四方上奉天正下授人時皆是月也所以堯典開章便以敬授人時為第一義以建寅之月為萬世法正夫子作春秋意也
  宋大辰之虚也
  疏虚者舊居之處陳為太皥鄭為祝融衛為顓頊皆先王先公常居此地故謂之虚大辰星名非人居而亦謂之虚者以天之十二次地之十二域大辰為大火之次是宋之區域猶之謂晉地為參虚也
  衛顓頊之虚也故為帝丘
  唐髙宗次濮陽問曰此為帝丘何也許敬宗曰昔帝顓頊始居此地以王天下其後夏相因之為寒浞所滅后緡逃出自竇在此地也後昆吾氏因之而以夏伯至衛成公自楚丘徙居之左氏稱相奪予饗以舊地也由顓頊所居故為帝丘
  水火之牡也
  五行志天以一生水地以二生火天以三生木地以四生金天以五生土五位皆以五而合而隂陽易位故曰妃以五成水之大數六火七木八金九土十水天一也為火二之牡木天三也為土十之牡土天五也為水六之牡火天七也為金四之牡金天九也為土八之牡陽竒為牡隂耦為妃故曰水火之牡也火水妃也於易坎為水為中男離為火為中女蓋取諸此也此以釋昭八年禆竈論火出而陳災為逐楚而建陳實與此篇火入而伏必以壬午其說相通
  必以壬午
  漢太初元年十有一月乙酉柏梁災夏侯始昌先言其災日其術亦與梓慎禆竈同
  是昆吾稔之日也
  注昆吾夏伯也以乙夘日與桀同亡跡詩云韋顧既伐昆吾夏桀知昆吾之伐與桀同也
  梓慎登大庭氏之庫以望之
  注大庭氏古國名在魯城内於其處作庫疏神農氏一曰大庭氏按豎牛攻叔孫仲壬於大庫之庭注以為即其地蓋大庭之庫庫之前有庭也
  
  劉光伯云孔子登泰山見吳門之白馬離婁睹千里之毫末宋衛陳鄭去魯皆千餘里梓慎非常人何知不見數百里之烟火乎
  遂不與亦不復火
  胡仁仲曰禆竈所言蓋以象推非妄也而鄭不復火者子産當國方有令政此以徳消變之騐矣是知吉凶固有可移之理古人所以必先人事而後言天命也
  
  漢末建安中太史言正旦當日蝕議廢朝㑹劉劭云梓慎禆竈猶占水火錯失天時記曰諸侯旅見天子及門不得終禮者四日蝕在夜或灾消異伏或推術繆誤也勅朝㑹如舊日亦不蝕
  吾身泯焉弗良及也
  古人多有自知死期者郭璞卜珝王嘉之徒禳之不得避之無路鄭相如以完節免禍教鄭䖍而已身三年後卒於衢州委運聴命皆術數之精也文中子之語薛收幾與孔子曳杖同符則非里析之徒所可語矣
  吾不足以定遷矣
  陳止齋曰賈誼說文帝改制度興禮樂帝謙讓未遑引里析勸子産遷國避火災不能為喻謂文帝賢君子産賢相優於守之仁涖之莊而動之以禮則學所未逮夫當漢文海内殷富之日正宜興於禮樂若國成子治鄭國小而鄰强觀其平邱爭貢至以伯男自居搘撐貧寡其難如是遷都大事建城郭立宫廟所費與火災埓且豫備有素火至亦不為大害漢成帝建始三年京師驚言大水百姓奔走蹂躪大將軍王鳳急議避水王商獨曰自古無道之國水猶不冐城郭今大水一日暴至必訛言也於是遂定梓慎言鄭將復火欲以圭瓉禱神而子産弗與亦不復火大臣理國人事修者天不能災王樂昌國成子足以當之矣
  
  張文潜子産論曰夫遷國以免災與夫安坐以待不測之禍二者孰利然子産知其力之不能及則寜為安坐之計豈其心以為不能定遷其禍將有甚於安坐而待患與予未嘗不歎古之君子其智慮深逺而較利害也詳量分審力而不誘於一時之浮說而深悲後世之喜功好大卒無所就而敗隨之也
  廵羣屏攝
  楚語使名姓之後能知犧牲之物彛器之事屏攝之位壇塲之所而心率舊典者為之宗知屏攝是祭祀之位也鄭衆云攝束也束茅以為屏蔽也
  禳火於𤣥冥回禄
  媿菴録曰子産備火種種有條自是人謀所當盡者然後禳於𤣥冥回禄不過聊用以安人心耳且災異之來必有所本舍本求末已成之災豈一禳之所能除乎
  鄅人籍稻
  李徳林陸乂宴集有說徐陵文者云刈瑯琊之稻坐客並稱無其事百藥方七嵗進曰鄅人籍稻傳注鄅國在瑯琊開陽縣人皆驚喜稱神童 齊乗云沂州東南芙蓉山下有湖溉田數千頃香稉畝一鍾古稱瑯琊之稻
  
  嬾真子李百藥論徐陵文刈瑯琊之稻按左傳注鄅妘姓國也其君自籍稻蓋履行之昭公十八年經書邾人入鄅注云鄅國今瑯琊開陽縣也蓋籍當呼為典籍之籍謂履行之而記其數也周之六月夏之四月稻方生也而陵以為刈非矣
  不說學
  程允夫問朱子仕優而不學如原伯魯之不悅學是也夫伯魯仕周無片長可紀豈得云優直是令狐綯之燮理隂陽耳霍子孟冦平仲功業有餘不學無術身與國受病亦自不淺故聖賢戒之
  夫必多有是說而後及其大人
  羅大經曰古今稱大人其義不一孟子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此以位言也所謂王公大人是也又曰養其大者為大人昌黎王適墓誌有大人不疑此以徳望言也所謂大人君子也今人自稱其父曰大人疏廣對疏受曰從大人議則叔父亦稱大人范滂與母訣曰大人割不忍之愛則母亦稱大人
  可以無學無學不害
  媿菴録曰周亂原亡說得悲痛士大夫無有不願子弟學者只是患失一念生出幾許忙亂何暇尊禮守先待後之人賢士不親必近小人看得學與不學無甚利害此世家之所以難也而文獻益不足徴矣
  子太叔之廟在道南其寢在道北
  禮記月令仲春寢廟畢備鄭注前曰廟後曰寢以廟是接神之處其體尊故在前寢是衣冠所藏之處對廟為卑故在後爾雅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寢朱子明堂說言寢之後有下室引傳文云其寢廟之寢也廟寢在廟之北則下室在適寢之後可知矣士喪禮士處適寢適寢正寢也居寢為適寢其在廟者曰廟寢
  楚子使王子勝遷許於析
  張西銘曰許靈公遷於葉悼公遷於夷又遷於白羽許男斯遷於容城國凡四遷皆出楚命葉在楚方城之北楚既憐許而命之遷矣亡何楚欲以葉為方城外蔽則又命之遷夷夷本曠土許人依焉楚又欲城章華之臺而有之則又命遷白羽白羽近於羣蠻非人所居許稍墾治則又命遷容城剪荆築室嵗無寜居許經四遷不能復國是故卤許男者鄭致許亡者未必非楚也
  
  丹水經注淅水出淅縣西北𢎞農盧氏縣大蒿山南流逕修陽縣故城北縣即淅之北鄉也又東入淅縣流結成潭謂之龍淵清深神異耆舊傳云漢祖入闗逕觀是潭其下若有府舍焉其水又東逕其縣故城蓋春秋之白羽也
  楚工尹赤遷隂於下隂
  沔水經又南逕榖城南又南過隂縣之西注故下隂也縣東有濟南劉熹魏時宰縣雅好博古友教立碑生徒百餘人
  令尹子瑕城郟
  汝水經又東南逕潁川郟縣南注又分為東長湖西長湖湖南北八九十步東西四五百步湖水出魯陽縣北將孤山北長岡下數泉俱發東逕沙川沙亭南故養隂里也司馬彪郡國志襄城有養隂里養水又東北入東長湖注汝水縣汝水又逕郟城縣南 郟周地而楚城之復思次洛以逼周室與齊人城郟悖
  郹陽封城之女奔之
  郹陽之女之事當棄疾為蔡公之日碧玉小家艶心千騎東方之夫壻叔孫穆子有庚宗之婦人孟僖子有泉邱氏之女在楚則先有䢵子之女春秋末造滛風流行若孔子不刪詩安知不如衛之桑間鄭之野有蔓草陳之東門之枌咏歌流傳亦事所宜有獨冡嗣之所自出徃徃不得其終晉申生即其一也漢戾太子因平陽主家善歌而來明定陵久不定儲位或以為齋祠侍寢有所不慊於中若周之幽景正后嫡嗣龍漦雞尾自生厲階不可解矣
  飲太子止之藥卒
  媿菴録曰三傳皆謂止以不嘗藥故書弑與左公同而鄭夾漈陳止齋永叔又皆謂實弑迄無定論蓋古今有以藥物弑君者霍顯王莽梁冀之徒是也又有雖無弑逆之意而以竒藥誤其君者山人栁泌之徒是也故朱子謂律中醫藥不依本方致殺人者與故殺同悼公之死必此之類止所以書弑以此
  
  繩武曰明光宗朝首輔方從哲薦鴻臚丞李可灼進紅丸翼日帝崩禮部尚書孫慎行劾從哲曰昔許悼公飲世子藥而卒世子即自殺春秋猶書為弑然則從哲宜何居速引劍自裁以謝先帝䇿之上也時論紅丸之獄者亦多引許世子事以比例
  舍藥物可也
  王莽之鴆平帝梁冀之鴆質帝許止視之大有徑庭然宋髙宗天賦壯實遇疾輒服大黄大㦸芫花謂之蠲毒圓夀踰八㐮胸膈欬壅猶主前藥遂至弗支漢髙祖謾罵醫不使治病舍藥物之論於人主之遇疾與侍疾者皆非無謂
  
  繩武曰文文山云父母有疾雖勢不可為人子無不下藥之理舍藥物之言未為篤論
  大城城父而寘太子焉
  居子建於城父處申生於曲沃無極之謀與二五一轍也至衛宣取宣姜本出已懐而無極又勸楚子為建聘秦女而自取之䜛人之惡更甚矣
  故太子建居於城父
  汝水經注汝水與白溝水合又南逕龍城西北龍城即摩陂也魏青龍元年有龍見於郟之摩陂明帝幸陂觀龍為之改元汝水與龍陂水㑹北流際城父縣昔楚平王大城城父以居太子建是其處也
  
  括地志汝州郟城縣東四十里有父城故城即服䖍云城父楚北境者也又許州葉縣東北四十五里亦有父城故城即杜預云襄城城父縣者也十三州志太子建所居城父謂今亳州城父是也古先儒多使其名錯亂凌以棟辨之特詳
  紡焉以度而去之
  裴松之注魏志云古人謂藏為去今闗中猶有此音正義云字書作弆謂掌物也前漢陳遵𫝊皆藏弆以為榮師古曰去亦藏也音邱吕反
  
  南唐樊若水舉進士不第謀歸宋乃漁釣於采石江上乗小舟載絲繩其中維南岸疾櫂抵北岸數十徃返得其江之廣狹因詣汴言江南可取狀請造浮梁以濟師蓋仿弆度量城之智而用之也若水賣國君子所惡莒婦為夫報仇東海吕姥之倫也
  莒子奔紀鄣
  杜注紀鄣二地名贑榆縣東北有故紀城寰宇紀云在縣東北七十五里平地近海水經注淮水逕贑榆縣北又東北逕紀鄣故城南又東北入海
  其父兄立子瑕
  顧亭林曰叔父繼兄子唐宣宗之立為皇太叔蓋昉於此
  駟乞欲逃子産弗遣
  桓温忿殷浩參綜朝權輒帥衆下武昌朝廷大懼浩欲去位避之王彪之言於㑹稽王昱曰若浩去職人情崩駭且當靜以待之令王手書示以欵誠為陳成敗温致謝回軍還鎮弱植貪位之人遇事倉猝貽國家羞若駟乞者亦是類也
  龍鬭於時門之外
  北周大象元年夏滎陽汴水龍鬭初有白龍長十許丈自東方來西北有黒龍亦乗雲而至風雷相擊乍合乍離白龍昇天黒龍墜地雷雨大風𤼵至暝乃止明日有兩黒蛇大者長丈五小者半之並死於竇前為周天元及諸帝之象事具廣古今五行志及北史王劭傳
  
  王僧辨討陸納於長沙有兩龍自城西江中騰躍升天五色分明遥映江水百姓咸仰面目之父老或竊相謂曰地龍已去國其亡乎
  
  宋端平乙未五月宜興近湖之地有二龍交鬭俱墜於湖頃刻大風駕水髙丈餘二龍隨即升天出癸卒雜識
  
  金主亶皇統九年四月有龍鬭於榆林河水上
  春王二月己丑日南至
  孔疏歴法十九年為一章章首之嵗必周之正月朔旦冬至僖五年正月辛亥朔日南至是章首之嵗年也計僖五年至昭十九年合一百三十三年是為七章今年復為章首當言正月己丑朔日南至傳乃云二月己丑日南至錯名正月為二月歴之正法徃年十二月後宜置閏月即此年正月當云二月乃其正月時史失閏傳於八月之下乃言閏月戊辰是閏在二月後矣
  然則戴桓也
  晁以道曰通天地人曰儒通天地而不通人曰伎梓慎望氛而知他國之祥蓋天地不能隠其情然不足以知其人孰當之也昭子知其禍在華向竟如其言然則吉凶由人氣特兆之非氛所為也抑昭子可謂儒矣
  太子建奔宋
  衛宣公殺子伋而狄入衛楚平王逐子建而吳入郢唐𤣥宗納夀王妃而禄山陷長安千古覆轍何其符合
  彼仁必來不然將為患
  優施於申生則稱其小心精潔不忍無極於伍奢之子則稱其仁與才夫既仁且才既小心精潔不忍如此賢人安可害之而奸人之欲害賢人較之戮庸人更忮且迫惟恐下手之不速遭其反兵嗚呼哉
  棠君尚謂其弟貟
  子胥於同患之兄弟則有棠君角材之友朋則有申包其適吳也又識鱄諸而結之矣所謂人以類聚也范少伯則忌之畏之而適越矣亦一申包胥也乃起自南陽而與之偕行者又有文種竒才叠興於此時以變春秋而為戰國嗚呼哉
  爾適吴吾將歸死
  毛子晉謂伍尚伍員家庭中一管仲召忽也按員又與申包胥為友員謂包胥曰我必覆楚包胥曰子覆之我必能復之此又與李榖韓熈載一志於定中原一志於圖江左瑜亮生於一時偏與子胥兄弟朋友兩倫中值之真使人懐古神徃
  楚君大夫其旰食乎
  齊東昬賜蕭懿藥懿謂使者曰家弟在雍深為朝廷憂之其患與伍奢同
  員曰彼將有他志
  吕覽伍子胥欲諫吳王而不得客有言之於王子光者子光曰其貎吾所甚惡也客以問子胥子胥曰願令王子居於堂上重帷而見其衣若手因請說之許之伍子胥說之半王子光舉帷持其手而與之坐語畢子光大說
  余姑為之求士而鄙以待之
  濟北晁氏曰員之忍詬含恥卒報平王聲烈光於百世而猶存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雲論而非之以員事言之鞭尸藉棺未為已甚願始干王僚以伐楚知光欲簒至進刺客助人殺君成已報父人誰無父僚何辜焉荀首曰不以人子吾子其可得乎其情悲矣員以父故不惜避此而罪則為千古大戮矣
  乃見鱄設諸焉而耕於鄙
  吳越春秋鱄諸者堂邑人也伍胥亡楚如吴遇於塗鱄諸方與人鬭其怒有萬人之氣甚不可當其母一呼即還子胥知其勇士因結之遭公子光之有謀而進之鱄諸曰凡欲弑君必前求其所好呉王何好曰好魚炙鱄諸乃從太湖學炙魚得其味坐待公子之命
  子行事乎吾將死之
  媿菴録曰二語何忍言之且人殺其主已不能止又不以告而徒以一死塞責匹夫哉
  北宫氏之宰不與聞謀殺渠子
  為春秋家言者有二百四十二年間三變之大局搃經緯乎禮樂征伐出自諸侯大夫遞降至於陪臣執國命之㫖繻葛之戰曲沃之封天子誤用其干戈圭瓉一失不復返諸侯之侵犯王略専封専討不待言矣自雞澤湨梁大夫自為㑹盟取卞取鄆大夫擅用征伐至於鬷戾助季氏伐公徒叔孫婼以死自明而不敢討其臣陽虎則遂囚季孫斯徴饗蒲圃其初南蒯之欲張公室衛北宫氏之宰滅齊豹以納靈公多托名於拯難赴義之舉忠勤所著舋孽萌焉董安于之助趙氏以弱晉尤死不足塞責惟名與器不可假人蓋深防其漸也
  衛侯賜北宫喜謚曰貞子
  析朱鉏宵竇徒從契闊禍難其賜宜矣北宫喜預於亂刼於其宰之故從盟反正而濫賞及之是賞盜也衛恵公之母滛於子頑者曰宣姜今之滛於子朝者靈公之母亦曰宣姜厥後靈公夫人南子所通者為宋公子朝今之為襄夫人所通者亦曰子朝名諡符合後先相望均以烝滛禍國桑濮之流毒長矣
  琴張聞宗魯死將徃弔之
  莊子大宗師篇子桑戸孟之反子琴張三人相與友曰孰能相與於無相與相為於無相為孰能登天游霧撓挑無極相忘以生無所終窮三人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齊侯疥遂痁
  疏後魏嘗使李繪聘梁梁人袁狎與繪言及春秋說此事疥當為痎痎是小瘧痁是大瘧疹患積小以致大也顔之推云痁有熱瘧也齊侯之病本是間日一𤼵後漸加重遂頻日𤼵熱此之謂疥遂痁也
  澤之萑蒲舟鮫守之
  風俗通尚書雷夏既澤詩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水草交錯名之曰澤澤者言其潤澤萬物以阜民用也
  藪之薪蒸虞候守之
  風俗通藪者澤也藪之言厚也草木魚鱉所以厚養人君與百姓也爾雅九藪魯有大野晉有大陸秦有陽紆本作陓宋有孟諸楚有雲夢吳越之間有具區齊有海隅燕有昭余祁鄭有圃田周有焦䕶傳又曰山藪藏疾
  聊攝以東
  水經漯水又北逕聊城縣故城西黄溝承聊城郭水水泛則津注水耗則輟流自城東北出逕清河城南又東北逕攝城北春秋所謂聊攝以東也東西隅有金城城下墟郭尚存京相璠曰聊城縣東北三十里有故攝城
  姑尤以西
  齊乗姑水有二大沽河出黄縣南蹲狗山小沽河出萊州南馬鞍山俱南流逕膠水縣東南尤水即小沽河也起北海至南海行三百餘里絶齊東界故曰姑尤以西
  守道不如守官
  栁子厚論略曰是非聖人之言官也者道之器也離之非也未有守官而失道者命之曰官官以行吾道云爾曰守道不如守官喪其本矣
  
  媿菴録曰虞人守官義不敢徃義有重於死故也乃行一不義而得天下不為之心也是以夫子取之
  子猶馳而造焉
  劉貢父曰樂王鮒毁叔向以平公不好賢也梁丘據不毁晏子以景公好賢也二人皆從君者易地則皆然
  七音
  陸貞菴曰諸史樂律志黄鍾為宫太簇為商姑洗為角林鍾為徴南吕為羽應鍾為變宫蕤賓為變徴通典注自殷以前但有五音周加文武二律宫與羽角與徴相去有二律故角徴之間近徴收一聲比徴少下曰變徴羽宫之間近宫收一聲少髙於宫曰變宫
  古而無死其樂若何
  列子齊景公遊於牛山北臨其國城而流涕曰美哉國乎鬱鬱芊芊若何滂滂去此而死乎使古無死者寡人將去此何之史孔梁丘據皆從曰臣賴君之賜疏食惡肉可得而食駑馬稜車可得而乗也且猶不欲死而况君乎晏子仰天笑曰今自之遊見懦君一而諛臣二景公雪涕顧晏子曰何謂也對曰使賢者常守之則太公桓公將常守之矣顧勇者常守之則莊公靈公將常守之矣數君者將守之則吾君又安得此位而立焉以其迭處之迭去之至於君也而獨為之流涕是不仁也見不仁之君諂諛之臣臣見此二者臣之所為竊笑也景公慚焉舉觴自罰二臣者各二觴晏子春秋略同
  古而無死則古之樂也
  媿菴録曰死生相代曉然足破千古之惑秦王漢武當時何不聞此語也
  季萴因之
  亭林曰有勝國有因國周禮士師若祭勝國之社則為之尸書序湯既勝夏欲遷其社是也王制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左傳齊晏子對景公曰昔爽鳩氏始居此地季萴因之有逄伯陵因之蒲姑氏因之而後太公因之是也
  有逄伯陵因之
  齊乗逄陵城般陽府東北四十里逄伯陵之裔逄蒙逄丑父皆其後
  蒲姑氏因之
  濰水經浯水東北入濰其水東北逕姑幕縣故城東縣有五色土王者封建諸侯隨方分受故薄姑氏之國也闞駰曰周成王時薄姑與四國作亂周公滅之以封太公
  
  後漢郡國志博昌縣有薄姑城在臨菑縣西北五十里近濟水史記胡薄姑城内有髙臺齊景公飲其上
  夫火烈民望而畏之
  唐王志愔論為國當以嚴致平非以寛致平在人不易犯而防難越也最合火烈民畏之㫖
  疾數月而卒
  晉書杜預傳密縣邢山有子産之冢居山之頂東北向鄭城意不忘本也
  不忍猛而寛
  文中子曰政猛寜若恩法速寜若緩獄緐寜若簡執其中者惟聖人乎孔子濟寛濟猛之論執中之道也若子太叔之初政與子産所謂能以寛服民君子之用心固宜如是
  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蒲之澤
  水經注役水又東北逕中牟澤即鄭子太叔攻萑蒲之盜於是澤也其水東北流徙注渠水
  興徒兵以攻萑蒲之盜
  潜夫論漢明帝制舉茂才過闕謝恩訖問何異對曰巫有劇賊九人刺史數不能得帝怒曰汝非部南郡從事耶賊𤼵部中而不能擒材何以為茂捶數百免官切讓州郡十日賊即伏誅擒滅賊盜在於明法此與龔遂刺渤海之治正反可以悟寛猛之異同
  寛以濟猛猛以濟寛政是以和
  秦太虛治世䇿曰漢之文景除誹謗去肉刑減笞法定箠令可謂寛矣而諸侯逆命夷狄侵邉孝武不勝其憤力攘匈奴誅兩粤大臣相繼入獄酷吏相仍用事豈非强之𡚁生於寛耶肅宗器本刻深以刑名自喜安史之亂來歸者戮於獨栁之下待罪者斃於縲絏之中可謂猛矣而慶緒荐興思明復起代宗深鑒其事舎脇從之罪緩汚染之誅至於封豕長蛇無所懲艾王室陵夷之漸蓋基於此豈非弱之𡚁又生於猛耶傳曰寛以濟猛猛以濟寛夫所謂和者聖人之至術也
  古之遺愛也
  史循吏傳子産治鄭二十六年而卒丁壯號哭老人兒啼曰子産去我死乎民將安歸孔業子子産死鄭人丈夫捐珮玦婦人舎珠玊夫婦巷哭三月不聞琴瑟之聲


  左傳折諸卷二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三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昭公
  王其以心疾死乎
  宋皇祐中胡翼之典作雅樂與王洙叅酌制度更造鐘磬上之賜名大安之樂黄鍾律短而所奏樂音髙鐘弇而直聲欝不𤼵劉羲叟曰是謂害金帝將感心腹之疾乎已而果然
  蔡太子朱失位在卑
  杜注䘮大記國君初死之禮既正尸坐於東方卿大夫父兄子姓立於東方有司庶士哭於堂下北面太子失其位明不在適子位也
  
  襄二十三年孟荘子卒公鉏奉羯立於戸側戸側適子之位也檀弓司冦惠子之䘮子游為之固請於其弟文子扶適子虎南面而立二者皆卿大夫之適子也諸侯世子之位從可知矣
  華氏居盧門
  司馬彪都國志睢陽縣有盧門亭城内有髙臺臺甚秀廣巍然介立超焉獨上謂之蠡臺亦曰升臺當昔全盛之時故與雲霞競逺矣晉太和中大司馬桓温北伐命豫州刺史袁真開石臺鮮卑堅戍此臺真不克而還睢陽形勝固當屬此
  二至二分日有食之不為災
  貞菴曰日食分至不為災古未有為斯言者也意如專國前此既廢伐鼓用幣之禮叔孫知其有異志矣梓慎探知其隠遂抺摋災異以媚權臣君子嫉之
  
