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傳折諸 (四庫全書本)/榖梁折諸卷01

榖梁折諸卷首 三傳折諸 榖梁折諸卷一 榖梁折諸卷二

  欽定四庫全書
  榖梁折諸卷一  興國縣知縣張尚瑗 撰隠公
  雖無事必舉正月謹始也
  劉向說苑魏武侯問元年于呉起呉子對曰言國君必慎始也慎始奈何曰正之正之奈何曰智不明無以見正多聞而擇焉所以明智也君身必正近臣必選大夫不兼官執民柄者不在一族此春秋之意元年之本也又引孔子曰文王似元年武王似春王周公似正月正其身以正其國正其國以正天下春致其時萬物皆及生君致其道萬人皆及治云云中壘膠東皆為公羊之學而謹始之文出于穀梁故載其說
  春秋貴義而不貴惠
  黄勉齋曰左氏以隠之讓為賢公羊又創為立子以貴之說皆未為當惟榖梁以為春秋貴義不貴惠信道不信邪乃為正論
  則是成父之惡也
  楊龜山曰古者君薨而世子生百官總已以聴冢宰隠之不敢為公也蓋亦有冢宰之事乎禮諸侯一娶九女元妃卒則次妃攝行内事而己未聞有再娶之禮也用是言之則仲子非夫人桓公非嫡子隠何為不敢為公也然則寪氏之禍隠實為之隠之不即位其失逺矣
  可謂輕千乗之國
  春秋之世猶有輕千乗之國者七人焉曰魯隠公宋穆公公子目夷曺(“由”換為“田”,上有點)子臧呉季札衛子郢楚子西也隠公穆公師周公子臧季札師夷齊子郢子西又師臧與札望以為隠公而不為者晉武帝也命之為穆公而負約者宋太宗也唐太宗踵負芻之謀明成祖襲闔廬之轍皆子臧季札之罪人
  及者何内為志焉爾
  傳以二年㑹潜與此對舉曰㑹者外為主劉原父皆非之謂及髙徯盟及晉處父盟並非内為志茍云及戎于潜豈得成語乎按春秋先内而後外凡盟㑹而魯預焉者皆以及歸魯齊桓公盛霸也而曰公及齊侯某公某侯某伯㑹王世子于首止亦有書㑹而盟者曰公㑹齊侯某公某侯某伯同盟于幽晉文公悼公亦然戰以主兵者為及亦徃徃歸之于内隠十一年入許之役主兵者鄭也而書公及齊侯鄭伯入許惟來戰于郎則三國來伐魯而後不書公及昧之盟直儀父來就盟耳凡公榖彊為例不可從者多類是
  邾之上古微未爵命于周
  通志顓帝元孫第六子晏安賜姓曺(“由”換為“田”,上有點)封于邾周武王封晏安之裔邾挾為附庸自挟至儀父十二世始見春秋孟子時稱鄒六書邾鄒同聲之轉也春秋時邾用夷故謂之邾婁婁有二音合閭音為邾合婁音為鄒後為楚宣王所滅遷之江夏東晉南北朝黄岡有邾城毛寳兵敗墮江躡龜背得渡處
  不日其盟渝也
  魯擊柝聞于邾邾魯鄰比之國日尋干戈僖公升陘之戰反取敗焉邾人獲公胄懸諸魚門襄則臧紇敗于狐駘來狐裘之謡記曰邾婁復之以矢蓋自戰于升陘始也魯婦人之髽而弔也自敗于狐駘始也厥後楚靈㑹諸侯于申邾辭以魯難鄭子産先事而知之晉平為平丘之盟邾與莒愬魯于晉晉侯不見昭公而執季孫意如吳夫差稱伯為邾伐魯盟于萊門而後返終二百四十年之局隠公攝位而先欲求好于邾使自是長尋載書大字小而小服大春秋可以無譏矣榖梁子曰其盟渝也易訟之四曰復即命渝安貞孔仲達疏以為變前之命疏鄭風之舎命不渝亦即引之渝而盟不如其無盟春秋惡列國之盟皆同此義齊桓之盟不日以其信列國之盟不日以其渝非桓公孰與救春秋哉
  猶曰取之其母之懐中而殺之云爾
  克段 -- 𠭊 or 叚 ?之書春秋特筆經文書母弟出奔如秦鍼衛𩹲陳黄不一而足宋公子辰據地稱兵罪與段 -- 𠭊 or 叚 ?均而猶書宋公之弟段 -- 𠭊 or 叚 ?不書弟則段 -- 𠭊 or 叚 ?之惡著矣得雋曰克段 -- 𠭊 or 叚 ?之强大雋傑足以耦國較然彰徹奔共而未死公榖二氏皆以為殺公羊直云大鄭伯之惡其說尤偏榖梁兩責之與左氏同旨顧猶以不能緩追逸賊咎鄭伯而范注云段 -- 𠭊 or 叚 ?注云段 -- 𠭊 or 叚 ?走至鄢猶追殺之夫天王殺其弟佞夫殺則書殺何復云克衛叔武之殺不見于經有元咺訟武之寃而段 -- 𠭊 or 叚 ?之居共則徴諸寡人有弟餬口四方之追憶惟左氏曰謂之鄭志後世作史者襲其文于東晉恭帝之殂曰宋志也宋末帝之殂曰齊志也以志為處心積慮成乎殺顧書法之輕重可疑而事實之虛實宜辨吕氏博議遂深文以甚莊公之罪則已刻矣蓋武姜愛段 -- 𠭊 or 叚 ?同于竇太后之欲立梁王揖莊公逐段 -- 𠭊 or 叚 ?未至如魏文帝之殺任城王彰蔡仲公子吕諸臣擬諸晉荀朂馮紞忌齊王攸之徳望而譛之必致於死忠邪未可同日語云
  緩追逸賊親親之道也
  毛竒齡曰書曰克勝之也蓋善其勝之不殺之也若謂譏失教不早裁制則周公大聖不能得之于管蔡而可以責鄭莊乎蓋莊之克段 -- 𠭊 or 叚 ?正是緩追逸賊得親親之道者惟不窮追務獲故段 -- 𠭊 or 叚 ?得奔共且安然乆處于共鄭之人稱為共叔段 -- 𠭊 or 叚 ?者是也當叔奔共共小國也莊欲殺叔如振稿耳移師而加共其誰拒之而莊不爾也叔之子滑奔衛邀衛師以取廩延之故邑及莊伐衛而衛始復之莊此時何難取滑殪之以絶其根株而一則舎段再則舎滑十年之後猶惓惓念弟之餬口四方迨繼世相嬗段之孫公父定叔預雍糾之亂仍出奔衛猶復招而歸之曰不可使共叔無後于鄭是段滑父子相繼稱亂而君並卹之使得為公族于本國鄭之恩亦厚矣胡氏深文以為絶其属籍非持平之論也
  
