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全覽9

全覽8 五禮通考 全覽9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七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五
  出師一
  蕙田案先王不得已而用師師必以律律與禮相爲表裏者也師出不以律猶無師也律不以禮猶無律也故出師之際禮尤重焉今集經史及諸家之言列出師一門此書以議禮非言兵也故行陣擊刺之事從略而於類禡宜造命将誓師及凱旋宣捷諸儀節則加詳焉正史之外采唐五代㑹要開元禮政和新儀通典通考明集禮㑹典附益之
  易師卦師貞丈人吉无咎 彖曰師衆也貞正也能以衆正可以王矣剛中而應行險而順以此毒天下而民從之吉又何咎矣 象曰地中有水師君子以容民畜衆 初六師出以律否臧凶象曰師出以律失律凶也九二在師中吉旡咎王三錫命象曰在師中吉承天
  寵也王三錫命懐萬邦也 六三師或輿尸凶象曰師或輿尸大無功也 六四師左次旡咎象曰左次旡咎未失常也 六五田有禽利執言旡咎長子帥師弟子輿尸貞凶象曰長子帥師以中行也弟子輿尸使不當也 上六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亂邦也
  程子曰師爲卦坤上坎下以二體言之地中有水爲衆聚之義以二卦之義言之内險外順險道而以順行師之義也以爻言之一陽而爲衆隂之主統衆之象也比以一陽爲衆隂之主而在上君之象也師以一陽爲衆隂之主而在下将帥之象也
  大易紀聞初六出師而嚴其律九二帥師而得其人戒六三之輿尸而一其令審六四之左次而重其進去天下之害而不自爲害此皆六五之君得興師之道操任将之法至上六而功成治定師之道終焉六爻中出師駐兵将兵将将與奉辭伐罪旋師班賞無所不載雖後世兵書之繁不如師卦六爻之略也
  謙卦六五利用侵伐旡不利 上六利用行師征邑國朱子語類問謙是不與人爭如何五上二爻皆言利用侵伐利用行師曰老子言大國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下大國則取大國又言抗兵相加哀者勝矣大抵謙自是用兵之道只退處一步耳如必也臨事而懼皆是此意
  豫卦豫利建侯行師
  程子曰豫順而動也諸侯和順則萬民悦服兵師之興衆心和悦則順從而有功故悦豫之道利于建侯行師也又上動而下順諸侯從王師衆順令之象君萬邦聚大衆非和悦不能使之服從也
  離卦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獲匪其醜旡咎象曰王用出征以正邦也
  程子曰九以陽居上在離之終剛明之極者也明則能照剛則能斷能照足以察邪惡能斷足以行威刑故王者能用如是剛明以辨天下之邪惡而行其征伐則有嘉美之功也征伐用刑之大者夫明極則無微不照斷極則无所寛宥不約之以中則傷于嚴察矣去天下之惡若盡去其漸染詿誤則何可勝誅所傷殘亦甚矣故但當折取其魁首所執獲者非其醜類則无殘暴之咎也書曰殱厥渠魁脅從罔治
  書𦙍征威克厥愛允濟愛克厥威允罔功
  仲虺之誥兼弱攻昧取亂侮亡推亡固存邦乃其昌傳弱則兼之闇則攻之亂則取之有亡形則侮之有亡道則推而亡之有存道則輔而固之
  康王之誥太保芮伯咸進曰張皇六師無壞我髙祖寡命傳言當張大六師之衆
  周禮春官大宗伯大師之禮用衆也
  鄭氏鍔曰五軍以為師以師統軍以軍統旅以旅統卒以卒統兩以兩統伍上下相統聞鼔進聞金止此大師之禮以用衆故欲其同
  夏官大司馬制軍詰禁以糾邦國以九伐之法正邦國馮弱犯寡則𤯝之賊賢害民則伐之暴内陵外則壇之野荒民散則削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犯令陵政則杜之外内亂鳥獸行則滅之注馮猶乗陵也言不字小而侵侮之𤯝猶人𤯝瘦也王霸記曰四面削其地春秋傳曰粗者曰侵精者曰伐又曰有鐘鼔曰伐則伐者兵入其境鳴鐘鼔以往所以聲其罪
  鄭氏鍔曰𤯝王氏謂詘其爵命削其土地若人𤯝瘦未免與下削之相似𤯝如易有災𤯝之𤯝用兵治之使若𤯝災不能逃其患也
  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注師所謂王廵守若㑹同司馬起師合軍以從所以威天下行其政也
  王氏昭禹曰及師大合軍謂命将或王親征之時
  鄭氏鍔曰大合軍旅非以肆暴也以行禁令所以申明乎九法也以救無辜所以明王者之仁也以伐有罪所以明王者之義也
  禮記曲禮班朝治軍涖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
  陳氏澔曰治軍旅左右之局非禮則威嚴不行
  右師名義
  禮記月令孟春之月不可以稱兵稱兵必天殃
  陳氏澔曰天地大徳曰生春者生徳之盛時也兵凶器戰危事以殺戮之心逆生育之氣是變易天之生道其殃也宜哉
  季夏之月不可以起兵動衆
  孟秋之月天子乃命将帥選士厲兵簡練桀俊専任有功以征不義詰誅暴慢以明好惡順彼逺方
  陳氏澔曰専任有功謂大将有已試之功乃使之専主其事也詰者問其罪誅者戮其人殘下謂之暴慢上謂之慢
  右出師時令
  周禮夏官大司馬若大師則掌其戒令
  易氏祓曰若有强梗弗率者負固弗服者與夫侵犯王略而自干天誅者天子于是親帥六師方伯連帥從焉謂之大師大司馬掌其戒令則方伯連帥以至軍将師帥莫不受戒令焉
  鄭氏鍔曰或謂用師則大司馬為大将固掌號令以指麾六軍矣此言若大師則掌其戒令者葢此乃王親出征之時也王自出軍則王自将號令皆出于王大司馬惟掌戒令則専治六師之法而已
  詩小雅常武序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徳以立武事因以爲戒然
  詩緝嚴氏粲曰此詩王親征淮北之夷及徐方也召公既平淮南之夷未㡬淮北之夷復挾徐方以叛宣王于是親征之召公慮其狃勝而喜功也故因美而戒之
  蕙田案親征之事如黄帝之征蚩尤及夙沙氏夏啓戰甘之師武丁荆楚之伐皆是也湯南巢之戰武牧野之戰亦屬親征而其事又别後世如隋之征髙麗唐太宗之征突厥宋真宗景徳澶淵之師與明成祖之征蒙古本雅實哩阿嚕台衛拉特瑪哈穆特等英宗之征也先武宗之征宸濠或有合于奉辭伐罪之義或徒出于窮兵黷武之爲孰得孰失史有明文學者折衷于經可也
  右親征
  禮記王制諸侯賜弓矢然後征賜鈇鉞然後殺
  馬氏晞孟曰征與殺先王所以致天討弓矢鈇鉞先王所以致天討之器諸侯必俟天子之賜然後得以征伐者臣無有作威所用則君之賜而已以征對殺則殺爲重以弓矢對鈇鉞則鈇鉞爲重諸侯之出討有罪未賜斧鉞而有所不敢殺則亦征之而已
  書大禹謨帝曰咨禹惟時有苗弗率汝徂征禹乃㑹羣后誓于師三旬苗民逆命益曰惟徳動天無逺弗届矧兹有苗禹拜昌言曰俞班師振旅帝乃誕敷文徳舞干羽于兩階七旬有苗格傳舞文舞于賔主階間抑武事疏釋言干扞也據器有武有文俱用以為舞而不用於敵故教為文也
  書𦙍征惟仲康肇位四海𦙍侯命掌六師義和廢厥職酒荒于厥邑𦙍侯承王命徂征
  林氏之竒曰羿之立仲康也方将執其禮樂征伐之權以號令天下羲和黨惡于羿𦙍侯承王命往征之以剪羿羽翼故終仲康之世羿不得以逞也
  詩大雅皇矣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篤周祐以對于天下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髙岡無矢我陵我陵我阿無飲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鮮原居岐之陽在渭之将萬邦之方下民之王
  詩緝嚴氏粲曰文王以西伯討密之罪先駐兵國都依憑此在京之師以為聲勢然後出兵自阮疆以侵密
  帝謂文王詢爾仇方同爾兄弟以爾鉤援與爾臨衝以伐崇墉 臨衝閑閑崇墉言言執訊連連攸馘安安是類是禡是致是附四方以無侮臨衝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絶是忽四方以無拂
  朱子詩傳述文王伐崇之事
  棫樸淠彼涇舟烝徒楫之周王于邁六師及之
  詩緝嚴氏粲曰三章述戎事之得人也文王之時北有玁狁之難文王以天子之命命将遣戍以討之必渡涇水也
  豳風東山序東山周公東征也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我東曰歸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蒸在桑野敦彼獨宿亦在車下箋周公攝政三監及淮夷叛周公乃東伐之三年而後歸
  何氏楷曰朱子云東山之詩言自我不見于今三年則居東之非東征明甚葢周公居東二年成王因風雷之變既親迎以歸三叔懐流言之罪遂脅武庚以叛成王命周公征之其東征往返首尾又自三年也案逸周書作雒解云師旅臨衛攻殷殷大震潰降羣三叔禄父者奔管叔經而卒所征熊盈族十有七國俘維九邑俘殷獻民遷于九畢竹書成王三年王師滅殷殺武庚禄父遷殷民于衛遂伐奄滅蒲姑四年王師伐淮夷遂入奄五年王在奄遷其君于蒲姑夏五月王至自奄此則東征之役斧斨破缺盖歴三年也
  蕙田案金縢篇孔安國傳以我之弗辟為刑辟之辟并即以居東二年為東征誅管蔡之事鄭康成詩箋以弗辟為避而以居東二年為避居東土蔡仲黙因之竊謂一聞流言遽興兵而東誅二叔恐周公未必専擅如此惟避居二年積誠相感王心稍悟然後作鴟鴞以開解王心及乎風雷感泣發匱得書皮弁親迎之後乃敢用我斨我斧奉王命而致討居東二年征東三年自是二事豈可併為一談也古雖有専征之禮然如孔傳説適足為亂臣藉口當從康成為是何氏據逸周書竹書證之疑或然也
  破斧序破斧美周公也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東征四國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將
  書費誓序魯侯伯禽宅曲阜徐夷並興東郊不開作費誓傳徐戎淮夷並起為寇于魯故東郊不開魯侯征之于費地而誓衆
  詩秦風小戎序小戎美襄公也備其兵甲以討西戎西戎方彊而征伐不休國人則矜其車甲婦人能閔其君子焉
  右諸侯専征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類乎上帝
  蕙田案王制所説類宜造之禮凡二見其一為巡守之禮其一為征伐之禮鄭康成皆注云其禮亡則三代以上儀節之詳已不可見然散見各經者尚多今採取特備唐及明諸儀甚詳今略撮其要以備考
  又案孔疏爾雅所釋多為釋詩以皇矣云是類是禡故釋為師祭不謂餘文皆為師祭但類者以事類告天若以攝位事類告天亦謂之類故尚書舜典云肆類于上帝是也或以巡狩事類告天亦謂之類故王制云天子将出類乎上帝是也
  周禮春官大祝大師類上帝則前祝注前祝大師自前祝也王出将有事于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 疏王出六軍親行征伐曰大師軍将出類祭上帝告天以行大祝先告王後臨也
  王氏安石曰司馬法曰将用師乃告于皇天上帝日月星辰詩曰是類是禡爾雅曰此師祭也所謂類上帝也
  鄭氏鍔曰凡此事大祝處前告神故曰前祝
  王氏昭禹曰大祝前于羣祝
  肆師類造上帝則為位
  鄭氏鍔曰上帝至尊不可以凟因其事類然後告祭故名曰類類者上帝之祭造者祖廟之祭此曰類造上帝何也盖王者出征所至以事類告天故兼言之非常祭故為之位盖肆師主立國祀之禮耳孔叢子問軍禮先期五日太史誓于祖廟擇吉日齋戒然後乃類上帝柴于郊以出
  司馬法先王之治順天之道設地之宜官民之徳而正名治物立國辨職以爵分禄諸侯諸侯懐海外來服獄弭而兵寝聖徳之治也其次賢王制禮樂法度乃作五刑興甲兵以討不義巡狩省方㑹諸侯考不同其有失命亂常背徳逆天之時而危有功之君徧告於諸侯彰明有罪乃告於皇天上帝日月星辰然後冢宰徵師於諸侯曰某國為不道征之以其年月日師至於某國㑹天子正刑
  書湯誥敢用𤣥牡敢昭告于上帝神后請罪有夏以與爾有衆請命
  蔡傳𤣥牡夏尚黒未變其禮也
  詩大雅皇矣是類是禡注類出師祭上帝
  爾雅釋天是禷是禡師祭也注師出征伐禷于上帝
  書泰誓予小子夙夜祗懼類于上帝以爾有衆底天之罰
  蔡傳言予小子畏天之威早夜敬懼不敢自寧告于天地神祗以爾有衆致天之罰于商也
  詩周頌桓序桓講武類禡也桓武志也
  綏萬邦屢豐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間之
  孔叢子問軍禮凡類禡皆用甲丙戊庚壬之剛日
  通典梁武帝天監初陸璉定軍禮依古制類造等用牲幣帝曰宜者謂征討得宜造者稟謀於廟類者奉天時以明伐並明不欲自専陳幣承命可也璉不能對嚴植之又爭之於是告用幣反亦如之
  北齊親征纂嚴則服通天冠文物充庭有司表更衣乃入冠武弁左貂附蟬以出誓訖次擇日陳六軍備大駕類于上帝
  隋大業七年征髙麗於宫南類上帝積柴燎壇設髙祖位于東方帝服大裘而冕乗玉輅祭奠玉帛並如宜社諸軍受胙畢帝就位觀燎乃出将發帝御臨朔宫親受節度遂出
  唐開元禮皇帝親征類于上帝 纂嚴前一日本司承制宣攝内外諸司各隨職備辦施御幄於太極殿北壁下南向如常守宫設羣官文武次于東西朝堂如常儀陳革輅及玉輅以下車旗之属如常未明一刻開諸宫門諸衛勒所部列黄麾仗屯門及陳於殿庭如常儀其日平明留從之官悉集朝堂次侍臣服平巾幘袴褶其将帥等及從行之官亦平巾袴褶留守之官公服上水五刻侍中版奏請中嚴文武官各列于殿庭上水三刻通事舎人引羣官俱詣閤奉迎皇帝服武弁服侍衛如常即御座南向坐典儀唱再拜羣臣皆再拜訖中書令承㫖勅百竂訖通事舎人以次引羣官出侍中跪奏禮畢俛伏興皇帝降御座乗輿入自東房侍中從至閤齋戒前一日皇帝清齋於太極殿諸應告之官及羣官客使等各於所司及公館諸軍将各於正寢俱清齋一宿餘如郊祀儀 陳設前告三日陳設如廵狩告圜丘儀社設大次于社宫西門之外道北南向設告官等次以下如祭社之儀又設軍将次於外堰南門外道東西向北上前二日設樂懸燎壇羣官版位等並如告圓丘之儀又設将軍位於應南每等異位重行北面西上軍将門外位於南壇外道東西向北上社軍将位次于社宫北門之外道東俱南向北上設樂懸等如祭社儀又為瘞埳三于樂之北如常又前二日奉禮設御位于北門内當社壇南向設太史等奉血幣位于埳北如常郊社令帥府史一人又齋郎以罇坫罍洗篚羃入設皆如祭未明十五刻烹牲如常蒼牲二每一座一配坐禮烹牲于厨用黒牛二齋郎以豆取毛血如常未明四刻太史令郊社各服其服升設神座如常儀 鑾駕出宫皇帝武弁乗革輅備大駕及嚴鼓侍中奏請發内外器服皆如常儀前後備六軍薦玉帛其日未明二刻下至太常卿引皇帝至内壝
  門並如廵狩圜丘親告儀天地大罇二實以沈齊明水實于上罇山罍二一實𤣥酒為上一實清酒玉幣以蒼唯無禮部尚書太常卿陪從皇帝至版位西向立每立定太常卿與博士俱退立于左太常卿前奏請拜退復位皇帝再拜以下至奠玉帛訖降壇還版位樂止並如廵狩親告儀 進熟皇帝既升奠玉帛太官令出帥進饌者以下至皇帝降壇還版位謁者引司徒降復位並如廵狩圜丘親告儀宜社自行司徒降復位以上同廵狩告社儀皇帝既降壇謁者引諸軍将詣壇東堦升進立於天帝神座前北靣西上宜社立于太社神座前南面西上初軍将升太祝帥齋郎以爵酌福酒進立於軍将之西東向北上宜社于軍将東西面南上軍将俱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興太祝各帥齋郎進俎減神前胙肉以次授軍将受以授齋郎軍将俱跪取爵遂飲卒爵太祝帥齋郎受爵復于坫軍将俱興再拜謁者引軍将降復太祝各進跪徹豆還罇所奉禮曰賜胙贊者唱衆官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已飲福者不拜元和之樂作太常卿前奏請再拜退復位皇帝再拜及燎燔以下至燔祝版並如廵狩親告儀宜社自皇帝再拜以下至燔祝版並如廵狩告社儀 鑾駕還宫如郊社儀宜社同
  遼史禮志将出師刑青牛白馬以祭天地其祭常依獨樹無獨樹即所舎而行之
  明大政紀洪武四年正月丁亥上親祀上下神祗告伐明昇
  明會典天子親征祭告天地洪武三年定凡祭告天地前期擇日皇帝服武弁乗革輅備六軍以牲犢幣帛祭告作樂行三獻禮
  右類上帝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宜乎社
  鄭氏鍔曰祭社曰宜葢以事宜而祭之非春秋之所報此國内之禮
  汪克寛經禮補逸宜出兵祭社之名社所以神地道主隂先王建國左祖右社大社在庫門之内右國社亦在公宫之右皆尚隂也隂主殺故誓社而田因田而習軍旅出征祭之稱其義也然征既宜于社而又類于上帝造于祖禰何哉盖生殺非王者所得私也類于上帝明奉天討也造于祖禰示受命于廟不敢自専也曰類曰宜曰造祭雖先後不同合周官王制泰誓言之其義各有攸當也
  周禮春官大祝大師宜于社則前祝注則前祝大祝自前祝也王出将有事于此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疏軍将出宜祭于社
  王氏安石曰案爾雅曰起大事動大衆必先有事于社而後出謂之宜所謂宜于社也
  孔叢子問軍禮先期五日太史誓于祖廟擇吉日齋戒既筮則獻兆于天子天子使有司以特牲告社告以所征之事而受命焉
  司馬法興甲兵以討不義乃禱于后土四海神祗山川冢社
  書泰誓宜于冢土
  蔡傳冢土大社也
  春秋成公十三年左氏傳春三月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劉子曰吾聞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敦篤敬在養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其不反乎疏宗廟之祀則有執膰兵戎之祭則有受脤此是交神之大節也
  通典隋大業七年征髙麗煬(「旦」改為「𠀇」)帝遣諸将於薊城南桑乾河上築社稷二壇設方壇行宜社禮帝齋于臨朔宫懐荒殿與告官及侍從各齋于其所十二衛兵士並齋帝服衮冕玉輅備法駕禮畢御金輅服通天冠還宫唐開元禮制遣大将出征有司宜于大社将告有司卜日如别儀前一日諸告官致齋於社所守宫設告官以下位各於常所諸将位於社宫北門外道西東向南上右校清掃内外又為瘞埳二於南門内壇西南如常奉禮設告官以下版位如常儀設諸将位於北門内當太社壇南西面東上諸将門外位於北門外道西東向南上郊社令帥其属設罇罍玉帛等如式執罇罍者位如常告日未明十刻太官令先具牢饌質明告官等各服其服太史令諸社令升設神席良醖之屬入實罇罍玉幣大罍及配座象罇實醴齊𤣥酒各實于上罇玉社稷兩珪有邸幣以元一丈八尺奉禮帥贊者先入就位贊引引御史太祝以下入行掃除如常儀訖就位贊引引告官以下俱就門外位謁者引告官贊引引執事者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告官以下皆再拜太官令出帥進饌者奉饌陳於西門外告官等入謁者引諸将俱就門外位告官入訖謁者引諸将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大将以下皆再拜謁者進告官之左曰有司謹具請行事還本位諸祝俱取玉幣於篚各立於罇所謁者引告官詣大社壇升北面以下至奠玉幣酌飲福受祚如廵狩告社攝事儀初告官詣稷壇贊者引諸将詣大社壇升西陛進立於大社神坐前南面東上初諸将升諸祝帥齋郎以爵酌福酒進諸将東西面立諸将皆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俛伏興諸祝帥齋郎進俎減神前胙肉以次授諸将受以授齋郎諸将俱跪取爵遂飲卒爵太祝帥齋郎受爵復於坫諸将俛伏興再拜訖謁者引諸将降詣太稷壇飲福受胙如大社儀訖還本位奉禮曰再拜諸将以下皆再拜謁者引出初諸将出諸祝各進跪徹豆以下及告官望瘞玊幣至禮畢如廵狩告社儀若凱旋唯陳俘馘及軍實於北門南面其告禮如上儀祝版燔於齋所蕙田案此開元所定命将宜社禮天子親征宜社禮已見前類帝中彼此互見
  明會典洪武三年定天子親征宜于社前期擇日皇帝服武弁乗革輅用牲犢幣帛作樂行三獻禮其儀同春秋祭社稷之儀軍将俱飲福于太稷廟
  蕙田案諸侯出師有宜社造禰之禮此在周禮王制無文而杜佑通典有之未詳所據今不另列此條
  右宜社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造乎禰注造至也至考廟也
  鄭氏鍔曰蔡祖曰造葢特造至而祭之非四時之常享此國内之禮
  汪氏克寛曰造造而告之之祭也告于祖禰告以道其事而致其敬也考之王制又曰受命于祖泰誓曰受命于文考此盖因造告卜于廟受命于祖考而後征也
  周禮春官大祝掌六祈以同鬼神示二曰造注大師者六軍親征之稱出必徧祭七廟取遷廟之主而行
  大師造于祖則前祝
  王氏安石曰司馬法曰将用師乃造于先王所謂造于俎也
  蕙田案王制之造但祭考廟周禮之造徧祭七廟二説互相備
  司馬法興甲兵以討不義乃造于先王
  唐開元禮皇帝親征告于太廟 齋戒将告有司卜日皇帝清齋及應告官清齋等並如廵狩告儀又諸軍将各於正寝清齋一宿若在營齋于軍幕諸衛令其屬守廟門工人俱清齋如常儀 陳設前告三日陳設如廵狩告廟儀又設軍将次於南門外道東西向北上前二日設樂懸前一日設御座及從駕官位如廵狩告廟儀又設軍将門外道東每等異位重行西向北上設入罍洗大告日未明十五刻烹牲等並如廵狩告廟儀 鑾駕出宫皇帝服武弁服乗革輅前後備六軍嚴鼓並准大駕餘同圜丘儀 晨祼廵狩告廟同 饋食皇帝既升裸下至獻九室訖降復位並如廵狩告廟儀又皇帝既降謁者引諸軍将升自東階進立於睿宗大聖至孝皇帝室户前北面西上初軍将升諸太祝各帥齋郎以爵酌罍福酒進立軍将之東西面北上以下至啐奠降復位如類上帝儀軍将登作諸祝各入室徹豆還罇所以至燔版于齋坊如類上帝儀 鑾駕還宫皇帝既還大次侍中版奏請解嚴将士不得擅離部伍皇帝仍武弁乗革輅還宫如常儀明會典洪武三年定天子親征造于太廟前期擇日皇帝服武弁乗革輅備六軍祭告太廟每廟用牲幣行三獻禮其儀皆同時享軍将飲福于皇考之室
  右造廟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禡于所征之地注禡師祭也為兵禱 疏案釋天云是禷是禡師祭也故知禡為師祭也謂之禡者案肆師注云貉讀如十百之百為師祭造軍法者禱氣勢之増倍也其神盖蚩尤或曰黄帝鄭既云祭造軍法者則是不祭地熊氏以禡為祭地非也
  杜氏佑曰禡于所征之地者則兼黄帝蚩尤之神若田狩但祭蚩尤而已
  陳氏禮書黄帝與蚩尤戰于版泉軍法之興始于此故後世祭之
  路史史記逸周書大戴禮文所云炎帝赤帝皆謂蚩尤而書傳舉以為榆罔失之
  日下舊間説蚩尤者不一孔子三朝記大戴禮記以為庶人孔氏小司馬氏以為諸侯應劭以為古天子或以為炎帝之後或以為九黎之君或謂殺之于中冀或謂殺之于青丘或謂殺之于凶黎之谷傳聞異辭並存焉可也
  詩大雅皇矣是類是禡
  朱子詩傳禡至所征之地而祭始造軍法者謂黄帝及蚩尤也
  章氏侗曰漢書稱髙祖祀黄帝蚩尤于沛廷管仲稱蚩尤作劍㦸史記稱黄帝與蚩尤戰于阪泉豈軍法之興始於此故後世祭之歟
  爾雅釋天是禷是禡師祭也注師出征伐禡于所征之地 疏禡祭造兵為軍法者為表以祭之禡周禮作貉貉又或為貊字古今之異也貉之言百祭祀此神求獲百倍
  春秋荘公八年春王正月甲午祠兵 公羊傳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禮一也皆習戰也注祠兵祭也左氏作治兵盖禮兵不徒使故将出兵必祠于近郊陳兵習戰殺牲饗士卒
  丘氏濬曰此經傳言祠兵之始先儒謂何氏解祠兵有二義一則祀其兵器後世祭旗節始此一則殺牲享士卒後世犒賞士卒始此
  漢書髙祖本紀秦二世元年髙祖乃立為沛公祠黄帝祭蚩尤於沛廷而釁鼓旗幟皆赤
  郊祀志髙祖徇沛為沛公則祀蚩尤釁旗鼓應劭曰蚩尤好五兵故祠祭之求福祥也釁祭也殺牲以血塗鼔曰釁臣瓉曰案禮記及大戴禮有釁廟之禮皆無祭事蕙田案王制明有禡祭臣瓚以為無祭事謬矣
  髙祖本紀二年立蚩尤之祀於長安
  郊祀志武帝伐南越告禱泰一以牡荆畫幡日月北斗登龍以象太一三星為泰一鏠旗命曰靈旗為兵禱則太史奉以指所伐之國師古曰以牡荆為幡竿而畫幡為日月龍及星
  蕙田案此以太乙為旗神
  後漢滕輔祭牙文恭修太牢潔薦遐靈推轂之任實討不庭天道助順正直聰明敬建髙牙神武攸託雄㦸推鋒龍淵灑鍔
  晉顧愷之祭牙文某年某月日録尚書事豫章公裕敢告黄帝蚩尤五兵之靈兩儀有政四海有王奉命在天世徳重光烈烈髙牙闐闐伐鼓白氣經天簡揚神武恭行帝罰長殱醜虜維徳是依維人是輔
  蕙田案此祭黄帝蚩尤五兵
  宋鄭鮮之祭牙文潔牲先事薦兹敬祭崇牙既建義鋒増厲人鬼一揆三才同契惟兹靈鑒庶必有察逆順幽辨忠孝顯節凶醜時殱主寧臣悦振旅上京凱歸西蕃神器増輝四境永安
  隋書禮儀志後齊天子親征卜日建牙旗於墠祭以太牢将届戰所卜剛日備𤣥牲列軍容設柴於辰地為墠而禡祭大司馬奠矢有司奠毛血樂奏大濩之音禮畢徹牲柴燎
  開皇二十年太尉晉王廣北伐突厥四月己未次於河上禡祭軒轅黄帝以太牢制幣陳甲兵行三獻之禮大業七年征遼東行幸望海鎮於秃黎山為壇祀黄帝行禡祭詔太常少卿韋霽博士褚亮奏定其禮皇帝及諸預祭臣近侍官諸軍将皆齋一宿有司供帳設位為埋埳神坐西北内壝之外建二旗於南門外以熊席設帝軒轅神坐於壝内置甲胄弓矢於坐側建槊於坐後皇帝出次入門羣官定位皆再拜奠禮畢還宫
  唐開元禮親征禡于所征之地将祭有司卜日前祭一日皇帝齋於行宫應祭之官齋於祭所近侍之官與從祭羣官及諸軍将皆於軍幕齋一宿諸衛令其屬各以其方器服守衛壝門齋一宿尚舎直長施大次及羣官軍将等次如類上帝儀又為瘞埳於神座西北内壝之外方深取足容物前一日奉禮設御座東面西向設望瘞位於神座西南當瘞埳北上設諸蔡官位於御位東南執事者位於其後俱重行西向北上設御史位一位於神座西南東向一位於神座東南西向設奉禮位於祭官西南贊者二人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又設奉禮贊者位於瘞埳西南上設從祭羣官位於祭官之南俱重行西向北上設軍将於南廂重行北向西上設門外位祭官以下皆於東壝之外道南從祭羣官位於祭官之南俱重行北向西上軍将位於南壝外道東重行西向北上兵部侍郎建二旗於南門外去門三十步郊社令帥府史及齋郎以罇坫罍洗篚羃入設於位犧罇二象罇二山罍二皆於神座東南俱北向西上罇皆加勺羃有坫以置爵設御洗又於酒罇東南設諸将罍洗又於東南北向設篚羃如常篚實以中爵執罇罍者如常設幣篚於酒罇之所祭日未明十五刻太官令先備特牲之饌牲以犢未明四刻郊社令奉熊席入設黄帝軒轅氏神座於壝内近北南向兵部侍郎置甲胄弓矢於座側建矟於座後未明二刻郊社令良醖令各帥其属入實罇罍及幣犧罇實以醴齊象罇實以盎齊山罍實以清酒齊皆加明水酒如𤣥酒各實于上罇大官令帥進饌者實諸籩豆簠簋未明一刻奉禮帥贊者先入就位贊引引御史太祝與執罇罍篚者入當御座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御史以下皆再拜執罇罍者各就位贊引引御史太祝行掃訖引就位皇帝服武弁之服詣祭所諸将與從祭之官皆戎服陪從如常駕将至謁者引行事之官皆就東門外位駕至大次門外下馬之大次郊社令以祝版進御如常謁者贊引各引從駕羣官及諸将俱就門外位謁者贊引各引祭官及從蔡羣官諸軍将等次入就位皇帝停大次半刻頃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立於大次門外當門北向侍中版奏外辦皇帝出次博士引太常卿太常卿引皇帝入門仗衛停於門外近侍者從入如常皇帝至版位西向立每立定太常卿與博士退立于左太常卿前奏再拜退復位皇帝再拜奉禮曰衆官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太常卿前奏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太祝跪取幣於篚興立於罇所凡取物者皆跪俛伏而取以奠物則奠訖俛伏而後興太常卿引皇帝進神座前北向立太祝以幣授侍中侍中奉幣東向進皇帝受幣太常卿引皇帝進北向跪奠於神座俛伏興太常卿引皇帝少退北向再拜訖太常卿引皇帝還版位西向立伺衆官拜訖太官令出帥進饌者奉饌陳於東門之外謁者引司徒出詣所司徒奉爼皇帝既復位太官令引饌入太祝迎引設於神座前訖謁者引司徒以下還本位太祝還罇所太常卿引皇帝詣罍洗侍中黄門侍郎贊洗授巾爵並如常儀謁者引司徒進立於罇所齋郎奉俎立於司徒之後皇帝洗爵訖太常卿引皇帝詣罇所執罇罍者舉羃侍中贊酌醴齊訖太常卿引皇帝進軒轅氏神座前北向跪奠爵俛伏興太常卿引皇帝少退北向立太祝持版進於神座之右東面跪讀祝文文臨時譔訖興皇帝再拜太祝進奠版於神座還罇所太祝以爵酌罇受福以授侍中受爵西向進皇帝再拜受爵跪祭啐奠爵受胙至還本位如常儀謁者引亞獻上将詣罍洗盥手洗爵酌盎齊奠啐受福如上訖還本位謁者又引次将終獻如亞獻儀太祝進徹豆如式奉禮由賜胙以下至望瘞位禮畢還大次並如常其寘土埳東西各四人若備六軍及嚴鼔作止如類告之禮
  唐書禮樂志皇帝親征禡於所征之地則為壝再重以熊席祀軒轅氏兵部建兩旗於外壝南門之外陳甲胄弓矢於神位之側植矟於其後尊以犧象山罍各二饌以特牲皇帝服武弁羣臣戎服三獻其接神者皆如常祀瘞而不燎
  蕙田案以上俱以軒轅為所祭之神
  大學衍義補唐節度使辭日賜雙旌雙節立六纛入境築節樓迎以鼓角宋朝有六纛旌節門旗受賜藏之公宇私室號節堂朔望次日祭之號衙日葢有旌節則有神祀
  丘氏濬曰後世六纛之名與祀始見於此
  陳子昂禡牙文萬嵗通天二年三月朔日清邊道大總管建安郡王某敢以牲牢告軍牙之神盖先王作兵以討有罪姦慝竊命戎夷不龔則必肆諸朝市大戮原野我皇周子育萬國寵綏百蠻青雲干吕白環入貢久有年矣契丹凶羯敢亂天常乃蜂聚丸山豕食遼塞宴安鴆毒作為欃槍天厭其凶國用致討皇帝命我肅将王誅今大軍已集吉辰叶應旄頭首建羽斾前列夷貊咸集将士聽誓方俟天休命為人殄災唯爾有神尚殱乃醜召太一㑹雷公翼白虎乗青龍星流彗掃永清朔裔使兵不血刃戎夏大同以昭我天子之徳允乃神之功豈非正直克明哉無縱世讎以作神羞
  唐栁宗元祭纛文惟年月日某官以牲牢之奠祭於纛神惟昔灃有大特化為巨梓秦人慿神乃建茸頭是為兵主用以行師漢中蚩尤亦作靈旗既類既禡指於有罪北面詔盟抗侯以射雖有古典今棄不用惟兹之制神實守祀有蠢黄孽保固虐人俾兹太平猶用戎律天子有威威施於下惟守臣某董衆撫師秉羽元刃出用兹日敢修外事爰薦求牛庶無留行以殄有罪國有祀典屬於神明傷夷大命無敢私顧惟克勝敵以全天兵去兹蟊賊達我涵育收厥隷圉役於校人海隅黎獻永底於理無或頓刃以為神恥獨孤及祭纛文年月日都統江淮之南節度觀察處置等使户部尚書李峘謹以少牢之奠致敬於六纛之神天地不仁神明無親惟徳是與若響之答敢有象龔滔天搆釁稱亂國有明罰神其舎諸賊劉展假寵多難敢包狼心竊發蠆毒将敷害於上下神祗使東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波羣動昏墊皇帝震怒按劎受鉞命我上将底天之伐於是虎牙鷹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臣虵矛犀渠之羣横行而東我伐用張月羽雲旗以先啓行方将歴潯陽下南陵𭣣京口掃建業斮梟獍以釁鼓俘鯨鯢為京觀俾萬里浪破三象霧廓今以令月吉辰釐駕即路是用邀福於爾有神敢告無靡旗無絓驂無汰輈無僨車命五将䕶野萬靈並轂令天地氛祲望風掃除魑魅魍魎罔不帥俾莫我敢遏為神祗羞
  宋史禮志禡師祭也軍前大旗曰牙師出必祭謂之禡後魏出師又建纛頭旗上太宗征河東出京前一日遣右贊善大夫潘慎修出郊用少牢一祭蚩尤禡牙遣著作佐郎李巨源即北郊望氣壇用香柳枝燈油乳粥酥蜜餅果祭北方天王
  蕙田案此分蚩尤禡牙為二
  文獻通考太平興國五年十一月太常禮院言車駕北征請出宫前一日遣官祭蚩尤及禡牙於地並用少牢祭北方天王於北郊迎氣壇從之仍遣内侍一人監祭宋史禮志咸平中詔太常禮院定禡儀所司除地為壇兩壝繚以青繩張幄帟置軍牙六纛位版版方七寸厚三分祭用剛日具饌牲用太牢以羊豕代其幣長一丈八尺軍牙以白六纛以皂都部署初獻副都部署亞獻部署三獻皆戎服清齋一宿将校陪位禮畢焚幣釁鼔以一牢
  蕙田案此不祭蚩尤
  遼史景宗本紀乾亨二年十月卒巳将南伐祭旗鼓聖宗本紀統和六年九月癸卯祭旗鼓
  元史憲宗本紀憲宗七年詔諸王出師征宋夏六月謁太祖行宫祭旗鼓
  明會典洪武元年詔定親征遣将諸禮儀以為古者天子親征則類於上帝造於祖宜於社禡於所征之地祭所過山川若遣将出師亦告於廟社禡祭旗纛而後行於是諸儒議上今牙旗六纛藏之内府其廟在山川壇每嵗仲秋祭山川日遣官祭於旗纛廟霜降日又祭於教塲至嵗暮享太廟日又祭於承天門外俱旗手衛指揮行禮
  禡祭儀一齋戒皇帝清齋一日大将陪祭官以下皆如之一省牲前期二日設皇帝大次於廟庭之東省牲位於南門外前一日導駕官同太常寺導駕詣大次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至省牲位廪犧令率其属牽牲自東西行過御前省訖牽詣神厨太常卿奏請詣神厨視鼎鑊滌溉訖遂烹牲駕還大次一陳設前一日執事設神案於廟殿中之北軍牙位東立纛位西設籩十有二於神位東三行西上豆十有二於神位西三行東上簠簋各二於籩豆間簠東簋西鉶三登三於籩豆前爼三於登鉶前香案於爼前爵坫於香案前沙池於爵坫前設酒尊所於廟庭東幣篚位於酒尊北爵洗位於尊南御洗位於爵洗南瘞坎於神位西北設席於坎位前上置酒并椀五雄雞五以俟酹神設御位於廟庭之南正中北向大将及陪祭官從後異等重行文東武西皆北向一正祭是日清晨建牙旗六纛於神位後旗東纛西皇帝服武弁服導駕官同太常卿導皇帝自左南門入就位贊禮唱迎神大樂作太常卿奏鞠躬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傳贊同贊禮唱奠幣行初獻禮太常卿奏請詣盥洗位皇帝至盥洗位搢圭盥帨訖出圭請詣爵洗位搢圭執爵官以爵進受爵滌爵拭爵訖以授執爵官再進爵亦如之出圭請詣酒尊所搢圭執爵官以爵進受爵司尊者舉羃酌醴齊訖以授執爵官再進爵亦如之出圭請詣軍牙神位前爵幣前行皇帝陞廟壇樂作至神位前奏跪搢圭三上香奠幣三祭酒奠爵出圭樂止讀祝官跪讀祝於神右訖太常卿奏俯伏興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請詣六纛神位前禮同復位亞獻終獻不奠帛讀祝餘皆如之訖贊禮唱飲福受胙太常卿奏詣飲福位奏鞠躬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奏跪搢圭飲福受胙訖出圭奏俯伏興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復位贊禮唱徹豆樂作掌祭官各徹豆樂止太常卿奏皇帝飲福受胙免拜贊禮唱陪祭官皆再拜傳贊訖贊禮唱送神太常卿奏鞠躬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傳贊同贊禮唱望燎讀祝官取祝捧幣官取幣掌禮官取饌詣望燎所太常卿奏詣望燎位燎舉執事殺雞刺血於酒椀中酹神燎半太常卿奏禮畢仍同導駕官導引還大次内設爵洗位滌爵拭爵上香祭酒神前再拜賜胙免拜等儀後並省
  大政紀洪武元年十二月庚寅立旗纛廟
  明會典旗纛凡各處守禦官俱於公廨後築臺立旗纛廟設軍牙六旗纛神位春祭用驚蟄日秋祭用霜降日祭物用羊一豕一帛一白色祝一香燭酒果先期各官齋戒一日至日守禦長官武服行三獻禮若出師則取旗纛以祭班師則仍置於廟儀注與社稷同但瘞毛血望燎與風雲雷雨等神同仲秋祭儀洪武二十六年定霜降同一齋戒二日一省牲牛一羊一豕一陳設神七位南向旗頭大将六纛大将五方旗神主宰戰船正神金鼓角銃砲之神弓弩飛鎗飛石之神陣前陣後神祗五猖等衆犢一羊一豕一登一鉶二籩豆各十簠簋各二帛七黒二白五禮神制帛共設酒尊三爵三酒盞三十篚一於壇東南西向祝文案一於壇西一正祭贊引引獻官至盥洗所盥洗教坊司奏樂典儀唱執事官各司其事贊引贊就位典儀唱迎神樂作樂止贊引贊四拜陪祭官同典儀唱奠帛行初獻禮奏細樂執事捧帛爵進贊引引獻官詣神位前奠獻訖贊詣讀祝位贊跪樂止讀祝訖奏樂贊俯伏興平身贊復位樂止典儀唱行亞獻禮奏樂執事官捧爵贊引引獻官詣神位前獻訖樂止典儀唱行終獻禮儀同亞獻唱飲福受胙以下如常儀嵗暮祭儀一陳設羊一豕一果五爵三帛一朔望日祭旗神儀一陳設羊一豕一無帛一正祭贊引引獻官就位贊四拜贊初獻禮贊跪贊讀祝訖贊俯伏興平身贊亞獻禮贊終獻禮贊四拜贊詣焚祝所訖贊禮畢
  明史禮志旗纛之祭有四其一洪武元年禮官奏軍行旗纛所當祭者乃建廟於都督府治之後以都督為獻官題主曰軍牙之神六纛之神其二嵗暮享太廟日祭旗纛於承天門外其三旗纛廟在山川壇左初旗纛與太嵗諸神合祭於城南九年别建廟每嵗仲秋天子躬祀山川之日遣旗手衛官行禮其正祭旗頭大将六纛大将五方旗神主宰戰船正神金鼓角銃礟之神弓弩飛鎗飛石之神陣前陣後神祗五猖等衆凡七位共一壇南向皇帝服皮弁御奉天殿降香獻官奉以從事祭物祀先農帛七黒二白五瘞毛血望燎與風雲雷雨諸神同祭畢設酒器六於地刺雄雞六瀝血以釁之其四永樂後有神旗之祭専祭火雷之神每月朔望神機營提督官祭於教塲牲用少牢凡旗纛皆藏内府祭則設之王國祭旗纛則遣武官戎服行禮天下衛所於公署後立廟以指揮使為初獻官僚屬為亞獻終獻儀物殺京都
  大政紀永樂八年二月以親征祓於承天門遣官祭太嵗旗纛等神八月丁未遣官祭旗纛
  春明夢餘録旗纛廟建於太嵗殿之東永樂建規制如南京
  明會典世宗嘉靖十八年南巡遣官祭旗纛之神用牲醴制帛三獻如常儀
  蕙田案以上俱祭旗纛
  又案禡或云蔡黄帝或云祭蚩尤鄭康成概以為祭造軍法者似二説皆通矣但明季氏本謂黄帝聖人蚩尤敢與拒戰逆臣也何得與于祭其理甚正核而論之當以祭黄帝為是隋唐皆専祭黄帝可謂得祀典之正者乃後世復有變而以旗纛之祭為禡祭者不知其説之何所據太白隂經曰大将軍中營建旗纛天子六軍故用六纛以旄牛尾為之在左驂馬首不言其有祭黄帝出軍訣曰牙旗者将軍之精一軍之形候凡始豎牙必祭以剛日亦未嘗以此為禡祭惟晉顧愷之文始以黄帝蚩尤與牙合而為一考史記裴駰集解引皇覽曰蚩尤冢在東平郡夀張縣闞鄉城中髙七丈民常十月祀之有赤氣出如匹絳帛民名為蚩尤旗此則其説之所自起歟夫以祭造軍法之人而變而祭牙旗又因旗神而及太乙五兵又或兼祭蚩尤與旗神紛紛之制皆非古也今並列之以備擇又禡有三出征而禡一也田獵而禡二也無事而禡三也丘瓊山曰至所征之地而既有其祭則無事之時必有其祠可知矣今以無事之禡類附于此而田獵之禡另入田獵一門
  右禡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受命于祖注告祖也
  蕙田案孔疏謂受命于祖受成于學其禮在類宜造禡之前于經文次序既不合且康成亦無明説疏文並無確據不可從
  書泰誓予小子受命文考以爾有衆底天之罰
  春秋隠公十一年左氏傳鄭伯将伐許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注魯鄭共謀伐許授兵賦車馬也大宫鄭祖廟也盖授兵車于祖廟也凡出師必告于祖廟而奉遷廟之主以行
  蕙田案既已造禰又必受命于祖禮似近於煩數葢古人出師必載遷廟之主僅造于禰未得奉遷廟主也禰至親也遷廟主則至尊也出師大事宜臨之以尊不特豐于昵而已又案此諸侯告祖廟禮諸侯禮考之於經不具故不另列
  隋書禮儀志皇太子及大将出師則以豭豚一釁鼓告廟受斧鉞訖不得反宿于家開皇八年晉王廣将伐陳内史令李徳林攝太尉告于太祖廟
  髙祖本紀開皇八年冬十月甲子将伐陳有事于太廟命晉王廣秦王俊清河公楊素並為行軍元帥以伐陳十一月丁卯車駕餞師乙亥行幸定城陳師誓衆遼史禮志将出師必先告廟乃立三神主祭之曰先帝曰道路曰軍旅
  蕙田案受命于祖之禮後世鮮行之者葢與造祭混而為一略採一二事以見其概
  右受命於祖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受成于學注定兵謀也 疏受成于學者謂在學謀論兵事好惡可否其謀成定受此成定之謀在于學裏故云受成于學
  蕙田案類宜造禡告廟告學之次第見于王制差為可據而諸家之説參差不一孔叢子問軍禮篇先宜社次受成于學次類上帝隋禮儀志先宜社次類上帝次禡通典載北齊之制先造廟次宜社次類上帝次禡皆與王制不合今一以王制為定司馬法先後之次與王制略同司馬法乃古書班史入之周禮之後可信也
  又案受成于學之禮後世亦不行
  右受成於學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八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六
  出師
  詩小雅出車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車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傳王殷王也南仲文王之屬方朔方近玁狁之國也 箋王使南仲為将率為軍壘以禦北狄之難
  采薇序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患以天子之命将率遣戍役以守衛中國故歌采薇以遣之
  大雅大明維師尚父時維鷹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涼彼武王傳師太師也鷹揚如鷹之飛揚也涼佐也 箋尚父吕望也尊稱焉鷹鷙鳥也涼武王者為之上将
  江漢序江漢尹吉甫美宣王也
  江漢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逰淮夷來求既出我車既設我旟匪安匪舒淮夷來鋪
  朱子曰宣王命召虎平淮南之夷由江漢進兵因以起興首章述進兵也
  常武序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
  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師皇父整我六師以修我戎既敬既戒恵此南國 王謂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陳行戒我師旅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不留不處三事就緒
  春秋僖公二十七年左氏傳晉侯蒐于被廬作三軍注閔元年晉獻公作二軍今復大國之禮謀元帥趙衰曰郤縠可臣亟聞其言矣説禮樂而敦詩書詩書義之府也禮樂徳之則也徳義利之本也君其試之乃使郤縠将中軍郤溱佐之使狐偃将上軍讓於狐毛而佐之命趙衰為卿讓於欒枝先軫使欒枝将下軍先軫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為右史記司馬穰苴列傳齊使司馬穰苴将兵捍燕晉之師苴曰臣素卑賤願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以監軍景公使荘賈往苴與賈約日中㑹於軍門苴先馳至軍立表下賈素驕貴夕時乃至苴遂斬賈以狥三軍三軍之士皆股栗
  太公兵法凡國有難君避正殿召将詔之曰社稷安危一在軍令今某國不臣願将軍帥師行之将既受命乃命太史齋三日至太廟鑽靈龜卜吉日以受斧鉞君入廟門西面而立君親操斧持首授其将以柄曰從此上至天者将軍制之復操鉞持柄授其将以刃曰從此下至淵者将軍制之見其虚則進見其實則止勿以三軍為衆而輕敵勿以受命為重而必死勿以身貴而賤人勿以獨見而違衆勿以辨説而必然士未坐勿坐士未食勿食寒暑必同如此士衆必盡死力将已受命拜而報君曰臣聞國不可從外治軍不可從中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應敵臣既受命専斧鉞之威臣不敢生還願君亦垂一言之命於臣君不許臣臣不敢将君許之乃辭而行軍中不聞君命皆由将出臨敵決戰無有二心若此則戰勝於外功立於内
  淮南子兵畧訓凡國有難君召将詔之曰社稷之命在将軍今國有難請子将而應之乃令太卜卜吉日君入廟門西面立将入廟門北面立君親操斧鉞授将乃爪鬋設明衣鑿凶門而出
  孔叢子問軍禮天子命将出征親絜齊盛服設奠于祖以詔之大将先入軍吏畢從皆北面再拜稽首而受天子當階南面授之節鉞大将受天子乃東向西面而揖之示勿御也然後告大社冢宰執服宣于社之右南面授大将大将北面稽首再拜而受之承所頒賜於軍吏
  漢書髙祖本紀元年漢王既至南鄭諸将及士卒皆歌謳思東歸韓信為治粟都尉亦亡去蕭何追還之因薦于漢王曰必欲爭天下非信無可與計事者于是漢王齋戒設壇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拜信為大将軍問以計策
  通典魏故事遣将出征符節郎授節鉞跪而推轂晉書禮志漢魏故事遣将出征符節郎授節鉞于朝堂其後荀顗等所定新禮遣将御臨軒尚書授節鉞依古兵書跪而推轂之義也
  隋書禮儀志周明帝武成元年吐谷渾寇邊帝常服乗馬命大司馬賀蘭祥于太祖之廟司憲奉鉞進授大将大将拜受以授從者禮畢出受甲
  開元禮命将出師告于太廟将告有司卜日如别儀前一日諸告官致齋於廟所衛尉設告官以下次各於常所右校掃除内外奉禮設告官版位於内外如常設諸将位於廟庭横街南道東每等異位重行北面南上又設諸将門外位於南門外道東重行西向北上太廟令整拂神幄又帥其屬以罇坫罍洗篚羃入設皆如常儀告日未明十刻太官令先具牢饌如常其饌每室用特牲一太公廟用酒脯醢未明二刻奉禮帥贊者先入就位贊引引御史太祝以下再拜入行掃除皆如常自将告以下至此與太公廟儀同贊引引太廟令太祝官自東階升入開埳室奉出獻祖以下神主各置於座如常儀各引就位又贊引引告官以次入就位立定其先拜者不拜太公廟贊引引廟令太祝等入當階間北面西上立定奉禮曰再拜廟令以下皆再拜升自東堦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告官以下皆再拜太官令出帥進饌者奉饌陳于東門外謁者引諸将以下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諸将以下皆再拜謁者進告官之左曰有司謹具請行乃還本位諸祝取幣于篚各立于罇所太官令以下至此與太公廟儀同謁者引告官升自東階詣獻祖室户前北向立太祝以幣進東向授告官告官受進入室北面跪奠於獻祖座俛伏興出户北向再拜訖次懿祖以下並如上儀謁者引還本位祝還罇所太公廟謁者引告官升東階詣太公座前北向立太祝以幣東向授告官告官受進北面跪奠于太公座前俛伏興少退北向再拜訖謁者引告官當留侯座受幣奠亦如之太官令引饌入自正門升太階諸祝迎引於階上各設于神座前訖太官之屬還本位訖太祝各還罇所謁者引告官盥洗酌獻讀祝文自九室以下及飲福受胙皆如常儀再拜訖謁者引告官降復位太公廟奠幣訖謁者引告官升自東階爵獻太公及留侯並如常儀告官飲福将訖謁者引諸将升東階進當皇考睿宗大聖貞皇帝廟室户前北面西上初諸将升諸祝帥齋郎以爵酌福酒詣諸将之東西面北上諸祝帥齋郎進俎減神前胙肉以次授諸将俱跪取爵遂飲卒爵太祝帥齋郎受爵復于坫諸将俛伏興再拜訖謁者引諸将降復位奉禮曰再拜諸将以下皆再拜謁者引出諸祝各進神座前跪徹豆俛伏興還罇所奉禮曰賜胙贊者唱再拜在位者俱再拜已飲福受祚者不拜太公廟無諸将拜獻之儀奉禮曰再拜告官以下皆再拜訖謁者進告官之左白請就望瘞位謁者引告官就望瘞至禮畢如常儀其置土埳東西各二人太廟令納神主如常儀祝版燔于齋坊若凱旋唯陳俘馘及軍實於南門外北面西上其告儀如上
  宋政和五禮新儀命将出征儀 受旌節前一日儀鸞司設大将次於朝堂其日大将常服入就次執事者設褥位於東上閤門外階下設制誥箱於褥位之前少西持旌節者少南謁者引大將至就褥位北面立揖東上閤門官宣有勅大将再拜躬聽口宣訖搢笏謁者二人持箱進于大将之前大将受訖次少府監執事者交旌節大将俛伏興再拜搢笏舞蹈又再拜訖出文徳殿門次端禮門入右昇龍門出宣徳西偏門大将勒所部兵衛并偏将禆将各建旗以正行列太将建旗飾以熊虎偏将建旗飾以鳥隼禆将建旐飾以龜蛇執擎旌節并押節人騎士槍牌步兵樂工等分左右前導至第 引見其日早大将常服入就殿門外次舎人引詣殿庭進當殿陛北靣立揖躬大将再拜興奏聖躬萬福又再拜引大将少前躬致詞歸位再拜西出少頃舎人再拜再引大将詣殿庭進當殿陛北向再拜訖引至東階揖升殿近御前之左大将奏事禀方略訖降東階下殿再拜西出 造廟前期太史擇日太常寺具時日散告諸司前告二日儀鸞司設告官以下次於常所設大将次於南門之外道東西向前一日質明告官以下赴祠所清齋行事執事官並集告官齋所肆儀太祝習讀祝文眡禮饌香幣次贊者引監察御史㸃向西上開瘞坎於西階之東北向方深取足容物設望瘞位于瘞坎之南告官大將北向監察御史東向奉禮郎太祝西向北上又設告官位于東階之東西向又設大将位於告官之南西向監察御史位於殿庭之南北向奉禮郎太祝大官令位於其後西上光禄卿位於監察御史之東北向又設監察御史之位於殿上之西東向奉禮郎太祝在東西向北上大官令於酒尊所北向告日未明大官令帥其屬實饌具畢引光禄卿入定位贊者曰再拜光禄卿再拜升自西階凡行事執事官升降階准此㸃眡禮饌畢次引監察御史升殿㸃閲陳設糾察不如儀者光禄卿還齋所餘官各服祭服引告官大将以下詣東神門外虚揖位禮直官贊揖訖贊者引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先入就位次引告官并大将各入就位立定祠祭官於殿上贊奉神主次引宫闈令入室搢笏於祏室内奉神主設於座奉神主詣神幄内於後啓匵設于座以白羅巾覆之執笏退復執事位祠祭官於殿上贊奉神主訖禮直官稍前贊有司謹具請行事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引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升就位立定次引告官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執笏升詣僖祖室神位前搢笏跪三上香引奉禮郎搢笏西向跪執事者以幣授奉禮郎奉禮郎即以幣授告官訖執笏興詣次室以俟告官受幣奉奠訖執笏俛伏興再拜訖引告官以次詣翼祖宣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室奉奠並如上儀降復位少頃引告官再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閲禮饌祝牲克腯凡告官大将行事禮直官引餘官贊者引居還齋所未後一刻大官令帥宰人以鸞刀引牲遂烹牲晡後有司帥其屬清掃廟之内外告日前三刻禮直官贊者諸司職掌各服其服贊者先引宫闈令入詣殿庭北向再拜升殿開室訖太常陳幣篚於神位之左幣以帛祝版於神位之右置於殿香爐并合置於案上御封香次設祭器藉以席光禄實之每位左十有二籩為四行以右為上第一行魚鱐在前糗餌粉餈次之第二行乾SKchar2在前乾𬃷形塩次之第三行鹿脯在前榛實乾桃次之第四行薐在前芡栗次之右十有二豆為四行以左為上第一行芹菹在前筍菹葵菹次之第二行菁菹在前韭菹酏食次之第三行魚醢在前兎醢豚拍次之第四行鹿臡在前醓醢糁食次之俎二一在籩前實以羊腥七體兩脾兩肩兩脅并脊兩髀在兩端兩肩兩脅次之脊在中一在豆前實以豕腥七體其載如羊又俎六在豆右為三重以北為上第一重一實以羊腥膓胃肺離肺肺在上端離肺三次膓三胃三又次之一實以豕腥膚九横載三重一實以羊熟膓胃肺一實以豕熟膚載如其腥第三重一實以羊熟十一體肩臂臑肫胳正脊一直脊一長脅一短脅一代脅一背二骨以並肩臂臑在上端肫胳在下端脊脅在中一實以豕熟十一又爼實以體其載如羊皆羊在左豕在右二在胙俎之北實以羊豕牲首槃一在室户外之左實以毛血㽅以二一在鉶之前實以太羮一在籩之左實以肝膋鉶三在㽅之後籩豆之間實以羮加芼滑簠簋各一在籩豆外二俎間簠在左簋在右簠實以稻梁梁在稻南簋實以黍稷稷在黍南設犧牲罇一置於坫加勺羃置諸户前楹間北向實以共内法酒太常設燭於神位前洗二於東階之東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之篚則又實以爵加坫執罍篚者在於其後又設虚揖位於齋宫内道南及東神門外告官大将在南北向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在北盥手帨手執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洗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執笏升詣僖祖酒尊所西向立執事者以爵授執事者執笏詣僖祖神位前搢笏跪執事者以爵授告官告官執爵跪三祭酒奠爵執笏俛伏興出室户外北向少立太祝搢笏於室户外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祝文隨時事撰述執笏興復位告官再拜訖引告官以次詣翼祖宣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室酌獻並如上儀降復位禮直官曰賜胙贊者曰再拜告官大将以下皆再拜祠祭官於殿上贊奉神主入祏室引宫闈令搢笏奉神主入祏室訖宫闈令先捧匵置于神位納神主于匵訖奉匵入祏室次引告官大将詣望瘞位有司詣神位前取祝幣置於瘞坎次引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降望瘞位立定禮直官曰可瘞置土半坎引告官以下復詣東神門外虚揖位對立禮直官贊禮畢揖訖退大官令帥其屬徹禮饌監察御史升殿監眡收徹訖退宫闈令闔户以降太常藏祝版於匵若凱旋祭告惟陳俘馘及軍實於南門之外北面東上其告禮並如上儀
  蕙田案造禰受命于祖皆天子親征之祭故命将别有告廟之儀非煩瀆也然于經不多見惟唐宋特詳明制與唐宋大略多同故從略
  文獻通考唐開元十九年兩京及天下諸州各置齊太公廟上元元年追封為武成王遣将出師則命有司告祭以牲牢幣行一獻禮
  政和五禮新儀告武成王廟前期太史擇日前告二日儀鸞司設告官以下次於祠所又設大将次於廟南門之外道東西向前一日質明告官以下赴祠所清齋執事官並集告官齋所肆儀太祝習讀祝文眡禮饌香幣退告日前三刻禮直官贊者諸司職掌各服其服太常陳幣於神位之左幣以白祝版於神位之右置於坫香爐并合置於案上次設祭器藉以席光禄實之每位各左一籩實以鹿脯右一豆實以鹿臡犧尊一置於坫加勺冪於殿堂上前楹間北向實以供内法酒太常設燭於神位前置二洗於東階之東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執罍篚者位於其後開瘞坎於殿後之西北壬北方深取足容物設望瘞位於瘞坎之南告官北向大将位於西東向奉禮郎太祝大官令位於東西向南上設告官位於東階之東西向又設大将位於告官之南西向奉禮郎太祝大官令位於殿庭之南北向西上又設奉禮郎太祝位於殿上之東西向北上大官令於酒尊所北向告日未明大官令帥其屬實饌具畢告官以下各服祭服贊者引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先入就位引告官并大将入就位立定禮直官稍前贊有司謹具請行事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次引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升自東階就位次引告官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帨手執笏升詣神位前搢笏跪三上香次引奉禮郎搢笏西向跪執事者以幣授奉禮郎奉禮郎奉幣授告官訖執笏興復位告官受幣奉奠訖執笏俛伏興再拜降復位少頃引告官再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帨手執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洗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執笏升詣尊所西向立執事者以爵授告官告官搢笏執爵執尊者舉冪大官令酌酒告官以爵授執事者執笏詣神位前北向立搢笏跪執事者以酒授告官告官執爵三祭酒奠爵執笏俛伏興少立次引太祝詣神位前東搢笏跪讀祝文訖祝文隨時事撰述執笏興復位告官再拜訖降復位次引告官詣望瘞位有司詣神位前取祝幣置於瘞坎引奉禮郎太祝降詣望瘞位禮直官告曰可瘞置土半坎禮直官曰禮畢引告官以下退明集禮遣将皇帝服武弁服御奉天殿授以節鉞就命大将造祖廟具牲幣行一獻禮其宜社告武成王廟亦如之於旗纛廟壇備牲牢幣帛行三獻禮大将為初獻次将為亞獻終獻祭将畢則割雞瀝血於酒以酹神以雞擲於四方
