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西安府志 (己亥刻本)/卷70

 卷六十九 乾隆西安府志 (己亥刻本)
卷七十
卷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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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安府志卷七十

  藝文志下

 詔

  罷作昌陵詔永始元年      漢成帝

詔曰朕執德不固謀不盡下過聽將作大匠萬年言昌陵

三年可成作治五年中陵司馬殿門內尚未加功天下虛

耗百姓罷勞客土疏惡終不可成朕惟其難怛然傷心夫

過而不攺是謂過矣其罷昌陵及故陵勿徙吏民令天下

無有動搖之心

  徙請作昌陵大匠詔永始二年

前將作大匠萬年知昌陵卑下不可爲萬歲居奏請營作

建置郭邑妄爲巧詐積土增高多賦斂繇役興卒暴之作

卒徒䝉辜死者連屬百姓罷極天下匱竭常侍閎前爲大

司農中丞數奏昌陵不可成侍中衞尉長數白宜早止徙

家反故處朕以長言下閎章公卿議者皆合長計首建至

策閎典主省大費民以康寧閎前賜爵關内侯黃金百斤

其賜長爵關内侯食邑千戸閎五百戸萬年佞邪不忠毒

流衆庶海内怨望至今不息雖䝉赦令不宜居京師其徙

萬年敦煌郡

  追賜朱勃子穀詔       後漢明帝

吿平陵令丞縣人故雲陽令朱勃建武中以伏波將軍爵

土不傳上書陳狀不顧罪戾懷旌善之心有烈士之風詩

云無言不讎無德不報其以縣見榖二千斛賜勃子若孫

勿令詣闕遠謝

  移都城於龍首山詔       文帝

朕祗奉上元君臨萬國屬生人之弊處前代之宮常以爲

作之者勞居之者𨓜攺創之事心未遑也而王公大臣陳

謀獻策咸云羲農以降至于姬劉有當代而屢遷無革命

而不徙曹馬之後時見因循乃末代之宴安非往聖之宏

義此城從漢以來雕殘日久屢爲戰塲舊經䘮亂今之宮

室事近權宜又非謀筮從龜占星揆日不足建皇王之邑

合大衆所聚論變通之數稽幽顯之符同心固請情詞深

切然則京師百官之府四海歸向非朕一人之所獨有苟

利於物其可違乎且殷之五遷恐人盡死是則以吉凶之

土制長短之命謀新去故如農望秋雖暫劬勞其究安宅

今區宇寧一陰陽順序安安以遷勿懷胥怨龍首山川原

秀麗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定鼎之基永固無窮

之業在斯公私府宅規模遠近營搆資費隨事條奏

  拜昭陵赦醴泉免縣租調詔永𡽪六年唐高宗

朕躬膺大寶嗣隆景業䖍奉成則光闡洪猷昧旦兢懷分

宵動慮蒼昊垂祜宗社降靈順黎元之心藉忠賢之力俗

登仁壽道曁升平遠肅邇安時康俗阜履端受節陽和肇

氣親率庶僚奉謁陵寢遺弓永慕切終身之憂撫鏡纒悲

興寒泉之思敬深如在哀隆罔極薦享旣畢精禮獲申式

表因心宜宏愷澤可曲赦醴泉縣并行從人大辟罪巳下

皆赦除之百姓宜免今年租調右監門員外將軍嘗基在

此宿衛進爵一等令陵丞各加一階并節級賜物

  褒魏知古諌獵渭川手詔先天元年  元宗

朕頃向温泉觀省風俗時因暇景掩渭而畋方開一面之

羅式展三驅之禮躬親校獵聊以前禽豈意卿有箴規輔

予不逮今賜物五十叚用申勸奬

  免新豐雜科詔開元元年

詔曰惟此新豐温湯是岀古之順豫義兼廵省頃者觀風

數臨兹地以察𡨚滯詢於故老閭里歡康田疇墾闢况冬

隆積雪春期有年且誦王遊果符時邁雖千乗萬騎咸給

于主司而累月再來頗勤于除掃宜下復蠲之令慰其望

幸之心新豐縣百姓免一年雜差科

  以稻田給貧民詔開元二十六年

制曰京畿之内雜役殷繁言念劬勞豈忘優恤頃以櫟陽

等縣地多鹹鹵人力不及使至荒廢近者開决皆生稻苗

亦旣成功豈專其利京兆府界内應雜開稻田並散給貧

丁及逃還百姓以爲永業

  昭陵皇堂有光赦京兆關輔詔大歴五年代宗

古者以季春之月布德行惠䘏刑振乏朕親執犧牲玉帛

獲奉於上帝神祗九年於兹矣克已思理明不能燭昆夷

未敘王畧猶虞歲㑹三秦之師日有千金之費悉索敝賦

疲於餽軍侯句之間徴求耗竭百榖翔貴關中小歉窮則

斯濫安能懼刑困而成盜多有犯法至于軍戎之事致使

廩賜不充因之逃亡或抵邦憲事非獲巳情亦可察近以

露濡之感明發有懷屬禁火之令節方薦鮪於園寢聖祖

敷佑景靈吿祥先天後天載荷嘉貺以陰以雨又助發生

固宜順曲成之仁布維新之命赦罪育物曠然滌除其京

兆府三輔并京城內諸司諸使見禁囚犯死罪巳下特宜

釋放其有犯未發覺者罪無輕重一切放免如妄有論告

以其罪罪之其官典犯賍不在免限頃者魚朝恩夙有功

勲委之戎事而徴求黎庶空竭閭閻加之廣有貿易奪人

賄利京城之內擅致刑獄恣行忍虐幽執無辜部領師人

乖於撫馭資糧刻薄勞役煩苛惡稔豐盈自嬰沉痼念其

勲舊許以幽閑令罷兵權遂其養疾而宗社降鑒神明所

殛羸瘵不起旋至斃亡旣往無追一切不問所管將士等

同坐於王事各効忠勤是朕爪牙自致勲業並宜仍舊勿

有憂懼葢以朕誠乖感物明未知人失於授任而致此也

今則虛懷引咎親御禁戎特加優𠖥以表勞績其資聖寺

禁人並追捕勘責等卽宜並停然以王畿艱弊矜恤疲人

蠲稅罷徭與之休息尚恐流庸罕復貧弱未安益用憂勤

諒兹損約京兆府百姓承前應欠負官物等委所由勘責

實在百姓腹内者一切放免其在所由腹内者不在放限

畿内官人手力資課及府官充職掌名額稍多務令减省

  擬幸新豐及同州勅        蘇頲

虞之四朝且編區㝢漢之三輔本同京師善于古者考于

今發乎邇者應乎遠若順豫之事缺則紊於王制廵遊之

典莆則慮於人勞朕受命膺期勵精設敎幸乾坤幽賛風

雨咸若百物旣阜三農巳登同穎薦於宗廟穭穗生於郡

國我無大桀實欣於歲取人有小康未果於時邁但左翊

之地近入黃圖新豐之邑甫鄰靑綺山川宫館咫尺相望

欲過㶚亭而涉戲經沙阜而臨渭見彼耆耋問其疾苦察

長吏之政恤黎甿之𡨚葢所以展義陳詩觀風問俗始自

畿甸化於天下宜以今月二十五日幸長春宮停五日綠

頓所須並令所司支備一事以上不得干擾州縣發日惟

量將飛騎萬騎行更不須别遣兵馬及妄有科喚朕此行

之處不得進奉在路有稱𡨚苦州縣不能䟽决者委御史

金吾收狀爲進各勉所職副朕意焉

 制

  幸長安制           蘇頲

門下觀俗省方所以愛人治國尊崇廟貌沂以事神享親

欽若㫺典此言大哉朕祗膺鴻業積念咸秦去歲欲幸洛

京巳發成命旋屬重營太廟因將中止誠以其繩則扳功

且未卽展軨效駕信弗可違終肆覲於東方恒載馳於西

土流晷不駐通䘮永畢象居始成如在增慕朕之前志日

夕匪遑故可以詩陳肅雍禮極禋祀神明之奥時惟雍州

椓穡有年莫若關輔王假用吉后來其蘇實獲我心俾從

人欲可以今年十月取北路幸長安所司凖式路在節省

無得勞費主者施行

  幸西京制           張九齡

勑朕所時邁皆順物情頃屬關輔無年遽爾東幸固非爲

巳將以息人今百穀旣成庶務皆省而五陵所奉誠在京

師安可更留周南有闕時薦宜以來年正月七日取南路

幸西京所司凖式應行幸所須務從節減所申明爲條例

勿使勞煩

  減徴京畿夏麥制         常衮

勑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畆而徹其實

皆什一也故謂之天下中正而頌聲作矣廼者因三代之

制定其稅典務於行古庶以便人屬外攘四夷歲會戎事

軍國用度公儲匱乏役費荐至近於倍征而吏或奉法不