  愚不知歴法就所見昭代之歴分至無在朔日四立無在望日者必參差一兩日則二分二至必無日食之理猶之四立之日必無月食之理孔疏云先賢寓言非實時授時何事而可以寓言乎㦯古者置閏皆在嵗終與後世歴法迥别竟有合朔適逢分至者則當於嵗差長律求之也
  叔輒哭日食
  劉原夫曰叔輒哭日食叔孫昭子譏之曰非所哭也昭子不知言者夫昭公弱君也享國久矣季氏强臣也能秉魯政所樹置非親戚即黨與也一臣君不得使焉一民君不得有焉賞罰違於衆而形勢敓於外子家羈達於人者也閉其口而禄仕矣梓慎達於天者也詭辭不敢正言矣是以叔輒知日食之憂必將及君欲陳則不見信欲黙則不能已𤼵憤抑欝而無與誰語慷慨感激至於號咷也按此時東王西王爭王室大亂宜當日食之兆又不越十年而皋鼬之㑹晉失諸侯春秋變為戰國災變無大於此時就魯而論季氏逐君之兆已成原父持論明於大義矣
  齊致死莫如去備
  拱乾曰兵法破甑焚舟背城而戰皆致死之謂
  厨人濮以裳裹首
  王世充金墉之戰取一卒似李宻者縛之出於陣前與此同術
  盟於稷門之外
  水經注系水流逕陽門西水次所謂齊之稷下也戰國齊宣王喜文學遊說之士鄒衍淳于髠田駢接子慎到之徒七十六人皆賜列第為上大夫不治而論議是以齊稷下學士特盛且數十百人劉向别録以稷為齊城門名也漢以叔孫通為博士號稷嗣君欲以繼蹤齊稷下之風
  乃固請出之宋人從之
  胡氏曰華向誘殺羣公子又刼其君取其太子母弟為質又求助於楚蠻夷入據其國都以叛此必誅不赦之賊也宋宜竭力必討之於内諸侯宜恊心必救之於外楚大國自居宜執叛臣之使而戮之於境今楚釋君而臣是助諸侯之戍怠於救患固請逸賊而宋人從之皆罪也
  賔起有寵於景王
  人主享國長久以宴安自恣使其臣植黨擅權未有不貽禍於後嗣者春秋所書則晉獻公齊景公周景王是也獻公三十六年景公六十年景王二十六年其權臣則里克荀息陳恒闞止單劉寵嬖則二五優施梁丘據賔起後嗣之相爭相殺者奚齊卓子陽生子荼子朝子猛羣王子也晉國幾亡齊祚移於陳氏天下不復宗周嗟乎孰謂寵樂耄荒為國家之福也哉
  又惡王子朝之言以爲亂
  蓋吳季子之言曰社稷有奉乃吾君也非我生亂立者從之景敬之問以正則猛以寵則朝二子廢立恃大臣之强弱而後定而傳於王未崩之前著子朝之有亂言然後奪儲進䜛罪有攸屬閔馬父所云干景之命者邪正判然矣周本紀稱子丐之黨爭立又以猛為長於子朝史公宗公羊多與左氏異
  賔孟適郊見雄雞自斷其尾
  五行志劉向以為近雞禍也京房易傳曰有始無終厥妖雄雞自齧斷其尾
  人犧實難已犧何害
  史莊周傳周謂楚王使者曰郊祭犧牛養之數嵗衣以文繡牽入太廟是時欲為孤豚豈可得乎杜注遂以寵飾釋犧字孔疏因之曰犧者寵牲之名以喻寵子謂假借他人以權反來害己使犧在己則無害欲王早寵異子朝如寵犧然詞拗而意晦邵氏曰人犧則用在人故曰實難喻聴王猛得立已犧則用舍在己故曰何害喻王自立子朝如此上承雞憚為犧下起王將殺單子劉子接遞聮貫矣
  五日庚辰見王
  愚菴云此單劉以王子猛見景王乃見之於柩前也子朝爭立攻戰倥偬甫五日而即位後世柩前即位之禮殆昉於此歟
  單子逆悼王於莊宫以歸
  疏猛朝俱王子單劉必欲立猛明猛是次正當立故也猛為次正不知其由蓋必是太子夀母弟或是穆后姪娣之子以母貴也胡氏曰十五年太子夀卒至此八年不更立者有母弟故也趙子常曰先儒推測之說皆本於經書王猛所以定一時猶豫決十載嫌疑
  言王室之亂也
  經書王室亂此春秋之特書也天子不言出而出居於鄭則書王師不言敗而敗績於茅戎則書此乃書曰王室亂亂之去亡無幾矣康侯曰子頽亂鄭虢討之子帶亂晉討之春秋不書猶有臣子焉耳夫平王東遷晉鄭焉依惠襄之間齊桓則曰以屏王室晉文則曰皆奬王室至是晉之公室卑而王室適亂亂者僅得卑者稍稍維持之而王入於王城諸侯城成周成周者東而又東之下都也於是周為二周諸侯為七國天下不復宗周矣詩曰亂離瘼矣奚其適歸學者讀王室亂之書其重有所感也夫
  
  戴溪曰自入春秋周蓋三亂矣其禍皆生於父子兄弟嫡庶不明惠王寵子帶幾危世子齊桓盟首止而世子定襄王復寵帶出居于鄭晉文納王而王室寜向微二伯周之亂豈減敬王之時哉然則春秋書王室亂者憫共主之寖微悲桓文之不作也
  其所與者天所廢也
  媿菴録曰卜子朝之不克當於其事之不順觀之豈止以羣喪職秩者為不足與也若亂臣賊子有貴强之援而動於惡者謂蔑勿克乎何其言之悖也
  以王如平畤遂如圃車次于皇
  承菴曰猛居于皇敬居于狄泉一也何一不稱天王一稱天王猛立未踰年而卒一年無二王也敬立在踰年之後曠年不可無王也
  九州之戎
  亭林曰九州之戎非禹貢九州也周禮大司徒五黨為州注二千五百家為州僖十五年晉作州兵哀四年士蔑乃致九州之戎十七年衛侯登城以望見戎州國語謝西之九州何如
  晉箕遺樂徴右行詭濟師取前城
  伊水經注伊水逕前亭西京相璠曰今洛陽西南五十里伊闕外前亭矣服䖍曰前讀為泉周地也按欒盈之難范宣子殺其黨箕遺晉語云平公六年箕遺及黄淵嘉父作亂不克而死今閱三十三年是又一箕遺也
  王使告間庚戌還
  東萊曰此時王必自以為無假晉師故使之間而晉師因此遂還然晉師還而子朝之勢復熾若乗郊潰遂取子朝不至如後日之難也
  乃不果坐
  媿菴録曰婼以周禮爭不坐去衆兵以朝示必死卒不與却范獻之求貨拘申豐之行貨氣節凛然婼豹之子也父子所守如此而昭公不與共圖國事坐制强臣之手至於危亡悲夫
  士伯聴其辭而愬諸宣子乃皆執之
  疏魯人實取邾師叔孫子服囘辭不屈者朝聘征伐過他國必假道邾人不假魯道是邾人亦有責焉不假道小過也取其師大罪也蹊田奪牛為報已甚故士伯愬而執之久囚其使足以謝邾故以明年釋之按士伯愬於宣子與邾人愬於魯不同解愬者所謂兩造俱備師聴五辭也
  叔孫所館者雖一日必葺其牆屋
  第五倫徃來所過輒為糞除而去陌上號為道士郭林宗所過必掃除後有至者識之曰此郭有道常宿處也
  諸侯乖亂楚必大奔
  媿菴録曰光之談兵可謂知彼知己而復分兵克走三國以摇心諸侯真多勝算者哉吳有孫子正此之時豈其法乎何其算而中也
  吳子以罪人三千
  自太公以三千人致師敗紂於牧野自是以後齊之技擊魏之武卒秦之銳師皆以選鋒致勝雞父之戰吳以罪人三千誘敵人用長而我偏用短兵之以竒致勝也至勾踐戰吳于檇李亦用罪人三行而能使之自剄則竒之又竒矣
  吳之罪人或奔或止
  孫武子半進半退者誘也張預曰詐為亂形是誘我也若呉出罪人三千示不整以誘楚越亦出罪人三行示不整以誘吳是也
  南宫極震
  夷伯之廟以雷震而焚南宫極以地震而死
  萇𢎞謂劉文公曰
  漢藝文志兵家隂陽家有萇𢎞十五篇
  東王必大克
  東王西王即東周公西周公之漸
  吳太子諸樊入郹
  愚菴曰楚世家太子建母在居巢開吳吳使公子光伐楚遂敗陳蔡取太子建母而去即此事也太子諸樊乃公子光之誤無疑
  公為叔孫故如晉及河有疾而復
  薛方山曰昭公如晉者七至河而復者五說者皆謂得罪於晉蓋昭公之世政出季氏季氏疑公如晉有以議已故以公待命於河者辭公而已如晉此季氏之奸也至五年公見晉必有以白其故自五年以後季亦不敢如晉疑晉之聴公以治已也然晉實不治季以魯貢出於季故其後公如晉晉皆知之及公末年逐於季氏則寧奔齊而不敢適晉
  楚囊瓦城郢
  蔡京城汴金人入汴囊瓦城郢吳人入郢然城郢實子囊遺命君子稱其忠者也瓦成父志而反以敗國渠丘恃陋而亡三苗恃險而亡王公設險衆心成城固各有道哉
  子常必亡郢
  東萊曰子囊為令尹襄十五年卒遺言令必城郢今囊瓦果城之可謂能承乃祖之志而終其業何故深識逺慮之士便指以為危亡之證蓋當子囊建城郢之議時正在楚國之勢尊安閒暇能為預備之計至囊瓦為令尹時内有弱勢外逼强吳則其城郢蓋不能與人校要得畏避退守為自固之地郢之外有不暇及故城郢雖同事勢大異天下之事固有事迹同而心甚異者仁宗朝西夏内陵范文正公建築都城之議當時謀國者以不可示弱諍之亦沈戍城郢之意也
  余左顧而欬乃殺之
  无咎曰叔孫居晉義重於死以己之死可吿無罪於列國故甘之也葺其所館去之日如始至處死者素其暇豫又如此及士彌牟将逆己而歸誤謂殺己隂戒其踁幾害彌牟夫始則不畏死終則欲拒命以死前後相迕不可解也愚謂叔孫之堅忍於初千乗之讓也繼之不忍簞豆見於色矣由晉之信䜛以絶同姓之國拘縶義士屈折經年至和藹者轉而為忿悍晉之失諸侯有自來矣
  叔孫受禮而歸
  傅士凱曰邾莒之難一也叔孫父子守正不屈不唯國免於兵而且足以為國之重意如逃遁苟免大致辱國人材之係於國也諒哉然豹遇趙孟則以賢聞而免戮婼遇韓范則危困而幾殆又可以見晉政之汚隆矣
  𭒀不恤其緯而憂宗周之隕
  子太叔受教於子産者也子産之語子皮曰棟折榱崩僑将壓焉以憂其國子太叔以是語范鞅以憂天下詩曰莫肯念亂誰無父母王符潜夫論引之而曰一國盡亂無有安身君子既憂民亦為身仁者兼護人且自為也是以次室倚柱而嘆嘯楚女揭幡而激王劉定公萇𢎞實抱此恨以終唐書魏徴疾亟太宗幸其第拊之流涕問所欲言徴引此語以對徳本而才輔者也
  王子朝用成周之寳珪于河
  秦始皇三十六年鄭客至華隂見素車白馬從華山下持璧與客曰為我遺鎬池君忽不見客奉璧即始皇二十八年過江所湛璧也五行志曰近白祥也入而復出神不享之驗
  遂滅巢及鍾離而還
  索隠鍾離在六安古鍾離子之國世本謂之終犂嬴姓之國巢亦國也桀奔南巢其國蓋逺尚書序巢伯來朝蓋因居之於淮南楚地
  宋公享昭子賦新宫
  儀禮大射禮乃歌鹿鳴三終乃管新宫三終奏貍首以射注新宫其篇亡
  宋公使昭子右坐語相泣也
  梁商以三月上已大㑹賔客讌於雒水酒闌繼以䪥露之歌坐中皆為掩泣周舉聞之歎曰此所謂哀樂失時非其所也殃將及乎商至秋果卒按叔輒哭日食昭子以非所哭論其將死而竟自蹈之精爽所移不自知也生子以妻季平子昭子如宋聘且逆之
  杜注平子人臣而因卿逆季强横愚按叔孫昭子初嗣立而即斥豎牛孔子稱其不伐見執於晉而不從范鞅請冠求賂大有穆叔裂裳帛之風獨其與季氏交也視乃父之指楹而惡者未可同日語此為意如迎妻何其以君禮待季氏而重之至是乎昭公被逐昭子從闞方歸正鬷戾之助逆而誅之斯為大義甘於祈死而不敢抗季宜其子若孫不敢州仇一蠏不及一蠏矣
  公若從謂曹氏勿與魯將逐之
  東萊曰季氏専秉魯權已百餘年魯之失政已四五世夫欲去百餘年之强家巨室非其謀之審重周宻不能成事觀昭子為季平子逆女於宋季公若從使宋勿與女曰魯將逐之是昭公逐季氏之謀雖未𤼵而季氏之徒已洩於外其謀之不審不宻可知安能成事哉
  
  黄仲炎曰是時昭公逐季之謀未𤼵而先使異國聞之既聞於外國平子豈有不知其為備必素公入其門而不能登其臺足見季氏之為備者素矣當時欲除季氏本謀却不出於公都是羣公湊合其君又非沈幾先物故終不能成事
  夫禮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
  孔疏易及爾雅並訓履為禮是禮名由踐履生也人之本性自然法象天地聖人還復法象天地制禮以教云是禮由天地而來故子産論禮皆舉天地人三者並言之愚按中庸云天下之達道五所以行之者三中庸固禮記之書也傳曰民之行也記曰所以行之禮即道也道在即禮在韓子原道篇由是而之焉之謂道聖賢論道捴不易乎此
  為六畜五牲三犧
  注六畜馬牛羊雞犬豕五牲麋鹿麏狼兔三牲祭天地宗廟三者謂之犧疏周禮膳夫膳用六牲庖人掌共六畜康成云六畜即六牲也始養之曰畜將用之曰牲十一年注云五牲牛羊犬豕雞此異彼者以上文已言六畜故别用鄭氏六獸之說去野豕而以麋鹿麏狼兔當之
  
  繩武曰自此句以下凡用為字領句者九韓退之原道篇為之君為之師等亦數句法本此
  受牒而退
  羅大經曰今世臺府移文屬郡曰牒蓋春秋時伯主於列國已用之矣
  吾聞文成之世童謡有之
  方定之曰鸜鵒之謡魯人作之其感於乾侯之辱乎而曰文武之世童謡有是是左氏之誣也
  今鸜鵒來巢其將及乎
  賈誼為長沙王傅鵩鳥集舎𤼵書占之曰主人將去其後遷為梁王傅王好騎馬墜而薨誼傷之亦病死昌邑王時夷鴣鳥集宫殿下王射殺之以問郎中令襲遂遂對曰夷鴣野鳥入宫亡之應也其後昌邑王竟亡盧奴令田光與公𢎞等謀反旦覺時狐鳴光舎光心惡之其後事覺坐誅㑹稽東郡都尉禮文伯時羊伏㕔下後遷東萊太守都尉王子鳳時麕入府中後遷丹陽太守他如人且亡也野鳥入宅城且空也草蟲入邑等類
  季氏介其雞
  鄴都故事魏明帝大和中築鬭雞臺趙石虎以芥羽漆砂鬬雞於此
  郈氏為之金距
  繩武曰昌黎鬬雞聮句中云既取冠為胄復以距為鐓即用金距事也
  公曰執之亦無命也
  注獨言執之未有敕命按記曰王言如絲其出如綸可言也不可行君子弗言也天子諸侯言出諸口左右奉行者隨宣之為詔令而後見諸施行晉唐以下中書取㫖門下覆奏尚書施行郡縣守令亦用符檄同此體製
  且政在焉其難圖也
  漢晉春秋曹髦將自討司馬昭王經諫曰昔魯昭不忍季氏敗走失國為天下笑今權在其門久矣朝廷四方皆為之致死不顧順逆之理非一日矣陛下一旦如此無乃欲除疾而更深之耶
  乃館於公
  漢髙帝崩陳平畏吕嬃䜛之於吕后固請得宿衛中同此自全之䇿
  同求將合君必悔之
  吕氏春秋察微篇曰魯昭聴煬(「旦」改為「𠀇」)而不辨其義懼以魯國不勝季氏而不知仲叔氏之恐而與季氏同患也是不達乎人心也
  孟氏執郈昭伯
  意如之逐君猶為獸窮則攫何忌之黨逆直為狐朋相比罪加一等矣厥後不肯堕成稔惡可恨而不謂其曽學於孔門者也
  自莒疆以西請置千社
  史記孔子世家昭王將以書社地七百里封孔子索隠曰古者二十五家為里里各立社書社者書其社之人名於籍蓋以七百里書社之人封孔子從此推算書社三百乃七千五百家今景公欲以千社待昭公則三萬家矣
  寡人將帥敝賦以從執事惟命是聴
  嚴開止曰景有代興之心而有好名之癖北燕伯𣢾出奔齊齊終納燕伯於陽莒郊公出奔齊齊伐莒而納郊公今公不之晉而之齊齊以為是將有託於我也魯若迎其機而用之未必不伐季齊而伐季晉亦何至黨季以敵齊哉自有齊君無信不如早之晉之言而用齊之機魯已自失之矣是則子家子之過也且其時主孫齊者臧昭伯也昭伯率從者為盟書曰戮力壹心好惡同之繾綣從公無通外内此亦衛成公之𡩋武子也而子家子必與之異觀其用意以為彌縫季氏可以通外内以復公而抑知季之為季豈子家子所能致哉故公之誤不在不之晉而之齊而在不善用齊善用齊則梁丘據者即為昭用而不為季用矣是在所以用之而已矣
  且齊君無信
  景公嘗伐北燕納燕簡公晏子曰吾君賄左右諂䛕作大事不以信未之可也果受賄不克而還故知昭公倚之終必無成
  將安衆而納公
  諸侯之亡而復國者衛成之入以周歂冶厪獻以𡩋喜右宰榖鄭厲以傅瑕為王室靖禍虢公鄭伯實納惠王晉侯納襄王若衛出公藉越師以求入而公文要公孫彌牟終拒之要未有逐君之臣旋即納君者今叔孫婼之謀與末後晉荀躒之䇿苟且調停貌從心拂使果行之是君是臣安得晏然而已乎古人固有伊尹太甲之事而昭公必不能以意如為伊尹後世則有劉正彦苖傅廢髙宗旋復辟二逆駢誅意如之慮此禍也審矣此出一君必立一君季氏居國臨民主祭並不議立新君竟使國中數年曠然無主惟厲王流彘共和攝政髣髴近之蓋意如隠然以此自擬有以知昭公之必不能復入也
  使祝宗祈死
  趙子常曰昭子有納公之心軋於季氏不克而自殺原其志蓋内畏臧郈及羣公子欲兼存季孟相為唇齒而已使其能以已邑為公邑已衆為公徒外請齊晉宋衛以討季氏而納公季雖强亦必為戮否則出奔事之可必惜其蔽於患失而徒死也
  
  昭子以死殉君忠之盛矣不討鬷戾殊不可解豈亦如季氏之南蒯陽貨耶
  左師展將以公乗馬而歸
  朱愚菴云此後世騎馬之始按公羊傳齊侯唁公野井以鞍為几與此言乗馬相合當時固已有單騎者
  使熊相禖郭巢季然郭卷
  築城曰城常語也為郭曰郭他書所未見
  以幣錦二兩
  纍瓦編曰左傳豐賈以幣錦二兩遺子猶注云二文為一端二端為一兩所謂疋也二兩者二疋也公羊傳乗馬束帛注云束帛謂𤣥三纁二𤣥三法天纁二法地與左傳注合
  髙齮能貨子猶
  東萊曰齊侯欲納昭公申豐以貨如齊終能轉移伐魯之謀病根却在梁丘據上魯之家臣雖在千里之外亦能逆知齊侯病根所在而投之毫髮不差栁子厚論梁丘據言能尊信晏子至與之作賛當時固有所激然亦不識他大姦所在以晏子之介亦自被他移换了
  
  春秋為亂臣賊子而作然自靈景以前惟鄭突楚棄疾以諸公子簒奪得國自餘卿族躬蹈大逆鮮有保全者崔杼歸生皆斲棺於没後欒書趙盾子孫誅夷未始不以討賊為名逐君倖免如孫林父亦終身不敢入國蓋猶有恐懼之心焉自意如逐昭公而齊梁丘據晉范鞅荀躒為之繫援陳常弑簡公魯三桓以為不可討褚師比公孫彌牟逐出公越皋如納而弗克列國大夫聲勢相倚欣欣然各萌嬗代之心而人君有余及死乎之問若王琨之頻見此事馮道之歴事四朝可悼歎也已
  不知天之棄魯耶
  為爽鳩而不死其樂若何繼宋公而死其懼若何君畏死即以死懼之奸諛之巧行其術若此
  師及齊師戰于炊鼻
  孫琮曰炊鼻之戰不書以為不成戰也子猶入平子之貨其止齊侯納公歸之於天懼之以死而季有外援矣公孫朝偽降齊人而魯備已成野洩冉豎顔鳴等皆效命於季不力戰以犯齊怒而季有内助矣季氏外内皆固公則叔孫婼已死子家羈弗聴而公徒臧昭伯之類皆妄庸人也徃歌來哭能不應乎童謡耶
  平子曰必子疆也
  觀此知魯季齊田聲勢相倚
  使女寛守闕塞
  服䖍曰伊闕大禹疏川通水兩山相對望之若闕伊水歴其間北流故謂之伊闕春秋之闕塞也
  國有外援不可瀆也
  公子壬秦出也後吳入郢秦遣師救之楚國亡而復存昭王出而復入皆藉此外援之力子西非特讓楚於一時實興楚於戰國二百二十年之久厥功偉矣
  奉周之典籍以奔楚
  周禮在魯周公之舊也此之典籍大約東遷以後者為多為典墳丘索所不及屈宋之文采繼三百篇而為楚風文教自北而南其氣數為之乎
  王子朝使告於諸侯
  媿菴録曰援引周典歴歴不爽詞采偪人聴者失真子朝可謂奸人之雄哉漢人檄文多祖此體
  萬民不忍居王于彘
  劉光伯曰不忍王之虐也夏書因民勿忍距於河即民不堪命之解
  㩦王奸命
  竹書紀年申侯與鄫人犬戎殺王及王子伯服又云申侯魯侯許男鄭子立宜臼於申虢公翰立王子余臣於攜二王並立平王元年王東徙洛邑晉侯鄭侯衛伯秦伯以師從王入於成周二十一年晉文侯殺王子余臣於攜傳所謂攜王者也杜注以伯服為攜王非
  
