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傳折諸 (四庫全書本)/公羊折諸卷03

公羊折諸卷二 三傳折諸 公羊折諸卷三 公羊折諸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公羊折諸卷三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譔僖公
  救不言次此其言次何不及事也
  韓子説林晉人伐邢齊桓公将救之鮑叔曰太蚤邢不亡晉不敝晉不敝齊不重且夫持危之功不如存亡之徳大君不如待邢亡而復存之其名實美按左傳美桓公之霸曰邢遷如歸不及事出於公羊而戰國沿之又文之以鮑叔之謀若後世劉裕起兵討桓𤣥而孔靖止之俟之於簒事既成之後宜為申韓家所祖述也伐邢者狄此誤言晉
  
  萬充宗曰左傳云諸侯救邢邢人潰出奔師師遂逐狄人具邢器用而遷之若救與遷是一時事據經則救在正月遷在六月相距半載且城邢之師即救邢之師書之重詞之複見齊桓終始急邢而狄之去來倏忽故久次聶非以為緩更慮師還狄終斃邢相與遷其國而助之城然後邢可全而師可罷是則存邢之功在救與遷而所以得觀其變善其謀非久次不為功也先儒謂救不言次果春秋之定例乎
  
  嚴開止曰狄甫入衛旋即中邢方勝之鋒鋭不可遏桓故合三師以救邢而又不敢直前角之駐師聶北以觀其變也駐師五閲月狄鋒益熾邢守益疲故桓與仲計以為狄終不可與戰莫若委邢于狄令且潰而奔師狄人貴貨賤土既入邢必且縦兵抄掠以飽其欲俟其既飽而後逐之必顧輜重而不與我戰故桓之兵甞處於不敗之地有逐狄之名而無損威失重之慮也
  遷者何其意也
  尹起莘綱目𤼵明曰春秋閔二年書齊人遷陽遷之者彊遷之也僖元年書邢遷於夷儀遷者自遷也建安初元之事前史皆以遷都許為文綱目書曺操遷帝於許則其詞急而有専意其與自遷為文者何止霄壌
  桓公召而縊殺之
  齊履謙統紀曰自入春秋衛完魯息姑允宋與夷陳免鄭忽子儀齊諸兒宋捷不數十年弑者九起天王不加誅方伯不加討人道亡天理滅矣自桓公奮起雖哀姜之親誅死不赦四十年間天下諸侯無敢動於惡者一匡之功扵是為大聖人稱之免民左袵殆有取扵此云
  諾已
  注皆自畢語猶今人云休一生罷去已按注如此止解得第二個已字諾者未有吿而自為答猶俗語云吾已知道了也漢書京房傳上曰已喻是諾字的解再接注自畢之語明白顯暢矣
  吾已得子之賊矣
  秦康公送公子雍助晉立長君而晉敗其師莒人逐慶父為魯驅亂臣而魯殺其大夫何以處夫齊之隘楚太子晉之納衛叛臣者乎
  莫重乎其以喪至也
  張岐然曰刑人於市與衆棄之故必於臣子集迎之時貶之所以明誅得其罪因正王法所加臣子不得以夫人禮治其喪也貶置氏者殺子差輕於殺夫也
  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也
  孔融論盛孝章書全引此數語
  不與諸侯専封也
  呂氏曰夫所謂専封者以此地畀此人也則謂之専封固不可也如同時諸侯有相滅亡天子不能令方伯不能救天下諸侯力能救而復之則是蹈仁而踐義也而以是為専封是嫂溺援之以手而以為罪也
  