謹失我字人之意孤惸者恣其厚斂豪富者貸以輕徭動

而生奸浸以流弊謂之什一其實太半致有去父母之邦

甘傭保之役流離逋蕩靡室靡家或阽於死亡而莫之省

每一念至良深憫惻頃亦釐革從其便安量沃瘠之差寬

賦斂之重今邦畿之內宿麥非稔去秋墾田又減常歲昨

者徴稅其數頗多朕以萬姓不安三農將廢憂勤鬱悼中

外以興思有康濟未臻其道每欲悉免量入息其重困而

未解兵嚴猶資日費用蠲恒數以恤疲人其京兆府今年

所率夏麥宜於七萬碩內五萬碩放不徵二萬碩容至晩

田熟後取雜色斛㪷續納仍委京兆府崔昭差少尹李椅

干頎等分縣廵撫必躬親宣示朝章令知朕意大歴三年

六月

  減徵京畿丁役等制

勑天之所命俾朕字人豈敢怠荒期於康濟勞精極慮十

有四年務崇省約以訓天下方其疾苦屢有蠲除公稅之

差僅從盍徹宮衞之備仍罷踐更兼損服御用資軍國大

去煩弊以休邦畿遊食之人悉歸南畆墾田之數漸復平

時神降嘉生歲乃大熟震于珍物景福紛委葢上元列聖

之儲祉也豈寡昧之德而臻此耶夙夜祗惕永懷增懼然

以令有緩急物有輕重故粟輕而易散錢重而難聚古人

所謂糴之至賤與貴其傷一也如聞閭閻未免吿疾至乃

以粟數斛易錢一緡雜以他徭難以償費轉用所寳念之

惻然深可重惜所宜節省其京兆府諸色番役等訪聞諸

司或有徴課比緣時儉資數稍多估折皆賤不仍舊貫其

掌閑彍騎三衞及橋堰丁匠等如本司須徵資並納錢三

千米六㪷其靑苗地頭天下諸州每畆率錢十五頃以京

師煩劇供應頗多苟從權宜遂倍其數自今以後宜准諸

州例徵率朕以帝王之敎人如父母之訓子所以至纎至

悉必躬必親苟或便之豈憚煩也宣示百姓知朕意焉

  京兆府減稅制

勑三代之時籍而不稅降及近古或至倍征承平則省於

經入有事則煩於荐費亦古今之常也朕勵精憂人夙夜

勤約至如王制之定國用人曹之制地征必視豐穰與之

上下然以邊未徹警十年於兹連五兵七萃之屯有賦輿

調食之重徴求橫作空耗吾人所以征地之數有踰常典

頃者躬自節儉勵于三軍斂從其輕以減太半今舊穀旣

没宿麥未登尚使餒殍相望流庸不返邦畿千里編戸大

殘慮有自存之人未喻詔書之意臨時科率或恐增加以

兹躊躇多不墾闢行及春暮田萊益荒屬膏雨霈然慮失

農候故重明朝㫖更減田租蓋畿內移軍所餘全少山東

加運其助頗多朕又親統六師大閱戎籍事必精實自然

蠲省京兆府夏麥上等每畆稅六升下等每畆稅四升荒

田開佃者毎畆稅二升秋稅上等每畆稅五升下等每畆

稅三升荒田開佃者每畆稅二升比者百姓不安皆因稅

重據其減數漸復平時頗有優當兼罷徭役加之誡勑又

絶侵漁所宜鑿井畊田各勤生業自今巳後必致康寧仍

委京兆尹及令長分明宣示以勸東作躬親慰撫稱朕意

  放京畿丁役及免稅制

勑王者承天命以養人也愛之如身豈止如子餒者食之

寒者衣之猶恐仁之不至愧悼之心惻隱於內而不能巳

也故天下有道藏於百姓古之使人不過三日可以長孺

齒可以養孤老蓋太平至理之化何施而集於此乎朕承

奉大業于兹八載不能恢宏王道被之六合雖德之寡昩

未燭於理常亦憂勤損節以濟元元豈不知乾坤以易簡

成物帝王以惇儉守位從賦斂之薄省哉然時或多故事

非獲巳屬外攘夷狄連歲備邊兵車之會不下十萬餉饋

耗竭邦畿大殘又郊社宗廟之祀府庫賜與之用庶事之

費皆仰給焉急賦暴徵日益煩重加以水旱相乗歲非豐

熟方冬之首穀巳翔貴又宿豪大猾橫恣侵漁致有半價

倍稱分田劫假於是棄田宅鬻子孫蕩然逋散轉徙就食

行者甚衆念之疚心夫安上重遷人之常性向非誅求之

數豈去父母之邦哉蓋以朕不敏不明鬱於敎化德之寡

薄以至于斯傳曰百姓不足君孰與足書曰民非后何戴

后非衆罔與守邦今縣內吿病流亡不巳失於撫育之道

得不愧于心乎哀痛勤約明發不寐在予之情懼惕良深

宜有蠲除以惠貧弱其京兆府今年秋稅於所徴數內減

十萬石百姓應納諸色物等比緣朔方軍糧輸轉勞弊又

時方收斂從便省其草粟等並於中渭橋東渭橋納仍各

隨當縣道路穩便如法般入苑南及於苑北面貯積及檢

納等宜委中書門下與所由計㑹處置百官及府縣官職

田歲月深久多被換易縱有本主皆是蒿荒虛配戸人令

岀苗子閭閻之內其弊至深今年宜四分徴一餘並放免

其諸司諸使丁役及夫匠掌閑三衞彍騎等戸多非正丁

皆率貧弱頃雖減省猶慮艱辛宜委中書門下卽各與本

司計㑹如灼然須役正身者具所要色目事由聞奏除此

之外商量和雇並百姓先出資者並官出錢充資畿內至

來年五月巳來一切停差遣來年准㫖及勑并度支符應

年支諸色雜物合各徴科百姓等宜據所由供數並官岀

錢置使依市糴供所徴百姓宜停應供往來郵逓從來年

正月至麥熟巳來並官出給百姓應有欠負一物巳上及

諸雜夫役庸課未酬納者一切容至麥熟塡還所由不得

輙有干擾如官典𨼆盜在腹內及有欠負者不在免限且

風化之由繫於長吏黜陟之典所宜大明宜令御史臺切

加糾察其戸口有減田萊不除或流庸稍歸農畆加闢卽

宜具名條奏當峻刑賞庶使凋瘵之人僅於蘇息憂勤之

志上達神明宣示詔書令知朕意

  減京兆府秋稅制

勑頃以蕃㓂猶虞王師未戢所資軍費皆岀邦畿征調荐

興日加煩重閭閻困竭人轉流亡念之疚懷旰食增懼近

者省月更之役減歲入之租務於惠養冀有蘇息尚聞吿

病終未安居深用悼懷更思優䘏今關輔諸屯墾田漸廣

江淮轉漕常數又加在一年之儲有太半之助其於稅地

故可從輕其京兆府來年秋稅宜分作兩等上下各半上

等毎畆稅一斗下等每畆稅六升其荒田如有能開佃者

宜凖今年十月一十九日勑一切每畆稅二升仍委京兆

尹及令長明申詔㫖分牓鄉閭一一宣撫令知朕意

  免京兆府稅錢制

勑守位聚人有賦有稅所以奉宗廟之祀備水旱之災事

之大經古今不易國家計其戸籍俾出泉貨著在令典謂

之兩稅天下通制行之久矣自師旅荐興征調煩數法度

多峻遂廢其名近舉舊章用遵薄賦施于中外其法一也

屬歲㑹戎事聚於邦畿以鰥寡孤獨之人當征徭力役之

重久於供費皆至匱竭蕩然流散言念傷懷比之四方此

實尤甚思其蠲貸庶令蘇息其京兆府見科差百姓年秋

稅錢特宜放免

  減京畿秋稅錢制

勑周以司㑹立經制漢以丞相校簿書量其國用差其稅

典必以省費田之重輕公田之籍可謂通範履畝而稅斯

誠弊法將期折中以便于時億兆不康君孰與足故愛人

之體先於博施富國之源必在均節朕自臨宸極北屬艱

虞亦常慕淳朴之風守冲儉之道每念黎庶思致和平而

邊事猶殷戎車屢駕軍興取給皆屬邦畿九伐之師尚勤

王畧千金之費重困吾人乃者遵冉有之言守周公之制

什而稅一務於行古今則編戸流亡墾田減耗計量入之

數甚倍征之法納隍之懼當宁軫懷慮失三農憂深萬姓

務從省約稍冀蠲除用申勤䘏之㫖以救𢝼婺之弊其京

兆府所奏今年秋稅八十二萬五千石斛㪷數內宜卽減

一十七萬五千石委黎幹據諸縣戸口地數均平放免仍

分明榜示百姓令知當戸所減斛㪷數訖聞奏其應徵靑

苗地頭錢亦宜三分放一其先次永泰元年地頭錢一十

四萬九千一百四十一貫並宜放免除丁匠掌閑正番外

至來年麥熟巳來府縣一切更不得輙有科稅朕當躬儉

節用以贍黎元中夏漸寧庶有康濟宣示百姓知朕意焉

 德音

  賑貸京畿百姓德音元和七年   唐憲宗

門下王者布德行惠必順天時發廩賑乏葢循舊典朕君

臨㝢縣念切黎元思欲咸致其安各阜其業事關恤下政

在便人予無愛焉斯爲大本而甸服之内比年豐穰一歲

不登遂至艱食豈非轂下賦役經制猶繫物力所資凋耗

巳甚靖言於此愧歎良深今春陽發生田事具飭苟廹於

歉乏不能自存而耕植損虧秋成何望所以特加恩賚蠲

彼徵求庶農桑之及時俟麰麥之方稔式當和煦之候載

示憂勤之心我其永懐俾厚生植京畿百姓宜共賑給粟

三十萬石內八萬石以京兆府常平義倉粟充其餘以太