  右命将告廟告武成王廟附
  周禮夏官大馭犯軷王自左馭馭下祝登受轡犯軷遂驅之注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為山象以菩芻棘栢為神主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也春秋傳云跋涉山川聘禮曰乃舎軷飲酒于其側禮家説亦謂道祭
  某氏曰軷即祭名故詩云取羝以軷王在車左大馭執轡居中祭則大馭下車祝神王自左執轡駐馬祝畢登車受王轡乃驅
  及祭酌僕僕左執轡右祭兩軹祭軓乃飲注軹謂兩轊也軓車前軾也 疏此云及祭酌僕者即上文将犯軷之時當祭左右轂末及軾酌僕者酌酒與僕僕即大馭也大馭左手執轡右手祭兩軹并祭軓祭訖乃飲飲者若祭未飲福乃轢軷而去
  戎僕犯軷如玉輅之儀
  王氏昭禹曰王以兵出故有犯軷之儀田輅不言犯軷則以戎輅見之
  蕙田案大雅生民篇云取羝以軷毛傳云軷道祭也陸徳明釋文云軷蒲末反説文云出必告道神為壇而祭為軷孔疏軷謂道神之祭此詩言后稷将行郊祀故祭道神則與出師無涉即周官大馭及儀禮聘禮所云軷皆不為行師但征伐乃出行之大者豈軷禮轉可廢耶後世隋有此祭見通典隋書開元禮則明著為親征而行宋明不聞行此闕之觀承案后稷郊天此説最為非禮生民末章乃据今日以后稷配天言之耳后稷肇祀句則仍收轉第六第七章后稷烝祭軷祭而結明以迄於今可以推其功徳以配天也疏家因上帝居歆之文而謂后稷自行祭帝於郊其説必不可存
  隋書禮儀志親征将發軔則軷祭其禮有司於國門外委土為山象設埋埳有司刳羊陳爼豆駕将至委奠幣薦脯醢加羊於軷西首又奠酒解羊并饌埋於埳駕至太僕祭兩軹及軓前及飲受爵遂轢軷上而行
  唐開元禮皇帝親征及巡狩郊祭有司軷于國門車駕出日右校先於國門外委土為軷軷為山象也又為瘞埳於神座西北方深取足容物太祝布神座於軷前南向大官令帥宰人刳羊郊社之屬設罇罍篚冪於神座之左俱右向置幣於罇所駕将至太祝立於罇洗東南西向祝史與執罇罍篚者俱就罇罍所立太祝再拜詣罇所取幣進跪奠於神座興還本位進饌薦脯於神座前加羊於軷西首太祝詣罍洗盥手洗爵詣罇所酌酒進跪奠於神座前興少退北向立讀祝文訖祝文臨時撰太祝再拜還本位少頃太祝帥齋郎幣爵酒饌物宰人舉羊肆解之太祝拜載埋埳寘之執罇者徹罍篚席駕至權停太祝以爵酌酒授太僕卿左執轡右受酒祭兩軹及軓前軹轂末軓軾前乃飲受爵而退遂驅駕轢軷上而行
  右軷
  周禮春官大祝大師國将有事于四望則前祝疏有事于四望謂軍行所過山川造祭乃過大祝先告王後臨也
  肆師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則為位
  鄭氏鍔曰封者累土増髙非山川之大神則無累土為壇以封崇之禮兵之所在必増髙以祭之非頓兵之山川則無祭兵之所在則宜有祭此非常祭故皆為之位
  書武成告于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傳謂伐紂之時名山華岳大川河疏自周適商路過河華故知所過名山華岳大川河也周禮大祝云王過大山川則用事焉鄭云用事用祭事行告也
  真氏徳秀曰王者之師代天致罰非其人得罪于天天理所不容人情所不堪必不輕易以動衆也其始也必以其人所積之惡所犯之罪以告于皇天后土軍旅所至之地所經過之山川皆必致吾所以興師及彼不可不討之意以告于神明苟揆之理反諸身而有一毫利己之私一念忿人之意不合于天不順于人決不敢輕舉焉孟子曰征者正也己必正而後可以正人未有己不正而能正人者也不正之事告之人且不可况神乎神所不可間者人決不可為也一己為之且不可况役使千萬人而為之乎
  唐開元禮皇帝親征及巡狩告所過山川前一日諸告官俱清齋於告所執事者先脩除告所又為瘞埳當神座之南如常大官令備牢饌嶽鎮海瀆用大牢中山川用少牢小山川用特牲若行速即用酒脯告日郊社丞布神座席於告所近北南向設酒罇於神座之左面右設洗於酒罇東南北向其執罇者位如常奉禮設告官位於罍洗東南西向執事者位於其後北上設奉禮位於告官西南東向贊者二人在南少退所司實罇罍爼豆太祝實幣篚齋郎取豆血幣帛以丈八尺各隨方色奉禮帥贊者先入就位執罇罍篚冪者次入就位謁者引告官以下次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告官以下皆再拜謁者進告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奉禮曰再拜告官以下皆再拜太祝以幣授告官告官受幣謁者引告官詣神座前北面跪奠幣俛伏興少退再拜告官復位大官丞引饌入太祝迎引設於神座前大官丞以下還本位謁者引告官詣罍洗盥手洗爵訖引告官詣酒罇所執罇者舉羃告官酌酒跪進奠於神座俛伏興少退北向立太祝持版進於神座之右東面跪讀祝文祝文臨時撰訖興告官再拜太祝進跪奠版於神座俛伏興還罇所太祝以爵酌福酒進告官之右西向立告官再拜受爵跪祭啐奠爵反受胙以下望瘞等至燔版位並如常儀寘土則塪東西各二人
  明會典洪武三年定天子親征祭所過山川有司卜日具牲幣皇帝服皮弁行一獻禮
  右祭所過山川
  周禮地官大司徒施十有二教八曰以誓教恤則民不怠注恤謂災危相憂民有凶患憂之則民不懈怠
  黄氏度曰祭祀有誓軍旅有誓恤憂也使憂其事也
  史氏浩曰誓所以警戒而歸之恤恤則無慢令致期矣怠何由而生
  蕙田案十二教之誓康成及賈公彦皆以為凶荒之禮與出師無涉而黄氏史氏諸説解為軍中之誓其義兩通今從之
  秋官士師以五戒先後刑罰毋使罪麗于民一曰誓用之于軍旅注誓于書則甘誓湯誓之屬
  鄭氏鍔曰用兵然後有誓誓者折之以言使斷然必信湯誓泰誓作于用兵之時是也
  王氏昭禹曰誓之所用非特軍旅也祭祀田役之類皆有誓而以軍旅為主
  條狼氏凡誓執鞭以趨于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誓師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殺小史曰墨注前謂所誓衆之行前也有司讀誓辭則大言其刑以警所誓也誓者謂出軍及祭祀時也出軍之誓誓左右及馭則書之甘誓備矣車轘謂車裂也敢不關謂不關於君也 疏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時則條狼氏為之大言使衆聞之故云且命之誓僕右者僕太僕與王同車故太僕職云軍旅贊王鼓右謂勇力之士在車右備非常誓馭謂與王馭車者也
  王氏安石曰條狼氏主誓者掌辟之官以禁止為事故也
  王氏曰鄭氏以為誓者出軍及祭祀之事但為樂師與大史小史主禮樂之事故謂祭祀時耳不知皆誓之于軍也太師職云大師執同律以聴軍聲而詔吉凶是軍有太師也太史職云太史抱天時與太師同車是軍有太史也小史職云凡軍事佐太史是軍有小史也刑不上大夫而誓之嚴如此軍事以嚴終也甘誓可見矣軍國異容祭祀之誓太宰掌之大司徒蒞之何預于條狼氏哉
  王氏應電曰士師職以五戒先後刑罰一曰誓用之于軍旅故此所誓専主軍旅而言
  蕙田案康成以此誓兼祭祀兩王氏以此誓専主軍中以士師職參考之兩王氏之説為長
  訝士凡邦之大事聚衆庶則讀其誓禁疏大事者謂在國征伐之等聚衆庶非諸侯之事也則訝士讀其誓命之辭及五禁之法也
  書大禹謨禹乃㑹羣后誓于師曰濟濟有衆咸聽朕命蠢兹有苗昏迷不恭侮慢自賢反道敗徳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棄不保天降之咎肆予以爾衆士奉辭伐罪爾尚一乃心力其克有勲傳軍旅曰誓濟濟衆盛之貌疏軍旅曰誓曲禮文也穀梁傳曰誥誓不及五帝不及者言于時未有也據此文五帝之世有誓穀梁傳漢初始作不見經文妄言之耳甘誓大戰于甘乃召六卿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正天用勦絶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罰
  朱升旁訓誓與禹征苗之誓同義言其討叛伐罪之意嚴其坐作進退之節案有扈氏夏同姓之國史記曰啟立有扈不服遂滅之
  𦙍征維仲康肇位四海𦙍侯命掌六師羲和廢厥職酒荒于厥邑𦙍侯承王命徂征告于衆曰嗟予有衆聖有謨訓明徵定保先王克謹天戒臣人克有常憲百官脩輔厥后惟明明每嵗孟春遒人以木鐸狥于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諌其或不恭邦有常刑惟時羲和顛覆厥徳沈亂于酒畔官離次俶擾天紀遐棄厥司政典曰先時者殺無赦不及時者殺無赦今予以爾有衆奉将天罰爾衆士同力王室尚弼予欽承天子威命火炎崑岡玉石俱焚天吏逸徳烈于猛火嗚呼其爾衆士懋戒哉
  蔡氏沈曰𦙍國名征者上伐下也仲康丁夏之衰羿執國政能命𦙍侯掌六師𦙍侯能承命討有罪禮樂征伐猶自天子出故録之
  湯誓王曰格爾衆庶悉聽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稱亂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爾有衆汝曰我后不恤我衆舎我穡事而割正夏予惟聞汝衆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夏王率遏衆力率割夏邑有衆率怠弗協曰時日曷䘮予及汝皆亡夏徳若兹今朕必往爾尚輔予一人致天之罰予其大賚汝爾無不信朕不食言爾不從誓言予則孥戮汝罔有攸赦傳古之用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今云孥戮汝權以脅之使勿犯 疏昭二十年左傳引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權脅之耳不于甘誓解之者以啟承舜禹後刑尚寛殷周以後其罪或相縁坐恐其實有孥戮故于此解之泰誓惟十有三年春大㑹于孟津王曰嗟我友邦冢君越我御事庶士明聽誓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災下民皇天震怒命我文考肅将天威大勲未集肆予小子發以爾友邦冢君觀政于商爾尚弼予一人永清四海時哉弗可失 惟戊午王次于河朔羣后以師畢㑹王乃徇師而誓曰嗚呼西土有衆咸聽朕言商王受力行無度穢徳彰聞天其以予乂民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今朕必往 時厥明王乃大巡六師明誓衆士王曰嗚呼我西土君子天有顯道厥類惟彰今商王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絶于天結怨于民上帝弗順祝降時喪爾其孜孜奉予一人恭行天罰古人有言曰撫我則后虐我則仇獨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讎樹徳務滋除惡務本肆予小子誕以爾衆士殄殱乃讎爾衆士其尚迪果毅以登乃辟功多有厚賞不迪有顯戮
  牧誓時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王左杖黄鉞右秉白旄以麾曰逖矣西土之人王曰嗟我友邦冢君御事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師氏千夫長百夫長及庸蜀羌髳微盧彭濮人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予其誓王曰商王受暴虐于百姓以姦宄于商邑今予發惟恭行天之罰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羆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朂哉夫子爾所弗朂其于爾躬有戮疏武王與紂戰于商郊牧地之野将戰之時王設言以誓衆
  費誓公曰嗟人無譁聽命徂兹淮夷徐戎並興善𢿰乃甲胄敿乃干無敢不弔備乃弓矢鍛乃戈矛礪乃鋒刃無敢不善傳諸侯之事而連帝王孔子序書以魯有治戎征討之備秦有悔過自誓之戒足為世法故録以備王事猶詩録商魯之頌又云伯禽為方伯監七百里内之諸侯帥之以征嘆而勅之使無喧譁欲其静聼誓命言當善簡汝甲鎧胄兠鍪施汝楯紛無敢不令至攻堅使可用備汝弓矢弓調矢利鍛鍊戈矛磨礪鋒刃皆使無敢不功善
  秦誓公曰嗟我士聽無譁予誓告汝羣言之首傳誓其羣臣通稱士也羣言之首言衆言之本要
  蕙田案自三苗誓師以下皆致師之誓秦誓一篇則還師之誓也孔穎達正義分書之例為十五曰誓獨秦誓乃誓之變體與周禮所謂士師五戒之誓司徒十二教之誓皆别
  司馬法有虞氏誓于國中欲民體其命也夏后氏誓于軍中欲民先成其慮也殷誓于軍門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周将交刃而誓之以致其志也
  文心雕龍雷震始乎曜電出師先乎威聲故觀電而懼雷壮聽聲而懼兵威兵先乎聲其來已久昔帝世戒兵三王誓師宣訓我衆未及敵人也至周穆西征祭公謀父稱古有威讓之令有文告之辭即檄之本源也及春秋征伐自諸侯出懼敵弗服故兵出須名振此威風暴彼昏亂劉獻公之所謂告之以文辭董之以師武者也齊桓征楚詰包茅之闕晉厲伐秦責箕郜之焚管仲吕相奉辭先路詳其意義即今之檄文暨乎戰國始稱為檄檄者皦也宣露於外皦然明白也夫兵以定亂莫敢自専天子親戎則稱恭行天罰諸侯御師則云肅将王誅故分閫推轂奉辭伐罪非惟致果為毅亦且厲辭為武使聲如衝風所擊氣似欃槍所掃奮其武怒總其罪人懲其惡稔之時顯其貫盈之數揺奸宄之膽訂信慎之心使百尺之衝摧折于咫書萬雉之城顛墜于一檄者也觀隗囂之檄亡新布其三逆文不雕飾而辭切事明隴右文士得檄之體矣陳琳之檄豫州壮有骨鯁雖奸閹攜養章宻太甚發丘摸金誣過其虐然抗辭書釁皦然露骨矣敢指曹公之鋒幸哉免袁黨之戮也鍾㑹檄蜀徵騐甚明桓公檄胡觀釁尤切並壮筆也蕙田案劉彦和雖云三代之誓宣訓我衆不及敵人然三苗之誓及湯誓泰誓等皆數敵罪状不僅訓我衆也誓辭之體本同於檄又或混於露布核而論之檄者致師之際聲罪而致討露布者戰勝之後馳詞以揚功今不另列移檄一條露布則另列其漢唐以下檄辭不備載
  右誓師
  唐開元禮遣使勞軍将前一日執事者先設使者次於營南門之外道右南向使者至謁者引之次使者将到兵部先集大将以下於南門之外列左右廂俱重行北向相對為首使者出次謁者引立於門西東面持節者立於使者之北吏二人持制書案立於使者西南俱東靣立定大将北面再拜謁者引使者持節者前道入門而左持案者從立於幕前南面持節者立於使者之東少南西面持案者立於使者西南東面又謁者引大将以下入立於使者之南依左右廂俱重行北面相對為首立定持節者脱節衣持案者進使者前使者取制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大将以下俱再拜宣詔訖大将以下又再拜謁者引大将進使者前北面受制書退復位持節者加節衣謁者引使者持節者前導以出持案者從之俱復門外位大将以制書授左右拜送使者於門外使者退大将入初使者出諸将以下以次出若賜衣物使者出次立於門外立定執事者以衣物立於案南俱東面北上使者入衣物隨入初大将受制書復位執事者以衣物遍授之大将以下受訖又再拜
  右勞師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八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九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七
  出師
  周禮天官太宰作大事則戒于百官贊王命注謂助王為教令春秋傳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小宰以法掌祭祀朝觀㑹同賓客之戒具軍旅亦如之令百官府共其財用治其施舍聽其治訟
  春官典瑞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
  鄭氏鍔曰半圭曰璋長七寸瑑為齒牙之形取牙齒之剛利噬齧兵之象故執以起軍旅若屯兵于外守要害之地有不率紀律者執此以治之
  李氏嘉㑹曰牙璋則軍旅之大者用之中璋則軍旅之小者用之
  地官大司徒大軍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縣師若将有軍旅田役之戒則受法于司馬以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使皆備旗鼓兵器以帥而至
  夏官諸子掌國子之倅若有兵甲之事則授之車甲合其卒伍以軍法治之注國子謂諸侯卿大夫士之子也
  李氏曰王者之師非直興于閭里而又取諸世族彼以父祖富貴宜有報上之心况嘗學徳行道藝孰不知忠孝之美任之以金革與夫干賞蹈利庸徒鬻賣者盖有間矣
  司右掌羣右之政令凡軍旅㑹同合其車之卒伍而比其乗屬其右
  戎右掌戎車之兵革使注謂王使以兵有所誅斬也春秋傳曰戰于殽晉梁宏御戎萊駒為右戰之明日襄公縛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詔贊王鼓注既告王當鼔之節又助擊之 疏太僕已贊王鼓此亦同是助擊其餘面也傳王命于陳中注為王大言之也
  黄氏曰掌戎車之兵革使盖戰事也戰重戎右専使事也鄭引左氏萊駒斬囚事其小者耳
  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軍旅㑹同亦如之旅賁氏掌執戈盾軍旅則介而趨注介被甲
  王氏曰旅賁則王衛之尤親者王吉服則亦吉服王凶服則亦凶服王戎服則亦戎服亦與王同其憂樂也
  太僕凡軍旅贊王鼓注王通鼓佐擊其餘面也 疏王通鼓者謂王親将軍衆代王擊乃擊之若鼔人云金鐸通鼓之類也王執路鼓路鼔四面佐擊其餘面也
  地官鼔人以鼖鼓鼓軍事注鼖鼓長八尺大鼓謂之鼖疏其長八尺對晉鼔六尺六寸者為大
  鄧氏元錫曰鼖從賁氣盛意鼓軍事以氣盛為壮也
  魏氏校曰鼔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鼖之為言大也因以肅軍令
  凡軍旅夜鼓鼜軍動則鼔其衆
  春官大師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注大師大起軍師兵書曰王者行師出軍之日授将弓矢士卒振旅将張弓大呼大師吹律合音商則戰勝軍士强角則軍擾多變失士心宫則軍和士卒同心徵則将急數怒軍士勞羽則兵弱少威明
  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
  小史佐大史
  天官幕人軍旅共其帷幕幄帟綬
  掌次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
  地官廩人凡師役之事則治其糧與其食
  封人軍旅則飾其牛牲
  天官外饔師役則掌其獻賜脯肉之事
  地官委人軍旅共其委積薪蒭
  遺人凡師役掌其道路之委積
  牛人軍事共具犒牛凡軍旅行役共其兵車之牛秋官小行人若國師役則令槁禬之注槁讀如犒師之犒禬即大宗伯以禬禮哀圍敗也
  野廬氏邦之有大師則令掃道路且以㡬禁行作不時者不物者
  鄭氏鍔曰國大用師道路之行欲無荒穢不祥之事苟于是時不當行而行不常作而作失蚤晚之時非所當衣而衣之非所當操而操之非其物而有異常之状皆姦人之為寇盜者也微伺而㡬察之以防變也周之制于田野之道十里之逺設官以治其廬舎禁止姦盜如此之嚴則道不拾遺豈不宜哉後世十里有亭亭必有長其法亦出于此
  司烜氏軍旅脩火禁
  鄭氏鍔曰衆之所聚器甲資糧勝敗所係則火禁不可不謹也
  銜枚氏軍旅田役令銜枚注為其言語以相誤
  王氏昭禹曰軍旅田役大衆所聚惡譁而喜静故令銜枚大祭祀止于令禁無囂者承祭祀者不若軍旅田役之衆
  伊耆氏軍旅授有爵者杖
  黄氏曰有爵者皆有統率在軍見王見帥宜當執秋今三衙兵官常朝亦執杖也
  鄭氏鍔曰軍中以斧鉞為威将帥所執爾若有爵者在其中既非仗鉞之将又非将校之列宜有以表異之故授以杖見其爵位之尊
  夏官挈壺氏掌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舎挈畚以令糧注鄭司農云挈壺以令軍井謂為軍穿井井成則挈壺懸其上令軍中士衆皆望見知此下有井壺所以盛飲故以壺表井挈轡以令舎亦懸于所當舎止之處使軍望見知之當舎止于此轡所以駕舎故以轡表舍挈畚以令糧亦懸畚于其所當稟假之處令軍望見知稟假于此下也畚以盛糧之器故以畚表禀軍中人多車騎雜㑹讙囂號令不能相聞故以其物為表省煩趨疾于事便也凡軍事懸壺以序聚𣝔注鄭司農云懸壺以為漏以序衆𣝔以次更聚繫𣝔備守也𤣥謂擊𣝔兩木相敲行夜時也
  右軍中職事
  夏官量人營軍之壘舎量其市朝州涂軍社之所里鄭氏鍔曰營軍之壘舎非徒欲廣狹足以相容又以社主為重所居之處欲其不䙝
  王氏昭禹曰兵法曰善戰致人而不致于人夫我案兵無動而致敵使來以逸待勞宜勝之矣
  禮記曲禮行前朱鳥而後𤣥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招揺在上急繕其怒進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注朱鳥𤣥武青龍白虎以此四獸為軍陣象天也急猶堅也繕讀曰勁又畫招揺星于旌旗上以堅勁軍之威怒象天帝也招揺星在北斗杓端主指者度謂伐與步數局部分也疏此明軍行象天文而作陣法也前南後北左東右西朱雀𤣥武青龍白虎四方宿名也軍前宜捷故用雀軍後須殿捍故用𤣥武𤣥武龜也龜有甲能禦侮也左為陽陽能生發象龍變也右為隂隂沈能殺虎沈殺也軍之左右生殺變應威猛如龍虎也鄭注四獸為軍陣則是陣法但不知何以為之今之軍行畫此四獸于旌旗以標左右前後之軍陣招揺北斗七星北方居四方宿之中以斗末從十二月建而指之則四方宿不差今軍行法之亦作此北斗星在軍中舉之于上以指正四方使四方之陣不差也急繕其怒者軍行既張四宿于四方標招揺于中上象天之行故軍旅士卒起居舉動堅勁奮勇如天帝之威怒也度謂伐與步數牧誓云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四伐五伐一擊一刺為一伐也左右有局者局部分也軍之左右各有部分不相濫也各司其局者軍行須監領故主帥部分各有所司部分也
  蕙田案正義引昭二十一年左傳宋人與華亥戰云鄭翩願為鸛其御願為鵞又兵書云善用兵者似率然率然者常山蛇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俱至則朱鳥等皆是陣法崔靈恩謂軍行所置旌旗畫此四物其説淺陋非康成意也
  觀承案戴禮此條即古八陣法也握機經四維方而主静正兵布陣用之四正員而主動竒兵制勝用之盖用後天八卦之位而其天前衝地後衡則先天之體亦存其中曲禮只主出行之時故専据龍虎鳥蛇為震兑離坎四卦員而主動者言之其四維四卦之方而主静者不言可知至招揺在上應指大将之旌麾而言所以行軍布陣指揮兵衆為三軍之司命者也故曰急繕其怒者所以作其氣也若進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則坐作進退疾徐變化之法俱在其中矣古法無傳握機經是其遺制武侯之八陣亦即根源於此耳豈知熟讀曲禮都已包括而提其綱要也哉
  右營陣行列
  周禮春官巾車掌王之五路革路龍勒條纓五就建太白以即戎注革路輓之以革而漆之無他飾龍駹也以白黒飾韋雜色為勒條讀為絛其樊及□以絛絲飾之而五成不言樊盖脱爾太白殷之旗猶周大赤盖象正色也即戎謂兵事 疏趙商問巾車職云建太白以即戎司馬職仲秋辨旗物以治兵王載大常下注云凡頒旗物以出軍之旗則如秋不知巾車太白以即戎為在何時答曰旗之正色者或㑹事或勞師不親将故建先王之正色異于親自将又案司馬法云章夏以日月上明殷以虎上威周以龍上文不用大常者周雖以日月為常以龍為章故郊特牲云龍章而設日月又案周本紀武王遂入至紂所王射之三發而後下車以輕劍斬紂頭縣于太白之旗不用大常者時未有周禮故武王雖親将猶用太白也
  典路凡軍旅以路從注王乗一路典路以其餘路從行亦以華國
  夏官戎僕掌馭戎車注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乗以自将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注倅副也服謂衆乗戎車者之衣服也掌凡戎車之儀注凡戎車衆之兵車也書序武王戎車三百兩 疏凡語廣故知衆兵車即三百兩也
  鄭氏鍔曰武王戎車三百兩與紂戰于牧野王自将則乗戎路戎僕為之馭正其所衣之服以戎事之服異乎乗車之服乗車之服主于文而戎事以武為主則皆服皮弁國容不可以入軍容當一以戎衣從事不可以不正也
  易氏祓曰上文言馭戎車則王之革路此言凡戎車則衆之兵車也武王戎車三百兩其進退之節不愆于六步七步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則戎車之儀可知大司馬于蒐田之時亦有所謂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戎僕所以掌其儀者此也
  春官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苹車之萃輕車之萃注萃猶副也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也戎路王在軍所乗也廣車横陣之車也闕車所用補闕之車也苹猶屏也所用對敵自蔽隠之車也輕車所用馳敵致師之車也春秋傳曰公䘮戎路又曰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則諸侯戎路廣車也又曰帥斿闕四十乗孫子八陣有苹車之陣又曰馳車千乗凡師共革車各以其萃注五戎者共其一以為王優尊者所乗也而萃各從其元焉六轁車者軍之羽翼也所以陷堅陣要强敵遮北走也
  王氏昭禹曰凡師共革車則師之所用者其車皆以革鞔之
  鄭氏鍔曰革車亦各有萃所以為不可敗之策
  禮記曲禮兵車不式注尚威武不崇敬武車綏旌注武車亦革路也取其建武即云兵車取其威猛即云武車旌謂車上旌也綏謂垂舒
  陳氏澔曰兵車革輅也尚勇猛無推讓故不式武車亦革輅也取其建戈刃即云兵車取其威猛即云武車旌車上旌旛也尚威武故舒散若垂緌然
  司馬法夏后氏曰鉤車先正也殷曰寅車先疾也周曰元戎先良也
  右車路
  周禮春官司常凡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之注始置旗以致民民至仆之誅後至者
  王氏曰置者植之弊者仆之
  鄭氏鍔曰軍旅之事用旌旗以指麾則掌建之始焉置之以致民使來終焉弊之以誅後至皆司常所掌也
  禮記曲禮前有水則載青旌前有塵埃則載鳴鳶前有車騎則載飛鴻前有士師則載虎皮前有摰獸則載貔貅注載謂舉旌于首以警衆也禮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前驅舉此則士衆知有所舉各以其類象之青青雀水鳥也鳶鳴則天将風風生埃起鴻取飛有行列也士師謂兵象也虎取其有威勇貔貅亦摯獸書曰如虎如貔
  司馬法旂夏后氏𤣥人之執也殷白天之義也周黄地之道也章夏后氏以日月尚明也殷以虎尚威也周以龍尚文也
  右旌旗
  周禮夏官司兵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與其等以待軍事注五盾干櫓之屬等謂功沽上下五兵者戈殳㦸酋矛夷矛 疏言各辨其物與其等者五兵五盾各有物色與其善惡長短大小之等及授兵從司馬之法以頒之及其受兵輸亦如之注從司馬之法令師旅卒兩人數所用多少也兵輸謂師還有司還兵也 疏受兵從司馬之法者司馬主六軍是一官之長先受于王命知多少乃始出軍故從司馬法以頒之
  鄭氏鍔曰物色也各辨其物色使以類相從等者所制之長短小大司兵授之以兵則從司馬之法多乎其數則闕國之守備寡乎其數則乏軍之用器軍之行也從其法而頒之及其還也受其所輸亦當如始者所頒之法苟有亡矢遺鏃之事亦如之矣
  軍事建車之五兵㑹同亦如之
  鄭氏鍔曰軍旅之車上必建五兵出先刃入後刃也㑹同王乗車則亦建焉皆以示威也
  司戈盾軍旅授貳車戈盾建乗車之戈盾授旅賁及虎士戈盾注乗車王所乗車也軍旅則革路 疏軍旅貳車貳有車右故授之以戈盾云乗車之戈盾者王所乗車有車右故建戈盾授旅賁氏及虎士戈盾者衛王故也
  及舎設藩盾行則斂之注舍止也藩盾盾可以藩衛者如今之扶蘇歟 疏扶蘇舉漢法况之
  劉氏彛曰旅賁夾王車左右而虎士趨王車後先舍則守王閑則殳與戈盾戒備之尤急者也非其有屏蔽之用乎
  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法凡弩夾庾利攻守唐大利車戰野戰注攻城壘者與自守者相廹近弱弩發疾也車戰野戰進退非强則不及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殺矢鏃矢用諸近射注枉矢絜矢二者皆可結火以射敵殺矢言中則死鏃矢象焉二者皆可以射敵之近者凡師役頒弓弩各以其物從授兵至之儀注物弓弩矢箙之屬鄭氏鍔曰師役用兵之時㑹同行禮之時事異禮異故各以其所當用之物而頒之
  右兵器
  禮記曲禮介胄則有不可犯之色
  馬氏曰兵車者以威克愛也以威克愛則服必稱情容必稱服故戎容暨暨介胄有不可犯之色者以此也
  介者不拜為其拜而蓌拜
  朱子曰蓌猶言有所枝拄不利屈伸也
  少儀乗兵車出先刃入後刃軍尚左卒尚右
  陳氏澔曰先刃刃向前也後刃不以刃向國也左陽生道也右隂死道也左将軍為尊其行伍皆尊尚左方欲其無覆敗也士卒之行伍尊尚右方示有必死之志也
  軍旅思險隠情以虞
  陳氏澔曰軍行舍止經由之處必思為險阻之防又當隠宻已情以虞度彼之情計也
  玉藻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厲肅視容清明
  司馬法古者軍容不入國國容不入軍軍容入國則民徳廢國容入軍則民徳弱故在國言文而語温在朝恭以遜脩己以待人不召不至不問不言難進易退在軍抗而立在行遂而果介者不拜兵車不式城上不趨危事不齒故禮與法表裏也文與武左右也
  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左氏傳春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孫滿尚幼觀之言于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脱入險而脱又不能謀能無敗乎
  右軍容
  書甘誓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馬之正汝不恭命
  朱氏升曰在車左不治主射之事在車右不治擊刺之事御者居中不得馳驅之正皆不恭命也
  牧誓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齊焉 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 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羆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傳戰事就敵不過六步七步乃止相齊言當旅進一心伐謂擊刺少則四五多則六七以為例桓武貌貔執夷虎屬也四獸皆猛健欲使士衆法之奮擊于牧野商衆能奔來降者不迎擊之如此則所以役我西土之義
  司馬法逐奔不過百步縱綏不過三舎
  家語工尹商陽與陳棄疾追吳師及之陳棄疾謂工尹商陽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諸射之斃一人韔弓又及謂之又斃二人毎斃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與殺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殺人之中又有禮焉子路怫然進曰人臣之節當君大事唯力所及死而後已夫子何善此子曰然如汝言也吾取其有不忍殺人之心而已
  蕙田案此事亦見檀弓
  荀子王者之軍制将死鼓御死轡百吏死職士大夫死行列聞鼔聲而進聞金聲而退順命為上有功次之令不進而進猶令不退而退也其罪唯均不殺老弱不獵禾稼服者不禽格者不舎犇命者不獲凡誅非誅其百姓也誅其亂百姓者也百姓有扞其賊則是亦賊也以故順刃者生蘇刃者死犇命者貢王者有誅而無戰城守不攻兵革不擊上下相喜則慶之不屠城不潛軍不留衆師不越時故亂者樂其政不安其上欲其至也
  右坐作進退擊刺之節
  周禮秋官鄉士大軍旅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
  士師掌國之五禁之法以左右刑罰五曰軍禁注古之禁書亡矣今軍有囂讙夜行之禁
  夏官小子凡師田斬牲以左右狥陳注示犯誓必殺之
  銜枚氏軍旅令銜枚禁嘂呼歎嗚于國中者
  書費誓今惟淫舎牿牛馬杜乃擭敜乃穽無敢傷牿牿之傷汝則有常刑 馬牛其風臣妾逋逃勿敢越逐祗復之我商賚汝乃越逐不復汝則有常刑無敢寇攘踰垣牆竊牛馬誘臣妾汝則有常刑 甲戌我惟征徐戎峙乃糗糧無敢不逮汝則有大刑魯人三郊三遂峙乃楨幹甲戌我惟築無敢不供汝則有無餘刑非殺魯人三郊三遂峙乃芻茭無敢不多汝則有大刑
  吕氏曰先治戎備次之以除道路又次之以嚴部伍又次之以立期㑹先後之序皆不可紊司馬法冢宰與百官布令於軍曰入罪人之地無暴神祗無行田獵無毁土功無燔牆屋無伐林木無取六畜禾黍器械見其老幼奉歸勿傷雖遇壮者不校勿敵敵若傷之醫藥歸之
  右軍中禁令
  周禮夏官大司馬及戰巡陳眡事而賞罰
  秋官大司寇大軍旅涖戮于社注社謂社主在軍者鄭司農曰書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
  小司寇小師涖戮注小師王不自出之師
  王氏昭禹曰大司寇大軍旅涖戮故小司寇小師涖戮
  鄉士大軍旅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凡國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疏大事謂征伐故有犯命刑戮之事
  士師大師帥其屬而禁逆軍旅者與犯師禁者而戮之注逆軍旅反将命也犯師禁干行陣也
  鄭氏鍔曰王師所過而敢有沮遏或所須而有不從令者軍中之禁而輙敢干犯則不循軍法之人也安可不戮耶晉魏絳将與狄人戰于太原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則斬之雞澤之盟晉侯之弟揚干亂行于曲梁魏絳戮其僕正謂是也
  易氏祓曰帥其屬而行其戮所以正軍旅之法凡此皆以刑官之士師任其職重其事也
  書甘誓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傳天子親征必載遷廟之祖主行有功則賞祖主前示不専又載社主謂之社事不用命奔壮者則戮之于社主前社主隂隂主殺親祖嚴社之義疏曽子問云孔子曰天子廵狩以遷廟之主行載之于齋車言必有尊也廵狩尚然征伐必也定四年左傳
  又云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是天子親征又載社主之事也郊特牲云惟為社事单出里故以社事言之所以刑賞異處者社主隂隂主殺祖主陽陽主生禮左宗廟右社稷是祖陽社隂就祖賞就社殺親祖嚴社之義也
  司馬法賞不踰時欲民速得為善之利也罰不遷列欲民速覩為不善之害也
  孔叢子問軍禮有司簡功行賞不稽于時其用命者則加爵受賜于祖奠之前其奔北犯令者則戮于社主之前信陵君問于子髙曰古者軍旅賞人必于祖戮人必于社其義何也答曰賞功于祖告分之均示不敢専也戮罪于社告中于土示聽之當也
  子路問於孔子曰臧武仲率師與邾人戰于狐鮐遇敗焉師人多喪而无罰古之道然與孔子曰凡謀人之軍師敗則死之謀人之國邑危則亡之古之正也其君在焉者有詔則無討
  右軍中刑賞
  禮記曽子問曽子問曰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以遷廟主行載于齊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當七廟五廟無虚主虚主者唯天子崩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于祖為無主耳曽子問曰古者師行無遷主則何主孔子曰主命問曰何謂也孔子曰天子諸侯将出必以幣帛皮圭告于祖禰遂奉以出載于齊車以行每舎奠焉而後就舍反必告設奠卒斂幣玉藏諸兩階之間乃出盖貴命也陳氏澔曰既以幣玉告于祖廟則奉此幣玉猶奉祖宗之命也故曰主命每舎必奠神之也反則設奠以告而埋藏之不敢䙝也
  真氏徳秀曰先儒謂廟無虚主有廟者不可以其主行主命謂雖無木主但所受于神之命即是主也吳氏澂曰遷廟主謂祔禰時所遷昭穆最上之廟一主也在昭廟穆廟之上最尊最親者也君将出行時徧告有廟之諸主又特告此無廟之一主而載之以行也
  周禮春官小宗伯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鄭氏鍔曰古者大師則先有事于杜與廟然後載社主與遷廟之主以行不用命戮于社故載社主将以行戮用命賞于祖故載遷廟之主将以行賞小宗伯掌社稷宗廟之禮宜載以行乃言立者盖杜本不在軍因用師始立之立者出于一時之故廟主為尊載之以行不敢忽也故言奉奉以言其肅欽之至帥有司者盖帥大祝也大祝職曰大師宜于社造于祖設軍社國将有事于四望及軍歸獻于社則前祝故知此所謂有司為大祝明矣
  肆師凡師甸用牲于社宗則為位
  易氏祓曰用師者必載社之石主祖之木主示有所受命
  鄭氏鍔曰夫甸獵之甸乃四時蒐苗獮狩之田師甸則大用師以對敵之時何以明之以所祭之神知之用師則載社主與遷廟之主以行此用牲于社宗大戰則類造于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此有類造封祭之事豈四時之甸所宜有耶故知以師甸言社者主也宗者遷廟之主不曰祖曰宗者宗繼祖者也載主而行不在國之常位而祭不可以無位無位則鬼神無所依故為位然後祭小宗伯于軍旅甸後禱祠為位則止為位于肄儀之時肆師于用牲以祭時則為位者盖所掌者立祀用牲之禮故也
  周禮春官大祝大師設軍社則前祝注鄭司農説設軍社以春秋傳曰所謂君以師行祓社釁鼔祝奉以從者也 疏軍将出祭于社即将社主行不用命戮于社出必七廟俱祭取遷廟之主行用命賞于祖皆載于齊車社在軍中故云設軍社
  王氏安石曰詩云乃立冡土戎醜攸行所謂設軍社也
  鄭氏鍔曰大師必載社主與遷廟之主以行及軍之所在則必設軍中之社于其地此國外之禮小宗伯所謂帥有司而立軍社是也
  小祝大師掌釁祈號令
  王氏昭禹曰盖軍行殺牲以血釁鼓以禦妖釁求其所斷焉故謂之釁祈小祝則號致焉而後祝耳鄭氏鍔曰祓社釁鼔以除去不祥祈軍有功大祝掌宜社造祖之事小祝掌其釁祈之祝號王氏曰大師掌釁祈號祝則左傳所謂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
  春秋定公四年左氏傳衛祝佗子魚曰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
  真氏徳秀曰古禮天子親征必奉廟主社主從軍而行有功則賞于廟主前不用命則戮于社主前示不専也
  孔叢子問軍禮天子出征命有司以特牲告社告以所征之事而受命焉以齋車載遷廟之主及社主行大司馬職奉之無遷廟主則以幣帛皮圭告于祖禰謂之主命亦載齋車凡行主皮圭幣帛皆每舍奠焉而後就館主車止于中門之外外門之内廟主居于道左社主居于道右
  周禮春官小官伯若軍将有事則與祭有司将事于四望注軍将有事将與敵合戰也與祭有司謂大祝之屬盖司馬之官實典焉
  王氏曰先王雖以至仁伐至不仁然君子臨事而懼故有事于祭焉
  鄭氏鍔曰軍将有事則與祭者主帥奉祭小宗伯以職當立之奉之故當與也小宗伯已與祭于軍中則四望之祭必遣其所屬之有司往行事焉理之宜也戰必禱于神欲氣勢之増倍四望又山川之尤大者國家所賴以為阻固是以将戰則禱焉欲其為兵之捍蔽
  孔叢子問軍禮及至敵所将戰太史卜戰日卜右御先期三日有司明以敵人罪状告之史史定誓命戰日将帥陳列車甲卒伍于軍門之前有司讀誥誓使周定三令五申既畢遂禱戰祈克于上帝然後即敵将士戰全已克敵史擇吉日復禡于所征之地柴于上帝祭社奠祖以告克者不頓兵傷士也戰不克則不告也
  右軍中之祭
  周禮夏官環人掌致師注致師者致其必戰之志古者将戰先使勇力之士犯敵焉疏古者将戰先使勇力之士犯敵焉者案文十二年秦伯伐晉秦人欲戰秦伯謂士㑹曰若何而戰對曰若使輕者肆焉其可注云肆突言使輕鋭之兵往驅突晉軍隠九年北戎侵鄭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寇而速去之注云勇則能往無剛不耻退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軍旅注為之威武以觀敵
  鄭氏鍔曰戰必致師盖使環人犯敵以致吾必戰之志使敵人怒而求戰其致之自吾也
  王氏昭禹曰兵法曰善戰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夫我按兵無動而致敵使來以逸待勞宜勝之矣
  春秋宣公十二年左氏傳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許伯曰吾聞致師者御靡旌摩壘而還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代御執轡御下兩馬掉鞅而還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右入壘折馘執俘而還皆行其所聞而復
  右致師
  春秋隠公二年十有二月鄭人伐衛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婁夏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秋翬帥師㑹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五年秋九月邾人鄭人伐宋冬十有二月宋人伐鄭圍長葛 七年秋公伐邾冬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十年夏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秋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桓公五年秋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 十二年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十四年冬十有二月宋人以齊人蔡人衛人陳人伐鄭 十五年冬十有一月公會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 十六年夏四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蔡侯伐鄭
  荘公二年夏公子慶公帥師伐於餘丘 三年春王正月溺㑹齊師伐衛 五年冬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衛 九年夏公伐齊納子糾 十四年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夏單伯㑹伐宋 十五年秋宋人齊人邾人伐郳 十六年夏宋人齊人衛人伐鄭秋荆伐鄭 十九年冬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二十年冬齊人伐戎 二十六年春公伐戎秋公㑹宋人齊人伐徐 二十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衛秋荆伐鄭 三十年冬齊人伐山戎 三十二年冬狄伐邢
  僖公元年秋七月楚人伐鄭 三年冬楚人伐鄭 四年春王正月遂伐楚次于陘秋及江人黄人伐陳 六年夏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伐鄭圍新城 七年春齊人伐鄭 八年夏狄伐晉 十年夏齊侯許男伐北戎 十一年冬楚人伐黄 十五年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冬宋人伐曹 十七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十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冬邢人
  狄人伐衛 十九年秋衛人伐邢 二十年冬楚人伐隨 二十一年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㑹于盂執宋公以伐宋冬公伐邾 二十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夏宋公衛侯許男滕子伐鄭 二十三年春齊侯伐宋圍緡秋楚人伐陳 二十四年夏狄伐鄭二十六年夏齊人伐我北鄙衛人伐齊冬楚人伐宋圍緡公以楚師伐齊取穀 二十八年春晉侯伐衛 三十三年夏公伐邾取雩婁秋公子遂帥師伐邾冬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文公元年夏晉侯伐衛衛人伐晉 二年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㑹晉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伐沈沈潰夏秦人伐晉冬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 四年秋晉侯伐秦 七年春公伐邾冬徐伐莒 九年三月楚人伐鄭 十年夏秦伐晉十一年春楚子伐麇 十四年春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十五年六月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十有二月齊侯遂伐曹入其郛 十七年春晉人衛人陳人鄭人伐宋夏齊侯伐我西鄙
  宣公元年秋宋公陳侯衛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冬晉人宋人伐鄭 二年春秦師伐晉 三年春楚子伐陸渾之戎 四年春王正月公伐莒取向冬楚子伐鄭 五年冬楚人伐鄭 七年夏公㑹齊侯伐萊 八年夏晉師白狄伐秦冬楚師伐陳 九年夏齊侯伐萊秋九月晉荀林父帥師伐陳冬楚子伐鄭 十年六月宋師伐滕晉人宋人衛人曹人伐鄭秋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冬楚子伐鄭 十一年夏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 十二年冬宋師伐陳 十三年春齊師伐莒夏楚子伐宋 十四年夏晉侯伐鄭 十五年夏秦人伐晉 十八年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公伐杞
  成公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 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夏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秋晉郤克衛孫良夫伐廧咎如冬鄭伐許 四年冬鄭伯伐許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七年春吳伐郯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八年冬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 九年秋晉欒書帥師伐鄭冬十有一月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秦人白狄伐晉 十年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十三年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十四年秋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十五年夏楚子伐鄭 十六年秋公㑹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 十七年夏公㑹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邾人伐鄭冬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 十八年夏楚子鄭伯伐宋
  襄公元年夏晉韓厥帥師伐鄭 二年春鄭師伐宋三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吳冬晉荀罃帥師伐許五年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陳 八年秋莒人伐我東鄙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九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十年夏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晉師伐秦秋
  莒人伐我東鄙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十一年夏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秋楚子鄭伯伐宋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冬秦人伐晉 十二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十四年夏四月叔孫豹㑹晉荀偃齊人宋人衛北宫
  括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十五年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秋邾人伐我南鄙 十六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夏五月叔老㑹鄭伯晉荀偃衛甯殖宋人伐許秋齊侯伐我北鄙圍郕 十七年春宋人伐陳夏衛石買帥師伐曹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髙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冬邾人伐我南鄙 十八年秋齊師伐我北鄙冬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十九年夏衛孫林父帥師伐齊 二十年秋仲孫速帥師伐邾 二十三年秋齊侯伐衛遂伐晉 二十四年夏楚子伐吳秋七月齊崔杼帥師伐莒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二十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十有二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二十六年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昭公四年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 五年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 六年秋楚薳罷帥師伐吳冬齊侯伐北燕 十年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伐莒十二年冬楚子伐徐晉伐鮮虞 十五年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 十六年春晉侯伐徐 十九年春宋公伐邾秋齊髙發帥師伐莒 二十二年春齊侯伐莒 三十二年夏吳伐越
  定公四年秋晉士鞅衛孔圉帥師伐鮮虞 七年秋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八年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十二年夏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十三年夏衛公孟
  彄帥師伐曹 十五年夏鄭罕逹帥師伐宋
  哀公元年秋齊侯衛侯伐宋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三年夏宋樂髠帥師伐曹 五年夏齊侯伐宋晉趙鞅帥師伐衛 六年春晉趙鞅帥師伐鮮虞吳伐陳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宋向巢帥師伐曹 七年秋公伐邾八年春吳伐我 九年夏楚人伐陳秋宋公伐鄭
  十年春公㑹吳伐齊夏宋人伐鄭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 十二年秋宋向巢帥師伐鄭 十三年夏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蕙田案以上伐聲罪致討曰伐左氏傳曰有鐘鼓曰伐
  荘公十年二月公侵宋 十五年秋鄭人侵宋 二十四年冬戎侵曹 二十九年夏鄭人侵宋
  僖公二年冬十月楚人侵鄭 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侵蔡蔡潰冬十有二月公孫兹帥師㑹齊人宋人衛人鄭人許人曹人侵陳十三年春狄侵衛 十四年秋狄侵鄭 二十一年