  趙子常曰遷國不當言封蓋承用俗語二傳竟以為貶文榖梁亦曰非天子不得専封諸侯公羊竟叠用為専於夷儀於楚邱於緣陵一例貶之後乃扵楚之圍彭城納叛人陳侯吴蔡侯廬亡公子歸國舉用此例一匡天下之齊桓與猾夏之楚並罪而交譏左傳但曰諸侯城楚邱而封衛焉詞氣甚和俗語不實流為丹青故不可不晰也
  大季子之獲也
  俘獲有異在魁曰獲在醜曰俘皆生得也執獲有異在㑹曰執在陣曰獲亦皆生得也按榖梁扵此戰言公子友以孟勞殺莒拏則非生獲矣故杜注又云大夫生死皆曰獲乃與昭二十三年吳楚雞父之戰獲陳夏齧訓義相通
  寡人夜者寢而不寐
  逸周書武王召周公曰今朕寤有商驚予晉載記苻堅謂江東可平寢不暇旦興王偏霸其謀人之心皆夢寐以之
  虞郭見與
  左與榖皆謂之虢公羊獨謂之郭戰國䇿髙誘注郭古文虢字也蔡伯喈郭有道碑周王季之穆有虢叔實有懿徳文王咨焉建國命氏或謂之郭即其後也
  吾馬之齒亦已長矣
  胡身之曰唐張萬嵗三世典羣牧故隴右人謂馬嵗為齒為張氏諱也公羊傳獻公曰吾馬之齒亦已長矣然則謂馬歳為齒有自來矣愚按周禮馬質凡受馬於有司者書其齒毛與其賈曲禮齒路馬有誅此又六經馬歳稱齒之所自始趙充國𫝊犬馬之齒七十六古人自稱其齒者多借馬為喻
  夏陽者何郭之邑也
  郭左傳謂之虢夏陽左傳謂之下陽有上陽故此曰下陽水經河水又東逕大陽故城南大陽亦即下陽也竹書紀年晉獻公十有九年獻公㑹虞師滅下陽命瑕父呂甥邑於虢都
  夏四月不雨何以書記異也
  注僖公得立欣喜不恤庶衆比致三旱退避正殿飭過求已省百官放佞臣郭都等理寃獄四百餘精誠感天不雩而得㴻雨
  無障谷無貯粟無易樹子無以妾為妻
  此與孟子葵丘五命約略相同榖梁則於九年葵丘之㑹載之以為壹明天子之禁夫善鈞從衆榖梁之傳有孟子以合之似勝於公羊矣愚以為此禁也一再申之可也葵丘禁之陽榖何獨不然未可謂彼二傳之獨是而公羊之非也獨公羊謂葵丘之㑹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考葵丘之後越六年至僖十五年齊復為牡丘之㑹終桓之身諸侯未甞叛孟子稱桓公為盛以罪後世諸侯耳非謂其盛極而衰以震矜議桓公者公羊之過也
  以此為王者之事也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曰周康之時頌聲作乎下闗雎作乎上習治也齊桓之時緼而春秋美召陵習亂也習治則傷始亂也習亂則好始治也吴祕謂子雲據公羊而言
  辟軍之道也
  揚子曰齊桓公欲徑陳陳不果納執轅濤塗其斁矣夫吴祕注全引此傳盖濤塗之謀國也類韓慶説薛公不藉兵乞食扵西周之智而齊桓之誤聼也僅免於孫吴信公孫度覆師東海之衂此䇿士縱横之端先見於盛霸者也
  大陷於沛澤之中
  王方麓曰據左傳齊實未甞濵海而歸安從有䧟師沛澤之事如所云者濤塗雖私其國然不聼其言則已何至勤師以討蓋陳蔡二國終以近楚常有二心濤塗之言不欲齊師由陳而反此已可見故因還師以威之觀再侵而陳乃成則是時尚未心服濤塗之執盖定陳從齊之計非専以誤軍道也
  滅者亡國之善辭也
  春秋滅國三十罪強大之吞併憐小弱之凌夷故有徳之不建民之無援之歎若以書滅為善辭前此書滅下陽矣下陽非國而亦以亡國予之公羊立説猶未能無獘也
  葢脅於齊媵女之先至者也
  夫人左以為哀姜榖以為成風哀姜有罪不應祔廟故榖梁説為長按魯之婚媾惠以前娶於宋桓以下娶扵齊犁然可考楚雖驟強而上國與之為姻者惟鄭文夫人芈氏迨戰城濮而乃有新婚於衛之説魯則未聞遽與洽比婚姻也齊桓霸主何必脇媵以為嫡乎果其有之㐮王一黜狄后而遂致亂而楚豈得晏然而但已乎
  此未適人何以卒許嫁矣
  石守道曰禮姑姊妹未嫁則服齊衰其已適人則降為大功檀弓所謂蓋有受我而厚之者也禮又有之娶女有吉日則壻齊衰而弔既葬而除齊衰而弔以明有㤙也既葬而除以明有禁也壻既未受而為之除則兄弟不當為之降然則女之未適人者亦當為之服期矣
  桓公震而矜之叛者九國
  趙企明云葵丘之㑹惟六國㑹鹹牡丘皆七國㑹淮八國寜有九國乎升菴謂漢紀云反者九起古人言數之多止于九逸周書左儒九諫於王孫武子善攻者動扵九天之上此豈實數耶楚辭九歌九十一篇九辯六十篇宋人不曉古人虚用九字之義強合九辯二章為一章以協九數可笑愚謂葵丘之時桓徳未衰孟子稱之以為盛而公羊顧以為譏蓋因宰孔阻晉侯料其不能西略而云耳且天子使無下拜而不敢恭謹已甚而反謂其震而矜之也耶
  則曷為不以討賊之辭言之
  蘓潁濵曰稱人以殺殺有罪也稱國以殺殺無罪也里克弑君而以無罪書此春秋之㣲意也奚齊卓子之立以淫破義雖已為君而晉人不君也既已為君則君臣之名正故里克為弑君而國人之所不君則勢必不免里克因國人之所欲廢而廢之因國人之所欲立而立之則里克之罪與宋華督齊崔杼異矣
  
