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名臣言行錄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二之一

卷第十一之三 三朝名臣言行錄 卷第十二之一
宋 朱熹 撰 景海鹽張氏涉園藏宋刊本
卷第十二之二

三朝名臣言行録卷第十二之一

    丞相劉忠肅公

  公名摯字莘老永靜軍東光人嘉祐中

  登進士甲科歴知冀州南宫縣江陵府

  觀察推官召試爲館閣校勘擢檢正中

  書禮房公事監察御史裏行責監衡州

  鹽倉簽書應天府判官事元豐𥘉爲開

  封府推官尚書禮部郎中右司郎中衝

  替起知滑州 哲宗即位召爲侍御史

  元祐元年爲御史中丞拜尚書右丞歴

   左丞中書門下侍郎六年拜右僕射以

   觀文殿學士知鄆州徙青州紹聖𥘉落

   職知黄州再貶光禄卿分司南京蘄州

   居住四年責鼎州團練副使新州安置

   薨年六十八

 王荆公安石𥘉秉政搜擇人才任以不次元

  公絳數以公爲言荆公一見遂器重焉擢

  爲中書檢正居月餘黙黙非所好㑹除御

  史欣然就職歸語家人曰趣裝母爲安居

  計未及陛對首上䟽論亳州獄起不正小

 臣意在傾故相冨弼以市進今弼巳責願

寛州縣之罪又言程昉開漳河調發猝迫

 人不堪命趙子幾擅升畿縣等使納𭛠錢

 縣民日數千人遮訴宰相京師喧然何以

 示四方張靚王廷老擅増两浙役錢督賦

 嚴急人情嗟怨此皆欲以羡餘希賞願行

 顯責明廷夲無聚歛之意門人劉仿王知常撰次行實

神宗皇帝銳意求治奬勵臣下公旣對靣賜

 褒諭因論人物邪正條對移時 上意嚮

 納劉大諌序公文集云 神宗靣賜褒諭且問從學王安石耶安石稱郷器識公對曰臣東北人少孤

 獨學不識安石也因上䟽極論其略曰君子小人之

 分在義利而已小人非不足用特心之所

 嚮不在乎義故希賞之志每在事先奉公

 之心毎在私後 陛下有勸農之意今變

 而爲煩擾 陛下有均役之意今𠋣以爲

 聚歛其於愛君之心憂國之言者皆無以

 容於其間今天下有喜於敢爲之論有樂

 於無事之論彼以爲此流俗此以彼爲亂

 常畏義者以進取爲可耻嗜利者以守道

 爲無能臣願 陛下虚心平聽重好惡

 前日意以爲是者今更察其非前日意以

 爲短者今亦用其長稍抑虚譁輕僞志近

 忘逺幸於苟合之人漸察忠厚重難進

 易退可與有爲之士抑髙舉下品制齊量

 収合過與不及之俗使㑹於大中之道然

 後風俗一險阻平施設變化唯 陛下號

 令之而已

 公論率錢助𭛠官自雇人略舉十害是時御

  史中丞楊公繪亦上䟽論新政并公章下

  司農寺司農條件詰難劾繪與公險詖欺

 誕中有向背有㫖分析公奏曰臣有言責

 采士民之說敷告於 陛下是臣之職也

 今有司駮奏遽令分析是使之較是非争

 勝負交口相直無乃辱 陛下耳目之任

 哉所謂向背則臣所向者義所背者利所

 向者君父所背者權臣願以臣章并司農

 奏宣示百官考定當否如臣言有取幸早

 施行(⿱艹石)稍渉欺罔甘就竄逐奏入不報公

 謂 主上天資英睿孜孜聽納而大臣輔

 導之非是懷不能已明日復上䟽曰 陛

 下起居言動躬蹈德禮夙夜勵精以親庶

 政天下未至於安治者誰致之耶 陛下

 注意以望太平而自以太平爲己任得君

 專政者是也二三年間開闔動揺舉天下

 無一物得安其所者蓋自青苗之議起而

 天下始有聚歛之疑青苗之議未允而均

 輸之法行均輸之法方擾而邊鄙之謀動

 邊鄙之禍未艾而助𭛠之事興其間又求

 水利也又淤田也又省併州縣也其議財

 則市井屠販之人皆召而登政事堂其征

  利則下至暦日而官自鬻之推此而徃不

  可究言至於輕用名器淆混賢否忠厚老

  成者擯之爲無能俠少獧辯者取之爲可

  用守道憂國者謂之流俗敗常鑿民者謂

  之通變凡政府謀議經畫除用進退獨與

  一⿰扌⿱彐𧰨 -- 掾屬論定然後落筆同列與聞反在其