  春狄侵衛 二十六年春齊人侵我西鄙 二十八年春晉侯侵曹 三十年夏狄侵齊秋介人侵蕭 三十二年夏衛人侵狄 三十三年夏狄侵齊
  文公四年夏狄侵齊 七年夏狄侵我西鄙 九年夏狄侵齊 十年冬狄侵宋 十一年秋狄侵齊 十三年冬狄侵衛 十五年夏齊人侵我西鄙十二月齊侯侵我西鄙
  宣公元年秋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冬晉趙穿帥師侵崇 二年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 三年夏楚人侵鄭秋赤狄侵齊 四年夏赤狄侵齊 六年春晉趙盾衛孫免侵陳
  成公二年冬楚子鄭師侵衛 六年春衛孫良夫帥師侵宋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八年春晉欒書帥師侵蔡 十年春衛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 十六年夏四月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十七年春衛北宫括帥師侵鄭 十八年冬楚人鄭人侵宋
  襄公元年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二年夏晉師宋師衛甯殖侵鄭 八年夏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 十一年夏鄭公孫舎之帥師侵宋 十二年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十四年夏莒人侵我東鄙 十九年秋七月晉士匄帥師侵齊聞齊侯卒乃還 二十四年春仲孫羯帥師侵齊
  定公四年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 六年二月公侵鄭 七年秋齊人執衛行人北宫結以侵衛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二月公侵齊秋七月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九月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哀公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晉魏曼多帥師侵衛十年夏晉趙鞅帥師侵齊 十三年秋魏曼多帥師侵衛
  蕙田案以上侵潛師掠境曰侵左氏傳曰無鐘鼔曰侵胡傳曰先儒謂無名行師曰侵然考諸五經皆稱侵伐在易謙之六五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書泰誓曰我武惟揚侵于之疆詩皇矣曰依其在京侵自阮疆周官大司馬九伐之法曰賊賢害民則伐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而以為無名行師可乎盖聲罪者鳴鐘擊鼔整衆而行兵法所謂正也潛師者銜枚臥鼓出人不意兵法所謂竒也
  桓公十年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十二年十有二月丁未戰于宋 十三年春二月公
  㑹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 十七年夏五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荘公九年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二十八年春王正月衛人及齊人戰衛人敗績
  僖公十五年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 十八年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二十二年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冬十有一
  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泓宋師敗績 二十八年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
  文公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 七年夏四月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 十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
  宣公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 十二年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泌晉師敗績
  成公二年夏四月丙戌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衛師敗績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 十六年夏六月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
  昭公十七年冬楚人及吳戰于長岸
  定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栢舉楚師敗績
  哀公二年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逹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
  蕙田案以上戰左氏傳曰皆陳曰戰大崩曰敗績
  隠公十年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
  荘公十年春王正月公敗齊師于長勺夏六月公敗宋師于乗丘秋九月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 十一年夏五月戊寅公敗宋師于鄑
  僖公元年九月公敗邾師于偃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拏 十五年冬楚人敗徐于婁林三十三年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秋
  晉人敗狄于箕
  文公十一年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
  成公十二年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昭公元年六月晉荀吳帥師敗狄于大鹵 四年秋七月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 二十三年七月戊辰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
  定公十四年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
  蕙田案以上敗左氏傳曰凡師敵未陳曰敗某師
  哀公九年春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十三年春鄭罕逹帥師取宋師于嵒
  蕙田案以上取左氏傳曰覆而敗之曰取某師
  襄公二十三年冬齊侯襲莒
  蕙田案以上襲左氏傳曰輕曰襲杜氏謂掩其不備也
  莊公三年冬公次于滑 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十年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 十五年三月遂次于匡
  文公十年冬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襄公元年夏仲孫蔑㑹齊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定公九年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十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 十五年夏齊侯衛侯次于渠蒢
  蕙田案以上次左氏傳曰凡師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
  荘公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譚子奔莒 十三年夏六月齊人滅遂
  僖公二年夏虞師晉師滅下陽 五年秋八月楚人滅弦弦子奔黄 十年春狄滅温温子奔衛 十二年夏楚人滅黄 十七年夏滅項 二十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 二十六年秋楚人滅䕫以䕫子歸文公四年秋楚人滅江 五年秋楚人滅六 十六年秋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宣公八年夏楚人滅舒蓼 十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 十五年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十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成公十七年冬楚人滅舒庸
  襄公六年秋莒人滅鄫冬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十年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 二十五年秋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昭公四年秋七月遂滅賴 八年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 十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 十三年冬吳滅州來 十七年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 二十四年冬吳滅巢 三十年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禹奔楚
  定公四年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 十四年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 十五年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蕙田案以上滅夷其社稷曰滅大邑用大師取之亦曰滅
  隠公二年夏五月莒人入向無駭帥師入極 五年秋衛師入郕 十年秋宋人衛人入鄭冬十月齊人鄭人入郕 十一年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桓公元年九月入杞
  荘公十四年秋七月荆入蔡
  閔公二年十有二月狄入衛
  僖公二十年夏鄭人入滑 二十七年秋八月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 二十八年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 三十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文公五年夏秦人入鄀
  宣公十一年冬十月丁亥楚子入陳
  成公七年秋吳入州來 九年冬楚人入鄆
  襄公二十五年六月壬子鄭公孫舎之帥師入陳昭公十八年六月邾人入鄅
  定公四年十有一月庚辰吳入郢 五年夏於越入吳哀公七年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十三年夏於越入吳蕙田案以上入左氏傳曰弗地曰入謂破其地而不能有也
  荘公八年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
  僖公六年秋楚人圍許 十九年秋宋人圍曹 二十五年秋楚人圍陳 二十七年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二十八年冬諸侯遂圍許曹伯襄復歸于曹遂㑹諸侯圍許 三十年秋晉人秦人圍鄭 三十一年冬狄圍衛
  文公三年秋楚人圍江 十二年夏楚人圍巢
  宣公三年秋宋師圍曹 九年冬宋人圍滕 十二年春楚子圍鄭 十四年秋九月楚子圍宋
  成公三年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 九年冬鄭人圍許襄公元年春仲孫蔑㑹晉欒黶宋華元衛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 四年冬陳人圍頓 七年冬十月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十八年冬十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
  昭公十一年夏四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 十三年春叔弓帥師圍費 二十三年春晉人圍郊 二十六年夏公圍成
  定公四年秋楚人圍蔡 五年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六年冬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 十年夏晉趙鞅
  帥師圍衛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十二年十有二月公圍成哀公元年春王正月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冬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七年秋宋人圍曹
  蕙田案以上圍環而攻之曰圍
  荘公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衛 二十八年秋公㑹齊人宋人救鄭
  閔公元年春王正月齊人救邢
  僖公元年春王正月齊師宋師曹伯次于聶北救邢六年秋諸侯遂救許 十五年三月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十八年夏師救齊
  文公九年三月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衛人許人救鄭宣公元年秋晉趙盾帥師救陳 九年冬晉郤缺帥師救鄭 十二年冬衛人救陳
  成公六年冬晉欒書帥師救鄭 七年秋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
  襄公五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齊世子光救陳十年冬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十二年春王二月季
  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 十五年夏公救成至遇 二十三年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哀公七年冬鄭駟宏帥師救鄭 十年冬吳救陳蕙田案以上救赴難曰救左氏傳曰凡書救善之也
  荘公十有八年夏公追戎于濟西
  僖公二十六年春公追齊師至酅弗及
  蕙田案以上追敵已去而躡之曰追
  僖公二十八年春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
  襄公五年冬戍陳 十年冬戍鄭虎牢
  蕙田案以上戍以兵守之曰戍
  又案春秋書戰事為例十有三雖未盡合周禮然猶近古與後世専以殺人為功者有間
  僖公二十六年公子遂如楚乞師
  成公十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 十六年夏晉侯使欒黶來乞師 十七年秋九月晉侯使苟罃來乞師十八年冬晉侯使士魴來乞師
  蕙田案以上乞師
  右用師名目
  書武成丁未祀于周廟邦甸侯衛駿奔走執豆籩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
  真氏徳秀曰此武功成告祖及天之禮先祖後郊者鄭氏謂其自近始蔡氏以為由親而尊竊以謂武王伐商受命于文考及其成功也先告焉因告文考遂及七世之廟故又三日然後以所以成文考之志者告天焉盖武王成文考之志而文考又所以成天之志也豈以逺近為先後哉
  周禮春官大司樂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注大獻獻捷于祖愷樂獻功之樂鄭司農説以春秋晉文公敗楚于城濮傳曰振旅愷以入于晉 疏鄭志趙商問大司馬云師有功則愷樂獻于社春官大司樂云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注云大獻獻捷于祖不逹異意答曰司馬云師大獻則獻社以軍之功故獻于社大司樂宗伯之屬宗伯主于宗廟之禮故獻于祖也
  樂師凡軍大獻教愷歌遂倡之注鄭司農云樂師主倡也 疏大獻者謂師克勝獻捷于祖廟也云教愷歌者愷謂愷詩師還未至之時預教瞽矇入祖廟遂使樂師倡道為之故云遂倡之鄭氏鍔曰王師大獻令奏愷樂則王親征之師故大司樂合之軍大獻教愷歌遣将出軍而歸故樂師教之又倡之異尊卑
  李氏嘉㑹曰愷歌歌于堂上愷樂作于堂下二者相應愷歌在前樂師倡之
  鎛師軍大獻則鼔其愷樂疏軍大獻謂獻捷于祖
  詩周頌酌序酌告成大武也
  於鑠王師遵養時晦時純熙矣是用大介我龍受之蹻蹻王之造載用有嗣實維爾公允師
  孔叢子問軍禮然後鳴金振旅有司徧告捷于時所有事之山川既至舎于國外三日齊以特牛親格于祖禰然後入設奠以反主若主命則卒奠斂玉埋之於廟兩階間
  唐開元禮凱旋告廟陳俘馘于南門外北面西上軍實陳于後其告奠之禮皆與告禮同解嚴未解嚴前一日本司各隨職供辦尚舎奉御座于太極殿中楹間南向如常守宫設文武百官次于東西朝堂奉禮于東西朝堂設文武官版位如初典儀設位于殿廷文東武西皆重行北向相對為首設典儀位于東階革輅旌旗之属于殿廷其日平明諸衛各勒所部屯門列仗百官服袴褶戎服皆集朝堂晝漏上水五刻侍中版奏請中嚴鈒㦸以次列于殿廷上水七刻典謁引羣官以次入就位上水十刻應奉迎之官詣閤奏迎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御輿以出曲直華盖警蹕如常皇帝出自西房即御座侍臣夾侍如常典儀稱再拜贊者承傳羣官皆再拜通事舎人以次引羣官出侍中跪奏稱禮畢俛伏興還侍位皇帝降座御輿入自東房侍臣從至閤如常
  通典武徳元年十一月秦王平薛仁杲凱旋獻于太廟四年七月秦王平東都被黄金甲陳鐵馬一萬甲士三萬以王世充竇建徳及隋文物輦路獻捷于太廟貞觀四年三月李靖俘頡利可汗獻捷于太廟
  遼史禮志下城克敵班師以所獲牡馬羊各一祭天地明會典軍凱還皇帝率諸将以凱樂俘馘陳于廟社門外告畢以俘馘付刑部協律郎導樂以退其告祭用三獻禮儀與出師同
  蕙田案漢唐以下凱還儀節歴代不同未便細分如此段告廟而兼之告社是也今一以經為主此段入告廟即不復入告社餘倣此又案此凱旋告天地宗廟
  周禮夏官大司馬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獻于社注功勝也律所以聽軍聲鉞所以為将威也先猶道也兵書曰愷獻于社獻功于社也司馬法曰得意則愷樂愷歌示喜也
  鄭氏鍔曰軍行必聽同律而鉞者大将所執也有功則執律者示師出以律而取勝也陽六為律左陽也
  故左執之鉞所以主殺隂也右亦隂也故右秉之
  春官大祝大師軍歸獻于社則前祝反行舎奠注舎奠之禮所以告至
  鄭氏鍔曰軍有功歸而獻于社大祝處前告神
  孔叢子問軍禮反社主如初迎之禮
  蕙田案此凱旋告社稷
  禮記王制天子出征執有罪反釋奠于學以訊馘告注釋菜奠幣禮先師也訊馘所生獲斷耳者詩曰執訊獲醜又曰在頖獻馘 疏出師征伐執此有罪之人還反而歸釋菜奠幣于學以可言問之訊截左耳之馘告先聖先師也
  禮經補逸汪氏克寛曰訊者問其首惡馘者截其左耳夫執訊獲醜而反舎奠于先聖先師以是告之者盖始出征受成于學今師還以武功告成于文徳之地明不専恃乎威戮而必任之以徳禮也昔僖公在頖獻馘而國人以文武頌之者亦以此歟
  詩魯頌泮水矯矯虎臣在泮獻馘淑問如臯陶在泮獻囚
  詩緝嚴氏粲曰古者受成于學故出征執有罪反釋奠于學以訊馘告詩人因其泮宫可以為獻功之地而頌禱之耳
  孔叢子問軍禮舎奠于帝學以訊馘告大享于羣吏用備樂
  蕙田案此凱旋釋奠于學
  詩小雅出車序出車勞還率也
  我出我車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謂我來矣召彼僕夫謂之載矣王事多難維其棘矣 我出我車于彼郊矣設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斾斾憂心悄悄僕夫况瘁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車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昔我往矣黍稷方華今我來思雨雪載塗王事多難不遑起居豈不懷歸畏此簡書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既見君子我心則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執訊獲醜薄言還歸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蕙田案此凱旋勞還率
  周禮春官眡瞭賔射奏其鐘鼔鼜愷獻亦如之注凱獻獻功愷樂也杜子春讀鼜為憂戚之戚謂戒守鼔也擊鼔聲疾數故曰戚 疏鼜謂夜戒守之鼔愷獻謂戰勝獻俘之時作愷樂二者皆眡瞭奏其鐘鼓
  春秋僖公二十八年左氏傳晉侯獻楚俘于王駟介百乗徒兵千鄭伯傅王用平禮也己酉王享醴命晉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興父策命晉侯為侯伯賜之大輅之服戎輅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賁三百人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晉侯三辭從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揚天子之丕顯休命
  真氏徳秀曰此古人獻俘䇿命之禮見于春秋者
  秋七月丙申振旅愷以入于晉獻俘授馘飲至大賞徵㑹討貳殺舟之僑以狥于國民於是大服
  真氏徳秀曰此雖春秋時事而亦可見三代桭旅凱旅之遺制
  昭公十年左氏傳季平子伐莒取郠獻俘
  十七年左氏傳晉荀吳滅陸渾獻俘于文宫
  隋書髙祖本紀開皇九年春正月陳國平四月乙巳三軍凱入獻俘于太廟
  唐書髙祖本紀武徳元年十一月癸亥秦王世民俘薛仁杲以獻 四年五月壬戌秦王世民敗竇建徳于虎牢執之七月甲子秦王世民俘王世充以獻
  唐會要武徳四年秦王世民平東都被黄金甲乗戎輅李世勣等二十五将從其後陳鐵騎一萬甲士三萬前後部鼓吹俘王世充竇建徳及隋器物輦輅獻于太廟蕙田案唐秦王破宋金剛李勣平髙麗皆凱歌入京師其樂歌則有破陣樂應聖朝等篇其奏樂則有鐃歌鼓吹二部笛篳篥簫笳鐃鼓等器至廟社但陳列于門外不奏歌曲俟告獻禮畢復奏曲如儀以廟社尊嚴之地鐃吹諠譁恐乖肅敬故不奏曲
  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四年三月李靖俘突厥頡利可汗以獻 十四年十二月丁酉侯君集俘髙昌王以獻髙宗本紀永徽元年九月髙偘俘突厥車鼻可汗以獻王綝傳綝字方慶神功初清邊道大總管武攸宜破契丹凱還且獻俘内史王及善以孝明帝忌月請鼓吹備而不作方慶曰晉穆帝納后當康帝忌月時以為疑荀訥謂禮有忌日無忌月世用其言臣謂軍方大凱作樂無嫌詔可
  𤣥宗本紀開元二十年正月信安郡王褘為河東河北道行軍副元帥以伐奚契丹五月戊申忠王浚俘奚契丹以獻
  宋史太祖本紀建隆元年六月辛未拔澤州筠赴火死丁亥筠子守節以城降九月甲子歸太原俘
  禮志宋制親征納降獻俘皆遣官奏告天地宗廟社稷諸陵嶽瀆山川宫觀在京十里内神祠其儀用犧尊籩豆各一實以酒脯醢宫寺以素饌時果代用祝幣行一獻禮建隆元年太祖平澤潞仍祭祅廟泰山城隍用此禮
  太祖本紀乾徳三年春正月乙酉蜀王孟昶降
  禮志受降獻俘太祖平蜀孟昶降詔有司約前代儀制為受降禮昶至前一日設御座仗衛于崇元殿如元㑹儀至日大陳馬步諸軍于天街左右設昶及其官屬素案席褥于明徳門外表案于横街北通事舎人引昶及其官屬素服紗帽北向序立昶跪奉表授閤門使復位待命表至御前侍臣讀訖閤門使承㫖出昶等俯伏通事舎人掖昶起官屬亦起宣制釋罪昶等再拜呼萬嵗衣庫使導所賜襲衣冠帶陳于前昶等又再拜跪受改服乗馬至昇龍門下馬官屬至啟運門下馬就次帝常服升坐百官先入起居班立閤門使引昶等入舞蹈拜謝召昶升殿閤門使引自東階升宣撫使承㫖安撫之昶至御座前躬承問訖還位與官屬舞蹈出中書率百官稱賀遂宴近臣及昶于大明殿
  太祖本紀開寳四年春正月己丑潘美克廣州俘劉鋹廣南平五月乙未朔御明徳門受劉鋹俘釋之
  禮志嶺南平劉鋹就擒詔有司撰獻俘禮鋹至上御明徳門列仗衛諸軍百官常服班樓前别設獻俘位於東西街之南北向其将校位于獻俘位前北上西向有司率武士係鋹等白練露布前引至太廟西南門鋹等並下馬入南神門北向西上立監将校官次南立俟告禮畢于西南門出乗馬押至大社如上儀乃押至樓南御路之西下馬立俟獻俘将校戎服帶刀攝侍中版奏中嚴百官班定版奏外辦帝常服御座百官舞蹈起居畢通事舎人引鋹就獻俘位将校等詣樓前舞蹈訖次引露布案詣樓前北向宣付中書門下如宣制儀通事舎人跪受露布轉授中書門下轉授攝兵部尚書次攝刑部尚書詣樓前跪奏以所獻俘付有司上召鋹詰責鋹伏地待罪詔誅其臣襲澄樞等特釋鋹縛與其弟保興等罪仍賜襲衣冠帶鞾笏器幣鞍馬各服其服列謝樓下百官稱賀畢放仗如儀
  太祖本紀開寳八年十一月乙未曹彬克昇州俘其國主煜江南平九年春正月辛未御明徳門見李煜于樓下不用獻俘儀
  禮志南唐平帝御明徳門露布引李煜及其子弟官屬素服待罪初有司請如獻劉鋹帝以煜奉正朔非若鋹拒命寝露布弗宣遣閤門使承制釋之
  太宗本紀太平興國四年五月甲申劉繼元降北漢平禮志太宗征太原劉繼元降帝幸城北陳兵衛張樂宴從臣於城臺繼元率官屬素服臺下遣閤門使宣制釋罪召繼元親勞之從臣詣行宫稱賀時以在軍中故不備禮繼元至京師詔告獻太廟前一日所司陳設如常告廟儀告日黎明博士引太尉就位通事舎人引繼元西階下東向立其官屬重行立贊者贊太尉再拜訖博士引就盥爵如常儀詣東階解劍脱舄升第一室進奠再拜太祝跪讀祝文訖又再拜通事舎人引繼元及官屬詣室前西階下北向立舎人贊云皇帝親征収復河東偽主劉繼元及偽命官見贊者曰再拜訖退位次至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室皆如第一室博士引太尉降階佩劍納履位贊者曰再拜太尉與繼元等皆再拜退焚祝版於齋坊繼元既命以官故不稱俘焉
  寧宗本紀開禧三年春正月甲午吳曦僭位于興州二月四川宣撫副使司隨軍轉運安丙及興州中軍正将李好義監四川總領所興州合江倉楊巨源等共誅吳曦傳首詣行在獻于廟社
  禮志開禧三年三月四川宣撫副使安丙函逆臣吳曦首并違制剏造法物所受金國加封蜀王詔及金印來獻四月三日禮部太常寺條具獻馘典故俟逆曦首函至日臨安府差人防守殿前司差甲士二百人同大理寺官監引赴都堂審騐奏獻太廟别廟差近上宗室南班奏獻太社太稷差侍從官各前一日赴祠所致齋至日行奏獻之禮大理寺殿前司計㑹行禮時刻監引首函設置以俟奏獻禮畢梟于市三日付大理寺藏于庫宋政和五禮新儀師旋奏凱某日大将勒所部兵衛執俘陳於都門外鼓吹令丞押凱樂分前後二部並其次第陳列将入都門鼔吹振作迭奏樂歌其詞隨時事撰述行至太廟及太社門工人下馬陳列于門外奏歌曲俟告獻禮畢復導引奏曲至宣徳門樓前兵仗外二十步樂工皆下馬徐行前進兵部尚書於中路前導至樓下次協律郎二人公服執麾分導鼓吹令引樂工等至獻俘位之南面重行立定大司樂于樂工之前俛伏跪奏具官臣某言請奏凱樂協律郎舉麾鼓吹大作徧奏樂曲協律郎偃麾樂止大司樂跪奏臣某言奏凱樂畢兵部尚書大司樂退協律郎導鼔吹令引樂工等並于兵仗外序立次引復入獻如别儀獻俘前期殿中監帥其屬尚舍設御座于宣徳門樓上前楹當中南向又設御幄于御座之右北儀鸞司分設文武百僚及獻俘将校次于樓下之左右隨地之宜其日未明尚書兵部率其屬陳列黄麾大仗于樓前東上閤門御史臺太常寺設文武百僚等班位並如受降之儀又設獻俘位于樓前少南又設獻俘将校位于獻俘位之北刑部尚書奏請獻俘位又於其北並北向門下侍郎受露布于樓下之東兵部尚書位於其南並西向文武百僚諸方客使各赴樓前就位次皇帝常服出内東門先知客省事以下六尚局應奉官祗應武功大夫至保義郎知内侍省事以下帶御器械官闘班立定屏門開先禁衛諸班親從等迎駕自贊常起居次知客省事以下知内侍省事以下常起居次樓上侍立知樞宻院官翰林學士承㫖宣名常起居貯廊南管軍臣竂宣名常起居訖管軍臣僚導從駕至僚門導赴門下侍立皇帝乗輿升宣徳門樓降輿歸御幄禮直官舍人分引文武百僚就位立定樓東上閤門進班齊牌以紅絛袋引升樓上東上閤門附内侍進訖内侍承㫖索扇扇合皇帝即御座(⿱𥫗亷)-- 簾捲内侍又贊扇扇開侍衛如常儀諸班親從并裏圍人等迎駕自贊常起居次舍人贊執儀将士常起居次禮直官舎人分别文武百僚横行北向贊曰拜在位官皆再拜搢笏舞蹈三呼萬嵗又再拜班首奏聖躬萬福又再拜訖禮直官舎人分引各就東西序立次樓上侍臣承㫖進詣樓前宣引獻俘宣訖将校執俘就北面位立定東上閤門官引露布案于樓前北向稱宣附訖附門下省東上閤門官案西東向立引門下侍郎于案南北向搢笏跪提㸃承受闕耶仁首承受于案上捧露布躬授門下侍郎俛伏興置案于近北東上閤門官隨案退門下侍郎以露布傳授通事舎人折方南方文武班南宣宣訖通事舎人捧露布跪授門下侍郎轉授兵部尚書次禮直官引刑部尚書進當樓前俛伏跪進奏具官臣某言某使某官某以某處所俘執獻請付所司奏訖復位以俟㫖合就刑者立于西廂東向禮直官引大理卿受之詣法塲准式若上命釋罪者通事舎人詣樓前南向宣有勅釋縛釋縛訖俟命又東上閤門官宣制釋放其詞學士院隨事撰述宣訖通事舎人贊謝恩拜再拜隨拜三稱萬嵗訖於東廂西向序立如有賜物即臨時承㫖宣賜贊謝恩如受降之儀贊樓上侍郎立官稱賀再拜禮直官舎人分引文武百僚横行北向立定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班首少前俛伏跪稱賀訖其詞中書省隨事撰述俛伏興退復位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搢笏舞蹈三稱萬嵗又再拜東上閤門官進詣樓前承㫖就班首宣曰有制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宣答訖其詞學士院隨事撰述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搢笏舞蹈三稱萬嵗又再拜分班樓上樞宻院少進前俛伏跪奏稱具官臣某言禮畢俛伏興退復位内侍承㫖索扇扇合皇帝降座(⿱𥫗亷)-- 簾降内侍省贊扇開所司承㫖放仗樓下鳴鞭贊文武百僚再拜訖退皇帝乗輿還内如常儀
  明典禮志洪武四年秋七月乙丑指揮萬徳送明昇並降表至京師初上聞大軍下蜀命中書集六部太常翰林院定議受降等禮省部請如宋太祖乾徳三年受蜀主孟昶降禮上御奉天門昇等于午門外跪進待罪表侍儀使捧表入宣表官宣讀訖承制官出傳制官出傳制賜衣服冠帶昇等皆俯伏于地侍儀舍人掖昇起其屬官皆起跪聽宣制釋罪昇等五拜三呼萬嵗承制官傳制賜衣服冠帶侍儀舎人引昇入丹墀中四拜侍儀使傳㫖昇跪聽宣諭俯伏四拜三呼萬嵗又四拜出丞相率文武百官行賀禮上曰明昇與孟昶不同昶専治國政所為奢縱昇年幼事由臣下宜免其叩頭伏地上表請罪之禮是日昇及其官属朝見百官稱賀制授昇為歸義侯賜冠帶衣服及居第于京師
  明會典永樂四年定獻俘前期兵部官以露布奏聞禮部告示文武百官具朝服并坊廂里老人等行慶賀禮先一日内官設御座于午門樓前楹正中是日錦衣衛設儀仗于午門前御道之東西教坊司陳大樂于御道南東西北向鴻臚寺設贊禮二人于午門前東西相向承制官一員位于午門前東立西向設宣制位于午門東稍南西向設文武官及諸蕃使客人等侍立位于樓前御道南文東武西相向設露布案于午門前御道東設宣露布官一員展露布官二員及刑部獻俘官位于午門前御道東稍南西向設獻俘将校位于午門前御道西稍南北向設進露布官位于御道南稍東引禮引文武官東西序立引進露布官捧露布置于案退就位獻俘将校引俘列于午門前西邊武班之後以俟上常服御奉天門鐘聲止鴻臚寺跪奏請上乗輿樂作至午門樓上陞座樂止鳴鞭訖贊禮贊進露布官四拜樂作平身樂止贊進露布樂作執事者舉案置于中道樂止贊宣露布官跪宣露布官與展露布官詣案前取露布跪宣訖仍置於案退贊俯伏興樂作四拜平身樂止執事者舉案復置于御道東引禮引進露布官退贊獻俘獻俘将校引俘至獻俘位北向立定俘跪于前刑部官詣樓前中道跪奏云具官臣某奏云某官以某處所俘獻請付所司伺㫖有合受刑者立于西廂東向以付刑官若上釋罪承制官詣御道跪請制由東街南行至宣制位西向立稱有制所獲俘囚咸赦其罪宣㫖曰有敕釋縛所釋之俘叩頭訖将校引俘起引禮贊文武百官入班北向立唱排班班齊致詞官詣中道跪致詞云云賀訖贊鞠躬樂作五拜三叩頭興平身樂止鴻臚寺跪奏禮畢樂作駕興樂止百官以次退次日行開讀禮如常儀第三日文武百官上表行慶賀禮如常儀
  凡各處奏捷鴻臚寺于早朝将差來人役引至御前宣讀捷音隆慶六年令擇吉宣捷至日不奏事次日行慶賀禮
  王圻續通考獻俘儀注穆宗隆慶四年十二月禮部奏是日文武百官具朝服詣午門前行慶賀禮先一日内官設御座于午門樓前楹正中是日早錦衣衛設儀仗于午門前御道之東西向教坊司陳大樂于御道南東西相向鴻臚寺設贊禮二人于午門前東西相向設文武官侍立位于樓前御道南文東武西相向及刑部獻俘官位于午門前御道東稍南西向設獻俘将校位于午門前御道西稍南北向引禮引文武官東西序立獻俘将校引俘列于午門前西邊文武班之後伺候上常服御皇極門鐘聲止鴻臚寺跪奏請上乗輿樂作至午門樓上陞座樂止鳴鞭訖鴻臚寺官宣奏畢贊獻俘将校引俘至獻俘位北向立定俘跪于将校之前刑部官詣樓前中道跪奏云具官臣某奏云某官以某處所俘獻請付所司候㫖傳下刑部官承㫖訖即同将校押出施行文武百官入班北向立唱排班班齊致詞官詣中道跪致詞稱賀訖贊鞠躬樂作五拜三叩頭興平身樂止鴻臚寺官跪奏禮畢樂作駕興樂止百官以次退湧幢小品上御午樓獻俘奏事畢上曰拿去廷臣尚未聞聲左右勲戚接者二遞為四乃有聲又為八為十六漸震為三十二最下則大漢将軍三百六十人齊聲如轟雷矣
  蕙田案以上獻俘
  通典後魏每攻戰克捷欲天下聞知乃書帛建于漆竿上名為露布彭城王勰曰露布者布于四海露之耳目盖謂獻捷之書不封而以告諭于天下也
  隋文帝開皇中詔太常卿牛𢎞太子庶子裴政撰宣露布禮及九年平陳元帥晉王以驛上露布兵部奏請依新禮集百官四方客使等並赴廣陽門外朝服朝衣各依其列内史令稱有詔在位者皆拜宣訖蹈舞者三又拜而罷
  唐開元禮宣露布其日守官量設羣官次露布至兵部侍郎奉以奏聞仍承制集文武羣官客使於東朝堂羣官客使至俱就次各服其服奉禮設羣官版位于東朝堂之前近南文東武西重行北向相對為首又設客使各如常儀設中書令于羣官之北南面量時刻吏部兵部贊羣官客使出次謁者贊引就位立定中書令受露布置于案令史二人絳公服對舉之典謁者引中書令舉案者從之出就南面位持案者立于中書令西南東面立定持案者進中書令取露布持案者退復位中書令稱有制羣官客使皆拜再拜中書令宣露布訖羣官客使又再拜皆舞蹈訖又再拜謁者引兵部尚書進中書令前受露布退復位兵部侍郎前受之典謁引中書令入謁者引羣官客使各還次
  郭正域典禮志永樂四年定前期兵部官以露布奏聞文武百官具朝服先一日内官設御座于午門樓前楹正中是日早錦衣衛設儀仗于午門前御道之東西教坊司樂陳大樂于御道西南東西相向鴻臚寺設贊禮二人于午門前東西相向承制官一人位于午門前西向設宣制位于午門東稍南西向設文武官及諸蕃使客人等侍立位于樓前御道南東西向設露布案于午門前御道東設宣露布官一展宣露布官二及刑部獻俘官位于午門前御道東西向設獻俘将校位于午門前御道西北向設進露布官位于御道南稍東引禮導文武官東西序立引進露布官捧露布置于案退就位獻俘将校引俘列于午門前武班之後上常服御奉天門鐘聲止鴻臚寺跪奏請上乗輿樂作至午門樓上陞座樂止鳴鞭訖贊禮贊進露布官四拜樂作平身樂止贊進露布樂作執事者舉案置于中道樂止宣露布贊獻俘獻俘将校引俘至北向立俘跪于前刑部官諸樓前中道跪奏曰某官臣某奏曰某官以某處所獻俘請付所司伺㫖有合受刑者立于西廂東向以付刑官若上釋罪承制官詣御道跪請制由東街南行至東制位西向立稱㫖曰所獲俘囚咸赦其罪宣㫖曰有勅釋縛所釋之俘将校引俘起文武百官入班北向立致詞官跪致詞賀訖樂作五拜三叩首興樂止樂作駕興百官以次退次日行開讀禮如常儀第三日文武百官上表行慶賀禮如常儀
  潘昻霄金石例露布之名始于漢案光武紀注漢制度曰制詔三公皆璽封尚書令印重封露布州郡祭祀志注引東觀書有司奏孝順號露布奏可又鮑昱詣尚書封胡降檄曰故事通官文書不著姓又當司徒露布李雲露布上書注謂不封也魏改元景初詔曰司徒露布咸使聞知蜀漢建興五年春伐魏詔曰丞相某露布天下此皆非将帥獻捷所用後魏王肅獲賊二三皆為露布韓顯宗有髙曳長縑虚張功捷之譏孝文稱傳脩期下馬作露布齊神武破芒山軍為露布杜弼即書絹不起草唐制下之通上其制有六三曰露布兵部侍郎奉以奏聞集羣官東朝堂中書令宣布張九齡為崑丘道記室平龜兹露布為士所稱于公異為昭討府掌書記朱泚平露布曰臣既肅清宫禁祗奉寝園鐘簴不移廟貌如故徳宗咨歎焉東晉未有露布隆興初以晉破苻堅命題似有可疑然文章縁起曰漢賈洪為馬超伐曹操作而魏志注謂虞松從司馬宣王征遼東及破賊作露布隋志有魏武帝露布文九卷世説云桓温北征令袁宏倚馬前作露布手不輟筆俄成七紙則魏晉已有之嘗考宋朝王元之擬李靖平突厥露布此擬題之始歟
  蕙田案以上宣露布
  又案獻俘與宣露布二事相連分而實合但獻俘見于經宣露布起于後世故以獻俘居前次宣露布附焉
  右凱旋告祭獻俘宣露布附
  春秋成公二年左氏傳晉侯使鞏朔獻齊捷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奸先王之禮余雖欲于鞏伯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也而太師之後也寧不亦淫從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諫誨士荘伯不能對王使委于三吏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
  二年左氏傳鄭皇戍如楚獻捷
  襄公二十五年左氏傳鄭伐陳入之子産獻捷于晉戎服将事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賴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賴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荘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殺之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至于荘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陳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惠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憑陵我敝邑不可億逞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獲成命則有我東門之役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而恥大姬天誘其衷啟敝邑心陳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荘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服舊職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捷不敢廢王命故也士荘伯不能詰乃受之
  王圻續通考奏捷儀注凡各處奏捷鴻臚寺於早期将差來人役引至御前宣讀捷音
  隆慶六年令擇吉宣捷至日不奏事次日行慶賀禮神宗八年定凡大捷於常朝期宣奏捷音是日百官各具吉服候宣捷之後鴻臚寺官致詞行五拜三叩頭禮本日早即遣官薦告郊廟行翰林院撰文太常寺辦祭品中捷以下立宣捷不行祭告慶賀禮
  右獻捷
  宋史哲宗本紀元符二年秋七月丙寅洮西安撫使王贍復邈川城西蕃首領勤巴阿勝以城降
  禮志元符二年西蕃玉隆贊邈川首領轄沁等降詔具儀注以受降日御宣徳門設諸班直上四軍仗衛諸軍素服陳列降者各服蕃服以見審問訖有㫖放罪各等第賜首服袍帶百官稱賀訖再御紫宸殿賜宴㑹哲宗崩樞宻院留隆贊等西京聽㫖詔罷御樓立仗但引見于後殿隆贊一班契丹公主一班夏國囬鶻公次之回鶻一班䇿巴克嘉勒并族屬次之應族屬首領各從其長以次起居僧尼公主皆蕃服蕃拜並賜冠服謝訖賜酒饌横門外
  政和初議禮局上受降儀皇帝乗輿升宣徳門樓降輿坐御幄百官與降王蕃官各班樓下如大禮肆赦儀東上閤門以紅絛袋班齊牌引升樓樓上東上閤門官附内侍承㫖索扇扇合帝即御坐(⿱𥫗亷)-- 簾捲内侍又贊扇開侍衛如常儀諸班親從并裏圍降王人等迎駕自贊常起居次舍人贊執儀将士常起居次管幹降王使臣并隨行舊蕃官常起居次禮直官舎人引百官横行北向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舞蹈三稱萬嵗又再拜班首奏聖躬萬福又再拜退百官各就東西位舎人引降王服本國衣冠詣樓前北向女婦少西立僧又少西尼立于後入内省官詣御坐前承㫖傳樓上東上閤門官承㫖録訖以紅絛袋降制樓下東上閤門官承㫖退降王以下俯伏東上閤門官至令通事舍人掖之起首領以下皆起鞠躬閤門宣有勅降王以下再拜僧尼止躬呼萬嵗閤門録勅㫖付管幹官降王等躬聽詰問如有復奏閤門録訖仍以紅絛袋引升樓如無復奏入内省官詣御坐承㫖傳樓上閤門官稱有勅放罪訖舍人贊謝恩降王以下再拜稱萬嵗復序立入内省官詣御坐承㫖傳樓上閤門官稱有勅各賜首服袍帶樓下閤門官承㫖引所賜檐牀陳于西舍人宣曰有勅降王以下再拜鞠躬舍人稱各賜某物賜物畢又再拜稱萬嵗若賜官即贊謝再拜並歸次易所賜服舍人先引降王以下至授遥郡以上當樓前北向東上立贊再拜稱萬嵗又再拜次贊服冠帔婦女再拜僧尼别謝引還次贊樓上侍立官稱賀再拜禮直官舎人分别百官横行北向立贊拜訖班首少前俛伏跪稱賀其詞中書隨事撰述賀訖復位在位者又再拜舞蹈三稱萬嵗又再拜東上閤門官進詣樓前承㫖就班首宣曰有制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宣答其詞學士院隨事撰述又贊再拜三稱萬嵗又再拜樓上樞宻院前跪奏稱某官臣其言禮畢内侍索扇扇合(⿱𥫗亷)-- 簾垂帝降坐内侍贊扇開所司承㫖放仗樓下鞭鳴百官再拜退
  蕙田案受降秦漢以下有之儀制自宋史始故首宋
  右受降
  詩小雅六月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飲御諸友炰鼈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箋吉甫既伐玁狁而歸天子以燕禮樂之則歡喜矣又多受賞賜也御侍也王以吉甫逺從鎬地來又日月長久今飲之酒使其諸友恩舊者侍之又加其珍美之饌所以極勸也
  春秋隠公五年左氏傳臧僖伯曰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注飲于廟以數軍徒器械及所獲也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也
  桓公十六年秋七月公至自伐鄭左氏傳夏伐鄭秋七月公至自伐鄭以飲至之禮也
  孔叢子問軍禮饗有功于祖廟舍爵策勲焉謂之飲至此天子親征之禮也
  陳書宣帝本紀大建八年夏四月甲寅詔曰元戎凱旋羣師振旅旌功策賞宜有享宴今月十七日可幸樂遊苑設絲竹之樂大㑹文武
  舊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十四年十二月丁酉交河道旋師吏部尚書陳國公侯君集執髙昌王麴智盛獻捷于觀徳殿行飲至之禮
  王圻續通考成祖永樂十二年二月詔親征衛拉特三月車駕發北京六月壬寅朔寇達勒巴瑪哈穆特太平巴圗博囉等率衆逆我師上麾柳升等發神機銃砲親率鐵騎擊之達哩大敗上還帳中皇太孫入見上曰此賊尚未還遲明追撲之必盡殱乃已皇太孫對曰陛下督戰勤勞天威所加虜衆破膽矣今既敗走假息無所寧敢返顧乎請不須窮追宜及時班師上然之庚戌班師戊午駐蹕三峰山之西南和寧王阿嚕台遣所部都督多爾濟藏布等來朝命中官王安齎勅往勞之己巳車駕次黒山峪勅皇太孫以班師告天地宗廟社稷遂頒詔天下八月辛丑朔車駕至北京上御奉天殿受賀大宴文武羣臣及從征将校命禮部㑹議将士功賞
  宣徳三年八月上召公侯伯五軍都督府諭曰北寇擾邊朕将親歴諸關警飭兵備丁未發京師九月命諸将搜山谷約畢至則班師戊午召文武大臣諭曰諸将至者今已六七孟冬廟享之期不逺應早旋師甲子詔班師車駕發鐵将軍店乙丑駐蹕偏嶺丙寅車駕入喜峰關内庚午駐蹕三河縣在京文武衙門各遣官進平胡表壬申駐蹕齊化門癸酉車駕至京師謁告太廟皇太后置酒上夀
  蕙田案以上二事俱有讌樂故采入飲至之末
  右飲至
  易師卦上六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
  何氏楷曰上處卦末乃師之終功之成論功行賞之時也有命即開國承家之命
  李氏九我曰開國承家者所以優功臣而廣封建見聖人待天下之公小人勿用者所以御才将而絶禍端見聖人慮天下之逺
  周禮夏官司勲戰功曰多注剋敵出竒若韓信陳平司馬法曰上多前虜 疏知多是克敵出竒者以其言多是于衆之中比較多少之事故知是克敵出竒此彼為多者也云司馬法曰上功多虜者彼亦是戰以功多為上居于陳前虜獲俘囚也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太常祭于大烝司勲詔之注銘之言名也生則書于王旌以識其人與其功也死于烝先王祭之詔盖告其神以辭也
  詩大雅江漢釐爾圭瓚秬鬯一卣告于文人錫山土田于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萬年傳釐賜也秬黒黍也鬯香草也築煮合而鬱之曰鬯卣器也九命錫圭瓚秬鬯文人文徳之人也諸侯有大功徳則賜之名山土田附庸箋秬鬯黒黍酒也謂之鬯者芬香條鬯也王賜召虎以鬯酒一罇使以祭其宗廟告其先祖諸有徳美見記
  者周岐周也自用也宣王欲尊顯召虎故如岐周使虎受山川土田之賜命用其祖召康公受封之禮岐周周之所起為其先祖之靈故就之拜稽首者受王命策書也臣受恩無可以報謝者稱言使君夀考而已通典漢髙祖有天下論功定封誓曰黄河如帶泰山如礪國以永存爰及苗裔於是定十八侯之位次以蕭何為第一
  光武中興定封功臣詔曰諸将業逺功大誠欲傳于無窮其顯效未酬名籍未立者大鴻臚趣上朕将差而録之於是封髙宻侯鄧禹等二十八人
  晉太元十年論淮淝之功封謝安廬郡公謝石南康公謝𤣥康樂公謝琰望蔡公桓伊永脩公自餘封拜有差唐髙祖武徳元年論太原建義功以秦王世民為首長孫順徳劉宏基等次之太宗即位定功臣封户自裴寂以下差功大小第之總四十三人
  文獻通考宋定天下賞功臣石守信等有差乾道中以中興十三處戰功列于銓法
  明集禮論功行賞儀注前期内使監陳御座香案于奉天殿如常儀尚寳司設寳案于殿上正中侍儀司設詔書案于寳案之前設誥命案于丹陛正中之北設皇太子諸王侍立位于殿上之東北設承制官承制位于殿上之東及宣制位于丹墀誥命案之北吏部尚書户部尚書禮部尚書位于殿上之東南設大都督府兵部尚書位于殿上之西南應受賞官拜位于丹墀之中異位重行序立位于丹墀之西南受賞位于誥命案之南受賞執事位于受賞官序立位之西每受賞官用捧誥命捧禮物者各一人知班二人位于受賞官拜位之北東西相向贊禮二人位于知班之北東西相向典儀二人位于丹墀上之南東西相向文武官侍立位于丹墀之北東西相向侍從班起居注給事中殿中侍御史尚寳卿侍儀司官位于殿上之東懸刀武官位于殿上之西殿前班指揮司三人位于丹陛之西東向光禄寺三人位于丹陛上之東西向拱衛司二人位于殿中門之左右典牧所官二人位于仗馬之前宿衛鎮撫二人位于丹陛下東西相向䕶衛千户二十八人位于宿衛鎮撫之南稍後東西相向䕶衛千户八人位于奉天殿東西門之左右将軍二人位于殿上(⿱𥫗亷)-- 簾前之東西将軍六人位于奉天殿門之左右将軍四人位于丹陛上之四隅将軍六人位于奉天門之左右俱東西相向鳴鞭四人位于丹陛之南北向是日擊皷初嚴金吾衛列旗幟器仗拱衛司設儀仗車輅典牧司陳仗馬虎豹内使監擎執樂工陳樂皆如正㑹之儀禮部陳設詔書吏部陳設誥命户部陳設禮物陳設執事各立于案之左右殿前班糾儀典儀知班贊禮宿衛鎮撫䕶衛将軍各入就位舎人催受賞官及侍立文武官各具朝服擊鼓次嚴侍從班文武官入迎車駕舎人引受賞官齊班于午門外之南東西相向引文武官齊班于午門之北東西相向擊鼓三嚴侍儀版奏中嚴御用監官奏請皇帝于謹身殿服衮冕皇太子諸王于奉天殿門東耳房具冕服舎人引文武官入就丹墀侍立位引受賞官入就丹墀序立位侍儀版奏外辦皇帝御輿以出仗動樂作侍衛導從如常儀陞御座捲(⿱𥫗亷)-- 簾鳴鞭樂止司辰報時雞唱訖引進引皇太子諸王自奉天門東門入樂作由東陛陞殿東門入至侍立位樂止舎人引受賞官入就拜位知班唱班齊贊禮唱鞠躬樂作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樂止承制官前跪承制由殿中門出中陛降至宣制位吏部尚書户部尚書禮部尚書由西門出西陛降立于誥命禮物案之東承制官南向稱有制贊禮唱跪受賞官皆跪承制官宣制曰朕嘉某等為國建功宜加爵賞今授某以某職賜以其物其共承朕命受賜員數不拘多少載在其中宣畢贊禮唱俛伏興樂作拜興拜興平身樂止贊禮唱行賞舎人引受賞官第一人詣案前贊禮唱跪搢笏吏部官捧誥命禮部官捧禮物各授受賞官受賞官受誥命禮物以授左右左右跪受于受賞官之左興退復位贊禮唱出笏俯伏興復位舎人引受賞官復位引以次受賞官詣案前皆如常儀承制官吏部尚書户部尚書禮部尚書由西陛陞西門入跪上位之西云承制訖興各復位贊禮唱鞠躬樂作拜興拜興樂止贊禮唱搢笏鞠躬三舞蹈跪山呼萬嵗山呼萬嵗再山呼萬萬嵗樂工齊聲應之出笏俯伏興樂作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樂止贊禮唱禮畢侍儀跪奏禮畢鳴鞭皇帝興樂作警蹕侍從導引至謹身殿樂止引進引皇太子諸王還宫舎人引受賞官及文武官以次出至午門外以誥命禮物置于龍亭用儀仗鼓樂各送還本第
  右論功行賞
  周禮夏官大司馬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 鄭司農云厭謂厭冠䘮服也軍敗則以喪禮故秦伯之敗于殽也春秋傳曰秦伯素服郊次郷師而哭𤣥謂厭伏冠也奉猶送也送主歸于廟與社 疏厭伏冠者案下曲禮云厭冠不入公門彼差次當緦小功之冠以義言之五服之冠皆厭以其喪冠反吉冠于武上向内縫之䘮冠于武下向上縫之以伏冠在武故得厭伏之名案檀弓注厭冠䘮服其服亦未聞
  鄭氏諤曰奉主車以歸肆師助牽之故肆師云師不功則助牽主車
  王弔勞士庶子則相注師敗王親弔士庶子之死者勞其傷者則相王之禮庶子卿大夫之子從軍者或謂之庶士
  鄭氏諤曰士庶子宿衛王宫者也王親征則從王在軍而屬司馬有死者王親弔之司馬相其弔勞之禮以其在軍故也
  春官肆師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
  鄭氏鍔曰戰所以全宗社不功而失乎主車是失宗社肆師掌為位以祭宗社為職大司馬于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肆師為大司馬之助而已
  李嘉㑹曰牽主車亦所以安神靈也
  禮記檀弓軍有憂則素服哭于庫門之外赴車不載櫜韔
  陳氏澔曰櫜甲衣韔弓衣甲不入櫜弓不入韔示再用也
  右師不功
  詩小雅采薇序采薇遣戍役也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嵗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飢載渇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嵗亦陽止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 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渇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杕杜序杕杜勞還役也
  有杕之杜有睆其實王事靡盬繼嗣我日日月陽止女心傷止征夫遑止 有杕之杜其葉萋萋王事靡盬我心傷悲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歸止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王事靡盬憂我父母檀車幝幝四牡痯痯征夫不逺 匪載匪來憂心孔疚期逝不至而多為恤卜筮偕止㑹言近止征夫邇止