倉粟充支給比者田穀致損蒭藁隨之今巳過時益難濟

辦其并職田草共一百一十五萬束並宜放免又有常賦

錢穀蠲放之餘貧弊者多慮難輸入欲令寛息須有憂矜

其京兆府欠去年兩稅靑苗等錢二萬一千八百貫欠秋

租雜斛斗及職田粟五萬三千三百石並宜放免元和六

年春賑貸京畿百姓義倉粟二十四萬石亦宜放免朕誠

意靡逹黎人未康憂積於衷鑒寐增惕爰自去歲以迄於

今存救之恩屢降明詔乃眷長吏職惟親人爾其檢慮撫

綏指陳利病將我惠澤被于鰥孤叶於便宜無使勞擾故

兹示諭當悉朕懐

  賑貸京畿德音元和七年

門下朕聞王者之牧黎元也愛之如子視之如傷苟或風

雨不時稼穡不稔則必除煩就簡惜力重勞以圖便安以

阜生業况邦畿之內百役所從雖勤恤之令亟行而供億

之制猶廣重以經夏炎暵自秋霖霪南畆虧播殖之功西

成失豐登之望内乏口食外牽王徭豈惟轉徙之虞慮有

餓殍之患斯葢理道猶鬱和氣未通永言于兹良所咎歎

宜加惠貸式示誠懷京兆府毎年所配折糶粟二十五萬

石宜放如百姓有粟情愿折納者時估外特加優饒今春

所貸義倉粟方屬歲飢容至豐熟歲送納元和五年以前

諸色逋租並放百官職田其數甚廣今緣水潦諸處道路

不通宜令所在貯納度支支用令百官據數於太倉請受

遭水旱處所損便與除破不得檢覆朕以爲理之本在乎

安人咨爾尹京宰邑之官實惟親人阜俗之寄必當詢其

疾苦奉我詔條當恤隱爲心無怠於事罔或徇利於尅不

吐剛而茹柔使閭井咸安鰥惸獲濟各勉忠効宜悉朕懷

 批答

  答京兆府二十四縣耆壽謝賑貸表白居易

朕勤求人隱愼恤農功念播殖之時必資首種慮懸磬之

日多乏見糧將便公私宜從斂散卿等名登庶老業守先

疇各勉農人以副朕意所謝知

 表

  賀富平縣龍見表       許敬宗

臣某等言臣等歴選前辟皇王之道詳焉遐觀曩載致治

之方備矣竊聞垂衣垂拱之世追獯鬻而匪寧乗舟乗撬

之期卽折支而僅敘堯民有竄徒謂可封湯禱無徵非合

具美道光史冊幽賛禎符各擅鴻名俱爲稱首况以括地

成象中天作鏡代元功而造物叶神化以開祥取譬前修

豈同年而語矣伏惟皇帝陛下受初或躍嘯命風雲廓彼

重昏裁成環晷張維立極不盈少選之間邁五登三度越

千齡之表施生靈於動植日用者不知混覆燾於華戎航

深者忘遠巍巍乎赫赫乎書契巳來未之聞也猶且畱神

昧旦克念終朝去歲以膏澤遲時撤八珍而罪巳今春以

濯枝未降輟萬騎於甘泉徇物爲心憂勤至矣於是天先

致感畆積餘粮聖敬日躋虛心効祉近得富平縣令獨孤

仁宗奏云十二月一日白龍見又得沂州刺史李道遷狀

云去年二月内景雲岀又臣聞之天飛水游洞陰陽而不

測雲行雨施混神妙而無端龍之謂靈義彰於此至乃千

年韓慶四和克瑞名叶堯歌色符軒紀卿雲所貺復在

於斯陛下挺𧇖哲之資納明靈之祐是以冲天宛宛貫六

位以呈祥 景紛紛亂五章而發彩故能遠安邇肅理定

功成動而弗違吿禪展禮  報功使夫同和之樂與鈞

天而並奏無體之禮對上元而比隆超岀萬古之前獨立

九皇之上道格區宇何其盛歟臣等屬會昌之辰曲成惠

日倐聞嘉瑞再佇升中慶賴之深實兼怛抃不任鳬藻之

  爲鳳閣侍郎李元素進冬椹表   李嶠

臣某言聞京兆萬年縣大寧坊宅內有桑一株暮秋生子

初冬椹熟今謹取得專輙進奉伏惟陛下惠覃區宇仁洎

草木故得神蠶之樹發秀于寒露之辰帝女之林結實于

繁霜之下岀于萬年之界彰一人萬歲之符生自大寧之

坊表羣生大安之慶鴟鴞巳革見夷貊之懷音絲繭行豐

知府藏之逾實殊禎薦委絶貺仍臻凡在含生孰不欣慶

  爲太子請以家令寺地給貧人表   崔融

臣聞法天之道義屬于有餘象地之宜理存于益寡頃以

咸城近縣鄜市傍州頗積風霜或侵苗稼天王兩儀合德

百姓爲心發倉廩以賑貧人垂雨露以滋微物俗荷裁成

之施家懷亭毒之恩臣忝奉宗祧親承覆載歲時衣服咸

凴府藏之餘朝夕膳羞必佇饔餼之辦過此以往臣亦何

求但知問豎寢門尊師胄序魏兩文儒之盛竊所係心漢

儲湯沐之資未嘗留意但關輔之地萌庶孔殷丁壯受田

罕能充足所以水旱之歲家室未豐正末端本思有禆助

臣家令寺有地九百餘頃特請𢌞授關中貧下等邑雖地

非安邑寧期千戸之封而價等露臺虛費十家之產伏望

皇恩遠及聖澤旁流矜臣愚効遂臣誠請

  爲留守作慶山醴泉表       張說

臣聞至德洞微天鑒不遠休徵秘景時和則見是知綿代

曠歴慶牒祥經帝王有必感之符神靈無虛出之瑞伏惟

陛下金鏡御天璿衡考政欽若元象宏濟蒼甿茂功將大

造混成純化與陽和俱扇朝百神之樂職宅萬國之歡心

嘉氣內充淫雨外息豈止摇風紀月之草列蒔於階除儀

蕭御籙之禽相鳴于戸閣而巳固有發禎厚藏抽貺泉源

表元徳之潛通顯黃祗之昭報臣於六月二十五日得所

部萬年縣令鄭國忠狀稱於六月十四日縣界覇陵鄉有

慶山見醴泉出臣謹差司戸叅軍孫履直對山側百姓檢

問得狀其山平地湧拔周囘數里列置三峰齊高百仞山

見之日天靑如雲異雷雨之遷徙非崖岸之騫震歘爾隆

崇巍然蔥鬱阡陌如舊草樹不移騐大地之祥圖知太乙

之靈化山南又有醴泉三道引注三池分流接潤連山對

浦各深丈餘廣百歩味色甘潔特異常泉比仙漿于軒后

均愈疾於漢代臣按孫氏瑞應圖曰慶山者德茂則生臣

又按白虎通曰醴泉者義泉也可以養老常出於京師禮

斗威儀曰人君乗土而王其政太平則醴泉湧潛潭巴曰

君臣合德道度叶中則醴泉岀臣竊以五行推之六月土

王神在未母之象也土爲宮君之義也水爲知土爲信水

伏于土臣之道也水相于金子之佐也今土以月王而高

水從土制而靜天意若曰母王君尊良臣善相仁化致理

德茂時平之應也臣又以山爲鎭國水實利人縣有萬年

之名山得三仙之類此蓋金契景福寶祚昌圖邦固不移

之基君永無疆之壽自永昌之後迄于兹辰地寶屢昇神

山再聳未若連巖結慶並泌疏甘羣瑞同區二美齊舉高

視今古曾無擬議信可以紀元立號薦廟登郊彰賁億齡

愉衍萬宇臣辱司京尹沗寄留臺牧西土之疲人荷東藩

之餘寵游泳鴻露震悚明神禧祉有歸光啓兹部喜覩殊

觀實百恒流踊躍一隅馳誠雙闕伏請宣付史館頒示外

廷無任鳬藻

  爲集賢崔相公論京兆除授表    錢珝

臣某言今月某日伏奉宻詔具審聖旨欲以某官鄭浦除

京兆尹令臣進擬來者岀自宸衷敢言違詔事非允當今

具奏聞伏以三輔之雄京兆居首王畿之理專制甚難歴

代重官當今急務比者任用多是丞郞給舍有才之人或

藩方善政之師宣宗皇帝求理之切常輟翰林學士韋

授以此官今陛下固合且命中書令其公選苟或未稱卽

可攺張鄭某自守周行頗聞靜守當官𦲷職亦極恪勤

量材則可以序遷進善則無妨奬勸至於關中戸口本貫

京師轂下威權莫先尹正畿甸之內諸鎭甚多都城之間

萬戸來㑹責辦則供須極衆整肅則彈壓且殷鄭浦入仕

之初曾爲鹽州軍事判官幸守章程粗成勞績因兹際會

遂列朝班物望固輕揚歴未久儻以此官除授必當不叶

羣情向者嗣薛王柔以宗室大臣久兼崇秩事功巳著惣

領方宜以浦代之恐失所稱浦旣乏公望又匪異材遽達

宸聰必因薦導失舉之誤所繫非輕臣知柔岀藩便憂京

兆之任葢二十四縣無不凋殘况屬今秋又罹兵火鄉閭

劫殺尚且未安軍鎭侵陵比常多事賦輸之際撫緝尢難

頃自黃巢犯闕災患相繼京畿百姓傷死固多今所保全

皆由自備凡爲兵器無不家藏㓂至則設寨依山事巳則

還鄉力穡可耕可戰自是精兵今近鎭多強不爲無事徵

召外藩騎卒朝廷又乏軍糧昨者猖狂兼爲患禍每宜

戒不可遽忘實任京兆之權兼須武畧不惟便於政理亦

要防于艱虞臣請便言冀合睿算竊見某官李鋋兩朝宿

將久立茂勲頗以威名彰於委寄衆情甚洽公論多推授

以尹京必能通濟京畿制置兼以命之有權則可抑豪強

用武則可淸奸盜圖安之本全在京都備患之法無加軍

旅鋋之才畧得以惣臨畿内戸人累經賊冦農 之暇訓