  亭林云攜王之攜乃是地名猶厲王流彘詩人謂之汾王或以諡法怠政交外曰攜非也梁元帝用尚書左丞劉榖議諡其兄邵陵王綸為攜王取此名而義不同
  生而有髭
  皇覽靈王塚在河南城西南柏亭西周山上蓋以王生而有髭而神故諡靈
  子朝干景之命
  閔子馬一言所謂大君有命一時之内而單劉外而晉及諸侯後日之為經為傳奉行而尊信惟以此耳傳於王入莊宫子朝布告諸侯之下而結以此言使萬世尚論者知共主之有歸異論之可息史家捴論法也
  齊有彗星
  晏子春秋公望睹彗星召伯裳騫使禳去之晏子曰此天教也日月之氣風雨不時彗星之出詔之妖祥以戒不敬君若設文而受諫謁聖賢人彗星將自亡今君嗜酒而并於樂近䜛好優何暇在彗孛又將見矣
  如君之言其陳氏乎
  晏子公曰後世孰踐有齊國者對曰田無宇之後為幾公量小私量大以施於民其與士交也用財無筐篋之藏國人負攜其子而歸之若水之流下也夫先與人利而後辭其難不亦寡乎
  陳氏而不亡則國其國也已
  韓非子外儲篇亦載此一事而論之曰景公不知用勢晏子不知除患國者君之車也勢者君之馬也夫不據以禁誅擅愛之臣而必得厚以與爭名是不乗君之勢不因馬之利舍車而下走者也按陳氏之厚施結民晏子於請繼室晉平之時與叔向讌語而歎之至此三十年矣加以欒髙出奔陳氏勢堪耦國景公以君位之尊猶可以廢之逐之彼弑逆如崔慶一經誅夷舉國帖然宋討華向衛滅孫𡩋國勢以安禮可為國守經而非用權迨景公没而陳氏𢢀然簒齊實由景公晏子知之明而奮之不勇韓子雖刻薄寡恩之論以之治僣逼之臣誠有當也
  惟禮可以已之
  朱子曰齊田之事晏平仲言惟禮可以已之不知他當時所謂禮如何可以已之想他必有一主張 春秋權臣得政者皆是厚施於民故晏子對景公之辭曰在禮家施不及國乃先王防閑之意
  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
  晏子君令臣共數語與孔子告景公君君臣臣之語符合皆為鬻姒子荼陽生發也非宫闈之亂不足以召外廷之變斯語也石碏以諫衛莊辛伯以規周公忌父而蹈其禍之彰明較著者晉獻齊桓鄭莊魯莊以迄於晉景終春秋之局矣其統名皆曰禮論禮最詳者此篇及子太叔對趙簡子管敬仲先告齊桓公以禮結諸侯北宫文子女叔齊一則論儀與禮之辨一則言儀即禮之所自出孟僖子使其子從仲尼以學禮惟記有之天下之達道五夫子之言也是禮也即所謂道也禮記曽子子夏子游子貢皆問禮於孔子孔子亦問禮於老耼而得其說者荀子之為書亦惟論禮宋儒精言之而曰道道者禮之所從出也言天命率性之道不若言達道五之道愚智賢不肖皆可共由也














  左傳折諸卷二十三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四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昭公
  帥師圍潜
  地理志廬江有潜縣天柱山在南正義曰潜故城在夀州霍山縣東二百步
  以舟師及沙汭而還
  班孟堅謂蒗蕩渠首受泲東南至陳入潁其一水自百尺溝分出東南流至義城縣而南注淮謂之沙汭義城今懐逺也
  王使甲坐於道
  媿菴録曰寫得精神字琢句錬而又勁快此荆軻傳之祖
  執羞者坐行而入
  注坐行膝行朱子集跪坐拜說引儀禮坐取爵坐奠爵禮記坐而遷之一坐再至武坐致右軒左老子坐進此道而曰凡言坐者皆謂跪也又引莊子跪坐而進之謂跪與坐有小異獨未及膝行之為坐行史項羽紀已破秦軍項羽召見諸侯將入轅門無不膝行而前無敢仰視吳王僚之執羞者亦若是也
  社稷有奉國家無傾乃吾君也
  中說董常問元經之帝元魏文中子曰天地有奉民生有庇即吾君也與季子之言如出一口孔子以有吳延陵君子表其墓蓋深許之太史公傳伯夷韓子為之頌所謂易地則皆然並行而不相悖王荆公曰使伯夷不死以及武王之時其烈豈獨太公哉則大敝傷道名教罪人矣
  甲在門矣
  劉粲欲圖劉义詐稱中詔使衷甲以備非常义從之粲與靳準白漢主聰曰太弟將為亂已衷甲矣聰使粲以兵圍東宫誅其官屬及义所親厚大臣數十人廢义為北部王㝷殺之而叔孫氏之臣駟赤謀逐侯犯亦誑之多舎甲於門以驚衆
  范獻子取貨於季孫
  春秋之世亂臣賊子衆矣然宻謀則猶欲掩其迹廣坐則不敢托諸言蓋皆有愧恥恐懼之心焉未有如此之黨惡罔上言之不怍者
  事君如在國
  萬充宗曰鄭蔡仲出昭公則立突衛洩職出惠公則立黔牟孫𡩋出獻公則立剽彼於故君則義絶於新君猶稟命其實擅自廢置桀驁不臣而其名猶藉於大過易位之權也今意如不改立君自行君事魯無君者八載說者謂懼公議之見討未敢無忌憚是惑於季孫事君知在國之語而不察其為黨惡之誣詞耳自扈之㑹士鞅為此言於是意如每嵗買馬歸從者之衣屨於乾侯以實之無識之徒信以為事君如在國也噫果事君如在國何以圍成而成拒居鄆而鄆潰果事君如在國何以貨子猶而鄟陵徒盟賂士鞅而㑹扈無成果事君如在國何以如齊而齊不見禮如晉而晉不使入不特窮之於封内又極之於所徃卒使控訴誰因容身無地栖栖中路客死乾侯意如儼然改玊改步入廟主鬯内欺臣庶外固黨援無君之名而有君之實噫是尚不謂之無忌憚者乎吾謂自春秋以來權臣世濟其凶專恣横逆未有如季氏尤未有如意如者若以不改事君而寛其責是徇於流俗而不察當時之情實者也
  孟懿子陽虎伐鄆
  斯師也何為乎來哉春秋失國之君多託處境内鄭厲居櫟衛獻居夷儀區區之鄆不容栖息而以兵逐之公徒敗而展轉齊晉間復如鄆如乾侯季氏乃姑容之蓋十七年諸侯㑹扈謀納公方為意如之所畏忌故驅之尤亟也陽虎與師真季黨惡故其後叛季不得與南蒯不狃同忠
  進胙者莫不謗令尹
  愚菴曰進胙國中祭祀也謗詛於進胙之時欲神之聴之也惡之極矣
  夫無極楚之䜛人也
  天生姦慝以禍人國飛亷惡來番棸蹶楀遞降以逮春秋優施亂晉伊戾誤宋伯噽亡吳管仲之仁不能去豎刁史魚之直徒抱憾於彌子吾獨惜夫沈尹戌者能除費無極鄢將師一時稍快廓清矣卒至郢都顛覆身不免於雍澨之布裳裹首故奸人常幸而賢者常不幸也悲夫
  子仲之子曰重為齊侯夫人
  公子憖謀逐季氏不能而奔齊生女曰重為景公夫人因燕而請見魯君其意似親其禮則媟迨後髙張來唁主君之稱其卑昭公有漸矣當野井初孫之時子家子早有千社為臣之歎箋注謂昭公僅得千社而臣之非也乃謂景公欲以千社臣魯君耳應龍困於潢汚魚鱉媟之失意景象可為於邑
  晉祁勝與鄔臧通室
  梧岡曰祁勝鄔臧淫亂之法古所未聞祁盈身是家公執而戮之宜也於國何與即云專戮家臣不為無罪然豈至滅族乎祁大夫之賢世濟其美猶將十世宥之今壹不免其孫晉國失刑何至於是蓋是時六卿擅晉分裂公家並兼私邑專自封殖人之瘠已之肥也祁氏有家禍而諸卿相與私慶於室矣謂可以因而斃之一鹿踣而衆犬樂一鼠腐而羣鴟喜他日分祁氏之田以為七縣分羊舌氏之田以為三縣不入於國而入於私家盈實無罪田為之罪不獨荀躒受賂而諸卿亦皆利之不然祁氏之禍何無一人平反者其後知韓趙魏四家共逐范中行氏而分其地魏趙韓三家又共滅知氏而分其地世變至此為已亟矣
  遂滅祁氏羊舌氏
  晉悼以六卿之長皆民譽能復霸諸侯然自是專政之勢成矣就其中魏絳之謀國荀呉之用兵趙武之徳器韓起之文藻皆賢臣也范匄雖權賄猶知衛社稷至其嗣而大變矣荀躒范鞅嗜貨行䜛之奸臣也故適足以亡家魏舒趙鞅覬覦跋扈之逆臣也故遂至於簒國舒鞅之隂鷙師昭之匹也趙無䘏魏斯之雄達丕炎之亞也智瑶□驁而不終其瓉布之徒歟
  
  祁奚叔向之賢而一殄於其孫一覆於其子積善餘慶聖言殆無徴乎
  夔是以不祀
  薛方山曰禹身受舜禪稷契不於其身而於其子孫伯益之後為秦亦滅六國而有天下惟臯陶之裔蓼六先亡則以刑名絶世也后夔制樂以和神人可謂有功矣生子伯封有豕心為后羿所滅則𤣥妻尤物禍之愚按再加以伯夷之後太公望封齊典禮之功次於三代之祖亦逺駕臯夔之裔合觀舜命九官惟共工之倕納言之龍後嗣無可徴云
  夫有尤物足以移人
  媿菴録曰叔向母絶世之識也孔明娶醜婦了此矣
  魏獻子為政
  晉獻公以耿賜夙魏賜畢萬為其大夫文公使箕鄭為箕趙衰守原皆君自為政自范匄以曲沃賂魏舒權歸於卿然州田之歸韓起猶白晉侯而與之至是而祁羊舌十縣之田賈辛魏戊諸人大夫之命析土班爵操之執政一人視為固然蓋自昭頃以來童昏繼世倒持太阿而授人以柄國安得不分哉
  司馬彌牟為鄔大夫
  廣雅曰水自汾出為汾陂其陂南接鄔地理志并州之藪又名之曰漚洟之澤俗謂之鄔城又曰漹水出西河中陽縣之西南入河即此水也
  賈辛為祁大夫
  汾水經侯甲水又西北歴宜城郊逕太谷謂之太谷水西北流逕祁縣故城南自縣連延西接鄔澤是為祁藪也即爾雅所謂昭余祁矣
  魏戊為梗陽大夫
  元和郡國志晉陽縣南六十里榆次界有梗陽城在清源縣南一百二十步
  其兄弟之國者十有五人姬姓之國者四十人
  富辰所舉文之昭十六武之穆四兄弟之國已二十人矣凡蔣邢茅胙祭周公之𦙍猶未在内或言召公封燕與昭公為兄弟而鱄止云十有五元凱注亦未駮正荀子儒效篇周公屏成王兼制天下立七十一國姬姓獨居三十五人與此傳亦不符楊倞注亦引成鱄之言言傳之四十人蓋舉成數鄭語史伯對桓公謂當成周之南十國北九國西東各八國皆指近周之諸侯為言所謂非親則頑故不可與此處傳文推考
  三年不言不笑
  息嬀事楚子生堵敖及成王而未言賈大夫之妻三年不言不笑吾不知其何以相對也嵇康從孫登游三年終不答魏元忠問相于張憬藏久之不答遂拂衣而起
  御以如皋射雉獲之
  野客叢書前輩謂東坡詩曰不向如皋閒射雉歸來何以得卿卿左傳御以如皋如訓徃也非地名曰如皋坡誤用之耳僕觀古樂府張正見毛處約江縂等雉子斑詩皆以如皋為地名用知此誤非始於坡又觀宋書明帝射雉無所得謂侍臣曰吾旦來如皋空行可笑陳蕭有射雉詩今日如皋路能將巧笑回
  豈將軍食之而有不足
  將軍之稱始見於此夏書大戰于甘乃召六卿古之天子寄軍政於六卿諸侯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其將亦命卿也戰國置大將軍又置前後左右將軍西漢大將軍驃騎將軍位次丞相車騎將軍衛將軍皆金印紫綬位次上卿武帝征伐四夷有伏波樓船度遼横海貳師等名宣帝増以蒲類破羌權時之制若此非一四征興於漢代四安四平起於魏初後漢有三鎮之稱魏有鎮北之號將軍之名次於台槐之下鄱陽通考其本末甚詳田蚡相漢武帝灌夫謂之曰請語魏其侯帳具將軍旦日早臨亦以將軍稱丞相檀弓將軍文子之喪稱衛執政也今魏舒執晉政而閻没女寛以將軍稱之正同此義
  齊侯使髙張耒唁公稱主君
  嚴開止曰求晉又不得還居於鄆鄆固齊之所取也豈容如晉之人一日安於此土哉嗚呼能死則死不能死則南走呉耳吳光新得國而親其民楚尚懼之何况齊晉彼馳尺一以問晉晉將討季之不暇何子家子之不出此哉故子家子者智出茅夷鴻之下而徒以其君客死於乾侯者也
  平子每嵗賈馬具從者之衣屨而歸之於乾侯
  汪克寛曰意如歸馬若鄭莊射王中肩使祭足勞王且問左右之類加刃於人而以手拊之小人之欲掩其惡也
  公將為之櫝
  史記滑稽傳楚莊王所愛馬死欲以棺椁大夫禮葬之優孟諫而止子家正與同指但昭公行侈妄於喪國之時尤為可怪
  使獻龍輔於齊侯
  注龍輔玊名疏周禮使澤國用龍節皆金也以英蕩輔之杜子春謂以玉為函輔盛龍節謂之龍輔費解甚矣說文云龍禱旱玉也為龍文又玉人云上公用龍今輔與龍連文故云龍輔玉名昭公蓋以上公之禮尊齊君故喜而與之邑
  蟲莫知於龍
  論衡龍虚篇天地之間恍惚無形寒暑風雨之氣乃為神龍有形則行行則食食則物之性也天地之性有形體之類行食之物不得為神傳言鱗蟲三百龍為之長龍為鱗蟲之長安得無體山海經言四海之外有乗龍蛇之人世俗畫龍馬首蛇尾由此言之馬蛇之類也慎子曰蜚龍乗雲騰蛇遊霧雲罷雨霽與螾螘同
  古者畜龍
  列子黄帝與炎帝戰于阪泉之野帥熊罷狼豹驅虎為前驅鵰鶡鷹鳶為旗幟此以力使禽獸者也堯使夔典樂百獸率舞鳳凰來儀此以聲致禽獸者也周宣王之牧正有梁鴦者能養野人禽獸餧食於園林之内能令虎狼鵰鶚之類無不柔馴者異類雜居不相搏噬王慮其術終於其身令毛邱園傳之鴦曰鴦賤役也何術以告爾且一言我養虎之法夫食虎者不敢以生物與之為其殺之之怒也不敢以全物與之為其為決之之怒也時其飢飽達其怒心虎之與人異順而媚養己者順也養禽獸之術可以相傳豢龍御龍亦學而得之郯子所云鳥官龍紀上古視為尋常後世為民師而命以民事則不能故耳
  
  陸機餉張華鮓華辨其為龍肉是龍可醢而饗也僧杰公使羅子春齎燒燕五百入洞穴獻龍女食之是求其耆欲以飲食之也燕有黒白龍各一見於龍山慕容皝觀之祭以太牢二龍交首嬉翔解角而去號其宫曰和龍則又龍鬬而人覿之亦擾龍之一事矣
  故帝舜氏世有畜龍
  方定之曰書稱鳳凰來儀來儀云者猶周之鳴於岐山耳非如靈囿之白鳥鶴鶴也語曰使麟可羈何以異鹿豕况龍乎使舜畜龍禹必恒見之豈惟禹見之從禹而為帝臣者必多見之何為中流乍見而舟中人皆失色耶至於乾之六龍以尚其象象者像也猶云載鬼一車翰音登於天豈必徴諸物耶故不可以易之辭附齊東之語也
  懼而遷于魯縣
  劉累為帝堯之末孫既居魯縣立堯祠於西山謂之堯山堯山在太和川大和城滍水所出張衡南都賦曰奉先帝而追孝立唐祠於堯山魯陽文子與韓戰揮戈而日返三舎即在此地出滍水經注 豢龍井在韋城廢縣古城内之東南
  
  竹書紀年帝孔甲元年廢豕韋氏使劉累豢龍七年劉累遷於魯陽
  水官棄矣故龍不生得
  禮四靈以為畜孔疏皆同謂先儒以五靈配五方龍屬木鳳屬火麟屬土白虎屬金神龜屬水王者修其母則致其子視明禮修而麒麟至思睿信立而白虎擾言從文成而神龜在沼聴聰知正而名川出龍貌恭體仁而鳳凰來儀龍為東方之獸木生於水水官棄矣母不修故子不至也
  使重為勾芒該為蓐收修及熈為𤣥冥
  世族譜云少皡其官以鳥為名此五官當在髙陽之世楚語顓頊命南正重司天以屬神火正黎司地以屬民重黎居官皆在髙陽之世鄭語黎為髙辛氏火正則黎又在髙辛之世世不失職此之謂也
  有烈山氏之子曰柱
  漻水經注一水逕厲鄉南水南有重山即烈山也山下有祠父老相傳是神農氏生處禮謂烈山氏水有九井所謂神農既誕九井自穿謂斯水也
  遂濟窮桑
  注窮桑少皡氏之號也地在魯北通志即魯曲阜也故曰封伯禽于少昊之墟
  送賦晉國一鼓鐡
  家語載此事注云三十斤為鈞鈞四為石石四為鼓蓋用四百八十斤鐡
  鑄范宣子所為刑書焉
  邱瓊山曰鄭晉二國所謂刑書皆先世所有臨時處置者固已載於方策至子産范宣子鑄於器則為一定之硎無復古人酌量之制故叔向仲尼譏之愚按杜周言前主所是著為律後主所是疏為令當時為是何古之法意為輕重誠大敝傷道然裴頠云刑書之文有限舛違之故無方故有臨時議處之制誠不能皆得循常也孔子叔向三代直道之用心故同裴而異杜近世更論則例論成案法令滋章俗吏為政求如開皇開元之制律又遐哉古矣
  公在乾侯
  趙彦衛作西漢定安公補首書元年四月書策命孺子為定安公五年至十八年每年書公在定安法春秋公在乾侯之義此孺子嬰也嬰係宣帝𤣥孫楚孝王孫廣成侯顯子正統雖絶故君尚存追係正統之年而注其下此吳正傳集所録而王漁洋香祖筆記如此
  
  繩武曰綱目唐中宗廢為廬陵王幽於别所每年必書帝在房州亦仿此例
  非公且徴過也
  范淳夫曰季氏出其君魯無君者八年春秋每嵗必書公之所在不與季氏之專國也唐史列武后於本紀不没其實以著其惡竊以為不然中宗之有天下受之於髙宗天下者唐之天下也武氏安得而間之復繫嗣聖之年黜武氏之號竊取春秋之義
  防山以水之
  梁天監中魏降人王足陳計堰淮水以灌夀陽南起浮山北抵巉石依岸築土合脊於中流自十三年冬至十五年四月乃成長九里下廣一百四十五丈髙二十丈軍壘列居其上九月而壊不仁之人壅防百川隳髙堙庳以害鄰敵蓋有此事智伯所謂汾水利以灌安邑絳水利以灌平陽猶其未甚者耳
  己夘滅徐
  馬貴與謂徐柏翳之後有國已乆一叛於三監流言之時再叛於伯禽撫封之日周公魯公僅能定之至穆王逺狩而偃王遽爾僣王侈然有朝諸侯一天下之意及東遷之後徐始微弱楚呉相繼爭徐徐卒不免愚按鄱陽止論三代以前之徐耳東坡守徐州上書言徐為南北襟要三面被山其民皆長大膽力絶人有飛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跋扈之心漢髙沛人項羽宿遷人劉裕彭城人朱全忠碭山人皆在今徐州數百里間魏太武以三十萬攻彭城不能下而王智興以卒伍庸材恣睢於徐朝廷亦不能討豈非以其地形便利人卒勇悍故耶
  吳子問于伍員
  漢藝文志兵家有伍子胥十篇雜家又有伍子胥八篇
  若為三師以肄焉
  隋髙熲畫取陳之策曰江南早熟量彼收穫之際微徴士馬聲言掩襲賊必屯兵禦守足以廢其農時彼既聚兵我更解甲再三若此敵以為常後更集兵彼必不信猶豫之頃我乃濟師隋文用其言陳人益弊其術蓋本之子胥
  晉人召季孫
  媿菴録曰意如以臣逐君凡有人心疇不憤之况晉盟主乎定公惑於士鞅之巧言非惟不克納公反好與之㑹道之叛焉異日晉之六卿分晉而有之則晉侯亦昭公而已爾無足惜者
  子必來我受其无咎
  陸伯沖曰逐君之臣晉不之討而反與為㑹書曰季孫意如㑹晉荀躒於適歴晉之盟主可見矣
  子姑歸祭
  禮君去其國太宰取羣廟之主以從明國中無有敢祭者矣荀躒曰子姑歸祭以主祭予季氏逆臣之相朋比如此
  君以一乗入於魯師
  懿伯忠智無可譏然此策亦恐難行使昭公從其計歸國前後左右皆季氏之黨其能安乎唐昭宗執韓偓手流涕曰我左右無人矣可為千古髮指
  名之不可不慎也
  媿菴録曰名之以下作斷制乃傳之變體凡此類毎用相似者形容之豹事與濫反而比類定案絶竒之文
  求食而已
  吳處厚青箱雜記曰傳稱三叛人以土地出求食而已賤而書名蓋甚之則以其無亷恥之至也今倡家謂之求食本乎此
  春秋書齊豹曰盜
  徐幹中論問者曰齊豹之殺人以為己名故仲尼惡而盜之今為名者豈有殺之罪耶曰聖人之惡惡也必權輕重數衆寡以定之彼為名者使真偽相冒是非易位而民有所化此邦家之大災也荀卿亦曰盜名不如盜貨鄉愿無殺人之罪而聖人惡之以其亂徳也今偽名者之亂徳豈徒鄉愿之謂乎
  
  尤悔菴曰綱目書盜者皆不知其人也如盜殺楚君當盜入建國門之類若盜竊寳玊大弓孰不知為陽虎盜殺韓相俠累孰不知為聶政盜刼秦王孰不知為荆軻而皆書盜者非為之諱正深著其罪也然軻又當别論秦之無道刺之亦宜他若盜殺黄歇為李園盜殺費褘為郭偱盜殺李延孫為長史盜殺武元衡為李師道盜殺王鐸為樂從訓皆悖逆之甚者所當大書特書以正其罪若姓名不著則奸人漏網矣至彭天護之殺賈疋回紇䕶輸之殺王君㚟以報仇也蘭京之殺髙澄肅宗之殺李輔國天下快之奈何盡為盜乎
  趙簡子夢童子臝而轉以歌
  戰國逮於秦漢䜟緯興而妖誕之說熾趙氏首禍以簒晉為其說者尤多史記趙世家趙盾夢叔帶持要而哭史援占之甚惡其說出於盾死之後以見大業之裔廢而復興也繼則有簡子鈞天廣樂帝賜翟犬自擬於秦穆公霸天下之兆矣後則有武靈王大陵處女之夢此或其淫慾致之未必盡誣夢之荒唐而得吉占以勃興示人無如簡子此因日食而夢侈然自以為吞日扶輪之意史墨或不悟其本懐歸諸吳楚左氏之筆又不及世家所載為私人頌禱之端耳
  越得嵗而吳伐之
  陳氏曰步五星之法莫難於火莫易於木木謂之嵗者以一朞一次十有二次而周天指掌可定也以易推之星而見於左氏史記二家之所載則有甚難曉者焉襄二十八年其在年表則丙辰也嵗在星紀而滛於𤣥枵非梓慎之言乎辰而在丑己而在子矣越三年則戊午也嵗在陬訾之口明年乃及降婁非禆竈之言乎午而在亥未而在戍矣迨昭之八年則丁夘也今在析木之津非史趙之言乎夘而在寅矣故杜預於襄之十八年丙午釋董叔天道西北之語而知其嵗在豕韋豕韋者亥也攝提格嵗嵗隂嵗星為陽太嵗為隂左行在寅星右轉居丑單閼嵗在夘星居子執徐嵗在辰星居亥大荒落嵗在己星居戌如左氏之說則夘而在寅午而在亥矣如司馬之說則寅而在丑辰而在亥矣以次推之皆不同焉程氏曰按三統厯法嵗星一年而行一次一次分為一百四十分其實嵗星一年行一百四十五分然則每嵗而剰一分一百四十四年而滿本數所以每一百四十年而超一次也
  
  陳禹謨曰左氏凡言占候輙以嵗所在為福所衝為殃故師曠梓慎禆竈之徒以天道在西北而晉不害嵗在越而吳不利嵗淫𤣥枵而宋鄭饑嵗棄星紀而周楚災嵗在豕韋而蔡禍嵗及大梁而楚凶鴻烈解云云嵗次所居五榖豐昌其對五衝嵗乃有殃當居不居越而他處主死國亡然則轉移象緯亦視主徳何如耳
  