  范氏曰出車勞率故美其功杕杜勞衆故極其情先王以己之心為人之心故能曲盡其情民忘其死以忠于上也
  右遣戍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八
  校閲
  蕙田案古者寓兵於農有校閲之禮有田獵之禮考周禮大田之禮簡衆也又云聴師田以簡稽春而振旅夏而茇舍秋而治兵冬而大閲非徒以饁禽取獸供賔客宗廟之用而已葢安不忘危講武之儀即寓於游田之内故校閱即田獵田獵即校閱二者不可分也然觀月令講武飭事之文則其事亦有不為田獵者即康成注亦未嘗與冬狩混而為一也至春秋一經所書大閱治兵之事尤多葢列國多故臨戰而習武以是為權禮焉漢唐以下其事益分古今異宜無容泥古也今分為二門而於大司馬四時之狩悉歸之田獵云
  春秋莊公八年公羊傳治兵者何出曰治兵入曰振旅其禮一也皆習戰也
  國語周語三時務農而一時講武故征則有威守則有財
  蕙田案以上總論
  禮記月令孟冬之月天子乃命将帥講武習射御角力注為簡習之亦因營室主武士也
  仲冬之月飭死事注飭軍士戰必有死志 疏因死氣之盛以飭軍士使戰者必有死志故曰飭死事也
  蕙田案以上王畿校閲之禮
  春秋桓公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閲杜注齊為大國以戎事徵諸侯之戍嘉美鄭忽而忽欲以有功為班首怒而訴齊人魯人懼之故以非時簡車馬 疏公狩于郎公狩于禚皆書公大蒐大閲不書公者周禮雖四時教戰而遂以田獵但蒐閲車馬未必皆因田獵田獵従禽未必皆閲車馬何則怠慢之主外作禽荒豈待教戰方始獵也公及齊人狩于禚乃與鄰國共獵必非自教民戰以矢魚于棠非教戰之事至為游戯而斥言公則狩于郎禚亦主為游戯故特書公也大蒐大閲國家之常禮公身雖在非為游戯如此之類例不書公定十四年大蒐于比蒲邾子來會公公身在蒐而經不書公知其法所不書以其國家大事非公私欲故也且比蒲昌間皆舉蒐地此不言地者葢在國簡閲未必田獵昭十八年鄭人簡兵大蒐在于城内此亦當在城内 左氏傳秋大閱簡車馬也 公羊傳大閲者何簡車徒也何以書葢以罕書也注大簡閱兵車使可任用而習之也比年簡徒謂之蒐三年簡車謂之大閲五年大蒐車徒謂之大蒐 穀梁傳大閲者何閲兵車也修教明諭國以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注因四時田獵以習用戎事平謂不因田獵無事而修之
  蕙田案杜預以大閲為因事習武何休以大閱為五年定制二説不同然皆以為與田獵異事書之於策非有所譏也觀孔氏正義自明乃穀梁以為非正范甯以不因田獵貶之恐非經意
  莊公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甲午治兵杜注治兵于廟習號令将以圍郕 疏周禮仲春教振旅仲秋教治兵穀梁云出曰治兵習戰也入曰振旅習戰也釋天云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為振旅定尊卑也孫炎云出則幼賤在前貴勇力也入則尊老在前復常法也彼言治兵振旅皆謂因田獵而選車徒教戰法習號令知此治兵亦是習號令此治兵于廟欲就尊嚴之處使之畏威用命耳但軍旅之衆非廟内所容止應告于宗廟出在門巷習之昭十八年傳稱鄭人簡兵大蒐将為蒐除注云治兵于廟城内地迫故除廣云是告于廟習于巷也下有圍郕知治兵為圍郕也沈云周禮中秋治兵月令孟春云是月也不可以稱兵稱兵必天殃所以甲午治兵者以為圍郕故非時治兵猶如備難而城雖非時不譏沈又云治兵之禮必須告廟告廟雖是内事治兵乃是外事故雖告廟仍用甲午且治兵則征伐之類又為圍郕雖在郊内亦用剛日甲午治兵公羊以為治兵殺牲饗士卒 穀梁傳出曰治兵習戰也入曰振旅習戰也治兵而陳蔡不至矣注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兵事以嚴終故曰善陳者不戰此之謂也善為國者不師注道徳齊禮鄰國望之歡如親戚何師之為善師者不陣注師衆素嚴不須耀兵列陣善陣者不戰注軍陣嚴整敵望而畏之莫敢與戰善戰者不死注役兵勝地故無死者善死者不亡注民盡其命無奔敵皆亡
  蕙田案以上魯校閱之禮
  國語齊語管仲作内政而寄軍令制三軍有中軍之鼔有國子之鼔有高子之鼔春以振旅秋以治兵是故卒伍整于里軍旅整于郊
  蕙田案以上齊校閲之禮
  春秋昭公十四年左氏傳夏楚子使然丹簡上國之兵于宗丘且撫其民分貧振窮長孤幼養老疾收介特救災患宥孤寡救罪戾詰奸慝舉淹滯禮新敘舊祿勲合親任良物官注上國在國都之西西方居上流故謂之上國宗丘楚地特單身民收聚不使流散物事也 疏周禮司兵掌五兵鄭衆云五兵者戈殳㦸酋矛夷矛鄭𤣥云步卒之五兵則無夷矛而有弓矢然則兵者戰器之名戰必令人執兵因即名人為兵也此簡上國之兵謂簡料人丁之強弱于宗丘之地集而簡之使屈罷簡東國之兵于召陵亦如之注兵在國都之東者好于邊疆息民五年而後用師禮也
  蕙田案以上楚校閱之禮
  僖公二十七年左氏傳楚子将圍宋使子文治兵于暌注子文時不為令尹故云使治兵習號令也暌楚邑也終朝而畢不戮一人注終朝自旦及食時也子文欲委重于子玉故略其事子玉復治兵于蒍注子玊為令尹故蒍楚邑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國老皆賀子文子文飲之酒注賀子玊堪其事蒍賈尚幼後至不賀子文問之對曰不知所賀子之傳政于子玉曰以靖國也靖諸内而敗諸外所獲㡬何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将何賀焉子玉剛而無禮不可以治民過三百乗其不能以入矣苟入而賀何後之有注三百乗二萬二千五百人言子玉力小任重将不能以入其衆而治之也苟子玉能入其衆而舉賀典未為後時而失禮言不勝其任不足賀
  蕙田案以上校閲失禮之事
  右校閲
  通典漢興設南北軍之備外命天下郡國選能引強蹶張材力武猛者以為輕車騎士材官樓船常以立秋後郊禮畢斬牲於東門以薦陵廟肄孫呉兵法六十四陣每十月都試金革騎士各有員數
  蕙田案劉昭注續漢志引魏書漢承秦制十月會五營士為八乗進退名曰乗之晉志亦曰都講
  續漢禮儀志漢儀立秋之日自郊禮畢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威武斬牲於郊東門以薦陵廟乗輿御戎輅白馬朱鬛躬執弩射牲太宰命謁者各一人載以獲車馳送陵廟還宫遣使者齎束帛以賜武官武官肄兵習戰陣之儀斬牲之禮名曰貙劉兵官皆肄孫呉兵法六十四陣名曰乗之晉書禮志既還公卿以下陳雒陽街乗輿到公卿以下拜天子下車公卿親識顔色然後還宫
  漢書文帝本紀十四年冬匈奴冦邊殺北地都尉卬遣三将軍軍隴西北地上郡中尉周舍為衞将軍郎中令張武為車騎将軍軍渭北車千乗騎卒十萬人上親勞軍勒兵申教令賜吏卒
  武帝本紀元封元年冬十月詔曰南越東甌咸伏其辜西蠻北裔頗未輯睦朕将巡邊陲擇兵振旅躬秉武節置十二部将軍親帥師焉行自雲陽北歴上郡西河五原出長城北登單于臺至朔方臨北河勒兵十八萬騎旌旗徑千餘里
  郊祀志冬上議曰古者先振兵釋旅然後封禪遂北巡朔方勒兵十餘萬騎還祭黄帝冢橋山釋兵凉如注李竒曰凉如地名
  後漢書世祖本紀建武六年初罷郡國都尉官
  劉氏攽曰郡有都尉國有中尉此時罷郡都尉耳不應有國字
  章如愚曰光武見翟義反隗囂叛皆以秋試勒車騎誅守長以起事也是以罷郡國都尉無都試之法惟京師肄兵如故
  順帝本紀永建元年夏五月嚴飭障塞繕設屯備立秋之後簡習戎馬冬十月庚寅遣黎陽營兵出屯中山北界告幽州刺史令緣邊増置步兵列屯塞下調五營弩師郡舉五人令教習戰射注調選也五營五校也謂長水步兵射聲胡騎車騎五校
  何進傳靈帝中平五年天下滋亂望氣者以為京師當有大兵兩宫流血大将軍司馬許凉假司馬伍宕説進曰太公六韜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厭四方進以為然入言之於帝於是乃詔進大發四方兵講武於平樂觀下起大壇上建十二重五采華葢高十丈壇東北為小壇復建九重華葢高九丈列步兵騎士數萬人結營為陣天子親出臨軍駐大華葢下進駐小華葢下禮畢帝躬擐介馬稱無上将軍行陣三匝而還詔使進悉領兵屯於觀下是時置西園八校尉以小黄門蹇碩為上軍校尉虎賁中郎将袁紹為中軍校尉屯騎都尉鮑鴻為下軍校尉議郎曺操為典軍校尉趙融為助軍校尉淳于瓊為佐軍校尉又有左右校尉帝以蹇碩壯健而有武略特親任之以為元帥督司隷校尉以下雖大将軍亦領屬焉
  魏志武帝本紀建安十三年春正月作元武池以肄舟師
  晉書禮志獻帝建安二十一年魏國有司奏古四時講武皆於農隙漢西京承秦制三時不講惟十月都試今金革未偃士衆素習可無四時講武但以立秋擇吉日大朝車騎號曰治兵上合禮名下承漢制奏可是秋閱兵魏王親執金鼓以令進退
  右漢
  晉書禮志延康元年魏文帝為魏王是年六月立秋治兵于東郊公卿相儀王御華葢親令金鼓之節
  魏志文帝本紀黄初六年十月行幸廣陵故城臨江觀兵
  明帝本紀太和元年冬十月丙寅治兵於東郊
  蜀志後主建興十年亮休士勸農於黄沙作流馬木牛畢教兵講武
  右三國
  晉書武帝本紀咸寧元年十一月癸亥大閲於宣武觀三年十一月丙戌帝臨宣武觀大閲
  太康四年十二月庚午大閱於宣武觀 六年十二月甲申大閱於宣武觀旬日而罷
  禮志元帝太興四年詔左右衞及諸營教習依大習儀作鴈羽仗
  成帝本紀咸和元年十一月壬子大閲於南郊
  文獻通考咸寧元年太康四年六年皆大閲習衆然不自令進退自𠅤帝以後其禮遂廢成帝咸和中詔内外諸軍戯兵於南郊之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故其地因名鬬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自後蕃鎮桓庾諸方伯往往閲習朝廷無事焉
  右晉
  宋書文帝本紀元嘉二十年二月甲寅車駕於白下閱武 二十五年春正月庚寅詔曰安不忘虞經世之所同治兵教戰有國之恒典故服訓明恥然後少長知禁頃戎政雖修而號令未審今宣武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始成便可刻日大習衆軍當因校獵肄武講事
  孝武帝本紀孝建二年九月丁亥車駕於武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閱武大明五年二月癸巳車駕閱武詔曰昔人稱人道何先于兵為首雖淹紀勿用忘之必危朕以聴覽餘閒因時講事坐作有儀進退無爽軍幢以下普量班錫 七年春正月癸未詔曰春蒐之禮著自周令講事之語書於魯史所以昭宣徳度示民軌則今嵗稔氣榮中外寧晏當因農隙葺是舊章可尅日於元武湖大閱水師并巡江右講武校獵十一月癸巳車駕習水軍於梁山南齊書武帝本紀永明二年八月戊申車駕幸元武湖講武 三年閏月戊午車駕幸宣武堂詔曰今親閱六師少長有禮領馭群帥可量班賜 四年九月戊辰車駕幸琅邪城講武觀者傾都普頒酒肉
  陳書後主本紀禎明四年秋九月甲午車駕幸元武湖肄艫艦閲武宴羣臣賦詩
  魏書昭成帝本紀建國五年秋七月七日諸部畢集設壇埒講武馳射因以為常
  道武帝本紀登國六年秋七月壬申講武於牛川 八年秋七月車駕臨幸新壇庚寅宴羣臣仍講武 十年八月帝親治兵於河南
  皇始元年八月庚寅治兵於東郊
  天興二年秋七月辛酉大閲於鹿苑享賜各有差 五年春正月帝聞姚興将冦邊庚寅大簡輿徒詔并州諸軍積穀於平陽之乾壁六月治兵於東郊部分衆軍明元帝本紀永興二年秋七月丁巳立馬射臺於陂西仍講武教戰 五年春正月己巳大閱畿内男子十二以上悉集己卯幸西宫拔大渠帥四十餘人詣闕賜以繒帛錦罽各有差乙酉詔諸州六十户出戎馬一匹庚寅大閲於東郊部署将帥以山陽侯奚斤為前軍衆三萬陽平王熙等十二将各萬騎帝臨白登躬自校覽焉二月戊申賜陽平王熙及諸王公侯将士布帛各有差庚戌幸高栁川甲寅車駕還宫
  太武帝本紀始光元年九月大簡輿徒治兵於東郊部分諸軍五萬騎 二年冬十月治兵於西郊 四年夏四月治兵講武
  延和元年夏五月大簡輿徒於南郊 九年九月乙酉治兵於西郊 十一年八月癸未治兵於西郊
  文成帝本紀興安二年九月壬子閲武於南郊
  冊府元龜太安四年七月壬子詔曰朕每嵗以秋月閒日命羣官講武平壌所幸之處必立宫壇糜費之功勞損非一宜仍舊貫何必改作也
  文獻通考文成帝和平三年因嵗除大儺遂耀兵示武更為制令步兵陳於南騎士陳於北各擊鐘鼔以為節度其步兵所衣青赤黒黄别為部隊楯矟矛㦸相次周迴轉易以相赴就有飛龍騰蛇之變為車箱魚鱗四門之陣凡十餘法跪起前卻莫不應節陣畢南北二軍皆鳴鼓角衆盡大譟各令騎将六千人去來挑戰步兵更進退以相拒擊南敗北捷以為威觀自後以為常魏書孝文帝本紀延興四年八月戊申大閲於北郊五年冬十月太上皇帝大閲於北郊
  太和五年二月己酉講武於唐水之陽三月辛酉朔車駕幸肆州癸亥講武於雲水之陽九月庚午閱武於南郊大享羣臣 十六年八月癸丑詔曰文武之道自古並行威福之施必也相藉故三五至仁尚有征伐之事夏殷明叡未舍甲兵之行然則天下雖平忘戰者殆不教民戰可謂棄之是以周立司馬之官漢制将軍之職皆所以輔文强武威肅四方者矣國家雖崇文以懷九服修武以寧八荒然於習武之方猶為未盡今則訓文有典教武闕然将於馬射之前先行講武之式可勅有司豫修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埒其列陣之儀五戎之數别俟後勅 十八年八月丁未幸閲武臺臨觀講武 十九年春正月壬午講武於汝水之西大賚六軍 二十年九月戊辰車駕閲武於小平津癸酉還宫 二十二年三月庚寅行幸樊城觀兵襄沔耀武而還
  宣武帝本紀景明三年九月丁巳車駕行幸鄴戊寅閲武於鄴南
  隋書禮儀志後齊常以季秋皇帝講武于都外有司先萊野為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為三軍進止之節又别墠於北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輿駕停觀遂命将簡士教衆為戰陣之法凡為陳少者在前長者在後其還則長者在前少者在後長者持弓矢短者持旌旗勇者持鉦鼓刀楯為前行㦸槊者次之弓箭為後行将帥先教士目使習見旌旗指揮之蹤發起之意旗卧則教士耳使習金鼔動止之節聲鼔則進鳴金則止教士心使知刑罰之苦賞賜之利教士手使習持五兵之使戰鬬之備教士足使習跪及行列嶮泥之塗前五日皆請兵嚴於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所依方色建旗為和門都墠之中及四角皆建五采牙旗應講武者各集于其軍戒鼓一通軍士皆嚴備二通将士貫甲三通步軍各為直陳以相俟大将各處軍中立旗鼓下有司陳小駕鹵簿皇帝武弁乗革輅大司馬介胄乗奉引入行殿百司陪列位定二軍迭為客主先舉為客後舉為主従五行相勝法為陣以應之
  周書太祖本紀大統三年進太祖柱國大将軍 五年冬大閲於華隂 九年冬十月大閲於櫟陽還屯華州十年冬十月大閲於白水 十一年冬十月大閲於
  白水遂西狩岐陽
  武帝本紀保定二年冬十月辛亥帝御大武殿大射公卿列将皆㑹戊午講武於少陵原 三年冬十月丁亥上親率六軍講武於城南京邑觀者輿馬彌漫數十里諸蕃使咸在焉
  天和六年冬十月壬寅上親率六軍講武于城南建徳元年十一月丙午上親帥六軍講武城南 二年十一月辛巳帝親率大軍講武於城東癸未集諸軍都督以上五十人於道㑹苑大射帝親臨射宫大備軍容三年六月丁未集諸軍将教以戰陣之法十一月行
  幸同州己巳大閱於城東十二月癸卯集諸軍講武於臨臯澤
  宣帝本紀宣政元年十一月己亥講武於道㑹苑帝親擐甲胄
  右南北朝
  隋書文帝本紀開皇二年十二月辛未上講武於後園煬(「旦」改為「𠀇」)帝本紀大業五年癸亥出臨津闗渡黄河至西平陳兵講武
  通典隋大業七年征遼東衆軍将發御臨朔宫親授節度每軍大将亞将各一人騎兵四十隊隊百人百人置一纛十隊為一團團有偏将一人第一團皆青絲連光甲鐵具装青纓拂建狻猊旗第二團絳絲連珠犀甲獸文具装赤纓拂建豼貅旗第三團白絲連明光甲銑具装素纓拂建辟邪旗第四團烏絲連𤣥犀甲獸文具装建六駿旗前部鼓吹一部大鼓小鼓及鼙長鳴中鳴等各十八具柵鼓金鉦各一具後部鐃吹一部鐃一面歌簫及笳各四具節鼓一面篳篥横笛各四具大角十八具又步卒八十隊分為四團團有偏将一人第一團每隊給青隼盪幡一第二團每隊給黄隼盪幡一第三團每隊給蒼隼盪幡一第四團每隊給烏隼盪幡一長槊楯弩及甲眊等各稱兵數受降使者一人給二馬軺車一乗白獸幡及節每一騎吏三人車輻自従十二人承詔慰撫不受大将節制戰前則為監軍軍将發候大角一通步卒第一團出營東門東向陣第二團出營南門南向陣第三團出營西門西向陣第四團出營北門北向陣陣四面團營然後請團嚴駕立大角三通則鐃鼓俱振第一團引行隊間相去各十五步次第二團次前部鼓吹次弓矢一隊各二百騎建蹲獸旗爬槊二張大将在其次䩠馬二十匹次大角次後部鐃吹次第四團受降使者次及輜重戎車散兵等亦有四團第一輜重出收東面陣分為兩道夾以行第二輜重出收南面陣夾以行第三輜重出收西面陣夾以行第四輜重出收北面陣夾以行亞将領五百騎建騰豹旗殿軍後至營則第一團騎陣於東面第二團騎陣於南面鼓翊大将軍居中駐馬南面第三團騎陣於西面第四團騎陣於北面合為方陣四方外向步卒翊輜重入於陣内以次安營定四面陣者引入營亞将率驍騎遊奕督察其安營之制以車外布間設馬槍次施兵幕安内雜畜事大将亞将等各就牙帳馬步陣與軍中散兵交為兩番五日而代於是每一日遣一軍發相去四十里連營漸進二十四日續發而進首尾相繼鼓角相聞旌旗亘九百六十里天子六軍次發兩部前後先置又亘八十里通諸道合三十軍亘千四十里諸軍各以帛為帶長尺五寸闊二寸題其軍號為記御營内者合十衞三臺五省九寺並分𨽻内外前後左右六軍亦各題其號不得自言臺省王公以下至於兵馬私𨽻悉以綴於衣領名軍記帶諸軍並給幡數百有餘事使人交相去來執以行執幡而離本軍者他軍騐記帶知非本部兵則所在斬之
  蕙田案此為征遼東事當屬出師然其儀節實係将出兵之前先定其訓練簡閲之禮也
  右隋
  唐開元禮皇帝講武仲冬之月講武於都外前期十有一日所司奏講武兵部承詔遂命将帥簡軍士有司先芟萊除地為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方一千二百步四出為和門又於其内墠地為步騎六軍營域處所左右廂各為三軍位上軍在北中軍次之下軍在南東西相向中間相去三百步五十步立表行凡立五行表間前後各相去五十步為三軍進止之節又别墠地於北廂南向為車駕停觀之處前三日尚舍奉御設大次及御座於其中如常儀前一日講武将帥及士卒集於墠所禁止諠譁依方色建旗為和門於都墠之中及四角皆建以五綵牙旗旗鼔甲仗威儀悉備於墠所大将以下各有統帥如常式步軍大将被甲胄乗馬教騎大将亦乗馬教習士衆為戰隊之法講武日未明七刻搥一鼓為一嚴侍中奏開宫殿門及城門未明五刻搥二鼓為再嚴侍中版奏請中嚴文武官應従者俱先至文武官皆公服所司為小駕依圗陳設未明二刻搥三鼓為三嚴諸衞各督其隊與鈒㦸以次入陳於殿庭諸侍衞之官各服其器服諸侍臣俱詣西階下奉迎侍中負璽如式乗黄令進革輅於太極殿前皇帝服武弁之服餘並如圜丘儀駕至墠所兵部尚書介胄乗馬奉引至講武所入自都墠北和門兩步軍之北當空南向黄門侍郎奏稱請降輅還侍位皇帝降輅入大次而觀兵部尚書停於東廂西向三仗小退以通觀路領軍減小駕騎士立於都墠之四周侍臣依左右廂立於大次之前東西面北上文武九品以上皆公服文東武西在侍臣之外十步重行北上諸州使人及蕃客先集於都墠北和門外東方南方立於道東西方北方立於道西皆向輅而立以北為上駕至和門奉禮曰再拜在位者皆拜訖皇帝入次謁者引諸州使人鴻臚卿引蕃客東方南方立於大次東北南向以西為上西方北方立於大次西北南向以東為上若有觀者立於都墠騎士仗外四周任意然後講武諸州使人及蕃客立定吹大角一通中軍将各以鞞命鼔二軍俱擊鼔三鼓有司偃旗步卒皆跪二軍諸帥果毅以上各集於中軍大将旗鼓之下左廂中軍大将立於旗鼔之東西面諸軍将立於旗鼔之南北面東上右廂中軍大将立於旗鼓之西東面諸軍将立於旗鼓之南北面西上以聴誓大将誓曰今行講武以教人戰進退左右一如軍法用命有常賞不用命有常刑可不勉之誓訖左右三軍各長史二人振鐸分巡以警衆諸果毅各以誓詞遍告其所部遂聲鼔有司舉旗士衆皆起騎従皆行及表擊鉦騎従乃止又擊三鼓有司偃旗士衆皆跪又擊有司舉旗士衆皆起騎驟徒趨及表乃止整列位定東軍一鼓舉青旗為直陣西軍亦鼓而舉白旗為方陣以應之次南軍一鼓而舉赤旗為鋭陣北軍亦鼓而舉黑旗為曲陣以應之次東軍鼔而舉黄旗為圎陣西軍亦鼔而舉青旗為直陣以應之次西軍鼓而舉白旗為方陣東軍亦鼔而舉赤旗為鋭陣以應之次東軍鼔而舉黑旗為曲陣西軍亦鼓而舉黄旗為圎陣以應之凡陣迭為主客先舉者為客後舉者為主従五行相勝之法為陣以應之每變陣二軍各選刀楯之士五十人挑戰於兩軍之前第一第二挑戰迭為勇怯之狀第三挑戰為敵均之勢第四第五挑戰為勝敗之形每将變陣先鼔而為直陣然後變従餘陣之法五陣畢兩軍俱為直陣又擊三鼔有司偃旗士衆皆跪又聲鼔舉旗士衆皆起騎馳徒走左右軍俱至中表相擬擊而還每退至一行表跪起如前遂復本列侍中跪奏諸觀騎軍又侍中稱制曰可侍中俛伏興二軍吹角擊鼔誓衆俱進及表乃止皆如步軍唯無跪起耳騎軍東西迭為主客為五變之陣皆如步軍之法每陣各八騎挑戰於兩陣之間如步軍法五陣畢俱大擊鼓而前盤馬相擬擊而罷遂振旅而還凡步騎二軍之士備則滿數省則半之損益隨時唯不得減将帥凡相擬擊皆不得以刃相及凡步士逐退過中表二十步而止不得過也騎士不在此例若由田狩則令講武軍士之外先期為圍觀訖乗馬鼓行親禽如别禮狩訖乗輅振旅而還如常儀講武罷侍中跪奏稱侍中臣具言講武禮畢請還俛伏興皇帝降御輿侍衞如常儀皇帝升輅太僕御立授綏升訖勅車右升千牛将軍升輅陪乗黄門侍郎奏請鑾駕發引以下如圜丘還宫儀唯不作鼔吹不撞蕤賔解嚴訖将士各還明日羣官奉㕘起居如别儀
  蕙田案以上開元禮與隋書禮儀志有同者今刪併又見唐書禮樂志亦不復複載
  唐書兵志每嵗季冬折衝都尉率五校兵馬之在府者置左右二校尉位相距百步每校為步隊十騎隊一皆卷矟幡展刃旗散立以俟角手吹大角一通諸校皆斂人騎為隊二通偃旗矟解幡三通旗矟舉左右校擊鼔二校合譟而進右校擊鉦隊少却左校進逐至右校立所左校擊鉦隊少却右校進逐至左校立所右校復擊鉦隊還左校復薄戰皆擊鉦隊各還大角復鳴一通皆卷幡攝矢弛弓匣刃二通隊皆進三通左右校皆引還蕙田案開元禮所載天子親自臨閲京師所行也兵志所載折衝都尉臨閱郡國所行也
  唐書高祖本紀武徳元年十月辛丑大閱
  冊府元龜唐高祖武徳元年十月詔曰安人静俗文教為先禁暴懲凶武略斯重比以喪亂日久黎庶凋殘是用務本勸農冀在豐贍而人蠧未盡寇盜尚繁欲暢兵威須加練習今農收已畢殺氣方嚴宜順天時申耀威武可依别勅大集諸軍朕将躬自循撫親臨校閱舊唐書高祖本紀武徳五年十一月丙申幸宜州簡閲将士 八年十一月辛卯如宜州庚子講武於同官九年三月幸昆明池習水戰
  太宗本紀武徳九年八月癸亥高祖傳位於皇太子太宗即位九月丁未引諸衞騎兵統将等習射於顯徳殿庭謂将軍以下曰自古突厥與中國更有盛衰若軒轅善用五兵即能北逐玁狁周宣馳驅方召亦能制勝太原至漢晉之君逮於隋代不使兵士素習干戈突厥來侵莫能抗禦致遺中國生民塗炭於冦手我今不使汝等穿池築苑造諸淫費農民恣令逸樂兵士惟習弓馬庶使汝鬬戰亦望汝前無横敵于是每日引數百人於殿前教射帝親自臨試射中者隨賞弓刀布帛朝臣多有諫者曰先王制法有以兵刃至御所者刑之所以防萌杜漸備不虞也今引禆卒之人彎弧縱矢於軒陛之側陛下親在其間正恐禍出非意非所以為社稷計也上不納自是後士卒皆為精鋭
  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八年十二月丁卯従太上皇閲武於城西
  舊唐書高祖本紀貞觀八年是嵗閲武於城西高祖親自臨視勞将士而還
  唐書高宗本紀顯慶二年十一月乙巳獵于滍南壬子講武於新鄭
  唐㑹要高宗顯慶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講武於滍水之南行三驅之禮上設次於尚書臺以觀之許州長史封道宏奏言後漢南郡太守馬融講尚書于此因為名今請改為觀武臺從之五年三月八日又講武於并州城北上御飛閤羣臣臨觀之左衞大将軍張延師為左軍左右驍武等六衞左羽林騎士屬焉左武衞大将軍梁建方為右軍左右威武等六衞右羽林騎士屬焉一鼓而誓衆再鼓而整列三鼓而交前左為曲直圎鋭之陣右為方鋭直圎之陣三挑而五變步退而騎進五合而各復許敬宗奏曰延師整而堅建方敢而鋭皆良将也上曰講閲者安不忘危之道也梁朝衣冠甚盛人物亦多侯景以數千人渡江一朝瓦解武不可黷人不可棄此之謂也
  蕙田案此事亦見新唐書高宗本紀及冊府元龜
  冊府元龜麟徳二年四月丙寅講武於邙山之陽帝御城北門樓以觀之
  文獻通考武太后聖歴二年欲以季冬講武有司請延至孟春王方慶上疏曰謹案禮記月令孟冬之月天子命将帥講武習射御角力此乃三時務農一時講武葢王者常事安不忘危之道也孟春之月不可以稱兵者兵金也金性克木春盛徳在木金氣以害盛徳逆生氣孟春行冬令則水潦為敗霜雪大摰首種不入案蔡邕月令章句太隂休少陽尚㣲而行冬令以道水氣故水潦至而敗生物也雪霜大摰催傷者也太隂干時雨雪而霜故傷首種謂宿麥也麥以秋種故謂之首種今孟春講武是行冬令以隂犯陽氣害發生之徳臣恐水潦敗物霜雪損稼宿麥不登無所收入也請至明年孟冬教習以順天道従之
  冊府元龜𤣥宗先天二年十月癸亥親講武於驪山之下徴兵二十萬旌旗連互五十餘里戈鋋金甲照耀天地列大陣於長川坐作進退以金鼓之聲節之三軍出入號令如一帝親擐戎服持沈香大鎗立于陣前威振宇宙長安士庶奔走縱觀填塞道路兵部尚書郭元振以虧失軍容坐於纛下将斬之宰相劉幽求張説跪於馬前諫曰元振翊戴上皇有大功於國雖犯軍令不可加刑伏願寛宥以従人望帝乃赦之配流新州給事中知禮儀事唐紹以草軍儀有失坐於纛下斬之禮畢乃下制曰傳不云乎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聖人以興亂人以廢皆兵之由也故文事必有武備耀徳在於觀兵所以外清蠻貊内輯華夏其經濟之致歟自有隋失道三靈改卜我唐受命百姓與能四罪而天下服一戎而天下定航海梯山罔不率俾休牛歸馬永不復用徳逮羣物刑清百年然而制軍為旅先王分職在祀與戎前史垂訓則未學也孰可棄之往以韋氏搆逆兇魁作禍則我之宗祀危如綴旒故斬長蛇截封豨戮梟獍掃攙槍使武之不修則兆人何人朕以薄徳皆奉聖謨濟邦家之多難畏君父之嚴㫖自撫兹億兆若臨淵谷雖重譯雲歸和親日至遂五兵之不教慮七徳之未康今葢𤣥冬戒時農事爰隙驪山之下鴻門在望横層阜以南屬耿長川而北流嚴霜初隕疾風始至以時而命羣帥得地以講武功料其勝負詳其進退以振國威用蒐軍實故披堅執鋭干戈有容練卒陳師金鼓有節上應於天也下順於人也三光之靈可接五行之徳斯用将孫呉不逺頗牧同時非熊所期怒蛙亦勸布三令調九章且閱宣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儀若觀莘墟之禮情兼慰賞義宏寵錫惟此畿甸比經水旱總集士馬頗有煩勞中念元元更資勤恤其講武使各賜物一百段将軍各八十段中郎将各六十段郎将及左右軍長史各四十段折衝果毅各三十段押官六品以下各二十段新豐百姓宜免來年地税置頓使賜物一百段縁頓踏踐麥苖給米酬直
  開元二年八月辛巳上以河隴之故命有司大募壯勇士従軍既募引見置酒於朝堂享之詔曰朕光宅四海撫御百蠻屬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未寧軍國多費每欲指揮方略親率軍師故召募爾等擬従朕行知爾等材力冠羣藝能拔萃但以不教人戰豈知金鼓之聲授以兵律方辨干戈之勢所以且遣薛訥等於隴右防禦使令教習爾等既練韜鈐須明隊伍使投石拔劍以勵威鋒裹糧坐甲待清逋寇若能因機立效遇敵邀勲酬以官榮必超格例然後陪朕輿駕従戎塞垣俾爾先驅敬聴後命今宴勞爾等并賜錢三千貫可節級領取即宜好去十月薛訥克吐蕃帝遂停親征詔曰比來緣邊鎮軍每年更代兵不識将将不識兵豈有緣路疲人葢是以卒與敵其以西北軍鎮宜加兵數先以側近兵人充並精加簡擇其有勞考等色所司其以條例奏聞戰兵别簡為隊伍専令教練不得輒有使役仍令兵部侍郎裴璀太常少卿姜晦往軍州計㑹便簡支配有見集後軍兵宜令兵部侍郎韋抗紫㣲舍人王珽即簡擇以聞
  八年八月詔曰國家偃武教修文徳百年於兹矣自運屬清平人忘争戰俎豆之事嘗聞之矣軍戎之禮我所未暇且五材並用誰能去兵四方雖安不可忘戰故周禮以軍禁糾邦國以蒐狩習戎旅不教人戰是為棄之宜差使於兩京及諸州且揀取十萬人務求灼然驍勇不須限以蕃漢皆放畨役差科惟令團伍教練辨其旗物簡其車徒習攻取進退之方陳威儀貴賤之等俾夫少長有禮疾徐有節将以伐叛懷服将以保大定功叶于師貞以宏武備應須集期及有蠲免所司明為條制别作優異法奏聞仍勅幽州刺史邵寵於幽易兩州選二萬灼然驍勇者充幽州經畧軍健兒不得雜使租庸資課並放免
  肅宗至徳二載八月帝在鳯翔癸巳六軍大閱帝御府城樓觀軍陣之容
  舊唐書肅宗本紀至徳三載正月庚寅大閲諸軍於含元殿庭上御棲鸞閣觀之
  冊府元龜代宗寳應元年九月壬寅大閲兵馬於鳴鳯門街
  舊唐書代宗本紀大歴九年四月乙酉詔郭子儀等大閲兵師以備吐蕃
  徳宗本紀貞元十六年春正月庚子朔乙巳上閲兵於麟徳殿前
  冊府元龜宣宗大中五年五月勅如聞諸道軍将及官健兒等近日所在将帥多務因循當召募之時巳不選擇及收補之後曾莫教招遂使名在戎行少能知其弓矢職居列校罕見識於韜鈐緩急忽有徴差便取現在應數惟憂就役豈暇圗功虚費資糧莫克讎敵為弊頗久須有舉明自今以後委諸道觀察節度都防禦團練經略等使每道慎擇㑹兵法及能弓馬解槍弩及筒射等軍将兩人充教練使每年至合教習時分畨各以本藝閲試其間或有伎藝超異者量加優賞仍作等第節級與進改職名每至年終都具所教習焉步及各執所藝人數申兵部及中書門下仍委兵部簡勘都開件奏聞所冀各盡伎能自成勁鋭其支部有兵處亦委本道㸃簡訓練准詔處分
  右唐
  五代史梁太祖本紀開平元年冬十月己未講武於繁臺
  霍存傳太祖已即位閲騎兵於繁臺顧諸将曰使霍存在豈勞吾親閲耶諸軍寧復思之乎它日語又如此
  開平四年春正月丁未講武於榆林
  乾化元年八月戊寅大閲於興安鞠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冬十月丙子大閲於魏東郊
  唐莊宗本紀天祐十有五年八月大閲於魏東郊冊府元龜明宗天成二年十月癸未御興教門觀兵自卯至午隊伍方絶
  晉高祖天福二年十月勅習戰講武歴代通規選士練兵其來舊制宜以每年農隙時講武仍准令式處分五代史晉出帝本紀開運元年春正月辛卯講武於澶州 二年二月丙子大閲於戚城
  周世祖本紀顯徳元年三月壬辰次澤州閲兵於北郊
  右五代
  宋史禮志閲武仍前代制太祖太宗征伐四方親講武事故不盡用定儀亦不常其處鑿講武池朱明門外以習水戰復築講武臺城西楊村秋九月大閲與従臣登臺觀焉真宗詔有司擇地含輝門外之東武村為廣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憑髙為臺臺上設屋搆行宫其夜三鼓殿前侍衞馬步諸軍分出諸門詰旦帝乗馬従官並戎服賜以窄袍至行宫諸軍陣臺前左右相向步騎交屬亘二十里諸班衞士翼従于後有司奏成列帝升臺東向御戎帳召従臣坐觀之殿前都指揮使執五方旗以節進退又於兩陣中起候臺相望使人執旗如臺上之數以相應初舉黄旗諸軍旅拜舉赤旗則騎進舉青旗則步進每旗動則鼓駴大譟聲震百里外皆三挑乃退次舉白旗諸軍復再拜呼萬嵗遂舉黒旗以振旅軍於左者略右陣以還由臺前出西北隅軍於右者畧左陣以還由臺前出西南隅並凱旋以退乃召従臣宴教坊奏樂回御東華門閲諸軍還營鈞容奏樂於樓下復召従臣坐賜飲明日又賜近臣飲於中書諸軍将校飲於營中内職飲於軍器庫諸班衞士飲於殿門外
  兵志訓練之制禁軍月奉五百以上皆日習武技三百以下或給役或習技其後别募廂兵亦閲習武技號教閲廂軍戍川廣者舊不訓練嘉祐以後稍習焉凡諸日習之法以鼔聲為節騎兵五習步兵四習以其坐作進退非施於兩軍相當者然自宋初以來諸軍皆用之宋史太祖本紀建隆元年十一月丁未命諸軍習戰艦於迎鑾 三年十月丙戌幸太清觀遂幸造船務觀習水戰己亥幸岳臺命諸軍習騎射
  乾徳四年四月庚寅出内錢募諸軍子弟鑿習戰池乙巳幸玊津園閲諸軍騎射六月己酉命習水戰於新池七月丁卯幸武成王廟遂幸新池觀習水戰
  文獻通考開寳九年四月幸金明池習水戰上御水心殿命從臣列坐以觀戰艦角勝鼓譟以進往來馳突為迴旋擊刺之狀顧謂侍臣曰兵棹之技南方之事也今已平定固不復用但時習之不忘武功耳迄真宗朝嵗習不輟
  太宗本紀太平興國二年秋九月辛亥幸講武臺大閲崔翰傳太平興國二年秋講武於西郊時殿前都指揮使楊信病瘖命翰代之翰分布士伍南北綿亘二十里建五色旗號令将卒望其所舉以為進退六師周旋如一上御臺臨觀大悦以藩邸時金帶賜之謂左右曰晉朝之将必無如崔翰者
  文獻通考太平興國二年将伐太原詔築講武臺於西郊九月大閲上與従官登而觀焉是冬又觀飛山兵射連弩發機石於臺下
  宋史太宗本紀太平興國五年三月庚午幸講武池觀習樓船十二月甲戌大閲遂宴幄殿
  山堂攷索太平興國九年上親閲諸軍參考勞績升絀之上曰兵雖衆苟不簡閲即與無兵同先帝訓練之方咸盡其要朕因講習漸至精鋭倘統帥得人何敵不克
  兵志至道元年帝閲禁兵有挽彊弩至一石五斗連二十發而有餘力者顧謂左右曰今宇内阜安材武間出弧矢之妙亦近代罕有也又令騎步兵各數百東西列陳挽強彀弩視其進退發矢如一容止中節因曰此殿庭間數百人爾猶兵威可觀況堂堂之陣數萬成列者乎
  曲洧舊聞真宗咸平二年秋大閲其日殿前侍衞馬步軍二十萬是夜三鼓初分出諸門遲明乃絶詰旦上按轡出東華門従行臣僚並賜戎服既回御東華門閲諸軍還營奏樂於樓下
  真宗本紀咸平三年春正月丁亥幸紫極宫還登子城閲騎射夏四月閲河北防城舉人康克勤等擊射十二月丁巳閲武藝遂宴射苑中 六年十一月己亥閲捧日軍士教三陣於崇政殿
  山堂攷索太宗祥符六年詔在京諸軍選江淮水卒於金明池按試戰櫂立為水虎翼軍置營於側其江浙淮南諸州亦令准此選卒置營初太祖立神衞水軍及江淮平定不復舉上以兵備不可廢故復置焉
  兵志明道二年樞宻使王曙言本廂下軍止給役而未嘗習武技宜取材勇者訓肄升補禁軍上可其奏仁宗康定元年帝御便殿閲諸軍陣法議者謂諸軍止教坐作進退雖整肅可觀然臨敵難用請自今遣官閲陣畢令解鐙以弓弩射營置弓三等自一石至八斗弩四等自二石八斗至二石五斗以次閱習詔行之陜西河東河北路是嵗詔教士不袵帶金革緩急不足以應敵自今諸軍各予鎧甲十馬甲五令迭披帶又命諸軍班聴習雜武技勿輒禁止
  慶歴元年徙邊兵不教者於内郡俟習武技即遣戍邊二年諸軍以射親疎為賞罰中的者免是月諸役仍
  籍其名闕校長則按籍取中多者補樞宻直學士楊楷請教騎兵止射九斗至七斗三等弓畫的為五暈去的二十步引満即發射中者視暈數給錢為賞騎兵佩劈陣刀訓肄時以木捍代之奏可 四年詔騎兵帶甲射不能發矢者奪所乗馬與本營藝優士卒韓琦言教惟事體容及彊弓不習射親不可以臨陣臣至邊嘗定弓弩挽彊蹠硬射親格願行諸軍立賞肄習嵗以春秋二時各一閲諸營先上射親吏卒之數命近臣與殿前馬步軍司閲之其射親入第四至第七等量先給賜入第三等以上及挽彊蹠硬中格悉引對親閲等數多者其正副指揮使亦第賜金帛詔以所定格班教諸軍四年遣官以陜西陣法分教河北軍士 五年宻詔益利梓䕫路鈐轄司以弓弩習士卒候民間觀聴䆮熟即便以短兵日教三十人十日一易知并州明鎬言近臣籍諸營武藝之卒使帶甲試充竒兵外為三等庶㡬主将悉知軍中武技強弱臨敵可用詔頒其法三路范仲淹請以帶甲射一石充竒兵餘自九斗至七斗第為三等射力及等即升之詔著為令 六年詔諸軍夏三月母教弓弩止習短兵又詔以春秋大教弓射一石四斗弩彍三石八挺槍刀手勝二人者立為武藝出衆格中者本營闕階級即以次補
  至和元年詔諸軍選将校武藝以射親為上韓𤦺又言奉詔軍士弩彍四石二斗并弓箭槍手應舊規選中者即給挺補守闕押官然則排連舊制為虚文矣請三路兵遇春秋大教武技出衆者優給賞物免本營他役候階級闕如舊制選補奏可
  仁宗本紀至和二年七月辛巳詔河北諸道總管分遣兵官教閲所部軍
  兵志治平二年詔河北戰卒三十萬一千陜西四十五萬九百并義勇等委總管司訓練毋得冗占
  神宗熙寧元年詔曰國家置兵以備戰守而主官之兵冗占者衆肄習弗時或誤軍事帥臣按撫監司其察所部有占兵不如令者以聞十月樞宻院請陜西河東選三班使臣及士人任殿侍者以為河北諸路指使教習騎軍或言河朔兵有教閲之名而無其實請教法於其軍久而弗能者罷為廂軍奏可 二年帝嘗語執政並邊訓練士卒何以得其精熟安石對曰京東所教兵已精强願陛下推此法以責邊将間詔其兵親臨閲試訓練簡閲有不如詔者罰之而賞其能者賞不遺賤罰不避貴則法行而将吏加勸士卒無不奮勵矣九月選置指使巡教諸軍殿前司四人馬步軍司各三人
  山堂攷索神宗熙寧二年樞宻院言廂軍近已團結教閲武藝欲給威邊指揮請以州軍大小定人數自三百人至百人仍改軍額淮南曰壯武江南曰雄武荆湖曰静江兩浙曰崇節福建曰保節並加教閲二字於軍額上従之
  宋史兵志熙寧三年帝親閲河東所教排手進退輕㨗不畏矢石遂詔殿前司步軍指揮當出戍者内擇槍刀手伉健者百人教如河東法藝精者役使以優奨之五年四月詔在京殿前馬步諸軍巡教使臣並以春秋分行校試射命中者第賜銀楪兵房置籍考校以多少定殿最五月詔以涇原路蔡挺衙教陣隊於崇政殿引見仍頒諸路其法五伍為隊五隊為陣陣横列騎兵二隊亦五伍列之其出皆以鼓為節束草象人而射焉中者有賞馬步皆前三行槍刀後二行弓弩附隊以虎蹲弩牀子弩各一射與擊刺迭出皆聞金即退預籍人馬之彊者隠於隊中遇可用則别出為竒帝以其㸃閲周悉常有出野之備故今頒行
  李氏燾長編神宗閲左蔵庫副使开斌所教排手於崇政殿乃命殿前步軍司擇驍健者依法教習自是營屯及更戍諸軍畿甸三路民兵皆隨伎藝召見親閲焉凡閱試禁衞戍軍民兵總率第其精觕賜以金帛而超等高者至命為吏選官其典領者優加職秩涇原經畧蔡挺肄習諸将軍馬㸃閲周悉隊伍有法入為樞宻副使因言於上而引試之舊以七軍營陣校試而分數不齊前後牴牾命校試官采綴定為八軍法及軍法成頒行諸路既又定九軍法以一軍營陣即城南好草坡閲之皆有賞賚其按閲砲塲連弩及便坐日閲召募新軍時令習戰如故事
  文獻通考神宗諭近臣曰黄帝始置八陣法敗蚩尤於涿鹿諸葛亮造八陣圗於魚復平沙之上壘石為八行晉桓温見之曰常山蛇勢也文武皆莫能識之此即九軍陣法也後至隋韓擒虎深明其法以授其甥李靖靖以時遇久亂将臣通曉其法者頗多故造六花陣以變九軍之法使世人不能曉之大抵八陣即九軍九軍者方陣也六花陣即七軍七軍者圎陣也葢陣以圎為體方陣者内圎而外方圎陣即内外俱圎矣故以圎物驗之則方以八包一圎以六包一此九軍六花陣之大體也七軍者左右虞候軍各一為二虞候軍左右廂各二為四廂軍與中軍共為七軍八陣者加前後二軍共為九軍本朝祖宗以來置殿前馬步軍三帥即中軍前後軍帥之别名而馬步軍都虞候是為二虞候軍天武捧日龍神衞四廂是為四廂軍也中軍帥總制九軍即殿前都虞候専總中軍一軍之事務是其名實與古九軍及六花陣相符而不少差也今論兵者俱以唐李筌太白隂經中所載陣圗為法失之逺矣朕嘗覽近日臣僚所獻陣圗皆妄相眩惑無一可取果如此輩之説則兩敵相遇必須遣使豫約戰日擇一寛平之地仍夷阜塞壑誅草伐木如射圃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方可盡其法耳以理推之知其不可用也決矣今可約李靖法為九軍營陣之制然李筌之圗乃營法非陣法也朕採古之法酌今之宜曰營曰陣本出於一法而已止曰營行曰陣在竒正言之則營為正陣為竒也於是以八月大閲八軍陣於城南荆家陂已事拆營回軍賜遂等以下指揮焉步諸軍銀絹有差
  宋史兵志六年詔河北四路承平日久重於改作遂因循益隳軍制其以京東武衞等六十二營𨽻屬諸路分番教習餘兵並分遣主兵官訓練九月詔自今巡教使臣校殿最雖以十分為率其事藝第一等及九分以上或射親及四分雖殿除其罰第二等事藝及八分或射親不及三分雖最削其賞十月選涇原土兵之善射者以教河朔騎軍馳驟野戰帝曰裁併軍營凡省軍員四千餘人此十萬軍之資也儻訓練精勇人得其用不惟勝敵亦以省財安石等曰陛下頻年選擇使臣専務訓練間御便殿躬親試閲賞罰既明士卒皆奮觀其技藝之精一人為數夫之敵此實國家安危所繫也是時帝初置内教法旬一御便殿閲武校程其能否而勸沮之士無不争勸者 七年詔教閱戰法主将度地之形隨宜施行二月詔自今嵗遣一使按視五路安撫使以下及提舉教閲諸軍義勇保甲官課其優劣以聞而誅賞之 七年命呂𠅤卿曽孝寛比校三五結隊法十月以新定結隊法并賞罰格及置陣形勢等遣近侍李憲付趙卨曰陣法之詳已令憲面諭今所圗止是一小陣卿其従容析問憲必一一有説然置陣法度久失其傳今朕一旦據意所得率爾為法恐有未盡宜無避忌但具奏來繼又詔曰近令李憲齎新定結隊法并賞罰格付卿同議可否因以團立将官更置陣法卿必深悉朝廷經畫之意如近日可了宜令李憲齎赴闕卨奏曰置陣之法以結隊為先李靖以五十人為一隊每三人自相得者結為一小隊合三小隊為一中隊合五中隊為一大隊餘押官隊頭副隊頭左右傔旗五人即充五十並相依附今聖制每一大隊合五中隊五十人為之中隊合小隊九人為之小隊合三人為之亦擇心意相得者又選壯勇善槍者一人為旗頭令自擇如已藝心相得者二人為左右傔自選勇悍者一人為引戰又選軍校一人執刀在後為擁隊凡隊内一人用命二人應援小隊用命中隊應援中隊用命大隊應援大隊用命小隊應援如通撓觀望不即赴救致有陷失者本隊委擁軍校次隊委本轄隊将審觀不救所由斬之其有不可救或赴救不及或身自受敵體被重創但非可救者皆不坐其説雖與古同而用法尤為精宻此葢陛下天錫勇智不學而能也然議者謂四十五人而一長不若五人而一長之宻且以五人而一長即五十人而十長也推之于百千萬則為長者多而統制不一也至如周制五人為伍屬之比長五伍為兩屬之閭胥四兩為卒屬之族師五卒為旅屬之黨正五旅為師屬之州長五師為軍屬之命卿此猶今之軍制百人為都五都為營五營為軍十軍為廂自廂都指揮而下各有節級有員品亦昔之比長閭胥族師黨正之任也議者謂什伍之制於都法為便然都法恐非臨陣對敵決勝之術也况八陣之法久失其傳聖制一新稽之前聞若合符節夫法一定易以制人敵好擊虚吾以虚形之敵好背實吾以實形之然而所擊者非其虚所背者非其實故逸能勞之飽能飢之此所謂致人而不致於人也七月詔諸路安撫使各具可用陣隊法及訪求知陣隊法者以聞九月崇儀使郭固以同詳定古今陣法賜對於是内出攻守圖二十五部付河北
  蕙田案志稱太宗選州兵壯勇者補禁衞餘留本城於是兵勢重於内輕於外本城但更戍而不教閲矣故陳傅良言熙寧按天下廂軍之籍五十萬人皆不足戰而教閱之法起教閱者拔之廂軍之中而排立在就糧禁軍之下於是禁軍始遍天下然吾觀神宗教閲之法如此其詳矯前人之𡚁防兵力之弱如此其至而當時如王韶輩僅能小得志於南詔瀘夷而已至以當西夏動輒敗北李復圭李信劉甫挫衂於前韓綘种諤李憲高遵裕王中正劉昌祚徐禧曲珍等喪師於後諸将濫邀功賞皆以城築而已然則當日教閲亦徒有其名未嘗獲一勁旅之用也故太宗之失失在略外而不在置禁軍之多神宗之失失在務名而不在更廂兵之制
  八年詔在京諸軍營屯迫隘馬無所調習比剏四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益寛大可以馳騁其令騎軍就教者日輪一營以馬走驟閲習五月臧景陳馬射六事一順騣直射二背射三盤馬射四射親五野戰六輪弄各為説以曉射者詔依此教習八月帝令曽孝寛視教營陣大閲八軍陣於荆家陂訖事大賞
  神宗本紀熙寧九年十月乙未詔東南諸路教閲新軍兵志元豐元年十月詔立在京校試諸軍技藝格第為上中下三等步射六發而三中為一等二中為二等一中為三等馬射五發驟馬直射三矢背射二矢中數等如步射弩射自六中至二中牀子弩及砲自三中至一中為及等並賞銀有差槍刀并標排手角勝負計所勝第賞其弓弩墜落或縱矢不及堋或挽弓破體或局而不張或矢不滿或弩蹠不上牙或擭不發或身倒足落並為不合格即射已中賞餘箭不合格者降一等無可降者罷之是月賈達燕達等言近者増損東南排弩隊法與東南所用兵械不同請止依東南隊法以弩手代小排若去敵稍逺則施箭近則左手持弩如小排架隔右手執刀以備斬伐與長兵相參為用詔可其槍手仍以標排兼習十一月西京将劉元言馬軍教習不成請降步軍又不成降廂軍乃下令諸軍約一季不能學者如所請降之十二月詔開封府界京東西将兵十人以一人習馬射受教於中都所遣教頭在京步軍諸營弓箭手亦十人以一人習馬射受教於教習馬軍所藝成則展轉分教於其軍 二年四月遣内侍石得一閲視京西第五将所教馬軍五月得一言其教習無狀詔本将陳宗等具析宗等引罪帝責曰朝廷比以四方驕悍為可虞選置将臣分總禁旅俾時訓肄以待非常至於部勒規模悉經朕慮前後告戒已極周詳使宗等稍異木石亦宜畧知人意尸禄日久既頑且慵苟遂矜寛實難勵衆可並勒停是月詔殿前步軍司兵各置都教頭掌𨽻教習之事弩手五營弓箭手十營槍刀槍標排手五營各選一人武藝優者奏補逐司各舉散直二人為指使罷巡教使臣是日詔河東陜西諸路舊制馬軍自十月一日馳射野戰至穀雨日止塞上地凉自今教起八月止五月一日七月詔諸路教閲禁軍毋過兩時九月内出教法格并圖象頒行之步射執弓發矢運手舉足移步及馬射馬使蕃槍馬上野戰格鬭步用標排皆有法象凡千餘言使軍士習誦焉 十一月始立府界集教大保長法以昭宣使入内侍省副都知王中正東上閤門使狄諮兼提舉府界教保甲大保長總二十二縣為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十一所大保長凡二千八百二十五人每十人一色事藝置教頭一凡禁軍教頭二百七十都教頭三十使臣十弓以八斗九斗一石為三等弩以二石四斗二石七斗三石為三等馬射九斗八斗為二等其材力超拔者為出等當教時月給錢三千日給食官予戎械戰袍具銀楪酒醪以為賞犒 三年大保長藝成乃立團教法以大保長為教頭教保丁焉凡一都保相近者分為五團即本團都副保正所居空地聚教之以大保長藝成者十人滚教五日一周五分其丁以其一為騎二為弓三為弩府界法成乃推之三路各置文武官一人提舉河北則狄諮劉定陜西則張山甫河東則黄亷王崇極以封樁養贍義勇保甲錢糧給其費是嵗引府界保甲武藝成帝親閲録用能者餘賜金帛
  神宗本紀元豐四年三月乙巳命官閲九軍營陣法於京城南戊申大閲九月壬寅閲河北保甲於崇政殿官其優者三十六人
  蕙田案熙豐教閲之法何紛紛也宋之初制所重者禁軍廂軍令二者勢無畸重訓練必精自足以壯威戡亂鄉兵蕃兵備數而已韓魏公刺陜西義勇而鄉兵日増然害猶未甚也浸假變為王安石之保甲法一切募荷耡之農氓游手之無賴為之而鄉兵之冗甚矣於是或立集教法或立團教法或頒教閲新法或遣提舉或遣近臣内侍長為保長丁為保丁於是元豐四年祗就河北河東陜西路㑹校保甲都保凡三千二百六十六正長壯丁凡六十萬一千九百四十五其時綜計繋籍義勇保甲及民兵直至七百一十八萬三千二十八人嵗費緡錢至㡬百萬又有銀楪賞錢之賜此皆在常額之外者也夫廂軍取之欲精教之欲熟不此之求而别立名目多為擾費因廂兵之冗占而為保甲因保甲之新募而施教法因教法之専於保丁而廂兵益以懈弛此非熙豐之𡚁政而何
  又案志稱四年改五路義勇為保甲則是時義勇即保甲也五路當即河北河東陜西京東京西
  兵志元豐四年以九軍法一軍營陣按閲於城南好艸坡已事奨諭熙寧七年詔已降五陣法令諸将教習其舊教陣法並罷葢九軍營陣為方圎曲直鋭凡五變是為五陣
  神宗本紀元豐六年正月御崇政殿閲武士 七年三月庚申御崇政殿大閱
  兵志元祐元年四月右司諫蘇轍上言諸道禁軍自置将以來日夜按習武藝将兵皆早晚兩教新募之士或終日不得休息今平居無事朝夕虐之以教閲使無遺力以治生事衣食殫盡憔悴無聊緩急安得其死力請使禁軍除新募未習之人其餘月止一教是月朝請郎任公裕言軍中誦習新法愚懵者頗以為苦夫射志於中而擊刺格鬬期於勝豈必盡能如法樞宻院亦以為元降教閲新法自合教者指授不當令兵衆例誦詔従之九月樞宻院奏異時馬軍教御陣外更教馬射其法全隊馳馬皆重行為之字透空發矢可迭出最便利近嵗専用順鬃直射抺鞦背射法止可輕騎挑戰即用衆乃不能重列非便請自今營閲排日馬軍之字射與立背射隔日互教詔可
  哲宗本紀元祐二年七月幸亥夏人寇鎮戎詔府界三路教閲保甲
  兵志三年五月罷提舉教習馬軍所
  哲宗本紀元祐五年十二月丙辰禁軍大閲賜以銀楪匹帛
  兵志紹聖元年三月樞宻院言禁軍春秋大教賞法每千人増取二百一十人給賞有差従之 三年五月詔在京府界諸路禁軍格鬬法自今並依元豐條法教習七月詔選弩手兼習神臂弓八月詔殿前馬步軍司見管教頭别選事藝精強通曉教像體法者展轉教習其弓箭手馬步射射親用㸃藥包指及第二指知鏃並如元豐格法是月又詔復神臂弓射法為百二十步徽宗本紀崇寧四年九月乙巳詔京畿三路保甲並於農隙教閱
  兵志大觀元年詔以五陣法頒行諸路
  蕙田案五陣法謂方陣圎陣曲陣直陣鋭陣也五陣法前此曽罷矣崇寧大觀間紹復熙豐故有此命
  政和元年三月詔春秋大教諸軍弓弩斗力並依元豐舊制 四年五月臣僚上言神臂弓垜逺百二十步給箭十隻取五中為合格軍中少得該賞恐惰於習射送殿前馬步軍司勘㑹将中貼箭數並改為上垜其一中貼此兩上垜従之 五年三月詔自今敢占留将兵不赴教閱並以違御筆論不按舉者如其罪十一月臣僚言春秋大教諸軍弓弩上取斗力高强其射親中多者激賞太薄無以為勸詔依元豐法 八年詔州郡禁軍出戍外常留五分在州教閲従毛友之請也
  重和元年正月兵部侍郎宇文粹中進對論訓練不精多充雜役帝曰祖宗軍旅之法最為宻緻神考尢加意訓習近來兵官䆮以弛慢古者春振旅夏苃舍秋治兵冬大閱皆于農隙以講事大司馬教戰之法大宗伯大田之禮細論周制大抵軍旅之政六卿無有不總之者今士人作守倅任勸農事不以勸耕稼為職管軍府事不以督訓練為意自今如役使班直及禁衞者當差人捉探懲戒更候日長即親御教閲激賞尋以粹中所奏參照條令行之
  宣和三年四月立騎射賞法其背射上垜中貼者依步射法推賞
  欽宗本紀靖康元年冬十月己酉閲砲飛山營
  兵志靖康元年二月詔軍兵久教習汰冗濫今三衙與諸将招軍惟務増數希賞但及等格不問勇怯招收既不精當教習又不以時雜色占破十居三四今宜招兵之際精加揀擇既係軍籍専使教習不得以雜色拘占又神臂弓馬黄弩乃中國長技宜多行教習以扞邊騎仍令間用衣甲教閱庶使習熟四月詔復置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春秋大閱及復内教法以激賞之
  蕙田案靖康之詔切中當日之弊東坡云三代之法兵農為一唐中葉盡變府兵為長征之卒自爾以來農出穀帛以養兵兵出性命以衞農天下便之聖人復起不能易也熙豐以降訖于靖康教閲繁宻而兵不足用豈非安石改制之罪耶
  高宗建炎元年始頒樞宻院教閲法専習制禦摧鋒破敵之藝全副執帶出入短樁神臂弓長柄刀馬射穿甲木挺每嵗儗春秋教閱法立新格神臂弓日給箭二十射親去垜百二十步刀長丈二尺以上氈皮裹之引鬬五十二次不令刀頭至地每營選二十人閱習經兩閲者五十人為一隊教習分合隨隊多少分𨽻五軍每軍各置旗號前軍緋旗飛鳥為號後軍皂旗龜為號左軍青旗蛟為號右軍白旗虎為號中軍黄旗神人為號又别以五色物號制招旗分旗舉招旗則五軍以旗相應合而成陣舉分旗則五軍以旗相應分而成隊左右前却或分蔵為㐲或分出為竒皆舉旗為號更鳴小金應鼓備瞻望不及者豫約伏蔵之所緩鳴小金即止急鳴應鼓即竒兵出陣趨戰急鳴小金即㐲兵出其春秋大教推賞依海行格法李綱言水戰之利南方所宜沿河淮海江帥府要郡宜傚古制造戰船以運轉輕捷安穏為良又習火攻以焚敵舟詔命楊觀復往江浙措置河淮别委官
  高宗本紀建炎二年冬十月甲寅命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濬隍修城閲江淮州郡水軍 三年七月乙巳詔江西閩廣荆湖諸路團教峒丁槍杖手
  山堂攷索紹興三年十二月辛亥司封員外郎鄭士彦奏國以兵故強兵以教故精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甚言其教之不可廢也惟國家方承平之際禁軍教習之法最嚴且宻況當艱虞之時其可忽諸方今諸州軍往往冗占樁留實妨教閲大抵以将迎為急務而以教習為虚文伏望深詔有司㕘酌祖宗成法申嚴而行之每州遴選兵官三兩員専主教習庶責任嚴而成效速嵗終則較其精粗而賞罰之如此則兵精而國振矣詔劄與諸路帥司措置施行
  紹興四年冬十月丁酉詔州縣團教弓手土兵 五年春正月庚申置諸州軍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選兵専習弓弩立格按試禮志紹興五年正月始御射殿閲諸班直殿前司諸軍指教使臣親従宿衞親兵并提轄部押親兵使臣射射共一千二百六十人每六十人作一撥遂詔户部支金千兩付樞宻院激賞庫充犒用三月御射殿閱等子趙青等五十人角力轉資支賜錢銀有差八月御射殿閲廣東路經略司解發到韶州士庶子弟陳裕試神臂弓特補進武校尉賜紫羅穿衫銀束帶差充本路經畧司指使
  高宗本紀紹興十四年十一月甲子復内教即禁中閲試三衙将士
  禮志十四年十一月閲殿前馬步軍将士藝精者賞有差自是嵗以冬月行之號曰冬教
  兵志二十四年臣僚言州郡禁卒逺方縱弛多不訓練春秋教閱臨時備數乞申嚴舊制
  高宗本紀紹興三十年秋七月甲申詔諸路帥司春秋教閲禁兵弓弩手 三十一年五月壬辰選兩浙江東福建諸州禁軍弓弩手之半部送樞宻院按試秋七月丙子詔諸路帥臣教閲土兵弓手
  兵志三十一年詔比聞諸路州廂禁軍土軍有司擅私役妨教閲帥府其嚴責守兵勒兵歸營訓練精熟以備㸃視
  禮志三十二年四月二十五日御射殿閲射
  乾道二年十一月幸侯潮門外大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次幸白石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應従駕臣僚自祥曦殿並戎服起居従駕往囘内管軍御帶環衞官従駕宰執以下免従就逐幕次賜食俟進晚膳畢免奏萬福并免茶従駕還内二十四日幸候潮門外大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進早膳次幸白石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閲兵三衙率将佐等導駕詣白石皇帝登臺三衙統制統領官等起居畢舉黄旗諸軍皆三呼萬嵗拜訖三衙管軍奏報取㫖馬軍上馬打圍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舉白旗三司馬軍首尾相接舉紅旗向臺合圍聴一金止軍馬各就圍地作圎形排立射生官兵隨鼔聲出馬射獐兔一金止疊金射生官兵各歸陣隊舉黄旗射生官兵就御臺下獻所獲帝遂慰勞賜賚諸将鞍馬金帶以及士卒諸軍懽騰鼓舞就列百姓觀者如山時久隂曀暨帝出郊雲霧解駁風日開霽帝遣諭主管殿前司王琪等曰前日之教師律整嚴人無譁囂分合應度朕甚悦之皆卿等力也琪等曰此陛下神武之化六軍恭謹所致臣願得以此為陛下剪絶奸宄 四年十月殿前司官相視龍王堂北江岸以東茅灘一帶平地可作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已脩築将臺将來三司馬步軍並各全装披帶衣甲執色器械至日先赴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下營排辦俟駕登臺聴金鼓起居畢依資次變陣教閲所有聖駕出郊除禁衞外欲于本司入陣馬軍内摘差䕶聖駕軍八百人騎弓箭器械作十六隊于儀衞前後引従各分八隊隊各五十人往囘沿路各奏隨軍鼓笛大樂及摘差本司入教陣内諸軍步親隨一千人并統領将官三員至日先赴将臺下各分左右于後壁周圍留空地三十步以容禁衞外作三重環立十六日車駕至灘上諸軍人馬前一日于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東列幕宿營是日三衞管軍與各軍統領將佐導駕乗馬至護聖步軍大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亭更御甲胄至灘上皇帝登臺三衙起居畢權主管殿前司王逵奏三司人馬齊舉黄旗諸軍呼拜者三逵奏請従頭教閲中軍鳴角倒門角旗出營馬步軍簇隊成收鼔訖連三鼓馬軍上馬步人撮起旗槍四鼓舉白旗中軍鼓聲旗應變方陣為備敵之形别高一鼔步軍四向作禦敵之勢且戰且前馬軍出陣作戰鬬之勢别高一鼔各分歸地分五鼔舉黄旗變圎陣為自環内固之形如前節次訖三鼓舉赤旗變鋭陣諸軍相屬魚貫斜列前利後張為衝敵之形亦依前節次訖王逵奏人馬教絶取㫖舉青旗變放教直陣收鼓訖一金止重鼓三馬軍下馬步人齪落旗槍皆應規矩帝大悦犒賞倍之士卒歡呼謝恩如儀鳴角聲簇隊訖放教拽隊步人分東西引拽馬軍交頭于御臺下隨隊呈試驍鋭大刀武藝繼而進呈車砲火砲烟槍及赭山打圍射生馬步軍統制官蕭鷓巴以所獲獐鹿等就御臺下進獻人馬拽絶皇帝復御常服乗馬至車子院宣喚殿前司撥發官馬定逺侯彦昌各賜馬一匹彦昌仍自凖備将特陞副将進御酒上謂王逵曰今日教閲進止分合軍律整肅皆卿之力也逵奏陛下神武四海共知六師軍容孰敢不肅時賜酒俱以十分逵奏以軍馬事不敢飲帝曰少飲之親減大半飲畢謝恩退又宣問主管侍衞馬軍司李舜舉今日按閲之兵比向時所用之師何如舜舉奏曰今日所治之兵皆陛下平時躬親訓練撫以深恩賜之重賞忠勇百倍非昔日可比