  楚平王信費無極之䜛使城父司馬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殺太子建未至而使遣之建奔宋漢江充巫蠱之獄太子據發兵至長樂西闗下與丞相劉屈氂戰敗南奔覆盎城門司直田仁部閉城門以為太子父子之親不欲急之太子由是得出東至湖匿泉鳩里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田仁皆上體至尊骨肉之愛于倉卒之際翊衛保全者也
  
  此二語公羊於閔二年慶父奔莒用之以嘉季子榖梁於隠元年克段于鄢用之以責鄭伯必聖門嘗有是說而二氏皆習聞之于師者故魯成刺偃猶以為譏若晉獻圍聚而殄桓莊斯豺狼之不若矣
  母以子氏
  趙鵬飛曰秦漢以來祖母則曰太皇太后母曰皇太后后曰皇后諸侯亦莫不然故後世無可疑者而春秋無其别仲子子氏君氏學者紛紛不一文之世則有成風之疑成風者果僖之妾歟莊之妾歟愚按文九年書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與惠公仲子之文同莊之妾也審矣蓋由宋儒全廢三傳臆解談經不知左氏有成風事季友而属僖公之事此不足以當亭林之一吷也
  仲子者何惠公之母孝公之妾也
  母以子氏與公羊母以子貴同㫖顧亭林曰妾不得體君不得已而繋之子猶晉簡文帝母㑹稽王太妃鄭氏稱簡文宣太后明貴之所由也隠元年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惠公之母仲子也文九年秦人來歸僖公成風之襚僖公之母成風也按惠公繼室桓公之母仲子仁山金氏嘗疑其誤由左傳開章特言仲子先儒於榖梁之書皆未深考耳但兩世各一仲子武懿孝惠之間魯非無事之國史記世家於伯御與稱代立歴歴詳書惠公卒則曰長庶子息攝當國行君事孝公之卒苐曰子弗湟立是為惠公而已惠公之亦出于孝公之妾惟榖梁一語是信亭林引孝惠娶于商之文知孝公之妾必属子氏則又安知生惠公者果在九媵娣姪之中與否桓以下娶于齊而成風敬嬴皆非姜姓惟范武子注妾不得體君一言足以訓後世舎衆人而從君子將于是乎取之矣
  