  陳平周勃殺子𢎞而迎立漢文帝則以為功以子𢎞者吕后所取之它人子也傅亮徐羡之廢義符而迎立宋文帝則以為罪以少帝者武帝所命也今奚齊之立異於子𢎞里㔻之罪同於徐傅惠公之誅之當矣曷為不以討賊為辭乎曰里克實立惠公是蠡吾侯之賞梁冀為當功矣春秋豈如是私乎蓋晉國數世之禍成於驪姬驪姬負賈后殺愍懐之惡則奚齊亦同魏王泰陷承乾之咎不當立而立聖人所深惡故扵里克之弑則大書以申明之其死也則具官以哀之皆深惡驪姬與荀息之徒也
  踊為文公諱也
  注踊豫也齊人語若闗西言渾矣文與惠出奔不子當絶還入為簒文公功足以併掩前人之惡故惠入懷出文後入皆不書悉為文公諱也為文公諱者欲明文公之功大故也
  鄫子曷為使乎季姬來朝
  遇者不期也遇者志相得也及者内為志焉爾樂府吳王夫差女悦書生韓重作紫玉之歌亦類是
  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
  五行志河大川象齊大國桓徳衰霸道将移扵晉文故河為徒也
  春秋不書晦
  春秋日食不書晦公羊遂概以為不書晦于震夷伯之廟晉楚戰於鄢陵皆以晦㝠解之夫震電晦㝠可言也鄢陵之戰楚以陳不違晦犯兵家之忌而敗左氏明言之且丙寅朔至甲午晦遇月小盡長厯可稽而迂執己説以六鷁退飛是月二字亦強指為晦日以助其不書晦之説抑知一月兩異是月之内何日不可而必以晦支梧甚矣
  
  漢光武在位三十年日食扵晦者八鄭興以為先時而合月行疾也左傳有二分二至日食不為灾之説其足為灾者或謹而書朔不為灾者不詳其晦朔亦未可知也 元楊恭懿作合朔議曰日月相合故謂合朔漢太初止用平朔法大小相間或有二大者故日食在晦宋何承天造元嘉厯始以月行遲速小餘以正朔望使食必在朔名定朔法
  