  石虎欲伐慕容皝太史令趙攬諌曰嵗星守燕分師必無功苻堅伐燕燕司徒長史申𦙍曰鄴必亡矣然福徳在燕秦雖得志而燕之復建不過一紀耳及秦獲慕容暐汲郡趙秋曰天道在燕不及十五年秦必復為燕有劉裕滅姚泓沮渠蒙遜曰古之行師不伐嵗鎮所在姚氏舜後軒轅之苖裔也今鎮星在軒轅而裕滅之亦不能久守關中
  昔成王合諸侯城成周以為東都
  洛水經洛陽周公所營洛邑城方七百二十丈南繫於洛水北繫於郟以為天下之大湊方六百里因西為千里洛誥我乃卜澗水東瀍水西是為王城後名河南我又卜瀍水西是為下都後名雒陽王城非天子時㑹則虚之下都乃保釐大臣所莅宣王車攻之詩朝㑹諸侯於王城下都則周公留雒而薨焉君陳畢公之命遞載於書共和之周召閲春秋二百餘年世世相仍平王東遷實都王城至是敬王厭子朝之亂改營下都而合諸侯以城之復名成周曰成王城成周統括王城下都而言此春秋所書城成周則止於下都矣公羊傳曰王城者何西周也成周者何東周也今之刻本闕此文因考國策東西周原委從吳正傳補注得之近世習春秋家宗胡安國不識三傳為何物雕鐫散亂盡失古本全文矣
  雖有後事晉勿與知可也
  真西山曰周之望於晉者切矣而范鞅曰後事勿預知豈誠於圖王室者哉
  合諸侯之大夫於狄泉
  榖水經注魏鑿天淵池池即故狄泉也南北百一十步東西七十步皇甫謐曰悼王葬景王於狄泉今洛陽太倉中大冢是也今按周威烈王葬洛陽城内東北隅景王冢在洛陽太倉中狄泉在兩冢之間晉永嘉元年洛陽東北步廣里地陷有二鵝出蒼色者飛翔冲天白色者止焉陳留董養曰步廣周之狄泉盟㑹之地又舊說言狄泉本自在洛陽北萇𢎞城成周乃繞之
  且令城成周
  東萊曰平王東遷所謂西周者豐鎬也東周者東都也威烈王以後所謂西周者河南也東都者洛陽也孫莘老胡康侯皆以成周即京師未考王城成周之實而誤合為一尚書洛誥卜澗水東瀍水西以為王城又卜瀍水東以居殷之頑民平王東遷歴十二王至景王皆居王城子朝之亂敬王出奔昭二十六年經書天王入于城周乃瀍水東居殷頑之地今晉合諸侯以城之謂之成周而平王所居之王城猶為子朝支黨盤踞未盡至戰國而反名西周愚作東西二周考反覆詳言之
  
  媿菴録曰諸侯不勤王事久矣當王室危弱之時列國乃能從王命以安王室善之大者也
  賜子家子雙琥
  夢溪筆談古之節如今之虎符其用則有圭璋龍虎之别皆櫝將之予在漢東得一玊琥美玊而微紅如醉肌温潤明潔或云即玫瑰也古人有以為幣者春官以白琥禮西方是也有以為貨者左傳加以玊琥二是也有以為瑞節者山川用虎節是也
  季氏出其君而民服焉
  吳張悌論司馬懿父子累有功於曹氏民心歸之已久本根固矣姦計立矣與史墨論季氏語意相符然趙鞅遂効尤為竊晉萌牙矣
  天生季氏以貳魯侯
  胡一桂曰乾侯之事人道之大變也史墨乃妄引陪貳之說夫天生季氏貳君何嘗使季氏逐君哉如墨言一歸之天道則亂臣賊子接跡於世矣









  左傳折諸卷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五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定公
  元年春王正月
  仲逹疏此年不書正月者公即位在六月故也然則正月之時公未即位元必不改未改之日必乗前君之年于時春夏當名此年為昭公三十三年但史官定䇿須有一統不可半年從前半年從後雖則年初亦統此嵗故入年即稱元年也漢魏以来雖秋冬改元者史于春夏即以元年冠之是年經無正月傳因記城成周之事而有此句故録經文之疏于此
  晉魏舒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將以城成周
  亭林曰昭三十二年傳冬十一月晉魏舒韓不信如京師合諸侯之大夫于狄泉尋盟且令城成周與此只一事左氏兩收而失刪其一蓋晉用夏正周之正月晉之十一月也前年傳曰己丑此年傳曰庚寅庚寅即己丑之明日而傳分為兩年豈有遲之兩月而始栽仲幾乃不受功者
  田于大陸焚焉
  爾雅十藪晉有大陸郭注今鉅鹿北廣澤河是也禹貢大陸既作蔡注隋改趙之昭慶以為大陸縣唐又割鹿城置陸渾縣皆疑鉅鹿之大陸不與河應杜佑李吉甫以邢趙深三州為大陸者得之
  奚仲居薛以為夏車正奚仲遷于邳
  水經注漷水又西逕薛縣故城北地理志曰夏車正奚仲之國也晉書地道記仲虺城在薛城西三十里晉太康地記奚仲冢在城南二十五里山上百姓謂之神靈也
  
  管子奚仲之車也方圓曲直皆中規矩鈎繩荀子解蔽篇奚仲作車乗馬楊倞注黄帝時已有車服故謂之軒轅氏此云作車乗者蓋改制耳世本云相杜作乗馬杜與土同乗馬者四馬駕車起于相土也吕氏春秋胡曹為衣乗雅作駕寒哀作御奚仲作車
  萇叔違天
  趙震揆曰左氏之害義未有甚于記女寛之論萇𢎞者也自昔聖賢未嘗以天廢人殷既墜厥命王子則曰自靖自獻周天命不又大夫則曰黽勉從事治亂安危天之天也危持顛扶人之天也以忠臣孝子為違天則亂臣賊子為順天矣而可哉
  公衍公為實使羣臣不得事君
  伐季之役公為實始與其謀昭公後黜公為立公衍猶曰務人為此禍也謂伐季果足為罪公為獨當之與公衍無與今叔季二氏主于廢昭公之後遂並舉之若羈也則君知其出也而未知其入也
  子常曰晉語欒共子辭于曲沃武公曰且君知成之從也未知其待于曲沃也語意絶肖皆忠臣生死不貳之詞
  公之喪至自乾侯
  蘇潁濱傳元年定公之元年也而曰公之喪至自乾侯可乎昭公之喪未至定公未即位則猶昭公之年也愚按禮将葬則易名季孫謂榮鴽鵝謀為惡諡則公喪初至之時猶未有諡也康王之誥惟新陟王蔡傳以為成王未葬未諡之稱而孔疏謂新升王位即指康王顧命皇后憑玉几現有可據大行皇帝漢以後之稱則三代始薨之君大抵竟稱公耳
  溝而合諸墓
  季氏葬昭公于墓道蓋與羣公絶矣孔子溝以合之溝在墓外也王莽葬元后于渭陵既與元帝合矣復溝以絶之溝在陵内也莽知春秋故竊孔子之制而反其意
  [[#故季平子禱于煬(「旦」改為「𠀇」)宫|故季平子禱于煬(「旦」改為「𠀇」)宫]]
  戴冏得謂煬(「旦」改為「𠀇」)公伯禽次子一云伯禽弟蓋舍子立弟也愚按武公以括與戱見宣王嘗舍長立少矣而戲不終于位桓公亦隱公之弟則自以太子當立立弟以繼兄者惟煬(「旦」改為「𠀇」)公為然立煬(「旦」改為「𠀇」)宫者取義如是
  而潛師于巢
  愚菴曰見舟伐桐潛師在巢用伍員誤楚之謀也韓信陳船臨晉伏兵夏陽類此
  有兩肅爽馬
  釋畜馬無肅爽之名爽作霜賈逵云色如霜紈馬融云肅霜雁也其羽如練髙首而修頸馬似之 隨州有驌驦陂因唐侯得名
  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
  媿菴録曰晉自平邱以来不能㑹諸侯者二十四年乃今上請國老下合十七國君名義既震聲勢遂張庶幾可以復伯矣而荀寅者竟以賄失之夫蔡所以棄楚如晉既以囊瓦求貨故而寅之貪無以異瓦如水益深如火益熱此晉伯所以遂衰而呉越所以横行上國也
  晉人假羽旄于鄭
  范匄假羽旄于齊而弗歸齊人以貳至是復假之于鄭而斾以賤之諸侯皆貳矣既無御人之材又無容人之之度憸人誤國世運隨之
  晉于是乎失諸侯
  李竹湖曰或曰晉之廢也有楚弗攘有呉弗抑二强並立霸權遂弱曰中夏苟合夷狄豈能問乎自執叔孫婼與諸大夫坐而失魯執宋仲幾樂祁犂而失宋涉佗成何詬衞而失衞荀寅辭蔡而失蔡假羽毛于鄭而失鄭是以齊得盡取諸侯鄭則與齊盟于鹹矣衞則與齊盟于沙次于五氏矣魯則與齊㑹于牽矣宋則與齊㑹于洮矣終于衞侯齊侯且伐晉矣晉之失伯乃諸侯之離也雖然晉國苟治諸侯安得背乎蓋自趙鞅取衞貢五百家動晉陽之甲韓不信執宋命卿不顧踐土之盟魏舒南面莅政干位以令大事强家多門各求封殖削弱之禍獨歸宗國晉之失伯乃大夫之擅權也至若范鞅請冠而魯使蒙執趙軮受陽楯而宋卿賈禍或取季孫之賂而昭公不納或求蔡侯之貨而晉師無功或索魯十一牢而呉人藉為口實孟子曰上下交征利而國危矣晉國之壊尚誰咎歟
  其使祝鮀從公曰善乃使子魚
  王當曰子魚辭辨而正史記以為史魚之言誤矣孔子曰不有祝鮀之佞是佞也蓋不佞之佞非佞人之佞也
  將長蔡于衞
  入春秋之始蔡之先衞者多矣桓五年繻葛之戰蔡人衞人陳人從王伐鄭十四年宋人以齊人蔡人衞人陳人伐鄭十六年公㑹宋公蔡侯衞侯于曹直至僖四年召陵之師齊以諸侯侵蔡蔡此時黨楚而為諸侯所伐于是踐土之盟衞先于蔡矣祝鮀摘舉衞之徳蔡之違以伸其辨而王朝列國之人無有考據冊書與之上下其議論者耳
  封父之繁弱
  孔叢子楚王張繁弱之弓載忘歸之矢以射蛟于雲夢是繁弱為弓名也嵇叔夜詩左攬繁弱右接忘歸
  殷民六族
  東漢杜林疏言狼子野心奔馬善驚成王深知其惡故以殷民六族分伯禽七族分康叔懐姓九族分唐叔所以挫其强禦之力黜其驕恣之志漢興徙齊諸田楚昭屈景以削弱六國强宗云云元凱注不同此意于下文因商奄之民句注云四國流言或迸散在魯皆令即屬魯懷柔之蓋康叔封殷墟殷民七族即在其地故于魯公六族亦無遷徙豪族之説再于唐叔懐姓九宗之句注云懐姓唐之餘民孔仲逹遂云懐姓居晉地而不言殷民知唐之餘民也伯山奏疏將七族六族九宗一并合看説書既不瑣碎更得經國馭民之理勢周公本有遷殷頑民于雒邑之事漢徙郡國民以奉園陵未必不祖此法伯山因光武新定天下而上此䇿有由来也但元凱考據最博伯山又係其先世何至脱漏其㫖此疏范書本傳不載出于袁宏後漢紀録之俟考
  備物典冊
  尚書多士篇惟殷先人有冊有典注殷先世有冊書典籍載殷改夏命之事周禮春官内史凡命諸侯及孤卿大夫則䇿命之王制禄則賛為之以方出之註以版書而出故亦曰方䇿中庸孔子曰文武之政布在方䇿䇿與冊同僖二十八年㐮王䇿命晉侯為侯伯體制一同策晉文之文傳載之矣成王䇿魯公之文所謂命以伯禽者也漢制䇿命之簡長二尺短者半之用篆書罷免用尺一木兩行用篆書故曰下尺一之詔為罷免者言也
  
  劉光伯曰命以伯禽與命以康誥同是冊命篇名若君陳君牙篇名一例 伯禽康誥二萹今闕書序百萹亦不列目
  終葵氏
  考工記大圭首終葵注終葵椎齊人名椎曰終葵蓋大圭之首似椎爾金石録晉宋人多以終葵為名其後訛為鍾馗至作鍾馗傳謂為開元進士明皇夢見命工畫之尤為無稽不知張説孫逖集有謝賜鍾馗畫表先于開元久矣按明誠此辨最確然遺却終葵氏之見于左傳蓋古人得姓或因先世所業之官匠為匠氏陶為陶氏秦非子養馬别子馬服氏庾信賦我之掌庾承周以世功而為族終葵氏者豈非瑑圭之工之後裔乎
  取于有閻之土 取于相土之東都
  疏以共王職為朝宿邑以近京畿猶魯之祊田也以㑹東蒐從王巡狩為湯沐邑若鄭之許田也
  疆以周索
  疏考工記器量銘時文思索索法也王制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者異俗修其教不易其俗齊其政不易其宜此之謂也戴文光曰周戎二索八索之二蓋即以九邱解八索與八卦為八索者另一説愚謂地域志有四至八到以索訓地宜殊為得解
  五叔無官
  五叔杜注以管蔡郕霍毛當之史記管蔡世家有曹叔振鐸而無毛叔聃元凱本僖二十四年富辰之語但顧命六卿毛公列于司空則非無官矣是篇下文明曰曹為伯甸非尚年也豈非以其太姒屬毛之子未嘗擢用王朝而為是言乎顧命孔仲逹疏又曰畢毛文王庶子以史記為定著富辰所列之十六國未必專以嫡庶長幼為後先也且史記謂周公為管叔之弟蔡叔之兄而富辰先管蔡而後魯衞大約依分封之次第舉之考武王初封武庚即命二叔監殷而周公曲阜之封乃在其次當以𫝊説為準
  沈人不㑹于召陵
  在漢為平輿縣許劭靖兄弟居此少峻名節好覈論鄉黨人物每月輒更其品故汝南有月旦評世謂平輿之淵有二龍焉
  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
  楚世家云囊瓦殺郤宛之宗姓伯氏子奔呉徐廣遂以噽為郤宛子陳啓源曰傳明言郤氏其與伯氏異族可知况州犂為伯宗之子自晉奔楚噽乃其孫才傳兩世安得便分氏族史記恐屬傅㑹杜以為郤宛黨得之
  伯州犂之孫噽為呉太宰以謀楚
  呉越春秋伯噽来奔于呉子胥請以為大夫呉大夫被離問子胥曰何見而信伯噽乎子胥曰吾之怨與噽同同病相憐同憂相救誰不愛其所近悲其所鄉者乎愚菴曰噽為祖復讐子胥為父復讐初本同志迨後則忠佞分焉
  還塞大隧直轅冥阨
  地理通釋晉泰始中立州于義陽郡有三關之隘北接陳汝宋齊以来常為邊鎮郡縣志申州古申國也魏文帝分置義陽縣故平靖關城在縣南七十六里義陽有三關之塞此其一也武陽黄峴二關在安州應山縣界寰宇記義陽山在軍治東五十步冥阨塞在軍治東南五十五里有大小石門皆鑿山為道以通往来吕氏春秋九塞冥阨其一焉左傳大隧即黄峴直轅冥阨乃武陽平靖也
  
  南北朝梁魏爭義陽普通五年梁將李國興攻魏平靖關楊乾攻武陽關又攻峴關皆克之國興進攻郢州魏刺史裴絢拒之梁軍引還此即沈尹戌所籌之故道
  呉用木也我用革也
  用革用木杜注皆以為軍器殊未明白愚意木舟也革車也舟師饋餉寝宿皆堪持久車師雖便較之乗舟則宜輕速矣楚自武文抗衡上國以来習用車戰其左右廣左右盂莫非車乗之法呉則止利舟楫也雖楚靈嘗為舟師以伐呉而巫臣自晉使呉亦嘗教之車戰然長㟁之戰楚獲其乗舟餘皇迨後爭長黄池不惜溝通江淮此傳上有舍舟淮汭之文然大軍深入未有不水陸兼行者下云大别小别皆江夏界而柏舉即今黄州長江合戰其不廢舟師明矣
  自小别至于大别
  禹貢内方至于大别正義云地理志無大别鄭康成以為在廬江安豐縣呉既與楚夾漢楚乃濟漢而陳則二别近漢之山無縁得在安豐矣水經決水出廬江雩婁縣南大别山酈注俗名檀山峴蓋大别之異名也經又北過安豐縣注決水自雩婁縣北逕雞備亭春秋呉敗諸侯之師于雞父者也晉立安豐郡西北蓼縣故城漢封孔叢為侯國云云又水經江水東逕邾縣故城南鄂縣北左逕赤鼻山南江之右岸有鄂縣故城左則巴水注之酈注水出雩婁縣之下靈山即大别山也與決水同出一山故世謂之分水山亦曰巴山南流注于江謂之巴口經又東逕⿰⾞⽝縣故城南注故弦國也春秋楚滅弦弦子奔黄云云按晉書地理志安豐郡所統有雩婁安豐蓼諸縣為今之潁州霍山與水經之邾鄂故城地勢遼逺邾與鄂今之黄岡江夏也在晉則為弋陽郡所統有⿰⾞⽝蘄春邾諸縣而今世俗所傳亦有兩大别山一在霍邱與河南固始連界一在漢陽直江夏大江之衝呉楚交兵多在汝蔡淮潁之間固宜以霍邱之大别當之但曰濟漢則又與漢近下文陳于柏舉即黄州地也孔潁逹無縁得在安豐之疑有所自来至禹導嶓冢之大别明以大别為漢水所經大江東下與漢合流晴川鸚鵡瀠洄演匯舍此誰適漢陽之大别一名龜山雖一卷㟝嶁然經文所重在水不在山矣霍蓼之水淮潁耳與漢無涉
  
  胡朏明曰杜注禹貢漢水至大别南入江此二别在江夏界元和志魯山一名大别山在漢陽縣東北一百步其山前枕蜀江北帶漢水山上有呉將魯肅神祠又云小别山在汊州縣東相去五十里寰宇記云山形如甑土諺謂之甑山二别相去一百二十餘里索隱謂甑山為大别非是
  二師陳于柏舉
  水經江水過邾縣南右得黎磯北酈注北㟁烽火州即舉洲也呉楚陣于柏舉京相璠曰漢東地矣夏有洰水或作舉按邾縣今黄州也楚徙邾君于此呉芮為衡山王都焉晉毛寳為石虎將張格度所陷處北齊曰蘄唐曰黄州
  敗諸雍澨
  一統志在岳州府城東五里名㴩湖左傳為雍澨爾雅水反入為㴩張説集云㴩湖者沅湘蒸澧之餘波夏潦奔注則泆為此湖冬霜既零則涸為平野
  王使執燧象以奔呉師
  朱愚菴曰公子偃竊出蒙臯比見莊十年胥臣蒙馬虎皮見僖二十八年此馬燧為戰車冒以狻猊象之祖也楚子使火燧繫象尾驚却呉師此田單繫火牛尾以破燕江逌繫火雞足以破羌之祖也故兵法之竒莫備于左氏 楊璇為零陵太守擊蒼梧桂陽賊制馬車數十乗以排囊盛石灰繫布索於馬尾順風鼓灰賊不得視因以火燒布布然馬驚奔突賊陣大破之
  呉入郢
  定哀以前無大國見滅之事若冠裳㑹盟之邦衞滅于狄齊桓公復之為五霸首功虞虢滅于晉愚極論之矣楚滅陳蔡不能救叔孫豹荀呉屢以為歎至是而呉之入郢以滅楚為志其强暴甚矣遂自速其亡句踐滅呉抑又甚焉其傳世亦不久使呉越不亡閱世以入戰國當不七而九矣其首禍自呉啓之乃在臯鼬之盟之後是故春秋之天下齊晉二霸維之也
  
  此傳文也經文例當書入楚今亦曰入郢蓋傳寫之誤公榖二傳皆云入楚左氏經文之誤愈昭灼矣當日專家傳習三傳各自為經公羊以齊人多齊語榖梁以魯人多魯語隱之元年第二條經文公羊輒以邾為邾婁蔑為昧榖梁亦以蔑為昧此下不可枚舉非事與義所關聴其文字之互異惟單伯逆王姬以送為逆晉欒施出奔以齊為晉二傳之誤先儒辨之甚晰君氏卒尹氏卒未可定是非此以入楚為入郢誤在左傳劉氏史通亦輒指其偽至呉入宫各妻其君大夫之妻狄道可惡公羊謂以不書子黜之陳義嚴正康侯乃示書入郢以著其舍室之惡强傅㑹而反堕疑障矣
  
  繩武曰春秋時呉入郢昭王出奔戰國時白起拔郢頃㐮王退保于陳城蓋郢為楚都郢破則楚破矣故此處不書入楚而書入郢
  夫槩王入之
  呉入郢囊瓦之宫為夫槩王所有苻秦滅燕慕容評第中之物苻堅悉以賜王猛執政之臣貪黷而亡人國以是酬之也
  楚子涉睢
  睢與濉同亦作沮昭王曰江漢睢漳楚之望也水經沮水過臨沮縣界又東南過枝江縣入于江酈注晉咸和中為沮陽郡治沮水東南逕驢城西磨城東又南逕麥城子胥造驢磨二城以攻麥邑南對楚昭王墓王仲宣登樓賦云西接昭邱是也麥城即關羽走保處
  入于雲中
  南郡枝江縣西有雲夢城江夏安陸縣東南亦有夢城或曰南郡華容縣東南有巴邱湖江北之夢也此之雲中在江南
  伍員與申包胥友
  香祖筆記崔信明初仕隋為堯城令竇建徳欲用之信明曰昔申胥海畔漁者尚能固其節吾終不能屈身偽朝按漁洋之言不知徵引何書更能考申胥所自出但呉語申胥華登子胥實稱申胥此必係包胥無疑以伍氏為楚世臣未嘗隱海畔也
  申包胥如秦乞師
  淮南子申包胥累繭重胝七日七夜至于秦庭
  立依于庭墻而哭
  媿菴録曰包胥跣哭秦庭千載猶有生氣不知平王之世無極柄政䜛慝肆行郤宛殺而子胥走何以得此死力于包胥也嗚呼忠孝至性必不以遇之厚薄為報之何如矣
  九頓首而坐
  顧亭林曰申包胥元是三頓首未嘗九也杜注無衣三章章三頓首每頓首必三此亡國之餘情至迫切而變其平日之禮者也韓之戰秦獲晉侯晉大夫三拜稽首古但有再拜稽首無三拜申包胥之九頓首晉大夫之三拜也
  
  繩武曰哀江南賦申包胥之頓地碎之以首頓首二字拆用
  王人殺子朝于楚
  昌黎謂春秋士人不得志于其國則去之宋之鄭之秦之楚文人信筆言之其實之楚者絶少惟楚有材晉實用之楚多淫刑其臣多逃死于四方蔡聲子之云蓋道其實若夫大逆悖叛與其國稱兵而敗者則以楚為逋藪宋華向君臣日戰楚乃助之既而受其迯焉子朝自昭二十五年奉典籍奔楚至是十二年矣天啓呉衷破楚入郢子朝在楚莫有為之翼蔽者而後王人得以行其討焉劉文公合諸侯于臯鼬以伐楚先儒以為討子朝也子朝死而其徒儋翩諸人猶能為亂使敬王再致姑蕕之遜皆十餘年間逸種于楚者也楚之惡殆如漢之三陲唐以後之海外同為化外而已矣
  越入呉呉在楚也
  陳桱曰向曰越人今曰於越復從其舊號也越未有聞也呉楚爭而後越入中國始見於經而亟稱人入呉不復稱人矣晉楚之初春秋未以敵言之戰于柏舉則呉稱子矣至呉與越春秋不以敵言之也是故越入呉書呉入越不書
  卒于房
  補正房疑即防字古阝字作𨸏脱其下而為□字漢仙人唐公□碑可證也漢書汝南郡呉房孟康曰本房子國而史記項羽紀封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武為呉防侯字亦作防漢書武帝紀濟川王明廢遷防陵常山王㪍廢徙房陵一卷之中字體不同又防房二字相通之一證
  陽貨將以璵璠斂
  吕覽季孫有喪以璵璠收孔子往弔之入門而左從客也徑庭而趨厯級而上曰以寳玉收譬之暴骸中原也徑庭厯級非禮也雖然以救過也髙誘注昭公在外平子行君事入宗廟佩璵璠故用之暴骸中原言必見𤼵掘
  