練不難鄉閭自強侵擾固息無事則各營耕稼有慮則便

執干戈不假饋糧又非失業旣安必集就便不煩况目下

京都未能安堵速須制置安得因循非李鋋不可委任事

惟重難尋巳叅詳外度人情内思機便悉宜如此方敢陳

論伏乞聖明靜賜睿覽以京尹難理 事思當今奸𡚁之

初用非材無望之人可以控制於此苦他時不濟何以謀

安雖欲用典罪之固亦無救於患且李鋋與臣無素分鄭

浦於臣無宿嫌與奪之間公當而巳切於此事尋欲兼候

奏聞便屬忽患瘡痍不離枕席近雖潰宂尚有本根固極

虛羸且須將理寢食敢忘於機務敷陳又隔於天顔遂敢

直奉牋毫粗達肝膈伏以反正之新致理仍急有犯無隱

臣心合罄于此時從善如流聖政宜先於大者甚難甚切

不敢不論伏以睿斷精明臣等常切感作今兹論列實冀

允從儻或未察愚衷臣實不敢奉詔干冒宸扆臣某無任

惶恐廹切之至

  爲京兆第五尹請車駕廻西京表   于邵

臣聞古公去邠初因避狄襄王岀鄭终見興周故能成九

五之尊享八百之祚載在前史昭然可知伏惟陛下道合

四國威加八紘啟中興之運宏下武之功殊方異俗重譯

交順惟犬戎小醜敢亂天常陵逼豐鎬震驚都邑陛下理

兵陜服遣將秦川鴟張未幾狗游自溺今八川底定萬姓

怨思同懷捧日之誠共結屬車之望况地稱百二勢比咽

喉足以橫制九圍裁成六合陛下豈可捨山川之固爲廵

省之遊臣雖至愚竊知不可伏願謀及百辟俯狥羣心𢌞

鑾舊宮駐蹕西夏庶百川有朝宗之所衆星復環拱之方

凡在有形孰不幸甚無任懇欵涕戀之至謹遣官奉表陳

情以聞

  京兆府請復尊號表       柳宗元

臣某言某日月諸縣耆老某等若干人詣臣陳狀辭意廹

切以陛下尊號未復請詣闕上表者人心巳鬱安可久違

天意實勤諒難固拒撫狀感悅深契微誠臣某誠懇誠廹

頓首頓首伏惟皇帝陛下聖神之功貫於天地文武之道

超乎古今盛德愈大而謙光益深元化巳成而徽號未復

遂使神祗觖望人庶怨思沐浴鴻澤者敢懷晷刻之安捧

戴皇恩者不知寢食之適負愧懷憤萬方一心日日以冀

遂淹星歲况今地不愛寶致百穀之豐穰天惟降衷呈衆

瑞而繁委汙萊瘠鹵之地混成大田草木蟲獸之微化爲

神貺萬靈垂鑒昭然甚明此而不從臣所大惑矧又兵戎

永戢夷狄咸懷煦然長春樂以终日是以耆老等深感聖

育踊躍不寧上奉天心跼蹐知懼頓顙闕下願復鴻名不

謀而同無期而至此皆上元幽賛以誘其衷列聖垂靈以

悟其意臣以爲陛下賞功與能舉賢岀滯小言不廢片善

是褒豈可使臣子之効雖微而必旌君父之德盡美而無

稱凡在覆載孰不驚惶臣不勝懇倒恐懼之至謹封耆老

等狀隨表昧死陳情以聞

  第二表

臣某等言臣伏以耆老等並發丹誠將貫白日請復徽號

以光聖謨臣以其懇款自中不可禁止遂抗表陳情備述

微誠伏奉墨詔批答未䝉允許者衆心尚阻天意未從

迫逾深兢惶無措臣某中謝伏惟皇帝陛下道大益謙化

成彌損雖江海善下每應朝宗之心而日月居高久稱照

臨之位况復上承天命下覩人誠若然辭之理有不可伏

以陛下功叅造化政體乾坤萬邦宅心百靈効職此聖之

至也明並兩曜信如四時先天不違窮神知化此神之極

也道德純被禮樂興行宸翰動於三光睿藻窮於六義此

文之備也五兵不試七德咸宣殊方者知歸負固者率服

此武之成也黃龍皓兎甘露慶雲神禾嘉瓜祥蓮瑞木萬

物暢遂百榖茂滋此天之至靈也黎老班白伏守闕庭鰥

𡠉童幼謠歌道路此人之至誠也有其德而無其號拒乎

天而違乎人雖陛下謙讓之至美抑非臣心之所安也伏

以賤志難明微誠莫達戴天彌懼履地益慙不任懇迫屛

營之至伏願早建大號以稱天人之心謹再奉表昧死陳

請以聞

  爲京兆韋尹謝許折糴表     劉禹錫

伏奉詔旨臣所請畿內折糴宣令度支計會定數奏來者

天慈廣被人瘼是求中謝臣自理京邑不先刑威惟務便

安所期富庶每因賜對常奉德音府縣之間巨細令奏伏

以聖明在上風雨應時順成之年榖糴常賤若無輕重之

法必利兼并之家輒敢上聞請行折糴天光下燭幽隱無

遺宣付所司允臣所奏事關禮本惠及生靈臣忝尹京倍

百欣荷

  爲京兆尹捉賊不獲謝恩表    韋元甫

臣某言臣亡兄某頃於興平縣界遇賊劫死臣辱司京尹

職在肅淸不能屛息姦囘乃令害及骨肉旣負曠官之責

仍積私門之恨此賊漏網臣亦何顔况以私讐上貽聖德

寛臣弛慢之罪哀臣死䘮之戚類降德音容臣追捕又恐

事端皆知巢穴緣是行營官健未敢懸有追擒計會往來

遂淹旬日以今月某日於某縣界捉獲所射臣兄賊某軍

行官某并同伴若干人此乃天意除害轅門奉法不然則

 蒲之盜安得盡誅冥漠之魂猶將永恨擒姦摘伏仰荷

聖威雪憤申𡨚俯獲私願生死䝉施無階上答無任

  賀櫟陽醴泉表         獨孤及

伏見京兆尹李勉奏櫟陽有醴泉岀飮之者痼疾皆愈臣

聞王者澤周庶𩔖則神降百祥天地之心去人不遠陛下

厚德載物與坤同符以善利人如水潤下故厚土獻瑞湧

泉療疾靈源酌而不竭沉痼飮而皆痊勿藥之喜萬人是

賴仰窺天意豈不以是彰陛下之德施乎不然何衆庶顒

顒強名聖水彼丹甑朱草白麟赤鴈徒稱太平之瑞未聞

功施于人方之聖泉豈喻神異臣等無任

  耀州謝上表         范仲淹

伏奉勅命降授戸部員外郞依前充職知耀州巳到任禮

上訖雷霆之威足加死責天地之造曲致生全臣中謝竊

念臣運偶文明世專儒素靡學孫吳之法恥道桓文之事

國家以西陲騷動之際起臣貶所特加奬用臣自知甚明

豈堪其任但國家之急不敢不行自兼守延安莫遑寢食

城寨未謹兵馬末精日有事宜處置不暇而復虞内應之

患發於邊城或反間之言行於中國百憂具在數月於兹

而方修完諸栅訓齊六將相山川利器械爲將來之大備

不幸昨者高延德來自賊廷求通中國之好其僣僞之稱

卽未削去臣以朝廷方命入討豈以未順之欵送於闕下

此不可一也或送於闕下請朝廷處置又恐答以詔旨則

降禮太甚若屏而不答則阻絶來意此不可二也兼慮詐

爲欵好以殆諸路之兵苟輕信而納之賊爲得計此不可

三也又寶元三年正月八日曾有宣旨今後賊界差人齎

到文字如依前僣僞立便發遣出界不得收接臣所以𨚫

令高延德回去仍諭與本人須侯禮意遜順方可聞於朝

廷亦巳一靣密奏臣又别奉朝旨依臣所奏留鄜延一路

未加討伏容臣示以恩意歲時之間或可招納臣方令韓

周等在邊上探伺彼或有進奉之意卽遺深入曉諭適會

高延德到來堅請使介同行况奉朝旨許臣示以恩意乃

遣韓周等送高延德過界以系其意或未禀承則於臣爲

耻於朝延無損及韓周等回且言初入界時見迎接之人

叩頭爲賀無何前行兩程便聞任福等有山外之敗去人

沮氣無以爲辭賊乃益驕勢使然矣其回來文字臣始不

敢開封便欲進上都鈐轄張亢懇言曾有朝旨若得外界

章表須先開視及僭僞文字應有辭渉悖慢者並須隨處

焚毁勿使騰布臣相度事機誠合如此章表尚令先開况

是與臣文字遂同張亢開封視之見其挾山外事後辭頗

驕易亦有怨尤與賀九言齎來文字意度頗同非戎狄之

能言皆漢家叛人所爲枝葉之辭也恐上黷聖聰或傳聞

於外爲輕薄軰增飾而談有損無益臣𡬶便焚毁只存書

後所求通好之言及韓周等別有劄到邀求數事並巳納

赴樞密院今於涇原路取得寳元二年七月十四日聖旨

劄子一道並如張亢之言其所來文字果合焚毁則臣前

之措置皆應得朝廷處分唐相李德裕與將帥王宰書爲

游奕將収得劉稹章表悖慢無禮不便毁除令向後得賊

中文字所在焚之亦與今來意合其劄到數事內一事如

臣所諭取單于可汗故事欲稱兀卒以避中朝之號此大

事稍順餘皆可與損益倘朝廷欲雪邊將之恥當振皇威

大加討伐亦繫朝廷熟議必持重而緩圖之或朝廷欲息

生民之弊屈一介之使重諭利害苟能聽服亦天下之幸

也臣前所措置於此二道並未有妨然以臣之愚處兹寄

任豈得無咎何敢自欺伏䝉皇帝陛下至仁廣度不欲彰