  葉適避暑錄話古者舉大事皆避月晦説者以隂之窮為諱春秋鄢陵之戰特書甲午晦以見譏震夷伯之廟書乙卯晦以見異南郊必用冬至之日周禮也皇祐四年當郊日至適在晦宋庠預以為言遂改為明歳議者以為得禮藝祖四年郊日至亦在晦至期竇儼始上聞不得已乃用十六日甲子非日至而郊惟此一舉講之不素也
  齊滅之
  左傳師滅項齊人以為討而止公而公羊以為齊滅之史通論其誤按杜注項國在汝隂今項城縣属開封府陳州近魯而逺齊其為魯滅無疑
  與襄公之征齊也
  齊桓公以儲嗣不早定五公子争立挻禍三十五六年昭潘商人元更迭為君伯業遂以不振先儒論世者責之備矣宋㐮公之扶翊孝公本扵桓公之治命國人不勝四公子之黨而用兵春秋書及罪主兵者公羊則善㐮公之征齊而與之與榖梁惡宋各持一説論法者原無定評趙企明撰經筌不喜學者以傳溷經獨至此二氏牴牾不可考而求左傳左氏之紀事則彰彰矣而猶深訾宋㐮以為齊之荀息擬人不倫何乃若是荀息者輔遺之臣也㐮公者外援之主也論齊國之屬藐諸者宜求之管仲既已前沒顧仲正而息邪不可同日語仲之奉君命而属孝公若後世長孫無忌之輔晉王治無虧倚雍巫豎貂以竊立則如潁王瀍立扵仇士良鄆王漼立扵王宗貫閹人擅柄内寵憑依得國而旋被殺正如奚齊之國人不可者耳宋㐮之主齊比諸秦繆之納賂而立夷吾猶為較正公榖二氏説經往往異同戰甗一事其褒貶孰是孰非若辨黑白康侯引宣王立魯戯括専從長幼起見而不明邪正之辯豎貂亂齊今古熟聞而顧向其所立之黨欲以立訓也夫
  叩其鼻以衈社也
  周禮天府上春釁寳鎮寳器小子掌珥於社稷祈扵五祀鄭注珥讀為衈毛生曰刏羽生曰衈凡師刉衈則奉大牲故左傳子魚曰古者六畜不相為用小事不用大牲而况敢用人乎蓋明言殺之以釁社矣
  
  髙郵孫氏曰邾鄫世讐之國宣十八年又戕鄫子扵其國邾鄫皆小國其相讐之迹不能悉見扵經惟其無道之甚著見者記之爾
  魚爛而亡也
  陸容菽園襍記觧論語魚餒肉敗云魚之爛自内始如腹之餒肉之腐自外入如軍之敗程沙隨問思錄中具此説盖逈之説又本之何休此注也但未知肉腐自外古人亦有先之者否
  西宫者何小寢也
  此傳云諸侯有三宮有西宮則有東宮矣三宮皆属扵小寝荘三十二年傳路寝者何正寝也何注天子諸侯皆有三寝一曰髙寝二曰路寝三曰小寢父居髙寝子居路寝孫從王父母妻從夫寝夫人居小寝按諸侯之妻謂之夫人而又有夫人在妻之外蓋主天子而言妻者后也夫人者三夫人也諸侯居小寝之夫人則左右媵矣爾雅宮謂之室室謂之宮宮與室互為名室有東西廂曰廟無東西廂有室曰寝禮君子将營宮室宗廟為先居室為後則三寝三宫之位置瞭然矣
  