  蕙田案乾道二年四年凡兩大閱俱見兵志而禮志為詳禮志所載儀節與序事頗有不同二年舉白旗紅旗軍馬各就圍地作圎形而其儀則教直鋭圎三陣也二年射生官射獐兔而其儀則無射生事也二年獻獲頒賜畢即訖事退而其儀則於教閲畢後尚有宰執等進御茶御酒諸儀也至四年于禁衞外又摘䕶聖馬軍作引従而二年及儀並無之其餘與儀同葢四年之閲較二年特為詳備且二年未有茅灘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祗就白石行之廣狹不同耳
  孝宗本紀乾道六年十二月戊申大閱
  兵志乾道中詔弓箭手元射一石四斗力升加三斗元射一石力升加五斗弩手元射四石力升加五斗元射兩石七斗力升加八斗進秩推賞有差宰執進射親賞格虞允文曰拍試以斗力升請給今用射親定賞恐不加意斗力上曰然他日雖強弓弩可以取勝若止習射親則斗力不進此賞格不須行
  孝宗本紀七年三月乙亥詔訓習水軍五月遣知閤門事王樸㸃閲荆襄軍馬
  淳熙四年春正月戊申詔自今内外諸軍嵗一閱庚申詔沿江諸軍嵗再習水戰十二月乙亥大閱 十年十一月甲戌幸龍山大閱
  兵志淳熙間立槍手及射鐵(⿱𥫗亷)-- 簾格上謂輔臣曰聞射鐵(⿱𥫗亷)-- 簾諸軍鼔躍奮厲周必大曰兵久不用此輩無進取自然氣惰今陛下激勸告戒人人皆勝兵于是殿前步軍司諸軍及馬軍舊司弓弩手射鐵(⿱𥫗亷)-- 簾合格兵共一千八百四十餘詔中垜(⿱𥫗亷)-- 簾弓箭手一石二斗力十箭弩手四石力八箭依格進兩秩各賜錢百緡弓箭手一石力十箭以上弩手三石力八箭各進兩秩詔中外諸軍賞格亦如之
  禮志慶元元年十月以在諒闇令宰執于大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教閲寧宗本紀慶元二年冬十月甲戌大閲
  嘉泰二年十二月庚寅大閱 三年冬十一月丙子命兩淮諸州以仲冬教閱民兵弓弩手
  兵志寳慶二年莫澤言州郡禁軍平時則以防冦盜有事則以備戎行實録於朝廷非州郡可得私役比年州郡軍政隳廢吝于廩給闕額恒多郡官主兵官有窠占寓公有借事存留者不什一當教閲時鈐總路分雖號主兵僅守虚籍莫敢號召入教之次坐作進退殆同兒戱守臣利虚券不招填主兵受厚賂改年甲且一兵請給嵗不下百緡以小計之一郡占三百人是虚費三萬緡也私役禁軍素有常憲守帥闢園池建第宅不給餐錢寓公去城遼絶類得借兵擾害鄉閭近而輔郡至有寓公占四五百兵者良由兵官之權輕而私占之禁弛也乞嚴戒監司守倅等止許借廂軍仍不得妨教閱餘官雖廂軍亦勿借
  王圻續通考嘉熙四年閏十二月閱軍頭司武伎淳祐十一年十二月上諭輔臣曰邊事未息武備當嚴五兵所先莫如弧矢昔种世衡守青澗日教習射羌人畏之其法可以推行詔今諸路帥閫守臣講明區畫詳議激勸使各令自衞鄉井弓弩箭隻聴従其便
  宋史度宗本紀咸淳元年八月庚辰命陳奕沿江按閱軍防賜錢二十萬給用
  兵志咸淳初臣僚言諸軍統領統制正将副将正欲在軍訓練閑于武事一有調用令下即行士悉将智将悉士勇所向無敵今江南州郡沿江制閫置帳前官専任營運不為軍計實為家謀絶無戰陳新功率従帳前升差大畧一軍僅二三千而使臣至五六百以供雜役王圻續通考淳祐中董槐知建康府時軍政弛弗治乃為賞三等以教射嵗餘盡為精鋭矣
  宋史度宗本紀咸淳二年五月癸丑詔諸節制将帥討軍實節浮費毋占役兵士致妨訓練
  兵志九年臣僚言比者招募軍兵一時徒取充數以覬賞格湼刺之後更不教閱主兵官苦以勞役日夜罔休一或少違即罹囹圄搒掠之酷兵不堪命而死者逃者接踵也今請以新招軍分𨽻諸隊使之熟紀律習事藝或旬或月上各郡閱試葢弊至于此而訓練之制大壞矣
  禮志教閱儀皇帝至祥曦殿行門禁衞等並戎服迎駕常起居皇帝至知閤門官以下並戎服常起居訖皇帝乗馬出従駕官従駕至候潮門外大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御幄殿下馬入幄更衣訖皇帝被金甲出幄行門禁衞等迎駕奏萬福皇帝乗馬至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臺下馬升臺入幄従駕官宰執親王使相正任知閤御帶環衞官升臺於幄殿分東西相向立管軍並令全装衣甲帶御器械執骨朶升臺于幄殿稍南面西立俟入内官喝排立皇帝出幄行門禁衞等迎駕奏萬福皇帝出閤門分引殿前馬步三司統制統領官常起居訖次三司将佐以下聴鼔聲常起居次殿帥執骨朶赴御座前奏教直陣俟教閱畢再赴御座前奏教圎陣俟教閱畢再赴御座前奏教鋭陣俟教閲畢再赴御座前奏教閱畢歸侍立内侍傳㫖與殿前太尉某諸軍謝恩承㫖訖轉與撥發官引三司統制統領将佐再拜謝恩訖各歸本軍皇帝起入幄更衣訖皇帝出幄皇帝座舍人引宰執墩後立俟進御茶牀舍人贊就坐宰執躬身應喏訖直身立就坐進第一盞酒起立墩後俟皇帝飲酒訖舍人贊就坐躬身應喏訖直身俟宰執酒至接盞飲酒訖盞付殿侍次舍人贊食並如儀至第四盞傳㫖宣勸訖御藥傳㫖不拜舍人承㫖贊不拜贊就坐第五盞宣勸如第四盞儀酒食畢舉御茶牀舍人分引宰執于幄殿重行立御藥傳㫖不拜舍人承㫖訖揖宰執躬身贊不拜各祗候直身立降踏道歸幕次皇帝起乗馬至車子院下馬皇帝出幄至車子院門樓上出賜親王酒再拜謝訖次賜使相正任並管軍知閤御帶環衞官酒訖逐班再拜謝訖依舊向立次親王執盞進皇帝酒皇帝飲酒訖一班再拜謝訖俟皇帝觀畢起降車子院門樓歸幄親王以下退皇帝乗馬出車子院門行門禁衞等迎駕奏萬福皇帝乗馬至侯潮門外大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應従駕官並戎服乗馬従駕囘皇帝乗馬入和寧門至祥曦殿上下馬還宫
  乾淳御教記大閲先一日諸軍人馬金装執色于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東布列軍幕宿營至日殿前馬步諸軍先赴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下方營并親隨軍排列将壇之後質明三衙管軍官並金装従駕上自祥曦殿戎服乗馬太子親王宰執近臣並戎服乗馬以従護聖駕馬軍八百騎分執鎗旗弓矢軍器前後奏隨軍番部大樂等駕入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升幄殿殿帥執撾躬身奏諸司人馬排立齊舉黄旗招諸軍向御殿梆子一鼓唱喏一鼓呼萬嵗再一鼔又呼萬嵗疊鼔呼萬萬嵗又一鼔唱喏殿帥奏取聖㫖鳴角發嚴上御金裝甲胄登將壇幄殿鳴角戒嚴殿帥奏取聖㫖馬步軍整隊成屯以備教戰連三鼔馬軍上馬步軍起旗槍分東西為應敵之勢舉白旗教方陣黄旗變圎陣皂旗變曲陣青旗變直陣緋旗變鋭陣緋心皂旗作長蛇陣緋心白旗作伏虎陣殿帥奏取聖㫖兩陣各遣勇将挑戰變八圎陣叠鼓舉旗左馬軍戰右步軍右馬軍戰左步軍再叠鼔交旗擊刺混戰三叠金分陣大勢馬軍四面大戰三叠金分陣殿帥奏教陣訖取㫖人馬排列當頭鳴角簇隊以俟放教諸軍呈大刀車砲煙槍諸色武藝御前傳宣撫諭将士射生官進獻獐鹿上更戎服賜宰臣已下對御酒五行殿帥奏取㫖謝恩如前唱喏訖駕出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蕙田案南宋自慶元嘉泰以後禁衞之訓練猶間行之而外郡之兵多為州軍官所占役謂之軍匠甚至雕鏤組繡攻金設色之事皆兵為之葢光寧怠廢重以韓賈諸姦姑息之習成虚糜之政煩也
  右宋
  遼史太宗本紀天顯元年十二月甲辰閱旗鼔 二年春正月己酉閲北尅兵籍庚戌閲南尅兵籍丁巳閱皮室伊喇摩哩三軍 四年冬十月甲辰幸諸營閱軍籍庚戌以雲中郡縣未平大閱六軍
  㑹同三年五月戊子閱騎兵于南郊六月丙申閲步卒于南郊 七年十二月癸卯南伐甲子次古北口閏月己巳閱諸道兵于温榆河 九年八月自將南伐九月壬辰閱諸道兵于漁陽西棗林淀
  聖宗本紀統和元年冬十月上将征高麗親閱東京留守耶律未只所總兵馬 三年七月丁卯遣使閲東京諸軍兵器及東征道路 四年十二月癸酉御正殿大勞南征将校丙子南伐次狹底堝皇太后親閱輜重兵甲 十四年冬十月丙辰命劉遂教南京神武軍士劍法賜袍帶錦幣
  興宗本紀重熙四年十二月癸丑詔諸軍砲弩弓劍手以時閱習
  道宗本紀夀隆元年九月丙辰詔西京砲人弩人教西北路漢軍
  蕙田案遼史兵衞志初分徳哷部為二又分舒紳軍皮室軍此御帳親軍也各宫有正丁轉丁騎軍各京有提轄司此宫衞騎軍也親王大臣所置私甲則大首領部族軍及衆部族軍也此皆屬禁衞至五京鄉丁則分屬州縣者矣其校閲之事祗見於本紀而志不及以今推之本紀所載國主自臨閱者皆禁衞之軍其宫衞騎軍當使提轄司臨閱首領部族軍當使招討司統軍司部署司兵馬司臨閲也
  金史太宗本紀天㑹三年八月壬子詔有司揀閲善射勇健之士以備宋
  王圻續通考天㑹三年十月詔分遣呼沙呼等十三人閲諸路丁壯調赴軍
  金史世宗本紀大定二十二年三月命尚書省申勅西北路招討司勒明安穆昆官督部人習武備 二十六年九月庚寅上謂宰臣曰西南西北兩路招討司地隘明安人户無處圍獵不能閑習騎射委各明安穆昆官依時教練其弛慢過期及不親監視並決罰之
  章宗本紀明昌六年五月乙巳詔諸路明安穆昆農隙講武本路提刑司察其惰者罰之
  承安三年正月丁巳併上京東京兩路提刑司為一提刑使副兼安撫使副安撫専掌教習武事毋令改其本俗
  王圻續通考承安四年九月詔訓練軍士
  金史宣宗本紀貞祐三年三月丙寅勅河東河北大名長貳官訓練隨處義兵隣境有警責其救援
  興定二年六月甲辰樞宻院言諸路表稱大元集兵應州飛狐将分道南下觀其意不在河北而在陜西河東各路義士土兵蕃漢弓箭手宜于農隙教閲以備緩急蕙田案金兵志諸部長為貝勒千夫長為明安百夫長為穆昆天㑹二年罷是制凡諸部降人但置長吏以下従漢官之號燕山八路民兵𨽻諸萬户葢金之初起将志一而兵力齊其時校閱訓練之制史志無文殆不教而自精也明章以下襍用漢制兵之訓練大約責成於招討安撫二司矣
  元史兵志至元九年正月河南省請益兵勅諸路僉軍三萬詔元帥府統軍司總管萬户府閲實軍籍
  世祖本紀至元十六年十一月戊子命湖北道宣慰使劉深教練鄂州漢陽新附水軍 二十二年十二月己亥江淮行省以戰船千艘習水戰江中 二十五年六月乙丑詔蒙古人總漢軍閲習水戰
  成宗本紀大徳五年十一月丁未選六御扈従漢軍習武事仍禁萬户以下毋令私代犯者斷罪有差
  仁宗本紀至大四年冬十月壬辰勅諸衞漢軍練習武事
  皇慶元年夏四月庚午命浙東都元帥鄭祐同江浙軍官教練水軍
  延祐元年十月監察御史言乞命樞宻院設法教練士卒一應軍官襲職者試以武事而後任之詔曰可英宗本紀延祐七年十一月遣使閲實各行省戍兵至治三年春正月遣囘囘砲手萬户赴汝寧新蔡遵世祖舊制教習砲法
  泰定帝本紀泰定三年八月乙亥遣納瑪台簡閲邊兵十一月御史言比年營繕以衞軍供役廢武事不講請遵世祖舊制教習五衞親軍以備扈従不報 四年二月詔同僉樞宻院事雅克特穆爾教閲諸衞軍
  蕙田案元史兵志國初典兵之官長萬夫者為萬户千夫者為千户百夫者為百户世祖脩官制内立五衞以總宿衞諸軍衞設親軍都指揮使外則萬户之下置總管千户之下置總把百户之下置彈壓立樞宻院以總之遇方面有警則置行樞宻院事已則廢而移都鎮撫司屬行省以上皆軍官也然其校閲之事則不専於以上諸官其在外則令元帥府統軍司主之或宣慰使或都元帥其在内或特遣人如泰定三年之遣納瑪台四年之遣雅克特穆爾是也此正當日内外相維文武相制之深意
  右遼金元
  王圻續通考明太祖呉元年春三月大閲時張士誠據兩淮未下大祖議征討遂揀将士更制編伍命鎮撫居明領之分隊習戰勝者賞銀十兩其傷而不退者亦稱勇敢士賞銀有差因諭之曰刀不素持必致血指舟不素操必致傾業弓馬不善習而欲攻戰未有不敗者吾故令汝等練之汝等勇健若此臨敵何憂不克爵賞富貴惟有功者得之又謂起居注詹同曰兵不貴多而貴精多而不精徒累行陣近來軍中募兵多有冗濫故特戒之冀得精鋭庶㡬有用也 初定鼎金陵置五軍營設大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在都城外南二里小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在國子監之右望皇城迤西
  大政紀洪武六年正月壬子命吉安侯陸仲亨偕大同都督何文輝往北平練兵防禦戊午命中書省臣同大都督府御史臺六部議教練軍士律
  明㑹典凡操練洪武六年定操練軍士律騎卒必善馳射及鎗刀步兵必善弓弩及鎗凡射十二箭内六箭逺可到近可中為試中逺可到将士以一百六十步軍士以一百二十步近可中以五十步凡射弩每用十二箭内五箭逺可到蹶張以八十步划車以六十步凡用鎗以進退習熟為試中凡在京衞所每一衞以五千人為則内取一千人令所管指揮千百户總小旗領赴御前試驗餘以次輪班在外都司衞所每衞五千人取一千人令千百戸總小旗領赴京師一體驗試餘以次輪班其所試軍士如騎卒騎射便熟善鎗刀步軍善弓弩及鎗者所管指揮千百户總小旗各以其能受賞不中者降罰軍士中者受賞不中者亦給錢六百文為道里費指揮所管軍士一千人内三百人至四百人不中者住俸四箇月四百至五百人不中者住俸半年五百人至六百人不中者住俸十箇月六百人至七百人不中者住俸一年七百人以上不中者指揮使降同知同知降僉事僉事降千户千户所管軍士一千人内二百人至四百人不中者住俸半年四百人至六百人不中者住俸一年六百人以上不中者降百户百户所管軍士一百人内二十人至四十人不中者住俸半年四十人至六十人不中者住俸一年六十人以上不中降充總旗總旗所管五十人内二十五人以上不中小旗所管十人内五人以上不中者皆降為軍在京衞所發廣西南寧栁州守禦在外衞所北方者發南烟瘴地方南方者發迤北極邊衞分守禦各都指揮使司所試軍士四分以上不中者住俸一年六分以上不中者都指揮罷職
  蕙田案此校閱律令格式
  大政紀洪武十年正月命都督僉事藍玉練兵東昌十一年正月命信國公湯和率列侯韓政郭興俞通源黄彬練兵臨清以聴調遣
  明史兵志洪武十六年令天下衞所善射者十選一於農隙分番赴京較閱以優劣為千百户賞罰邊軍本衞較射
  太祖本紀二十年二月壬午閲武
  兵志洪武二十年命衞士習射於午門丹墀明年復令天下衞所馬步軍士各分十班将弁以蔭敘久次陞者統之冬月至京閱試指揮千百戸年深慣戰及屯田者免明年詔五軍府比試軍士分三等賞鈔又各給鈔三錠為路費不中者亦給之明年再試不如式軍移戍雲南官謫従征總小旗降為軍武臣子弟襲職試騎步射不中程令還衛與半俸二年後仍試如故者亦降為軍太祖本紀二十四年五月戊戌漢衞谷慶寧岷六王練兵臨清 二十五年二月戊午靖寧侯葉昇等練兵於河南及臨鞏閏月戊戌馮勝為總兵官傅友徳副之練兵山西河南 二十六年三月辛亥長興侯耿炳文練兵陜西 三十年秋八月甲午李景隆為征虜大将軍練兵河南
  王圻續通考初立大小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以練五軍将士永樂初既有五軍又有三千營以司寳纛令旗神機營以司神鎗火器是為三大營各營管操者曰提督各哨分管官曰坐司俱奏請于公侯伯都督都指揮内推選永樂間始間用内臣而神機火器則特命内臣監之曰監鎗又有掌號把總把司牌等官皆于都指揮内推選又京營之制主訓練在京官軍永樂遷都又于中都大寧山東河南附近衞所摘撥官軍輪班上操以内衞京師外備四方征伐云 五軍營曰中軍曰左掖曰右掖曰左哨曰右哨管操練京衞及中都留守司山東河南大寧三都司各衞輪班馬步軍又有十二營管隨駕擺列馬隊官軍圍子手營管操練上直又刀手及京衞步隊官軍幼官舍人營管操練京衞幼官及應襲舍人殫忠効義營管操練京衞報効舍人餘丁皆五軍之支分也永樂初始以龍旗寳纛勇字旗負御寳及兵仗局什物等件上直官軍一管左右二十隊勇字旗大駕旗纛金鼔等件上直官軍一管傳令旗令牌御用監盔甲尚冠尚衣尚履什物等件上直官軍一管執大駕勇字旗五軍紅盔貼直官軍一管殺虎手馬轎及前哨馬營上直明甲官軍又有隨侍營隨侍東宫官舍遼東備禦囬還官軍此則三千營之支分也後永樂間因征交趾得其神機火箭之法遂立神機營亦設中軍左掖右掖左哨右哨各有坐營把司把牌等官管操演神銃神砲等項火器又有五千下者因得都督譚廣馬五千匹今謂之譚家馬者即此亦另置坐營把司等官統之此則神機營之支分也
  明史兵志文皇即位五駕北征六師嘗自較閱又嘗勅秦晉周肅諸王各選䕶衞軍五千命官督赴真定操練陜西甘肅寧夏大同遼東諸守将及中都留守河南等都司徐宿等衞遣将統馬步軍分駐真定徳州操練候赴京閱視
  蕙田案永樂中選步騎兵遣能幹指揮千户百戸統領赴京閱視此京操與輪操並重之始也考大事記於正史所舉諸處外尚有陜西守将山東山西陜西都司淮邳淮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武平歸徳睢陽潼闗諸衞較正史更詳備
  大政紀永樂八年二月丁巳駐蹕宣府閱武營内癸亥命鎮守大同江隂侯呉高操練山西大同天城陽和等處軍馬整理城池節制山西都司行都司及太原三䕶衞官軍甲子駐蹕興和閱武營外上指揮将士坐作進退折旋無不如㫖 十二年三月庚寅車駕發北京四月甲辰朔駐蹕興和己酉大閱軍士于沙城五月癸酉朔駐蹕楊林戍大閱武
  明㑹典凡行軍號令永樂十二年令凡交鋒之際突入賊陣透出其背殺敗賊衆者敢勇入陣斬将搴旗者本隊已敗賊衆别隊勝負未決而能救援克敵者受命能任其事出竒破賊成功者皆為竒功齊力進前首先敗賊者前隊交鋒未決後隊向前殺敗賊衆者皆為頭功凡建立竒功頭功者其親管頭目即為報知妄報者治以重罪行營及下營之時擒獲奸細者陞賞准頭功哨馬生擒冦賊一人者賞銀三十兩斬首一級者二十兩凡行營之時遇有鞍馬衣服器械不同者衣甲器械相同而喝問答號不同者皆即擒之來降冦賊所攜人口財畜分毫不許侵犯即時來報凡與賊對陣須齊力殺賊不許聚為一處掣拽空缺如力不能支不能決勝無勇無謀及不盡力殺賊者全伍皆斬凡隊伍已定不許馬軍入歩隊步軍入馬隊違者重罪如臨陣混戰失其本隊揷入别隊者不拘凡殺敗冦賊須盡力進勦不許搶掠人畜財物違者重罪如所乗馬困乏許以所擒賊馬換乗凡對敵之際一隊遞㸔一隊有不齊力前進者戰勝之後連隊之人首告治以重罪容情不首告者罪同凡管軍頭目須愛恤軍士亦聴令不許怠慢如伍中有一人不在小旗報總旗總旗報百户以次報至總兵官總兵官奏知従征官軍有在逃者斬該管頭目不報者重罪凡軍士須人馬相應不許以輭弱不堪者揷入隊伍如人壯馬弱或馬壯人弱者許弱者以馬與壯者若自己有馬臨戰之際能借與驍勇者殺賊有功許借馬人分賞不願分者聴其戰馬臨敵許騎無事騎者治罪各營馬驢須愛恤䭾載該管官時常㸃閱有故違及将軍器抛失或盜賣者俱重罪凡軍士行糧該管官旗時行㸃閲有過用及遺棄者并該管頭目皆斬凡軍行及下營之時須各認隊伍不許擅離及雜入别營别隊違者併該管頭目俱重罪凡夜行相遇即喝問有答號不得者擒送辨驗果是奸細照例陞賞故不答號及見而不擒者事覺俱治以重罪凡軍中遇夜以各様大小銅角笛聲為號不許聲音相同各聴號聲識認隊伍不許呌營違者論罪但夜間有喧譁者即問所起之處及左右應聲之人與該管頭目皆治以重罪凡行營須待大營旗纛起行或聴駕前銅角聲各營方許起行每日下營量撥步軍或五隊十隊馬軍五隊或三四隊步軍披甲馬軍不摘鞍伺侯長圍及架砲者布列已定方許入營休息有盜人衣糧諸物及盜驢馬宰殺并檢括隠蔵人遺失物者俱斬知情實首者給賞知而不首者同罪若收得馬驢騾垜者即送該軍轉送大營召人識認如有遺失被後哨官軍收獲者收後官治以重罪凡各營有失火者即是與賊遞送消息并該管頭目俱重罪其每日行營不許在途炊飯違者并本管頭目皆斬下營掘井必令人監守不許作踐及占蔵自用凡軍中有病者管隊官旗即令醫療掌藥料官及醫士常加廵視不許勒取財物違者重罪凡長圍及坐冷者須晝夜闗防各營架砲者務依方瞭望有灰塵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起人馬往來若聞哨馬營及四面砲響即時傳報其管事官遇有事隨即飛報不許頃刻遲慢凡掠陣官臨敵時視有畏避退後者即斬之紀功過官遇有功者即紀之有過者即録之以憑賞罰凡臨陣令内官持象牙牌視有勇敢當先殺賊能立竒功頭功者即與牙牌收執徑赴大營給與勘合以憑陞賞凡軍中有妄談灾異及妖言或漏洩軍機者皆斬知情不首者罪同首實者重賞凡見鹿及野馬黄羊諸物驚走突入營伍及望見塵起及旋風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沙野獸騰踏及見死馬牛羊與牛羊駝馬遺穢蹤跡或拾得一應物件若男女衣服首飾并文字等項不論久近隨即報知凡軍行在道不許圍獵或逺望似馬非馬似鹿非鹿似人非人白日見烟入夜見火不論是非即報凡功次務須實報有虚誑者重罪所報實者給與勘合無勘合者不准陞賞凡號令總兵官告都指揮都指揮告指揮指揮告千户千户告百户百户告總旗總旗告小旗小旗告軍士務令遵守
  蕙田案此申明行軍號令
  明史成祖本紀永樂二十年夏四月乙卯次雲州大閱五月乙丑獵于偏嶺丁卯大閱辛未次西凉亭壬申大閱 二十一年秋七月戊申次宣府八月己酉大閱二十二年三月戊寅大閱
  仁宗本紀永樂二十二年十一月乙亥始命近畿諸衞官軍更番詣京師操練
  宣宗本紀宣徳元年春正月己未遣侍郎黄宗載十五人清理天下軍伍後遣使著為令
  明㑹典凡輪操宣徳元年調河南山東大寧都司中都留守司直𨽻淮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等衞及宣府軍士至京操備令每嵗輪班往來
  明通紀宣徳三年八月車駕巡邊閱武 四年七月上巡邊校獵閲武尋還京
  大政紀正統元年十月望車駕閱武于将臺上命諸将騎射以三矢為率受命者萬餘 十一年十月閱武近郊
  明史英宗前紀正統十四年六月戊寅平鄉伯陳懷駙馬都尉井源都督王貴呉克勤太監林夀分練京軍於大同宣府
  明㑹典正統十四年令外衞輪班京操者前班三月還八月到後班八月還次年三月到河南山東北直𨽻强壯官軍皆𨽻前班
  蕙田案洪武之際國勢草創其練兵也皆因出師征討而無事之時未有定式永樂有定式矣然天子自行大閱者亦為命将出師或親征行之也仁宣之世亦然景泰以後因土木之變國家多故特重京撡隆萬以還操練更頻數矣然兵反不如洪武者戚繼光所謂但練花法與陣上所用全不相涉耳
  明史景帝本紀景泰三年十二月癸巳始立團營太監阮譲都督楊俊等分統之聽于謙石亨太監劉永誠曺吉祥節制
  王圻續通考明景泰三年始立京營團操法先是京軍分立三大營及土木變後卒伍耗弱屬邊報時警京師戒嚴兵部尚書于謙建議云此三營不相統一每遇調遣選摘號令不同兵将不相識或因而誤事請揀選諸營五步官軍一十五萬分為十營團操以備警急是團營每營官軍一萬五千員名各以都督領之每兵五千用都指揮一員十營共指揮三十員每營中每千用都指揮或指揮一員共十五員指總共五百名分管每隊用管隊官二員又命兵部尚書或都御史一員提督之嘗令在營操練統體相維兵将相識出征就令原都督等統領前去庶號令歸一而行伍不亂制曰可
  成化三年始立十二團營法時議抽選京衞伉健八萬外衞八萬外衞者分二班每班四萬連京衞共十二萬分為十二營曰奮武曰耀武曰練武曰顯武曰敢勇曰果勇曰效勇曰皷勇曰立威曰伸威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威曰振威是為十二團營而三大營官軍之數不與焉每營各分五軍三千神機三營五軍營管内外馬步官軍三千營管内外馬隊官軍神機營管内外步隊官軍每營各設坐營把總等官統之若遇出征即量調而行三大營所揀存老弱者名曰老家兒専備營造差撥等用十二團營益以北直𨽻各衞曰京衞及山東河南江北各都司衞所精兵曰外衞并三大營兵共二十五萬實之分為春秋二班團操聴征十二營之制又自此始
  大政紀成化三年四月復十二團營命太子少保兵部尚書白圭不妨部事提督操練
  明通紀成化九年十月上閲武于内苑公侯而下皆騎射英國公張懋三發連中上大喜錫鈔千貫白金五十兩金帶一束尋命掌中軍都督府事提督五軍營𢎞治十五年春發保定京操軍回衞團操先是上欲于附近地方團操人馬以為京師左右掖以問劉大夏對曰京西保定府地方獨設都司統五衞仰思祖宗恐亦是此意未㡬一御史陳言奏将保定兩班一萬餘人回衞團練奏入上可之遂勅都指揮戴儀往任其事乃有造飛語帖子于宫門以誣大夏上曰宫門豈外人可到必此曺忿不得私役此軍者所為耳
  王圻續通考嘉靖十四年設池河演武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在定逺縣東二十里時雖遷都于北而在南兵衞不廢且練習以時皆轄于兵部及操江都御史葢以重根本而飭江防云十五年都御史兼提督團營王廷相上疏云即今團
  營内外官軍雖有十二萬之數而京衞撥去捕盜已五千六百員名外衞撥去各處做工及拽木等項常不下二萬有零雖云暫時借用而營伍經年空缺其見操者中間老弱疲羸不能執弓習藝者甚衆校閱之際已不堪觀脱有𦂳急邊情調遣又安望其投石超距奮勇以禦敵哉又團營軍士泒之雜差撥之做工留之拽木終嵗不得入操困苦以勞其身而敵愾之氣縮畚鍤以奪其習而弓馬之藝疎雖有團營聴征之名實與田畝常耕之夫無異是不能養其氣于未戰之先又軍士替役之難緣吏胥需索重賄貧軍不能辦此是以終年累月老弱在營苟且應役而精壯子弟不得收練是當革其弊于搭補之時又三大營挑選精壯以聴征有等富貴奸猾之徒懼營操出征之苦賄該管人員偽為不堪之數揀存本營其貧者不能營幹常川操練是當革三大營買差之弊由斯三者軍士之所以不精力也 丙申詔改大興隆寺為講武堂先是兵部以為言上諭輔臣改之又諭禮部尚書夏言曰雖是兵事係典禮卿部裏可具奏來言奏曰周禮大司馬每遇仲月因時教武惟冬農隙則大閱之在漢有㑹都平樂觀之講唐有都外驪山之講宋有近郊西郊之講歴代之典雖各不同然倣古周制思患預防葢未始有二也太祖高皇帝經理淮甸親閲試将士太宗文皇帝靖難之後亦時加簡練是以國初名将叠出類皆文武兼資韜略素習威震沙漠策勲闕庭漢唐宋以來所未有也及今百七十餘年承平日久武備漸弛将驕卒惰㡬不知兵宜有足厪聖慮者講武事誠不可緩上嘉納之言因條三事以進一曰専教将領一曰尊崇廟祀一曰時加懲勸
  大政紀隆慶二年八月大學士張居正疏陳六事一飭武備今議者皆曰兵不多食不足将帥不得其人臣以為此三者皆不足患也夫兵不患少而患弱今軍伍雖缺而糧籍具存若能按籍徴求清查影占隨宜募補著實訓練何患無兵捐無用不急之費併其才力以撫養鬬戰之士何患無財懸重賞以勸有功寛文法以伸将權則忠勇之夫孰不思奮又何患于無将臣之所患特患於無奮勵激發之志耳故願皇上急先自治之圖堅定必為之志屬任謀臣脩舉實政不求近功不忘有事熟計而審行之不出五年敵可圖矣至于目前自守之策莫要于選擇邊吏團操鄉兵併守墩堡令民收保時簡精鋭出其空虚以制之即敵入犯亦可不至大失又考之古禮及我祖宗故事俱有大閱之禮以習武事而戒不虞今京城内外守備單弱臣嘗以為憂伏乞勅下戎政大臣申嚴軍政設法訓練每嵗或間嵗季冬農隙之時恭請聖駕親臨校閱一以試将官之能否一以觀軍士之勇怯注意武備整飭戎事亦足以伐狂寇之謀銷未萌之患誠轉弱為强之一機也疏入上曰覽卿奏皆深切時務具見謀國忠懇該部㸔議以聞兵部議覆飭武備事宜其一議兵祖宗朝九邊兵以百萬計今尚存六十萬有竒其逃者若能設法請補原額亦可盡復至于團練之法當令各邊選編見在軍士五人為伍五伍為一隊各立之長長各擇教師教以武藝其一議食冗兵汰則冒替之糧減主兵練則客兵之餉省我兵能戰而敵一遭剉則數年不擾而行糧可免敵既逺遁則我之威力能制屬裔之死命而撫賞亦可罷是足食之方已寓于練兵之中矣至于興屯監以復本色視豐儉以為折支又在户部酌議施行其一議将将才難得亦難任今邊臣不肯效死者𡚁在操切太過爵賞太輕請令督撫兵備官一切閫外之務悉聴總兵而下自擇進止不得拘以文法其一議選擇邊吏各邊守令務得真才其一議團練鄉兵凡沿邊郡縣不分城市村堡軍餘民舍皆列為鄉兵如邊軍隊伍之制各不妨農務隨時訓習遇有寇警移檄郡縣轉相告諭各率鄉兵乗機防守賊退而鄉兵有斬獲者仍照軍例陞賞雖無斬獲而防守無失者亦量犒之其一議守城堡寇賊臨墻不能拒之邊外則當急入收堡而邊内城堡又不能盡守則當擇適中之處将附近小堡併入大堡脩城浚濠務得堅固其軍民有自願包磚者聴亦量助之其一議整飭京營祖宗設立京營屯兵數十萬嵗久逃亡者衆見存僅九萬餘人中又多四方竄籍之人有以一人而應三五役者即春秋操演亦虚文耳今宜盡數報冊有名者行衞查補無名者發單清勾兵數既足仍行戎政大臣従實操練季冬㑹同巡視科道官視勤惰以聞至于大閲之禮宣宗嘗行之兔兒山英宗嘗行之北郊又嘗行之西苑望自隆慶二年為始于季冬農隙之候恭請聖駕親臨校閱一以甄别将官驗其教練之多寡以為黜陟之次第一以考校軍士視其技藝之高下以為賞賚之等差但有老弱即行汰易上曰然大閱既祖宗成憲允宜脩舉兵部宜與戎政官先期整飭俟明年八月内來聞餘悉如議
  明㑹典隆慶二年題准大閲儀注先一日預告於内殿用告詞行四拜禮如出郊常儀是日司禮監設御幄于将臺下總協戎政大臣巡視科道官督率将領軍兵預肅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内外至日早遣官於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内祭旗纛之神三大營官軍俱各披戴陳旌旗器械于本營擺列仍選撥将官四員統領有馬戰兵二十名于長安左門外伺候扈駕文職各堂上官六科十三道掌印官并禮科兵科禮部儀制司兵部四司官及糾儀官監射御史鴻臚寺供事官武職除應該操閱外其餘都督以上并錦衣衞堂上及南鎮撫司掌印僉書官各具大紅便服闗領扈従牙牌懸帶俱詣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伺候一是日免朝錦衣衞備鹵簿駕設輦于皇極門下上常服乗輦由長安左門出扈駕官軍前後導従鉦鼓響器振作従安定門出至閱武門外總協戎政官率領大小将佐官戎服跪迎候駕過方起隨入将臺下北向序立駕進閱武門内中軍舉號砲三各營鉦鼔響器振作扈従官序立于行宫門外迎駕上到行宫門降輦兵部官導上入行宫鳴金止鼓候上升座扈従官行一拜叩頭禮傳賜酒飯各官仍叩頭謝恩畢即退出於将臺下東面序立兵部官跪奏請登臺大閱兵部鴻臚寺官導上登臺陞御幄舉號砲三鴻臚寺官跪奏京營将士叩頭贊一拜叩頭禮畢分東西侍立總協戎政官列于扈従官之北其餘将佐列於扈従官之南兵部尚書跪奏請令各營整搠人馬承㫖畢将臺上吹號笛麾黄旗總協戎政官指揮副㕘遊佐等官各歸所部整搠人馬兵部尚書跪奏請閱陣號砲三馬步官軍演陣悉如常法演畢将臺上吹號笛麾黄旗各将官軍士俱各回營少頃兵部尚書跪奏請閲射總協戎政官指揮副遊㕘佐坐營號頭中軍千總等官及聴射公侯駙馬伯錦衣衞等官俱於将臺下比較射藝馬上人各三箭步下人各六箭中的者鳴鼔以報用御史二員兵部司官二員監視紀録其餘把總以下及家丁軍士射箭以府部大臣并御史及兵部司官各四員於東西㕔分投校閱一體紀録其刀鎗火器等藝聴總協戎政官各量取一隊於御前呈驗訖兵部尚書跪奏大閱畢将臺上舉號旗總協戎政官及大小将領俱詣将臺下北向序立鴻臚寺官奏傳制贊跪各官皆跪鴻臚寺官宣制訖贊叩頭各官叩頭訖先退出閲武門外伺候仍贊扈従官行叩頭禮訖鴻臚寺官奏禮畢上回行宫少憩扈従官趨至閱武門内序立伺候送駕上陞輦中軍舉號砲三各營鼓吹齊鳴鹵簿及馬戰兵導従如來儀鉦鼔響器與大樂相應振作總協戎政以下官候駕至跪叩頭退馬戰兵至長安左門外止鹵簿大樂至午門外止上還仍詣内殿㕘謁如前儀是日百官不係扈従者各具吉服於承天門外橋南向北序立恭送候駕出長安左門退于本衙辦事駕還之時仍前序立迎候駕入午門百官退
  蕙田案以上専論京營及輪班馬軍教練之儀
  又案明太祖初即位即命元勛宿将如馮勝傅友徳輩分道練兵但未有定制其後洪武二十一年始下操練法俾遵行不如法及不嫻習者罰是時操練之制葢内外並重也景泰初始立十團營給事中鄧林進軒轅圖即八陣法因用以教軍成化間増團營為十二命月二次㑹操起仲春十五日止仲夏十五日秋冬亦如之嘉靖六年又申其制隆慶初命各營将領以教練軍士分數多寡為黜陟全營教練者加都督僉事以次減全不教練者降祖職一級革任回衞三年内教練有成撡協大臣奨諭恩錄無功績者議罰於是撡練乃特重于京營矣其衞所兵撡練之制兵志畧而不言然京營之重如此而及其末造兵力衰弱不振者何歟此則志所謂規制雖立将卒惰媮𢮥演徒為具文故也
  又案輪班馬軍本衞所之軍而番上京師者也始於永樂十三年其制頗有唐府兵番上宿衞之遺意此雖屬外兵實與京營同教練者
  又案王圻續通考及㑹典所載永樂摘撥官軍輪班之制但有中都大寧山東河南四處明史兵志則併及山西陜西各都司及江南北諸衞其説不同竊以既調官軍輪班不應但舉四處當以正史為據
  大政紀隆慶三年八月大閱将士于京營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是日上戎服登壇軍容整肅 五年正月以嵗終閲視京營将士
  明史兵志穆宗従給事中呉時來請命戚繼光練兵薊門薊兵精整者數十年繼光著練兵實紀以訓士一曰練伍首騎次步次車次輜重先選伍次較藝總之以合營二曰練膽氣使明作止進退及上下統屬相友相助之義三曰練耳使明號令四曰練手足使熟技藝五曰練營陣詳布陣起行結營及交鋒之正變終之以練将明㑹典神宗九年上親大閲一如隆慶中故事
  蕙田案明之軍制變於團營操演教閲此為最重一罷於英宗天順元年四月至憲宗成化二年四月而復再罷於武宗正徳十六年三月至穆宗隆慶二年而復復之是也然而憲孝以上以團營而盛嘉隆以後以團營而衰孝宗十八年已有工作不得擅役團營軍士之詔及觀王廷相所陳則占役買閑積弊尤甚矣李夢陽亦言十二團營近日欲遣将北伐拔之不満三萬狼狽若此何也官不恤軍豪勢多占壯丁各營其身老弱出而應㸃冗食而無補空名而鮮實也明史兵志謂京軍積弱由於占役買閑而其弊實始於紈袴之營帥監視之中官後人可不鑒哉
  右明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九
  車戰
  蕙田案古者戰陣之事有車有徒而無騎葢井田行則車有所出溝洫修則騎不得用故車戰之利戰守兼資不貴馳突而務為其不可敗然於險阨之地則亦不用車而用人従所宜也井田溝洫廢騎兵起而車戰不可復矣至於齎器械載衣糧車亦有不可廢者古者有兵車有田車有乗車三者其制大約相同詳見考工記輪人輿人輈人諸職若車人所為大車羊車柏車則其式與今日之車相似非戰車也其用以戰亦有卒伍之法已詳見前軍制門今取其規製職掌并漢以下事論次以備考
  周禮考工記車有六等之數車軫四尺謂之一等戈柲六尺有六寸既建而迆崇於軫四尺謂之二等人長八尺崇於戈四尺謂之三等殳長尋有四尺崇於人四尺謂之四等車㦸常崇於殳四尺謂之五等酋矛常有四尺崇於㦸四尺謂之六等注此所謂兵車也軫輿後横木崇高也八尺曰尋倍尋曰常殳長丈二戈殳㦸矛皆揷車輢輢車傍也鄭司農云迆讀為猗移従風之移謂著戈於車邪倚也酋發聲直謂矛 疏有刃曰戈矛㦸無刃曰殳殳主擊戈矛㦸主刺
  王氏曰輪六尺有六寸軹崇三尺有三寸加軫與轐之七寸為四尺是軫去地四尺矣故曰車軫四尺謂之一等自軫而上其事之等皆以四尺為差戈柲六尺有六寸則以四尺崇于軫故謂之二等人長八尺則以四尺崇于戈故謂之三等殳長尋有四尺則以四尺崇于人故謂之四等車㦸常則以四尺崇于殳故謂之五等酋矛常有四尺則以四尺崇于㦸故謂之六等
  王氏應電曰五兵之用逺則弓矢射之近則矛者句之句之矣然後殳者擊之戈矛者刺之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㦸助凡用此者皆長以衞短短以救長今此戈殳矛㦸皆置之車傍不言弓矢則乗車之人佩之
  蔡氏徳晉曰車謂兵車軫輿四旁横木所謂軫方以象地也四尺謂去地四尺也柲柄也建建于車輢也迤邪倚也崇高也戈柄建于輿上本六尺六寸以其邪倚故止四尺高也人長八尺立于輿上是高于戈四尺八尺曰尋尋有四尺丈二尺也比于人又高四尺倍尋曰常丈六尺也又高殳四尺酋長貌矛鎗也常有四尺二丈也又高㦸四尺自軫至酋矛其崇總以四尺為差此謂前驅車所建不然此車之上不可以建葢
  凡察車之道欲其樸屬而㣲至不樸屬無以為完久也不㣲至無以為戚速也輪已崇則人不能登也輪已庳則於馬終古登阤也故兵車之輪六尺有六寸注樸屬猶附著堅固貌齊人有名疾為戚者春秋傳曰葢以操之為已蹙矣速疾也鄭司農云㣲至謂輪至地者少言其圎甚著地者㣲耳著地者㣲則易轉也已太也甚也崇高也齊人之言終古猶言常也阤阪也輪庳則難引 疏此云造輪有善惡高下大小之宜
  王氏曰輪過六尺六寸為太高人斯病於難登不及六尺六寸為太卑焉斯病於難引其引之也常作登阪然
  陳氏禮書古者服牛乗馬引重致逺以利天下則車之作尚矣或曰黄帝作軒冕不可考也車之制象天以為葢象地以為輿象斗以為杠轂象二十八星以為葢弓象日月以為輪輻前載而後戸前軌而後軫旁輢而首以較下軸而銜以轐對人者謂之對車如舟者謂之軸揉而相迎者謂牙輈之曲中謂之前疾軛之上平謂之衡衡之材與輿之下木皆曰任以其力任於此也轂之端與輢之下木皆曰軹以其旁止於此也軫可以名輿可以名車達常可以名部輅前横木可以名輅此又因一材而通名之也其為車也有長轂者有短轂者有杼輪者有侔輪者有反揉者有仄揉者有兩輪者有四輪者有有輻者有無輻者有曲轅者有直轅者輦直轅有一轅者有兩轅者有直輿者有曲輿者鈞車曲輿有廣箱者有方箱者有重較者有單較者或駕以馬或駕以牛或輓以人或飾以物或飾以漆或樸以素要皆因宜以為之制稱事以為之文也然禮有屈伸名有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故論其任重則雖庶人牛車亦與大夫同稱大車論其等威則雖諸侯之正路於王門曰偏駕而已
  蕙田案周有五路玉路金路象路革路木路王行五路有先後之儀孔安國曰大路玉綴路金先路象次路革木也葢王之行也乗玉路而先之以象路次之以革路木路而金路綴于玉路之後故云綴路也而周禮車僕掌戎路之萃戎路即革路也然則革路即戎車兵車之類矣
  又案以上兵車之制
  春官巾車革路龍勒絛纓五就以即戎注革路鞔之以革而漆之無他飾即戎謂兵事
  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革車之萃輕車之萃凡師共革車各以其萃注萃猶副也
  夏官戎僕掌馭戎車注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乗以自将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掌凡戎車之儀注倅副也服謂衆乗戎車者之衣服凡戎車衆之兵車也書序曰武王戎車三百兩
  王氏應電曰戎車之副謂之倅者若衆子之倅其嫡以備卒也有時而佐焉田車之副謂之佐者如衆臣之佐其君謂之卿佐也常以佐之為事道車之副謂之貳者如世子之貳其父謂之貳儲也有故乃攝而代之其義各有所主也掌凡戎車之儀戎以威為主甲胄有不可犯之色則戎車之儀可知矣
  馭夫掌馭貳車従車使車分公馬而駕治之注貳車象路之副従車戎路田路之副使車驅逆之車
  王氏應電曰自大馭以至田僕皆王五路之馭者也馭夫則馭貳車従車使車而已貳車五路之副貳也従車公卿大夫従王之車也使車聴王役使之車三者皆公車故分公馬而駕治之三等之車既衆故其員亦六十人
  蕙田案以上掌戎車之官
  孟子武王之伐殷也革車三百兩
  書序武王戎車三百兩
  詩大雅大明牧野洋洋檀車煌煌駟騵彭彭傳洋洋廣也煌煌明也駵馬白腹曰騵言上周下殷也 箋言其戰地寛廣明不用權詐也兵車鮮明馬又強則暇且整 疏煌煌言車之鮮故為明也
  小雅六月戎車既飭傳飭正也 箋戎車革路之等也其等有五 疏春官巾車掌王之五路革路以即戎故知戎車革路之等也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闕車之萃輕車之萃注云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是其等五也吉甫所乗兵車亦革路在軍所乗與王同但不知備五戎與否鄭因事解之不必備五也
  元戎十乗以先啟行傳元大也夏后氏曰鉤車先正也殷曰寅車先疾也周曰元戎先良也
  戎車既安如輕如軒箋戎車之安従後視之如輊従前視之如軒然後適調也朱子集傳輊車之覆而前也軒車之却而後也
  采芑方叔涖止其車三千師干之試方叔率止乗其四騏四騏翼翼路車有奭簟茀魚服鉤膺鞗革傳方叔卿士也受命為将干扞試用也奭赤貌鉤膺樊纓也 箋方叔臨視此戎車三千乗其士卒皆有佐師扞敵之用爾率者率此戎車士卒而行也茀之言蔽也車之蔽飾象席文也魚服矢服也鞗革轡首垂也 疏言鉤膺樊纓者以此言鉤是金路故引金路之事以説之在膺之飾惟有樊纓故云鉤膺樊也巾車注云鉤婁頷之鉤也金路無錫有鉤亦以金為之是鉤用金在頷之飾也彼注又曰樊讀如鞶帶之鞶謂今馬大帶纓今馬鞅金路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九成是帶鞅在膺故言膺以表之也巾車金路同姓以封今方叔所乗者或方叔為同姓也又下云方叔元老則方叔五官之長是上公也上公雖非同姓或亦得乗金路矣不乗革路者以革路臨戰所乗此時受命率車未至戰時故不言戎車也
  方叔涖止其車三千旂旐央央方叔率止約軝錯衡八鸞瑲瑲傳軝長轂之軝也朱而約之錯衡文衡也瑲瑲聲也 箋交龍為旂龜蛇為旐此言衆軍将帥之車皆備 疏説文云軝長轂也則轂謂之軝考工記説兵車乘車其轂長于田車是為長轂也言朱而約之謂以朱色纒束車轂以為飾輪人云容轂必直陳篆必正注云容者治轂為之形容也篆轂約也並以皮纒之而上加以朱漆也知約以朱者以上言鉤膺是陳金路之事也金路以金為飾轂色宜與金同且言路車有奭奭是赤貌故知約必用朱也知錯衡必為文衡者錯者雜也雜物在衡是有文飾其飾之物注無云焉不知何所用也戎車嘽嘽嘽嘽焞焞如霆如雷傳嘽嘽衆也焞焞盛也箋言戎車既衆盛其威又如雷霆
  秦風小戎小戎俴收五楘梁輈游環脅驅隂靷鋈續文茵暢轂駕我騏馵傳小戎兵車也俴淺也收軫也五五束也楘歴錄也梁輈輈上句衡也一輈五束束有歴錄游環靷環也游在背上所以禦出也脅驅慎駕具所以止入也隂揜軌也靷所以引也鋈白金也續續靷也暢轂長轂也
  朱子集傳車前後兩端横木所以收斂所載故名收凡車之制廣皆六尺六寸其平地所載者為大車則軫深八尺兵車則軫深四尺四寸比之為淺故曰俴收也梁輈従前軫以前稍曲而上至衡則向下鉤之衡横于輈下而輈形穹隆上曲如屋之梁又以皮革五處束之其文章歴錄然也游環以皮為環當兩服馬之背上游移前却無定處引兩驂馬之外轡貫其中而執之所以制驂馬使不得外出左傳曰如驂之有靳是也脅驅亦以皮為之前係于衡之兩端後係于軫之兩端當服馬脅之外以驅驂馬使不得内入也隂揜軌也軌在軾前而以板横側揜之以其陰映此軌故謂之隂也靷以皮二條前係驂馬之頸後係隂板之上也鋈續隂板之上有續靷之處消白金沃灌其環以為飾也葢車衡之長唯六尺六寸止容二服驂馬之頸不當衡故别為二靷以引車亦謂之靷左傳曰兩靷将絶是也文茵車中所坐虎皮褥也暢長也大車之轂一尺有半兵車之轂三尺三寸比大車為長故曰暢轂
  四牡孔阜六轡在手騏駵是中騧驪是驂龍盾之合鋈以觼軜傳軜驂内轡也 箋鋈之觼以白金為飾也
  朱子集傳觼環之有舌者置觼于軾前以繫軸故謂之觼軜亦銷沃白金以為飾也
  王氏曰晉欒鍼曰吾有二位於戎路襄十四年左晉侯獻楚俘王賜以戎路之服僖二十八年左乾時之戰魯莊公喪戎路莊九年漢淮之軍楚鬭丹獲戎車桓公八年皆其君之所乗者也然周之鋒車曰元戎秦之兵車曰小戎周禮車僕自廣車而下皆戎車也特不謂之戎路爾車僕凡師革車會同亦如之戎僕掌馭戎車凡巡狩及兵車之會亦如之會同巡狩王雖不乗戎車猶共以従不失備也
  陳氏禮書乗車之禮君處左車右處右僕處中故造車者必慎於左考工記所謂終日馳騁左不揵是也乗車者不敢曠左戎右所謂會同充革車是也器物不敢指之於左月令所謂載耒耜于參保介之御間是也後世魏公子虚左以迎侯生秦皇虚左以近太后皆古之遺制耳此特乗車為然若兵車則馭者在左戎右在右将帥居中昔晉伐齊郤克将中軍解張御鄭丘緩為右郤克傷矢流血及屨鼔音未絶曰余病矣解張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夫郤克傷矢而未絶鼓音則将在鼔下矣解張傷手而血殷左輪則御在車左矣此将帥所乗也
  兵車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故書戒左不攻於左右不攻於右御非馬之正言左右而又言御則御在中可知也左傳稱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言左右下則御在中不下可知也僖三十三年楚樂伯曰致師者左射以菆是左人持弓也宣十二年欒鍼為晉侯右曰寡君使鍼持矛焉成十六年衞太子為簡子禱曰蒯瞶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是右人持矛也哀二年葢御無定位右有常處故将帥車則御在左士卒車則御居中右人之持矛雖将帥士卒之車不同而所居常在右所職常持矛也凡此皆三人乗車之法也太僕凡軍旅田役贊王鼔王之乗車有御與戎右又有太僕則四駟乗矣春秋之時侯叔夏御莊叔綿房甥為右富父終甥駟乗杜預云駟乗四人乗車
  蕙田案此論乗車左右之禮
  六韜武王問於太公曰以車與騎步所當㡬何公曰車者軍之羽翼也所以陷堅陣要強敵遮北走易戰之法一車當步卒八十人八十人當一車一車當六騎六騎當一車十乗敗千人百乗敗萬人此其大數也置車之吏數五車而一長十車而一吏五十車而一卒百乗而一将易戰之法五車為列前後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險戰之法車必循道十車為聚二十車為屯前後相去二十步左右六步隊間三十六步五車一長縦横相去一里各返故道選車士之法取年四十以下長七尺五寸已上走能逐馬及馳而乗之前後左右上下周旋能超乗旌旗力彀八石弩射前後皆便習者武車之士不可不厚也車戰之地凡車之死地有十其勝地有八往而無還者車之死地也越絶險阻乗敵逺行者車之竭地也前易後險者車之困地也陷之險阻而難出者車之絶地也圯下漸澤黒土黏埴者車之勞地也左險右易上陵抑阪者車之逆地也殷草横畝犯歴深澤者車之拂地也車少地易與步不敵者車之敗地也後有溝瀆左有新水右有險阪者車之壞地也日夜霖雨旬日不止道路漬陷前不能進後不能解者車之陷地也此十者車之死地也敵之前後行陣未定即陷之旌旂擾亂人馬數動即陷之士卒前後相顧前往而疑後恐而怯即陷之三軍卒驚皆薄而起即陷之戰于易地暮不能解即陷之逺行而暮舍三軍恐懼即陷之此八者車之勝地也
  陳氏禮書古者之用兵也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則險野非不用車而主於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於車車之於戰動則足以衝突止則足以營衞将卒有所芘兵械衣裘有所齎詩曰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則車之為利大昔周伐鄭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桓公五年邲之戰楚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宣公十二年楚巫臣使於呉以兩之一卒適呉舍偏兩之一焉成公七年考之周禮五伍為兩四兩為卒司馬法二十五人為兩百人為卒卒兩則人也偏則車也杜預云十五乗為大偏九乗為小偏其尤大者又有二十五乗之偏則周魚麗之偏二十五乗之偏也楚二廣之偏十五乗之偏也巫臣所舍之偏九乗之偏也先偏後伍伍従其偏也卒偏之兩兩従其偏也先其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以待變則古者車戰之法畧可知也或者謂晉人以什共車必克房琯以車戰取敗遂以為用車不若用人與騎之愈是不知晉人之克非什之利用什之幸也房琯之敗非車之不利用車之罪也古者教民以射御為藝君子以射御為能故孔子曰吾執射乎執御乎詩稱叔叚之多才則曰叔善射忌又良御忌古人相率以射御如此則登車而不能御參乗而不能射者鮮矣房琯之用車有是人乎不然巫臣教呉以乗車而能取勝於楚何也戎車之制不可以考姑倣小戎以見之
  章氏潢曰車戰之法每車用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行則以車為衞居則以車為營一車之間又有倅車見周禮車僕春秋如韓原之戰輅秦伯将止之鞌之戰韓厥中御而従齊侯鄢陵之戰郤至遇楚子韓厥従鄭伯邲之戰楚子乗廣以逐趙旃用車以戰而使敵人得與吾元帥相接則是環衞之車不設也葢古者車戰之法前後整齊必有䕶衞前後行列元帥未易動搖也至春秋列國所云往往軍伍不整而元帥每以車逐利混然左右率無定法故敵人得以及之終春秋之世致敗者未有不由車戰之無法而輕動搖也惟繻葛之戰二拒用事若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未嘗輕動搖深得古法
  馬氏端臨曰兵雖凶器然古之以車戰其坐作進退整暇有法未嘗掩人之不備而以竒取勝也故韓厥遇齊侯則奉觴加璧郤至遇楚子則免胄趨風可以死則為于犫之請矢可以無死則為庾公之叩輪所謂殺人之中又有禋焉雖春秋伯國之君臣其志在於争城争地然於勍敵之人初不迫人於險固如此至後世捨車而用徒然彼長於徒我長於車今捨吾之長技而與之搏是以兵子敵也故必設覆以誘之未陳而薄之然後可以取勝而車戰之法廢矣顧氏炎武曰古制一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炊家子十人固守衣裝五人廏養五人樵汲五人見司馬法隨車而動如足之腓也傳曰腓辟也箋曰腓當作芘皆未是步乗相資短長相衞行止相扶此所以為節制之師也繻葛之戰鄭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卒不隨車遇闕即補斯已異矣古時營陳遇闕處仍以車補周禋車僕掌闕車之萃注闕車所用補闕之車也左傳宣公十二年楚子使潘黨率游闕四十乘注游車補闕者大鹵之師魏舒請毁車以為行五乗為三伍注乗車者車三人五乗十五人今改去車更以五人為伍分為三伍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専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専任步卒以取捷速然亦必山林險阻之地而後可用也步不當騎於是趙武靈王為變服騎射之令而後世因之所以取勝於敵者益輕益速而一敗塗地亦無以自保然後知車戰之謀逺矣 終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車戰之時未有斬首至於累萬者車戰廢而首功興矣先王之用兵服之而已不期於多殺也殺人之中又有禮焉以此毒天下而民従之不亦宜乎
  蕙田案以上七條論車戰之道
  觀承案車戰自是古法然與井田相待而成井田既廢已無車賦又無溝洫以限戎馬之足而猶泥古之跡侈言魚麗此房琯陳濤斜之敗所以貽笑於唐也
  右車戰
  詩大雅皇矣以爾鈎援與爾臨衝以伐崇墉臨衝閑閑崇墉言言臨衝茀茀崇墉仡仡傳鈎鈎梯也臨臨車也衝衝車也閑閑動摇也茀茀強盛也 箋言言猶孽孽将壞貌 疏臨者在上臨下之名衝者従旁衝突之稱二車不同兵書有作臨車衝車之法墨子有備衝之篇知臨衝俱是車也箋以詩美文王以徳服崇若臨衝本所不用則不應言之今詩言衝則是用以攻城故知言言仡仡皆将壞之貌
  陳氏禮書詩曰臨衝閑閑毛氏曰臨車衝車也葢臨車高衝車大高則可以臨下大則可以突前故荀卿曰渠衝入穴而求利楊子曰衝不薺皆言衝車之大也衝或作䡴説文曰陷陣車孫武曰攻城之法修其櫓輼轒輼四輪車葢衝車之類也楚子使解揚登樓車以告宋人葢臨車之類
  右攻城之車
  春秋隠公九年左氏傳北戎侵鄭鄭伯禦之患戎師曰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注徒步兵也軼突也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冦而速去之注嘗試也勇則能徃無剛則不恥退君為三覆以待之注覆伏兵也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必務進進而遇覆必速奔後者不救則無繼矣乃可以逞従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𣆀逐之衷戎師前後擊之盡殪戎師大奔
  宣公十二年左氏傳邲之戰欒武子曰楚君之戎分為二廣注君之親兵廣有一卒卒偏之兩注十五乗為一廣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乗為大偏今廣十五乗亦用舊偏法復以二十五人為承副右廣初駕數及日中左則受之以至于昏内官序當其夜注内官近官序次也以待不虞不可謂無備
  楚子為乗廣三十乗分為左右右廣雞鳴而駕日中而説注説舍也左則受之日入而説許偃御右廣養由基為右彭名御左廣屈蕩為右注楚王更迭載之故各有御右
  成公七年左氏傳晉申公巫臣使于呉以兩之一卒適呉舍偏兩之一焉注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九乗為小偏十五乗為大偏葢留九乗車及一兩二十五人令呉習之也與其射御教呉乗車教之戰陣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呉
  昭公元年左氏傳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羣狄于太原注即大鹵也無終山戎崇卒也注崇聚也将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注地險不便車以什共車必克注更增十人以當一車之用困諸阨又克注車每困於阨道今去車故為必克請皆卒注去車為步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注魏舒先自毁其屬車為步陣五乗為三伍注乗車者車三人五乗十五人今改去更車以五人為伍分為三伍荀呉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注魏舒輒斬之荀呉不恨所以能立功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専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注皆臨時處置之名以誘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注傳言荀呉能用善謀
  右春秋車戰
  漢書夏侯嬰傳破李由軍于雍丘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従擊章邯軍東阿濮陽下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又擊秦軍雒陽東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
  灌嬰傳嬰以御史大夫将車騎别追項籍至東城破之衞青傳青以武剛車自環為營張晏曰兵車也而縦五千騎往當單于
  李廣傳陵與單于相值圍陵軍陵居兩山間以大車為營引士出營外為陳連戰士卒中矢傷三創者載輦兩創者将車一創者持兵戰
  馬氏端臨曰先儒因考西漢書此數條以為車戰之制漢尚用之然詳考其辭則是以車載糗粱器械立則環以為營耳所謂甲士三人左持弓右持矛中執綏之法已不復存矣
  文獻通考後漢光武造戰車可駕牛上作樓櫓置於塞上以拒敵
  靈帝時陽璇為零陵守制車數十乘以禦賊
  蕙田案以上漢
  晉馬隆擊鮮卑樹機能以衆數萬據險拒之隆以山陿隘乃作扁箱車地廣則為鹿角車營路狹則為木屋施於車上轉戰而前行千餘里殺傷甚衆遂平凉州劉裕伐南燕以車四千乗為左右翼方軌徐進與燕兵戰于臨朐敗之
  裕伐秦假道於魏魏遣軍徼之裕遣白直隊主丁旿帥仗士七百人車百乗渡北岸去水百餘步為却月陣兩端抱河車置七仗士事畢使豎一白旄魏人不解其意皆未動裕先命寧朔将軍朱超石戒嚴白旄既舉超石率二千人馳往赴之齎大弩百張一車益二十人設彭排於轅上魏人圍之超石以大鎚及矟千餘禦之魏師奔潰
  蕙田案以上晉
  魏太武真君四年北征柔然騎十萬車十五萬兩旌旗千里遂渡大漠柔然怖畏不敢復南向
  蕙田案以上北魏
  通鑑隋開皇二年遣諸将與突厥戰戎車步騎相參與鹿角為方陳
  蕙田案以上隋
  唐書裴行儉傳調露元年突厥阿史徳温傳反詔行儉為定襄道大總管統兵討之先時饋糧數為敵鈔軍餒死行儉乃詐為糧車三百乗伏壯士伍輩齎陌刀勁弩以羸兵挽進又伏精兵衝其後敵果掠車羸兵走險賊驅就水草解鞍牧馬方取糧車中而壯士突出伏兵至殺獲㡬盡自是糧車無敢近者
  房琯傳琯将兵復兩京至便橋陳濤斜琯效春秋時戰法以牛車二千乗馬步夾之既戰賊乗風譟牛悉股栗賊縦火焚之人畜大亂官軍死傷者四萬人
  馬燧傳燧為河東節度使為戰車冒以狻猊象列戰于後行以載兵止則為陣遇險則制衝冒以討田悦推火車焚其將楊朝光柵進擊大破之