  萬斯同曰左氏言仲子未薨故名天下豈有其人尚在而先來賵者乎此必無之事平王雖庸宰咺雖具臣吾知其萬萬不為也左氏之言瀆禮不經之甚不如榖梁以仲子為孝公妾者近是蓋文二年書僖公成風正與此一例若公羊言兼之非禮亦不可信人死自有先後豈可賻兩人而並時行禮乎此賻在七月則仲子之卒必在是年之春孔子因位㣲不書而三傳乃各持一說不若斷以僖公成風之例為畫一而可徴也
  衣衾曰襚貝玉曰含
  䘮大記小斂之衣皆十九稱大斂之衣君百稱大夫五十稱士三十稱士䘮禮貝三實于笲稻米一豆實于筐祝淅米于堂管人盡階不升堂受潘煮于垼用重鬲祝盛米于敦奠于貝北士有氷用夷槃可也注君沐粱大夫沐稷士沐稻又天子以珠諸侯以玊大夫以璧士以貝春秋之制也檀弓邾婁考公之䘮徐君使容居弔含進侯玉莊子徐徐别其頬無傷口中珠荀子抇人之墓抉人之口而求利皆指含而言
  寰内諸侯
  尹更始曰天子以千里為寰范注王都在中諸侯四面繞之故曰寰内
  
  啖叔佐曰寰内諸侯例稱子若以伯為爵則毛伯召伯復是何爵乎愚按凡蔣邢茅胙祭皆周公之後周有祭公謀父傳桓八年祭公來逆王后于紀公羊稱其為天子之三公蓋外諸侯入為王卿士者與虢公鄭伯相符固天子三公之官啖氏之駁謬矣
  不正其外交
  縣子曰古之大夫束脩之問不出境穆公之時春秋既終矣榖梁曰諸侯非天子之命聘弓鍭矢不出竟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束脩之肉不行竟中隠公之時春秋之始也孔子所以有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大夫出之辨也
  知者慮義者行仁者守
  楊士勛疏謂司徒主察安危司馬主斷制司空主守人君之行一卿從二卿守然後可㑹中國之君按曽子問諸侯適天子命國家五官而後行諸侯相見亦命國家五官五官即三卿之意宋襄公㑹楚于盂見執則司馬子魚立太子以拒楚秦趙澠池之㑹藺相如從廉頗居守請于趙王曰三十日不還請立太子以絶秦望故知國之大臣不可無人也
  㑹戎危公也
  常惠返蘇武之節而谷吉死于郅支郭子儀成涇陽之功而渾瑊敗于原州曰危者君子道其常也
  以其來交接于我故君子進之也
  嚴啓隆曰内女出嫁非有闗于後事者不書齊欲滅紀叔姬以媵妾之賤從紀侯于患難之中不歸宗國而歸于酅節孝之風可以旌矣不言伯姬之歸安見叔姬之為媵將有其末先録其本履緰之逆安得不書
  以國氏者
  范注例國氏有三當國以國氏卑者以國氏進大夫以國氏國氏雖同而義各有當公子公孫簒君代位故去其氏族以表其無禮加國于其名之上有類乎國氏者齊無知之徒是也若庶姓㣲臣不得爵位無代位之嫌既不書其氏族當知某國之臣宋萬之徒是也履緰以名繋國者奉國重命來為君逆得接公行禮故以國氏重之公羊傳春秋貴賤不嫌同號美惡不嫌同辭左氏舎族之例或厭以尊君或貶以著罪此傳隠公去即位以明讓莊公去即位以表繼弑文同而義異者甚衆故不可以一方求之
  從人者也
  大戴禮孔子曰婦人伏于人也是故無專制之義有三從之道在家從父適人從夫夫死從子無所敢自遂也後世言禮者皆祖之傳文與之同
  紀子伯莒子而與之盟
  杜注經文作紀子帛帛乃紀子名莒子何以獨不名公羊亦作伯傳曰無聞焉爾此傳之最正者今范注紀子以莒子為伯而與之盟則如戰國楚與魏㑹徐州而相王桓二年齊衛胥命于蒲紀莒皆小國恐不敢為此傳以釋經而反足疑經為之一喟
  夫人者隠之妻也
  朱子曰夫人子氏薨只是仲子左氏豫凶事之說亦有此理考仲子之宫是别立廟
  