  儀禮䘮服傳有東宮有西宫有南宫有北宫異宫而同財内則由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何注西宫右媵所居由劭公之説宜有左媵居東宮矣而僖公薨扵小寝合之傳文惟西宮宜為媵居衛風東宫之妹左傳直以東宮得臣為世子之稱後世相沿太子為東宫后為中宫云
  曷為不言楚子執之
  傳自是正論元凱則云不言楚執宋公者無徳而爭盟為諸侯所嫉故總見衆國共執之文與㑹薄而釋照應胡氏以為分惡於諸侯毫無義理
  吾與之約以乗車之㑹
  是策也亷藺深圖之而趙惠文免扵澠池屈原虚憂之而楚懷王拘於武闗劉璋迎劉備共圖漢中敕所在供奉車乗帳幔往㑹之嚴顏歎曰所謂放虎自衛者也石勒簒嚴襲王浚於幽州至易水将佐請率兵扼之浚曰石公來欲奉戴我耳宋襄之愚與璋浚一轍
  頼社稷之神靈吾國已有君矣
  瑕吕飴甥征繕立圉以謝秦而惠公歸晉昭雎立頃㐮以謝秦而懷王不獲歸楚于肅愍立郕王絶額森之邀盟成英宗之歸國亦祖此一言強弱殊形成敗異勢也楚昭在隨子西國扵郫洩要亦同此作略若宋髙宗祈請之使日造女真之庭而淵聖還轅窅然無日者由扵談和議者之心事更不可問耳
  國為君守之君曷為不入
  當國者不幸而救敗宋㐮君臣葢兩得之矣衛元咺鄭叔申叔禽君子悲之泓之不鼓不成列所以稱之為文王之師也但事出公羊多有未可信者左榖皆不載而設械守國社稷為重君為輕遂為千古人臣守死之法程
  君子大其不鼓不成列
  左傳亦同此言司馬兵法成列而鼓是以明其信也襄公蓋拘守先王兵法故公羊予之以文王之戰宋有司請逮其未畢濟而撃之孫武吴起皆有半濟邀撃之説其書出扵春秋之後古法㐮公所知智計則所不取使其覩孫吳之書亦必能致敗所以與徐偃並名也
  雖文王之戰亦不過此
  東坡曰宋㐮公非特行仁義而不終者也以不仁之資盜仁者之名耳君子殺一牛猶不忍而宋公滅一國君若犬豕然泓之役身敗國削乃以不重傷不禽二毛欺諸侯人能紾其兄之臂以取食而能忍飢扵壺飡者天下知其不情也㐮公忍扵鄫子而不忍於重傷二毛此豈其情也哉㐮公以諸侯可以名得王莽以天下可以文取不鼓不成列不能損宋㐮之虐抱孺子以泣不能盖王莽之簒使㐮公得志亦一莽也
  不能乎母也
  劉原父云王者不孝宜去天以見今不去天知其非不孝也狄后叔帶之事詳扵左傳豈有夫出其婦而疑扵不孝乎按荘十九年五大夫之亂惠王居温因王子頽之母王姚以啓禍經文不書公羊葢誤以惠王之事錯之於㐮王耳王姚寵嬖亦非母后何休注天子惟母得廢之臣下得從母命漢魏以下廢立甚多未有不稱太后詔者一言以貽萬世之禍也 漢書莊助傳助上書謝罪引春秋天王出居扵鄭不能事母故絶之亦同此誤
  曷為絶之滅同姓也
  邢衛同為狄滅齊桓公城夷儀城楚邱以封之同憂相親忽然吞并僖十八年桓公以八月薨衛先以正月伐齊來年遂伐邢用兵五六年而僖之二十五年正月衛侯燬滅邢四月死矣安忍無親命亦不延兩人墜百仞之谿一人持絙而援之登崖而同墜者與援之者皆為其所擠其衛侯燬之謂耶
  
  滅同姓名禮經不易之明訓而春秋止此一書後儒以為疑趙企明乃謂下書衛侯燬卒連文傳錄之誤聖經褒貶不係是按他族異扵諸姬楚滅夔直夷之自鋤其種齊實遷紀事同扵滅所謂復九世之讐也獨晉所滅甚多曲沃伯扵荘十六年王命以一軍為侯春秋猶未作獻公之滅霍滅魏亦在未通冊書之前迨于虞虢則上公首爵且世為王卿士而晉以賄詐并滅之尤惡之大者先書虞師晉師滅下陽因虞而及晉示輕之之意僖五年大書晉人執虞公公虞而人晉所痛惜者在此所誅責者在彼嗣後姬宗被滅亦頗希見齊桓公一匡天下衛邢同受復國之㤙而燬乗桓沒遽翦之非法無親雖僅此一書垂敎無窮矣
  
  毛西河曰春秋滅國三十無書名者此獨書衛侯燬曲禮遂引之曰失地滅同姓名晉獻滅虢胡氏乃曰晉滅虞不名虞公貪璧以易鄰與邢之挾狄以伐衛罪有輕重夫不責虎狼之挾羣而責蟲魚之貪餌非平情矣經有闕文又有羡文桓十二年丙戌盟武父下文又云丙戌衛侯晉卒下之丙戌由上之丙戌而羡之者也此云衛侯燬滅邢下文又云衛侯燬卒上之衛侯燬由下之衛侯燬而羡之者也
  三世内娶也
  白虎通云妻者與己一體上承先祖下繼萬世傳扵無窮故不臣也人譏宋三世内娶扵國中謂無臣也漢儒多祖公羊故孟堅之説如此
  
  不臣妻之父母國内皆臣無娶道則如宣王之姜后幽王之申后桓王之紀季姜其謂齊侯申侯紀侯非周天子之臣乎秦漢以後天下更無敵國可為配耦宣帝之霍后明帝之馬后和帝之鄧后其謂霍光馬援鄧訓非臣乎且㐮夫人為周㐮王姊故稱王姬左氏可據而猶以兹父為内娶尤荒誕也
  