  初學記逸論語璵璠魯之寳玉也孔子曰美哉璵璠逺而望之奐若也近而眎之瑟若也一則理勝二則孚勝
  
  後漢書宦者趙忠喪父僣為璵璠玉匣注玉匣長尺廣二寸半衣死者自腰以下至足連以金縷天子之制也漢書霍光薨賜玉衣注漢儀注以玉為襦如鎧狀綴以黄金腰以下為札長尺廣二寸半為甲下至足是玉衣即玉匣上連璵璠為句明是一物陽虎欲以璵璠斂季孫乃僣用天子之玉匣也元凱謂璵璠為佩玉而正義引山𤣥水蒼釋之與喪斂無涉且使以佩玉隨斂附身之物即有僣踰朱穆亦不至剖棺陳尸而出之矣攺玉攺步周㐮王嘗言以折晉文公之請隧知其與陽貨之用璵璠同一僭擬天子之喪制也
  攺步改玉
  疏步謂行也玉藻君與尸行接武大夫繼武鄭康成云尊者尚徐接武蹈半跡繼武跡相及也中武跡間容跡是君臣步不同也又公侯佩山𤣥玉大夫佩水蒼玉是君臣玉不同也昭公之出季氏行君事為君行佩君玉及定公立季氏復臣位故步玉皆改矣
  申包胥以秦師至
  王伯厚曰申包胥似張子房天下士也楚破矣請秦師以却呉韓亡矣借漢兵以滅秦其相似一也入郢之讐未報則使越為之謀以滅呉韓王成之讐未報則從漢為之謀以滅項其相似二也楚君既入而逃賞漢業既成而謝事其相似三也自夏靡之後忠之盛者二子而已
  奔楚為堂谿氏
  灈水經水出汝南呉房縣注縣西北有堂谿城故房子國闔閭弟夫槩奔楚封之于堂谿故曰呉房也谿有白羊淵漢武帝元封二年白羊出此淵畜牧者禱祠之俗禁拍手嘗有羊出水野母驚仆自此絶焉
  焚之而又戰
  公榖皆以焚咸邱為火攻之始左則無傳杜注以為火田迨成十三年鄭子駟攻公子班之徒曰盡焚之焚其市上之軍也此楚復國而與呉戰于麇凡再用火攻而勝自後秦白起伐楚燒夷陵蓋即子蒲子虎救楚逐呉之故道在荆門漢江之間唐人詩夷陵土黑有秦灰弔古戰塲傷哉唏矣
  陽虎囚季桓子
  黄若晦曰平子親逐其君非不彊何故身死未幾便為陪臣據其家如此之速固曰天下無道禮樂征伐自諸侯出降而大夫又降而陪臣僭亂之萌既開彼此相倣蓋季氏逐君外而諸侯應之内則國人服之豈一手一足所能自辦皆彊力悍勇之家臣為之爪牙搏擊陽虎者實宣力焉假借長養惟恐不及不知利在其前毒在其後餌丹藥以助强陽血氣既衰為癰為疽得不義之助者後必為不義所敗君子行必稽其所敝蓋慎此也
  王賞鬭辛鬭懷
  子旗二子均賞外傳有或禮于君或禮于父之語蓋昭王當此懾于伍員之報父仇耳
  以為樂尹
  鍾建必鍾儀之後儀本伶官建嗣其職為司樂大夫
  王使由于城麇
  一統志故麇子國在岳州府境有東西二城楚昭王使王孫城麇處
  小大何知
  疏王肅斷小大何知為句言髙厚既不知小大亦何所知也張奐古今人論云子西問城之髙厚小大而弗知也則以髙厚小大四字連讀
  鄭滅許因楚敗也
  媿菴録曰此鄭叛伯之始也自隱十一年鄭入許而齊鄭之黨合天下遂無王自定六年鄭滅許而齊鄭之黨又合天下遂無伯
  公叔文子老矣
  媿菴曰文子國之老臣知國故事察見陽虎之師以搆釁也既謝政去猶輦而如公使其計不行鄰好不失抑可謂忠矣孔子所以文之 文敬二仲以後罕聞此徳音
  陽虎强使孟懿子
  媿菴曰一卿將命可兼他事豈可每事一卿乎故並書之見二卿為虎所制也嗚呼天子微諸侯僭諸侯微大夫陵大夫微陪臣脅理勢然耳
  呉太子終纍敗楚舟師
  呉地記云齊景公女聘呉太子終纍闔閭長子夫差兄也齊女喪夫每思家國後葬常熟海虞山東南嶺與仲雍周章等墳相近
  乃今可為矣
  繩武曰鄢陵之勝范文子以為外寧必有内憂繁陽之敗子西以為乃今可為一則恐戰勝而驕以致亂一則欲因敗而慎以圖存皆老臣謀國深識逺見事相反而意則合也
  于是乎遷郢於鄀
  括地志鄀城在㐮州樂鄉縣東北三十二里傅士凱曰或疑子西不當臨難遷都非也郢本在江陵呉舟師泝流一水可逹㐮陽稍西北又居上流易以制呉今㐮陽抗扼南北天下之形勝稱焉
  鄭于是乎伐馮滑胥靡負黍
  京相璠曰負黍在潁川陽城縣西南二十七里世謂之黄城也馮敬通顯志賦曰求善卷之所在遇許由于負黍
  以楊楯賈禍
  媿菴録曰祁昌言使晉遂以身往楊楯賈禍客死不歸任事之難如此亦足悲夫
  乃執樂祁
  張元徳曰諸侯惟宋事晉善逆其使以懐之猶懼不来今范鞅黷貨賄爭權利卒使来者見執叛者得志晉之亂政亟行霸統所由絶也
  樂祁告其宰陳寅
  若晦曰桓文以前凡見于征伐㑹盟皆諸侯自相為謀蓋政在諸侯也自雞澤湨梁以後大夫專盟全不見諸侯行事宋之㑹多是趙武等説話蓋政自大夫也末後一節陪臣執政如陽虎仲梁懐公山不狃北宫氏之宰樂氏之陳寅家臣事跡言語多見于傳蓋政自陪臣出矣以三者觀天下之勢亦自可知
  天王處于姑猶避儋翩之亂也
  則堂曰東遷而後天王四出始者惠王以子頽之難而出其出其入皆不書為王諱也及㐮王以子帶之難而出書出不書入悼敬二王以子朝之難再出再入春秋詳記而備言之且曰王室亂言其亂形已兆猶幸其出而能入也至敬王以儋翩之亂再出遂不復書始之不書諱之也終之不書非諱也蓋閔之甚憂之甚知其終不能以自振于是為之廢書是時中國失霸晉齊魯宋皆有危亡之證而王國大亂相仍無以表正中夏春秋胥為戰國矣


  左傳折諸卷二十五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六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定公
  乃盟於瑣
  瑣經作沙元城縣東南有沙亭李廉曰此齊衞合黨之始自此以後次五氏次垂葭次渠篨至哀元年而伐晉矣夫當晉楚皆衰齊景公果能撫國之餘業尊事王室輯寧諸夏桓公之勲何不可復顧無非以圖晉為事而國權歸于厚施之陳氏我躬不閲何以治人為也 經傳皆承齊侯鄭伯盟于鹹陳止齋曰春秋之初諸侯無王者齊鄭宋魯衞為之也春秋之季諸侯無霸者亦齊鄭宋魯衞為之也
  顔髙之弓六鈞
  伯厚曰史記仲尼弟子顔髙字子驕定八年傳顔髙之弓六鈞其即斯人歟家語作顔刻孔子世家云過匡顔刻為僕愚菴曰史記正義云孔子在衞南子招孔子為次乗過市顔髙為御據此傳文顔髙斃于陽州其事在定八年而孔子世家序過匡于是年之後則顔刻之非即顔髙明矣招摇次乗又在過匡之後則在衞無顔髙為御之事又明矣
  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皆執雁
  周禮大宗伯六摯卿執羔大夫執雁儀禮士相見禮下大夫相見以雁上大夫相見以羔晉此時范氏當居上大夫趙中行自居下大夫所執如是以見魯君季氏居上大夫始效之亦尚羔也傳蓋譏魯號秉禮之國廢棄既久反媿于晉耳
  
  白虎通卿以羔為贄者取其羣不黨卿職在盡忠率下不阿黨也大夫以雁為贄者取其飛成行列大夫奉命適四方當自正以事君也又曰卿大夫贄古以麑鹿今以羔雁古者質取其内謂得美草鳴相呼今文取其外謂羔跪乳雁有行列也
  晉盟衞侯于鄟澤
  春秋自晉主夏盟以来凡四大局一則城濮敗楚再則三駕制楚三則宋之盟晉楚弭兵四則臯鼬盟復謀伐楚迨呉師入郢楚方不競使晉于此仍能于齊鄭宋衞諸國輯睦撫綏之則中原之勢可以萬全乃自飲于綿上而宋叛㑹于鹹而齊鄭叛盟于鄟澤而衞叛于是文公悼公之遺烈瓦解氷泮矣故趙范二鞅者晉國之罪人亦春秋之罪人也 此四大局乃晉主夏盟之始終前乎此者齊桓公兵車之㑹四衣裳之㑹十有一民到于今受其賜者也後乎此者黄池之㑹晉已失諸侯僅挾一魯以合驟起之呉且遜之先㰱者也自是獲麟絶筆而春秋為戰國矣
  衞人請執牛耳
  疏盟用牛耳卑者執之尊者涖之周禮戎右云盟則賛牛耳襄二十七年傳諸侯盟小國固必有尸盟者是小國備辦盟具宜執牛耳哀十七年傳武伯問于髙柴曰諸侯盟誰執牛耳今衞君與晉大夫盟當盟主宜涖牛耳故請晉大夫使執之
  謂寡人必以而子與大夫之子為質
  説苑趙簡子使成何涉他與衞靈公盟于鄟澤靈公未喋盟成何涉他捘靈公之手而撙之靈公怒欲反趙王孫商曰君欲反趙不如與百姓同惡之公曰若何對曰請令于國曰有姑姊妹女者家一人質于趙百姓必怨君因反之矣君曰善乃令之五日而令畢百姓巷哭君乃召國大夫而謀曰趙為無道反之可乎大夫皆曰可乃出東門閉西門
  晉人請改盟弗許
  晉嘗以此行于魯矣魯文公朝晉晉使陽處父盟公以恥之既懼其無禮于公也請改盟文公遂復如晉此時晉文之威徳足以震服逺人為晉卿者趙衰碩徳老成也至此昭頃積衰方在齊鄭衞盟鹹盟瑣之後相率以謀叛晉趙鞅不務徳而欲逞桀黠以制人施之于國中則足以凌同列欺弱主施之于列辟徒召亂而開戰國之漸已耳
  順祀先公而祈焉
  夏父弗綦之逆祀厯五公弗能易而始改正于陽虎之手胡氏傳引蜀人馮山曰昭公至是始得從祀于太廟矣薨乾侯不得終正寢薨七月不以時歸葬兆域又不得同先君在墓道南其主又久未得從昭穆而祔祭及意如卒陽虎專季氏欲著季氏之罪以取媚國人始以昭公從祀太廟蓋意如禱煬(「旦」改為「𠀇」)宫陽虎順祀先公奸臣不畏人而畏神其情一也王莽奏尊孝宣廟為中宗孝元廟為髙宗亦是此指
  
  劉原父曰虎之謀三桓宜使三桓不知今明白而祈何以能集意者虎實惡季氏以臣凌君先正逆祀以微示其意功成事立而後其指可見虎既敗走魯人又薄其行則謂虎之順祀以祈作亂竟被此名矣愚按陪臣欲張公室别卷皆極論之南蒯對齊君之詞忠志可亮而不狃居呉而阻其伐魯尤盛節也衞北宫氏之宰能滅齊氏使靈公復位佛肸據中牟其志得行豈不可以遏三家分晉之禍獨陽虎用璵璠竊寳玉行事皆不正適齊而説齊伐魯脱齊果滅魯周公之祀不其忽諸迨助趙鞅以伐衞佐鬭父子之間考厥平生無可末減然則其未去魯之時頥指季孟何以横行若是曰侯景事髙歡預其秘謀歡死景即叛洋陽虎之于季孫斯亦猶是也水母目鰕鰕去則瑣蛣無所得食陽虎作難而斯與何忌皆束手自然之勢也
  林楚怒馬
  怒有稱之于牛者田單火牛怒而奔燕軍是也有稱之于羊者唐人小説栁毅傳矯顧怒步是也馬則有驕馬惡馬泛駕奔踶之號王荆公集句贈蔡天啓詩蔡子勇成癖能騎生馬駒皆怒馬之類 列子怒馬棱車可得而乘後漢第五倫傳鮮車怒馬通鑑神䇿軍士華衣怒馬注怒馬者鞭之以𤼵其怒而疾之也公羊怒馬作駷馬
  已衰絰而生子
  陳蕃為樂安太守民趙壹葬親不閉埏隧居其中行服二十年五子皆服中所生蕃大怒遂致其罪
  
  風俗通袁伯楚為光禄卿于服中生子時年長矣不孝莫大于無後故舉之字曰元服不隱其過應仲逺駁之謂元服名賀父安為漢司徒忠蹇匪躬故無此事安字邵公字伯楚者名彭亦以清徳著俗妄説也
  殺鄧析而用其竹刑
  列子鄧析操兩可之説設無窮之詞當子産執政作竹刑鄭國用之數阻子産之治子産屈焉子産執而戮之俄而誅之然則子産非能用竹刑不得不用鄧析非能屈子産不得不屈子産非能誅鄧析不得不誅
  
  王伯厚曰子産鑄刑書趙鞅荀寅鑄刑鼎至鄧析竹刑則書於竹簡矣然甫刑云明啓刑書其来已久漢杜周傳不循三尺法注謂以三尺竹簡書法律鹽鐵論又云二尺四寸之律古今一也按論衡云周以八寸為尺則二尺四寸為三尺蓋周之遺制又曰子産鑄刑鼎以救敝俗也叔向猶譏之况鄧析竹刑又改刑鼎之舊乎析著書列刑名家有曰君父于臣子無厚固不仁者駟歂殺之乃其自取而左氏責歂不忠曷若責其用刑書乎淮南子鄧析巧辯而亂法漢藝文志法家有鄧析二
  篇陸貞菴曰今世有鄧析子書曰無厚轉詞者二篇大抵商鞅韓非語也竹刑將非此類乎子然之殺之吾以為後矣何謂不忠吾謂子然之不忠在用竹刑不在殺鄧析
  君子謂子然于是乎不忠
  晁无咎曰自子産鑄刑書復叔向之書自以為救世其不得已而用可知矣鄧析春秋亂人之雄也破律改作王制宜誅君子不以人廢言故鄧析雖邪竹刑有時而或用不以言舉人故鄧析雖能為竹刑不足以貰死而傳謂駟歂不忠夫誅一邪臣正以忠于鄭去一亂人之雄忠于先王後世多矣
  靜女之三章取彤管焉
  劉知幾史通古者人君外朝則有國史内朝則有女史内與外其任皆同故晉獻惑亂驪姬夜泣牀笫之私不得掩焉楚昭讌遊蔡姬許從死矣漢武帝時有禁中起居注明徳馬皇后譔明帝起居注凡斯著述皆出宫中隋世王邵上疏請依古法復置女史具録内儀付于外省文帝不許遂不施行
  親富不親仁
  朱子注孟子引陽虎為富不仁之言曰虎此言恐求仁之害于富也鮑文子告齊景公大意亦出此
  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
  陽虎奸狡與侯景絶類齊景公賴鮑文子之諫不受其禍梁則朱异謀國不臧覆亡繼踵戰國楚懐貪商於之地伐齊受敗亦大類蕭梁但張儀之嫁禍實忠于秦故不可與陽虎侯景同論馬植郭藥師搆釁兩邦而北宋受女直之敗蔡京之謀國視鮑文天壤矣
  載蔥靈
  蔥靈注疏以為衣車兩旁開葱可以觀望葱中監木謂之靈子則是以蔥為窻以靈為櫺矣徧考字書説文蔥與𥦗從未相通正字通葱靈喪車也引左傳此句愚意葱俗作茐當是芻字之訛檀弓塗車芻靈明器之道也偽為芻靈之車而寝其中以免譏察范雎初入秦畏穣侯則匿車中豈有奔亡之人疏櫺洞逹顧盻自如哉
  趙氏其世有亂乎
  此聖人論理之言也然竟不騐鞅與無恤繼世遂為趙氏篡國之祖百家雜説稱簡主㐮主之功徳不一而足韓非子陽虎逐魯疑于齊走而之趙趙簡子迎而相之左右曰虎善竊人國不可相簡子曰我執術而御之陽虎善事簡子興主之强幾至于霸蓋時至于此春秋戰國更變之大關鞅虎二賊之相得如賈詡之歸曹操敬翔之事朱温臭味相投
  東郭書譲登
  邵二泉曰東郭書譲登爭先也犂彌譲下亦爭先也曩與彌既不得先難也今猛言先登是又難也如驂之靳書先而猛畧後焉
  
  以短萹摹冩二人搏戰情景如畫惟門陽州攻廪丘伐夷儀及張骼輔躒致楚師數則筆力神妙在内傳亦不可多得孫䇿神亭典韋濮陽其人其事可以追步前踪而承祚之與丘明文筆或未逹一間矣
  晉車千乗在中牟
  疏趙世家獻侯即位治中牟三家分晉河南之中牟屬魏則非趙得都之此言晉車在中牟又哀五年趙鞅伐衞圍中牟論語佛肸為中牟宰與趙獻侯所都中牟當别是一地必非河南中牟也此中牟在河北但不復知其處臣瓉云趙界自漳水以北中牟當在漯水之上今按史記正義云鄴即相州蕩陰縣西五十八里有牟山蓋中牟邑在此山側
  褚帥圃亡在中牟
  燕慕容翰奔叚遼燕主既敗於栁城段蘭欲乗勝追之翰詭説于蘭蘭遂不進圃之阻中牟人勿伐衞君託名料敵實則翊故主也公山不狃亡于呉呉欲伐魯對夫差以為未可得志陳恒救鄭以拒晉師荀寅出亡在齊告恒以晉將以輕車千乗壓齊帥者勸其返兵蓋均有不忘宗國之忠焉
  
  紹興之末完顔亮冦蜀貝勒請勁騎數千長驅先入張仲孚副焉為蜀危之謂之曰自四太子時猶不得蜀設不如意危道也金兵乃止其衞宋之忠甚篤又張昶仕元官為尚書明髙帝後信任以為中書㕘政元順帝謂昶已死贈官加諡昶聞而媿之明遣平章長夀辰徳歸元昶乃奏書以逹元主為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憲所𤼵罹極刑此必不然者也昶之不忘故主有之至謂導元兵襲金陵明之帝業已成豈有此時勢哉
  公㑹齊侯于祝其實夾谷
  杜解補注在今莱蕪縣按杜解史記服䖍注皆云在東海祝其縣今淮安府之贛榆逺非也水經注莱蕪縣曰城在莱蕪谷當路阻絶两山間道由南北門舊説云齊靈公滅莱莱民播流此谷邑落荒蕪故曰莱蕪禹貢所謂莱夷也夾谷之㑹齊侯使莱人以兵刼魯侯宣尼稱夷不亂華是則㑹于此地故得有莱人非召之東莱千里之外也不可泥祝其之名而逺求之海上矣
  孔丘相
  孟子云孔子為魯司冦家語皆同而臧武仲先嘗為司冦為季孟所用即其官也夏父弗忌嘗為宗伯而三家則有季孫為司徒叔孫為司馬孟孫為司空之事三家蓋兼官而夏父弗忌臧武仲孔子乃其專官此如晉魏以下之諸曹尚書非周禮之六卿率屬者也
  
  朱子曰少正夘之事論語所不載子思孟子所不言左氏春秋内外傳亦不道獨荀况言之必齊魯諸儒憤聖人之失職為此説以誇其權爾愚謂其説有自来由于誤解祝其之㑹孔丘相之説杜注相相儀也㐮公如楚孟僖子為介不能相儀介與相互為名鄭伯請伐陳適晉子西相從宋之盟適楚子産相晉侯宴齊侯中行穆子相皆一時㑹盟擯介之職非執政之比顧亦多以卿為之若子叔齊子介季武子以㑹于向子貢為子服景伯介以如齊是以大夫相卿士相大夫夾谷之㑹州仇何忌之徒皆不勝其任孔子此時名徳漸隆國論交推因舉以當之爾官為司冦亦非卿也臧武仲嘗為司冦乃詰盗之官宋有大司城大司冦則世卿執政必桓戴之族為之而魯無是秩魯之卿專屬三家昭定以来相魯者惟一季氏穆叔指楹以擬之者也荀子誤于孔丘相之説而遂謂孔子為魯相子順又有先君相魯三月謗止之説史記世家從而增益之謂由大司冦攝行相事曰攝者亦知孔子之未嘗為卿而支吾其詞也春秋時不為卿而得君以相國者亦有其人管仲相桓公其時齊卿在髙國而不在管氏所謂天子之二守者也孔子見行可之仕僅曾采聲望于季桓曷嘗䝉委任于魯定乎然則憤聖人之失職而飾説以夸其權者况與子長均坐此病矣 孟子為卿于齊卿乃客卿亦與相儀之相同
  若使莱人以兵刼魯侯
  章俊卿曰左氏載犂彌言于齊侯使莱人以兵刼魯侯按春秋中國之㑹不知凡幾未嘗有以兵刼人之事景公圖伯魯方請成以兵刼之何以示諸侯乎借或有之左氏以為莱人榖梁又不言莱人但曰齊人公羊又都無此説而曰孔子行乎季孫司馬遷又不言刼公之事但曰奏夷狄之樂優倡侏儒為戲數説互異将誰適從乎至孔子使兹無還辭盟之語尤不可信
  而不反我汶陽之田
  媿菴録曰㕘諸家當以榖梁及史記謝過之説為正左氏所載夫子請齊歸汶陽之語失之
  
  嚴開止曰鄆讙本魯邑陽虎居鄆陽關以為政其敗也又入讙陽關以叛虎奔齊因以邑入齊今歸田答魯好也以聖人之行事而同賈豎之爭言豈當日之信史哉
  且犧象不出門
  疏司禮司尊彛春祠夏禴灌用雞彛鳥彛其朝餞用两犧尊再獻用两象尊阮諶三禮圖犧尊畫牛以飾象尊畫象以飾當尊腹上畫牛象之形王肅以為犧尊象尊為牛象之形背上負尊魏太和中青州掘得齊大夫子尾送女器為牛形而背上負尊古器或當然也
  齊人来歸鄆讙龜陰之田
  章俊卿曰夫子雖暫為大夫遭定公之孱懦三家之專肆未幾齊歸女樂即致政而去歸田之事于聖人乎何與此自為當時諸侯喜怒無常與之隙則横見侵奪與之好則壤地復歸比年魯與齊隙國夏伐我者再公亦加兵于齊逮是年為夾谷之好㑹齊人謂魯服已故侵地復還亦如宣公之時齊人取我濟西田及宣公事齊經則書齊人歸讙及闡若以此歸田之功自夫子則濟西之歸讙闡之歸又誰之力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曰齊人章章歸我侵疆借如此説聖人修春秋自書其功已非人情矣
  
