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家詩拾遺 (四庫全書本)/卷05

卷四 三家詩拾遺 卷五 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三家詩拾遺卷五
  栁州府知府范家相撰
  國風
  淇奥
  緑竹猗猗韓作菉𦺇瑟兮僴兮赫兮咺兮咺韓詩作宣有匪君子匪韓詩作邲
  韓詩内傳菉𦺇篇筑也邲美也僴美貌宣顯也正義毛傳緑王芻竹篇筑是二草名李廵陸璣皆曰一草二名而正義引终朝采緑以非之但韓詩又止是一草其不同如此按淇園千畆竹故朱子解為緑色之竹是也不有竹竿之詩可証乎
  緑竹如簀
  韓詩薛君曰簀積也緑䓯𦺇同盛如積
  考槃
  韓詩槃作盤澗作干傳曰地下而黄曰干文選注磽确之處也釋文
  黄櫄以考槃為扣盤引鐘鼓弗考為証從韓詩也
  考槃在阿碩人之薖
  韓詩薖作𠏀傳曰曲景曰阿釋文𠏀美貌文選注
  碩人
  魯詩劉向曰荘姜始至操行衰墮淫佚冶容傅母諭之云子之家世尊崇當為法則子之質聰達于事當為人表式衣錦絅裳飾在輿馬是不貴徳也乃作碩人之詩姜遂感而自修也列女傳
  左傳荘姜美而無子衛人為之賦碩人豈其行衰墮而好淫佚乎但魯詩本其始至而言之按之詩文義亦可通當備一説
  巧笑倩兮美目盻兮
  韓詩倩蒼白色盻黑色釋文
  大夫夙退
  韓詩退罷也釋文
  北流活活活韓作濊 鱣鮪發發韓作鱍鱍 庶姜孽孽庶士有朅孽韓作䡾朅作桀
  韓詩内傳濊濊流貌䡾䡾長貌桀健也釋文
  説文車行載高之貌韓訓為長高車載人則見其長
  
  氓之蚩蚩 将子無怒 體無咎言體無履也
  韓詩内傳氓美貌將辭也履幸也釋文
  隰則有泮
  韓詩泮障也釋文
  芄蘭
  童子佩觽 垂帶悸兮 能不我甲
  魯詩能治煩亂者佩觽能射御者佩玦劉向説苑
  韓詩甲作狎 按毛傳亦以甲訓狎
  伯兮
  伯兮朅兮邦之桀兮
  韓詩朅作偈傳曰偈桀挺也疾驅貌釋文
  木𤓰
  賈誼曰木𤓰下報上也見晁氏詩序
  齊桓為盟主以衛人言之曰報上
  黍離
  魯詩劉向曰衛宣公之子夀閔其兄且見害作憂思之詩黍離是也新序
  新序載伋之傅母作二子乗舟壽作黍離王應麟曰齊詩與魯同
  韓詩黍離伯封作也昔尹吉甫信後妻之䜛而殺孝子伯竒其弟伯封求而不得作黍離之詩曹植集如魯韓則此詩皆弟憂其兄之詞事適相類而所傳各異但尹吉甫為王朝之臣韓説猶為可通
  彼黍離離彼稷之苗
  韓詩離離黍貌詩人求亡不得憂懑不識于物視彼黍離離然憂甚之時反以為稷之苗乃自知其憂之甚也太平御覧
  君子于役
  曷其有佸 韓詩佸至也釋文
  君子陽陽
  君子陶陶 韓詩陶陶暢也後漢書注
  揚之水
  不與我戌申 韓詩戍舎也釋文
  中谷有蓷 韓詩蓷茺蔚也釋文
  茺蔚即益母朱傳從之毛訓為鵻則菴閭也上林賦菴閭軒于陸璣証之按詩曰暵其修暵其濕則似是菴閭非益母也
  兔
  雉罹于罿 韓詩薛君章句曰施于車上曰罿
  葛藟
  皇甫謐曰刺桓王詩 崔靈恩曰桓王詩俱正義
  大車
  魯詩劉向曰楚伐息虜其君使守門将妻其夫人而納之楚王出遊夫人遂出見息君曰終不以一身更貳夫生離于地上豈若死離于地下乃作詩曰榖則同室死則同穴遂自殺君子謂夫人説于行故序之於詩
  大車毳衣皆大夫車服詩曰畏子不奔其義安在乎
  緇衣
  緇衣之蓆兮 韓詩蓆儲也釋文
  大叔于田
  齊詩匡衡曰鄭伯好勇而國人暴虎封事
  袒裼暴虎毛鄭指叔叚而齊詩泛指國人時無左傳故説之而解𧷤耳
  兩驂如舞叔在藪
  韓詩兩驂左右驂騑薛君 文選注禽獸之居曰藪釋文
  清人
  二矛重喬 韓詩喬作鷮 重喬毛訓累荷鄭云矛矜近上及室題所以懸毛羽也正義矛柄謂之矜室矛之銎題所以識也矛柄之上銎室之下懸雉羽以為之識鷮者雉名重鷮者重施雉羽于矛之室題也
  羔裘
  洵直且侯彼其之子舎命不渝
  韓詩洵作恂渝作偷𫝊曰侯美也釋文
  恂信也既信且直也毛訓洵為均朱子從之偷與侯韻亦當從韓
  東門之墠 有踐家室
  韓詩踐作靖𫝊曰靖善也言東門之外栗𣗳之下有善人可與成為家室也太平御覽引内傳
  子衿 子寧不嗣音
  韓詩嗣作詒傳曰詒𭔃也言不曾𭔃問也釋文
  出其東門 聊樂我員
  韓詩員作䰟𫝊曰䰟神也釋文
  詩云縞衣綦巾其心神自有至樂也
  野有蔓草
  韓詩外傳孔子遭齊程木子於郊傾盖而語終日顧子路取束帛十以贈先生子路曰由聞之士不中道女無媒而嫁者君子不行也子曰詩不云乎野有蔓草零露⿰氵専 -- 溥兮有美一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齊程木子天下之賢士於是而不贈終身不之見也
  外傳雖非専以釋經然明以美人為賢人以邂逅相遇為尋常道路之相值非如毛序謂男女失時思不期而㑹也是以鄭伯享趙孟于垂隴子太叔賦之六卿餞韓宣子于郊子齹亦賦之使其為淫奔期㑹之詩則夲國之大夫何以賦之趙孟韓起何以稱之乎此本毛公之説不可不叅三家以審其是非者也朱子以鄭聲淫為鄭詩淫實毛公有以啟之
  溱洧
  韓詩薛君章句曰鄭國之俗三月上已之溱洧兩水之上招䰟續䰟祓除不祥故詩人願與所悦者俱往焉藝文類編
  溱與洧方渙渙兮韓作洹洹士與女方秉蕑兮 洵訏且樂洵韓作恂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
  韓詩内傳蕑蘭也洵訏樂貌以上釋文詩人言溱與洧方盛流洹洹然謂三月桃花水下之時士與女方秉蘭兮秉執也衆士與衆女方執蘭而祓除以上漢書注引内傳勺藥離草也言将離别贈此草也釋文
  按韓傳但言三月上已士女秉蘭祓除水濱與所悦者俱往而無他詞其曰所悦者謂士與士女與女各有平日所悦之人即伊其相謔亦是士女各就其所悦者與之相謔耳世無道路相逄士女雜㳫互相𭟼謔淫奔之理乃毛傳添出兵革不息男女相棄淫風大行諸語無論詩中絶無兵革流離之意即秉蘭贈藥安必為目成期約之物皆非詩中所有之義也但暮春水渙男女羣相祓禊袵交趾錯風俗之弊自在言外詩人但直叙其事而含刺巳在韓詩之説深得風人之㫖不可增益一語
  鷄鳴
  韓序鷄鳴䜛人也太平御覽一作悦人也
  孔叢子引夫子之言曰於鷄鳴見古之君子不忘其敬也此君子當屬人君言若以為人臣畏䜛而恐趨朝之晚設為夫婦之相儆其義淺矣蓋以詩有蒼蠅之聲亂人聴聞耳 毛傳以為哀公怠政故述賢妃之夙夜警戒以為刺朱子疑其無所證據改為古之賢妃警君之詞按列女傳桓公好淫樂衛姬為之不聴鄭衛之音桓公乃立衛姬為夫人號管仲為仲父夫人治内管仲治外而齊國大治若如集傳則齊之賢妃無逾于衛姬者矣
  匪鷄則鳴蒼蠅之聲
  韓詩薛君章句鷄遠鳴蠅聲相似也文選注
  薛漢之説正同毛傳愚謂蒼蠅之聲豈足以亂嘑旦而聴之不分如是況蟲飛天曙喈喈之聲将住反以蠅聲有似鷄鳴可乎詩葢曰非但鷄則鳴矣蒼蠅業已作聲葢蠅尚無聲而疑為有也警旦之情如話
  