臣子之惡特因此量行薄責斯天之造臣之幸也臣敢不

夙夜思省進退惕厲犬馬有志曾未施爲日月無私尚兹

臨照

 奏記

  上秦始皇書          李斯

臣聞吏議逐客竊以爲過矣昔者繆公求士西取由余於

戎東得百里奚於宛迎蹇叔於宋求丕豹公孫支於晉此

五子者不産於秦而繆公用之并國二十遂覇西戎孝公

用商鞅之法移風易俗民以殷盛國以富強百姓樂用諸

侯親服獲楚魏之師舉地千里至今治強惠王用張儀之

計拔三川之地西并巴蜀北收上郡南取漢中包九夷制

鄢郢東據成臯之險割膏腴之壤遂散六國之從使之西

面事秦功施到今昭王得范雎廢穰侯逐華陽強公室杜

私門蠶食諸侯使秦成帝業此四君者皆以客之功由此

觀之客何負于秦哉向使四君𨚫客而不內疏士而不用

是使國無富利之實而秦無彊大之名也今陛下致崑山

之玉有隋和之寶垂明月之珠服太阿之劍乗纎離之馬

建翠鳳之旗樹靈鼉之鼓此數寶者秦不一生焉而陛下

說之何也必秦國之所生然後可則是夜光之璧不飾朝

廷犀象之器不爲玩好鄭衞之女不充後宮駿馬駃騠不

實外廐江南金錫不爲用西蜀丹靑不爲采所以飾後宮

充下陳娛心意悅耳目者必岀於秦然後可則是宛珠之

簪傅璣之珥阿縞之衣錦繡之飾不進于前而隨俗雅化

佳冶窈窕趙女不立於側也夫擊甕叩𦈢彈筝拊髀而歌

呼嗚嗚快耳目者眞秦之聲也鄭衞桑間韶虞舞象者異

國之樂也今棄擊甕而就鄭衞退彈筝而取韶虞若是者

何也快意當前適觀而巳矣今取人則不然不問可否不

論曲直非秦者去爲客者逐然則是所重者在乎色樂珠

玉而所輕者在乎人民也此非所以跨海內制諸侯之術

也臣聞地廣者粟多國大者人衆兵強則士勇是以泰山

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擇細流故能就其深王者

不𨚫衆庶故能明其德是以地無四方人無異國四時充

美鬼神降福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無敵也今乃棄黔首以

資敵國𨚫賔客以業諸侯使天下之士退而不敢西向裹

足不入秦此所謂藉㓂兵而齎盜糧者也夫物不產于秦

可寶者多士不產于秦願忠者衆今𨚫客以資敵國損民

以益讐内自虛而外樹怨于諸侯求國無危不可得也

  諫除上林苑         東方朔

臣聞謙遜靜慤天表之應應之以福驕溢靡麗天表之應

應之以異今陛下累郞臺恐其不高也弋獵之處恐其不

廣也如天不爲變則三輔之地盡可以爲苑何必盩厔鄠

杜乎奢侈越制天爲之變上林雖小臣尚以爲大也夫南

山天下之阻也南有江淮北有河渭其地從汧隴以東商

雒以西厥壤肥饒漢興去三河之地止覇產以西都涇渭

之南此所謂天下陸海之地秦之所以虜西戎兼山東者

也其山出玉石金銀銅鐵豫章檀柘異類之物不可勝原

此百工所取給萬民所仰足也又有秔稻梨栗桑麻竹箭

之饒土宜薑芋水多䵷魚貧者得以人給家足無飢寒之

憂故酆鎬之間號爲土膏其賈畆一金今規以爲苑絶陂

池水澤之利而取民膏腴之地上乏國家之用下奪農桑

之業棄成功就敗事損耗五榖是其不可一也且盛荆𣗥

之林而長養麋鹿狐兔之苑大虎狼之虛又壞人塜墓發

人室廬令幼弱懷土而思耆老泣涕而悲是其不可二也

斥而營之垣而囿之騎馳東西車騖南北又有深溝大渠

夫一日之樂不足以危無隄之輿是其不可三也故務苑

囿之大不恤農時非所以彊國富人也夫殷作九市之宫

而諸侯畔靈王起章華之臺而楚民散秦興阿房之殿而

天下亂糞土愚臣忘生觸死逆盛意犯隆指罪萬當死不

勝大願願陳泰階六符以觀天變不可不省

  上書諫獵          司馬相如

臣聞物有同𩔖而殊能者故力稱烏獲捷言慶忌勇期賁

育臣之愚竊以爲人誠有之獸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險

射猛獸卒然遇軼材之獸駭不存之地犯屬車之淸塵輿

不及還轅人不暇施巧雖有烏獲逢蒙之伎力不得用枯

木朽株盡爲難矣是胡越起於轂下而羌夷接軫也豈不

殆哉雖萬全無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冝近也且夫淸道而

後行中路而後馳猶時有銜橛之變而况渉之蓬蒿馳乎

丘墳前有利獸之樂而內無存變之意其爲禍也不亦難

矣夫輕萬乗之重不以爲安而樂岀于萬有一危之塗以

爲娛臣竊爲陛下不取也葢明者遠見于未萌而智者避

危于亡形禍固多藏于隱微而發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

諺曰家累千金坐不垂堂此言雖小可以喻大臣願陛下

之留意幸察

  乞種麥限田章         董仲舒

春秋他穀不書至於麥禾不成則書之以此見聖人於五

榖最重麥與禾也今關中俗不好種麥是歲失春秋之所

重而損生民之具也願陛下幸詔大農使關中民益種宿

麥令母後時况古者稅民不過什一其求易共使民不過

三日其力易足民財內足以養老盡孝外足以事上共稅

下足以畜妻子極愛故民說從上至秦用商鞅之法攺帝

王之制除井田民得賣買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

地又顓川澤之利管山林之饒荒淫越制踰侈以相高邑

有人君之尊里有公侯之富小民安得不困又加月爲更

卒巳復爲正一歲屯戍一歲力役三十倍於古田租口賦

鹽鐵之利三十倍於古或耕豪民之田見稅十五故貧民

 衣牛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重以貪暴之吏刑戮妄加

民愁無聊逃亡山林轉爲盗賊赭衣半道斷獄歲以千萬

數漢興循而未攺古井田法雖難卒行宜少近古限民名

田以贍不足塞并兼之路鹽鐵皆歸於民去奴婢除專殺

之威薄賦斂省繇役以寛民力然後可善治也

  訟王尊書           公乗興

往者南山盗賊阻山橫行剽刦良民殺奉法吏道路不通

城門至以警戒步兵校尉使逐捕暴師露衆曠日煩費不

能禽制二卿坐黜羣盜寖彊吏氣傷沮流聞四方爲國家

憂當此之時有能捕斬不愛金爵重賞關內侯寛中使問

所徵故司𨽾校尉王尊捕羣盜方畧拜爲諫大夫守京輔

都尉行京兆尹事尊盡節勞心夙夜思職卑體下士厲奔

北之吏起沮傷之氣二旬之間大黨震壞渠率效首賊亂

蠲除民反農業拊循貧弱鉏耘豪彊長安宿豪大猾東市

賈萬城西萬章箭張禁酒趙放杜陵楊章等皆通邪結黨

挾養姦軌上干王法下亂吏治并兼役使侵漁小民爲百

姓豺狼更數二千石二十年莫能禽討尊以正法按誅皆

伏其辜姦邪銷釋吏民說服尊撥劇整亂誅暴禁邪皆前

所稀有名將所不及雖拜爲眞未有殊絶褒賞加於尊身

今御史大夫奏尊傷害陰陽爲國家憂無承用詔書之意

靖言庸違象恭滔天原其所以出御史丞楊輔故爲尊書

佐素行陰賊惡口不信好以刀筆陷人於法輔常醉過尊

太奴利家利家捽搏其頰兄子閎拔刀欲剄之輔以故深

怨疾毒欲傷害尊疑輔內懐怨恨外依公事建畫爲此議

傳致奏文浸潤加誣以復私怨昔白起爲秦將東破韓魏

南拔郢都應侯譖之賜死杜郵吳起爲魏守西河而秦韓

不敢犯讒人間焉斥逐奔楚秦聽浸潤以誅良將魏聽讒

言以逐賢守此皆偏聽不聰失人之患也臣等竊痛傷尊

修身潔已砥節首公刺譏不憚將相誅惡不避豪彊誅不

制之賊解國家之憂功著職修威信不廢誠國家爪牙之

吏折衝之臣今一旦無辜制于仇人之手傷于詆欺之文

上不得以功除辜下不得䝉𣗥木之聽獨掩怨讐之偏奏

猥被共工之大惡無所陳怨愬辜尊以京師廢亂羣盗並

興選賢徴用起家爲卿賊亂旣除豪猾伏辜卽以侫巧廢