  東晉穆帝嗣位康獻禇太后臨朝太常殷融議太后父衛将軍禇裒在宮庭則盡臣禮敬太后歸寜之日宜如家人之禮庾翼謝尚皆謂父尊盡於一家君敬重扵天下鄭氏義合情禮之中自後朝皆敬裒焉
  
  元魏孝文立馮熙女為后魏主以王者不臣妻之父母下詔令太史上書不稱臣入朝不拜明外戚朝見儀制皇后父見上君臣禮后見父母家人禮
  
  陳用揚曰陳勝自立為王其妻之父兄往焉勝以衆賔待之長揖不拜其妻之父怒而去之陳王跪謝遂不為顧勝慚焉問于博士孔子魚子魚對曰禮無不拜若唐堯内親九族外協萬邦妻之父母為外舅姑由是觀之則拜之可矣勝不成為王而子魚則儼然王之王之而其説如此其亦公羊之𭥍耶
  其言如㑹何後㑹也
  許崧老曰鄫子㑹盟後㑹也陳侯如㑹後盟也宋㐮使邾用鄫子而晉文受陳侯霸圖宏矣愚按如此則又有㑹洮而鄭伯乞盟者桓公不受子華之請而分鄭文之汋其一匡之略又何如
  不與致天子也
  啖氏謂以常禮言之晉侯名義之罪人也其可訓乎若原其自嫌之心嘉其尊王之意請王之狩忠亦至焉夫子特書狩于河陽所謂緣情為制以識變禮者也康侯曰踐土之㑹王實自往非晉罪也故為王諱而足矣温之㑹晉則有罪而其情順也故既為王諱之又為晉觧之扵以見春秋之忠恕也
  衛之禍文公為之也
  蕭梁送北海王顥入洛而魏困髙齊立貞陽侯淵明爭梁而梁亡仇讐勍敵乗亂侮亡者往往用此術而晉文公之扵衛也亦然踐土之㑹叔武受盟經書之曰衛子已嫌乎嗣君書子之例觀祝鮀所述衛武蔡甲午之書則徑成乎君矣叔武譲國之誠皎然不欺而成公不能無芥蔕焉永王璘保據江表之忌恒情所固然也𤟮犬之射成公豈無主使亦歸罪鄧扈樂之故智耳以兄殺弟實以君戮臣晉文惟宜引咎曰伯仁由我而死可矣必受元咺之訴君臣坐獄何為者幸也僖公納玉醫衍薄酖得免衛侯於死使衛侯復死将如前此晉國之惠懷後此衛國之聵輒而衛尚可以為國乎齊桓公存三亡國以致霸其行事心術固如是乎城濮之戰踐土之盟尊周攘楚功不可謂不偉而一執曹伯再執衛君披地易君以自快其宿忿孟子論伯止曰桓公為盛而不及晉文孔子曰晉文公譎而不正又亟稱甯武子不可及其有意乎忠衛之臣蓋所以病晉也
  歸惡乎元咺也
  春秋多弑君逐君元咺則訟君君非所訟也猶未可盡咎咺也為叔武争也至晉執衛侯歸扵京師叔武之寃雪矣為咺者上則死之以報叔武扵地下次則出亡可以免戾子瑕之立非咺事也國何患乎無君君何患乎無臣人臣惟専國自利之心不䘮其身即不免乎萬世之誅咺之立瑕罪與孫林父等公子鱄可以不出而必出非獨全身亦以謝剽使趙盾越境不返亦可以謝夷臯而皆不能也盾林父䝉其福而咺受其禍其不臣之罪一也
  魯郊非禮也
  陳止齋曰秦㐮公始列扵諸侯作西畤祠白帝僣端見矣位在藩臣而臚扵郊祀平王以前未有也魯之郊禘惠公請之齊桓公欲封禪而晉亦郊鯀皆僭禮也然則春秋何以始見扵僖公曺劌之吿荘公曰天子祀上帝諸侯㑹之受命焉諸侯祀先王先公卿大夫佐之受事焉蓋惠公雖請之猶未率為常也僖公始作頌以郊為夸於是四卜不從猶三望是故特書之以其不勝譏譏其甚者爾
  