  蕙田案以上唐
  李燾長編宋真宗咸平四年呉淑請復古車戰之法曰衞青李陵田豫馬隆皆以車而勝近符彦卿破敵陽城亦拒馬為行塞夫北敵所長者騎兵也苟非連車以制之則何以禦其奔突哉故用車戰為便其制取常用車接其衝軛駕以牛車上置鎗以刃外向列士卒於車外賊至射之乃出騎兵擊之此制敵要術也戰之用車一陣之鎧甲也故可以行止為營陣賊至則斂兵附以拒之賊退則乗勝出兵以擊之出則藉此為所居之地入則以此為所居之宅故人心有依不懼胡騎之陵突也景徳初契丹入寇大将李徳隆以澶淵不足守命士卒掘濠塹以大車數十乗重壘環之步騎處中戎馬數萬來攻其營禦之遁去
  仁宗至和二年韓琦言郭固就民車約古制為兵車臨陣禦敵緩急易集其車前鋭後方上置七槍為前後二拒此馬燧戰車行載兵甲止為營陣也又以民車之箱増為重箱高四尺四寸用革輓之呉起所謂革兵揜户輓輪籠轂是也臣以為可用於平川之地臨陣以折奔衝下營以為寨脚今令固自賫車式進呈試之以固為衞尉寺丞范仲淹上議攻云延安之西慶州之東有賊界百餘里侵入漢地唐馬燧造戰車行載甲兵止為營陣此路山陂大車難進當用小車二十兩銀絹錢二十萬賞有功将吏
  神宗時以北邊将入寇遣中貴人取兩河民車為備民大驚擾上問沈括曰卿知籍車之事乎括曰車戰之利見於歴世但古人所謂輕車者兵車也今之民車重大以牛挽之日不能行三十里少蒙雨雪跬步不進故俗謂之太平車恐兵間不可用耳上喜曰無人如此語朕遂罷籍車之令
  徽宗時涇原邢恕建兵車之議下令創造買牛以駕凡數千乗已而蔡碩又請河北置五十将兵器仍為兵車萬乗蔡京主其説行之姦吏旁緣即日散行郡縣掠民緡錢矣崇寧三年河北陜西都轉運司皆奏兵車用許彦圭所定式則車大而費財實多依往年二十将兵車式輕小易用復可省費詔卒用許彦圭式行下時熙河轉運副使李復先奏曰古者師行固嘗用車然井田法廢已久且今之用兵與古不同古者兵不妄加征戰有禮不為詭遇動皆有法又多在平原易野故車可以行而敵人不敢輕犯今之用兵盡在極邊下寨駐車各以保險為利車不能上又戰陣之交一進一退車不能及或為敵所襲逐車又不及收臣於戎馬間觀之屢矣乃至糧糗衣服器械有不能為用者而況於車乎臣聞此議出於許彦圭彦圭因姚麟上其説為身謀朝廷但以麟邊人熟邊事遂然之而不知彦圭輕妄麟立私恩以誤國計昔唐房琯用車戰大敗於陳濤斜當時在畿邑平地尚如此況今欲用於峻坂溝谷之間乎且戰車比常車濶六七寸運不合轍昨東來者牽挽不行致兵夫典賣衣物自賃牛具終日而進六七里率多逃亡戰車棄於道路未造則有配買物材顧差夫匠之擾既成又艱於運致然則其為諸路之患其費不知其㡬千萬矣彦圭苟望一官之進上欺朝廷下害百姓此而不誅何以懲後臣今乞便罷造已造者不復運來以寛民力其後彦圭卒得罪
  欽宗靖康末樞宻将官劉浩在河北募兵創造戰車其法有左右角前後拒各用卒二十五人每車計百人文獻通考高宗建炎初宗澤造戰車法運車者十有一執器械輔車者四十有四每車計五十五人李綱造戰車法兩竿雙輪上設皮籬以捍矢石下施鐵裙以衞人足旁施鐵索聮可為營四人推竿以運車一人登車以發矢二十人執軍器發車之兩旁每車用二十五人其法竟不及施葢自渡江後東南沮洳之區險隘之地不以車為主也
  紹興二年布衣王大智獻車式上命為樞宻計議官明年車成而不可用罷之
  上謂輔臣曰車制雖古然用各有宜況其物料多南方所無且古人用車亦或不利如驂絓而止之類葢用車戰陣間亦非利器也席益曰古人之戰彼此皆用車至於彼徒我車已有侵軼之慮而後人每以車敵騎其敗固宜房琯陳濤斜是也
  孝宗隆興初宰臣進呈陳敏軍中措置教習車陣陳康伯曰數年前陳敏增制造行下三衙相度有車様陣圖見在上曰車戰古法平原曠野可以備馳突爾亦卒不用
  寧宗開禧初中郎将厲冲方者為歴陽守嘗造戰車九牛弩未及用而罷去周虎繼之用其戰車敗敵于清水鎮
  蕙田案以上宋
  又案車戰行于秦漢之下往往利少而害多故唐宋兵志皆不載車制畧之也
  右漢至宋車戰
  舟師
  蕙田案周禮卒徒車馬皆出于井田丘甸無所謂舟師者春秋之季荆呉始大而地界澤國水戰乃興易曰地險山川丘陵也孟子曰固國不以山谿之險然則欲争川與谿之險者其必不能廢舟矣後世用之者尤多明堂月令曰舫人習水而世所傳六韜亦有水戰篇今輯為一卷附車戰後
  春秋襄公二十四年左氏傳夏楚子為舟師以伐呉注舟師水軍不為軍政注不設賞罰之差無功而還
  昭公十七年左氏傳呉伐楚陽匄為令尹戰于長岸大敗呉師獲其乗舟餘皇注舟師使隨人後至者守之環之及泉注環周也盈其隧炭陳以待命注隧出入道呉公子光請於衆曰喪先王之乗舟豈唯光之罪衆亦有焉請藉取之以救死衆許之使長鬛者三人注長髭鬛與呉人異形詐為楚人潛伏於舟側曰我呼餘皇則對師夜従之三呼皆迭對楚人殺之楚師亂呉人大敗之取餘皇以歸
  二十四年左氏傳楚子為舟師以畧呉疆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勞之呉不動而速之注速召也呉踵楚注躡楚踵跡而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無備邑能無亡乎越大夫胥犴勞王於豫章之汭注汭水曲越公子倉歸王乗舟注歸遺也倉及夀夢帥師従王注夀夢越大夫王及圉陽而還注圉陽楚地呉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
  定公四年左氏傳蔡侯呉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注呉乗舟従淮來過蔡而舍之自豫章與楚夾漢注豫章漢東江北地名左司馬戍謂子常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注沿漢上下遮勿令渡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注以方城外人毁呉所舍舟還塞大隧直轅冥阨注三者漢東之隘道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黒謂子常注黒武城大夫曰呉用木也我用革也注用重器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皇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毁呉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注城口三隘道之總名是獨克呉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别至於大别注禹貢漢水至大别南入江然則二别在江夏界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難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十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闔廬之弟夫概王以其屬先擊子常之卒大敗之呉従楚師及清發半濟而擊之又敗之雍澨五戰及郢
  哀公九年左氏傳呉城邗溝通江淮注于邗江築城穿溝東北通射陽湖西北至宋口入淮通糧道
  蕙田案舟師之制不始于春秋竹書紀年帝相二十七年澆伐斟大戰于濰覆其舟滅之楚辭天問覆舟斟鄩何道取之正謂此也可見舟師之制不特餘皇之呼淮汭之舍始見于經傳矣但夏后時事荒逺無稽不若春秋有據耳
  右春秋舟師
  漢書武帝本紀元鼎五年夏四月南越王相吕嘉反遣伏波将軍路博徳出桂陽下湟水樓船将軍楊僕出豫章下湞水歸義越侯嚴為戈船將軍出零陵下離水甲為下瀨将軍下蒼梧皆将罪人江淮以南樓船十萬人越馳義侯遺别将巴蜀罪人發夜郎兵下牂牁江咸會番禺注張晏曰嚴故越人降為歸義侯越人于水中負人船又有蛟龍之害故置戈于船下因以為名也臣瓉曰伍子胥書有戈船以載干戈因謂之戈船也離水出零陵師古曰以樓船之例言之則非為載干戈也此葢船下安戈㦸以御蛟鼉水蟲之害張説近之服䖍曰甲故越人歸漢者也臣瓉曰瀨湍也呉越謂之瀨中國謂之磧伍子胥書有下瀨船應劭曰遺亦越人也如淳曰番禺音潘愚尉佗所都師古曰即今之廣州西南夷列傳始楚威王時使将軍莊蹻将兵循江上畧巴黔中以西以其衆王滇建元六年大行王恢擊東粤因兵威使番陽令唐蒙風曉南粤蒙迺上書說上曰南粤王黄屋左纛地萬餘里實一州今以長沙豫章徃水道多絶難行竊聞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萬浮牂牁出不意此制粤一竒也乃拜䝉以郎中将将千人食重萬餘人従巴莋闗入
  兩粤傳元鼎五年南粤反餘善上書請以卒八千従樓船擊吕嘉等兵至揭陽以海風波為解不行持兩端隂使南粤及漢破番禺樓船将軍僕上書願請引兵擊東粤上以士卒勞倦不許罷兵令諸校留屯豫章梅領待命明年秋餘善聞樓船請誅之漢兵留境且往迺遂發兵距漢道號将軍騶力等為吞漢将軍入白砂武林梅領殺漢三校尉是時漢使大司農張成故山州侯齒将屯不敢擊郤就便處皆坐畏懦誅餘善刻武帝璽自立詐其民為妄言上遣横海将軍韓説出句章浮海従東方往樓船将軍僕出武林中尉王温舒出梅領粤侯為戈船下瀨将軍出如邪白沙元封元年冬咸入東粤東粤發兵距嶮使狥北将軍守武林敗樓船軍數校尉殺長史樓船軍卒錢唐榬終古斬狥北将軍為語兒侯自兵未往故粤衍侯呉陽前在漢漢使歸諭餘善不聴及横海軍至陽以其邑七百人反攻粤軍於漢陽及故粤建成侯敖與繇王居股謀俱殺餘善以其衆降横海軍封居股為東成侯萬户封敖為開陵侯封陽為卯石侯横海将軍説為按道侯横海校尉福為繚嫈侯及東粤将多軍漢兵至棄軍降封無錫侯故甌駱将左黄同斬西于王封為下鄜侯
  蕙田案武帝開昆明池以習水戰然樓船下瀨伏波横海諸軍皆用之于南粤東夷耳餘固無所用之
  後漢書岑彭傳建武九年公孫述遣其将田戎等據荆門虎牙横江水起浮橋開樓立攢柱以絶水道結營跨山以塞陸路距漢兵岑彭屯津鄉數攻田戎不克十一年帝遣呉漢率誅虜将軍劉隆等三将發荆州兵凡六萬餘人騎五千匹與彭㑹荆門彭裝戰船數十艘呉漢以諸郡棹卒多費糧穀欲罷之彭以蜀兵盛不可遣一書言状帝報彭曰大司馬習用步騎不曉水戰荆門之事一由征南公為重而已彭令軍中募攻浮橋偏将軍魯竒應募而前時東風狂急竒船逆流而上直衝浮橋而攢柱有反把鉤竒船不得去竒等乗勢殊死戰因飛炬焚之風怒火盛橋樓崩燒彭悉順風並進所向無前蜀兵大亂溺死者數千人
  文獻通考建安十三年曺操南擊劉表取荆州追劉備於當陽備遣諸葛亮求救於孫權操遺權書曰今治水軍八十萬衆方與将軍會獵於呉長史張昭曰将軍大勢可以拒操者長江也今操得荆州奄有其地劉表治水軍蒙衝鬬艦乃以千數操悉浮以沿江此為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矣不如迎之周瑜曰今北土未平而操舍鞍馬仗舟楫與呉越争衡又今盛寒馬無槀草驅中國士衆逺涉江湖之間不習水土必生疾病此數者用兵之患而操皆犯之瑜請得精兵數萬人保為将軍破之權従之遣兵三萬人令瑜拒操與操遇於赤壁時操軍已有疾疫初一交戰不利引次江北瑜部将黄葢曰今寇衆我寡難與持久操軍方進船艦首尾相接可燒而走也乃取蒙衝鬭艦十艘載燥荻枯柴灌油其中裹以帷幕上建旌旗豫備走舸繫于其尾先以書遺操詐云欲降時東南風急葢以十艦最著前中江舉帆餘船以次俱進操軍吏士皆出立營觀指言葢降去北軍二里餘同時發火火烈風猛船往如箭燒盡北船延及岸上營落頃之烟炎張天人馬燒溺死者甚衆瑜等率輕鋭繼其後靁鼔大震北軍大壞操引軍従華容道步走引軍北遁
  二十四年孫權使吕蒙襲闗羽於江陵蒙至潯陽盡伏其精兵□𦪇中使白衣搖櫓作商賈人服晝夜兼行羽所置江邊屯候盡收縛之故羽不聞知至江陵羽将士遂以城降
  蕙田案以上漢
  晉武帝謀伐呉詔王濬修舟艦乃作大船連舫百二十步受二千餘人以木為城起樓櫓開四出門其上皆得馳馬往來又畫鷁首怪獸于船首以懼江神舟楫之盛自古未有時造船木柹蔽江而下呉建平太守吳彦取以白呉主曰晉必有攻呉之計宜增建平兵皓不従太康元年王濬伐呉攻丹陽克之呉人于江磧要害之處並以鐵鏁横截之又作鐵錐長丈餘暗置江中以逆距船濬乃作大筏數十方百餘步縛草為人被甲持仗令善水者以筏先行遇鐵錐輒著筏去又作大炬長十丈大數十圍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鎖然炬燒之須臾融液斷絶於是船無所礙順流徑造三山孫皓遣游擊将軍張象率舟師萬人禦濬象望旗而降濬兵甲滿江旌旗燭天呉人大懼
  安帝義熙六年盧循因劉裕北伐乗虛襲建康率衆數萬方艦而下裕引兵南還拒之出輕利鬬艦躬提幡鼔衆軍騰勇争先軍中多萬鈞神弩所至摧陷裕自中流蹙之因風水之勢賊艦悉泊西岸岸上軍先備火萬具悉焚之賊衆大敗
  太尉劉裕率師伐秦王鎮惡請率水軍自河入渭直至渭橋鎮惡所乗皆蒙衝小艦行船者悉在艦内泝渭而進艦外不見有行船人北土素無舟楫莫不驚異以為神
  蕙田案以上晉
  唐書李靖傳蕭銑據江陵靖陳圖銑十策詔拜靖行軍總管攝趙郡王孝恭行軍長史武徳四年八月大閲兵䕫州時秋潦濤瀨漲惡銑以靖未能下不設備諸将亦請江平乃進靖曰兵機事以速為神今士始集銑不及知若乘水傅壘是震霆不及塞耳倉卒召兵無以禦我此必禽也孝恭従之九月舟師叩夷陵銑将文士宏以卒數萬屯清江孝恭欲擊之靖曰不可士宏健将下皆勇士今新失荆門悉鋭拒我此救敗之師不可當宜駐南岸待其氣衰乃取之孝恭不聴留靖守屯自往戰大敗還賊委舟散掠靖視其亂縦兵擊破之取四百餘艘溺死者萬人即率輕兵五千為先鋒趨江陵薄城而營破其将楊君茂鄭文秀銑懼檄召江南軍不及明日降蕙田案新唐書兵志不載舟師事無可考又案以上唐
  文獻通考宋太祖乾徳初鑿大池于京城之南引蔡水以注之造樓船百艘選精兵號水虎犍習戰池中開寳六年詔以新池為講武池 七年将有事于江南是嵗凡五臨幸觀習水戰 九年四月幸金明池習水戰上御水心殿命従臣列坐以觀戰艦角勝鼓譟以進往來馳突為迴旋擊刺之狀顧謂侍臣曰兵棹之技南方之事也今已平定固不復用但時習之不忘武功耳訖真宗朝嵗習不輟
  高宗建炎元年右僕射李綱言當於沿河㳂淮㳂江帥府置水兵二軍要郡别置水兵一軍招集善波操舟便利之人擬立軍號曰凌波樓船軍従之 四年夏四月兀术入冦自明州囘歸韓世忠先屯焦山以邀其歸路兀术遣人約日會戰世忠伏兵擊之俘獲甚衆及其舟千餘艘敵終不得濟復使致詞願還所掠益以名馬求假道世忠不従與相持于黄天蕩世忠以海艦進泊金山下将戰世忠預命工鍛鐵相連為長綆貫一大鉤以授士之驍捷者平旦敵以舟噪而前世忠分海舟為兩道出其背每縋綆則曳一舟而入敵竟不得濟乃求與世忠語世忠酬答如響時於所佩金鳯瓶傳酒縦飲示之兀术見世忠整暇色益沮乃求假道甚恭世忠曰是不難但迎還兩宫復舊疆土歸報明主足相全也兀术既為世忠所阨欲自建康謀北歸不得去或教以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地鑿大渠二十餘里上接江口在世忠之上遂傍冶城西南隅鑿渠一夜渠成次早出舟世忠大驚金人悉趍建康世忠尾擊敗之兀术乃揭榜募人獻所以破海舟之策有教其於舟中載土以平版鋪之穴船板以櫂漿俟風息則出江有風則勿出海舟無風不可動也以火箭射其篛蓬則不攻自破矣一夜造火箭成是曰引舟出江其疾如飛天霽無風海舟皆不能動以火箭射海舟篛蓬世忠軍亂遂潰還鎮江
  紹興三十一年金亮渝盟入寇李寳以舟師禦之至東海縣時金兵已圍海州寳麾兵登岸敵驚出意外亟引去於是魏勝出城迎寳寳遣辯士四人招納降附時山東豪傑王世修輩皆各以義旗聚衆争應為援寳與子公佐引舟師至宻之膠西石臼島而敵舟已出海口泊唐島相距止一山候風即南不知王師之猝至也寳伺敵未覺遣其将曺洋黄端禱于石臼神祈風助順忽風自南來衆喜争奮引帆握刃俄頃過山薄敵鼓聲震蕩敵驚失措敵帆皆以錦纈為之彌亘數里忽為波濤捲聚一隅窘促搖兀無復行次寳命以火箭射之烟焰隨發延燒數百火不及者猶欲前拒寳命健士躍登其舟以短兵擊刺殪之舟中其餘簽軍皆中原舊民脱甲而降者三千餘人獲首完顔鄭家奴等六人斬之又獲其統軍印與偽詔文書器甲糧斛以萬計寳欲乘勝以進而聞逆亮已濟淮遂旋師駐東海視緩急為援遣小舟奏捷既至上命降詔奨之除寳靖海節度沿海制置使十一年亮親統細軍駐和州欲由采石而渡朝廷詔王權赴行在以李顯忠代之命虞允文趣顯忠交權兵時顯忠未至權聴留水軍舟舩咸在允文督軍士決戰于是統制張振王琪等列江岸以待之而以海鰍船載精兵駐中流迎敵布陣甫畢亮以小紅旗麾舟絶江而來諸将盡伏山崦敵未之覺一見大驚欲退不可敵舟皆旋為之底極不平舟中之人皆不能施盡為官軍所殺明日允文又命戚新引舟師直楊林河口駐舟江心齊力射敵敵見舟無歸路於下流縦火自焚官軍亦於上流焚其舟凡百八十亮引去
  孝宗隆興元年九月詔諸州召募水手于手上刺某州水軍字以革冒代之弊 四年樞宻院言潮州守臣傅自修欲於本軍禁軍闕額人數内撥三指揮二百人専防海道以諳識水勢人充
  蕙田案以上宋
  明史兵志舟之制江海各異太祖于新江口設船四百永樂初命福建都司造海船百三十七又命江楚兩浙及鎮江諸府衞造海風船成化初濟州衞楊渠獻槳舟圖皆江舟也海舟以舟山之烏槽為首福船耐風濤且禦火浙之十装標號軟風蒼山亦利追逐廣東船鐵栗木為之視福船尤巨而堅其利用者二可發佛郎機可擲火毬大福船亦然能容百人底尖上闊首昻尾高柁樓三重帆桅二傍䕶以板上設木女牆及礟牀中為四層最下實土石次寢息所次左右六門中置水櫃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帆炊爨皆在是最上露臺穴梯而上傍設翼板可凴以戰矢石火發則皆俯發可順風行海蒼視福船差小開浪船能容三五十人頭鋭四槳一櫓其行如飛艟𦪞船視海蒼又小蒼山船首尾皆闊帆櫓並用櫓設船傍近後每傍五枝每枝五跳跳二人以板閘跳上露首于外其制上下三層下實土石上為戰塲中寢處其張帆下椗皆在上層戚繼光云倭舟甚小一入裏海大福海蒼不能入必用蒼船逐之衝敵便捷温人謂之蒼山鐵也沙鷹二船相須成用沙船可接戰然無翼蔽鷹船兩端鋭進退如飛傍釘大茆竹竹間窗可發鋭箭内舷外隠人以蕩槳先駕此入賊隊沙船隨進短兵接戰無不勝漁船至小每舟三人一執布帆一執槳一執鳥嘴銃可掩賊不備網梭船形如梭竹桅布帆容二三人可哨探蜈蚣船象形也能駕佛郎機銃底尖面闊兩傍楫數十行如飛兩頭船旋轉在柁因風四馳諸船無逾其速葢自嘉靖以來東南日備倭故海舟之制特詳
  顧炎武海師説海道用師古人葢屢行之矣呉徐承率舟師自海入齊此蘇州下海至山東之路越王句踐命范蠡舌庸率師沿海泝淮以絶呉路此浙東下海至淮上之路唐太宗遣強偉於劍南伐木造舟艦自巫峽抵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趨萊州此廣陵下海至山東之路漢武帝遣樓船将軍楊僕従齊浮渤海擊朝鮮魏明帝遣汝南太守田豫督青州諸軍自海道討公孫淵秦苻堅遣石越率騎一萬自東萊出右逕襲和龍唐太宗伐高麗命張亮率舟師自東萊渡海趨平壤薛萬徹率甲士三萬自東萊渡海入鴨綠水此山東下海至遼東之路漢武帝遣中大夫嚴助發會稽兵浮海救東甌横海将軍韓說自句章浮海擊東越此浙江下海至福建之路劉裕遣孫處沈田子自海道襲番禺此京口下海至廣東之路隋伐陳呉州刺史蕭瓛遣燕榮以舟師自東海至呉此又淮北下海而至蘇州也公孫度越海攻東萊諸縣侯希逸自平盧浮海據青州此又遼東下海而至山東也宋李寳自江隂率舟師敗金兵于膠西之石臼島此又江南下海而至山東也此皆古人海道用師之效
  蕙田案以上明
  右漢至明舟師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一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十
  田獵上
  蕙田案田獵之禮起於皇古傳曰古者聖人舉事必反本五穀者以奉宗廟養萬民也禽獸多則害稼穡故田獵以共承宗廟示不忘武備因以為田除害也是以師之六五取象於田有禽程子以為寇賊姦宄為生民之害若禽獸入於田中侵害稼穡於義宜取則獵取之其義精矣至於順天時因地利備賔祭蒐軍實習勞懲怠辨尊明卑舉一事而衆善皆備者此也自秦漢以下每代皆有田獵之事今折衷於周官考其沿革以類相附焉
  易繫辭包犧氏作結繩而為網罟以佃以漁葢取諸離屯卦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㡬不如舍往吝象曰即鹿无虞以従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窮也
  趙氏汝楳曰田者必夷其險阻虞人設驅逆之車使禽趨田然後有獲无虞不驅禽即我我反従禽故曰即鹿也
  師卦六五田有禽利執言无咎
  何氏楷曰於師言田者古人一嵗三田所以習武事也班孟堅云禽者鳥獸之總名言為人所禽制也
  比卦九五顯比王用三驅失前禽邑人不誡吉
  程傳先王以四時之畋不可廢也故推其仁心為三驅之禮乃禮所謂天子不合圍也成湯祝網是其義也天子之畋圍合其三面前開一路使之可去不忍盡物好生之仁也只取其不用命者不出而反入者也禽獸前去皆免矣故曰失前禽也王者顯明其比道天下自然來比來者撫之罔不煦煦然來比於我若田之三驅禽之去者従而不追來者則取之也
  恒卦九四田无禽
  朱子曰以陽居隂久非其位故為此象
  解卦九二田獲三狐得黄矢貞吉
  朱子曰大抵此爻為卜田之吉占
  錢氏一本曰獲三狐小人狐媚之險至二而無不解得黄矢君子中直之道至二而無不行
  巽卦六四悔亡田獲三品
  折中曰四居高當位載纉武功而田害悉去解獲三狐而此獲三品所獲者多矣
  周禮春官大宗伯大田之禮簡衆也注古者因田習兵閱其車徒之數王氏昭禹曰坐作進退不講則不知刺伐擒縦不習則不能春以振旅夏以茇舍秋以治兵冬以大閲此所以簡其能也
  又曰攻鬭而冒矢石人情之所不欲馳騁而逐禽獸人情之所同欲以人情之所不欲者寓于所同欲之間此人情樂為之用而四時教戰所以皆寓于田
  天官太宰以八則治都鄙八曰田役以馭其衆
  王氏昭禹曰田以簡衆役以任衆
  禮經會元春蒐夏苗秋獮冬狩雖云農隙以講事然以四時講武使民奔走服役之不暇終身擾擾不得休息豈先王使民之政乎大抵成周致軍其於六鄉六遂之民本不盡用也雖曰田與追胥竭作必隨逺近之地而遞征之何嘗一一盡致於司徒而聴教於司馬也辨鼓鐸則有軍将師帥旅帥卒長兩司馬公司馬之屬辨號令則有羣吏百官帥家縣鄙鄉野之屬辨旗物則有諸侯羣吏帥都鄉遂郊野百官之屬四時必隨其地之逺近帥屬而遞教之矣大司馬於四時之田亦姑總其大綱言之爾如此盡舉畿内之民而教之吾恐所田之野四表相去才三百五十步爾雖容百官且不足況六軍乎都鄙去王城五百里雖一年調發且不可況四時乎
  蕙田案葉氏此條得古人馭衆之意
  小宰以官府之六聨合邦治五曰田役之聨事
  禮經會元成周田獵之制見於他官如大司徒則以旗致民小司徒則會卒伍以作田役鄉師則前期出田法簡其鼔鐸兵器修其卒伍州長則帥民而致之黨正則作民而治其政事族師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鼔鐸旗物帥而至縣師則受法于司馬作其衆庶牛馬車輦會其卒伍旗鼔兵器帥而至遂人則作野民帥而至遂師則平野民縣正則用野民帥而至稍人則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輂輦帥而至以聴於司馬鼔人則掌六鼓四金以正田役司常則賛司馬頒旗物及致民置旗𡚁之此田獵致民之禁令見於他官者然也山虞則萊山田之野及𡚁田植虞旗于中致禽而珥焉澤虞則萊澤野及𡚁田植虞旌以屬禽迹人則掌邦田之地為厲禁而守之牧師則賛焚萊獸人則時田守罟及弊田令禽注于虞中小宗伯則帥有司而饁獸于郊遂頒禽肆師則四時田獵祭表貉則為位甸祝則致禽于虞中乃屬禽及郊饁獸合奠于祖禰乃頒禽田僕則設驅逆之車小子則斬牲左右徇陳此田獵致禽之禁令見於他官者然也成周田政必分掌於六官之屬以其皆預田也而四時教法則大司馬實總之是以仲春而教振旅平列陳辨鼓鐸鐲鐃之用遂以蒐田祭社仲夏而教茇舍撰車徒讀書契辨號名之用遂以苗田以享礿中秋而教治兵辨旗物之用遂以獮田以祀祊中冬而教大閲則合三時之所辨者而皆辨之遂以狩田以享烝則大司馬因講武以寓田因致禽以修祀其禮然也蕙田案葉氏此條實所以發明田役聨事之意
  觀承案田獵之禮大矣古者寓兵於農亦即寓戰於獵葢戰不可試也惟因為田除害且可供祭祀待賔客故教民田獵即於此簡車徒練軍實辨鼓旗備行陣所以教其坐作進退之方馳驅控縦之節已無不周至而其民惟知踴躍鼓舞以及時趨赴各有所得而反不知其戰陣之法已熟練於平素而無不精矣此古禮之妙所以使人悦而忘勞者也
  禮記仲尼燕居以之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也
  陳氏禮書周官四時之田春蒐以教振旅夏苗以教茇舍秋獮以教治兵冬狩以教大閲鄉師於凡田前期出田法於州里簡其兵器脩其卒伍山虞萊山田之野澤虞萊澤野而大閲之禮為表百步則一表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田之日司馬建旗于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帥民而致質明𡚁旗誅後至者羣吏聴誓於陳前教以坐作進退之節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于陳前中軍以鼙令鼔銜枚而進獲者取左耳然則虞人所萊之野穀梁所謂艾蘭以為防是也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穀梁所謂置旃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𣙗是也其未田也教戰於此及田則驅禽以入天子發則抗大綏諸侯發則抗小綏諸侯發然後大夫士發置虞於其中以致禽焉小宗伯帥有司而饁獸於郊遂頒禽則饁獸于郊者月令所謂既田命祠祭禽四方是也頒禽詩傳及穀梁所謂擇取三十為俎其餘以予大夫士是也田之服則冠弁服車則木路旗則大麾弓則夾弓庾弓矢則鍭矢殺矢其出也用牲于社宗而載之行其止也張幕設重帟重案而於是臨誓先王之於田宜社造廟祭馬祖繼之以饁獸于郊慎之至也
  蕙田案陳氏此條叙田獵始終儀節正記所云有禮者也
  王制無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禮曰暴天物
  春秋隠公五年左氏傳臧僖伯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也鳥獸之肉不登於俎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於器則君不射古之制也疏爾雅釋四時之獵名與此同周禮大司馬職中春教振旅中夏教茇舍中秋教治兵中冬教大閲其名亦與此同桓四年公羊傳曰春曰苗秋曰蒐冬曰狩三名既與禮異又復夏時不田穀梁傳曰四時之田皆為宗廟之事也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皆與禮異者良由㣲言既絶曲辨妄生丘明親受聖師故獨與禮合明帝集諸學士作白虎通義因穀梁之文為之説曰王者諸侯所以田獵何為苗除害上以共宗廟下以簡集士衆也春謂之田何春者嵗之本以本名而言之也夏謂之苗何擇其懐任者也秋謂之蒐何蒐索肥者也冬謂之狩何守地而取之也四時之田總名為田何田除害也案苗非懐任之名何云擇去懐任秋獸盡皆不瘦何云蒐索取肥雖名通義義不通也故先儒皆依周禮謂之獵者蔡邕月令章句曰獵者捷取之名也
  蕙田案經傳所説四時之田異説甚多周禮左傳四時皆田公羊注夏時不田其異一周禮蒐苗獮狩嵗嵗皆行左傳治兵振旅三年一舉其異二周禮左傳以蒐苗獮狩分春夏秋冬公羊春苗秋蒐穀梁春田秋蒐其異三案大宗伯言大田之禮則田者總名何故専屬之春賈誼新書亦謂夏不田何也曰天地隂陽盛長之時猛獸不攫鷙鳥不搏蝮蠆不螫鳥獸蟲蛇且知應天而況人乎哉此説似亦近理然周禮明有夏苗則亦不足據也餘三説亦當以左傳為正
  賈誼新書王者諸侯所以田獵者何也為田除害上以供宗廟下以簡集士衆也蒐苗獮狩之禮簡戎事也苗者毛取之蒐者搜索之狩者守留之謂之畋何去禽獸害稼穡者故以田言之孝子已有三牲必田狩者以為己之所養不如天地自然之牲逸豫肥美也
  劉向説苑謂之畋何聖人舉事必反本五穀者以奉宗廟養萬民也去禽獸害稼穡者故以田言之聖人作名號而事義可知也傳曰春曰蒐夏曰苗秋曰獮冬曰狩百姓皆出不失其馳不抵禽不詭遇逐不出防此蒐苗獮狩之義也故蒐苗獮狩之禮簡戎事也
  右田獵名義
  春秋桓公四年公羊傳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蕙田案何休以公羊夏苗但去害苗而不田獵
  穀梁傳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四時也四用三焉
  蕙田案此即夏不田之説傳意謂有此禮而不常用也可與月令孟夏母大獵相發明
  禮記月令季春之月田獵罝罘羅網畢翳餧獸之藥毋出九門注為鳥獸方孚乳傷之逆天時也獸罟曰罝罘鳥罟曰羅網小而柄長謂之畢翳射者所以自隠也凡諸罟及毒藥禁其出九門明其常有時不得用耳天子九門者路門也應門也雉門也庫門也臯門也城門也近郊門也逺郊門也闗門也 疏路門内有者不得出路門應門内有者不得出應門舉此可以知之孟夏之月驅獸母害五穀母大田獵
  陳氏澔曰夏獵曰苗正為驅獸之害禾苗者與三時大獵自不同
  季秋之月天子乃教于田獵以習五戎班馬政注教于田獵因田獵之禮教民以戰法也五戎謂五兵弓矢殳矛戈㦸也馬政謂齊其色度其力使同乗也校人職曰凡軍事物馬而頒之
  仲冬之月山林藪澤有能取蔬食田獵禽獸者野虞教道之其有相侵奪者罪之不赦
  王制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豺祭獸然後田獵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注取物必順時候也梁絶水取魚者罻小網也 疏案月令正月獺祭魚孝經緯云獸蟄伏獺祭魚則十月中也是獺一嵗再祭魚此下文鳩化為鷹草木零落交相連接則獺祭魚謂十月時魯語里革云鳥獸孕水蟲成于是乎禁置罦羅網然則正月雖獺祭魚虞人不得入澤梁月令九月豺乃祭獸夏小正十月豺祭獸則是九月末十月之初豺祭獸後可以田獵鳩化為鷹者謂八月時但鳩化有漸故月令季夏云鷹乃學習孟秋云鷹乃祭鳥其化為鷹則八月也以月令二月鷹化為鳩則八月鳩化鷹也周禮司裘云中秋獻良裘鄭司農云中秋鳩化為鷹是也設罻羅者説文云罻捕鳥網也又爾雅云鳥罟為羅罻羅總是捕鳥之網
  蕙田案玩此條知古人田獵重於秋冬春夏雖有其制而不備也考之經傳謂四時皆田者周禮左傳穀梁傳也謂夏不田者公羊傳何休注及春秋緯運斗樞也何休竟以夏無田獵譏穀梁為短固屬非是鄭康成則以緯書為孔子所作四時田者周制三時田者夏殷制孔子欲改周制不敢顯露隂書于緯而于春秋則仍用周制其説穿鑿而害道皆未細玩月令季春羅網母出孟夏母大田獵及穀梁四用三焉之義觀王制獺祭魚云云亦専指秋冬又云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即周禮所載儀節亦惟治兵大閲特詳于振旅茇舍古聖人順天時以取物因農隙以講武春夏生長之候決不肯多殺以擾民也然四時皆有農隙而武備不可以不時肄故斟酌于四時之中而有詳畧之别焉其義精矣觀承案周禮四時皆田以四時皆有農隙則乗其隙而行之可也然王制已有天子諸侯無事則一嵗三田之文葢夏禾方盛於田獵原不甚相宜因思宣王車攻詩特標出之子于苗句此與六月之詩同意葢宣王非無事之時既盛夏興師又行夏苗之禮以習軍陣也則平日之田不必四時皆行故周禮尤詳大閲之禮而豳風一之日于貉二之日載纉武功亦總在冬時然則田雖備四而行之當酌其宜要惟秋冬為重也
  右田獵時令
  周禮天官獸人掌罟田獸辨其名物注罟網也以網搏所當田之獸 疏名物者謂獸皆有名號物色也案夏官四時田獵春用火夏用車秋用羅冬用徒四時各以其一為主無妨四時兼有網也
  冬獻狼夏獻麋春秋獻獸物注狼膏聚麋膏散聚則溫散則涼以救時之苦也獸物凡獸皆可獻也及狐狸 疏内則狐去首狸去正脊二者並堪食之物
  凡田獸者掌其政令
  王氏曰畋狩有時王制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云云是也取獸有法如不麛不卵不殺胎不殀夭不覆巢踐毛不獻不成禽不獻是也田獵有地如東有甫草駕言行狩是也及夫辨其死生鱻薧之物當公當私之宜㫁其争禽之訟皆所謂政令也
  地官迹人掌邦田之地政為之厲禁而守之注田之地若今苑也疏迹人主迹禽獸之處有禽獸處則為苑囿以林木為籓羅使其地之人遮獲而厲守之
  凡田獵者受令焉注令謂時與處也 疏時謂仲春仲夏仲秋仲冬處謂山澤也其受令者謂夏官主田獵者
  禮記郊特牲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也諸侯貢屬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羅氏致鹿與女而詔客告也以戒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國
  蕙田案以上官守職掌
  周禮天官小宰以官府之八成經邦治二曰聴師田以簡稽注簡猶閲也稽猶計也計其士之卒伍閲其兵器為之要簿也
  孟子孔子之仕于魯也魯人獵較孔子亦獵較奚獵較也孔子先簿正祭器不以四方之食供簿正注先為簿書以正其宗廟祭祀之器即其舊禮取備于國中不以四方珍食供其所簿正之器
  蕙田案以上田獵簿錄會計
  周禮春官巾車木路前樊鵠纓建大麾以田注木路不鞔以革漆之而已前讀為緇翦之翦翦淺黒也木路無龍勒以淺黒飾韋為樊鵠色飾韋為纓不言就數飾與革路同大麾不在九旗中以正色言之則黒夏后氏所建田四時田獵 疏趙商問大司馬職曰四時皆建大常今又云建大麾以田何答曰麾夏之正色雖習戰春夏尚生其時宜入兵夏本不以兵得天下故建其正色以春田秋冬出兵之時乃建大常
  夏官田僕掌馭田路以田以鄙注田路木路也田田獵也鄙循行縣鄙 疏縣鄙在六遂之中王廵六遂縣鄙則六鄉州黨巡之可知舉逺以明近也
  鄭氏鍔曰王田必乗木路者葢木徳盛於東方仁也王者之田不合圍仁也然以田以鄙或以為都鄙王者無循行縣鄙親自省耕之理然則或田于三田之地或田于縣鄙之地而已
  王氏曰王行在鄙則去飾故乗木路
  蕙田案木路之解以王氏去飾之説為確鄭氏東方木徳之説太鑿以鄙之解以鄭氏田於縣鄙之説為確注疏解為巡行縣鄙案此官名田僕其下文所言皆是田事巡行事無據況國中及六鄉公田都鄙皆不見有巡行之文舉逺見近究曲説也
  掌佐車之政注佐亦副 疏少儀注云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案王制云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
  鄭氏鍔曰田必有佐車掌其政令使當田者則田當止者則止所以全人君之仁
  設驅逆之車注驅驅禽獸使前趨獲逆衙還之使不得出圍
  鄭氏鍔曰自後驅禽使之就獲自前逆禽使不出圍
  令獲者植旌注以告獲也植樹也
  鄭氏鍔曰獲者植旌使人望其旌而知其獲禽不獨為已有也山虞植虞旗澤虞植虞旌為屬禽設此則令獲禽者自植以告獲也
  禮記月令季秋之月命僕及七騶咸駕載旌旐授車注僕戎僕及御夫也七騶謂趣馬主為諸官駕説者也既駕之又為之載旌旗司馬職曰仲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司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是也
  周禮春官司常凡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𡚁之甸亦如之注始置旗以致民民至仆之誅其後至者
  蕙田案以上田獵車馬旌旗
  地官山虞若大田獵則萊山田之野注萊除其草萊也疏謂大田獵謂王親行也萊山田之野謂於防南擬教戰之處芟去草萊南北二百五十步東西步數未聞廣狹可容六軍三三而居一偏
  地官澤虞若大田獵則萊澤野
  王氏曰澤野所謂藪也
  蕙田案澤中之獵不見於大司馬春秋内外傳所載如棠觀魚濫於泗淵之類又皆失禮之事居多然地官山虞澤虞並有大田獵之文則其事可以意會其従畧者殆以周官之時舟師未備故講武亦詳山而畧澤歟
  詩毛傳田者大艾草以為防或舍其中褐纒旃以為門裘纒質以為槸槸魚列反間容握驅而入轚則不得入左者之左右者之右然後焚而射焉
  孔頴逹曰田獵者必大芟殺野草以為防限作田獵之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擬殺圍之處或復止舍其中謂未田之前誓士戒衆故教示戰法當在其間止舍也既為防限當設周衞而立門焉乃以織毛褐布纒通帛旃之竿以為門之兩旁其門葢南開並為二門用四旃四褐也又以裘纒椹質以為門中之闑闑車軏之裏兩邊約車輪者其門之廣狹兩軸頭去旃竿之間各容一握握人四指為四寸是門廣於軸八寸也入此門當馳走而入不得徐也以教戰試其能否故令驅焉若驅之其軸頭擊著門旁旃竿則不得入也所以罰不正也以天子六軍分為左右雖同舍防内令三軍各在一方取左右相應其屬左者之左門屬右者之右門不得越離部伍以此故有二門也
  春秋昭公八年穀梁傳因蒐狩以習用武事禮之大者也艾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𣙗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注蘭香草也防為田之大限旃旌旗之名周禮通帛旃轅門卭車以其轅表門質椹也𣙗門中臬葛或作褐流旁握謂車兩轊頭各去門邊空握握四寸也轚挂則不得入門 疏置旃以為轅門謂以車為營舉轅為門又建旃以表之以葛覆質以為𣙗質者中門之木椹謂恐木椹傷馬足故以葛草覆之以為質葛或為褐者謂以毛布覆之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徐邈云流至也門之廣狹足令車通至車兩軸去門之旁邉一握握四寸也轚謂挂著若車挂著則不使得入以恥其御拙也
  禮記月令季秋之月命僕以級整設于屏外注級等次也整正列也設陳也屏所田之地門外之蔽 疏戎僕等以馬駕車又載旌旐既畢以其尊卑等級正其行列設于軍門之外東西廂以為行陣于是司徒在兩行之間北面誓之或者屏之外左右六軍嚮南而陳司徒于陣前北面誓之也云屏所田之地門外之蔽者案詩傳云褐纒旃以為門驅而入𣙗則不得入既門外驅車則不得有屏此内外之屏者葢車入之時則去屏無事之時則設屏也
  周禮天官幕人凡田役共其帷幕幄帟綬注共之者掌次當以張掌次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注不張幄者于是臨誓衆王或回顧占察蕙田案田獵之前必先治其止舍之處以為防限是以山虞澤虞既已先期芟除草萊而臨時則又有戎僕等為之設其轅門正其行列然後掌次幕人等共其幄帟而規制周宻矣若毛詩傳疏所言即今之圍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也穀梁月令及周禮天官所言即今之帳房也考史記五帝本紀黄帝以師兵為營衞遷徙無常處此即古者營盤壘砦之遺制葢其所従來者逺矣
  又案月令以級整設於屏外雖専為季秋言之然車攻之詩云之子于苗本為夏狩而毛鄭亦以艾蘭為防之説解之則知此制固通于四時也
  又案以上田獵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地陳設
  禮記月令季秋之月司徒搢扑北面誓之注誓衆以軍法也 疏司徒職云施十有二教八曰以誓教恤則民不怠誓民誓以犯田法之誓也誓曰無下車無自後射案于經注則司徒主誓今田獵出軍亦于所獵之地而搢扑北面誓之也搢揷也
  蕙田案以上田獵之前誓衆
  周禮春官司几筵甸役則設熊席右漆几注謂王甸有司祭表貉所設席
  陳氏曰大田簡衆大役任衆涖之不可以無威故席以熊皮設之或曰右几武事尚右也
  蕙田案以上田獵几席
  司服凡甸冠弁服注甸田獵也冠弁委貌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諸侯以為視朝之服疏士冠禮及郊特牲皆曰委貌周道鄭注士冠云委猶安也言所以安正容貌故云委貌若以色言則曰𤣥
  冠也云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者士冠禮云主人𤣥冠朝服緇帶素韠注云衣不言色者衣與冠同裳又與韠同色是其朝服緇布衣亦如皮弁積素以為裳也言凡甸冠弁服據習兵之時若正四時則當戎服是以月令季秋天子乃教於田獵以習五戎司徒搢扑北面以誓之天子乃厲飾執弓挾矢以獵注云厲飾謂戎服尚威武也以此觀之習五戎司徒誓之不戎服著冠弁可知
  王氏應麟曰兵事韋弁服眡朝則皮弁服甸則冠弁服左傳衞獻公不釋皮冠則皮弁韋弁同但色異耳是正田用韋弁也援神契云皮弁素積軍旅也軍士之服通皆韋皮坊記注云在軍同服左傳均服振振郝氏敬曰冠弁即爵弁以繒帛為之古冠制小用緇布𤣥繒後世用為弁故曰冠弁明與韋皮二弁異猶冕之言弁冕也曾子問云尸弁冕而出鄭謂委貌非也委貌冠耳
  蕙田案以上田獵冠服
  夏官司弓矢夾弓庾弓以授射鳥獸者注往體多來體寡曰夾庾射鳥獸近射也近射用弱弓
  凡矢殺矢鍭矢用諸近射田獵矰矢茀矢用諸弋射注殺弓所用也鍭弩所用也殺矢言中則死鍭矢象焉鍭之言候也二者皆可以射禽獸前尤重中深而不可逺也結繳于矢謂之矰矰髙也茀矢象焉茀之言刜也二者皆可以弋飛鳥刜羅之也前于重又㣲輕行不低也
  蕙田案以上田獵弓矢
  又案田獵所用之器物非先時而為之備則事不濟以上所列皆豫備事也先車馬旌旗次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地者月令七騶咸駕然後及整設車馬旌旗田獵之所首重無此則不能立止舍之處也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地之下即次誓衆者月令疏整設屏外司徒誓衆於其中故也自是而几席冠服弓矢至鼔鐸車旗器物則錯見於鄉師以下徴發諸條其先後條理可以意㑹也詩我車既攻田車既好詠車也我馬既同四牡龎龎四黄既駕兩驂不倚詠馬也建旐設旄悠悠斾旌詠旌旄也決拾既佽弓矢既調詠兵器也車攻吉日二篇之所陳葢畧備矣
  天官獸人時田則守罟注守謂備獸觸攫也疏時田謂四時田獵
  右田獵官司戒具
  周禮地官大司徒大田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注旗畫熊虎者也徵衆刻日樹旗期民於其下疏凡軍旅田獵所用民徒先起六鄉之衆史氏曰軍旅所以用衆大田所以簡衆衆之所聚政令行焉不有旗表其觀視何所趨向哉易氏袚曰大司徒以旗致民致之于比閭族黨州鄉之聨也大司馬以旗致民致之于平列陳之際也
  鄉師凡四時之田前期出田灋于州里簡其鼔鐸旗物兵器修其卒伍注田灋人徒及所當有
  魏氏校曰簡者豫為閲計修者豫為配當古之勇好以整又好以暇
  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衆庶而陳之以旗物辨鄉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斷其争禽之訟注司徒致衆庶者以熊虎之旗陳之以旗物以表正其行列 疏鄉師為司徒致衆庶故還用司徒之大旗辨鄉邑者四時六鄉之衆與公邑之民皆在焉各分别為陣也
  黄氏度曰鄉師致衆庶各致其鄉之民也将田先閲于其鄉而以司徒之旗致之使知有所統也髙氏愈曰古者因田以講武其事至重故鄉師特主治之
  州長若國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注致之致之于司徒也掌其戒令賞罰則是于軍為師帥 疏田謂田獵黄氏度曰六鄉之軍聴于王主于司徒平居常自為六軍之教故六鄉徴發則稱國言有天子之命也獨見之于州長州長承其命也帥而致之軍旅致之于小司徒役致之于鄉師小司徒鄉師各以其事帥之而致于大司徒
  黨正凡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灋治其政事注亦於軍因為旅帥
  鄭氏鍔曰師田行役衆庶所聚非致嚴以馭之不可也以法而治其政事又異乎平日之教以禮事矣
  族師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鼔鐸旗物帥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罰注亦於軍因為卒長 疏帥而以至者帥至于鄉師以致于司徒也
  鄭氏鍔曰一旅之衆居則有比閭之聨而卒伍猶未之合有耒耜之用而兵器或未之精至于作之而師田行役族師遂為一卒之長欲其師行之有統則必合為卒伍欲其攻戰之必勝則必簡其兵器合則使之聨而不散簡則使之精而無敝又用鼔鐸旗物率之至于師田行役之所猶恐其不肅復掌其治令戒禁刑罰孰敢不率哉
  縣師若将有軍旅田役之戒則受灋于司馬以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會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鼔兵器以帥而至注受灋於司馬者知所當徴衆寡
  黄氏度曰司馬主兵其令不得直行必有縣師闗節此先王㣲意兵皆民也發民為兵而主兵之官不應全不知故使其屬行司馬之法作起也起其衆庶馬牛車輦而後會其車人卒伍邦國都鄙卒伍鄉法雖素定而車人不相須甸稍縣都野法車人相須而縣鄙居民未嘗為卒伍故於此皆以司馬之法會之五人為伍百人為卒離則皆伍聨則皆什百人為卒鄉為四閭野為四里車徒異部多少稱事
  遂人若起野役則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以遂之大旗致之其不用命者誅之注役謂師田遂之大旗熊虎疏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者謂令縣正以下遂人遂大夫合用鳥隼之旗致衆今遂人掌衆與大司徒同故致衆得用熊虎為旗也凡事致野役而師田作野民帥而至掌其政治禁令鄭氏鍔曰國有功役之事又有師田之事功役則用當役之人師田則衆民竭作故於事言野役於師田言野民當役之人則致之使自至衆力竭作則其事大有以作而起之遂人帥而至掌政治禁令以齊一之則衆雖繁不亂矣
  遂師軍旅田獵平野民掌其禁令比叙其事而賞罰注平謂正其行列部伍也鄭司農云比讀為庀 疏野民謂六遂之民比叙者校比次叙其行伍而行賞罰周禮云比者後鄭皆為校比先鄭皆為庀庀為具得通一義故引之在下也
  魏氏校曰未至師遂師先以軍法部署而行賞罰帥而至則賞罰一聴於大司馬及大司徒
  縣正若将用野民師田行役移執事則帥而至治其政令注移執事移用其民鄭司農云謂轉相佐助
  稍人若有師田之事則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輂輦帥而以至治其政令以聴於司馬注有軍旅田役之戒縣師受灋于司馬邦國都鄙稍甸郊里惟司馬所調以其法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會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鼔兵器以帥而至是以書令之耳其所調若在家邑小都大都則稍人用縣師所受司馬之法作之帥之以致於司馬也同徒司馬所調之同凡用役者不必一時皆徧以人數調之使勞逸遞焉 疏稍人屬縣師縣師屬大司馬大司馬得王進止縣師即受法於司馬縣師既得法稍人又受法于縣師故云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也既作同徒乃致與大司馬故云以聴于司馬也
  蕙田案起徒役之事惟田與追胥竭作則是田獵起徒較他事獨衆凡經文師田連言者今於出師門内不復分析兩載總入田獵内可以互見云
  又案六鄉之鄉師州長族師黨正等官六遂之遂人遂師縣正等官皆平日治民之官也及其有師田之事則凡起徒致民之政令皆以屬之遞相統率以致於大司徒因以屬于大司馬惟比長閭師鄰長里宰鄼長鄙師諸官所轄者少故不復詳但於閭胥云凡春秋之役政聚衆庶則讀法鄙師云凡作民則掌其戒令鄼長云若作其民而用之則以旗鼓兵革帥而至里宰云掌比其邑之兵器以待有司之政令如是而已
  又案出師之制先發六鄉為六軍次發六遂為十二軍自近而逺各有差等田獵亦宜然故經於六鄉之官言師田者四六遂之官言師田者三若稍人不過一條而縣畺則無文葢六遂已不常發稍地則所發尤稀縣畺則其地益逺田獵徴發未必及之此經之所以畧也然又有説者大司徒地官之長固無所不統矣而縣師之所掌亦兼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則是従六鄉以外及於邦國無不統轄又遂人掌邦之野鄭云此野為甸稍縣都則遂人於畿内亦無不統轄遂師云經牧其田野疏遂人兼掌采地采地有井田法故此經云經牧其田野則遂師於畿内亦無不統轄其各條内所言師田葢連稍縣畺亦并包在内此皆經外之意可以推而知也
  國語周語王治農於藉摉於農隙耨穫亦於藉獮於既烝狩於畢時是皆習民數者也
  右田獵徵發政令
  周禮春官小宗伯凡王之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注肄習也為位小宗伯主其位
  肆師凡四時之大甸獵祭表貉則為位注貉師祭也於所立表之處為師祭造軍法者禱氣勢之倍増也其神葢蚩蚘或曰黄帝
  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注杜子春云貉兵祭也爾雅曰是類是禡師祭也元謂田者習兵之禮故亦禡祭禱氣勢之什百而多獲
  詩小雅吉日吉日維戊既伯既禱注伯馬祖也重物慎㣲将用馬力必先為之禱其祖禱禱獲也 疏言王以吉善之日維戊也於馬祖之伯既祭之求禱矣以田祖謂之伯伯者長也鄭云馬祖天駟釋天云天駟房也孫炎曰龍為天馬故房四星謂之天駟鄭亦引孝經説曰房為龍馬者是也何氏楷曰既伯既禱田祭也伯通作貊亦作貉鄭司農讀為禡王制禡於所征之地孔叢子云已克敵使擇吉日復禡於所征之地鄭𤣥云禡師祭也為兵禱其禮亡其田獵之祭則名之為貉周禮蒐苗獮狩有司皆表貉於陳前鄭注謂貉讀為千百之百於立表處為師祭祭造軍法者其神葢蚩尤或曰黄帝杜子春讀亦同云貉兵祭也田以講武治兵故有兵祭禱氣勢之十百而多獲邢昺云貉之言百祭祀此神求獲百倍也愚案貉貊本是一字以百解貊無乃強解讀貊為百亦未必然又有言祭貉以導獸者要皆附㑹以愚意揣之政繇古人讀貊與禡同音遂訛禡為貊耳禡祭名也故字従示其意馬諧聲義必有取或殺馬為牲或以馬者國之大事克敵必藉焉故為馬祈福亦未可知師田皆行軍之事其同有禡祭焉宜也觀説文既伯作既禡可證今韻會中伯字亦有禡音葢繇伯貊相訛而然無足疑者此既伯即田獵之日表貉之祭也毛傳以伯為馬祖案周禮校人職云春祭馬祖鄭以為天駟天駟房也晉天文志云天駟為天馬主軍駕南星曰左驂次左服次右服次右驂亦曰天廏孔云馬與人異無先祖可尋故取孝經説房為龍馬是馬之祖一云行神四時之祭各有所為未聞田獵有馬祖之祭亦従未聞馬祖有伯之稱也祖者始也伯者長也二義懸殊何得以伯當祖乎祈福曰禱毛以為禱獲是也戰必禱克田必禱獲説文作禂云禱牲馬祭也案禱牲馬祭分為二事周禮甸祝職云禂牲禂馬皆掌其祝號杜子春注云為田禱多獲禽牲為馬禂無疾觀此禂牲即貉祭所禱禂馬即校人四時之祭所禱皆名為禂也此詩既伯既禱乃甸祝所職也爾雅以為馬祭似誤以禂牲為禂馬耳
  周禮春官肆師舍奠于祖廟禰亦如之注舍讀為釋釋奠者告将時田若将征伐鄭司農云禰父廟 疏非時而祭曰奠
  王氏曰舍奠有牲而無尸所謂造於祖也
  鄭氏鍔曰将出田必行釋奠之禮以告于廟乃載遷廟之主以行其載以祖為主故舍奠于祖廟禰則但祭而不載亦如之謂舍奠也
  右田獵祭祀
  夏官大司馬中春教振旅注兵者守國之備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而習之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習戰也四時各教民以其一焉春習振旅兵入收衆専于農疏爾雅云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為振旅仄尊卑也反尊卑者出則壮者在前老弱在後入則壮者在後老
  弱在前
  孔氏穎逹曰春秋振旅者以陽氣方長兵宜止息也
  黄氏度曰四時之田先教振旅王者之兵出於萬全
  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注以旗者立旗期民於其下 疏熊虎之旗
  鄭氏鍔曰司徒於大軍旅大田役以旗致六鄉之民遂人於起野役以遂之大旗致六遂之民民之目熟於熊虎之状久矣及是時鄉遂之官致之而來司馬亦以旗致之因民之所習熟者使之易知耳王氏昭禹曰田獵所習無非軍事故平列陳如戰之陳平者高下如一之謂雖如戰之陳而平列陳則無事於戰矣
  辨鼓鐸鐲鐃之用王執路鼓諸侯執賁鼓軍将執晉鼓師帥執提旅帥執鼙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 鼓人職曰以路鼓鼓鬼享以鼖鼓鼓軍事以晉鼓鼓金奏以金鐃止鼓以金鐸通鼓以金鐲節鼓鄭司農云提謂馬上鼓有曲木提持鼓立馬髦上者故謂之提杜子春云公司馬謂五人為伍伍之司馬也鄭氏鍔曰春陽用事雷始出地於卦為震而韗人冒鼓必于起蟄之日教以此時従其類也軍将者卿六各為一軍之将提使師帥執之者五百人之衆左提右挈在掌握之意旅帥視師帥為卑故執鼙鼔之小而卑者也百人之卒長知其當止則止故使執鐃兩司馬知其當進則進故使執鐸以通鼔五人之長曰公司馬軍制自五人始人之寡不能節制則衆皆無節故使執鐲以節鼓其職至卑其名乃同於司馬欲重其權以服人也
  黄氏度曰有節制而後能勝金鼔所以節制也故於教振旅辨之王雖親征六卿分将而元帥居乎其中蕙田案王不執鼖鼔而執路鼓者鄭康成謂尚之於諸侯也鄭剛中亦謂王道之大無所不通以道統衆不必自執軍中之事諸侯従王欲使軍将以下皆聴命故尚之於諸侯今考鼔人職軍事宜執鼖鼔而路鼓非軍事所宜用但以其有四面象人君聲教當四達無間而已則侯之執鼖非所以尊尚之而使衆聴命也王志長謂諸侯入朝佐王田獵不敢以桴鼓之事上煩天子故代王執鼖鼔以鼓軍事此説得之
  又案賁鼖古字通用蔡氏宸錫欲改賁為鼖亦不必
  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注習戰法 疏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大閱具言於此畧説
  李氏嘉會曰兵事宜尚威武敏捷必以進退疾徐疏數教民者觀武王伐商六步七步乃止齊焉兵在於結陣之固進退之齊武侯八陣進則皆進止則皆止所以不可破齊之技擊魏之武卒秦之鋭士終不可以當桓文之節制者由此而已
  蕙田案坐作進退等皆戰之事四時之田雖皆為教戰而設然所専於戰者秋之大閲耳餘春夏従畧而春教振旅主於蔵兵不用則尤畧之賈疏最得經意
  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圍禁火𡚁獻禽以祭社注春田曰蒐有司大司徒也掌大田役治徒庶之政令表貉立表而貉祭也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也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禁者虞衡守禽之厲禁也既誓令鼓而圍之遂蒐田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萊除陳草皆殺而火止獻猶致也屬也田止虞人植旌衆皆獻其所獲禽焉詩云言私其豵獻豜于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 疏蒐搜也春時鳥獸字乳搜取不孕者誓曰無干車云云此據漢田律而言無干車謂無干犯他車無自後射象戰陣不逐奔走誓民即大閲羣吏聽誓於陣前鼓者即中軍以鼙令鼓鼓人三鼓以下此祭社因田獵而祭非月令仲春祭社也
  鄭氏鍔曰雖教之有素一旦出田野臨干戈安得不三令五申之此司馬所以誓之也 又曰月令仲春之月毋焚山林大司馬乃用火田者盖春而焚萊将以田也春而焚山林傷生意也所以有無焚之令王氏曰社者土⽰也