黜一尊之身三期之間乍賢乍佞豈不甚哉孔子曰愛之

欲其生惡之欲其死是惑也浸潤之譖不行焉可謂明矣

願下公卿大夫博士議郞定尊素行夫人臣而傷害陰陽

死誅之辠也靖言庸違放殛之刑也審如御史章尊乃當

伏觀闕之誅放於絶人之域不得苟免及任舉尊者當獲

選舉之辜不可但巳卽不如章飾文深詆以愬無辜亦宜

有誅以懲讒賊之口絶詐欺之路惟明主參詳使白黑分

  論罷昌陵            劉向

臣聞易曰安不忘危存不忘亡是以身安而國家可保也

故賢聖之君博觀終始窮極事情而是非分明王者必通

三統明天命所授者博非獨一姓也孔子論詩至於殷士

膚敏祼將於京喟然歎曰大哉天命善不可不傳於子孫

是以富貴無常不如是則王公其何以戒愼民萌何以勸

勉蓋傷微子之事周而痛殷之亡也雖有堯舜之聖不能

化丹朱之子雖有禹湯之德不能訓末孫之桀紂自古乃

今未有不亡之國也昔高皇帝旣滅秦將都雒陽感寤婁

敬之言自以德不及周而賢於秦遂徙都關中依周之德

因秦之阻世之長短以德爲效故常戰栗不敢諱亡孔子

所謂富貴無常蓋謂此也孝文皇帝居霸陵北臨厠意悽

愴悲懷顧謂羣臣曰嗟乎以北山石爲椁用紵絮斮陳𣾰

其間豈可動哉張釋之進曰使其中有可欲雖錮南山猶

有隙使其中無可欲雖無石椁又何慼焉夫死者無終極

而國家有廢興故釋之之言爲無窮計也孝文寤焉遂薄

葬不起山墳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藏之中野不封

不樹後世聖人易之以棺槨棺槨之作自黃帝始黃帝葬

於橋山堯葬濟陰邱壠皆小葬具甚微舜葬蒼梧二妃不

從禹葬會稽不改其列殷湯無葬處文武周公葬於畢秦

穆公葬於雍槖泉宫祈年館下樗里子葬於武庫皆無邱

壠之處此聖帝明王賢君智士遠覽獨慮無窮之計也其

賢臣孝子亦承命順意而薄葬之此誠奉安君父忠孝之

至也夫周公武王弟也葬兄甚微孔子葬母於防稱古墓

而不墳曰邱東西南北之人也不可不識也爲四尺墳遇

雨而崩弟子修之以告孔子孔子流涕曰吾聞之古者不

修墓蓋非之也延陵季子適齊而反其子死於嬴博之間

穿不及泉斂以時服封墳掩坎其高可隱而號曰骨肉復

歸於土命也魂氣則無不之也夫嬴博去吳千有餘里季

子不歸葬孔子往觀曰延陵季子於禮合矣故仲尼孝子

而延陵慈父舜禹忠臣周公弟弟其葬君親骨肉皆微薄

矣非苟爲儉誠便於體也宋桓司馬爲石槨仲尼曰不如

速朽秦相吕不韋集知畧之士造春秋亦言薄葬之義皆

明於事情者也逮至吳王闔閭違禮厚葬十有餘年越人

發之及秦惠文武昭莊襄五王皆大作邱壠多其瘞藏或

盡發掘暴露甚足悲也秦始皇帝葬於驪山之阿下錮三

泉上崇山墳其高五十餘丈周圍五里有餘石槨爲游館

人膏爲燈燭水銀爲江海黃金爲鳬雁珍寶之藏機械之

變棺槨之麗宮館之盛不可勝原又多殺宮人生薶工匠

計以萬數天下苦其役而反之驪山之作未成而周章百

萬之師至其下矣項籍燔其宮室營宇往者咸見發掘其

後牧兒亡羊羊入其鑿牧者持火照求羊失火燒其藏槨

自古及今葬未有盛如始皇者也數年之間外被項籍之

災内罹牧竪之禍豈不哀哉是故德彌厚者葬彌薄知愈

深者葬愈微無德寡知其葬愈厚邱壠彌高宮廟甚麗發

掘必速由是觀之明暗之效葬之吉凶昭然可見矣周德

旣衰而奢侈宣王賢而中興更爲儉宮室小寢廟詩人美

之斯干之詩是也上章道宮室之如制下章言子孫之衆

多也及魯嚴公刻飾宗廟多築臺囿後嗣再絶春秋刺焉

周宣如彼而昌魯秦如此而絶是則奢儉之得失也陛下

卽位躬親節儉始營初陵其制約小天下莫不稱賢明及

徙昌陵增埤爲高積土爲山發民墳墓積以萬數營起邑

居期日廹卒功費大萬百餘死者恨於下生者愁於上怨

氣感動陰陽因之以饑饉物故流離以十萬數臣甚惛焉

以死者爲有知發人之墓其害多矣若其無知又安用大

謀之賢知則不說以示衆庶則苦之若茍以說愚夫淫侈

之人又何爲哉陛下慈仁篤美甚厚聰明疏達蓋世宜宏

漢家之德崇劉氏之美光昭五帝三王而顧與暴秦亂君

競爲奢侈比方邱壠說愚夫之目隆一時之觀違賢知之

心亡萬世之安臣竊爲陛下羞之惟陛下上覽明聖黃帝

堯舜禹湯文武周公仲尼之制下觀賢知穆公延陵樗里

張釋之之意孝文皇帝去墳薄葬以儉安神可以爲則秦

昭始皇增山厚藏以侈生害足以爲戒初陵之撫宜從公

卿大臣之議以息衆庻

  請西都關中奏       北周王思政

高歡之心行路所共知矣洛陽四面受敵非用武之地關

中有崤函之固一人可禦萬夫且士馬精強糧儲委積進

可以討除逆命退可以保據關河宇文夏州糾合同盟願

立功効若聞車駕西幸必當奔走奉迎藉天府之資因巳

成之業一二年間習戰陣勸耕桑修舊京何慮不克

  請車駕還京         郭子儀

臣聞雍州之地古稱天府左控隴蜀右扼崤函前有終南

太華之險後有淸渭濁河之固神明之奥王者所都地方

數千里帶甲十餘萬兵強將勇雄視八方有利則岀攻無

利則入守此用武之國非諸夏所同秦漢因之卒成帝業

其後或處之而泰去之而亡前史所書不唯一姓及隋氏

季末煬帝南遷河雒邱墟兵戈亂起高祖倡義亦先入關

唯能剪滅姦雄底定區宇以至于太宗高宗之盛中宗元

宗之明多在秦川鮮居東雒間者羯胡搆亂九服分崩河

北河南盡從逆命然而先帝仗朔方之衆慶緒奔亡陛下

藉西土之師朝義就戮豈惟天道助順抑亦地形使然此

陛下所知非臣飾說近因吐蕃凌逼鑾駕東巡葢以六軍

之兵素非精練皆市肆屠沽之人務挂虚名苟備征賦及

驅以就戰百無一堪亦有濳輸貨財因以求免又中官掩

蔽庶政多荒遂令陛下振蕩不安退居陝服斯葢關於委

任失所豈可謂秦地非良者哉今道路云云不知信否咸

謂陛下巳有成命將幸雒都臣熟思其端未見其利夫以

東周之地久䧟賊中宮室焚燒十不存一百曹荒廢曾無

尺椽中間畿內不滿千戸井邑榛棘豺狼所嘷旣乏軍儲

又鮮人力東至鄭汴逵於徐方北自覃懷徑於相土人烟

㫁絶千里蕭條將何以奉萬乗之牲餼供百官之次舍矧

其土地狹阨纔數百里間東有成臯南有二室險不足恃

適爲戰塲陛下奈何棄久安之勢從至危之策忽社稷之

計生天下之心臣雖至愚竊爲陛下不取且聖㫖所慮豈

不以京畿新遭剽掠田野空虛恐糧食不充國用有闕以

臣所見深爲不然昔衛文公小國之臣諸侯之主耳遭懿

公爲狄所滅始廬於漕衣大布之衣冠大帛之冠元年革

車三十乘季年三百乗卒能恢復舊業享無疆之休况明

明天子恭儉節用苟能黜素餐之吏去冗食之官抑竪刁

易牙之權任蘧瑗史鰌之直薄征弛力䘏隱迨鰥委諸相

以簡賢任能付老臣以練兵禦侮則黎元自理盜賊自平

中興之功旬月可冀卜年之期永永無極矣願時邁順動

𢌞鑾上都再造邦家維新庶政奉宗廟以修薦享謁陵寢

以崇孝思臣雖隕絶死無所恨

  乞救濟陝西飢民       范仲淹

臣等竊見陝西永興軍同耀華州陝府等處今夏災旱得

雨最晩民間秋稼甚無所望官中倉廩亦無積貯若不作

擘畫卽百姓大叚流移殍亡者衆兼軍食闕絶臨時轉漕

不及臣等欲乞朝廷速降指揮委本路覩轉運使孫沔速

相度上件州軍向去救濟飢民及辦給軍食有何次第如

難爲擘畫卽便於黃河内搬輦自京以來斛斗往彼應副

仍速行相度沿路如何計綱卽不至艱阻事狀聞奏候到

乞朝廷早賜施行

  通進司上皇帝書       歐陽修

臣聞今爲西計者皆患漕運之不通臣以謂但未求之耳

今京師在汴漕運不西而人之習見者遂以爲不能西不

知秦漢隋唐其都在雍則天下之物皆可致之西也山川

地形非有變易於古其路皆在昔人可行今人胡爲而不

可漢初歲漕山東粟數十萬石是時運路未修其漕尚少

其後武帝益修渭渠至漕百餘萬石隋文帝時沿水爲倉

轉相運置而關東汾晉之粟皆至渭南運物最多其遺倉