  黄東發曰公羊謂隠公之母榖梁謂隠公之妻伊川安定劉原父皆以為妻蓋隠公自有妾母明年書君氏卒此言夫人薨則其妻明矣或又以為桓公之母仲子蓋以子氏而言之後書考仲子之宫故也然元年已書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則仲子之卒在前此言夫人薨則其妻可知
  
  姚舜牧曰此夫子之正名處正君夫人之名則仲子之賵仲子之宫自然非君夫人之比而仲子之子不得為適而君國矣左氏誤認子氏即仲子故于歸賵仲子曰豫凶事賵以贈死決無未死而來賵之理
  卒而不書葬
  顧亭林曰夫人之義從君者也春秋葬君則書葬君之母則書葬妻則不書所以别禮之輕重也隠見存而夫人薨故不書葬注謂君弑賊不討不書者非 夫人子氏隠之妻嫡也故書薨君氏隠之母惠公之繼室妾也故書卒
  有食之者也
  杜氏曰歴家之說謂日光以望時遥奪月光故月食日月同㑹月奄日故日食食有上下者行有髙下日光輪存而中食者相奄密故日光溢出皆既者正相當而相奄間疏也然聖人不言月食日而以自食為文闕于所不見此元凱注經桓三年丘明無傳附見于此
  