  子之還兮還齊作營韓作嫙遭我乎□之間兮□齊作嶩又一作巙並驅從兩肩兮揖我謂我擐兮儇韓作婘
  齊詩崔靈恩曰嶩山名言往適營山而相逄於嶩山也
  漢書地理志營齊地名說見下
  韓詩内傳嫙好貌婘亦好貌獸三歳曰肩釋文
  子之昌兮 子之茂兮
  齊詩崔靈恩集注昌茂俱齊地
  按漢書地理志臨淄名營邱即太公所封之地昌茂未知何地或云營之故城即濰之昌茂即泰山之牟牟與茂古字通未知是否
  
  顔師古曰著齊地名出濟南郡著縣也漢書注
  按著即古宁字如是地名則二三章曰庭曰堂又豈地名乎顔葢三家説而未知本之何家
  東方之日
  韓詩薛君曰彼姝者詩人之所悅者顔色之盛若東方之日也文選注
  韓意亦作刺淫但東方之日非指顔色戴埴曰男女相奔不夙則暮日出早也月出遲也
  在我闥兮 韓詩門屏之間曰闥釋文
  東方未明
  東方未明顚倒衣裳
  荀子君召其臣臣不俟駕顚倒衣裳而去禮也臣之赴召禮宜顛倒衣裳而去此二句非刺也末章不能辰夜不夙則暮非命召不時乎乃是刺公
  南山
  衡從其畆從韓作由
  韓詩内傳東西耕曰衡南北耕曰由釋文
  敝笱
  其魚唯唯韓作遺遺
  韓詩内傳遺遺言不能制也釋文
  載驅
  齊子發夕 韓詩發旦也 按發夕謂不俟旦而發行
  于夕極言其自恣自如古説皆疎
  𠋣嗟
  舞則選兮 四矢反兮選韓作纂反作變
  韓詩薛君曰舞則纂兮言其舞之中雅樂也文選注變易也
  四矢反兮鄭箋謂四矢皆得故處是巧射也韓云變易者周禮謂九射各有其儀荘公每射四矢各變其儀也然于下禦亂又不貫矣













  三家詩拾遺卷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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