  媿菴録曰按虎九年以此奔齊經未有言歸田者濟西言取讙闡言取鄆讙龜陰不言取而言来歸以是為齊人之願則以夫子相夾谷之㑹也
  公閉門而泣之
  媿菴録曰此二事摹畫欲絶魋惡令人好尚若此禄山林甫又何可怪也
  將墮三都
  朱子曰聖人墮三都亦是因季氏厭其强也正似唐末五代羅紹威其兵强于諸鎮者以牙兵五千人然此牙兵又不馴于其主羅甚惡之一日盡殺之其鎮遂弱
  登武子之臺
  泗水經注曲阜阜上有季氏宅宅有武子臺臺西百步有大井廣三丈以石壘之石似磬制公山不狃帥費攻魯公入季氏之臺臺之西北二里有周公臺髙五丈周五十步臺南四里則孔廟即夫子之故宅也按昭公伐季氏平子登臺而請亦即其處臣以拒君之討君以制臣之叛皆倚此臺而與大庭之庫並峙其閎峻可知矣
  子偽不知我將不墮
  處父嘗勸孟孫殺季桓子矣至是又導孟孫不肯墮費蓋若輩者効忠于私家而全不知有公室者也若趙氏之董安于郵無恤有此數輩不難化家為國魯適有陽虎侯犯為蠧于季孫叔孫而仲由又為費宰二邑之墮如承蜩之掇所謂見行可之仕也何物處父為搰其間天不助順聖賢其如之何哉
  齊侯衞侯次于垂葭實郹氏
  杜注髙平鉅野縣西南有郥亭昭十九年楚子之在蔡也郥陽封人之女奔之杜注郥陽蔡邑按郥陽郥氏一在蔡一在晉衞之交蓋两地名也朱竹垞曰説文玉篇類篇俱無郥字第有鄓字今南北國子監本悉改鄓為郥不典孰甚焉惟唐長安所鐫石經仍作鄓字愚按盟于湨梁今本皆作湨以目為自與鄓之以自為目錯悞正相等
  鋭師伐河内傳必數月而後及絳絳不三月不能出河
  孟逹為魏新城大守陰許歸蜀與諸葛亮書曰宛去洛八百里去吾一千二百里聞吾舉事當上表天子比及反覆一月間則吾城已固諸軍足辦矣司馬懿潜軍進討倍道兼行逹遂被擒邴意兹之䇿與逹謀絶類而晉國無人齊衞两君蓋亦有所侮而動也
  齊侯欲與衞侯乗
  楚共王為陽橋之役蔡侯許男皆乗楚車謂之失位今欲使衞侯乗齊車衞其甘之乎使告曰晉師至矣明欲以此却齊也如齊晉投壺而齊臣公孫傁以齊侯出亦不甘心附屬之意
  趙鞅謂邯鄲午
  寰宇記邯鄲屬磁州邯山名鄲盡也言邯山至此而盡以城郭字皆從邑故作鄲
  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
  晉趙鞅入于晉陽以叛春秋何等書法公羊反其説而後世凡云興晉陽之甲皆以清君側為言至外傳記趙簡之使尹鐸為晉陽因其叛君始禍所基遂倚之以為窟穴國䇿載智伯率韓魏決水灌晉陽反敗于趙趙氏開國根本實于是乎在夫自後人追憶先業而言則為商之景亳周之豐鎬漢髙光之關中河内殆可比論自史筆誅責叛臣而論則為趙鞅之晉陽推之及于董卓之郿塢公孫瓉之易京安史之范陽朱温之大梁皆是物也讀史者可不知史法而等夷視之乎
  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
  穆文熈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趙鞅殺邯鄲午非其罪激成范中行之禍此其始禍者非鞅乎乃二子出奔而趙以韓魏得復其位則晉國為無刑矣後乃假罪安于尸之于朝將誰欺哉
  三折肱知為良醫
  孔叢子梁丘據遇虺毒三旬而後瘳衆賓復獻攻療之方弟子曰夫獻方將為病也今梁丘已療矣乃復獻方方將安施夫子曰夫三折肱為良醫梁丘子獲療猶有與之同疾者凡言其方者稱其良也且以㕘據所以己之方優劣耳 楚辭九折臂而成醫兮吾至今而知其信然
  臣富而君貪其及子乎
  齊晏子所以不受鄁殿鄭伯張所以盡歸餘邑蓋懼此也
  梁嬰父惡董安于
  晉三卿齊田氏魯季孫皆處心竊國者也季之家臣南蒯陽虎相率畔之趙則董安于郵無䘏競為死黨故趙得國而季無成田氏在齊始則側目于欒髙繼乃屈體于髙國若司馬懿處曹爽鄧颺之間沈機不露乃乗隙猝𤼵勃不可禦季氏自武悼相承指楹共惡比之桓温父子功髙志滿舉國懾其燄而莫之誰何終于共覆而已
  使罪人三行屬劒于頸
  視死如歸烈丈夫之行止一二人自為之耳多人而相率為樂死惡生其何以致之哉田横海島五百人諸葛誕夀春麾下數百人恩結義感宜爾也罪人三行歐陽子所謂小人之尤而亦能之行陳之際鈇鑕在後其為威之所刼不待言然句踐之能役其民而死生惟命其雄畧先見于此矣
  闔閭傷將指
  杜注作足大指以斷足指而屨為所取也春秋正義手五指之名曰巨指出儀禮大射孟子曰巨擘也食指出左傳將指出儀禮大射注無名指出孟子小指出儀禮亦名季指據此則將指為手指矣今人斷中指者必死傷足拇者猶活當從正義為是
  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
  宋紹興中和議成張伯麟以此言題于太學壁秦檜怒坐以誹謗配吉陽軍
  衞侯為夫人南子召宋朝
  隨隱漫録論姓氏之法以意推廣為十七類首曰以國為氏而曰支庶適他國則稱國如宋公子朝在衞則稱宋朝衞公孫鞅在秦則稱衞鞅愚按史記鞅本傳魏公叔痤薦鞅于惠王曰痤之中庶子公孫鞅鞅此時已去衞適魏矣未始不稱公孫鞅也戰國之世趙有趙成趙文趙造韓有韓朋韓珉周有周最周咎在其國亦未始不稱國稗官雜説之徒讀書少而好為臆斷往往以此眩惑耳目故特表之
  盍歸我艾豭
  方言豬北燕朝鮮之間謂之豭關東西謂之彘或謂之豕南楚謂之豨其子謂之豚或謂之豯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間謂之豬
  夫人見太子太子三顧
  莊子顔闔将傅衞靈公太子問于蘧伯玉曰有人于此其徳天殺與之為無方則危吾國與之為有方則危吾身其知適足以知人之過而不知其所以過若然者吾奈之何按莊雖寓言顔闔之語殆其實事夫蒯聵知母淫之可耻而不知殺母之不可為苟非其徳天殺奚宜至此


  左傳折諸卷二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七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哀公
  楚子圍蔡報柏舉也
  經書楚子隨侯許男圍蔡史通駁之云許既滅矣君執家亡能重列諸侯舉兵圍國者哉其間行事必當有説經既不書傳又闕載缺略如此尋繹難知杜注云經定六年鄭滅許此復見者蓋楚封之元凱所云乃意擬之説左氏如滅鄫之類必推原其故未有如此之惘惘者先經起例後經終義于此誠無以應知幾矣 按楚平自立即封陳蔡乃見滅于靈者許以畏鄭之故惟楚是依昭王復國而封之誠事所必有孔疏與杜注符合但未經傳文𤼵明耳公羊于陳蔡之復曰不與楚專封許之專封亦嘗以是責楚昭者也
  敗越于夫椒
  注呉郡呉縣西南太湖中有椒山後越敗呉亦于笠澤二國皆舟師故知在太湖中
  
  媿菴録曰呉之初伐越也嵗在牽牛史墨占之以為越得嵗呉伐之必受其咎越人迎擊闔閭殱焉是呉之違天也是以有檇李之敗夫差蓄憤冀于必報人謀定矣越得天未可逞也句踐不納范蠡之諫而先事襲之迄用大敗是越之違人也是以有㑹稽之辱
  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㑹稽
  紹興志㑹稽山上句踐與呉戰大敗棲其中下為牧魚池其利不租舊經越王城在縣東南一十里十道志云城天門也天門當閉開必致虎嘗觀呉之勝越越雖大敗猶以甲楯五千保險拒之故得不亡此與漢伐宛無異宛之得存者亦以中城不下故也豈徒以納賂請盟而得存哉呉之亡也乃束手請以越之事呉者事越必不得矣
  逃奔有虞
  皇甫謐曰尚書嬪于虞因以虞為氏今河東大陽縣西山有虞城周封仲雍之後為虞國即其地
  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
  朱子漫記上虞餘姚二邑皆以舜名而上虞村落又有號百官者俗傳百官牛羊之處或謂四旁多舜事迹疑其子孫所封然不可考矣上虞旁邑嵊縣有戈過二姓即少康所滅羿浞之黨其子孫聚于一邑又近禹葬之地不知何故
  而越大于少康
  不共戴天之讐非納賂所能釋而呉之與越不容並立烏可不為後日之慮員之諫君但當舉大義與大勢爭之方得其正若云出自少康則禹之明徳正宜百世祀之恤其後裔臧文仲歎六蓼之亡曰臯陶庭堅不祀忽諸斯有道之語乃伍員正與之相反蓋兼并是圖駸駸已入戰國惡習人心之厚薄世道之嶮夷可三歎也已
  呉侵陳修舊怨也
  此即檀弓斬祀殺厲陳行人儀使于師之言
  師及齊師衞孔圉鮮虞人伐晉
  止齋曰伐夷儀不書書次五氏伐河内不書書次垂葭公㑹齊衞于牽帥狄師襲晉戰于絳中猶不書也諸夏之無君春秋誠有不忍書也必于是而後書春秋蓋將終焉
  欲與楚者左欲與呉者右
  繩武曰周勃入北軍行令軍中曰為吕氏右襢為劉氏左襢以左右卜衆志古人已先行之
  郢不足以辱社稷
  无咎曰郢之賢且智子臧季札之儔也或曰畏禍夫一臂重于天下易知也利在于目前禍伏于事後難知也孟子曰苟非其人簞食豆羮見于色至蒯聵與輒父子爭國而郢超然立于無過之地郢誠賢且智矣
  且亡人之子輒在
  金仁山曰人皆以郢辭國釀亂為賢者之過余嘗思郢既支庶而外蒯内輒皆必爭之人靈公之欲立郢不命之于朝此郢之所以辭也及公殁夫人立之又辭恐立于夫人之手為其所制而事不可為况正犯蒯聵之所必爭乎此郢之所以為賢也
  夏衞靈公卒
  一統志在平鄉東北二十里紂築沙丘臺衞靈公葬于沙丘宫穿冢得石槨有銘云不憑其子靈公奪我里子韋曰靈公之為靈也久矣
  晉趙鞅納衞太子于戚
  唐𤣥宗幸蜀歸謂左右曰吾為天子五十年未為貴今為天子父乃貴耳五代漢劉崇欲自河東起兵南向聞迎立湘陰公乃止曰吾兒為帝吾又何求蓋未有子為君而父欲奪之者蒯聵輒當日使有善人潁考叔李泌調劑其間或不至傷殘如此其甚由趙鞅志在圖范荀亟欲居蒯聵為竒貨以搆成衞亂佐以陽虎好亂之人凶徳㕘㑹真衞之不幸哉或曰聵欲殺母輒自殺其子梟獍為羣豈可以人理論曰蒯嘗納渾良夫之言召輒為太子則亦非終于仇輒者其死也仍由趙鞅伐之故鞅也者千古未有之窮竒也
  右河而南
  是時河北流過元城界戚在河外頓丘衞縣西戚城
  使太子絻
  疏士喪禮既小斂主人括髪袒衆主人免于房康成云括髪者去笄纚而紒也衆主人免者齊衰將袒以免代冠冠服之尤尊不以袒也又奔喪之禮至于家入門哭盡哀括髪袒自齊衰以下乃免此太子絻者禮不至喪所不括髪故以絻代之爾靈公以四月卒今以六月而太子絻故云絻始𤼵喪之服也逺道不臨喪者不得括髪故始𤼵喪服絻也
  告于門哭而入
  禮記奔喪之禮過國至境哭盡哀而止望其國境哭漢書昭帝崩無嗣徵昌邑王賀典喪車至廣明東都門郎中令龔遂曰禮奔喪望見國都哭此長安東郭門也賀曰吾嗌痛不能哭至城門龔遂復言賀曰城門與郭門等耳賀不聴終于廢黜望國門而哭奔喪之禮節宜然蒯聵偽飾此禮以據戚爭衞耳獨戚之為邑孫林父據以如晉晉執政趙武盡返衞之侵邑而戚獨不歸至是趙鞅復助蒯聵以據邑爭國戚之為衞害豈地形使然哉抑人事耶
  卜戰龜焦
  武王伐紂卜而龜焦唐太宗謀建成卜而龜焦合之蒯聵之戰凡得三焉皆極人倫之變謂以至仁伐至不仁亦後世功成歸頌之辭總不可以順逆論樂丁謀協之語可以一言蔽三事矣
  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
  周書作雒篇千里百縣縣有四郡縣之廣止十里而四分十里以為郡若後世小村耳下云士田十萬十萬畝之田亦幾于二三里與郡相匹蓋周之畝狹于後世也秦紀惠文王十五年魏納上郡十五縣則縣統于郡矣
  志父無罪
  服子慎謂趙鞅以晉陽叛諸侯之冊皆書之既復更名志父楚公子圍改名曰䖍公子棄疾改名曰居皆以弑君取國之故然觀蒯聵禱辭仍曰使鞅討之並未稱志父志父似是鞅字趙武靈王晚年自稱主父志父之稱或亦其妄自尊大所為乎
  
  正義曰牧誓武王尚自稱名况以人臣誓衆知志父是簡子名也楚公子圍弑君取國改名曰䖍經即書䖍棄疾弑君取國改名曰居經即書居今趙鞅改名志父經書猶云趙鞅者楚子既為國君臣下以所改之名告于鄰國故得書所改之名人臣國家不為之諱仍以趙鞅名告故書鞅也
  桐棺三寸不設屬辟
  喪大記君大棺八寸屬六寸椑四寸上大夫大棺八寸屬六寸下大夫大棺六寸屬四寸士棺六寸孟子古者棺椁無度中古棺七寸椁稱之家語孔子為中都宰制為養生送死之節為四寸之棺五寸之槨墨子制為葬埋之法曰棺三寸足以朽骨衣三領足以朽肉蓋孔子以訓俗禁其厚孟子以送終故從其厚惟墨翟節葬孟子惡之趙鞅之言適符墨子之制欲嚴戰陳無勇之罰而故以此自律然其時正處宋文公桓司馬厚葬之世且為卿大夫設法耳荀子刑餘罪人之喪桐棺三寸趙鞅蓋同此論云
  無入于兆
  日知録冢人凡死于兵者不入兆域注戰敗無勇投諸塋外以罸之趙簡子所謂桐棺三寸無入于兆而檀弓死而不弔者三其一曰畏亦此類也莊子戰而死者其人之葬也不以翣資崔本作翣杴杴音坎謂先入墳墓也若敝無存死而齊侯三襚之與之犀軒與直蓋而親推之三汪錡死而仲尼曰能執干戈以衞社稷可無殤也豈得以此一槩隋文仁夀元年詔曰舍生殉節自古稱難殞身王事禮加二等而世俗之徒不逹大義致命旅戎不入兆域虧孝子之意傷人臣之心興言念此每深愍歎且入廟祭祀並不廢闕何至墳塋獨在其外自今以後戰亡之徒宜入兆域可謂逹古人之意
  登鐵上
  水經河水東逕鐵邱南京相璠曰銕邱名也在戚南河之北岸有聶城戚邑也有子路冢河之西岸有竿城河南有龍淵宫
  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
  趙子常曰魯頌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又言周公皇祖觀蒯聵禱稱皇祖文王烈祖康叔則魯頌之皇祖謂文王明矣當時諸侯祖天子稱始祖所自出之王為皇祖魯有周廟鄭有厲王廟晉盟稱先王先公既僣重祭又及其所自出不惟魯也
  獲其蠭旗
  拾遺記武王東伐紂夜濟河有大蜂狀如丹鳥飛集王舟因以鳥畫其旗翼日而梟紂名其船曰蜂舟鄭人擊趙簡子獲其蠭旗則其類也
  雖克鄭猶有知在
  傅傁必趙氏之腹心董安于之屬也趙鞅奔晉陽之時荀躒與韓魏言于晉君而反之今甫勝范中行而輒忌知氏如此以梁嬰父殺董安于之故趙智芥蒂不可解者四十年而始𤼵為水決晉陽之禍傳末篇桔柣之役特以薪助火耳
  齊衞圍戚
  媿菴録曰晉以君臣稱兵而齊為臣伐君衞以父子爭國而齊助子圍父以是令于諸侯君子以是知齊之不伯而將自亂也
  命周人出御書
  媿菴曰左氏載此數人救火之事如敬叔命出御書景伯命出禮書桓子命藏象魏此亦見魯為儒者之國
  濟濡帷幕鬱攸從之
  注鬱攸火氣也愚菴曰濡帷幕于水中出以濟用從火氣所向為之備二句皆倒字法
  命藏象魏曰舊章不可忘也
  晉太康中武庫灾張華疑有亂命先固守然後救火由是累代異寳孔子屐髙祖斬蛇劒一時盪盡茂先之博識乃出季桓子敬叔景伯諸人之下
  其桓僖乎
  疏諸侯親廟四髙祖之父即當毁親盡而廟不毁宜為天所灾也服䖍云季氏出桓公又為僖公所立故不毁其廟漢建元六年二月遼東髙廟灾四月髙園便殿火董仲舒言春秋之道舉往以明来定公二年两觀灾哀公三年桓公釐宫灾天皆燔其不當立者今髙廟不當居遼東髙園殿不當居陵旁于禮不當立與魯所灾同晉太廟鴟尾灾臧燾謂徐廣曰昔孔子在齊聞魯廟灾而知桓僖今征西京兆四府君宜在毁落而猶列廟饗此其徵乎
  
  媿菴録曰桓僖祧久矣而不祧三家之意也三家尊桓而徳僖宜毁不毁天灾之非譴桓僖也譴三家也
  劉氏范氏世為婚姻
  范匄自以為劉累帝堯之後劉范乃通婚耶蓋此劉乃周之宗室姬姓故也然漢氏之託而宗者止求帝王之苗裔此劉既周後周亦火徳滅秦而再興名正理順两漢之爭立博士者曷不舉此為言而屑屑增潤傳文為也
  周人殺萇𢎞
  孫林父叛衞而晉翼之華登叛宋而楚助之宋衞莫敢誰何也欒盈叛晉而靈王縱之范匄亦未嘗有所芥至敬王一與范吉射則趙鞅以為討矣吾尤惡夫女叔寛預為萇叔違天之語夫董安于得罪荀躒而死祀于趙氏之廟以嘉其忠萇𢎞忤于逆鞅其碧血至不得與陪臣齒而士論反從而易之何異夫令狐潮謂張巡許逺不知天道也耶 萇叔之違天子師之殉漢而厓山之沉宋也
  
  莊子外物篇萇𢎞死于蜀藏其血三年而化為碧韓非子叔向䜛萇𢎞詐為𢎞書謂叔向曰子為我謂晉君所與君期者時可矣亟以兵来因佯遺其書周君之廷周以萇𢎞為賣周也殺之淮南子曰萇𢎞周室之執數者也天地之氣日月之行風雨之變厯律之數無所不通然而不能自知車裂而死
  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
  金主璟無子以宗室衞王永濟嗣位遺詔内人有娠者二人生男則立為儲貳僕散端承永濟意奏章宗承御賈氏當以十一月免乳今已逾期范氏産期合在正月醫稱胎形已失願削髪為尼金主乃以范氏損其遺腹告中外而殺承御賈氏以端為右丞相
  正常載以如朝
  媿菴録曰正常不能立之又不能以死力爭其告也適以死之負之乎託孤矣
  將通于少習以聽命
  杜注少習商縣武關也將大開東道以伐晉郡縣志武關在商州商雒縣東九十里即少習也秦昭王遺懐王書願㑹武關詐令一將軍伏兵武關至則執之以歸漢元年八月沛公攻武關入秦七國反周亞夫擊之趙涉説曰從此右走藍田出武關扺洛陽不過差一二日直入武庫擊鳴鼓人謂將軍從天而下王氏曰臨晉以限東諸侯武關以限南諸侯函關以限河北沛公南出轘轅略南陽然後引兵而西則其破武關入秦皆南境也
  晉國未寧安能惡于楚
  楚謀北方則曰安能惡于楚厥後越圍呉則曰非晉之所能及置鄰國之存亡强弱于膜外而惟私家勝負之圖春秋夷為戰國趙鞅父子實為禍首康侯曰晉主夏盟為日久矣不競至此春秋所惡惡趙氏也
  以畀楚師于三户
  水經注漳水又東逕三户峽為三户津張晏曰三户地名在梁期西南孟康曰在鄴西四十里又東汙水注之東南流逕鄴城北項羽與蒲將軍英布自三户破章邯于是水汙水東注于漳水漳水又東逕武城南世謂之梁期城司馬彪郡國志鄴縣有武城武城即期城矣
  荀寅士吉射奔齊
  韓非子寅出亡過其縣邑從者曰此嗇夫公之故人也公奚不休舍且待後車文子曰我嘗好音此人遺我鳴琴我好佩此人遺我玉環是振我過以求容于我者我恐亦以我求容于人也乃去之果收文子後車二乗而獻之趙氏矣
  范氏之臣王生謂張栁朔
  吕氏春秋范吉射染于王生余寅曰王生忠于所事何謂染
  夫非而讐乎
  媿菴録曰王生以仇而薦栁朔朔以死范氏而報王生倜儻之風千載可仰後世門尸報復悞社稷蒼生而賢人君子俾與草木同盡可悲矣
  遂圍中牟
  孔子世家孔子去衞佛肸為中牟宰趙簡子攻范中行伐中牟佛肸使人召孔子蓋肸本晉邑宰而助范中行者魯亦援范中行佛肸所以来召也公山不狃畔季氏則以張公室佛肸畔趙氏亦以絶異日之分晉孔子皆欲往其召不勝世道之悲焉
  
  説苑佛肸以中牟畔置鼎于庭不與己者烹之田英褰裳赴鼎乃舍之
  諸子鬻姒之子荼嬖
  晏子春秋景公欲廢公子陽生而立荼晏子曰以賤匹貴國之害也置大立少亂之本也陽生長國人愛之君其勿易臣恐後人有因君之過以資其邪廢少而立長以成其利者不聽景公没田氏殺荼立陽生陽生死立簡公殺簡公取齊國
  君之齒長矣
  張元徳曰景公在位五十八年矣孔子告以君臣父子晏子告以令共慈孝公亦悦之而卒不能正家治國身死之後曾未十年陳氏遂移其社稷范祖禹所云治愈久而政愈敝年彌進而徳彌退豈不為享國長久而不為逺慮者之戒歟
  亦姑謀樂何憂于無君
  羣心皆屬太子將置朕何地此為君之言也君老勿事太子此為臣之言也權也者操之則慄舍之則悲勸建儲于攬權之主欲其相入難矣
  使國惠子髙昭子立荼寘羣公子于莱
  張西銘曰景公之時政繇陳氏公在位日久陳氏得民日深即使公早建太子猶能間羣公子為難况陽生次長荼少母賤授以社稷能無變乎國夏髙張受命立荼陳乞攻之遂同出奔譬之于晉荼奚齊卓子也陽生夷吾重耳也陳乞鮑牧里克㔻鄭也而國髙不食其言且不如荀息則為荼者益殆矣
  彼皆偃蹇
  繩武曰杜注偃蹇驕傲梁鴻傳妻跪牀下請曰竊聞夫子髙義簡斥數婦妾亦偃蹇數夫矣又唐蘇良嗣遇僧懐義于朝堂懐義偃蹇不為禮偃蹇字出此
  卒于城父
  水經注沮水南逕楚昭王墓王仲宣登樓賦西接昭邱因昭王卒葬其地遂以為名也盛𢎞之荆州記當陽東南七十里有昭王墓昌黎詩猶有國人懐舊徳半杯麥飯祭昭王
  子期謀潛師閉塗逆越女之子章立而後還
  馮時可曰楚昭時救陳在城父三軍從焉鄀都一空國耳越女之子章傫然一賤者也冢嗣未定羣公子旁聣章保不為魯之公子班齊之孺子荼耶是故譲子西譲子期又譲子閭者凡以安章也楚子知子閭之賢足以安章也故譲之獨數不然均庶兄也何至于子閭而五譲歟子閭許而後可定立章之謀矣潛師閉塗立子章于軍中而敵人不知楚國安堵其辭也非矯也其許也非貪也昭王之明過于宋宣而子閭之順過于宋穆逺矣
  逆越女之子章
  列女傳楚昭王之姬越句踐之女也昭王讌遊越姬從謂姬曰樂乎願與子生死若此後王病有赤雲夾日如飛鳥問太史對曰是害王身姬曰妾願先驅狐狸于地下昔日口雖不言心許之矣後漢鄧太后傳引之曰越姬心誓必死之分
  若禜之可移于令尹司馬
  漢成帝以熒惑守心欲移其禍于大臣冊賜丞相翟方進死未幾帝崩温公論之謂與宋景公相反按景公非賢君世家載之恐其不實蓋傳文未嘗有此且景公無子以得與啓爭立而國遂亂不若以身當熒惑之灾早定儲嗣而國與民交受其福也楚昭王知大道得子西子期二賢臣子章越在逺道而元良以定較之景公賢否相懸意景公之三言而妖星退舍或因楚子而譌未可知
  昭王有疾卜曰河為祟
  韓詩外傳作楚莊王
  祭不越望
  晉祀夏郊秦作鄜畤位在藩臣而臚于郊祀君子懼焉故昭王祭不越望為知大道
  