  蕙田案有司表貉鄭康成謂大司徒鄭剛中以為肆師甸祝王平仲刪翼載王氏説亦以為甸祝考肆師大田獵祭表貉則為位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若大司徒總率鄉遂諸官恐不必以表貉事屬之當以剛中及王氏説為正
  春官肆師凡師甸用牲于社宗則為位注社軍社宗遷主也 疏肆師為位祭也
  孔氏穎達曰春時四方施生獵則祭社為主
  蕙田案表貉之祭四時田獵之所同也社宗之祭春蒐之所獨也
  春秋昭公八年穀梁傳因蒐狩以習武事車軌塵馬候蹄揜禽旅御者不失其馳然後射者能中注車軌塵塵不出轍馬候蹄發足相應遲疾相投揜禽旅揜取衆禽不失其馳不失馳騁之節
  蕙田案此田獵命中之法蒐狩並稱故附于此
  右春蒐
  周禮夏官大司馬中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陳注茇舍草止之也軍有草止之法 疏草字釋茇止字釋舍
  孔氏穎逹曰夏教茇舍者以草木茂盛故教以草舍
  鄭氏鍔曰詩曰召伯所茇又左傳言晉大夫茇舍従之凡言茇者皆草舍也教茇舍者教以草止之法軍行而草止未有營壘之所草止之地防患尤嚴防患之道夜事尤急教之無素則是以衆予敵矣教茇舍獨于中夏以月令考之孟春草木萌動季春生氣方盛惟夏之時生於春者至是益長長于春者至是益茂軍屯其中患生不虞又況莫夜之時
  羣吏撰車徒讀書契注撰讀曰算算車徒謂數擇之也讀書契以簿書校録軍實之凡要疏羣吏謂軍将至伍長各有部分皆選擇其甲士步卒之等
  蕙田案康成以撰為數擇書契為簿錄即師田以簡稽也天官小宰言之葢在平日大司馬則在臨期彼此互見耳
  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注號名者徽識所以相别也鄉遂之屬謂之名家之屬謂之號百官之屬謂之事在國以表朝位在軍又象其制而為之被之以備死事帥謂軍将及師帥旅帥及伍長也以門名者所被徽識如其在門所樹者也古者軍将葢為營治于國門魯有東門襄仲宋有桐門右師皆上卿為軍将者也縣鄙謂縣正鄙師至鄰長也家謂食采地者之臣也鄉以州名亦謂州長至比長也野謂公邑大夫百官以其職従王者也此六者皆書云某某之名某某之號某某之事而已夜事戒夜守之事草止者慎于夜於是主别其部職
  黄氏度曰號名為夜事今軍夜有號康成以為徽識被之以備死事夫徽識綴于膊上夜事将何以辨鄭氏鍔曰帥為六軍之帥公邑間田謂之縣小都謂之鄙大夫謂之家鄉謂六鄉野六遂也或以門或以號或以邑或各以其名皆有一定之稱為主将者名號若此為卒伍者従而稱之耳聞而心知心存而意屬莫夜之間亦識所従矣帥以門名葢門者人之所由以出入帥者人之所由以進退取象猶門也縣與鄙一為天子之吏一為公卿王子弟故各以其名所以别異其為某縣某鄙之人大夫用號者則為美稱也鄭謂公卿大夫其身在朝其臣在采地若公山弗擾之類是以家號為名也六鄉有六州長鄉之軍法至州而成故以其州之名名之言某州之師也六遂於鄰長言邑中之政於里宰言掌比其邑之衆寡於遂大夫言凡為邑者此六遂為邑之證也故言某邑之師
  王氏與之曰茇舍之教乃下寨法専以辨軍之夜事盖休兵偃師之時宿火而寢目固無見也銜枚而處耳固無聞也将以鼓鐸而聲之則所聞必亂将以旗物而徽之則所見必昧於是専以號名為尚而號名又必外假者所以防姦細及間諜等事先儒不知夜事與夜戰不同多以管仲内政之作使之晝戰目相視夜戰聲相聞引證司馬夜事在於休兵管仲夜戰所以用兵豈可同日語
  蕙田案康成謂號名為徽識以備死事説太迂逺但黄氏即以號名為夜事則非也夜事仍當為戒夜守之事方與茇舍義合次㸃王氏下寨之説得其㫖矣
  又案帥縣鄙家鄉野等名鄭剛中説與康成注有異今考康成説則以縣鄙為六遂之長家為三等采地之長鄉為六鄉之長野為四處公邑之長而帥則六軍之帥統之者也其説整齊該括剛中以縣屬公邑又添閑田已覺支離又以鄙屬小都則三等采地僅舉其一豈不挂漏家為大夫亦與遂大夫鄉大夫相混不如康成説之的確矣
  又案州長黨正等名據平日治民而言軍将師帥伍長等名據出師臨陣而言其實一也然則帥以門名已統縣鄙等項在内辨號名也者如欲稱帥則以門欲稱縣鄙則各以其名亦其實一耳
  其他皆如振旅
  王氏昭禹曰若平列陳與夫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皆然
  遂以苗田如蒐之法車弊獻禽以享礿注夏田為苗擇取不孕任者若治苗去不秀實者車弊驅獸之車止也夏田主用車示所取物稀皆殺而車止王制曰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礿宗廟之夏祭也冬夏田主于祭宗廟者隂陽始起象神之在内 疏車行遲故取獸少引王制者據始殺而言毛詩傳云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據始殺而言也
  鄭氏鍔曰礿以飲為主四時之享皆用孟此中夏而享礿非常祭也葢因田而享也田已得禽則歸而享祀猶戰而得雋則歸而告廟也
  蕙田案周四時宗廟之祭用仲夏此一確證剛中以為因田而享謬矣
  右夏苗
  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各書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注軍吏諸軍帥也師都遂大夫也鄉遂鄉大夫也郊謂鄉遂之州長縣正以下也野謂公邑大夫百官卿大夫也凡旌旗有軍旅者畫異物無者帛而已書當為畫 疏凡兵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春以入兵為名尚農事秋以出兵為名秋嚴尚武故也軍吏者従軍将以下至伍長皆是軍吏各書其事與其號者即是仲夏百官各象其事及號名之等秋雖不具辨號名亦畧舉之見四時皆有此物也
  孔氏穎逹曰秋教治兵者以殺氣方盛則匿邪惡故教兵
  王氏昭禹曰旗物以作戰也故於治兵辨旗物之用
  鄭氏鍔曰九旗曰常曰方曰旜曰物之類其義不一自王而下以至百官分而載之各寓意義於其間非苟然也得天而久照者日月之常治兵載大常以見王者有常徳而立武事之意凡旗之畫皆二物旗獨畫龍相交非也交與蛟同諸侯於國有君道龍之象也入朝有臣道蛟之象也所以載蛟龍之旂熊虎之噬百獸畏之軍吏者六軍之帥當以威武為先載熊虎之旗使将卒畏威而趨令也通帛則不畫他物純而不雜也師都則公卿大夫王子弟之在都鄙者也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所以載通帛之旜此言鄉遂又言郊野則師當為都鄙之吏明矣雜帛為物則雜而不一也鄉之分而為六其民散而為比閭族黨之名遂之分而為六其民散而為鄰里都鄙之號可謂雜而不一矣所以載雜帛之物龜有甲以自衞蛇有螫以毒人皆北方之屬也天地之氣始于北方幽隂之所聚而龜蛇者至幽隂之物畫之于旐以示夫殺氣之所始也先能自衞者然後可以殺敵所以載龜蛇之旐書曰我則鳴烏不聞謂鳯也隼之物為挈宫而貪殘之鳥也詩云鴥彼飛隼其飛戾天易云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彼乃鷹鸇之類安可與鳯為伍耶此言鳥隼説者皆以為鳯及隼疑當為鷹隼也與隼共文不可謂之鳯明矣交龍取其能變化熊虎取其有威龜蛇取其能自衞則鷹隼取其勁疾矣百官者六卿之屬欲其臨事之勁疾所以載鳥隼之旟凡行左青龍而右白虎前朱雀而後𤣥武謂此四者然軍法正成于鄉遂而鄉遂大夫乃不預四旗之列而載物者説者謂其象已屬于軍吏已無所将故也凡旗皆謂之載者言載之于車上也既有旌旗又有小徽識之上各書其事與號以為别識也司常謂之畫此謂之書王安石謂書詳於畫既書又畫使人易辨而已余以為司常指大閲而言此指治兵而言大閱畫治兵書各有所主不一法也
  蕙田案仲春之師帥旅帥卒長兩司馬公司馬即仲夏之縣鄙家鄉野也而此諸官亦即仲春之所謂軍帥仲夏之所謂帥也仲春不言百官則有詳畧之異耳由今思之大司馬言四時之制則自鄉遂以達於采地宜悉舉之詎有諸侯従獵之制咸在而反遺於畿内者仲秋治兵尤重於春夏則官當尤備鄭康成以軍吏為諸軍帥是矣而以師都為遂大夫以鄉遂為鄉大夫郊為州長縣正以下野為公邑大夫其中尚缺采地則不得不以百官為卿大夫試思仲夏之百官既解為各以其職従王者至仲秋之百官而忽異其解已屬不確況夏苗猶備百官豈秋獮獨無之乎竊以康成之言未是惟鄭剛中之辨最為精確葢剛中據司常大閲之文以軍吏為即大閲之孤卿與茇舍之帥以百官為即大閲之大夫士與茇舍之百官以師都為即大閲之師都與茇舍之縣鄙以鄉遂為即大閲之州里縣鄙與茇舍之鄉及野以郊野為公邑閑田之吏與鄉遂之郊野異如此則整齊包括處處皆通矣其辨茇舍之縣鄙與司常之縣鄙名同而實異尤精
  王氏應電曰案司常王建大常諸侯建旂正與此同此外所載皆異夫司常于國之大閲贊司馬頒旗物則凡祭祀賔客會同軍旅並當以之為凖惟安營出戰則旗法與此不同若其初至不當又有所更置葢旌旗以一人之耳目豈得數易以亂之此盖誤文也
  蕙田案王昭明以旗旜等有誤文蔡宸錫亦謂此節旗旜物旟四字顛倒誤寫旗當為旜旜當為旗物當為旟旟當為物宜以司常職之文為定此説精確當従之
  遂以獮田如蒐之法羅𡚁致禽以祀祊注秋田為獮獮殺也羅𡚁罔止也秋田主用罔中殺者多也皆殺而罔止祊當為方聲之誤也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 疏鄭以祊為誤者祊是廟門之外惟祭宗廟及繹祭乃為祊祭今因秋田而祭當是四方之神
  鄭氏鍔曰秋氣肅殺故田以殺為主
  王氏昭禹曰以物成于秋所取者衆故也王制曰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則秋用羅宜矣
  又曰春物始生故為民祈而祭社秋物既成故為民報而祀祊
  春官肆師獮之日涖卜來嵗之戒注秋田為獮始習兵戒不虞也卜者問來嵗兵寇之備
  鄭氏鍔曰君子除戎器戒不虞故知戒為禁備之事
  陳氏暘曰先王之時必預戒來嵗之事者欲先事為備也春秋時鄭石㚟言於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嵗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徳而改卜則是卜不吉必修徳而豫戒然後為治世之事蕙田案書卜三龜一習吉又朕夢協朕卜襲于休祥即傳所云祥習則行也
  又案涖卜來嵗於秋獮而春夏冬不卜者秋狩則専於治兵也
  禮記月令季秋之月天子乃厲飾執弓挾矢以獵注厲飾謂戎服尚威武也 疏厲飾謂嚴厲武猛飾謂容飾也熊氏云戎服者韋弁服也以秋冬之田故韋弁服若春夏則冠弁服故司服云凡甸冠弁服義或然也
  陳氏祥道曰周官司服凡田冠弁服月令季秋天子乃厲飾盖周秦之禮異也
  命主祠祭禽于四方注以所獲禽祀四方之神也司馬職曰羅弊致禽以祀祊 疏謂獵竟也主祠謂典祭祀者也四方有功于方之神也四時田獵皆祭宗廟而分時各以為主也此天子獵既畢因命典祀之官取田獵所獲之禽還祭于郊以報四方之神也鄭注秋獮祀方云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下云方迎四方氣於郊也鄭又云秋祭社與四方為五穀成熟報其功也
  右秋獮
  周禮夏官大司馬中冬教大閲注春辨鼔鐸夏辨號名秋辨旗物至冬大閲簡軍實
  孔氏頴達曰冬教大閲者以冬閑無事備習威儀故因其田獵教以簡閲也
  王氏詳説春辨鼓鐸鐲鐃之用夏辨號名之用秋辨旗物之用至冬則戒衆庶修戰法而及於旗物鼓鐸鐲鐃要之辨鼔鐸者未始無旗物所謂以旗致民是也辨旗物者未始無號名所謂各書其事與其號也三時之田各以其所辨者為主耳
  前期羣吏戒衆庶修戰法注羣吏鄉師以下 疏鄉師四時之田前期出田法於州里簡其鼔鐸旗物兵器修其卒伍以下則若州長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黨正凡國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法治其政事族師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鼔鐸旗物帥而至
  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步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注虞人萊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萊令車得驅馳詩曰田卒汚萊
  易氏祓曰表以步度之步長六尺百步則一為三表是三表相去二百步又五十步為一表則四表為二百五十步矣大閲必用四表所以寓王者節制之師而大武之四表實象之盖周都西南一表在南所謂武始而北出夾振之而駟伐則有振鐸作旗之義厯二表三表而至四表則再始以著往者也商都東北四表在北所謂四成而南國是疆復亂以飭歸則有鼓退鳴鐃且郤之義厯三表二表而復于一表則樂終而徳尊者也大閲亦然賈氏乃謂後表在北士卒由後表以至南表復回身向北以至後表與樂記之言不合樂記言大武則周家一代寓兵之良法當以樂記為正或謂三表相距各百步每表各六十大何以容大閲之衆若以開方論其勢誠窄若據虞人萊所田之野則迥野左右何有紀極鄭氏謂左右之廣當容三軍此指一旁而言若左右兩旁當容六軍又云步數未聞則六軍分行左右開張取其容六軍之衆不以步數拘也如此則地勢廣袤豈止容六軍而已
  田之日司馬建旗于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鼔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弊旗誅後至者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皆坐注質正也弊仆也皆坐當聼誓
  李氏嘉會曰四表止于二百五十步坐作進退步行趨驟為力不勞軌範易習民之左右顧瞻皆其鄉黨鄰里自然情親勢一敵不可乗此古人結陳堅固也
  易氏祓曰及田之日司馬建熊虎六斿之旗于虞人所誤後表之中據樂記舞而言則後表當是在南一表於是羣吏如鄉師以下以其旗物及鼔鐸鐲鐃等各帥其民而致于大司馬
  羣吏聴誓於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注羣吏諸軍帥也陳前南面鄉表也月令季秋司徒搢扑北面誓之 疏使司徒誓者此軍吏及士本是六鄉之民今雖屬司馬猶是已之民故使司徒誓之也
  易氏祓曰衆庶已集命之皆坐于南之一表羣吏聴誓則自軍帥而下皆南面向表誓于陳前鄭氏鍔曰坐而聴誓斬牲以徇所謂三令五申也今見于司馬法曰夏后氏誓于軍中欲民先其慮也商誓于軍門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周将交刄而誓之以致民志也車徒皆坐使羣吏聴誓者羣吏各帥其衆有誓而羣吏聴之則傳逹于所統之衆簡而易知無敢不従矣
  中軍以鼙令鼔鼓人皆三鼓司馬振鐸羣吏作旗車徒皆作鼔行鳴鐲車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鼔摝鐸羣吏𡚁旗車徒皆坐注中軍中軍之将也天子六軍三三而居一偏羣吏既聴誓各復其部曲中軍之将令鼔鼔以作士衆之氣也鼔人者中軍之将師帥旅帥也司馬兩司馬也鼔鐸以作衆作起也既起鼔人擊鼓以行之伍長鳴鐲以節之及表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三鼓者鼔人也掩上振之為摝摝者止行息氣也又三鼓振鐸作旗車徒皆作鼔進鳴鐲車驟徒趨及表乃止坐作如初注趨者赴敵尚疾之漸也春秋傳曰先人有奪人之心
  乃鼔車馳徒走及表乃止注及表自第三前至前表
  鼔戒三闋車三發徒三刺注鼔戒戒攻敵鼔一闋車一轉徒一刺三而止象服敵鄭氏鍔曰每鼔一闋則車一發而徒一刺至三而止是謂節制之兵三發即書所謂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齊焉三刺即書所謂不愆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之意
  乃鼔退鳴鐃且郤及表乃止坐作如初注鐃所以止鼔軍退卒長鳴鐃以和衆鼔人為止之也退自前表至後表鼔鐸則同習戰之禮出入一也異者廢鐲而鳴鐃 疏乃鼓退者謂至南表軍吏及士卒回身向北更従南為始也
  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間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後注冬田為狩言守取之無所擇也軍門曰和今謂之壘門立兩旌以為之叙和出用次第出和門也左右或出而左或出而右有司平之鄉師居門正其出入之行列也旗軍吏所載分地調其部曲疎數前後有屯百步車徒異羣相去之數也車徒畢出和門鄉師又巡其行陣 疏軍門曰和者左氏傳云師克在和不在衆立兩旌者昭八年穀梁傳云秋蒐于紅正也又云刈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門是其車也車徒異羣者出軍之時一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車徒同羣臨陣則車徒異羣故車人有異
  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注險野人為主人居前易野車為主車居前禮庫曰先王車戰不求大勝求為不可敗而已鄭荘欲驅馳中原始為徼利之名故鄭荘始用徒兵自中行穆子乃毁車以従卒自左師展始乗馬自趙武靈王始用騎先王兵制敗壊而不可復實自荘公始
  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於陳前
  鄭氏鍔曰驅則自後驅之使出逆則自前迎之使入驅其後則獸無所逃逆其前雖欲出防而不可得
  中軍以鼙令鼓鼔人皆三鼓羣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遂鼓行徒銜枚而進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注羣司馬謂兩司馬也枚如箸銜之有繣結項中軍法止語為相疑惑也鄭司農云大獸公之輸之于公小獸私之以自畀也詩云言私其豵獻豜于公一嵗為豵二嵗為□三嵗為特四嵗為豜五嵗為慎𤣥謂慎讀為麎爾雅曰豕生三嵗曰豵豕牝曰□麋牡曰麎獲得也得禽獸者取左耳當以計功
  易氏祓曰中軍以鼙令鼔鼓人皆三鼔如習戰之時則師田之法一焉
  王氏昭禹曰不専取左耳則効功者疑于獲一而効二取左耳以効功所以謂之馘也
  及所𡚁鼔皆駴車徒皆譟注鄭司農云及所弊至所弊之處𤣥謂至所𡚁之處田所當止也天子諸侯蒐狩有常至其常處吏士鼔譟象攻敵尅勝而喜也
  易氏祓曰駴如馬之駴譟如鳥之譟以示勝敵
  徒乃𡚁致禽饁獸於郊入獻禽以享烝注徒乃𡚁徒止也冬田主用衆物多故得取也致禽饁獸于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于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主祠祭禽四方是也入又以禽祭宗廟孔氏穎達曰冬時萬物衆多獵則主用衆物以祭宗廟而亦報于物有功之神于四方也
  蕙田案月令季秋祭四方正義謂秋時萬物以成獵則以報祭社及四方為主也乃司馬冬狩云致禽饁獸于郊入獻禽以享烝鄭云致禽饁獸于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于郊也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四方是也入又以禽祭宗廟鄭借季秋之禮以釋冬狩之義者葢秋祭雖以四方為主亦兼祭社冬祭雖以宗廟為主亦兼四方故互相證之耳
  黄氏度曰徒取禽車列陳不動雖戰亦然至此徒止遂獻禽
  易氏祓曰春社夏礿秋祊不言入獻禽而冬烝獨言之者以外行致禽饁郊之禮然後獻禽于宗廟故謂之入
  鄭氏鍔曰此戰勝而歸獻捷于廟社之意也郊言饁獸烝言獻禽豈用大于郊而用小于廟别而言之則禽獸有大小之殊合而言之獸亦可謂之禽也
  右冬狩
  天官獸人及𡚁田令禽注于虞中注𡚁仆也仆而田止鄭司農云𡚁田謂春火𡚁夏車𡚁秋羅𡚁冬徒𡚁虞中謂虞人萊所田之野及𡚁田植虞旗于其中致禽而珥焉獸人主令田衆得禽者置虞人所立虞旗之中當以給四時社廟之祭故曰春獻禽以祭社夏獻禽以享禴秋獻禽以祀祊冬獻禽以享烝人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公之謂輸之于虞中珥焉者取左耳以致功若斬首折馘故春秋傳曰以數軍實 疏注猶聚也
  春官甸祝師甸致禽于虞中乃屬禽注師甸謂起大衆以田也致禽于虞中使獲者各以其禽來致于所表之處屬禽别其種類疏獵山山虞植旗獵澤澤虞植旌是為所表之處鄭氏鍔曰田畢虞人植旌旗于所表之處令獲者各致禽其中甸祝則禽而屬之使禽獸以類相従也
  地官山虞及𡚁田植虞旗于中致禽而珥焉注𡚁田田者止也植猶樹也田止樹旗令獲者皆致其禽而校其耳以知獲數也山虞有旗以其主山得畫熊虎其仭數則短也鄭司農云珥者取禽左耳以効功也大司馬職曰獲者取左耳 疏禮緯旌旗之杠天子九仭諸侯七仭大夫五仞士三仞山虞是士雖有熊虞為旗仞數則短宜三仞
  易氏祓曰𡚁田植旗獸人所謂令禽注于虞中是已致禽而珥之如小子珥于社稷之類田畢而祭也鄭氏謂珥當為衈取其左耳以効功故曰衈葢取字之偏旁以為左耳其説未為不善如肆師小子羊人言祈珥鄭氏亦曰珥當為衈羽牲曰衈且引禖記之言成廟則釁之與此効功之言不同人取左耳為毛牲謂羽牲曰衈其文自相背馳況大司馬言致禽以祀祊致禽饁獸于郊皆行祭禮于致禽之後不應致禽之後方取左耳以效功劉執中釋肆師之職曰珥當為弭字之誤也弭謂小祝之弭兵災葢田獵所以訓兵弭災正田獵之事肆師于狩之日涖卜來嵗之戒亦弭兵災之意
  蕙田案珥字之義或云取左耳効功或云祭名或云弭兵災也三説不同但取左耳與致禽事屬相聨于文義尤合祭以弭災説似迂逺且又非山虞所當掌也
  夏官田僕及獻比禽注田弊獲者各獻其禽比種物相従次數之
  鄭氏鍔曰及田者獻禽校次而比之則大小各従其類然後大獸可得而公小獸可得而私
  地官澤虞及𡚁田植虞旌以屬禽注屬禽猶致禽而珥焉澤虞有旌以其主澤澤鳥所集故得注析羽 疏山虞致禽謂輸之于公當致之于虞旗之中而珥焉以効功此云屬禽謂百姓致禽訖虞人屬聚之别其等類每禽取三十焉則致與屬不同而鄭云猶致禽者欲明山虞澤虞文皆不足互見為義耳
  王氏昭禹曰山虞以旗致禽則熊虎乃山物也澤虞以旌屬禽則鳥羽澤物也
  春官小宗伯若大甸則帥有司而饁獸于郊遂頒禽注甸讀曰田有司大司馬之屬饁饋也以禽饋四方之神于郊郊有羣神之兆頒禽謂以與羣臣詩傳曰禽雖多擇取三十焉其餘以與大夫士以習射于澤宫而分之
  甸祝及郊饁獸舍奠于祖禰乃斂禽禂牲禂馬皆掌其祀號注饁饋也以所獲獸饋于郊薦于四方羣兆入又以奠于祖禰薦且告反也斂禽謂取三十入腊人
  焉杜子春云禂禱也    為馬禱無疾為田禱多獲禽牲詩云既伯既禱爾雅曰既伯既禱馬祭也𤣥謂禂讀如誅今侏大字也為牲祭求肥充為馬祭求肥健疏羣神之兆皆在四郊還國過羣兆遂薦之案王制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此入腊人者案上殺者乾之以為豆實供祭祀據重者而言劉氏彛曰禱牲禱馬者又因斂禽以祭牲牢之神求其博碩肥腯也以祭馬祖之神求其六閑四種孔阜奕奕也詩曰吉日惟戊既伯既禱其是之謂乎

  禮記王制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
  陳氏澔曰無事無征伐出行喪凶之事也嵗三田者謂每嵗田獵皆是為此三者之用也乾豆腊之以為祭祀之豆實也
  春秋桓公四年穀梁傳四時之田皆為宗廟之事也佳其所先得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
  昭公八年穀梁傳禽雖多天子取三十焉其餘與士衆以習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則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則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貴仁義而賤勇力也注取三十以共乾豆賔客之庖射宫澤宫射以不争為仁揖譲為義
  禮經會元天子無事則嵗三田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若然則田獵特為三事講也今觀大司馬四時之田皆因田而講武豈徒為賔客庖豆之奉而已哉葢王制特為獲禽設也非為講武言也周禮非區區於獲禽而實拳拳於講武也然知古人因田事而講武而不知古人因武事而寓田講武本非古人之得已而殺禽亦豈古人之本心哉古人不以無事而講武亦不以無事而殺獸是以因振旅茇舍治兵大閲之教而寓蒐苗獮狩之儀因蒐苗獮狩之田而為社礿祊烝之祭如此則講武為有名而殺獸為有禮也
  周禮天官獸人凡祭祀喪紀賔客共其死獸生獸注共其完者凡獸入于腊人注當乾之皮毛筋角入于玉府注入玉府給作器用
  右頒禽供祭
  天官掌次諸侯師田則張幕設案注謂諸侯従王師田者
  禮記王制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
  陳氏澔曰綏旌旗之屬也下偃仆之也佐車即周禮驅逆之車驅者逐獸使趨于田之地逆者要逆其走而不使之散亡也此言田獵之禮尊卑貴賤之次序
  蕙田案詩毛傳天子發然後諸侯發諸侯發然後士大夫發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抗即下也亦即周禮大司馬之所謂𡚁也
  陳氏禮書天子諸侯發則抗大綏小綏殺之時也王制言下大綏小綏既殺之時也
  周禮夏官田僕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鄭氏鍔曰此三者皆行馬之節然後尊卑之分定矣田獵雖従禽之樂君臣不可並驅必有先後遲速之等乃所以為田禮先儒以為提遲于馳皆取尊者體促之義深知經者也
  王氏曰提節之晉進之馳則亟進之尊者安舒卑者戚速
  蕙田案以上諸侯従天子田獵
  春秋桓公四年公羊傳諸侯曷為必田狩一曰乾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
  蕙田案以上諸侯自行田獵
  右諸侯田獵
  史記孟孫獵得麑使西秦巴持之其母隨而呼之西秦巴不忍而與其母孟孫適至求麑對曰余不忍而與其母孟孫大怒逐之居三月復召為其子傅曰夫子不忍麑又且忍吾子乎
  陳氏祥道曰春秋傳曰惟君用鮮衆給而已是天子諸侯有四時田獵之禮大夫士不與焉故鄭豐卷将祭請田而子産止之
  蕙田案陳用之謂大夫無田獵之禮此説非是考賈誼新書論諸侯田獵之禮云已祭取餘獲陳於澤然後卿大夫相與射禽是大夫明有従國君田獵之事周禮田僕王提馬諸侯晉大夫馳王制天子殺下大綏諸侯殺下小綏大夫殺止佐車云云則大夫並有従天子田獵之禮矣王制又有大夫不揜羣云云則大夫又明有自行田獵之禮矣其禮錯見他門可以互考
  右大夫田獵
  詩小雅車攻徒御不驚大庖不盈
  朱子詩傳大庖君庖也不盈謂取之有度不極欲也葢古者田獵獲禽面傷不獻踐毛不獻不成禽不獻自左膘而射之達于右腢為上殺以為乾豆奉宗廟達右耳本者次之以為賔客射左髀達于右䯚為下殺以充君庖每禽取三十焉每等得十其餘以與士大夫習射於澤宫中者取之是以獲雖多而君庖不盈也
  周禮地官迹人禁麛卵者與其毒矢射者注為其夭物且害心多也麛麋鹿子 疏案月令孟春云不麛不卵又王制云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士不麛不卵者彼以春時先乳特禁之其月令季春云餧獸之藥毋出九門
  禮記王制不麛不卵不殺胎不殀夭不覆巢
  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
  陳氏澔曰合圍四面圍之也掩羣者掩襲而舉羣取之也
  曲禮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劉向説苑苗者毛也取之不圍澤不掩羣取禽不麛卵不殺孕重者春蒐不殺小麛及孕重者冬狩皆取之
  陳氏禮書曲禮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諸侯在國之禮也王制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揜羣諸侯従王蒐之禮也
  春秋昭公八年穀梁傳過防弗逐不従奔之道也面傷不獻不成禽不獻注過防弗逐戰不逐奔之義面傷嫌誅降不成禽惡虐幼小詩毛傳戰不出頃田不出防不逐奔走古之道也
  蕙田案防謂田獵之塲防限也
  國語韋昭註禮聖主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食其死聞其聲不嘗其肉隠弗忍也故逺庖厨仁之至也不合圍不掩羣不射宿不涸澤豺不祭獸不田獵獺不祭魚不設網罟鷹隼不鷙睦而不逮不出頴羅草木不零落斧斤不入山林昆蟲不蟄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刳胎不夭魚肉不入廟門鳥獸不成毫毛不登庖厨取之有時用之有節則物莫不多
  右田獵取物之仁
  書五子之歌太康畋於有洛之表
  賈誼新書商湯見祝網者置四面其祝曰従天墜者従地出者従四方來者皆離吾網湯曰嘻盡之矣非桀其孰為此湯乃解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教之祝曰昔蛛蝥作網今之人循序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髙者髙欲下者下吾取其犯命者其憚害物也如是漢南之國聞之曰湯之徳及鳥獸矣四十國歸之
  詩豳風七月序陳王業也周公陳后稷先公風化之所由致王業之艱難也
  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為公子裘注于貉謂取狐狸皮也孟冬天子始裘二之日其同載纉武功言私其豵獻豜于公注纉繼功事也豕一嵗曰豵三嵗曰豜大獸公之小獸私之 疏至二之日之時君臣及其民俱出田獵則繼續武事年常習之使不忘戰也戰鬬不可以不習四時而習之兵事不可以空設田獵蒐狩以閑之故因習兵而俱出田獵也美先公禮教備矣
  書無逸文王不敢盤于遊田以庶邦惟正之供
  史記西伯将出獵卜之曰所獲非熊非彲非虎非羆所獲伯王之輔于是周西伯獵果遇太公于渭之陽與語大悦曰自吾先君太公曰當有聖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耶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之曰太公望載與俱歸立為師
  詩召南彼茁者葭彼茁者葭壹發五豝于嗟乎騶虞彼茁者蓬壹發五豵于嗟乎騶虞
  朱子曰南國諸侯承文王之化修身齊家以治其國而其仁民之餘恩又有以及於庻類故其春田之際草木之茂禽獸之多至於如此而詩人述其事而美之
  春秋昭公四年左氏傳成王有岐陽之蒐注成王歸自奄大蒐于岐山之陽
  通鑑前編成王五年蒐于岐陽因盟諸侯
  詩小雅車攻我車既攻我馬既同四牡龎龎駕言徂東田車既好四牡孔阜東有甫草駕言行狩
  朱子詩傳宣王復文武之境土脩車馬備器械復會諸侯於東都因田獵而選車徒焉故詩人作此以美之
  詩說車攻宣王大閲于東都諸侯畢會史籀美之賦也
  吉日序吉日美宣王田也
  吉日維戊既伯既禱田車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従其羣醜 吉日庚午既差我馬獸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従天子之所傳漆沮之水麀鹿所生也従漆沮驅禽而致天子之所 瞻彼中原其祈孔有儦儦俟俟或羣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傳祈大也趨則儦儦行則俟俟獸三曰羣二曰友驅禽之左右以安待天子 既張我弓既挾我矢發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賔客且以酌醴疏虞人既驅禽待天子既以張我天子所射之弓既挾我天子所發之矢發而中彼小豝亦又殪此大兕也既殺得羣獸以給御諸侯之賔客且以酌醴與羣臣飲時為俎實也
  通鑑前編宣王八年巡狩東都朝會諸侯因以田獵講武
  鄭風叔于田序叔于田刺莊公也叔處于京繕甲治兵以出于田國人説而歸之疏國人注心于叔説之如此而公不知禁故刺之叔于田巷無居人豈無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無飲酒豈無飲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適野巷無服馬豈無服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大叔于田序大叔于田刺荘公也叔多材而好勇不義而得衆也
  叔于田乗乗馬執轡如組兩驂如舞叔在藪火烈具舉襢裼暴虎獻于公所将叔無狃戒其傷女 叔于田乗乗黄兩服上襄兩驂雁行叔在藪火烈具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縦送忌 叔于田乗乗鴇兩服齊首兩驂如手叔在藪火烈具阜叔馬慢忌叔發罕忌抑釋掤忌抑鬯弓忌
  蕙田案段不義而得衆荘公養成而後處之是弟慢其兄實兄絶其弟序言刺荘公者得之叔不足道也
  齊風還序還刺荒也哀公好田獵従禽獸而無厭國人化之遂成風俗
  子之還兮遭我乎峱之間兮並驅従兩肩兮揖我謂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並驅従兩牡兮揖我謂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陽兮並驅従兩狼兮損我謂我臧兮
  張氏叙曰讀此而齊之泱泱表海富強莫敵者可見而其急功利喜夸詐之習亦不掩矣詩可以觀豈不信哉
  盧令序盧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獵畢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陳古以風焉
  盧令令其人美且仁 盧重環其人美且鬈 盧重鋂其人美且偲
  秦風駟驖序駟驖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園囿之樂焉
  駟驖孔阜六轡在手公之媚子従公于狩 奉時辰牡辰牡孔碩公曰左之舍拔則獲 遊于北園四馬既閑輶車鸞鑣載獫歇驕
  春秋桓公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左氏傳春正月公狩于郎書時禮也 公羊傳常事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逺也
  莊公四年冬公及齊人狩于禚 公羊傳公曷為與㣲者狩齊侯也齊侯則其稱人何諱與讎狩也前此者有事矣後此者有事矣則曷為獨于此焉譏于讎者将一譏而已故擇其重者而譏焉莫重乎其與讎狩也于讎者則曷為将一譏而已讎者無時焉可與通通則為大譏不可勝説故将一譏而已其餘従同同 穀梁傳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敵所以卑公也何為卑公也不復讎而怨不釋刺釋怨也
  昭公八年秋蒐于紅注革車千乗不言大者經文闕也紅魯地沛國縣西有紅亭左氏傳秋大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衞革車千乗注大蒐數軍實簡車馬也根牟魯東界瑯琊陽都縣有牟鄉商宋地魯西竟接宋衞也言千乗明大蒐且見魯衆之大數也 公羊傳蒐狩不書必違禮而後書于是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衞革車千乗皆王家之師也自是而屢蒐三家所以耀武焉爾是故桓莊之狩必言公昭定之蒐不言公矣 穀梁傳蒐于紅正也因蒐狩以習用武事禮之大者也
  十一年五月大蒐于比蒲
  二十年左氏傳冬十二月齊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進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韙之
  二十有二年春大蒐于昌間
  定公十有三年夏大蒐于比蒲注夏蒐非時
  十有四年秋大蒐于比蒲
  哀公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注冬獵曰狩大野在魯西故言西狩 左氏傳春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
  國語魯語宣公夏濫於泗淵里革斷其罟而棄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蟄發水虞於是乎講罛罶取名魚登川禽而嘗之寢廟行諸國人助宣氣也鳥獸孕水蟲成獸虞於是乎禁罝羅矠魚鼈以為夏稿助生阜也鳥獸成水蟲孕水虞於是乎禁置䍡設穽鄂以實廟庖畜功用也且夫山不槎蘖澤不伐夭魚禁鯤鮞獸長麑䴠鳥翼鷇卵蟲含蚳蝝蕃庶物也古之訓也今魚方别孕而又行網罟貪無藝也公聞之曰吾過而里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使有司藏之使吾無忘諗師存侍曰藏罟不如寘里革於側之不忘也
  右經傳田獵之事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二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三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十一
  田獵下
  漢書司馬相如傳嘗従上至長楊獵是時天子方好擊熊豕馳逐埜獸相如因上疏諫其辭曰臣聞物有同類而殊能者故力稱烏獲捷言慶忌勇期賁育臣之愚竊以為人誠有之獸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險射猛獸卒然遇逸材之獸駭不存之地犯屬車之清塵輿不及還轅人不暇施巧雖烏獲羿䝉之技不得用枯木朽株盡為難矣是胡越起於轂下而羌夷接軫也豈不殆哉雖萬全而無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且夫清道而後行中路而馳猶時有銜橜之變況乎涉豐草騁丘虚前有利獸之樂而内無存變之意其為害也不難矣夫輕萬乗之重不以為安樂出萬有一危之塗以為娛臣竊為陛下不取葢明者逺見于未萌而知者避危於無形旤固多蔵于隠㣲而發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諺曰家絫千金坐不垂堂此言雖小可以諭大臣願陛下留意幸察上善之
  文獻通考元鼎中天子行獵新秦中以勒邉兵而歸新秦中或千里無亭徼於是誅北地太守以下
  漢書元帝本紀永光五年冬上幸長揚射熊館布車騎大獵
  成帝本紀元延二年冬行幸長楊宫大校獵宿萯陽宫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雄傳十二月羽獵雄従以為昔在二帝三王宫室臺榭沼池苑囿林麓藪澤財足以奉郊廟御賔客充庖厨而已不奪百姓膏腴穀土桑柘之地女有餘布男有餘粟國家殷富上下交足故甘露零其庭醴泉流其唐鳯凰巢其樹黄龍遊其沼麒麟臻其囿神爵棲其林昔者禹任益虞而上下和草木茂成湯好田而天下用足文王囿百里民以為尚小齊宣王囿四十里民以為大裕民之與奪民也武帝廣開上林南至宜春鼎湖御宿昆吾旁南而西至長楊五柞北繞黄山瀕渭而東周袤數百里穿昆明池象滇河營建章鳯闕神明馺娑漸臺泰液象海水周流方丈瀛洲蓬萊游觀侈靡窮妙極麗雖頗割其三垂以贍齊民然至羽獵田車戎馬器械儲偫禁御所營尚泰奢麗誇詡非堯舜成湯文王三駈之意也又恐後世復修前好不折中以泉臺故因校獵賦以風 明年上将大誇胡人以多禽獸秋命右扶風發民入南山西自褒斜東至宏農南敺漢中張羅罔罝罘捕熊羆豪猪虎豹狖玃狐菟麋鹿載以檻車輸長楊射熊館以罔為周阹縦禽獸其中令胡人手搏之自取其獲上親臨觀焉是時農民不得收斂雄従至射熊館還上長楊賦聊因筆墨成文章故藉翰林以為主人子墨為客卿以風
  後漢書禮儀志立秋之日自郊禮畢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威武斬牲于郊東門薦陵廟其儀乗輿御戎路白馬朱鬛躬執弩射牲牲以鹿麛太宰令謁者各一人載獲車馳駟送陵廟還宫遣使者齎束帛以賜武官武官肆兵習戰陣之儀斬牲之禮名曰貙劉兵官皆肄孫呉兵法六十四陣名曰乗之立春遣使者齎束帛以賜文官貙劉之禮祠先虞執事告先虞已烹鮮時有司告乃逡巡射牲獲車畢有司告事畢
  野王二老傳初光武貳於更始會闗中擾亂遣前将軍鄧禹西征送之於道既反因於野王獵路見二老者即禽光武問曰禽何向並舉手西指此中多虎臣每即禽虎亦即臣大王勿往也光武曰苟有其備虎亦何患父曰何大王之謬耶昔湯即桀于鳴條而大城于亳武王亦即紂于牧野而大城於郟鄏彼二王者其備非不深也是以即人者人亦即之雖有其備庸可忽乎光武悟其㫖顧左右曰此隠者也将用之辭而去莫知所在
  東平憲王蒼傳蒼拜驃騎将軍位在三公上永平四年春車駕近出觀覽城第尋聞當遂校獵河内蒼即上書諫曰臣聞時令盛春農事不聚衆興功傳曰田獵不宿飲食不享出入不節則木不曲直此失春令者也臣知車駕今出事従約省所過吏人諷誦甘棠之徳雖然動不以禮非所以示四方也惟陛下因行田野循視稼穡消摇仿佯弭節而旋至秋冬乃振威靈整法駕備周衞設羽毛詩云抑抑威儀惟徳之隅臣不勝憤懑伏自手書乞詣行在所極陳至誠帝覽奏即還宫
  明帝本紀永平十五年冬車騎校獵上林苑
  安帝本紀延光二年十一月校獵上林苑
  順帝本紀永和四年冬十月校獵上林苑
  桓帝本紀永興二年十一月校獵上林苑
  延熹元年冬十月校獵廣成遂幸上林苑 六年冬十月丙辰校獵廣成遂幸函谷闗上林苑
  靈帝本紀光和五年冬十月校獵上林苑厯函谷闗遂巡狩于廣成苑
  右漢
  魏志文帝本紀黄初二年春正月甲戌校獵
  王朗傳文帝踐阼朗為司空時帝頗出游獵或昏夜還宫朗上疏曰夫帝王之居外則飾周衞内則重禁門将行則設兵而後出幄稱警而後踐墀張弛而後登輿清道而後奉引遮列而後轉轂静室而後息駕皆所以顯至尊務戒慎垂法教也近日車駕出臨捕虎日昃而行及昏而反違警蹕之常法非萬乗之至慎也帝報曰覽表雖魏綘稱虞箴以諷晉悼相如陳猛獸以戒漢武未足以喻方今二寇未殄将帥逺征故時入原野以習戎備至於夜還之戒已詔有司施行
  蘇則傳則為侍中従行獵槎桎拔失鹿帝大怒踞牀拔刀悉收督吏将斬之則稽首曰臣聞古之聖王不以禽獸害人今陛下方隆唐堯之化而以獵戱多殺羣吏愚臣以為不可敢以死請帝曰卿直也遂皆赦之然以此見憚呉大帝紀漢建安二十三年十月權将如呉親射虎於庱亭馬為虎所傷權投以雙㦸虎却廢常従張世擊以戈獲之
  右三國
  晉書楊濟傳濟有才藝常従武帝校獵北芒下與侍中王濟俱著布袴褶騎馬執角弓在輦前猛獸突出帝命王濟射之應弦而倒須臾復一出濟受詔又射殺之六軍大叫稱快
  右晉
  宋書文帝本紀元嘉二十五年三月庚辰車駕校獵禮志元嘉二十五年閏二月大蒐於宣武塲主胄奉詔列奏申攝剋日校獵百官備辨設行宫殿便坐武帳於幕府山南岡設王公百官便坐幔省如常儀設南北左右四行旌門建獲旗以表獲車殿中郎一人典獲車主者二人收禽吏二十四人配獲車備獲車十二兩校獵之官著袴褶有帶武冠者脱冠者上纓二品以上擁刀備鞘麾幡三品以下帶刀皆騎乗将領部曲先獵一日遣屯布圍領軍将軍一人督右甄䕶軍一人督左甄大司馬一人居中董正諸軍悉受節度殿中郎率䕶軍部曲在大司馬之後尚書僕射都官尚書五兵尚書左右丞都官諸曺郎都令史都官諸曺令史幹蘭臺治書侍御史令史諸曺令史幹督攝糺司校獵非違至日會於宣武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列為重圍設留守填街位於雲龍門外内官道北外官道南以西為上設従官位於雲龍門内大官階北小官階南以西為上設先置官位於行止車門外内官道西外官道東以北為上設先置官還位於廣莫門外道之東西以南為上校獵日平旦正直侍中奏中嚴上水一刻奏搥一鼓為一嚴上水二刻奏搥二鼓為再嚴殿中侍御史奏開東中華雲龍門引仗為小駕鹵簿百官非校獵之官著朱服集列廣莫門外應還省者還省留守填街後部従官就位前部従官依鹵簿先置官先行上水三刻奏搥三鼓為三嚴上水四刻奏外辦正次直侍中散騎常侍給事黄門侍郎散騎侍郎軍校劍履進夾上閤正直侍中負璽通事令史帶龜印中書之印上水五刻皇帝出著黒介幘單衣乗輦正直侍中負璽陪乗不帶劍殿中侍御史督攝黄麾以内次直侍中次直黄門侍郎䕶駕在前又次直侍中佩信璽行璽與正直黄門侍郎従䕶駕在後不鳴鼓角不得諠譁以次引出警蹕如常儀車駕出騶讃陛下再拜皇太子入守車駕将至威儀唱引先置前部従官就位再拜車駕至行殿前迴輦正直侍中跪奏降輦次直侍中稱制曰可正直侍中俛伏起皇帝降輦登御座侍臣升殿直衞鈒㦸虎賁毛頭文衣鶡尾以次列階正直侍中奏解嚴先置従駕百官還便座幔省皇帝若親射禽變御戎服内外従官及虎賁悉變服如校獵儀鈒㦸抽鞘以備武衞黄麾内外従入圍裏列置部曲廣張甄圍旗鼓相望銜枚而進甄周圍會督甄令史奔騎號法施令曰春禽懐孕蒐而不射鳥獸之肉不登于俎不射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於器不射甄會大司馬鳴鼔䠞圍衆軍鼔譟警角至宣武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止大司馬屯北旌門二甄帥屯左右旌門殿中中郎率䕶軍部曲入次北旌門内之右皇帝従南旌門入射禽謁者以獲車收載還陳於獲旗北王公以下以次射禽各送詣獲旗下付收禽主者事畢大司馬鳴鼓解圍復屯殿中郎率其屬收禽以實獲車充庖厨列言統曺正厨置罇酒俎肉于中逵以犒饗校獵衆軍至晡正直侍中量宜奏嚴従官還著朱服鈒㦸復鞘再嚴先置官先還三嚴後二刻正直侍中奏外辦皇帝著黒介幘單衣正次直侍中散騎常侍給事黄門侍郎軍校進夾御坐正直侍中跪奏還宫次直侍郎稱制曰可正直侍中俛伏起乗輿登輦還衞從如常儀大司馬鳴鼓散屯以次就舍車駕将至威儀唱引留守填街先置前部従官就位再拜車駕至殿前迴輦正直侍中跪奏降輦次直侍中稱制曰可正直侍中俛伏起乗輿降入正直次直侍中散騎常侍給事黄門侍郎散騎侍郎軍校従至閤亦如常儀正直侍中奏解嚴内外百官拜表問訊如常儀訖罷
  宋書孝武帝本紀大明七年春正月癸酉詔曰春蒐之禮著自周令講事之語書于魯史所以昭宣徳度示民軌則念嵗稔氣榮中外寧晏當因農隙葺是舊章可克日于𤣥武湖大閲水師并巡江右講武校獵二月丁巳車駕校獵於厯陽之烏江己未車駕登烏江縣六合山十月己巳車駕校獵于姑孰
  禮志大明七年二月丙辰有司奏鑾輿巡蒐江左講武校獵獲肉先薦太廟章太后廟并設醢酒公卿行事及獻妃隂室室長行事太學博士虞龢議檢周禮四時講武獻牲各有所施振旅春蒐則以祭社茇舍夏苗則以享礿治兵秋獮則以祀方大閲冬狩則以享烝案漢祭祀志唯立秋之日白郊事畢始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威武曰貙劉乗輿入囿躬執弩以射牲以鹿麑太宰令謁者各一人載獲車馳送陵廟然則春田薦廟禾有先准兼太常丞庾蔚之議龢所言是蒐狩不失其時此禮久廢今時龢表晏講武教人又䖍供乾豆先薦二廟禮情俱允社主土神司空土官故祭社使司空行事太廟宜使上公參議蒐狩之禮四時異議禮有損益時代不同今既無復四方之祭三殺之儀曠廢來久禽獲性物面傷剪毛未成禽不獻太宰令謁者擇上殺奉送先薦廟社二廟依舊以太尉行事詔可
  蕙田案以上宋
  隋書禮儀志古者三年練兵入而振旅至于春秋蒐獮亦以講其事焉梁陳時依宋元嘉二十五年蒐宣武塲其法置行軍殿於幕府山南岡并設王公百官幕先獵一日遣馬騎布圍右領軍将軍督右左領軍将軍督左大司馬董正諸軍獵日侍中三奏一奏搥一鼓為嚴三嚴訖引仗為小駕鹵簿皇帝乗馬戎服従者悉綘衫幘黄麾警蹕鼓吹如常儀獵訖宴會享勞比校多少戮一人以懲亂法會畢還宫
  陳書後主本紀禎明二年冬十月輿駕幸幕府山大校獵
  蕙田案以上梁陳
  魏書道武帝本紀登國九年春三月帝北巡夏五月田於河東
  皇始元年春正月大蒐於定襄之虎山因東幸善無北陂
  天興六年七月車駕北巡築離宫於犲山縦士校獵東北踰罽嶺出參合代谷
  天賜三年春正月車駕北巡幸犲山宫校獵至屋孤山明元帝本紀永興四年春正月登虎圈射虎賜南平公長孫嵩等布帛各有差秋七月大獮於石會山臨去畿陂觀漁至於濡源西巡幸北郊諸落賜以繒帛八月車駕還宫壬子幸西宫臨板殿大享羣臣将吏以田獵所獲賜之命民大酺三日 五年六月西幸五原校獵於骨羅山獲禽十萬
  神瑞二年五月丁亥次于參合東幸大甯丁未田於西岬山六月戊午幸去畿陂觀魚辛酉次于濡源築立蜯臺射白熊于頽牛山獲之
  泰常元年六月丁巳車駕北巡秋七月甲申帝自白鹿陂西行大獮于牛山登釜山臨殷繁水而南觀于九十九泉戊戌車駕還宫 二年五月車駕西巡至于雲中遂濟河田于大漠 四年正月朔車駕臨河大蒐于犢渚冬十有二月西巡至雲中踰白道北獵于辱孤山至于黄河従君子津西渡大狩于薛林山 六年夏六月乙酉北巡至蟠羊山秋七月西巡獵于祚山親射虎獲之遂至於河八月大獮于犢渚九月車駕還宫 七年九月己酉詔太平王率百國以法駕田于東苑車乗服物皆以乗輿之副 八年三月帝田于鄴南韓陵山幸汲郡至于枋頭
  太武帝本紀神䴥元年夏四月西巡田于河西冬十月北巡田于牛川十有一月行幸河西大校獵 二年十有一月西巡狩田于河西至祚山而還 三年八月行幸南宫獵于南山
  太延元年秋七月田于棝楊十有一月乙丑行幸冀州己巳校獵于廣川 二年八月帝校獵于河西
  太平真君七年二月幸雍城田于岐山之陽
  文成帝本紀太安二年秋八月甲申畋于河西 三年夏五月庚申畋于松山己巳還宫秋八月畋于隂山之北己亥還宫 四年二月南幸信都畋遊于廣川六月畋于松山
  和平二年三月發并肆州五千人治河西獵道 三年二月畋于崞山遂觀魚于旋鴻池 四年夏四月癸亥上幸西苑親射虎三頭壬寅行幸隂山秋七月壬午詔曰朕每嵗以秋日閒月命羣官講武平壌所幸之處必立宫壇糜費之功勞損非一宜仍舊貫何必改作也八月丙寅遂畋于河西詔曰朕順時畋獵而従官殺獲過度既殫禽獸乖不合圍之義其勅従官及典圍将校自今以後不聴濫殺其田獲皮肉别自頒賚
  獻文帝本紀皇興元年十月癸夘畋于邦南池 二年五月乙夘畋于崞山遂幸繁畤冬十月畋于冷泉 三年夏四月丁酉畋于崞山
  出帝本紀永熙二年十有二月丁巳車駕狩于嵩陽己巳遂幸溫湯丁丑車駕還宫 三年二月辛巳幸洪池陂遂遊畋
  周書文帝本紀魏大統八年冬十二月魏帝狩于華陰大享将士太祖率諸侯朝于行在所
  魏書孝静帝本紀武定元年春正月己巳車駕蒐于邯鄲之西山冬十有車駕狩于西山
  尒朱榮傳榮之将討葛榮也軍次襄垣遂令軍士列圍大獵有雙兔起於馬前榮乃躍馬彎弓而誓之曰中之則禽葛榮不中則否既而並應弦而殪三軍咸悦及破賊之後即命立碑於其所號雙兔碑 榮性好獵不舍寒暑至於列圍而進必須齊一雖遇阻險不得回避虎豹逸圍者坐死其下甚苦之太宰元天穆従容謂榮曰大王勲濟天下四方無事惟宜調政養民順時蒐狩何必盛夏馳逐傷犯和氣榮便攘肘謂天穆曰太后女主不能自正推奉天子者此是人臣常節葛榮之徒本是奴才乗時作亂妄自署假譬如奴走擒獲便休頃來受國大寵未能開拓境土混一海内何宜今日便言勲也如聞朝士尤自寛縦今秋欲共兄戒勒士馬校獵嵩原令貪汚朝貴入圍搏虎仍出曽陽厯三荆悉擁生蠻北鎮回軍之際因平汾胡明年簡練精騎分出江淮蕭衍若降乞萬户侯如其不降徑度數千騎便往縛取待六合寧一八表無塵然後共兄奉天子巡四方觀風俗布政教如此乃可稱勲耳今若止獵兵士懈怠安可復用也
  蕙田案以上北魏
  隋書禮儀志後齊春蒐禮有司規大防建獲旗以表獲車蒐前一日命布圍領軍将軍一人督左甄䕶軍将軍一人督右甄大司馬一人居中節制諸軍天子陳小駕服通天冠乗木輅詣行宫将親禽服戎服鈒㦸者皆嚴武衞張甄圍旗鼓相望銜枚而進甄常開一方以令三驅圍合吏奔騎令曰鳥獸之肉不登于俎者不射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者不射甄合大司馬鳴鼓促圍衆軍鼓譟鳴角至期處而止大司馬屯北旌門二甄帥屯左右旌門天子乗馬従南旌門入親射禽謁者以獲車收禽載還陳于獲旗之北王公已下以次射禽皆送旗下事畢大司馬鳴鼓解圍復屯殿中郎中率其屬收禽以實獲車天子還行宫命有司每禽擇取三十一曰乾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其餘即于圍下量犒将士禮畢改服鈒者韜刀而還夏苗秋獮冬狩禮皆同河清中定令每嵗十二月半後講武至晦遂除二軍兵馬右入千秋門左入萬嵗門並至永巷南下至昭陽殿北二軍交一軍従西上閤一軍従東上閤並従端門南出閶闔門前橋南戱射並訖送至城南郭外罷
  北齊書神武本紀興和二年十二月阿至羅别部遣使請降神武帥衆迎之出武州塞不見大獵而還
  文宣帝本紀天保四年春正月巡三堆戍大狩而歸五月庚寅帝校獵于林慮山戊子還宫
  後主本紀武平四年九月校獵于鄴東 七年冬十月丙辰帝大狩于祈連池
  暴顯傳顯少經軍旅善於騎射曽従魏孝莊帝出獵一日之中手獲禽獸七十三
  元坦傳坦為冀州刺史性好畋漁無日不出秋冬獵雉兔春夏捕魚蟹鴈犬常數百頭自言寧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獵
  北史馮淑妃傳周師之取平陽帝獵于三堆晉州亟告急帝将還淑妃請更殺一圍帝従其言
  蕙田案以上北齊
  隋書禮儀志後周仲春教振旅大司馬建大麾于萊田之所鄉稍之官以旗物鼔鐸鉦鐃各帥其人而致誅其後至者建麾于後表之中以集衆庶質明偃麾誅其不及者乃陳徒騎如戰之陣大司馬北面誓之軍中皆聴鼓角以為進止之節田之日于其所萊之北建旗為和門諸将帥徒騎序入其門有司居門以平其人既入而分其地險野則徒前而騎後易野則騎前而徒後既陣皆坐乃設驅逆騎有司表貉于陣前以太牢祭黄帝軒轅氏於狩地為墠建二旗列五兵於坐側行三獻禮遂蒐田致禽以祭社仲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陣遂以苗田如蒐法致禽以享礿仲秋教練兵如振旅之陣遂以獮田如蒐法致禽以祀方仲冬教大閱如振旅之陣以狩田如蒐法致禽以享烝
  周書武帝本紀建徳五年春正月辛夘行幸河東涑川集闗中河東諸軍校獵
  蕙田案以上北周田獵儀式規仿周官頗為近古葢廬辯輩所潤色也
  右南北朝
  隋書煬(「旦」改為「𠀇」)帝本紀大業三年六月辛巳獵于連谷
  禮儀志大業三年煬(「旦」改為「𠀇」)帝在榆林突厥啟民及西域東胡君長並來朝貢帝欲誇以甲兵之盛乃命有司陳冬狩之禮詔虞部量拔延山南北周二百里並立表記前狩二日兵部建旗於表所五里一旗分為四十軍軍萬人騎五千匹前一日諸将各帥其軍集於旗下鳴鼓後至者斬詔四十道使並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旗建節分申畋令即留軍所監獵布圍圍南面方幘而前帝服紫袴褶黒介幘乗闟豬車其飾如木輅重輞縵輪虯龍繞轂漢東京鹵簿所謂獵車者也駕六黒駵太常陳鼓笳鐃簫角於帝左右各一百二十百官戎服騎従鼓行入圍諸将並鼓行越圍乃設驅逆騎千有二百闟豬停軔有司斂大綏王公以下皆整弓矢陳於駕前有司又斂小綏乃驅獸出過於帝前初驅過有司整御弓矢以前待詔再驅過備身将軍奉進弓矢三驅過帝乃従禽鼔吹皆振坐而射之每驅必三獸以上帝發抗大綏次王公發抗小綏次諸将發則無鼓驅逆之騎乃止然後三軍四夷百姓皆獵凡射獸自左膘而射之達于右腢五口反為上等達右耳本為次等自左髀達于右䯚為下等羣獸相従不得盡殺已傷之獸不得重射又逆向人者不射其面出表者不逐之畋将止虞部建旗於圍内従駕之鼓及諸軍鼓俱振卒徒皆譟諸獲禽者獻於旗所致其左耳大獸公之以供宗廟使歸薦腊于京師小獸私之