  後故奔走乞丐之人其門如市今羗夷之

  欵未入反側之兵未安三邊創痍流潰未

  定河北大旱諸路大水民勞財乏縣官減

  耗 聖上憂勤念治之時而政事如此皆

  大臣誤 陛下而大臣所用者誤大臣也

  居數日罷御史落館職政府擬竄嶺外

  上不聽乃貶衡州公奏言上丗葬將陵𡻕

  有川患方護諸䘮抵鄆州葬有日伏望寛

  貸使臣葬畢奔赴貶所有旨聽許行實○又聞見

  録曰楊元素爲中丞與劉摯言助𭛠有十害王荆公使張琥作十難以詰之琥辭不爲曽布曰請爲之仍詰二

  人向背好惡之情果何所在元素惶恐請白臣愚不知助𭛠之利乃尔當伏妄言之罪摯𡚒曰爲人臣豈可壓

  於𫞐𫝑使 人主不知利害之實即復條對布所難者以伸前議且曰臣所向者 陛下所背者𫞐臣所好者

  忠直所惡者邪姦臣今獲罪譴逐固自其分但助𭛠終爲天下之患害願 陛下勿忘臣言於是元素出知鄭

  州摯責監臨琥亦由此忤荆公意坐事落修注

公在南都幕府㑹司農寺行新令盡斥賣天

 下祠廟依坊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河渡法収浄利南都閼伯

 廟𡻕爲錢四十六貫微子廟十二貫公嘆

 曰一至於此徃見留守張公方平曰獨不

 能爲朝廷言之耶張公矍然因託公爲奏

 曰閼伯遷此商丘主祀大火火爲國家盛

 德所乗歴丗尊爲大祀微子宋始封之君

 開國此地 夲朝受命建號所因又有𩀱

 廟者唐張廵許逺孤城死賊能捍大患今

 (⿱艹石)令承買小人規利冗褻瀆慢何所不爲

𡻕収㣲細實損大體欲望詳酌留此三廟

 以慰邦人崇奉之意 神宗即日批曰辱

 國瀆神此爲甚者速令行下更不施行司

 農寺官吏令開封府取勘

哲宗皇帝嗣位 宣仁聖烈皇后以祖母共

 政見連𡻕水旱西邊未寜百姓勞弊而國

 有大故當務休息遂散遣京城𭛠夫減皇

 城司覘者廢物貨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罷户馬等事皆從中

 岀又戒勑中外無敢苛刻擾民已而進退

 大臣選用臺諌擢公爲侍御史公自熈寜

  以言去位踰十六年乃復任言責閱天下

 事乆思所以報稱於是上䟽曰昔者周成

  王㓜冲踐阼師保之臣周公太公其人也

  仁皇帝盛年嗣服用李維晏殊爲侍讀孫

 奭馮元爲侍講聽斷之暇召使入侍 陛

  下春秋鼎盛在所資養願選忠信孝悌淳

  茂老成之人以充勸講進讀之任便殿燕

  坐時賜延對執經誦說以廣睿智仰副善

  繼求治之志

 公又言諌官御史貟缺未𥙷監察雖滿六貟

專以察治官司公事而不與言責臣請増

𥙷臺諌並許言事

神宗皇帝靈駕發引前一夕山陵使蔡確不

 入𪧐公彈劾其罪以聞不報確使回赴内

東門朝見訖即日視事公又奏確不引咎

 自劾乞罷其政事以明典憲無何確上表

 自陳其略云蓋甞請収拔當丗之𦒿艾以

 陪輔王室蠲省有司之煩碎以慰安民心

 大意謂垂簾以來多所更改皆其建請公

 以謂使確誠有是事不言於 先朝爲不

  忠之罪於今日爲取容之計誠無是事則

  欺君莫大於此因上䟽論其惡謂確當去

  其罪大略有十又論章惇凶悍輕侻無大

  臣體皆罷其位

 神宗更新學制養士以千數然有司立爲約

  束過於煩宻人情病焉乆未之改公上䟽

  謂學校爲育材首善之地教化所從出非

  行法之所雖群居衆聚帥而齊之不可無

  法亦有禮義存焉而已 先皇帝體道制

  法超漢軼唐養士之盛比隆三代然而比

 以太學屢起獄訟有司縁此造爲法禁煩

 苛愈於治獄條目多於防盗上下疑貳以

 求苟免甚可恠者愽士諸生禁不相見教

 諭無所施質問無所從月廵所𨽻之齋而已

 齋舎旣不一隨經分𨽻則又易愽士兼廵

 禮齋詩愽士兼廵書齋所至備禮請問相

 與揖諾亦或不交一言而退以防私請以

 杜賄賂夫學政如此豈 先帝所以造士

 之意哉夫治天下者遇人以君子長者之

 道則下必有君子長者之行而應乎上(⿱艹石)