  楊龜山曰有食之者言有物食之也夫日月之變有常數焉此巧厯所能窮也而春秋紀以為異者蓋先王克謹天戒因以正厥事則日之有變豈徒然哉故書曰日有食之而其辭若有物食之者所以歸咎于人事不以常數為不足畏也
  天子之崩以尊也
  髙曰崩厚曰崩尊曰崩程子曰崩者上墜之形尚書放勲乃殂落蔡沈集傳魂氣歸于天故曰殂魄氣歸于地故曰落孔仲達疏以為徂者徃也落如草木葉落體㑹程子上墜之喻正得落字髙且尊之解白虎通天子稱崩何别尊卑異生死也崩伏强天下撫擊失神明黎庶隕涕海内悲凉金縢篇武王既䘮以既事為辭不限禮制成王顧命則曰王崩矣三國南北朝以下主皆稱殂史筆别于大一統之義
  求之為言得不得未可知之辭
  天崩地折日月無光四海遏密白虎通云七月之間諸侯有在京師親供職事者有號泣悲哀奔走道路者有居其國竭所供以助䘮事者曰得不得未可知之辭則王室凌夷諸侯之不供甚矣黄東發曰凡書求賻求車求金皆誅諸侯不貢而天下無王也王貫道言周凡三求求賻以平王崩求車以桓王将崩求金以襄王崩皆以䘮事之有闕賻賵之不供魯不盡臣子之職致周王下求謂為秉禮可乎
  立者不宜立者也
  魯之軌宋之鮑楚之圍身蹈大惡以邀大利莫或致討齊無知晉奚齊卓子之死於法應繼者糾小白夷吾重耳體勢鈞敵不無擬議惟衛公子晉實桓公弟州吁伏辜衛人迎而立之統正名順曰衛人立晉春秋書法未有如是其無貶者榖梁乃曰賢不宜立與正不與賢不知所謂正者何属豈左公子洩右公子職反宜主噐耶胡氏為之說曰未有為子而不受之父為諸侯而不受之王此時莊公薨已十七年何所從而請父命齊小白晉重耳皆非襄獻之遺命如以王命則如襄王賜晉惠晉文之命皆位定而後加錫周室東遷以後未見如魯戯括之請所立于宣王者大亂方夷人望攸屬晉立而無道致亂猶異日之事今日之舉可謂百姓與能石碏老臣忠悃行事合衆心反以取譏于君子何其寃也
  成之為夫人也
  晉武帝追崇庶祖母宣太后或謂宜配食中宗臧燾曰春秋之義母以子貴仲子成風咸稱夫人經言考宫若配食惠廟則宫無縁别築漢孝文孝昭太后並繫子為號祭于寢園不配髙祖武帝之廟今宜别建寢廟議者從之黄炎通說曰燾之論雖明庶母不得祔廟然春秋妾母之稱夫人者自成風始仲子未嘗稱夫人也隠公不敢以夫人稱仲子不敢以妾母祔始别宫以祭之自以為得禮不知妾母之子為君始得立别廟在隠時桓未為君考仲子之宫而用備樂焉是猶僣夫人也按夫人風氏薨雖自文公始見于經然仲子為魯夫人之兆左傳首編亟表之而榖梁于此掲之曰成之為夫人則仲子成風咸稱夫人徳行之議顯然有據唐鄭餘慶廟有二祖妣疑于祔祭請諸有司韋公肅亦引聲子仲子不合祭惠宫之說而曰晉景帝廟有夏侯羊兩氏唐睿宗室則昭成肅明二后顔真卿祖廟有殷栁兩氏二夫人並祔諸儒不能異盖子孫之欲私崇其所生匪獨天家帝制自為不嫌犯分清臣居業通經秉禮之君子猶復如是禮順人情聖賢之所不能自已
  
  宋章獻后崩宋綬奉詔定章獻明肅章懿二后祔廟禮綬援春秋考仲子之宫唐儀坤故事請立章獻廟建名奉慈以安神主仁宗從其議
  
  劉敞傳嘉祐四年祫享禮官請祔郭皇后于廟敞議曰春秋之義夫人不薨于正寢不赴于同姓不反哭于廟則不言夫人不稱小君徒以禮不足故名號闕而郭氏以后廢案景祐之詔許復其號不許其諡與祔禮于祫未毁廟之主皆合食而無帝后之限傳曰祭從先祖宜如故
  
  王珪傳嘉祐初詔以三聖並配于郊温成皇后立廟城南牲幣祼獻登歌設樂同太廟珪曰三后並配欲以致孝也而瀆乎享帝後宫有廟欲以廣恩也而僣乎享親于是郊以太祖專配而改温成廟
  庶子為君為其母築宫使公子主其祭也
  注公當奉宗廟故不得自主也公子者長子之弟及妾之子漢定陶共王康子欣既嗣位矣成帝無子徴入為皇太子以太子奉大宗後不得顧私親乃立楚思王子景為定陶王奉共王後哀帝即位欲追為共皇母傳太后為共皇太后師丹上疏諌晉書元帝中興江左以皇子裒為琅琊王奉恭王祀後簡文帝登阼琅邪王無嗣封少子道子為琅琊王皆依此禮制明世宗大禮議之時楊廷和諸臣亦議别立王子以奉興獻王之祀范武子生當晉代故其說符合如此
  