  媿菴録曰此足以證諸侯不當三望之事
  江漢沮漳楚之望也
  山海經荆山漳水出焉而東南注于睢漢書地理志漢山房陵東山沮水所出至江王粲登樓賦挾清潭之通浦兮倚曲沮之長洲注引此
  楚昭王知大道矣
  楚昭失國而復而能以賢終後世惟明之英宗似之衞出公再失國唐徳宗之一幸奉天再幸梁州也唐昭宗之徳王裕為劉季述所立宋髙宗之皇子旉亦為苗傅劉正彦所奉而二帝復辟皆千古不恒有之變衞蒯聵逐子輒代之父繼子後春秋時亦先有此公羊子曰春秋何以始乎隱終乎哀曰備矣閱萬世之時變于春秋可以得其大凡焉
  君異于器不可以二
  唐吉頊問武后曰合水土為泥有爭乎曰無之又曰分半為佛半為天尊有爭乎曰有爭矣與此同指
  僖子不對而泣
  杜氏曰楚比刼立陳乞流涕子家憚老皆疑于免罪故春秋明而書之以為弑主按髙貴鄉公死司馬昭亦自投于地逆賊之欺世多同
  國君道長而大夫不出門
  此雖彊大凌轢之詞然切中時弊總見季氏專國無君行居倒置鄭游吉答晉士彌牟之詰曰從其豐則寡君幼弱是以不共從其省則吉在此矣此為正理七穆多良而三桓多逆于此判别
  太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髪文身臝以為飾
  文選左思呉都賦有呉開國造自太伯宣于延陵蓋端委之所彰髙節之所興吕延濟以為太伯延陵端其志操委棄其位以存讓體以興髙節不遵杜注者太伯初往未為彼君故服其本服自治周禮及仲雍民歸既多既為彼君宜從彼俗曲禮云君子行禮不求變俗是也漢書地理志越人文身斷髪以辟蛟龍之害應劭曰
  常在水中故斷其髪文其身以象龍子故不見傷害
  
  觀此則斷髪文身者仲雍也太伯固端委以治周禮而史記世家謂太伯文身斷髪示不可用誤矣潁濱史論亦從傳而駁史記 其琰曰論語論泰伯則為至徳仲雍則云廢中權亦見斷髪文身是仲雍事
  
  朱子曰逃父非正事須如此必用權然後得中雖變而不失其正左傳謂泰伯未嘗斷髪文身正使斷髪文身亦何害
  執玉帛者萬國
  塗山執玉帛者萬國孔疏証之尚書州十有二師之註所謂州千二百國八州九千六百國其餘四百國在圻内者也漢賈山至言周蓋千八百國則祖王制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國之文戰國䇿顔斶又有湯時諸侯三千之説帝王世紀曰諸侯相兼逮湯受命能存者三千餘國晉書地理志融㑹數家之説而統之云昔黄帝旁行天下方制萬里得百里之國萬區周易曰首出庶物萬國咸寧帝堯協和萬邦夏后氏東漸于海西被流沙南浮于江而朔南暨聲教窮豎亥所步莫不率俾㑹羣臣于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九州之内作為五服至于五千自孔甲之後以至于桀諸侯相兼其能存者三千餘國方諸塗山十損其七矣成湯敗桀于焦還鼎于亳制爵禄公侯伯子男武王監于二代列爵惟五分土惟三封同姓五十餘國周公康叔建于魯衞各數百里太公封于齊表東海凡一千八百國布列于五千里内而太昊黄帝之後唐虞侯伯猶存其衰也諸侯强吞弱衆暴寡春秋之初尚有千二百國而見于經傳者百有七十國焉百三十九知其所居三十一國盡亡其處蠻夷戎狄不在其間東坡列國圖則稱一百二十四國蓋晉書所引以夏商時斟尋過戈豕韋之屬並列其間蘇乃就現存者論耳税與權為春秋指掌圖得國一百有七其數又不及
  
  王介甫曰此左氏之妄也禹之㑹塗山不過見東方諸侯耳豈使四海之内㑹于一山之下哉書曰萬國總四海之内大略而言且九州之地今皆可見若皆以為國則山川沮洳不可以居獨立一君孰為之民乎
  
  漢公孫卿語武帝云黄帝萬諸侯而神靈之封君七千按王制所紀九州七千七百七十有三國多寡殊不侔以理推之一君㑹朝所將吏卒姑以百人計之則萬國之衆當為百萬塗山之下將安歸宿乎其為躛言無可疑者
  囚諸負瑕
  泗水經又西過瑕邱應劭曰瑕邱在縣西南衞公叔文子升于瑕邱蘧伯玉從此其地也鄭康成皇甫謐並言衞地曾子弔于負夏酈氏两引之
  宋公伐曹
  陳止齋曰檜亡東周之始曹亡春秋之終孔子刪詩繫曹檜于國風之後檜之卒篇曰思周道也傷天下之無王也曹之卒萹曰思治也傷天下之無伯也
  曹人詬之
  沈攸之起兵荆州謀順流下建業過郢州將徑過栁世隆遣人登城樓肆言穢罵攸之怒改計攻城弗克竟至于敗唐太宗親征髙麗攻安市城弗能下班師城主于城上拜辭後李世勣終滅平壤主客勝負亦本乎國勢之强弱耳曹宋非敵雖不詬亦終為所并公孫疆以霸説曹君有宋王偃之病其詬宋師也亦輕敵弛備之一騐歟
  故道險從武城
  顧亭林曰史記仲尼弟子傳曾參南武城人澹臺滅明武城人同一武城而曾子獨加南字南武城在今費縣西南八十里石門山下正義曰地理志定㐮有武城清河有武城故此云南武城春秋㐮公十九年城武城左氏注云泰山南武城縣然漢書泰山郡無南武城而有南城縣屬東海郡後漢書作南城屬泰山郡至晉始為南武城此後人之所以疑也宋程泰之澹臺祠友教堂記曰武城有四左馮翊泰山清河定㐮皆以名縣而清河特曰東武城者以其與定㐮皆𨽻趙且定㐮在西故也若子游之所宰其實魯邑而東武城者魯之北也故漢儒又加南以别之
  王犯嘗為之宰澹臺子羽之父好焉
  注王犯呉大夫奔魯為武城宰按子游亦呉人宰于武城蓋與王犯先後至者也子羽重于子游子羽之父先親于王犯父子皆以交游顯名子羽遂渡江適呉今呉郡有澹臺湖豫章亦有澹臺門為子羽經游故蹟孔門弟子之游道所從来矣
  遂次于泗上
  博物志泗水出陪尾石穴吐水五泉俱導泉穴各徑尺餘水源南側有一廟栝柏成林謂之原泉祠王隱道地記言孔子葬于魯城泗水上今泗水南有夫子冢
  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屬徒七百人
  江表傳曹公出濡須步騎四十萬孫權使甘寧為前都督寧選手下健兒百餘人徑詣曹營拔鹿角踰壘入斬得數十級北軍驚駭鼓譟舉火寧已還營作鼓吹宋史夏人數十萬圍蘭州已據两關李浩閉城拒守鈐轄王文郁夜集死士七百人縋城而下持短兵突之賊衆驚潰時以方尉遲敬徳
  景伯負載造于莱門
  媿菴録曰細玩血脉似應景伯為質弗從其説景伯避嫌故急負載盟書而出諸大夫慚于景伯故請釋之姑曹句是注明釋之之故因呉子一夕三遷遂求王子交質以當景伯呉子不欲遂两止也
  呉城䢴溝通江淮
  杜注于䢴江築城穿溝東北通射陽湖西北至末口入淮通糧道國語闕為深溝于商魯之間北屬之沂西屬之濟蓋今運河所由始也及考博物志徐偃王欲舟行上國乃通溝陳蔡之間則淮蔡間土功更有先于夫差者
  
  淮水經注呉將伐齊北霸中國自廣陵東南築䢴城城下掘深溝謂之韓江亦曰䢴溟溝自江東北通射陽湖地里志所謂築水也築水朱謀㙔謂宜為渠水北至末口淮自永和中江都水斷其水上承淮陽引江入埭六十里至廣陵城楚漢之間為東陽郡髙祖六年為荆國十一年為呉城即呉王濞所築也景帝四年更名江都武帝元狩三年更名曰廣陵
  
  東坡指掌圖晉王濬伐呉杜預與之書曰自江入淮逾于泗汴泝河而上振旅還都則由汴可以入泗呉王夫差開溝通水與晉㑹于黄池則自江可以至淮
  
  玉海曰呉城䢴溝通江淮于䢴江築城穿溝東北通射陽湖西北至末口入淮通糧道也按史記平準書漕轉山東粟以給中都官嵗不過數十萬石山東者呉楚出粟之地漕法起于西漢春秋諸侯各君其國各食其租賦無東南轉漕西北之事而以舫載糧則自秦繆汎舟之役始之溝通江淮呉夫差始之故厚齋論漕運而以秦呉二事引端
  
  筆麈曰呉王夫差溝通江淮以窺中國後人以淮水低溝水髙故立堰以防之舟行度其堰入淮謂之北神堰在楚州城北五里即今土壩之所始也周世宗南征以舟師自淮入江阻于此堰乃鑿楚州西北老鸛河水以通其道而淮水之舟皆逹于江矣江淮之通古蓋有之溝水不知所在當是髙寳河耳
  遇水適火
  服子慎曰兆南行適火卜法横者為土立者為木邪向經者為金背經者為火因兆而細曲者為水
  呉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
  楚城莊于許男鄭伯則禮之宋㐮楚靈于鄫子蔡侯則戕之夫差此舉猶有不伐喪之義宜其許句踐之成也跡其行事多慕虚名而不顧實禍以迄于亡後之成敗論人者概以勃虐加之微公榖二傳為之平反卑猶之死不能瞑目矣
  毁髙唐之郭
  齊威王使盼子守髙唐趙人不敢漁于河仲連謂田巴曰今楚軍南陽趙伐髙唐皆此地也蓋指齊東鄙之髙唐
  呉延州来季子救陳
  劉原父曰延州来季子推驗其年近百嵗矣似異時事傳附著其説耳 皇覽曰延陵季子冢在毗陵縣暨陽鄉至今吏民皆祀之
  
  王弇州曰余每讀宋人語謂季札之守近伯夷未嘗不為之失笑也季札而似伯夷誰不知者季札蓋智人也得老氏之精而用之夫以諸樊之為長焉而譲餘祭夷昧之為仲為叔焉而譲即中人亦勉能之夷昧没而猶譲則非中人所能也彼見夫呉之俗狠戾而好戰日尋楚之干戈而僚以貪愎躁勇之性光以狡悍忍詬之資左右焉蓋未嘗一日忘乎王位也札欲以禮息鬭而不能以義割恩而不忍其身之不恤而何有于國故熟計而舍之非得已也彼二人者感札之予位而不忮安札之無欲而不疑以其屬尊而不之逼而札始得為札矣彼呉之亟亂而亟定數衂而數勝若無札焉至百嵗而猶能將師以救陳尚猶以老氏之道待楚雖以夫差之好勝而弗之責也夫差之將亡呉天下之人皆知之札聽樂而辨六國之興衰獨不知呉之將亡而黙無心救乎彼不欲以其身殉鴟夷也伯夷則不然其為夫差之叔父也必為比干吾故曰札智人也得老氏之精而用之者也

  左傳折諸卷二十七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左傳折諸>



  欽定四庫全書
  左傳折諸卷二十八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哀公
  齊國書髙無㔻帥師伐我及清
  越絶書陳成恒相齊簡公欲為亂憚鮑晏徙其兵而伐魯子貢之齊見陳恒曰君破魯以廣齊而君之功不與焉是君上驕主心下恣羣臣而求成大事難矣君不如伐呉悉四疆之中出大臣以環之黔首外死大臣内空君上無强臣之敵下無黔首之士孤立制齊者君也按齊自桓公始霸國子帥五鄉髙子率五鄉與君之五鄉分國而治而二卿者世篤忠貞崔慶欒髙逆亂繼起二氏皆助君以討定之雖國佐髙厚犯罪誅死而卿職世掌真可謂故國之喬木矣陳氏厚施得民久蓄異圖欲傾磐石之宗必使其枝葉先落戰清戰艾陵將兵者書㔻而將將者陳氏也子貢一出存魯亂齊破呉君子以為偽書而其謀則切合時勢篇稱鮑晏非足憚之族陳恒之名亦誤乃陳乞所為而弱宗室以弱齊奸謀竊國情勢之最真者故引之以為尚論之端
  公叔務人見保者而泣
  公為昭公之子後生而為兄從公出亡意如立定公并公衍公為廢之至此猶能身殉國難可以為難矣魏武欲立東阿王植不果明帝時植上表求自試氣吞東呉君子悲其志梁昭明太子前卒武帝立簡文帝統之子譽與詧叛即西魏背親事仇人之善惡相去何如哉
  徐步而死
  呉張悌諸葛靚拒晉于牛渚敗靚欲與悌同去不可靚走數步反顧悌已為晉兵所殺不狃與之同義
  師獲甲首八十
  周制一乗步卒七十二人甲士三人二十五人為一甲甲首八十鹵獲者二千人也諸葛亮出祁山司馬懿拒戰上邽之東魏兵大敗蜀人獲甲首三千所殺者七萬五千也國淵傳又有破賊文書以一為十之例未知武侯兵制所上首級竟繫實數或亦多夸斬獲以衒軍威否
  公為與其嬖僮汪錡乗
  翟公㢲當制作童貫告詞曰爾祖汪錡當時疑其悞識者曰戲之耳夫戴記作童汪錡左傳并無童字何誤之至是翟蓋直以嬖僮斥貫刺隱而刻
  
  李東陽汪氏家乗序云成公黒肱之子名汪食平陽孫誦以王父名為氏後有錡死于郎之戰諡烈侯
  能執干戈以衛社稷可無殤也
  二泉日格子曰童汪錡戰死孔子許之勿殤是故有有功而勿殤有有徳而勿殤有封爵而勿殤其亦可也
  陳轅頗出奔鄭
  韓詩外傳郭君出亡渇欲飲御者進清酒饑欲食御者進乾脯粱糗曰何備也御者曰臣儲之奚儲之曰為君之出亡而道飢渇也曰子知吾且亡乎御者曰然何不以諌曰君喜道諛而惡至言臣欲進諫恐先郭亡是以不諫也
  胥門巢將上軍
  越絶書胥門有九曲路闔閭造以遊姑蘇之臺胥門巢者抱關之吏以官繋名或居其地而名之遂因以為姓也
  公孫夏命其徒歌虞殯
  莊子紼謳所生必於斥苦司馬注紼引柩索也斥疎緩苦用力也引紼所以有謳者為人力慢緩不齊促急之也
  
  酉陽雜俎云世説輓歌起于田横横死從者不敢大哭為歌以寄哀摯虞初禮議輓歌出于漢武帝役人勞苦歌聲哀切遂以送終嚴厚本云輓歌其来久矣
  人尋約呉髪短
  注約繩也呉髪短欲以繩貫其首按艾陵之戰呉兵盛而齊弱公孫夏東郭書諸人皆自分必死何公孫揮獨為此壯語乎八尺曰尋約度也度之而髪盈尋尺者皆國殤也若呉則髮短其死者易辯語意與語人一例况首功之律起于戰國魯頌在泮獻馘春秋時猶行古道不聞割級也若志在斬獲爾朱榮征葛榮人給一袖棒恐割級不能疾戰而乃有以繩貫首之迂誤者乎
  為之一宫如二妻
  晉賈充傳充妻李氏淑美有才行父中書令豐以夏侯何鄧之黨誅李氏坐流徙後娶城陽太守郭配女武帝踐阼李赦得還特詔充置左右夫人時沛國劉含母及帝舅羽林監王䖍前妻皆毋邱儉孫女以儉敗姻屬别娶不遣前妻而異居私通晉室之禮俗凌夷若此與春秋衞孔氏淫亂一門殆堪比偶
  胡簋之事
  注夏曰胡周曰簋疏明堂位有虞之两敦夏后氏之四璉殷之六瑚周之八簋如記文則夏器名璉殷器名瑚而包咸鄭氏等注論語賈服等注此傳並云夏曰瑚杜亦同之
  魯人以幣召之乃歸
  孔子世家季桓子卒遺言康子召孔子其臣止之康子乃召冉有是年冉有與齊戰有功乃召孔子孔子歸魯年六十八矣然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乃叙書傳禮記刪詩正樂序易弟子蓋三千人焉
  
  金仁山曰按世家稱孔子自楚反衞在哀公六年其後自衞反魯首尾又六年何久于衞如此及考之陳世家則楚昭卒之年孔子在陳非反衞也考之衞世家則齊弑悼公之年孔子始自陳至衞明年反魯則非久于衞也然猶至衞何也孔子在陳思魯狂士曰盍歸乎来則自陳至衞蓋過衞耳意則主于歸魯也以夫子門人如子夏子貢子羔之徒亦多衞人而魯為父母之邦其出也既以司冦去國則其反也不可以無故而復國故明年召之即歸也
  季孫欲以田賦
  葉石林曰賦不以田舉邱之賦而加之田非正也陳止齋曰以邱賦一乗為未足而又以田賦之也故曰斂從其薄以邱亦足矣許氏曰先王之法九夫為井四井為邑井邑未有賦也四邑為邱邱十六井乃有牛馬之賦今以邱賦為不足于是更用田賦籍井而取之不待及邱此非禮也蓋税與賦異税以田為差賦以人為等用田賦也者計田之多寡而斂民財以充軍賦之用也商賈所當出之賦而令農民出之里區所當賦之役而令田畝出之哀公改法而重賦更甚于税畝邱甲之為此
  季孫之罪也
  又
  呉草廬曰宣公税畝首壊井田什一之法則賦民之財已非古矣成公作邱甲賦民之力者亦非古矣至哀公
  用田賦而民財民力交竭矣
  又
  愚菴曰三代兵車之賦皆出于民間若如斂取財物之説則是輸錢于上而車甲馬牛官自辦之恐當時未必變法至此若漢之賦算口錢貢禹謂始自武帝魏鶴山深辨周禮注之非不當引以為證也
  昭夫人孟子卒
  傳冠之以昭夫人在昭公當日既夫人之矣經止書孟子不稱夫人傳復申之曰死不赴故不稱夫人蓋夫人之卒宜書曰我小君其卒也宜書薨而經皆不然雜記曰夫人不命于天子自魯昭公始也鄭氏疏昭公娶呉為同姓不敢告于天子天子亦不命之其後遂以為常劉原父曰桓公不受命終身無王孟子亦不受命死不得稱夫人其義一也
  是墮黨而崇讐也
  繩武曰朱浮與彭寵書凡舉事無為親厚者所痛而為見讐者所快語意本此
  火伏而後蟄者畢
  中論言火未伏明非立冬之日也周禮太史之職正嵗年以序事頒之于官府及都鄙頒告朔于邦國分至啓閉之日人君親登觀臺以望氣而書雲物為備者也周徳既衰厯數失紀以致斯繆
  遂取宋師于嵒
  列國論曰齊僖鄭莊之盟于石門諸侯之合也齊景鄭獻之盟于鹹諸侯之判也不當合而合天下始有霸不當判而判天下且無霸矣戰于東門而春秋始戰于嵒而春秋終
  為二隧
  朱愚菴曰呉語句踐命范蠡舌庸率師沿海泝淮以絶呉路句踐乃率中軍泝江以襲呉入其郛蓋一截淮一泝江所謂二隧也戰國䇿吕氏春秋淮南子皆作干隧干隧無可考疑二隧之訛按吕覽云得寳劍于干隧或以干將名其地今蘇州有干將坊
  乃先晉人
  少待之者言呉無道可待其亡此盟姑譲之先耳先晉人者呉先晉也觀景伯以呉為霸之語仍是呉長矣傳與國語固未嘗異同也經先書晉侯者以魯睦于晉因舊史之文宋之盟楚人先晉亦書趙武于屈建之上史記呉世家乃謂趙鞅怒欲伐呉乃長晉定公則與外傳之文全悖矣孫明復胡康侯皆謂呉先晉歃
  
  黄池之㑹夫差欲爭先歃强從董褐之言降王稱伯而榖梁以為孔子進之何也臯鼬以後晉之失諸侯久矣政秉逆鞅君如贅旒齊宋鄭衞日尋干戈徒以范氏之故遂𢵧然與周室為仇夫差崛起而欲主盟中夏其伐魯也以救邾也其伐齊也以援魯也至是復沿江溯淮出于商魯之間以為是盟是呉㑹晉非晉㑹呉且又告勞于周而天子有明紹享余一人之褒謂之不度徳量力則可謂之非尊王仗義則不可獲麟絶筆之時得此豈非盛事哉胡氏以為貶絶特借以申其嚴内外而扶世教之意非論事之正則也
  呉人將以公見晉侯
  王孫雄曰㑹而先晉晉既執諸侯之柄以臨我將成其志以見天子呉君臣信宿之所慮必不可譲晉先者懼其率以見天子也今呉欲率魯君以見晉侯非呉主盟而何傳申此句於乃先晉人之下即呉先晉㰱之釋詁
  殺其丈夫而囚其婦人
  越句踐之行成曰男為臣女為妾故亦欲以待宋也此呉語言恐宋為已害焚其北郛而過之左傳冊書主上國此當屬宋人之傳聞惶懼耳項籍屠咸陽收貨寳婦女乃竟有此實事
  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
  爾雅十藪魯有大野郭注今髙平鉅野縣東北大澤是也傳杜注同
  
  括地志獲麟堆在鄆州鉅野縣東十二里都城記云鉅野故城東十里澤中有土臺廣輪四十五步俗云獲麟堆去魯城可三百餘里
  
  孔叢子載孔子歌曰唐虞世兮麟鳳遊兮今非其時吾何求麟兮麟兮吾心憂
  
  晉文苑傳袁宏作北征賦誦之于桓温坐曰聞所聞於相傳云獲麟於此野誕靈物以瑞徳奚授體于虞者疚尼父之雨泣伊實慟而非假豈一性之足傷乃致傷于天下王珣在坐曰得益寫韻一句當為小勝宏乃續之曰感不絶於予心溯流風而獨寫
  以為不祥
  韓子獲麟解惟麟也不可知不可知則其謂之不祥也亦宜若麟之出不待聖人則其謂之不祥也亦宜嗚咽深痛古今作者之情見矣
  使季路要我吾無盟矣
  黄金不如一諾信義之感人如是東漢建武初賊徐異卿據冨平攻之不下曰願降司徒伏公光武遣湛到平原即日歸降更始時舞陰大姓李氏擁城不下使柱天將軍李寳降之不肯曰聞宛之趙憙信義著名願得降之乃徵憙為郎中使詣舞陰而李氏遂降
  是義之也由弗能
  齊攻魯求其岑鼎魯君偽獻他鼎而請盟焉齊侯不信使栁季云是則受之魯使栁季季曰君以鼎為國信者亦臣之國今欲破臣之國全君之國臣所難也劉彦和新論引此以儷子路之辭季孫曰栁季季路魯之匹夫立信于衡門聲馳于天下信之為徳豈不大哉
  陳闞不可並也
  東莱曰闞止初非深識逺慮之人不過左右近習而已所以謀陳氏甚疎淺而無術所謂陳豹乃陳氏宗人當時要謀百年深根固蔕之族深慮逺謀猶恐不濟今見其人畧有可喜便以本謀告之輕淺無謀此所以殺其身陳以此興齊以此亡然以事勢論陳氏當時尚有可圖與魯昭逐季氏不同季氏已盡收一國之權人誰閒得他若陳氏則不然唐文宗時宦官日盛當時用訓注宦官猶自稽首迎拜知畏宰相在正縁注淺而無謀所以致甘露之禍陳氏尚有可圖縁用闞止所以致舒州之弑用人之所係如此
  子行舍于公宫
  愚菴曰陳逆初逃陳氏後何以忽在公宫哉陳豹之事闞止陳逆之隱公宫皆陳恒之謀也自古奸臣竊國必宻置私人為内間而後其計得成
  聞公猶怒將出曰何所無君
  貞菴曰陳恒之力於弑逆若撥䵄矣聞公怒而將出豈其情哉姑以覘國人之心激私黨之怒而已意如之被伐也請以五乗亡彌牟之拒輒也欲自北門出奸人飾詐大抵然耳
  需事之賊也
  此等全入短長書蹊徑矣人之心術變而詞氣亦殊
  誰非陳宗
  史記作田宗黄山谷答胡逸老書所問田宗印蓋出齊世家子行曰誰非田宗所不殺子者有如田宗又曰子我盟諸田于陳宗陳宗由田宗也胡氏出于舜後胡公滿有陳國者也用田宗印義亦叶矣此必胡逸老之族譜有此印文而源本出于田陳故告之以此
  豐丘人執之以告殺諸郭關
  史記宰我為臨菑大夫與田恒作亂夷其族潁濱曰宰我之賢列于四科其師友淵源所從来逺雖為不善不至於從畔逆弑君也蓋闞止字子我既殺闞止而宰我蒙其惡名且使宰我信與田常之亂既殺闞止弑簡公則尚誰族宰我者事必不然矣
  魋先謀公
  置酒伏甲之事史傳甚多乃臣以此圖君者呉光之外又見之於桓魋陽虎皆春秋末造也事既不成宜即伏誅若北周趙王招謀殺楊堅不克誅夷旋及而季桓子宋景公者方惴惴焉懼不免于魋虎逐一亂臣如山村之撼扉擊竹以驅虎又其甚者宋昭公為㐮夫人使田孟諸俛首受死若羊豕就驅于屠肆權歸于人冠履倒置可哀也夫
  迹人来告曰
  周禮地官之屬有迹人掌邦田之地政凡田獵者受令焉
  司馬請瑞焉
  孔疏周禮典瑞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鄭衆云牙璋者琢以為牙牙齒兵象故以牙璋𤼵兵若今時以銅虎𤼵兵也按司馬請瑞于君以𤼵兵見宋之兵權猶在君手所以華向屢叛終不能據國魯則兵權全在三家昭公討季氏所能驅遣者公徒耳孔子請哀公討陳恒答曰子告季孫與景公之討桓魋同一年事非惟魯君畏葸亦以兵權不屬耳宋衞得列于戰國七雄之後其故可知
  若臣則不可以入矣
  王敦叛晉王導詣臺待罪曰亂臣賊子何代無之不意今日近出臣族情事正與向巢相類為君者諒其素節而貰之宋公於巢之奔固止之可也周公誅管蔡而身佐王室大義滅親古人正復如此祁奚稱之以釋叔向之囚引例未合叔向叔虎直當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耳宇文化及弑隋煬(「旦」改為「𠀇」)帝弟士及以主壻不預謀竇建徳起兵誅化及南陽公主請建徳殺其所生之子禪師終身不肯與士及相見此又不幸而為逆黨者用罰輕重之權衡也
  求夏后氏之璜焉
  臯鼬之盟祝佗告萇𢎞言周分魯公有夏后氏之璜孔疏引此以為非一璜然彞器重寳諸侯之賄贈多用之宋嘗以郜鼎賂魯安知魯之璜不入于宋而桓魋以嬖臣得之公所者耶公文氏攻而求之其為𭹹寳益彰云
  