之迹往往皆在然皆尚有三門之險自唐裴耀卿又尋隋

迹於三門東西置倉開山十八里爲陸運以避其險卒泝

河而入渭當時歲運不減二三百萬石其後劉晏遵耀卿

之路悉漕江淮之米以實關西後世言能經財利而善漕

運者耀卿與晏爲首今江淮之米歲入於汴者六百萬石

誠能分給關西得一二百萬石足矣今兵之食汴漕者出

戍甚衆有司不惜百萬之粟分而及之其患者三門阻其

中爾今宜浚治汴渠使歲運不阻然後按求耀卿之迹不

憚十許里陸運之勞則河漕通而物可致且紓關西之困

使古無法今有可爲尚當爲之况昔人行之而未遠今人

行之而豈難哉耀卿與晏初理漕時其得尚少至其末年

所入十倍是可久行之法明矣此水運之利也臣聞漢高

祖之入秦不由東關而道南陽過酈析而入武關曹操等

起兵誅董卓亦欲自南陽道丹析而入長安是時張濟又

自長安岀武關奔南陽則自古用兵往來之徑也臣嘗至

南陽問其遺老云自鄧西北至永興六七百里今小商賈

往往行之初漢高入關其兵十萬夫能容十萬兵之路宜

不甚狹而險也但自雒陽爲都行者皆趨東關其路久而

遂廢今能按求而通之則武昌漢陽郢復襄陽梁洋金商

均房光化沿漢之地十一二州之物皆可漕而頓之南陽

自南陽爲輕車人輦而遞之募置遞兵爲十五六舖則十

餘州之物日日入關而不絶沿漢之地山多美木近漢之

民仰足而有餘以造舟車甚不難也前日陛下深恤有司

之勤内賜禁錢數十萬以供西用而道路艱遠輦運逾年

不能畢至至於軍裝輸送多苦秋霖邊州巳寒冬服尚滯

於路其艱如此夫使州縣綱吏遠輸京師轉冒艱𣻉然後

得西豈若較南陽之旁郡度其道里入於武關與至京師

遠近等者與其尤近者皆使直輸於關西京師之用有不

足則以禁帑岀賜有司者代而克用其迂曲簡直利害較

然矣此陸運之利也

  乞𨕖親賢爲京兆牧        唐重

關中百二之勢控制陝西六路捍蔽川陝四路今蒲解失

守與敵爲隣關中固則可保秦蜀十路無虞緣逐路帥守

監司各有占護不相通融昨范致虚會合勤王之師非不

竭力而將帥各自爲謀不聽節制乞選宗親賢明者充京

兆牧或置元帥府令總管秦蜀十道兵馬以便宜從事應

帥守監司並聽節制緩急則合諸道之兵以衞社稷不惟

可以禦敵亦可以救郡縣瓦解之失矣

  請從祀諡法䟽       張邦俊

臣竊惟國於天地必有與立大典是也大典者何則從祀

與諡法是也是故生明聖賢之道殁分爼豆之光此從祀

之典爲理學名臣而設也生竭報國之忠殁䝉易名之榮

此諡法之典爲盡忠名臣而設也兩者皆重典也典重則

馭世者不得屑越以輕之固不可濫有所予使鉅典被於

匪人以開天下徼倖之門亦不可靳於所予使潛德沉而

不耀以阻君子爲善之路總之期於人不負典典不負人

以合於至當之歸而巳臣關中人也其先喆有當於兩大

典者臣得於師友之所闡揚記載之所考稽業巳知之稔

矣臣生於先哲表樹之鄉而不爲前喆以播揚之是臣有

負於臣鄉之先達也臣當此講求大典之時而不求其人

以充之實之是臣有負於國家之盛典也用是輒敢效區

區之愚舉其所知爲皇上陳之中有應堪從祀者臣僅得

一人焉吕柟是巳關中又有應堪補諡者除鼎彛重望朝

野具瞻如原任都御史温純方在新議自當不吝榮施以

表全德臣亦不敢混而入於補諡之例也其應補諡者雍

泰諸臣是巳臣謹錄其生平大槩人各一欵開載於后以

便睿覽應從祀者原任南京禮部右侍郞諡文簡吕柟應

補諡者原任南京戸部尚書雍泰原任總制三邊兵部尚

書魏學曾原任吏部左侍郞盛訥原任南京吏部尚書兼

學士王用賓原任南京光祿寺卿馬理原任南京右都御

史胡嘉謨原任吏科給事中張原原任兵科給事中裴紹

宗原任兵部左侍郞鄒應龍原任南京國子監祭酒王維

楨以上或繼往開來續千聖之道脈或奉公潔巳立萬年

之臣標或折檻殿延共仰朝陽鳴鳳或抽毫藝苑咸誇瑞

世人龍勲業與日月爭光芳名垂乾坤不朽均之不愧大

典而爲盛世增輝者也

 狀

  賀昭陵徵應狀         張說

右御史中丞徐惲從京使還向巨等說妖賦劉志誠四日

從咸陽北原向南見昭陵山上有黑雲忽起志誠謂其凶

徒云此雲將有暴風若衝頭立恐有破敗志誠久從軍伍

頗解雜古其言未畢飃風果至直衝行首莫不昏迷衆心

驚惶不知所岀及至便橋之際並卽散走又見父老云往

年權梁山之徒將逞不軌當時亦有烈風暴兩發自昭陵

北至京城賊還破滅謹參往事與今同符者伏以閭閻賤

類竊敢猖狂而祖宗威靈亦巳元鑒昔年感召若命蚩尤

今日驅除更徵風伯所以妖氣自殄狡計莫施頃刻之間

逃形無路此皆神功潛運昌歷無窮將俾孫謀用昭聖德

事堪懲惡可以垂後無任慶悅之至仍望宣付史官并示

朝列

  論關中事宜狀          陸贄

臣聞國家之立也本大而末小是以能固又聞理天下者

若身之使臂臂之使指則小大適稱而不悖焉身所以能

使臂者身大於臂故也臂所以能使指者臂大於指故也

王畿者四方之本也京邑者又王畿之本也其勢當令京

邑如身王畿如臂四方如指故用則不悖處則不危斯乃

居重馭輕天子之大權也不獨爲御諸夏而巳抑又有鎭

撫戎狄之術也是以前代之制轉天下租税委之京師徙

郡縣豪傑處之陵邑𨕖四方壯勇實之邊城其賦役則輕

近而重遠也其惠化則悅近以來遠也太宗文皇帝旣定

大業萬方底乂猶務戎備不忘慮危列置府兵分𨽻禁衞

大凡諸府八百餘所而在關中者殆五百焉舉天下不敵

關中則居重馭輕之意明矣承平漸久武備寖微雖府衞

具存而卒乘罕習故祿山竊倒持之柄乘外重之資一舉

滔天兩京不守尚頼經制頗存典型疆本之意則忘㳂邊

之備猶在加以諸牧有馬每州有糧故肅宗得以爲資中

復興運乾元之後大憝初夷繼有外虞悉師東討邊備旣

弛禁戍亦空吐蕃乘虚深入爲㓂故先皇帝莫與爲禦避

之東遊是皆失居重馭輕之權忘深根固柢之慮内㓂則

崤函失險外侵則汧渭爲戎於斯之時朝市離析事變可

慮須臾萬端雖有四方之師寧救一朝之患陛下追想及

此豈不爲之寒心哉尚頼宗社威靈先皇仁聖攘𨚫醜類

再安宸居城邑具全宫廟無霣此又非常之幸振古所未

聞焉足以見天意之於皇家保估深矣故示大儆將宏永

圖陛下誠宜上副天心下察時變遠考前代成敗近鑒國

朝盛衰垂無疆之休建不㧞之業今則勢可危慮又甚於

前伏唯聖謀巳有成算愚臣未達敢獻所憂先皇帝還自

陜郛懲艾往事稍益禁衞漸修邊防是時關中有朔方涇

原隴右三帥以扞西戎河東有太原全軍以控北虜此四

軍者皆聲勢雄盛士馬精强又徵諸道戍兵每歲乘秋備

塞尙不能保固封守遏其奔衝京師戒嚴比比而有陛下

嗣膺寶位威懾殊鄰蠢兹昆夷猶肆毒蠚舉國來㓂志吞

岷梁貪冒旣深覆亡幾盡遂求通好少息交侵葢緣馬喪

兵疲務以計謀相緩固非畏威懷德必欲守信結和所以

歷年優柔竟未堅定要約息兵稍久育馬漸蕃必假小事

忿爭因復大肆侵掠張光晟又於振武誘殺羣胡自爾以

來絶無虜使其爲嫌怨足可明徵借如吐蕃實和回紇無

憾戎狄貪詐乃其常情苟有便利可窺豈肯端然自守今

朔方太原之衆遠在山東神策六軍之兵繼出關外儻有

賊臣㗖㓂黠虜窺邊伺隙乘虛微犯亭障此愚臣所竊爲

憂者也未審陛下其何以禦之側聞伐叛之初議者多易

其事僉謂有征無戰役不逾時計兵未甚多度費未甚廣

於事爲無擾於人爲不勞曾不料兵連禍拏變故難測日

引月長漸乖始圖故前志以兵爲凶器戰爲危事至戒至

懼不敢輕用之者葢爲此也當勝而反敗當安而倒危變

亡而爲存化小而成大在覆掌之間耳何可不畏而重之

乎近事甚明足以爲鑒往歲爲天下所患咸謂除之則可

致昇平者李正已李寶臣梁崇義田悅是也往歲爲國家

所信咸謂任之則可除禍亂者朱滔李希烈是也旣而正

巳死李納繼之寶臣死惟岳繼之崇義卒希烈叛惟岳戮

朱滔攜然則往歲之所患者四去其三矣而患竟不衰往

歲之所信者今則自叛矣而又難保是知立國之安危在