  萬正淳問䘮小記妾祔于妾祖姑正義妾母不世祭于孫否則妾無廟春秋考仲子之宫胡氏云孟子入惠公之廟仲子無祭享之所繼室媵妾雖有子而即天子之位者皆當為壇于廟而别祭之至大祫則祔于正嫡而祭不審如是否朱子答妾母不世祭則永無妾祖姑矣為壇之說恐亦未安祔禘而祫妾並坐尤為未便恐于禮容有别廟但未有考愚謂無事他考考之于仲子之宫而可耳 陳止齋曰古者妾祔于妾祖姑無妾祖姑則易牲而祔于女君别廟
  始厲樂矣
  以五等之爵程之公之與侯差數有間矣以天子臨之則五者皆臣也春秋之世列國興于僣踰而僣王者尤不可訓申之㑹伍舉歴舉夏啓商湯文武成康以逮桓文而楚靈曰吾用齊桓黄池之盟晉告呉曰君若無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吳公敢不順從君命夫吳楚皆子耳安所得吳公而稱之齊桓而效之猶魯之不安于八佾而以六也榖梁子曰始僣樂所以貶也然吳楚既僣稱王矣而猶知用齊桓猶止號吳公猶魯之已用八佾而復循于六也尸子曰始厲樂所以褒也邵堯夫曰始作兩觀始者貶之也誅其舊無也初獻六羽初者褒之也以其舊舞八佾也
  蟲災也
  劉歆以為逆諌貪利區霿以生蠃蟲之孽也
  隠不爵命大夫
  劉原父曰隠雖讓國當此之時實魯君矣爵命大夫何有不可哉周公攝政猶專廢置天下諸侯况隠公明為魯君乎何其處隠公之小也
  苞人民⿰區支 -- 敺牛馬曰侵
  眉山蘇氏曰左氏有鐘鼓曰伐無曰侵牛羊觕曰侵精曰伐榖梁苞人民⿰區支 -- 敺牛馬曰侵斬樹木壊宫室曰伐愚以謂有隙曰侵有亂曰伐齊桓公侵蔡隙也蔡潰遂伐楚亂也司馬九伐之法負固不服則侵之賊賢害民則伐之然則負固不服者近乎隙賊賢害民者近乎亂周之衰也諸侯相吞先王之疆理城郭益壊矣故侵伐之間夫子尤謹而書之蓋古者有分土無分民諸侯之侵者猶不容于春秋而况苞人民⿰區支 -- 敺牛馬哉
  平之為言以道成也
  齊履謙曰彼欲而求成於我曰輸我欲而徃成于彼曰暨兩相欲曰及隠公將救宋怒使者失辭而止鄭人來輸平是欲求成于我也楚子圍宋宋華元以病告子反與之盟而告王退三十里與之平是兩相欲也輸平之書左傳作渝當依公榖為是
  逆之道㣲無足道焉耳
  注逆者非卿許慎曰姪娣年十五以上能共事君子可以徃二十而御易曰歸妹愆期遲歸有時詩曰韓侯娶妻諸娣從之祁祁如雲娣必少于嫡疏伯姬二年嫁于紀叔姬是年始去盖六年矣荘二十七年莒慶來逆叔姬娣亦有書逆者而此不書逆故知其㣲
  益城無極
  舜三年成都少康収衆句踐生聚漢王成之在膠東唐崔讙之在澧州皆以招流亡益戸口為賢如以民衆益城為譏則彼魚爛而鳥獸散者反無罪乎且自古城豐城洛伍員城閶闔范蠡城㑹稽張儀城益州皆至今稱之傳所云益城無極者專以重民力為義耳
  諸侯之尊弟兄不得以屬通
  胡康侯傳程氏謂先儒說母弟者盖縁禮有立嫡子同母弟之文其曰同母盖為嫡耳非以為加親也此義不明乆矣齊僖私于同母寵愛異于他弟醸成衰世簒弑之禍故聖人于年來聘變文書弟以示貶鄭語來盟黑肩率師皆罪其私也
  