  淮南子夫有夏后氏之璜匵而藏之寳之至也精神之可寳非直夏后氏之璜也
  卒于魯郭門之外亢氏
  向魋叛宋牛以憂終糜芳叛蜀竺乃恚死較諸王敦舉兵犯闕而茂𢎞向帝言不意逆亂近出臣屬者其誠偽有間矣趙田二逆臣召牛而皆不赴真孔門弟子也
  孔子三日齋而請伐齊三
  伯厚曰請討陳恒之年春秋終焉夫子之請討也將以見之行事請討不從然後託之空言
  以魯之衆加齊之半
  史記魯世家繆公二十年魯伐齊敗齊師于平陸是時齊田和遷其君康公于海上魯是以有辭孔子討田之謀反收效于田和之世穆公之魯更弱于哀公之魯哀失之而穆得之者哀不能用孔子穆能用子思也
  
  媿菴録曰齊雖强大新為呉所敗又恒之弑逆民半不服孔子請討之後諸侯慕義而集雖百恒其何支哉
  武伯伐成不克
  十有五年春王正月成叛此續春秋之特筆也往者墮三都之役公斂處父曰無成是無孟孫氏也安知季氏不亦退而思曰無費是無季孫氏也叔孫氏不亦曰無郈是無叔孫氏也作三軍毁三軍季孫宿能恣行以專制于魯而墮郈墮費繼乃墮成孔子遂不能婉轉以授權于魯其始事之猶能開導两家者南蒯之叛季以費侯犯之叛叔以郈二氏無君而陪臣亦遂無二氏搤虎而得狼二者未知孰利獨孟之有成以為此不侵不叛之臣自謝息加桃以附益之一成而實二成焉國中真無若孟氏何何渠國易两君嵗將二十而公孫宿以成叛入于齊矣孟武伯伐之不克矣孔子且當厯聘迴轅獲麟輟筆之日乃信墮都之舉非特尊君亦以保全三氏公斂小人實長公孫宿之亂階而奚責焉故曰成叛之書續經者三致意云
  公孫貞子弔焉
  李梧岡曰春秋列國大夫惟魯衞齊晉稱諡餘則否而哀八年傳有鄭桓子思林注子産之子國參也桓諡也則鄭大夫亦有諡矣七年傳邾有茅成子則邾大夫亦有諡矣十五年傳陳有公孫貞子則陳大夫亦有諡矣然此三國惟此三人有諡餘不繼見
  有朝聘而終以尸將事之禮
  聘禮篇若賓死未將命則既斂以棺造于朝介將命古之人不以存亡易心期于終事後漢任末奔師喪于道物故敕兄子曰必致我尸于師門使死而有知魂靈不慚
  
  宋史章頻傳頻為刑部郎中使契丹至紫濛館卒契丹遣内侍就館奠祭命接伴副使呉充荷䕶其喪以錦車駕槖駝載至中京斂以銀飾棺具鼓吹羽葆吏士衞至白溝
  天或者以陳氏為斧斤既斲喪公室而他人有之
  桓温桓𤣥之亂晉祚終歸于劉宋爾朱榮爾朱兆之亂元魏北朝遂分為髙與宇文斲喪公室而他人有之者也曹操芟艾漢臣而丕乃受禪晉懿師昭顛覆魏祚而炎終正位所謂其使能終者也在春秋則有齊恒晉鞅仲路盱衡時勢而為此言竟能為下觀千世之符騐
  子貢為介
  此因齊受成叛既許魯平以歸成而使命有辭子貢之功也其所以致平者則仕衞之子路與陳瓘言而得之蓋合成于孔門二賢之力前十一年清之戰冉求帥左師樊遲為右而三刻踰溝用矛入軍两賢能以武畧致勝此十五年之平齊两賢又以文詞合好無論在魯與不在魯而皆為効于宗國孰謂賢者無益人國哉
  人皆臣人而有背人之心
  子貢此畨説齊全從孔子沐浴請討處尋出機㑹雖為子役其有不二所謂民不與者半也聖人器局大竟欲誅逆討叛以伸王道賢人機智捷聊為批郤導欵以扶宗國陳恒病之歸成修好子貢之功
  成子病之乃歸成
  金去疾曰爾日之成叛仲孫氏矣子貢何不與子服景伯告于季孟而墮之以成孔子之志
  召獲駕乗車行爵食炙
  天寳遺事長安貴游子弟多于曲江以車行酒召獲之安車飲酒春秋之末士大夫蓋多貴游矣今江浙繁華船窗遊讌但知水嬉而不知有陸遊之樂也
  子羔遂出
  子羔為衞政刖人足衞之君臣亂子羔走郭門郭門閉刖者守門曰於彼有缺子羔曰君子不踰於彼有竇子羔曰君子不隧曰於此有室子羔乃入追者罷子羔將去謂刖者曰吾不能虧損主之法令而親刖子之足吾在難中乃子報怨時也何故逃我刖者曰斷足固我罪也君豈私臣哉天生仁人之心其固然也此臣之所以脱君也
  
  班固幽通賦蒯聵亂子羔滅眉髠鬚衣婦人衣逃得出與家語不竇不踰之説相悖按孔子稱柴也愚當以家語為正
  太子焉用孔悝雖殺之必或繼之
  潁濱曰季路志厲而識闇方其攻莊公于臺上使幸而莊公舍孔悝季路與悝偕出猶可言也莊公方質孔悝以取衞其不釋悝明矣孔悝不出遂攻而勝之則為臣弑君季路雖存將安所容身乎嗚呼學于孔子其慮害曾不若召獲悲夫
  
  何孟春曰勇者不難死而勇于義者能處死子路罹衞難結纓而死夫子嘗言由不得其死然而子路之節如是慷慨赴死從容就義由是两得之噫由之勇天資也其勇于義學力之所至也而議者猶貶其死于過勇何哉
  結纓而死
  繩武曰杜注不使冠在地温序為隗囂别將茍宇所拘賊衆欲殺之序受劍銜鬚于口顧左右曰無令鬚汙土亦此意
  寡人離病于外久矣子請亦嘗之
  宋明帝封藥賜王景文曰朕不謂卿有罪然不能獨死請子先之與此語氣極肖非全無心肝樂禍好狂者不能為此言也
  夏四月己丑孔丘卒
  杜注㐮二十二年生至此七十三年也四月十八日乙丑無己丑己丑五月十二日日月必有誤宋景濓曰自壬戌嵗上遡己酉孔子生年乃七十四謂七十三者非蓋温公稽古録仁山通鑑前編以長厯校靈王二十二年即㐮公二十二年嵗當在庚戌而景濓以為己酉詳載公羊孔子生傳
  
  馬貴與曰杜注謂春秋本終于獲麟之後寧保其不增益于獲麟之前如公榖所書孔子生之類乎 蘇明允曰夫子既告老矣大夫告老卒不書而孔子獨書夫子作春秋以公天下而豈私一孔丘哉
  
  許白雲仿史家年經國緯之法起大皡氏訖宋元祐元年秋九月尚書左僕射司馬光卒以為光卒則宋之治不可復興誠一代理亂之機故附于續經而書孔子卒之義以致其意
  生不能用死而誄之
  康成注禮記誄累也累列生時行迹讀之以作諡誄即為諡天子稱天以誄之公羊以為讀誄制諡于南郊故鄭祖其説禮賤不誄貴幼不誄長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諡于君大夫之諡諸侯所賜楚子嚢議共王諡孔疏以為亂世不能如禮魯莊公誄縣賁父亦君賜臣諡之證哀公誄孔子而孔疏則曰不為之諡書傳無稱誄之與諡是一是二按文王以太公為尚父桓公以管仲為仲父尼父之稱亦與尚父仲父同其尊禮之意但仲尼實孔子之字猶之管仲字仲太公名尚因其名字而以父加之康成即謂因目字以為之諡於義難通子貢言生不能用者譏公不能如文王桓公之得太公管仲也栁下之妻誄其夫曰夫子之諡宜為惠兮明證古人誄即為諡但以婦誄夫亦非賤不誄貴之義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誄元后而臣子議君父之諡遂為两漢以下相沿之體制焉
  使二車反祏于西圃
  杜解補正西圃孔氏廟所在祏藏主石圅戴侗曰莊十四年先君桓公命我先人典司宗祏注宗廟中主石室也昭十八年鄭災使祝史遷主祏于周廟注廟主石函也此注同按説文云祏宗廟主也周禮有郊宫石室一曰大夫以石為主今許氏為得祏于槖中非石室亦非石函矣
  其子曰勝
  白公向與伍子胥奔呉史記附入子胥傳後
  使處呉境為白公
  吕覽精諭篇白公問于孔子曰人可與微言乎孔子不應白公曰然則人不可與微言乎孔子曰胡為不可惟知言之謂者為可耳白公弗得也髙誘注微言陰謀宻事也孔子知之故不應
  
  括地志白亭在豫州褒南四十二里又有白公故城又許州扶溝縣北四十五里北又有白亭也
  市南有熊宜僚者
  莊子仲尼之楚楚王觴之市南宜僚受酒而祭曰古之人乎於此言已曰丘也聞不言之言矣又曰市南宜僚弄丸而两家之難解又曰孔子之楚舍于蟻丘之漿子路曰是稯稯何為者耶仲尼曰是陸沉者也是其市南宜僚耶子路請往召之孔子曰已矣彼以丘為必使楚王之召已也彼且以丘為佞人也而何以為存子路往視之其虚矣
  可以當五百人矣
  繩武曰游俠傳劇孟以俠顯呉楚反時大將軍得之隱然若一敵國得宜僚可當五百人殆亦劇孟之流也
  焚庫無聚
  淮南子白公勝得荆國不能以府庫分人石乞曰不義得之又不能施患必至矣不能予人不若焚之毋令人害我白公弗聽葉公入乃𤼵大府之貨以予衆十有九日而擒白公夫國非其有也而欲有之可謂至貪矣不能為人又無以自為可謂至愚矣
  葉公在蔡方城之外
  屈完對齊桓楚國方城以為城杜注方城山名也在葉南楚惠王以封沈諸梁號曰葉公城即子髙之故邑也汝水經澧水又東逕葉公廟北廟前有子髙碑
  沈諸梁兼二事
  自古大盜移國宗社氛祲大臣奮義勤王埽清宫闕或一時身縂百揆不辭况瘁至邦基已奠必釋權謝事聴其君舉賢擇能而自為之厲王流彘共和行政太子靖既立旋即效官其成軌也陶侃平蘇峻拜侍中太尉尋旋江陵李晟誅朱泚拜司徒兼中書令仍鎮鳳翔二臣皆無覬覦心事與古人同曹操遷獻帝于許遂自為司空録尚書事百官總己以聽劉裕以安帝反正始雖讓録尚書事歸鎮丹徒未幾諷朝廷徵已入輔於是禪代之局成而海内歸其掌握矣
  衞侯占夢嬖人
  真西山曰漢孝武時邱子明之屬以卜筮射蠱因公行誅以破滅聞者不可勝數近世亦有郭信天之流受賂薦人至于卿相蓋其託卜筮也若出于無心而不知其實有為也
  越子為左右句卒
  董漢䇿曰句卒疑是隅落鉤連之陣也
  呉分師以禦之
  李靖曰越伐呉以左右二軍鳴鼓以進越分兵潜涉襲敗呉師此變客為主之驗也姬澹逺来伐石勒勒遣孔萇逆擊之萇退澹来追勒以伏兵夹擊大敗之此變勞為佚之驗也古人如此取勝者多
  觀丁父鄀俘也
  三國呉書潘濬傳注引江表傳權克荆州遣人致濬慰勞之曰觀丁父鄀俘也武王以為軍帥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為令尹此二人荆國之先賢也初雖見囚後皆擢用為楚名臣卿將以孤異古人之量耶
  王與葉公枚卜子良以為令尹
  枚卜始于虞書此復行之
  王子而相國過將何為
  公子圍為令尹其前事矣故葉公慮之周公之輔成王千古一人耳東晉趙王倫自為相國侍中齊王冏為大司馬加九錫如宣景輔魏故事成都王穎同時録尚書事東海王越守尚書令穎復以丞相為皇太弟此八王亂晉之局也北齊孝文帝洋先授尚書令中書監京畿大都督摠庶政孝昭帝演以司空大司馬録尚書事武成帝湛拜尚書令兼司徒兼太尉所謂一母三天者也葉公于國家多故之時侃然持正以定國是後閲戰國二百二十餘年楚之强大實其元功
  見人登昆吾之觀
  括地志濮陽古昆吾國故城縣西三十里昆吾臺在縣西南顓帝城内周迴五十步髙二丈即昆吾虚也 宋忠曰昆吾國名已氏所出
  如魚竀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國滅之將亡
  方羊鄭司農以為游戲杜以為不能自安鄭説為勝蓋此言魚勞則宜安靜而今反横流自恣喻衞侯多難而終不知戒也故下遂正言之曰裔焉大國滅之將亡以裔焉二字連大國為句劉炫如此讀顧亭林亦從之其解劉以為土地逺焉之大國顧以為邊于大國顧于辭理為得也孔因杜以裔焉屬上句而解為助句之辭豈知裔是實字不合助辭之例耶
  活我吾與女璧
  梁武陵王紀敗于西陵樊猛追擊圍之紀先積黄金百篋至是以金嚢擲猛曰送我一見七官猛曰天子何由可見殺足下金將安之遂斬紀唐杜孺休以朝命為蘇州刺史錢鏐將沈粲攻之孺休曰勿殺我當與尔金粲曰殺爾金焉往遂遇害
  呉公子慶忌驟諫
  呉越春秋闔閭使要離刺慶忌事與傳不合宋史文苑傳賀鑄推本其初出王子慶忌以慶為姓所謂鏡湖者慶湖也避漢安帝父清河王諱改賀氏鑄自號慶湖遺老慶忌蓋有後矣
  非晉國之所能及也
  晉先與呉通意在弱楚越既呉讐遂遥與楚應於是成㐮以後齊呉常合于晉而秦越常通于楚者分黨翼然者晉失諸侯呉敗齊而晉不能解紛且方用師于齊越滅呉晉又不克救聴其自亡無䘏不敢憚勞非晉國之所能及雖地勢阻絶然桓公南踰方城北伐山戎何嘗不越境用兵哉獲麟以往范中行内難方殷趙魏陰謀分簒固無力圖此耳呉之入郢楚已亡矣秦乃奮然救之不要結而固如左右手觀哀公之賦無衣知其能為七雄之首而修政自强有所由来矣
  
  仁山曰無恤居喪為呉之圍而降食為代之利而詐擊之皆以成簡子之志也然救呉善也而以力不及辭之滅代惡也必盡心力而圖之成其惡不成其善安得為繼志之孝乎
  魯人之皐
  服子慎曰皐讀如噑與號同呼號也禮記升屋而號告曰皐某復
  使我髙蹈
  古人致敬刖足蹜足躩髙蹈者以魯人之不足敬也吕氏春秋子胥髙蹶而出于廷髙誘注引此語證之鬭伯比言莫敖舉趾髙孟嘗君言公孫戍足之髙並同此意
  惟其儒書
  此後世儒學分名所自始周禮天官四曰儒以道得民與師並列焉非專一家也哀公問儒行孔子之為儒蓋自漢初記戴禮尊為之名漢書藝文志劉向七録儒凡五十三家而列于道法陰陽家之前定哀之間七十二子各以學友教士大夫而管晏楊墨之徒諸家爭鳴故齊邾外魯而獨以儒書歸之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或問魯用儒而削何也曰魯不用真儒故也如用真儒無敵于天下安得削
  呉為無道執父立子
  父子爭國之風叠見于此時衞輒據國而拒蒯聵國仍為父所得蒯聵之子疾又起而㭬父般師也起也祖孫碁置至蒯瞶被弑於已氏輒既孫越自殺其偕逃之子而禍始艾天下有是人理乎邾益失國子革為諸大夫奉以為政茍安宗社十四載矣益又搆越人以爭之革奔而益復不旋踵仍為越逐計益之身始囚于魯再逐于呉又再逐於越舋起己身而競心必不容其子與蒯瞶不少低昻其子曰革曰何一如般師與起之廢置遷流于鄰敵之手悲夫
  以肥之得備彌甥也
  疏宋元夫人季平子之妻母于桓子為外祖母釋親謂我舅者吾謂之甥凡遇母黨自稱皆曰甥宗族自孫而下有曾𤣥来晜仍雲之等級婚姻則否一甥之外無餘稱今謂之彌甥杜注彌逺也凡與曾𤣥行列者皆一彌概之矣彌甥之名爰始于此
  戰于犂邱
  吕氏曰智瑶賢于人者五犂邱之役見其三焉馬駭驅之親禽顔庚射御足力也拒陳文子之詞巧文辯慧也決戰不卜强毅果敢也告于天子卜之守龜春秋之末猶如此
  知伯親禽顔庚
  得雋曰克兵家所尚張蒼之得陳餘龎徳之斬郭援與知瑶之禽顔庚皆是然猶因勝而乗之也乃若勍敵方堅摧獲渠帥遂成竒功則關羽之刺顔良薛安都之馘魯爽史尤艶稱之魯莊公射南宫長萬獲之其英武亦何減于唐太宗之大羽箭殪宋金剛驍將也
  是躗言也
  注言不信也管子形勢篇訾讏之人勿與任大形勢解毁訾賢者之謂訾推譽不肖之謂讏
  使因太宰嚭而納賂焉
  越絶書子貢與夫子坐告夫子曰太宰死矣夫子曰不死也如是者再子貢再拜問其故夫子曰天生宰嚭者欲以亡呉呉今未亡宰何病乎後至者来言不死由今觀之天非直使嚭亡呉又將使之禍越越之任嚭而肆暴于魯衞扶臣抑君非呉亡而嚭獨存之效乎
  
  呉越世家皆言越王滅呉誅太宰嚭呉越春秋亦言誅嚭并妻子觀傳文則嚭反用于越矣呉琯曰嚭亡國喪君死有餘戮句踐既生之又從而信任之豈以其實嘗私越而不以不忠為罪耶丁公之戮以教天下之為人臣者越于是乎失刑矣
  季康子孟武伯逆于五梧
  唐書武平一對崔日用云魯之三桓孟孫至彘凡九世叔孫舒季孫肥凡八世即此康子武伯也止就左氏傳文要其起訖檀弓悼公之喪季昭子問于孟敬子康成注昭子康子之曾孫名强敬子武伯之子名捷亦承左傳為言
  惡郭重曰何肥也季孫曰請飲彘也
  後人多有以名相嘲甚乃斥其家諱者鍾毓在司馬景王坐時陳羣子𤣥伯武周子元夏同共嘲毓景王曰皐繇何如人毓即應曰古之懿士顧謂陳武曰君子周而不比羣而不黨孫盛之子放與庾翼子園客同為學生庾嘲放曰諸孫於今為盛放曰未若諸庾之翼翼
  克免于大行
  風俗通天子新崩未有諡稱大行皇帝禮記大行受大名行字作去聲漢書注韋昭曰大行不返之辭行字作平聲古人凡用大字皆重絶之詞聘强鄰適異域不作生還之望大歸大行同一不返也
  畜諸公宫未有立焉
  史記世宋言景公有君人之言三能感熒惑徙三次殆賢君而傳不書乃紀其以儲嗣未定致身後之亂世家言特攻太子而自立特與得字形相似也大尹又見于短長書宋䇿官名於是焉昉六卿三族之執權較減于晉魯衞雖大亂其惡在上而不在下二國之得維一綫于七雄之世殆以此云
  余夢美必立
  夢龍為天子夢蝶為隱士秦繆公之熊猶為霸主宋公子之烏成其庸主而已矣
  甯武子孔莊子為宛濮之盟而君入
  刻本皆作孫莊子考孫氏自良父伐齊為新築之戰始見經傳在魯成公元年衞則穆公也衞之成公孫陳歸衞宛濮之盟傳止稱甯武子然孔莊子逹是時已共事成公祭統篇載孔悝鼎銘有乃祖莊叔隨難于漢陽即宫于宗周奔走無斁之辭則盟宛濮者甯俞為首而孔逹次之逹後以伐陳從楚懼晉討而死衞人為其以勞定國世卿相傳孫氏則良父林父逐君據邑之逆臣何世徳之可稱子貢對出公斷其為孔莊子表之以正俗刻流傳之誤
  今我三不知而入之
  錢福曰世俗謂急遽曰三不知蓋本諸此即始衷終三者皆不能知也可補入釋常談
  公欲以越伐魯而去三桓
  史記世家悼公時三桓勝魯如小侯卑于三桓之家自後入戰國魯八世至頃公為楚滅不言三桓之所終孟子有費惠公疑為季氏之僣稱檀弓悼公之喪有季昭子問于孟敬子鄭注昭子康子之曾孫名强敬子武伯之子名捷
  遂卒於越 乃遂如越
  春秋臣逐君之風莫熾于魯衞獻歸國而昭野死意如之惡浮於林父也至彌牟之於出肥之於哀而又甚焉元魏孝武棄洛陽走長安髙歡四十啓請帝歸國終乃奉表曰陛下許還京雒臣當率勒文武式清宫禁若返正無日則七廟不可無主萬國須有所歸臣寧負陛下不負社稷今讀其詞猶寒心切齒彌牟與肥實為之先路云
  以能忍恥庶無害趙宗乎
  趙世家簡子疾使太子毋䘏將而圍鄭智伯醉以酒灌擊毋䘏毋卹之臣請死之毋卹曰君所以置毋卹為能忍詬然亦愠智伯智伯歸謂簡子使廢毋卹簡子不聴
  趙㐮子由是惎智伯
  趙魏韓滅智在貞定王十六年戊子距此凡十二年傳終篇而約之以此者倣洛誥周公誕保文武受命凡七年之體蓋三家不盛則晉不分春秋不至夷為戰國晉語亦終于智氏之亡戰國䇿趙魏韓皆以晉陽反兵列於首簡後此五十年威烈王初命魏斯趙籍韓䖍為諸侯又十五年齊田和求為諸侯安王許之司馬公作通鑑繼左傳託始于此故知三家之喪知伯為春秋戰國升降之大起訖而左丘明氏之書成于貞定王時無疑也







  左傳折諸卷二十八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公羊折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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