 以小人犬彘遇之彼將以小人犬⿱彐⿰垁凡 -- 彘自爲

 而况以此行於學校之間乎願罷諸生不

 許相見之禁聽其在學徃還即有饋受自

 依勑律其餘見行科條委夲監長貳與其

 屬看詳増損著爲定制

公旣𬒳遇知無不言姦佞刻薄之吏事狀顯

 著公皆正色彈劾多所貶黜中外肅然時

 人以比包希仁吕獻可 上察其忠義誠

 信可屬重任未幾遂大用焉劉大諫撰公文集序

諌官王覿論胡宗愈除右丞非是䟽奏不巳

 二聖怒將重責宰相開陳不聽公復進說

甚力簾中厲聲曰(⿱艹石)有人以門下侍郎爲

姦邪甘受之否公頓首謝曰 陛下審察

 毀譽每如此天下幸甚然願朝廷頋大體

 宗愈進用自有公議必致 陛下逐諌官

 而後進恐宗愈亦非所願文彦愽曰劉摯

言是願賜聽覽遂免重責改職補外而已

公與同列奏事因論人才大槩公奏曰人才

 難得臣甞歴觀士大夫間能否不一性忠

 實而有才識上也才雖不髙而忠實有守

 次也有才而難保可借以集事又其次也

 懷邪觀望隨勢改變此小人終不可用

 二聖諭曰此言極是卿等常能如此 太

 皇官家何所憂也

哲宗在講筵一日讀 仁宗不避庚戍臨奠

 張士遜侍讀說曰 國朝故事多避國音

 夲朝角音火也故畏庚辛上頋問執政

 果當避否公進曰隂陽拘忌之說聖人不

 取如正月祈榖必用上辛此豈可改也漢

章帝以反支日受章奏唐太宗以辰日哭

張公謹 仁宗不避庚戍日皆 陛下所

 冝取法 上深然之

公在中書一日内降畫可二狀其一裁節宗

 室冗費其一減定六曹吏額房吏請封送

 尚書省公曰常時文書録黄過門今封送

 何也對曰尚書省以吏額事每奏入必徑

 下夲省巳乆今誤至此公曰中書不知其

 它當如法令遂作録黄𥘉尚書令史任永

壽精悍而猾與三省吏不相能數以姦弊

 告諸宰執吕丞相大防信任之時户部裁

 節浮費後省裁定吏額皆踰年未就吕丞

 相專權很愎盡取其事置吏額房於都省

 召永壽輩領之未甞謀及同列也永壽見

 録黄愕曰两省𥘉不與今乃有此即禀丞

 相命两省各選吏赴局同領其事以是白

 公公曰中書行録黄法也豈有意與吏爲

 道地今乃使就都省分功何邪明日吕相

 䄂藁厲色示公曰勢不可不爾公不欲立

 異勉應曰諾其後事畢永壽等以勞進官

 有差於是外議喧然不平臺諌交章論列

 時公已遷門下每於上前開陳吏額夲末

 此皆𬒳省者鼔怨言章風聞過實不足深

 遂吕丞相亦以語客曰使 上意曉然者

 劉門下力也然自此忌公益甚隂謀去之遂

 引楊畏在言路諌官䟽其姦邪反覆章十

 餘上竟不能回士大夫趍利者洶洶交訌

 其事於是朋黨之論起矣公語丞相曰吾

 曹心知無他然外議如此非朝廷所冝有

 願少引避丞相曰行亦有請是𡻕八月一

 日奏畢少留奏曰臣乆處近列器滿必覆

 願賜骸骨避賢者路上遣中使召公入

 對 太皇太后諭曰侍郎未可去須官家

 親政然後可去使者數輩趣入視事公不

 得已受命頃之吕丞相亦求退不許明年

 公繼爲丞相不滿𡻕前日洶洶者在言路

 詆公竟去位朋黨之論遂不可破

選后未决簾中諭曰所選百餘家矣皆於隂

 陽家不合獨一家可用復有二事未安一

 事女是庶岀二事嫡母悍妬女生三𡻕而

逐其所生母遂鞠於伯氏今以所生爲父