  大傳君有合族之道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鄭注所以尊君别嫌也賈誼謂齊楚淮南濟北諸王雖名為臣實皆布衣昆弟之心惟别異之乃所以保全之一語于古今同姓諸侯王治亂安危所繫甚大陳之光秦之鍼皆以志君惡也公弟肸則又加甚矣獨陳招殺世子偃師惡乃在招盖所云某侯某伯之弟者皆公子也春秋書公子多矣其書弟者有大美惡存焉爾
  凡伯者何天子之大夫也
  公羊元年祭伯之傳與此同獨范武子於此傳為之注曰凡氏伯字不以伯為爵而以為字近日胡朏明禹貢錐指極申其辨謂春秋所書王臣來接于我者南季榮叔之類叔季為字無異說至公伯子與五等之號相混祭公州公周公皆天子之三公獨伯子之說互異杜之注左于祭伯曰祭國伯爵于凡伯曰凡國伯爵伯于是乎遂為爵矣于成十七年單子注云單伯稱子降而稱之學者莫不宗杜趙企明據黎錞之說以伯與叔季皆宜為字人以其晚出而置之范去杜未逺不盡從杜說觀閔之元二一書季子來歸再書齊髙子來盟子者男子之美稱因國人所與而賢之貴之較之單伯降而稱子相較豈季友髙徯嘗升為子爵列于諸侯者乎書序芮伯作旅巢命榮伯作賄肅慎之命小雅出車篇王命南仲六月篇張仲孝友采芑篇方叔涖止皆以字配氏十月之交篇棸子内史鄭箋内史中大夫孔疏棸子以字配氏西周時已有此稱又何疑于春秋學者知王臣之伯子非爵則知天子之公卿大夫元士祿視外諸侯而無五等之號虞夏商周未之或改也
  其弟云者以其來接我舉其貴者也
  家則堂曰稱弟書法不同齊侯使其弟年來聘鄭伯使其弟語來聘為其親于魯特使其弟故不書公子公孫而曰使其弟無貶也衛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譏其使弟典兵衛侯之兄縶見殺譏其使兄預政衛侯之弟鮑出奔秦伯之弟鍼出奔則譏其失友于之愛宋公之弟辰出奔既而入于蕭以叛誅弟之為逆書法昭然可見至于宣公之弟叔肸卒貴其盛德髙節特書公弟以寵之則堂之論理正而事核然皆本左氏傳以明之故二傳之宏綱奥指不能越左氏之册書而熟精史學足以發明經學也
  戎衛者為其伐天子之使貶而戎之
  僖二十四年襄王使伯服游孫伯如鄭鄭人執之經文則止書天王出居鄭書其大者衛未有執王朝使臣之事曰戎者衛也榖梁子之偏詞如是則繻葛射王鄭寤生之逆節有甚于衛晉者何以不貶而戎之乎胡康侯曰于楚丘者罪衛不救王臣之患立論平允但凡伯聘魯實不假道于衛顧亭林曰伐凡伯于楚丘非僖二年所城之楚丘在濟陰城武縣西南春秋時為曹地黄仲炎于衛文公立國之楚丘而疑之反以衛邑之傳文歸誤榖梁盖榖梁固有不得辭其一誤者誤在隠七年不在僖二年也
  邴者鄭伯所受命于天子而祭泰山之邑
  范注京師有朝宿之邑泰山有湯沐之邑所以供祭祀也魯周公之後鄭宣王母弟所以有賜邑其餘則否許慎曰若今諸侯京師之地皆有朝宿之邑周有千八國盡京師之地不足以容不合事理
  諸侯之參盟于是始
  詳說曰春秋初年有兩國相為盟者魯盟邾盟宋紀莒之密齊鄭之石門惟兩國為盟也今而參盟宋為首責在宋也春秋初年有兩國自相攻伐者莒入向無駭入極鄭伐衛莒伐杞惟兩國自相伐也前年宋陳蔡衛合兵以伐鄭於是始有四國之伐宋為首責亦在宋也是時東遷之始諸侯猶有未叛王者而宋連四國之師盟三國之侯不以王命行事春秋于參盟㑹伐皆以宋為首正其無王之戮也或曰據左氏是盟也齊人以平宋衛連年攻伐之怨宋其無責乎曰考之經鄭實不預盟三國之怨實未得釋又明年魯齊鄭㑹于中丘合兵以伐宋齊為之首齊既能平之於前而又伐之於後何邪以是知瓦屋之盟非以平怨左氏所紀其未然歟
  
  一與一為二又加焉則三由是而之焉則無窮矣故參盟同盟皆異于特盟參盟者同盟之漸也六誓七誥王風逾逺世道交喪盟詛滋彰參盟始于瓦屋終于鄟陵春秋謹其始而日之黄氏日鈔曰有參盟則有盟主而伯之事興矣
  誥誓不及五帝盟詛不及三王交質子不及二伯
  荀子大略篇亦有此語鄭窒甫古言虞征苖禹誓師五帝已有誓周禮司盟之官三王亦有盟左傳平王與鄭交質是桓文前亦有質榖梁傳出漢初未見諸經耳
  