  家則堂曰魯人自知郊之為僭而卜以觀天意或以正月或以四月或以五月九月初無定期古之郊有冬日至禮帝扵圜丘者焉見之周禮春官及記之郊特牲有孟春正月祈榖扵上帝者焉有季秋大饗帝者焉見之月令及周頌噫嘻篇孝經又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於明堂以配上帝則郊與明堂其地不同昊天有成命曰郊祀天地也我將曰祀文王于明堂也則郊與明堂其禮亦異先儒謂祈榖之郊即啓蟄之郊大饗之禮即明堂之禮春以祈秋以報理或然也
  
  羅泌曰僖公三十一年經始書郊而詩且著僖公之頌聖人之意不難見也郊禘豈諸侯之得用哉郊禘之名既同而汲汲然取禮之小者周郊日至魯郊孟春周之牛以騂魯之牛以白牡此明知其僭而自為之異也四卜不從鼠食牛死有天道矣自王安石以周公有人臣不能為之功成王報之以人臣不得用之禮扵經不得其説則又牽引司約謂治之約為所主非常之禮以賞非常之功者以扇之而聖人之意以益繆
  山川有能潤於百里者秩而祭之
  劉子政曰五嶽何以視三公能大布雲雨焉能大斂雲雨焉施徳博大故視三公四瀆何以視諸侯能蕩滌垢濁焉能通百川於海焉為施甚大故視諸侯山川何以視子男能出物焉能潤澤物焉䏻生雲雨為恩多然品類以百數故視子男也邱濬曰自古所以祀五嶽四瀆山川者皆以其能出斂雲雨也出雲雨使不致于旱熯斂雲雨使不致于淫潦無非欲其生五榖五榖熟而民人育矣
  猶者何通可以已也
  朱長文曰禮天子有四望諸侯則祭境内山川而已魯當祭泰山泰山魯之境也禮所得祭故不書三望僣天子之禮是以書之
  
  家則堂曰三望海岱淮魯惟當祭泰山不郊而三望猶為僣猶者通可以已之辭譏不郊而猶望也王介甫乃曰不郊矣幸其猶望劉原父曰不郊矣謂三望通可以已猶逐其父而謂母為可并逐者也不吿朔矣謂朝廟為猶愈乎已猶紾兄而徐者也其㫖殊耶
  諸侯祭土
  王晦叔曰諸侯既有社矣謂之祭土不謂之祭地何也吾扵孔安國韓嬰之言有證也天子封土五色以立大社其命諸侯惟以方色之土予之使歸而立社則諸侯之國有社而無五土之大社等級有間是故諸侯可以謂之祭社其祭社可以謂之祭土不可以謂之祭地而天子祭天謂之南郊其祭地不謂之北郊皆所以謹禮之節文也
  殽之崟巖
  地里通釋春秋九塞殽其一也俗呼為土殽石殽其阨道在兩崤之間郡縣志三崤山又名嶔崟山在河南府永寕縣北自東殽至西殽三十五里東殽長阪數里峻阜絶澗車不得方軌西殽石阪十二里漢馮異破赤眉於殽底魏龎徳破張白騎於兩殽間范雎謂左闗阪即殽函也張良曰闗中左殽函賈生過秦論曰秦孝公據殽函之固 魏武帝討巴漢惡其險更開北山髙道隋大業初廢二殽道開葼冊道
  晉人與姜戎要之殽而撃之匹馬隻輪無返者
  唐荆川曰晉之克楚也得䇿扵結秦而晉之不競扵楚也失策扵仇秦自殽之役而秦晉相讐殺者厯四五世戰彭衙戰令⿰犭? -- 狐戰河曲積十餘戰而不解是晉人自失一強援自生一強敵失一強援則其𰚾力不完強敵伺近則其不暇于逺略故晉霸之衰而楚益横者殽之役實然説春秋乃曰殽之役春秋許晉㐮繼霸吾不知也
  君在乎殯而用師
  孔子荅子夏金革之問曰昔者魯公伯禽有為為之也今以三年之喪從其利者吾弗知也晉㐮殽之戰逐利忘親無大于此


  公羊折諸卷三
<經部,春秋類,三傳折諸__公羊折諸>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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