母耶所養爲父母耶或對曰女無出繼之

理當正其夲生父母似無足疑(⿱艹石)庶出則

國朝已有明德皇后故事公進曰以春秋

傳言之夫婦之子妾婦之子皆合備采擇

 之數以禮言之則必著外祖官氏者明當

用嫡也况明德皇后乃 太宗在藩邸時

 取以爲妃非天子納后故事衆皆助公語

 上深然之

公輔政累年剛明重厚逹於治道朝廷頼之

 及爲相益緫大體務守法度輔佐 人主

 於無過之地其於用人先器識後才藝進

 擬之際必察其人性行厚薄終不輕授以

 職任故才名之士或多怨公公知之不恤

 也取人不問識與不識或多南士有以蕭

 望之鄭朋事諌公𥬇而不荅論者謂元祐

 以來能以人物爲意知所先後而無適莫

 者公爲之首奏事上前言直事核不爲

 縁飾多見聽用與同列語公平不欺未甞

 以私屬人人有所欲多憚公聞之公聞之

 亦爲盡力然終不以語也精力絶人逺甚

 一見賔客及聞其語終身不忘事無劇易

 臨之曉然省吏毎以事試公不以乆近區

 處如一言皆可復故三省事經公所裁定

 者後皆遵用莫能改云

言者論公交通邢恕及章惇子牢籠小人爲

 異日計公心知爲言者所中不復自明謝

 曰臣愚闇招致人言願就貶責旣退固請

 益堅乃罷相以殿學士守鄆給事中朱光

 庭駮奏謂劉摰忠義自𡚒朝廷擢之大位

 一旦以疑而罷天下不見其過遂并罷知

 亳州𥘉邢恕謫官過京師以書抵公公荅

 以手簡云爲國自愛以俟休復㑹茹東濟

 爲排岸官其人數有求而公不與怨甚適

 見公簡隂録其語以示中丞鄭雍侍御史

 楊畏二人方論奏公未竟乃解釋其語繳

 上之曰以俟休復者俟它日 太皇太后

 復辟也又章惇諸子故與公之子游間一

 到府第相見或隨衆客公亦見之故言者

 謂公延見納預爲牢籠以兾後福云行實〇又王彦

  霖繫年録云延和奏事宻院再上因奏前日臣有短見奏陳不知曽經覽否應曰見臣之區區不爲一劉摯⿱⺾⿰𩵋禾 -- 蘇

  轍爲 陛下惜腹心之人腹心之人難得去了一箇無一箇諭曰劉摯垂簾之𥘉㬠有功排斥姦邪言事忠直

  太皇心裏㬠重它只爲邢恕過京通柬及接見章惇子弟當面問它來它皆言是曽樞宻且道是一箇朝廷怪

  責厎人却與書東通消息送好心後得不得余曰蔡確發毒便劉摰分付右僕射與也牢籠不得應曰樞宻道

  厎便是也蔡確便教做宰相也則牢籠不得余曰 陛下旣見得却教做宰相也牢籠不得如何尋常一箇東

  帖可以牢籠願 陛下更加體照又諭曰 太皇亦不深罪他也爲它垂簾之𥘉有功只爲這件事到了不合

  余曰此則誠是劉摰少思慮不将來做事却做尋常人情事處來言事官未必皆忠直無心之人臣聞楊畏是

  吕惠卿靣上人簾中稍前再審再奏之因曰知它用意在甚處但看去除 陛下腹心之人便是與姦邪開道

  路也 陛下亦覺近來臺諌官莫太甚不便是臣等當日言蔡確章惇亦不曽如此今劉摰有甚事怎消得恁

  地逼逐願 陛下更加照察且將此事更入思慮

公天性髙明不以已長格物旣貴恭儉好禮

 不改平素淳靜嗜書自㓜至老未甞釋卷

 家藏書多皆自讎校得善夲或手鈔録孜

 孜無倦平居不親妾媵家事有無不以經

 意雖在相府蕭然一室其後南遷不知者

 謂公不堪其憂親族門人乃知公謫居自

 奉簡約與在相府無以異也少好禮學講