勢任事之濟否在人勢苟安則異𩔖同心也勢苟危則舟

中敵國也陛下豈可不追鑒往事惟新令圖循偏廢之柄

以靖人復倒持之權以固國而乃孜孜汲汲極思勞神狥

無已之求望難必之效其於爲人除害之意則巳至矣其

爲宗社自重之計恐未至焉自頃將帥徂征久未盡敵苟

以藉口則請濟師陛下乃爲之輟邊軍缺環衞虛内廐之

馬竭武庫之兵古將家之子以益師賦私養之畜以增騎

猶且未戰則曰乏財陛下又爲之算室廬貸商賈傾司府

之幣設請榷之科關輔之間徵發巳甚宫苑之內備衞不

全萬一將帥之中又如宋滔希烈或負固邊壘誘致𧲣狼

或竊發郊畿驚犯城闕此亦愚臣所竊爲憂者也未審陛

下復何以備之陛下盛德君臨率土欣戴非常之慮豈所

宜言然居安備危哲王是務以言爲諱中主不行若備之

巳嚴則言亦何害儻忽而未備又安可勿言臣是以罄陳

狂愚無所諱避罔敢以中主不行之事有虞於聖朝也惟

陛下熟察之過防之且今之關中卽古者邦幾千里之地

也王業根本于是在焉秦嘗用之以傾諸侯漢嘗因之以

定四海葢由憑山河之形勝宅田里之上腴弱則内保一

方當天下之半可以養力俟時也强則外制東夏據域中

之大可以蓄威昭德也豪勇之在關中者與籍於營衞不

殊車乘之在關中者與列於廐牧不殊財用之在關中者

與貯於帑藏不殊有急而須一朝可取今執事者先㧞其

本棄重取輕所謂倒持太阿授人以柄議制置則强幹弱

枝之術反語綏懷則悅近來遠之道乖求諸通方無適而

可顧臣庸懦竊爲陛下惜之往者不可追來者猶可補臣

不勝懇懇憂國之至輙敢效其狂鄙以備采擇之一端陛

下儻俯照微誠過聽愚計使李芃援東洛懷光救襄城希

烈兇徒勢必退衂則所遣神策六軍士馬及㸃召節將子

弟東行應援者悉可追還河北旣有馬燧抱眞固亦無藉

李晟亦令旋斾完復禁軍明敕涇隴邠寧但令嚴備封守

仍云更不徵發使知各保安居又降德音勞徠畿甸具言

京輦之下百役殷繁且又萬方㑹同諸道朝奏䘏勤懷遠

理合優容其京城及畿縣所稅間架𣙜酒抽貫貸商㸃否

等請如此𩔖一切停罷則冀巳輸者弭怨見處者獲寧人

心不摇邦本自固禍亂無從而作朝廷由是益尊然後可

以度時宜施敎令弛張自我何有不從端本整棼無易於

  請依京兆所請折納狀

京兆府先奏當管蟲食豌豆全然不收請據數折納大豆

奉勅宜依度支續奏稱據時估豌豆每斗七十價以上大

豆每斗三十價以下京兆府所請將大豆替豌豆望令各

據估計錢數折納則冀免損官司者求瘼救災國之令典

求瘼在知其所患救菑在卹其所無只如螟蜮爲殃豌豆

全損檢覆若非虚謬地稅固合免徵直道而行大體斯在

司府折納充數巳爲尅下從權度支凖估計錢乃是幸菑

規利所得無幾其傷實多傷風得財非謂理道且豌豆爲

物入用甚微舊例所友唯充畜料凖數廻給大豆諸司誰

曰不然計價剩徵義將安在理無所據事不可從望依前

勅處分未審可否

  論度支令京兆府折税市草事狀

度支奏緣當年稅草支用不充諸塲和市所得又少所以

每至秋夏常有欠闕請令京兆府折今年秋稅和市草一

千萬束便令人戸送入城輸納每束兼車脚與折錢二十

五文旣利貧人兼濟公用希顏奉宣進止宜依者伏以制

事之體所貴有常順人之情尤重攺作革而能當尚恐未

孚動且非宜曷由無擾臣等每承睿旨常以百姓爲憂審

知事不可行安敢黙而無述每年蕃聚蒭藁所司素有恒

規計料稅草不充卽便開塲和市旣優價値復及農收人

皆樂輸事不勞擾陛下追想往年之事豈嘗有緣草不足

上關宸慮者乎延齡欲衒巳能頗隳舊制苟收經費之用

以資贏羡之功遂使儲備空虚支計寥落廐圉告闕頻煩

聖聰去歲巳然今夏尤甚此乃不遵舊制之過也舊制何

害而變之哉臣等謹檢京兆府應徵地稅草數毎年不過

三百萬束其中除留供諸縣舘驛及鎭軍之外應合入城

輸納唯二百三十萬而巳百姓搬運巳甚艱辛常廹春農

僅能得畢今若更徵一千萬束仍令並送入城卽是一年

之中併徵三年稅草計其所加車脚則又四倍常時物力

有窮求取無藝其爲騷怨理在不疑甸服且然四方安仰

假使時當豐稔家悉阜殷有草可輸有車可載然於程途

往復理須淹歷歲時牛廢耕犁人妨播植東作旣闕西成

曷期况蒸𥠖之間貧富不等收穫之際豐耗靡均今忽併

役車牛雇車傭必騰貴併徵稅草買草價必倍高是使豪

富之徒乘急令以邀其利窮乏之輩因暴歛以毁其家非

所謂均節財物凖平賦法之術也臣等又勘度支京兆比

來雇車估價及所載多少大率每一車載一百二束每一

里給傭錢三十五文百束應輸二束充耗今京畿諸縣云

城近者七八十里遠者向二百里設令遠近相補通以百

里爲程則雇車載草百束悉依官司常估猶用錢三千五

百文卽是一束之草唯計搬運巳當三十有五文買草本

價又更半之而度支曾不計量自我作古徑以胸臆斟酌

限爲二十五文謂之加徵則法度廢隳謂之和市則名實

乖反倘可其奏人何以觀豈如官自置塲要便收巿欲少

市則平其估以節費欲多市則優其價以招人買賣旣和

貧富俱便有拴者趨加饒易售之利不足者免轉求貴賃

之資比之抑徵固不同等幸有舊制足可遵行何必捨易

而卽難棄利而從害臣誠暗滯未見其宜伏望戒飭度支

令依舊例和市承前旣有恒用以後不得闕供稍峻隄防

使知懔懼妄作但不施用歲計必免愆違陛下若以軍廐

之中馬畜漸衆度支所營藁蒭纔可供給當年或慮水旱

不虞别須蓄積爲備今屬歲稔亦是其時但要收歛有方

不宜科配致擾若度支併市延齡必復辭難須有區分使

之均濟望委京兆尹幹當別和市草五百萬束以充貯備

其所和巿並隨要便官自置塲每塲置錢旋付價値時估

之外仍稍優饒交易往來一依市利勿令官吏催遣道路

遮邀但不抑人自官趨利其巿草價直並於年支留府錢

數內以給用不盡者充每市滿十萬束一度聞奏便以府

司郵遞車牛并更雇脚相添轉徙塲所船載送付苑中輸

納如䝉聖恩允許臣卽依此宣行旣免擾人又不增費以

資儲蓄足禦凶菑度支謹守恒規亦不自闕常用臣等商

度將爲合宜謹錄奏聞伏聽進止

  諫駕幸温湯狀          元稹

今月二十一日車駕欲幸温湯右臣等伏以駕幸温湯始

自元宗皇帝乘開元致理之後當天寶盈羡之秋葺殿宇

於驪山置官曹於昭應警蹕於繚垣之內周行於馳道之

中萬乘齊驅有司盡去無妨朝會不廢戒嚴而猶物議喧

囂財力耗顇數年之外天下蕭然累聖巳來深懲覆轍驪

宫圯毁永絕修營官曹盡復于田萊殿宇半堙于巖谷深

林有𨓜才之獸環山無匡衛之廬陛下若騎從輕馳則道

途無拱辰之備若乘輿稍具則邑縣有駕肩之憂若帳殿

宿張則原野非徼廵之所若鑾輿夕入則門禁失啟閉之

時六軍守衛于空宫百吏宴安于私室沗爲臣子誰不愓

然况陛下新御寳圖將行大典郊天之儀方設謁陵之禮

未遑遽有溫泉之行恐失人神之望臣等謬居榮近冐死

上言伏乞特罷宸游曲囘天春稍待昇平之後别下游幸

之期則云亭之禪可登崆峒之駕非遠豈必驅馳一往竦

駭羣情勝境未周聖躬徒倦臣等無任懇廹忘軀之至

  三月三日謝恩賜曲江宴樂狀   白居易

右今日伏奉聖恩賜臣等于曲江宴樂并賜茶果者伏以

暮春辰月元巳嘉辰履侍宴于內庭又賜歡于曲水蹈舞

跼地歡呼動天况妓樂選于内坊茶果岀于中庫榮降天

上寵驚人間臣等謬列近司猥承殊澤捧觴知感終宴懷

慙肉食無謀未展涓埃之效素飡有媿難勝醉飽之恩以

此兢惶未知所報

 

 

 

 

 

本清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屬於公有領域,因為作者逝世已經超過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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