  鈞臺之享景亳之命盟津之誓范注考三王之蹟即春秋所為㑹也盟之與㑹盖有分矣合㑹盟而用之者為齊桓晉文宋儒孫明復劉原父諸公持此壹譏五霸不知㑹盟盛而兵争衰息小國頼大國以不亡桓文之功由此其顯東萊看春秋分三節李竹湖亦以三節論齊桓之霸業愚謂㑹盟之盛起于莊公二十七年之幽終于定公四年之皐鼬為二百四十年升降之大闗自入春秋即有周鄭交質見于左傳君子惡之紛紛列國至于君臣相質其以霸稱者楚莊服鄭則質子良服宋則質華元秦穆之服晉惠亦質子圉又吳夫差亦稱霸許魯平而以子服何王子姑曹交相為質他霸之不及二霸傳文誠足為學者矜式云
  隠不爵大夫也
  王樵曰凡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之子不可復言公孫則以王父字為氏禮諸侯之卿命于天子平王東遷諸侯無復請命故隠桓及莊如無駭侠之類不書族者未賜也其後則諸侯自予之如宋立華氏之類左傳亦明言羽父為無駭請而公命以字為展氏榖梁特未之考耳
  聘諸侯非正也
  范注周禮天子時聘以結諸侯之好殷頫以除邦國之慝間問以諭諸侯之志歸脤以交諸侯之福賀慶以賛諸侯之喜致禬以補諸侯之災許慎曰禮臣病君親問之天子有下聘之義曰聘諸侯非正甯所未詳
  
  胡氏傳古者諸侯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五年一朝天子于諸侯不可以若是恝故周禮行人王者待諸侯時聘以結好間問以諭志隠公即位九年於此而史䇿不書遣使如周則是未嘗聘也亦不書公如京師則是未嘗朝也貶爵削地之不舉而遣使聘焉其斯以為不正乎經書公如京師者一朝于王所者二卿大夫如京師者五舉魯一國則天下諸侯怠慢不臣可知矣書天王來聘者七錫命者三歸脤者一賵葬者四則問于他邦及齊晉秦之大國可知矣其原皆自天王失威福之柄也
  
  經書天王來聘者七昉于七年冬之凡伯黄氏日鈔曰諸儒多謂諸侯不朝貶爵削地有常經今刑則不舉而反下聘王之不王如此禮樂征伐安得不自諸侯出乎然不思時至春秋周之衰何如者此何異父祖垂絶不責不孝子孫之不養而反責長者之祈哀趙鵬飛曰聖人著天王再遣使所以誅魯再不朝之罪耳按經書來聘與求金求車同一書法傳以非正責王朝者非
  
  羅大經曰春秋之時天王之使交馳于列國而列國之君如京師者絶少夫子謹而書之固以正列國之罪而端本澄源之意其致責于天王者尤深矣唐之藩鎮猶春秋之諸侯也杜陵詩諸侯春不貢使者日相望盖與春秋同一筆法
  電霆也
  爾雅疾雷曰霆而此以電為霆易詩書皆别有電字與霆無涉左思吳都賦鉤爪鉅牙自成鋒穎精若曜星聲若雷霆蜀本易霆為電云電即霆之轉聲引榖梁傳文曰電霆也又莊子外物篇陰陽錯行天地大絯於乎有雷有霆水中有火乃焚大槐司馬彪注水中有火電也係電于霆之下亦如范武子電霆為一之解
  所俠也
  注侠名也所其姓王伯厚曰所氏見于史者漢有所忠後漢有所輔風俗通所宋大夫華所事之後云云然無駭翬柔溺宛先儒謂未爵命于天子不氏則侠之氏所未必然也
  隠之不忍地也
  啖叔佐曰凡公薨必書其所詳内事重凶變也若遇賊則不地榖梁云公薨不地故也注隠之謂隠痛也趙伯循曰若在外薨不以有故無故皆當書地故桓公在齊被殺而亦書也















  榖梁折諸卷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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