 究三禮視諸經尤粹晚好春秋考諸儒異

 同辨其得失通聖人經意爲多公文章雅

 健清勁如其爲人辭逹而止不爲長語表

章書䟽未甞假手

公教子孫先行實後文藝每曰士當以器識

爲先一號爲文人無足觀矣

公自青社罷職知黄州又分司徙蘄州語諸

 子曰 上用章丞相吾勢當得罪(⿱艹石)章君

 頋國事不遷怒百姓但責吾曹死無所恨

 第恐意在報復法令益峻奈天下何憂形

 於色𥘉無一言及遷謫也嶺表之謫公拜

 命即日就道惟從一子家人涕泣願侍皆

 不聽水陸犇馳見星乃止至貶所屏跡不

 交人事亦無書自隨宴坐静黙家人具饌

 告之食則食喜怒不形意𣽃如也公年未

 五十即屏嗜慾晚𡻕南遷氣貌安強無衰

 悴之色

公居新州數月得㣲疾自謂將終戒飭後事

精神不亂安卧而薨公旣殁於嶺外所屬

爲公請歸葬於朝不許已而諸子坐廢家

屬再徙佗郡而不著罪狀人無知其故者

雖公家亦不知也 今上登極大赦天下

 公旣歸葬而文及甫蔡渭皆貶湖外然後

  人稍知其事起於此𥘉及甫持䘮在洛陽

  邢恕責永州未赴亦以䘮在懷州數通書

  有怨望語及甫又以公任中司甞彈罷其

  左司郎官怨公尤深以書抵恕其略曰改

  月遂除入朝之計未可必當塗猜怨於鷹

  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者益深其徒實繁司馬昭之心路人所

  知也濟之以粉昆必欲以眇躬爲甘心快

  意之地可爲寒心大意謂服除必不得京

  師官當求外𥙷故深詆當路者紹聖初恕

  以示蔡碩蔡渭渭數上書訟吕丞相及公

 而下十餘人䧟害其父確謀危宗社引及

 甫書爲驗朝廷駭之委翰林學士蔡京御

 史中丞安惇究治焉遂逮及甫就吏而所

 通初無事證但託以亡父曽說之究治所

 問司馬昭謂誰及甫對意謂公也問其證

 據事狀則曰無有但疑其事勢心意如此

 朝廷照知其妄獄事遂緩㑹公薨聞猶用

 蔡京奏以不及考驗爲辭但坐諸子而巳

 時紹聖五年五月四日也其後諸子叙復

 護䘮還郷里公嗣子⿰𧾷攴徑伏闕下上䟽訴

 其事又持副封詣都堂叩宰相韓忠彦曽

 布等皆取實封案牘閱視知其謬妄明白

 具以語⿰𧾷攴建中靖國元年二月二十五

 有旨文及甫蔡渭所陳顯無實狀巳行貶

 責紹聖五年五月四日指揮更不施行然

 後公殁後䜛謗所坐皆得解釋渭今改名

 懋云集序〇又行實云究治所問及甫司馬昭謂誰及甫對意謂公也問其證據事狀則曰無有但

 執政五年而未作相必有怨望疑其事勢心意如此又問粉昆謂誰及甫對粉昆謂王巖叟靣白如粉昆謂梁

 燾字况之况猶兄也𥘉議者傳聞及甫怨詈之語固知不實然謂爲司馬昭必以呂丞相大防獨當國乆或以

 爲謗而及甫獄詞乃以指公又粉昆者丗以駙馬都尉爲粉侯故王克臣縁子師約人稱爲粉爹今韓嘉彦尚

  主必以兄忠彦爲粉昆而及甫乃指巖叟燾蓋及甫元祐末稍被進用吕丞相除爲𫞐侍郎心甚德之而忠彦

  是時雖罷樞府 上眷未衰王梁或貶或死易以陵藉故及甫隂自移其𥘉意委曲遷就獨指公及王梁人皆

  知其妄朝廷亦覺悟獄事遂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