  右隋
  唐書禮樂志皇帝狩田之禮亦以仲冬前期兵部集衆庶修田法虞部表所田之野建旗于其後前一日諸将帥士集於旗下質明𡚁旗後至者罰兵部申田令遂圍田其兩翼之将皆建旗及夜布圍闕其南面駕至田所皇帝鼓行入圍鼓吹令以鼓六十陳于皇帝東南西向六十陳于西南東向皆乗馬各備簫角諸将皆鼓行圍乃設驅逆之騎皇帝乗馬南向有司斂大綏以従諸公王以下皆乗馬帶弓矢陳于前後所司之屬又斂小綏以従又驅獸出前初一驅過有司整飭弓矢以前再驅過有司奉進弓矢三驅過皇帝乃従禽左而射之每驅必三獸以上皇帝發抗大綏然後公王發抗小綏驅逆之騎止然後百姓獵凡射獸自左而射之達于右腢為上射達右耳為次射右脾達于右䯚為下射羣獸相従不盡殺已被射者不重射不射其面不剪其毛凡出表者不逐之田将畢虞部建旗于田内乃雷擊駕鼓及諸将之鼓士従譟呼諸得禽獸旗下致其左耳大獸公之小獸私之其上者供宗廟次者供賔客下者充庖厨乃命有司饁獸于四郊以獻告至于廟開元禮畧同
  通典李靖曰校獵一人守圍地三尺量人多少以左右兩将為交頭其次左右将各主士伍為行列皆以金鼓旗為節制其初起圍張翼隨山林地勢無逺近部分其合圍地虞候先擇定訖以善弧矢者為圍中騎其步卒槍幡守圍有漏獸坐守圍吏大獸公之小獸私之以觀進止斯亦教戰一端也
  唐書髙祖本紀武徳三年正月己巳獵于渭濵 四年閏月己未幸舊墅壬戌獵於好畤乙丑獵于九嵏丁夘獵于仲山戊辰獵于清水谷 五年十一月癸卯獵于富平北原十二月丙辰獵于萬夀原 六年二月壬子獵于驪山十月庚申獵于白鹿原十一月辛夘獵于沙苑丁酉獵于伏龍原 七年十月辛未獵于鄠南庚寅獵于圍川十二月戊辰獵于髙林 八年十月辛巳如周氏陂獵于北原十一月辛夘如宜州獵于西原庚子講武于同官癸丑獵于華池北原十二月獵于鳴犢泉巢刺王元吉傳元吉為并州總管劉武周畧汾晉詔遣右衞将軍宇文歆助守元吉喜鷹狗出常載置罔三十車曰我寧三日不食不可一日不獵夜潜出滛民家府門不閉歆驟諌不納乃顯表於帝曰王數出與竇誕縱獵蹂民田縦左右攘□畜産為盡每射于道觀人避矢以為樂百姓怨不可與共守
  蘇世長傳世長拜諫議大夫従獵涇陽大獲帝入旌門詫左右曰今日畋樂乎世長曰陛下廢萬機事遊獵不滿十旬未為樂也帝變色既而笑曰狂態發邪曰為臣計則狂為陛下計則忠矣時武功郿新經突厥寇掠鄉聚凋虚帝将遂獵武功世長諫曰突厥向盜刼人陛下救恤之言未出口又獵其地殆百姓不堪所求帝不聴
  吕向傳向以起居舍人従帝東巡帝引頡利發及蕃夷酋長入仗内賜弓矢射禽向上言鴟梟不鳴未為瑞鳥豺虎雖伏弗曰仁獸況突厥安忍殘賊莫顧君父陛下震以武義來以文徳勢不得不庭故稽顙稱臣奔命遣使陛下引内従官陪封禪盛禮使飛矢于前同獲獸之樂是狎昵太過或荆卿詭動何羅竊發逼嚴蹕冒清塵縦醢單于汙穹廬何以塞責帝順納詔蕃夷出仗
  唐儉傳儉為民部尚書従獵洛陽苑羣豕突出于林帝射四輒殪四豕一豕躍及鐙儉投馬搏之帝拔劍斷豕顧笑曰天策長史不見上将擊賊耶何懼之甚對曰漢祖以馬上得之不以馬上治之陛下神武定四方豈復快心于一獸帝為罷獵
  禇亮傳髙祖獵親格虎亮懇愊致諫帝禮納其言
  唐書髙宗本紀顯慶二年十一月乙巳獵于滍南壬子講武于新鄭 五年十二月辛未獵于安樂川
  龍朔元年十月丁夘獵于陸渾戊辰獵于非山
  舊唐書髙宗本紀總章二年九月己亥發自九成宫壬寅停華林頓大蒐于岐
  唐書髙宗本紀咸亨二年十二月癸酉獵于昆陽 四年閏五月丁夘禁作簺捕魚營圈取獸者
  上元元年十一月乙酉獵于華山回武原
  通典高宗永徽元年冬出獵在路遇雨因問諫議大夫谷那律曰油衣若為不得漏對曰能以瓦為之必不漏矣上大悦因此不復出獵
  唐書中宗本紀神龍元年十月癸亥幸龍門乙丑獵于新安
  通典睿宗先天元年十一月獵於驪山之下侍中魏知古上詩諫曰嘗聞夏太康五子訓禽荒我后來冬狩三驅盛禮張順時鷹隼擊講事武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奔走未及去翾飛豈暇翔飛熊従渭水瑞翟想陳倉此欲誠難縦茲遊不可常子雲陳羽獵僖伯諫漁棠得失鑒齊楚仁恩合禹湯雍熙諒在宥亭毒匪多傷辛則令為决虞箴遂孔彰手制曰所進十韻三復研精良増欺美子時因暇景為苗而畋開一面之羅展三驅之禮無情校獵但慕前禽卿有箴規輔予不逮今賜物五千段用以勸奨
  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元年十月甲辰獵于渭川
  文獻通考明皇開元三年大蒐于鳯泉石補闕崔向上疏曰臣聞天子三田若古有訓豈惟為乾豆賔客庖厨者哉亦将閲兵講武戒不虞也詩美宣王之田徒御不驚有聞無聲謂畋獵時人皆銜枚有若聞而無讙譁也又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謂悉驅禽順有左右之宜以安待王射也則知大綏将下亦有禮焉側聞獵于渭濵有異於是六飛馳騁萬騎騰躍衝翳薈蹴䝉籠越嶃險靡榛藂紅塵坐昏白日将暗毛羣擾攘羽族繽紛左右戎夷並伸驍勇攅鏑亂下交刄霜飛而降尊亂卑争捷於其間豈不殆哉夫環衞而居暴客攸待清道而出行人尚驚如有墜駕之虞流矢之變獸窮則搏鳥窮則攫陛下復何以當之哉惟深思後慮以誡後圗天下幸甚唐書呉兢傳開元十三年帝東封泰山道中數馳射為樂兢諫曰方登岱告成不當逐狡獸使有垂堂之危朽株之殆帝納之
  𤣥宗本紀十四年十二月獵于方秀川 十五年十一月獵于城南
  舊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十七年十二月校獵渭濵唐書代宗本紀大厯四年十一月禁畿内弋獵 十三年十月禁京畿持兵器捕獵
  徳宗本紀貞元三年十二月獵于新店 八年十二月獵于城東 十年十二月獵于城南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一年十二月戊辰上獵苑中戒多殺止行三驅之禮勞士而還
  唐書憲宗本紀元和九年十一月戊子罷京兆府獵獻狐兔
  穆宗本紀元和十五年正月即皇帝位十二月庚辰獵于城南壬午擊鞠于右神策軍遂獵于城西甲申獵于苑北
  長慶二年十月己夘獵于咸陽十一月庚午皇太后幸華清宫癸酉迎皇太后遂獵于驪山
  白居易傳居易知制誥穆宗好畋游獻續虞人箴以諷曰唐受天命十有二聖兢兢業業咸勤厥政鳥生深林獸在豐草春蒐冬狩取之以道鳥獸蟲魚各遂其生民野君朝亦克用寧在昔元祖厥訓孔彰馳騁田獵俾心發狂何以效之曰羿與康曽不是誡終然覆亡高祖方獵蘇長進言不滿十旬未足為懽上心既悟為之輟畋降及宋璟亦諫𤣥宗溫顔聴納獻替従容璟趨以出鷂死握中噫逐獸于野走馬于路豈不快哉銜橛可懼審其安危唯聖之慮
  文宗本紀太和四年三月癸卯禁京畿弋獵
  開成元年二月乙亥停獻鷙鳥畋犬
  舊唐書武宗本紀會昌二年十月帝幸涇陽校獵白鹿原諫議大夫高少逸鄭朗等于閣内論陛下校獵大頻出城稍逺萬㡬廢弛星出夜歸方今用兵且宜停止上優勞之諫官出謂宰相曰諫官甚要朕時聞其言庶㡬減過 四年十月獵于鄠縣十二月獵于雲陽
  唐書憲宗懿安皇后郭氏傳武宗喜畋游擇五坊小兒得出入禁中他日問后起居后曰諫臣章疏宜審覽度可用用之有不可以詢宰相毋拒直言帝再拜還索諫章閲之往往道游獵事自是畋幸希小兒等不復横賜矣
  右唐
  五代史唐荘宗本紀同光元年十二月壬辰畋于伊闕二年十一月癸卯畋于伊闕丙午至自伊闕 三年
  十二月己夘畋于白沙
  家人傳莊宗方與后荒于畋游十二月己夘獵畋于白沙后率皇子后宫畢従厯伊闕宿龕澗癸未乃還何澤傳莊宗好畋獵數踐民田澤乃潜身伏草間伺莊宗當馬諫曰陛下未能一天下以休兵而暴斂疲民以給軍食今田将熟奈何恣畋遊以害多稼使民何以出租賦吏何以督民耕陛下不聴言願賜臣死于馬前使後世知陛下之過莊宗大笑為之止獵伶官傳莊宗好畋獵獵于中牟踐民田中牟縣令當馬切諫為民請莊宗怒叱縣令去将殺之伶人敬新磨知其不可乃率諸伶走追縣令擒至馬前責之曰汝為縣令獨不知吾天子好獵耶奈何縦民稼穡以供税賦何不飢汝縣民而空此地以備吾天子之馳騁汝罪當死因前請亟行刑諸伶共倡和之莊宗大笑乃得免
  明帝本紀天成二年十二月甲辰畋于東郊
  宋史符彦卿傳清泰中彦卿改易州兼領北面騎軍賜戎服介胄戰馬嘗射獵遂城鹽臺淀一日射麞彘狼兔四十二觀者神之
  晉出帝本紀天福八年十月壬子畋于近郊
  開運二年三月丁未畋于戚城十二月丁丑畋于近郊南唐近事烈祖輔呉四方多壘雖一騎一卒必加姑息然羣校多従禽聚飲近野或搔擾民庶上欲糾之以法而方藉其材力思得酌中之計問於嚴求求曰無煩繩之易絶耳請敕泰興海鹽諸縣罷採鷹鸇可不令而止烈祖従其計期月之間禁校無復游墟落者
  右五代
  宋史太祖本紀建隆二年二月己夘禁春夏捕魚射鳥十二月庚戌畋于近郊
  禮志建隆二年始校獵于近郊先出禁軍為圍塲五坊以鷙鷹細犬従帝親射走兔三従官貢馬稱賀其後多以秋冬或正月田于四郊従官或賜窄袍煗鞾親王以下射中者賜以馬
  太祖本紀建隆三年十月辛亥畋近郊十一月己夘畋于近郊
  乾徳元年冬十月己亥田近郊十一月己亥畋近郊二年十一月壬辰畋近郊
  開寳元年冬十月己未畋近郊 二年十月戊子畋近郊十一月甲寅畋近郊 五年十一月己亥畋近郊八年九月壬申狩近郊逐兔馬蹶墜地因引佩刀刺馬殺之既而悔之曰吾為天下主輕事畋獵又何罪馬哉自是遂不復獵 九年五月己巳幸飛龍院觀漁金水河
  太宗本紀太平興國二年九月丙辰狩近郊十月辛巳畋近郊十二月庚午畋近郊 三年夏四月丙辰禁民自春及秋毋捕獵冬十月庚午畋近郊十二月庚午畋近郊 四年二月戊寅次澶州觀魚于河十一月己丑畋近郊十二月丁夘畋近郊
  禮志太宗将北征因閲武獵近郊以多盜獵狐兔者命禁之有衞士奪人獐當死帝曰若殺之後世必爲我重獸而輕人特貰其罪帝常以臘日校獵諭従臣曰臘日出狩以順時令緩轡従禽是非荒也回幸講武臺張樂賜羣臣飲其後獵西郊親射走兔五詔以古者蒐狩以所獲之禽薦享宗廟而其禮久廢今可復之遂為定式帝雅不好弋獵詔除有司行禮外罷近甸遊畋五方所畜鷹犬並放之諸州不得以鷹犬來獻已而定難軍節度使趙保忠獻鶻一號海東青詔還賜之獵日但命諸王畧畋近郊而五坊之職廢矣
  太宗本紀太平興國五年三月丙午幸水磑因觀魚九月壬戌畋近郊十二月庚辰發大名府因校獵 六年十二月己夘畋近效 七年十二月丙申狩近郊李燾長編太宗雍熙二年十一月詔曰三田之制其一田乾豆謂腊之以供祀也近以率遵時令薄狩郊畿既親射以獲禽宜奉先而登俎其以田獵親獲獸付所司薦享太廟著于令
  太宗本紀雍熙四年秋七月丙寅幸講武池觀魚冬十二月庚戌畋于近郊
  端拱元年冬十月癸未詔罷遊獵五坊所畜鷹犬並放之諸州毋以為獻
  淳化五年十二月丙戌命諸王畋近郊
  真宗本紀咸平三年十二月戊申狩近郊以親獲禽獻太廟
  文獻通考三年十二月以獵獲狐兔薦廟之餘賜中書樞宻院
  宋史真宗本紀咸平四年十一月庚寅畋近郊
  景徳三年十二月乙酉狩近郊以親獲兔付有司薦廟大中祥符三年二月己亥禁方春射獵每嵗春夏所在長吏申明之
  禮志真宗詔教駿所養鷹鶻量留十餘以備諸王従時展禮禁圍草地許民耕牧
  仁宗本紀五年十月庚午幸瓊林苑遂畋楊村遣使以所獲馳薦太廟召父老賜以飲食茶帛
  文獻通考慶厯五年兵部員外郎直集賢院李東之言祖宗校獵之制所以順時令而訓戎事也陛下臨御以來未嘗講修此禮願詔有司草儀注擇日命殿前馬步軍司互出兵馬以従獵于近郊詔樞宻院討詳先朝校獵制度十月御内東門賜従官酒三行奏鈞容樂幸瓊林苑門賜従官食遂獵於楊村燕幄殿奏教坊樂遣使以所獲麞兔馳薦太廟既而召父老臨問賜以酒食茶絹及賜五坊軍士銀絹有差
  宋史仁宗本紀六年十一月辛丑畋東韓村乗輿所過及圍内田蠲租一年
  禮志六年復獵于城南東韓村自玉津園去輦乗馬分騎士數千為左右翼節以鼓旗合圍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徑十餘里部隊相應帝按轡中道親挾弓矢屢獲禽焉是時道傍居人或畜狐兔鳬雉驅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中帝謂田獵以訓武事非専所獲也悉縦之免圍内民田一嵗租仍召父老勞問其後以諫者多罷獵近甸自是終靖康不復講
  仁宗本紀慶厯七年三月罷出獵
  髙宗本紀紹興二十年二月庚戌禁民春月捕鳥獸蕙田案宋史兵志不及田獵事然考其經制如禁兵以殿前侍衞二司總之而建隆之獵先出禁軍為圍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或幸騏驥院因以射獵則凡親近扈従諸軍皆従獵之軍也又數罷五坊諸人安有鷹犬小兒隊長之紛紛哉葢宋懲五代唐莊宗𡚁政故田獵之事簡便務實有可取者南渡以後史志闕如葢亦無復開國規模矣
  右宋
  遼史營衞志遼國盡有大漠浸包長城之境因宜為治秋冬違寒春夏避暑隨水草就畋漁以為常四時各有行在之所謂之巴納春曰鴨子河濼皇帝正月上旬起牙帳約六十日方至天鵞未至卓帳氷上鑿冰取魚氷泮乃縦鷹鶻捕鵞雁晨出暮歸従事弋獵鴨子河濼東西二十里南北三十里在長春州東北三十五里四面皆沙堝多榆栁杏林皇帝每至侍御皆服墨綠色衣各備連鎚一柄鷹食一器刺鵞錐一枚于濼周圍相去各五七步排立皇帝冠巾衣時服繫玉束帶于上風望之有鵞之處舉旗探騎馳報逺泊鳴鼓鵞驚騰起左右圍騎皆舉幟麾之五坊擎進海東青鶻拜授皇帝放之鶻擒鵞墜勢力不加排立近者舉錐刺鵞取腦以飼鶻救鶻人例賞銀絹皇帝得頭鵞薦廟羣臣各獻酒果舉樂更相酬酢致賀語皆插鵞毛于首以為樂賜従人酒徧散其毛弋獵網釣春盡乃還夏巴納無常所多在圖爾山道宗每嵗先幸黒山拜聖宗興宗陵賞金蓮乃幸子河避暑圖爾山在黒山東北三百里近饅頭山黒山在慶州北十三里上有池池中有金蓮子河在圖爾山東北三百里懐州西山有清凉殿亦為行幸避暑之所四月中旬起牙帳卜吉地為納涼所五月末旬六月上旬至居五旬與北南臣僚議國事暇日遊獵七月中旬乃去秋巴納曰伏虎林七月中旬自納凉處起牙帳入山射鹿伏虎林在永州西北五十里嘗有虎據林傷害居民畜牧景宗領數騎獵焉虎伏草際戰慄不敢仰視上舍之因號伏虎林每嵗車駕至皇族而下分布濼水側伺夜将半鹿飲鹽水令獵人吹角效鹿鳴既集而射之謂之䑛鹻鹿又名呼鹿冬巴納曰廣平淀在永州東南三十里本名白馬淀東西二十餘里南北十餘里地甚坦夷四望皆沙磧木多榆栁其地饒沙冬月稍煖牙帳多于此坐冬與北南大臣會議國事時出校獵講武兼受南宋及諸國禮貢皇帝牙帳以槍為硬寨用毛繩連繫每帳下黒氊傘一以芘衞士風雪槍外小氊帳一層每帳五人各執兵仗為禁圍南有省方殿殿北約二里曰夀寧殿皆木柱竹榱以氊為葢彩繪韜柱錦為壁衣加緋繡額又以黄布繡龍為地障牕槅皆以氊為之傅以黄油絹基髙尺餘兩廂廊廡亦以氊葢無門户省方殿北有鹿皮帳帳次北有八方公用殿夀寧殿北有長春帳衞以梗寨宫用契丹兵四千人每日輪番千人祗直禁圍外卓槍為寨夜則拔槍移卓御寢帳周圍拒馬外設鋪傳鈴宿衞每嵗四時周而復始
  禮志獵儀獵十二月辰日前期一日詔司獵官選獵地其日皇帝皇后焚香拜日畢設圍命獵夫張左右翼司獵官奏成列皇帝皇后陞轝多囉倫穆騰以酒二尊盤飱奉進北南院大王以下進馬及衣皇帝降輿祭東畢乗馬入圍中皇太子親王率羣臣進酒分兩翼而行皇帝始獲兔羣臣進酒上夀各賜以酒至中食之次親王大臣各進所獲及酒訖賜羣臣飲還宫應厯元年冬漢遣使來賀自是嵗以為常儀統和中罷之
  太祖本紀天贊三年十月獵約囉山獲野獸數千以充軍食十一月射虎于烏蘭實哷山抵霸室山六百餘里且行且獵日有鮮食軍士皆給
  太宗本紀會同三年九月庚午侍中崔窮古言晉主聞陛下數遊獵意請節之上曰朕之遊畋非徒縦樂所以練習武事也乃詔諭之
  郭襲傳景宗即位數游獵襲上書諫曰昔唐髙祖好獵以蘇世長諫罷史稱其美伏念聖祖創業艱難修徳布政宵旰不懈穆宗逞無厭之欲不恤國事天下愁怨陛下繼統海内翕然望中興之治十餘年間征伐未巳而寇賊未除年穀雖登而瘡痍未復正宜戒謹修省以懐永圖側聞恣意遊畋萬一有銜橜之變搏噬之虞悔将何及況南有彊敵伺隙而動聞之得無生心乎伏望陛下節従禽酣飲之樂為生靈社稷計則有無疆之休上覽而稱善
  聖宗本統統和十四年正月漁于潞河十一月詔諸軍官毋得非時田獵妨農十五年八月獵于平地松林皇太后誡曰前聖有言欲不可縦我兒為天下主馳騁田獵萬一有銜橜之變適貽子憂宜深戒之
  興宗本紀重熙十七年閏正月射虎于哈爾喜
  右遼
  金史太祖本紀收國元年三月辛未獵于寥晦城 二年九月己亥上獵近郊
  熙宗本紀皇統二年正月己亥上獵于來流河十二月壬申上獵于哈雅愛滿路癸未還 四年九月乙酉上如東京壬子獵于沙河射虎獲之十一月己酉上獵于海島 九年十一月癸巳上獵于和囉和屯
  世宗本紀大定三年八月勅殿前都㸃校唐古徳温重九出獵國朝舊俗今扈従軍二千不無擾民可嚴為約束仍以錢萬貫分賜之九月秋獵十月冬獵十二月獵于近郊所獲薦山陵自是嵗以為常 九年三月尚書省定網捕禽獸法或至徒上曰以禽獸之故而抵民以法是重禽獸而輕民命也自今有犯可杖而釋之 十年七月秋獵放圍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役夫詔扈従糧食並従官給又勅扈従人縦畜牧蹂踐禾稼者杖之仍償其直 二十五年十月禁止上京等路大雪及含胎時採捕十一月詔豺未祭獸不許採捕冬月雪尺以上不許用網及蘇克蘇呼恐盡獸類
  梁㐮傳世宗将幸金蓮川襄上疏極諫曰陛下神武善騎射舉世莫及銜橜之變猛摰之虞姑置勿論設于行獵之際烈風暴至塵埃漲天宿霧四塞跬步不辨以致翠華有崤陵之避襄城之迷百官狼狽于道途衞士參錯于隊伍當此宸衷寧無戒悔臣又聞陛下于合圍之際麋鹿充牣圍中壯而大者纔取數十以奉宗廟餘皆縦之不欲多殺是陛下恩及禽獸而未及隨駕衆多之臣庶也議者謂前世守文之主生長深宫畏見風日彎弧上馬皆所不能志氣弱懦筋力拘柔臨難戰懼束手就亡陛下監其如此不憚勤身逺幸金蓮至於松溪名為坐夏打圍實欲服勞講武臣愚以為戰不可忘獵不可廢宴安鴆毒不可懐然事貴適中不可過當今過防驕惰之患先蹈萬有一危之途何異無病而服藥也況欲習武不必度闗涿易雄保順薊之境地廣又平且在邦域之中獵田以時誰曰不可伏乞陛下發如綸之音回北轅之轍塞鷄鳴之路安處中都不復北幸宗社無疆之休天下莫大之願也世宗嘉納遂為罷行
  章宗本紀大定二十九年正月癸巳即皇帝位六月辛夘修起居注完顔烏哲知登聞檢院孫鐸皆上書諫罷圍獵上納其言九月丙子獵于近郊戊寅監察御史焦旭劾奏太傅克寧右丞相襄不應請車駕田獵上曰此小事不須治之十月丙申冬獵
  明昌元年春正月丁巳制諸王任外路者許遊臘五日過此禁之仍令禁約人従毋擾民六月丙申遣諸王凡出獵毋越本境八月丁未獵于近郊十月丁未獵于近郊十一月丙子冬獵十二月壬午免獵田今年税 二年十二月甲申獵于近郊 三年二月甲戌朔勅明安穆昆許于冬月率所屬户田獵二次每出不得過十日丁酉獵于近郊九月己夘如秋山免圍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經過人户今嵗夏秋租税之半曽當差役者復一年十月己巳獵于近郊 四年正月癸巳諭㸃檢司行宫外地及圍獵之處悉與民耕種禁地聴民持農器出入丙申東京路副使王勝進鷹遣諭之曰汝職非輕民間利害官吏邪正畧不具聞而乃以鷹進此豈汝所職也後毋復爾二月癸丑獵于桃村淀十二月丙辰獵于近郊 五年六月己亥出獵登呼圖巴山酹酒再拜曺王永升以下進酒七月戊辰獵于和齊寛一發貫雙鹿是日獲鹿二百二十二賜扈従官有差辛巳次羅衮呼實布是日上親射獲黄羊四百七十一閏十月乙亥獵于近郊
  永安元年八月己酉獵于近郊 三年八月辛未獵于近郊癸酉獵于香山九月乙巳獵于近郊十月庚午獵于近郊十一月甲寅冬獵十二月甲子獵于酸棗林大風寒罷獵凍死者五百餘人 四年八月己巳獵于近郊壬申獵于香山丁丑獵于近郊 五年七月甲戌獵于近郊十月丁未獵于近郊
  泰和元年正月辛未上以方春禁殺含胎兔犯者罪之告者賞之十二月壬寅獵于近郊 二年十月丙戌獵于近郊十二月戊寅冬獵 三年七月庚辰獵于近郊十一月丁丑冬獵以獲兔薦山陵 五年七月丙子定圍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誤射中人罪 六年十月甲子獵于近郊 七年二月己未獵于近郊九月丙戌獵于近郊十月丙辰獵于近郊十一月甲午獵于近郊
  衞紹王本紀大安二年十一月獵于近郊
  宣宗本紀貞祐二年九月戊子禁軍官圍獵 三年九月丁夘以秋稼未獲禁軍官圍獵
  元光元年十月甲申上獵于近郊詔免百官迎送且勿令治道以勞百姓 二年十月乙亥制行樞宻院及元帥府農隙之月分番巡徼校獵月不過三次丁丑上獵于近郊乙酉上獵于近郊
  哀宗本紀正大四年十月壬戌外臺監察御史諫獵上怒以邀名賣直責之十一月丁酉獵于近郊 六年十二月罷附京獵地百里聴民耕稼
  癸辛雜識北客云北方人打圍凡用數萬騎各分東西而往凡行月餘而圍始合葢不啻千餘里矣既合則漸束而小之圍中之獸皆悲鳴相弔獲獸凡數十萬虎狼熊羆麋鹿野馬豪猪狐狸之類皆有之特無兔耳獵将竟則開一門廣半里許俾餘獸得以逸去不然則一網打盡來嵗無遺種矣又曰未獵之前隊長去其頭帽於東南方開放生之門如隊長復帽則其圍復合衆始獵耳此亦湯王祝網之意也
  右金
  元史兵志元制自御位及諸王皆有實保齊葢鷹人也是故捕獵有户使之致鮮食以薦宗廟供天庖而齒革羽毛又皆足以備用此殆不可闕焉者也然地有禁取有時而違者則罪之春冬之交天子或親幸近郊縦鷹隼搏擊以為遊豫之度謂之飛放故鷹房捕獵皆有有司存而打捕鷹房人户多取析居放良及漏籍布哷齊還俗僧道與凡曠役無賴者及招收亡宋舊役等户為之其差發除納地税商税依例出軍等六色宣課外並免其雜泛差役自太宗乙未年抄籍分屬御位下及諸王公主駙馬各投下及世祖時行尚書省嘗重定其籍厥後永為定制焉
  太宗本紀二年庚寅春帝與圖類獵于烏爾罕河 四年壬辰冬十一月獵于納琳齊拉衮之野 五年癸巳秋八月獵于伯蘓之地 六年甲午冬獵于托卜罕地九年丁酉春獵于齊齊克察罕之澤冬十月獵于野馬
  川 十年戊戌夏帝獵于齊齊克察罕之澤 十一年己亥春復獵于齊齊克察罕之澤 十三年辛丑春二月獵于齊齊克察罕之澤十一月丁亥大獵齊齊克察罕定宗本紀元年丙午冬獵黄羊於野馬川
  憲宗本紀三年癸丑春正月帝獵于齊齊克察罕之地四年甲寅春帝獵于齊齊克察罕夏幸伊爾穆爾齊之地冬大獵于額黙根哈爾察海之地 八年五月皇子阿蘇岱因獵獨騎傷民稼帝見譲之遂撻近侍數人士卒有拔民蔥者即斬以徇由是秋毫不敢犯
  世祖本紀中統三年冬十月乙丑禁京畿田獵
  至元元年秋七月陜西獵户移獵商州冬十月乙巳禁上都畿内捕獵 二年四月戊子禁北京平濼等處人捕獵 三年十月申禁京畿畋獵 四年十一月申嚴京畿畋獵之禁七年七月命達嚕噶齊烏蘭濟達給上都扈従畋獵糧 九年冬十月己亥敇自七月至十一月終聴捕獵餘月禁之 十年正月己未禁鷹坊擾民九月辛巳遼東飢弛獵禁戊子禁京畿五百里内射獵己丑勅自今秋獵鹿豕先薦太廟 十二年二月勅輝和地春夏毋獵孕字野獸十月辛丑弛北京義錦等處獵禁 十四年八月車駕畋於上都之北冬十月辛酉弛葢州獵禁 十七年春正月丁夘畋近郊 十八年春正月丁未畋於近郊五月禁髙麗全羅等處畋獵擾民者九月癸亥朔畋于近郊 十九年春正月丙子車駕畋于近郊三月丙戌禁益都東平沿淮諸郡軍民官捕獵冬十月庚寅以嵗時不登聴諸軍捕獵於汴梁之南 二十二年春正月丙申帝畋于近郊七月癸酉詔禁捕獵 二十三年十一月敇禽獸字孕時無畋獵二十四年二月甲午畋于近郊乙未禁輝和地禽獸孕孳時畋獵閏二月乙丑畋于近郊 二十五年春正月弛遼陽漁獵之禁惟毋殺孕獸丙午畋于近郊二月敇江淮勿捕天鵞弛魚濼禁三月甲午禁捕鹿羔 二十七年三月乙巳中山畋户飢給六十日糧九月申嚴漢人畋獵之禁 二十八年十一月武平平濼諸州飢弛獵禁其孕字之時勿捕 二十九年二月丁夘畋于近郊戊子禁杭州放鷹
  成宗本紀大徳元年三月癸酉畋于栁林丁亥禁正月至七月捕獵大都八百里内亦如之五月丁丑禁民間捕鬻鷹鷂八月丁未命諸阿濟格自今出獵悉自供具毋傷民力十一月癸亥詔自今畋獵始自九月閏十二月弛湖泊之禁仍聴正月捕獵 二年二月己巳畋于漷州 五年冬十月丙戌以嵗飢禁釀酒弛山澤之禁聴民捕獵 七年二月真定路飢賑鈔五萬錠仍諭諸王小薛及鷹師等毋于真定近地縦獵擾民
  武宗本紀至大元年十一月辛巳罷益都諸處哈喇齊等狩獵 三年秋七月立河南打捕鷹坊魚課都提舉司秩正四品八月甲子獵於瑪固諾爾之地十一月以益都寧海等處連嵗飢罷鷹坊縦獵其餘獵地並令禁約以俟秋成
  仁宗本紀至大四年三月仁宗即位四月禁鷹坊擾民九月復置中宫位下齊哩克昆諸色民匠打捕鷹坊都總管府秩正三品十二月禁人持弓矢兵器田獵
  皇慶元年五月諸王托果斯哈雅黙色以農時出獵擾民敇禁止之自今十月方許出獵 二年七月諸被災地並弛山澤之禁獵者毋入其境
  延祐二年四月乙巳車駕幸上都宣徽院以供尚膳遣人獵于歸徳敇以其擾民特罷之 三年春正月以真定保定薦飢禁畋獵三月鷹坊博囉等擾民於大同敇拘還所奉璽書禁天下春時畋獵 五年三月庚午立諸王鄂囉木烏遜部打捕鷹坊諸色人匠齊哩克昆總管府秩従四品 六年十一月中書省臣言曩賜諸王阿濟格鈔三萬錠使營子錢以給畋廩膳毋取諸民今其部阿勒呼木等出獵恣索於民且為姦事宜令宗正府刑部訊鞫之以正典刑制曰可
  英宗本紀至治元年二月丁巳畋于栁林 三年二月癸酉畋于栁林
  泰定帝本紀泰定二年春正月乙未以畿甸不登罷春畋 三年八月甲午以災變罷獵辛丑次中都畋于翁果察圖之地 四年二月壬午狩于漷州
  致和元年正月乙夘帝将畋獵栁林御史王獻等以嵗飢諫帝曰其禁衞士毋擾民家命御史二人巡察之文宗本紀天厯二年正月癸酉敇罷今嵗栁林畋狩十一月甲子止鷹坊毋獵畿甸
  至順元年二月庚寅立諸色民匠打捕鷹坊都總管府秩正二品十一月知樞宻院事雅克布琳請依舊制全給鷹坊芻粟使毋貧乏帝曰國用皆百姓所供當量入為出朕豈以鷹坊失所重困吾民哉不従戊戌立打捕鷹坊紅花總管府於遼陽行省秩正四品十二月癸酉詔宣忠扈衞親軍都萬户府凡立營司境内所屬山林川澤其鳥獸魚鱉悉供内膳諸獵捕者坐罪甲戌賑遼陽行省所居鷹坊户糧一月 二年八月丁巳命邠王巴延特穆爾圍獵于撫州
  順帝本紀至元三年春正月戊午帝獵于栁林凡三十五日秋七月癸夘車駕出獵 四年二月庚午車駕獵于栁林
  蕙田案元代最重田事史志所紀御位下打捕鷹房官至一千二百餘户諸王位下打捕鷹房官㡬至千戸約計天下州縣所設獵户㡬三萬三千餘户既非𨽻籍之兵又非屯田之卒姦民未免寄食于其中以擾害閭閻矣
  明大政紀永樂二十年五月乙酉車駕度偏嶺命将士獵于道傍山下上顧従臣曰朕非好獵顧士卒隨朕征討道中唯畋獵可以馳馬揮戈振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武士作其驍勇之氣耳
  明史宣宗本紀宣徳四年十月甲午閲武于近郊乙未獵于峪口戊戌還宫 五年十月丙子巡近郊己夘獵于坌道丙戌至洗馬林徧閲城堡兵備壬辰還宫 九年九月癸未自将巡邉乙酉度居庸闗丙戌獵于坌道丁酉至洗馬林閲城堡兵備己亥大獵冬十月丙午還宫
  王圻續通考明英宗天順二年十月上校獵南苑苑在京城南二十里方一百六十里苑中有按鷹臺臺旁有三海皆元之舊也本朝闢四門繚以周垣獐鹿雉兔甚多設海户千餘守視自永樂定都以來嵗時蒐獵於此亦所以訓武也是日上親御弓矢命勲戚武将應詔馳射獲輒獻之既畢賜酒饌以所獲分賜従臣而歸大政紀正徳十二年正月上獵南海子九月二十七日上獵大同陽和衞城天雨雹軍士有死者是夜又星隕明日駕赴大同 十三年四月上親詣天夀山祭告六陵遂往黄花鎮宻雲等處遊獵
  明史武宗本紀正徳十四年春二月丁丑大祀天地於南郊遂獵于南海子冬十一月乙巳漁於清江浦蕙田案明史兵志不載田獵事本紀亦不詳禮志復不及之葢有明一代惟宣宗孝宗頗有志講武者由今考之侍衞上直軍及四衞營其皆従獵之軍歟
  右明
  周禮夏官大司馬仲春教振旅遂以蒐田火𡚁獻禽以祭社注火𡚁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萊除陳草皆殺而火止 疏火弊者謂田止也
  司爟掌行火之政令時則施火令注焚萊之時野焚萊則有刑罰焉注野焚萊民擅放火 疏野焚萊有罰者大司馬仲春田獵云火弊鄭云春田主用火因除陳生新則二月後擅放火則有罰也
  蕙田案施火令謂昆蟲既蟄以後刑焚萊謂春田火𡚁以後也
  牧師凡田事贊焚萊注焚萊者山澤之虞 疏山虞二月焚萊除陳生新
  禮記王制昆蟲未蟄不以火田注謂未十月之時十月則得火田故羅氏云蜡則作羅𥜗注云今俗放火張羅従十月以後至仲春皆得火田若陶鑄之火則季春出火季秋内火案春秋傳三月鄭人鑄刑鼎士文伯曰火未出而作火鄭其有災乎刑鼎則陶鑄也
  蕙田案疏云十月至仲春皆得火田此正司爟修火令之時也與季春出火季秋内火無涉
  月令仲春之月毋焚山林
  方氏慤曰毋焚山林主田者言之也
  蕙田案孔疏十月至仲春皆得火田此云毋焚山林者葢已在日夜分之後春蒐火𡚁獻禽已畢司爟所謂野焚萊者有罰時也
  郊特牲季春出火為焚也注謂焚萊也凡出火以火出然後簡其車賦而厯其卒伍而君親誓社以習軍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觀其習變注君親誓社誓吏士以習軍旅既而遂田以祭社也言祭社則此是仲春之禮也仲春以火田田止𡚁火然後獻禽至季春火出而民乃用火今云季春出火乃後誓社記者誤也 疏祭社既用仲春此出火為焚當在仲春之月今云季春者以季春之時民始出火遂以為天子諸侯用焚亦在季春故誤為季春當為仲春也出火以火出者案春秋火出為夏三月此出火者謂陶冶之火故左氏昭六年鄭人鑄刑書火未出而用火士文伯譏之若田獵之火則昆蟲蟄後得火田以至仲春也案司爟云季春出火民咸従之作記之人謂為焚萊祭社故稱季春
  春秋桓公七年春二月乙亥焚咸丘注焚火田也咸丘魯地譏盡物故書疏以火焚地明為田獵故知焚是火田也不言蒐狩者以火田非蒐狩之法而直書其焚以譏其盡物也禮
  記王制云昆蟲未蟄不以火田則是已蟄得火田也又爾雅釋天云火田為狩似法得火田而譏其焚者説爾雅者李巡孫炎皆云放火燒草守其下風周禮羅氏蜡則作羅襦鄭云襦細宻之羅此時蟄者畢矣可以羅網圍取禽也今俗放火張羅其遺教然則彼火田者直焚其一叢一聚羅守下風非謂焚其一澤也禮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尚不盡取一羣豈容并焚一澤知其譏盡物故書也沈氏以周禮仲春火弊謂夏之仲春今周之二月乃夏之季冬故譏其盡物義亦通也
  蕙田案疏解火田之説是
  爾雅釋天火田為狩注放火燒草獵亦為狩疏與冬獵同名故云亦也
  蕙田案冬獵曰狩火田在昆蟲既蟄之後亦冬獵也狩不必皆火田而火田常在冬時故二者同名春秋書焚咸丘于春二月於夏時為季冬非譏其不時譏其盡物也
  陳氏禮書建辰之月鶉火見于南方則令民出火所謂季春出火是也建戌之月火伏于日下故令民納火所謂季秋納火是也司烜仲春修火禁以火未出而不可以作火故也王制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以火伏而后蟄者畢故也然孟春啟蟄而周禮中春之田有火𡚁者焚圃草以田可也焚山林以田不可也月令仲春禁焚禮也郊特牲季春出火為焚非禮也春秋之時楚子田使齊侯載燧此火田之所用者歟蕙田案周禮司爟四時變國火此鑚燧之火順隂陽之衰旺以為變改之宜所以平飲食也季春出火季秋内火此陶冶之火視心星之伏見以為出内之候所以利器用也王制昆蟲未蟄不以火田爾雅火田曰狩此田獵之火視昆蟲之動蟄以為焚萊之節所以仁庶物也鑽燧之火四時不廢陶冶之火用於夏至季秋而納之田狩之火用於冬至中春而禁之三者各為一事全不相涉火田之令自孟冬閉蟄而始至中春蒐田而止大司馬云火𡚁火𡚁者火止也火止則焚山林有禁矣月令之文與周官互相發明郊特牲云季春出火為焚也葢誤合出火與焚萊而一之鄭注駁之最是陳氏禮書於此處似未明晰故其言多鶻突後世如遼道宗清寧二年詔曰方夏長養鳥獸孳育之時不得縦火於郊其有合於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之義者矣
  右火田附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三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二百四十四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十二
  馬政上
  蕙田案馬者國之大用故政官以司馬名之重其事也考古天子之馬有二一曰國馬亦曰王馬一曰民賦之馬民賦者井邑丘甸中所出戎馬一甸出戎馬四疋畿内提封萬井出戎馬四萬疋是皆民養之平日有軍旅則賦之故曰萬乗千乗百乗此軍政也國馬則天子使人自養之周禮校人以下趣馬牧師廋人圉師及馬質等皆以養馬為職其事則牧之有地聚之有廏孳息有候阜育有方制馭有法勞逸有節所以養之教之盡物之性以供國之用者皆馬政也自井田法廢馬不賦于民而盡養于官漢唐以來言馬政者日亟其盛衰得失之由闗于軍國者鉅矣故詳述其源流以備考鑒
  周禮夏官校人掌王馬之政注政謂差擇養乗之數也月令曰頒馬政 疏辨六馬是差擇也頒良馬而養乗是養乗也馬政謂齊其色度其力
  吕氏忱曰自黄帝堯舜觀象立制服牛乗馬自此馬始為用考三代之制天子萬乗諸侯千乗大夫百乗立國制賦之法莫不以馬為本所以乗馬之法在古今最為精宻然大而天子次而諸侯下而大夫乗馬之數多寡不同細考當時之數所謂牧養之馬有養之于官有蔵之于民如丘甸嵗取一匹之類皆是蔵之于民不仰國家芻秣如有事田獵征伐臨時徴召在天子之都諸侯之國大夫之家未嘗不自蓄馬此是養之于官者
  蔡氏徳晉曰兵政莫急于馬故校人為政官重職而以中大夫為之校人所養皆公家之馬萬有餘匹自路馬而外凡郎衞兵衞従王師田巡狩者皆當以此給之也
  蕙田案馬政之利病多矣然其要必在民馬與官馬分而其法始經久而無𡚁何則兵之所資者民馬也兵衆則馬亦衆非賦于民其何以給故三代之時俾人自養其馬則馬得所養而國無養馬之費此民馬之不可以官與焉者也國之所用者王馬也王馬之所任者國事非養于官何以為政故校人以下俾官共養吾馬則馬得蕃息而民無養馬之累若官馬而以民與之則為户馬為保馬為括馬而其害不可勝言矣此校人職特著明曰王馬之政可知民馬之無與于官官馬之不資于民而馬政之大綱舉矣
  易坤彖傳牝馬地類行地無疆
  繫辭傳服牛乗馬引重致逺以利天下葢取諸隨
  蕙田案以上二條言馬之用
  説卦傳乾為馬疏乾象天天行健故為馬也
  項氏安世曰造化權輿云乾陽物也馬故蹄圎坤隂物也牛故蹄拆陽病則隂故馬疾則卧隂病則陽故牛疾則立馬陽物故起先前足卧先後足牛隂物故起先後足卧先前足
  為良馬為老馬為瘠馬為駁馬疏良馬取其行健之善也老馬取其行健之久也瘠馬取其行健之甚瘠馬骨多也駁馬有牙如鋸能食虎豹取其至健也
  震其於馬也為善鳴為馵足為作足為的顙疏善嗚取雷聲之逺聞也馬後足白為馵取其動而見也作足取其動而行健也的顙白額為的顙亦取動而見也
  坎其於馬也為美脊為亟心為下首為薄蹄為曳疏美脊取其陽在中也亟急也取其中堅内動也為下首取其水流向下也為薄蹄取水流迫地而行也曳取水麾地而行也
  崔氏憬曰内陽剛動故為亟心
  蕙田案以上馬取象
  周禮夏官校人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注種謂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宫中之役
  鄭氏鍔曰種馬者馬之最善育其種類使生生不窮
  馬質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
  蔡氏徳晉曰戎馬以即戎田馬以出獵駑馬以供冗役之用
  髙氏愈曰校人職馬有六種而此止言三物者葢種馬不常有齊馬道馬皆王所乗以給臣民之用者唯三物而已
  廋人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王氏應電曰八尺以上天子以備五路者月令所謂駕蒼龍也七尺以上諸侯之上駟詩所謂騋牝三千也六尺以上常馬耳
  蕙田案後世論馬皆以尺計葢本此
  詩魯頌駉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驪有黄以車彭彭思無疆思馬斯减傳駉駉良馬腹幹肥張也驪馬白跨曰驈黄白曰皇純黒曰驪黄騂曰黄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騅有駓有騂有騏以車伾伾思無期思馬斯才傳蒼白雜毛曰騅黄白雜毛曰駓赤黄曰騂蒼黒曰騏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駱有駵有雒以車繹繹思無斁思馬斯作傳青驪驎曰驒白馬黒鬛曰駱赤身黒鬛曰駵黒身白鬛曰雒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駰有騢有驔有魚以車祛祛思無邪思馬斯徂傳隂白雜毛曰駰彤白雜毛曰騢豪骭曰驔二目白曰魚邶風定之方中騋牝三千箋國馬之制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三千四百五十六匹邦國六閑馬四種千二百九十六匹
  禮記明堂位夏后氏駱馬黒鬛殷人白馬黒首周人黄馬蕃鬛
  爾雅釋畜騊駼馬野馬駮如馬倨牙食虎豹騉蹄趼善陞甗騉駼枝蹄趼善陞甗小領盜驪絶有力駥膝上皆白惟馵四骹皆白驓四蹢皆白首前足皆白騱後足皆白翑前右足白啟左白踦後右足白驤左白馵駵馬白腹騵驪馬白跨驈白州驠尾本白騴尾白駺馰顙白顛白達素縣面顙皆白惟駹回毛在膺宜乗在肘後減陽在幹茀方在背闋廣逆毛居馻騋牝驪牡𤣥駒褭驂牡曰隲牝曰騇駵白駁黄白騜駵馬黄脊騝驪馬黄脊騽青驪駽青驪麟驒青驪繁鬛騥驪白雜毛鴇黄白雜毛駓陰白雜毛駰蒼白雜毛騅彤白雜毛騢白馬黒鬛駱白馬黒脣駩黒喙騧一目白瞷二目白魚注騊駼山海經云北海有獸状如馬名騊駼色青野馬如馬而小出塞外駮山海經云駮如白馬黒尾音如鼓食虎豹甗山形似甑上大下小騉蹄蹄如趼而健上山秦時有騉蹄苑騉駼亦似馬而牛蹄穆天子傳曰天子之駿盜驪騄耳又曰右服盜驪盜驪千里馬駥即馬髙八尺骹膝下也首俗呼為踏雪馬啟左傳曰啟服左白前左脚白右白後左脚白易曰震為馵足駵赤色黒鬛驪黒色跨髀間州竅尾本白尾株白尾白但尾毛白馰顙戴星馬也素鼻莖也俗所謂漫髗徹齒顙額回毛在膺樊光云俗呼之官府馬伯樂相馬法旋毛在腹下如乳者千里馬幹脅皆别旋毛所在之名逆毛馬毛逆刺騋牝詩云騋牝三千馬七尺以上為騋見周禮𤣥駒小馬别名褭驂耳或曰此即騕褭古之良馬名隲今江東呼駁馬為隲騇草馬名駁騜詩曰皇駁其馬騝騽皆背脊毛黄駽今之鐵驄驒色有深淺斑駁隠粼今之連錢驄禮記曰周人黄馬繁鬛繁鬛兩被毛或云美髦鬛鴇今之烏驄駓今之桃花馬陰淺黒今之泥驄騅詩曰有騅有駓騢即今之赭白馬形赤禮記曰夏后氏駱馬黒鬛騧今之淺黄色者為騧馬魚似魚目也詩曰有驔有魚
  論語驥不稱其力稱其徳也
  伯樂相馬經馬頭為王欲得方目為丞相欲得光脊為将軍欲得强腹脇為城郭欲得張四下為令欲得長眼欲得髙有紫艶光鼻孔欲得大鼻頭有王火字膺門欲開汗溝欲深口中欲得赤權頰欲滿如月膝骨圎而長耳欲得相近而前𥪡小而厚膺門馬前胸汗溝馬中脊也又曰伏龍骨欲得成頸欲得長雙趺欲得大而突蹄欲得厚腹下欲得平有八字尾骨欲得髙而垂眼下懸蠶懸鑿欲得成
  埤雅舊説相馬眼欲得有紫艶口欲得有紅光上唇欲得緩下唇欲得急上齒欲鉤鉤則夀下齒欲鋸鋸則怒耳欲如劈竹睛欲如懸鈴頭欲髙如剝兔項欲起如飛龍又曰人眼鳥目鹿背麟腹虎胸龜尾擎頭如膺垂尾如彗又曰望之大就之小筋馬也望之小就之大肉馬也前視見目傍視見腹後視見足駿馬也毛束皮皮束筋筋束肉肉束骨五者兼備天下之馬也又曰口中紅白間色者夀鼻中紅色如米點書者夀眼中赤色如字形者夀
  齊民要術耳小識人意鼻大則能奔目大則猛利不驚目四滿則朝暮健腎欲得小臁腹小則易養致瘦欲得見其肉謂前肩守肉等類致肥欲得見其骨謂頭顱等類龍顱突目平脊大腹䏶重有肉此三事備者亦千里馬也䏶胃腕也頷下欲深嗣骨欲廉如織杼而闊又欲長頰下側八骨是牙欲去齒一寸牙如劍鋒則千里額欲方平𩮰欲戴中骨髙二寸𩮰中骨也胸欲直而出頸骨欲大背欲短而方脊欲大而抗脢筋欲大脢筋夾脊筋也三府欲齊兩駱及中骨也附蟬欲大夜眼也肘後欲開髀骨欲短兩肩骨欲深蹄欲厚三寸硬如石下欲深而明其後開如鷂翼能久走
  國憲家猷汗溝欲深入如斬竹口中色如日月光者行千里口中有黒者曰御烏短夀白額入口名梅雁一名的盧
  安驥書頭宜少肉如剝兔頭口中欲鮮明舌欲方而薄長而大如朱
  相馬經馬生下墮地無毛行千里尿舉一脚行五百里蘭筋豎者千里旋毛在腹下如乳者千里膝如團麴三軍莫逐但知所發不知所宿一云蹄團如麴目成人者行千里一筋従元中出謂之蘭筋元中者目上陷如井字目成人者曈子中人頭足皆見
  國策張儀曰秦馬之良探前趹後蹄間三尋三尋三尺也海客日談凡善走之馬前蹄之痕印地則後蹄之痕反在前蹄之先謂之跨竈馬蹄之下有兩空處名曰竈門
  全雅馬之駿者溺皆射前足
  列子伯樂對秦穆公曰良馬可以形容筋骨相也天下之馬若滅若没若亡若失若此者絶塵弭轍臣有所與九方臯其相馬非臣之下也公使行求馬三月而反報曰已得之在沙丘公曰何色對曰牝而黄往取之牡而驪公曰物色牝牡尚弗能知何馬之能知伯樂曰若臯之所觀天機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馬至果天下之馬也若滅若没若亡若失言恍惚而不定不可以形求也
  集異記寧王得二馬其一價一千緡一五百緡坐客觀之不相上下莫測其價之懸殊寧王令騐之馳驅數四乃顧千緡者曰此馬緩急百返蹄下不起纎塵復顧五百緡者曰此馬往來十過足下頗生塵埃以此品其髙下焉
  相馬經凡相馬之法先除三羸五駑乃相其餘大頭小頸一羸弱脊大腹二羸小脛大蹄三羸五駑者大頭緩耳一駑長頸不折二駑短上長下三駑大骼短脅四駑淺髖薄髀五駑
  國憲家猷秣馬之法必視其齒厯勞逸而調息之馬四年而兩齒五年而四齒六年而六齒成矣七年而右一齒缺八年而上下兩邊各一齒缺九年而上下盡缺十年而下兩齒齨十一年而下四齒齨十二年盡齨十七年上四齒齨十八年盡齨十九年上兩齒平二十年上四齒平年之長少惟馬齒最凖故人自謙曰犬馬之齒長矣
  相馬經馬一嵗上下齒二十四嵗齒黄三十四嵗齒落不復出
  馬經釋義案内經頭為諸陽之首具五官通七竅六腑清陽之氣五藏精華之血皆會於頭故庭闕宜張蕃蔽欲見心氣通舌心主血也肝氣通目肝主筋也脾氣通口脾主肉也肺氣通鼻肺主氣也腎氣通耳腎主骨也腰脊者身之大闗節也腹脅者臓腑之郭也膺門者氣海之所藏也跂脛者所以管趨翔也又五臓六腑之精氣皆上注於目而為之精精之窠為眼骨之精為瞳子腎所屬也筋之精為黒眼肝所屬也血之精為絡心所屬也其窠氣之精為白眼肺所屬也肌肉之精為約束脾所屬也
  蕙田案以上辨馬之名物
  周禮夏官校人凡頒良馬而養乗之乗馬一師四圉三乗為皂皂一趣馬三皂為繫繫一馭夫六繫為廏廏一僕夫六廏成校校有左右駑馬三良馬之數麗馬一圉八麗一師八師一趣馬八趣馬一馭夫注良善也善馬五路之馬鄭司農云四疋為乗養馬為圉故春秋傳曰馬有圉牛有牧𤣥謂二耦為乗師趣馬馭夫僕夫帥之名也趣馬下士馭夫中士則僕夫上士也自乗至廏其數二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此應乾之筴也至校變言成者明六馬各一廏而王馬小備也校有左右則良馬一種者四百三十二匹五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後王馬大備麗耦也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千二十四匹與三良馬之數不相應八皆宜為六字之誤也師十二匹趣馬七十二匹則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然後従而三之既三之無僕夫者不駕於五路卑之也
  鄭氏鍔曰養之冀其繁盛乘之冀其調良乗馬一師而四圉之則牧馬之僕也師則教圉以養乘之法也四馬為一圉則養之必専四圉為一師則教之必審合三乗為十二匹則同一皂傳曰牛驥同皂皂言皂𨽻之所掌也合三皂而三十六匹則同一繫繫則繫屬而不散之義合六繫而二百一十六匹則同一廏廏則數至于此而已終既也先儒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于易乾為馬天子之馬應爻之策其數盡于此故以廏名之合六廏而成一校而六廏又分為左右則十二閑矣
  王氏應電曰舊説謂駑馬一千二百九十六匹是駑馬為良馬三之一非三良馬之數矣八麗十六匹一圉師教之八師一百二十八匹也一趣馬督之八趣馬一千二十四匹也一馭夫領之止于馭夫而不屬于僕夫者以駑馬止充雜用而不當王之五路也凡七馭夫為馬七千一百六十八匹則與三良馬之數畧相當矣
  蔡氏徳晉曰一千二百四十匹而一馭夫自師至馭夫皆以八登之則有八馭夫可知矣然則合天子良馬駑馬之數計之共得馬一萬七百八十四匹而民間之馬不與也舊解誤
  王氏昭禹曰良馬自圉師至于校人則以中大夫為之其官為稍尊駑馬自圉師至馭夫而止者以其材下工良馬故掌養乗之者兼其數而掌其事則官至于中士之馭夫而已葢八趣馬則一馭夫掌之亦兼總于校人矣
  等馭夫之祿宫中之稍食注馭夫于趣馬僕夫為中舉中見上下稍食師圉夫史以下
  廋人正校人員選注校人謂師圉也正員選者選擇可備員者平之
  王氏應電曰馭夫而下可以備員于校人而中其選者廋人差而正之也
  蕙田案以上畜馬官職祿食及選舉之政
  校人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家四閑馬二種注降殺之差每廏為一閑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則皆分為三焉蔡氏徳晉曰十二閑良馬四閑三廏為一閑駑馬八閑每馭夫為一閑也邦國諸侯之國六閑良馬二閑駑馬四閑也四種無種馬戎馬也家天子公卿之家四閑二種田馬一閑駑馬三閑也
  又曰邦國六閑良馬二閑為一千二百九十六匹駑馬四閑為四千九十六匹合計之當得五千三百九十二匹衞文公騋牝三千齊景公有馬千駟未嘗過制也而陳用之譏其僭侈踰禮亦考之不詳矣鄭氏鍔曰周制自上而下禮之降殺各以兩獨諸侯之於天子不止於兩而已天子六軍諸侯則三軍天子之馬十二閑諸侯則六閑其降殺不止於兩者為其地近而嫌也故曰成國半天子之軍則馬之閑半乎天子豈不宜哉天子法天之大數故馬六種分為十二閑諸侯馬四種分為六閑半天子之制也大夫有田馬駑馬二種分為四閑又半諸侯也以司馬法論之甸方八里有戎馬四匹長轂一乗大夫采地四甸一甸供王其餘三甸纔有馬十二匹謂與校人之職甚異康成以為司馬法為民出軍賦無與於天子國馬之數余以其説考之古者天子有國馬有民賦之馬民馬出於井田之賦如所謂提封萬乗馬四萬匹提封千乗馬四千匹者是也若乃國馬則國所自養牧以待用者即此校人以下所云是也葢養於國者為車路之備出於民者為用兵之防此所以各足其事而不相傷也
  凡馬特居四之一注欲其乗之性相似也物同氣則心一鄭司農云四之一者三牝一牡鄭氏鍔曰特謂牡馬也詩云實惟我特又曰百夫之特則特者雄而特立之義
  蕙田案特與牡有異牡對牝而言特又别于牡而言牡所以駕服特所以蕃孳也閑中之馬特馬居牡馬四之一所以仲月通淫月令季春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者也故廋人佚特用之不使甚勞所以安其氣血校人夏攻特以牝馬方孕攻去其特勿使近牝以為蕃馬之本皆先王順時育物能盡物性之義又案以上養馬之數
  牧師掌牧地皆有厲禁而頒之注頒授圉者所牧處疏言厲禁者謂可牧馬之處亦使其地之民遮䕶禁止不得使人輒牧牛馬也
  鄭氏鍔曰水草繁多之地可以放牧馬之就牧者甚衆而官之所掌各有數之多寡故頒之以地也蕙田案馬必就牧雖官馬之在閑者當水草茂盛之候亦皆當置之牧地也
  孟春焚牧注焚牧地以除陳生新草
  鄭氏鍔曰孟春草将生焚去地之陳根使發生新芽則馬食而充肥
  蕙田案以上牧馬之地後世謂之牧厰設監以治之唐之四十八監等是也
  中春通淫注中春隂陽交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也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秦時書也秦地寒凉萬物後動
  禮記月令季春之月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注所合牛馬皆繫在廏者其牝欲遊則就牧之牡而合之
  方氏慤曰合牛馬而遊牝于牧所以順隂陽之性且欲其孳生之繁也牧葢畜養之地
  蕙田案此遊牧孳息之令
  周禮夏官圉人掌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
  王氏昭禹曰芻以食馬牧以放馬皆所以養之
  蕙田案芻牧以芻牧之所謂牧養也王氏説與牧師複
  又案此條馬之芻牧序官圉夫良馬匹一人駑馬麗一人
  圉師掌教圉人養馬春除蓐釁廏始牧夏庌馬冬獻馬疏莊公二十九年左傳春新延廏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謂春分秋分治廏當于是時劉氏彛曰冬寒以草藉馬曰蓐春則除之去其穢也釁廏辟去其惡也
  蔡氏徳晉曰始牧始出牧放也庌廡也夏酷暑而馬尤畏熱故為廡以凉之養馬之事莫要于温凉出入之以時故特舉之
  趣馬辨四時之居治以聴馭夫注居謂牧庌所處治謂執駒攻駒之屬 疏云辨四時之居治者謂二月以前八月以後在廏二月以後八月以前在牧故云四時也云牧庌者放牧之處皆有庌厰以廕馬也
  蕙田案此條因時廏牧之政
  校人春執駒注鄭司農云執駒無令近母猶攻駒也二嵗曰駒三嵗曰駣𤣥謂執猶拘也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乗疋傷之
  夏頒馬攻特注夏通淫之後攻其特為其蹄齧不可乘用鄭司農云謂騬之
  蕙田案先鄭云騬之騬去勢也馬必騬而後可用春執駒已騬之矣及夏而通淫之特亦并騬之使供用也
  禮記月令仲夏之月游牝别羣則縶騰駒
  周禮夏官廋人掌十有二閑之政教以阜馬佚特教駣攻駒及執拘散馬耳圉馬注阜盛壮也鄭司農云散謂括馬耳毋令善驚也𤣥謂佚者用之不使甚勞安其血氣也教駣始乗習之也攻駒制其蹄齧者散馬耳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摇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
  王氏應電曰每圉二廋人一廋人所統三馭夫九趣馬二十七圉師一百八圉人政以治之教以導之自阜馬以至圉馬皆是也阜者秣飼以時使之壯盛佚者駕乗有節使不過勞三嵗曰駣始教以乗習二嵗曰駒攻治其蹄齧執駒以熟其性圉馬以就牢籠然後馬之惡者可使馴柔者可使良而無覂駕驚奔之患
  馬質綱惡馬注謂以縻索綱維狎習之也
  蕙田案先王所以盡馬之性者亦唯養之教之而已校人總其綱廋人馬質兼掌之
  巫馬掌養疾馬而乗治之相醫而藥攻馬疾受財于校人注乗謂驅步以發其疾知所疾處乃治之相助也 疏財謂共祈具及藥直
  天官獸醫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所發而養之凡療獸瘍灌而劀之以發其惡然後藥之養之食之
  蕙田案以上療馬疾
  夏官校人秋臧僕冬獻馬講圉夫注臧僕謂簡練馭者令皆善也𤣥謂馭五路之僕獻馬者見成馬于王也馭夫馭貳車從車使車者講猶簡習 疏云講猶簡習者亦謂秋時物成講之使成也
  趣馬賞贊正良馬而齊其飲食簡其六節注贊佐也佐正者謂校人臧僕講馭夫之時簡差也節猶量也差擇王馬以為六等
  劉氏彛曰目以知其膽之不驚口以知其性之不悖耳以知其力之不殫鬛以知其血之有餘毛以知其氣之不暴蹄以知其行之不給六者簡馬之大節也
  王氏應電曰簡其六節者凡馬驅之而晉旋之而反此進退之節提之而走控之而止此行止之節驟之而趨馳之而奔此馳驟之節簡者督策之使合節此教導之法也
  蕙田案此養馬調馬之佐校人者六節王氏與注及劉執中説不同王氏為優葢此言贊正良馬則駑馬應不在内且與節字親切簡馬之道六者不可廢也
  掌説駕之頒疏凡用馬當均勞逸故脱駕須依次第
  馬質馬及行則以任齊其行注謂其所載輕重及道里齊其勞逸乃復用之蕙田案齊飲食簡六節掌説駕等皆所以臧僕而講馭夫之事歸於善養善教善用之馬政之實際也
  詩小雅吉日既差我馬傳差擇也
  爾雅釋畜既差我馬差擇也宗廟齊毫戎事齊力田獵齊足注齊毫尚純齊力尚強齊足尚疾
  周禮夏官校人凡軍事物馬而頒之注物馬齊其力
  蕙田案以上差擇頒馬之政
  馬質掌質馬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皆有物賈注此三馬買以給官府之使無種也鄭司農云皆有物賈皆有物色及賈直蔡氏徳晉曰質平也馬之價直不等故立馬質平之謂買馬則騐其駑良平其價直也
  易氏祓曰此言市馬之政
  凡受馬于有司者書其齒毛與其賈馬死則旬之内更旬之外入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注鄭司農云更謂償也𤣥謂旬之内死者償以齒毛與賈受之日淺養之惡也旬之外死入馬耳償以毛色不以齒賈任之過其任也其外否者旬之外踰二十日而死不任用非用者罪 疏旬之内日少若養之善未能致死也故更旬之外日多任之過馬力既竭雖養之善容得致死故不償
  若有馬訟則聴之注訟謂買賣之言相負
  巫馬馬死則使其賈粥之入其布於校人
  蕙田案以上市馬之事
  馬質禁原蠶者注原再也天文辰為馬蠶書蠶為龍精月直大火則浴其種是蠶與馬同氣物莫能兩大禁原蠶為其傷馬歟
  蕙田案此養馬之禁
  校人春祭馬祖注馬祖天駟也孝經説曰房為龍馬
  鄭氏鍔曰馬未嘗有祖此言馬祖者賈氏謂天駟也以天文考之天駟房星也房為龍馬馬生者其氣實本諸此則馬祖為天駟可知於春則祭春者萬物始生之時
  夏祭先牧注先牧始養馬者其人未聞
  鄭氏鍔曰先牧始教人以放牧者也夏草方茂馬皆出而就牧思其始教以養牧之法故祭於夏
  秋祭馬社注馬社始乗馬者世本曰相土作乗馬
  王氏昭禹曰馬社廏中之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秋馬入廏之時故祭馬社
  鄭氏鍔曰皂廏所在必有神焉賴乎土神以安其所處故祭馬社
  蕙田案王氏鄭氏説與注不同似更優
  冬祭馬步注馬步神為災害馬者
  鄭氏鍔曰寒氣總至馬方在廏必存其神使不為災唐人之頌曰冬祭馬步存神也馬之難育也必祈諸神以為之助四時祭之順其時各有蕃馬之法
  廋人掌祭馬祖祭閑之先牧注閑之先牧先牧制閑者
  鄭氏鍔曰廋人職卑安得主馬祖之祭於校人祭馬祖之時已則祭閑之先牧校人祭先牧迺祭始教牧之人此祭閑之先牧則祭始作閑以牧馬之神
  春官甸祝禂牲禂馬皆掌其祝注杜子春云禂禱也為馬禱無疾為田禱多獲禽詩云既伯既禱爾雅云馬祭也𤣥謂禂讀如伏誅之誅今侏大字也為牲祭求肥充為馬祭求肥健 疏知此皆有祭者以其言皆掌其祝號是有祭事
  蕙田案以上馬政祭祀
  又案三代以後國之需馬益急養馬之政益煩而卒至于耗𡚁而無實者究由畜牧之不精也今考周禮校人趣馬巫馬牧師廋人圉師圉人等職大小相維詳要具舉則官得其人矣牧地有厲禁廏牧有時令則天地之和協矣芻秣有専司疾病有醫療而養之極其精矣贊正良馬而教駣攻駒散馬耳綱惡馬則教之極其馴矣至于仲月通淫游牝攻特則又全其孳息之性焉後世論牧政者所當詳究也
  右周馬政
  史記秦本紀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穆王得驥温驪驊駵騄耳之駟其後又有非子居犬丘好馬及畜善養息之孝王召使主馬于汧渭之間馬大蕃息
  貨殖傳烏氏倮韋昭曰烏氏縣名倮名也畜牧及衆斥賣求竒繒物間獻遺戎王戎王什倍其償與之畜畜至用谷量馬牛秦始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時與列臣朝請
  歸氏有光曰周禮牧馬之事皆自古以來傳其法所以能盡物之性者也或謂周葢令民間養馬考其實不然丘甸之馬國有賦調民自具馬以即戎民之平日養馬官何與焉唯校人以下之職乃為王馬而天子使人自養之者也牧師所謂牧地皆在草莽水泉之區若今之苑馬然其後天子亦不盡如其制而自以其意使人養馬穆王時造父馭八駿孝王命非子主馬汧渭之間皆非如周禮有一定之官也春秋時魯衞弱國而魯僖公坰牧之盛衞文公騋牝三千詩人歌頌之秦起西北牧多健馬其詩曰駟驖孔阜六轡在手又曰騏駵是中騧驪是驂言秦馬之良也諸侯力政國各有馬至千萬騎後秦併六國馬皆入之秦及山東豪俊起章邯以百萬之師數進數卻竟以敗降秦馬無聞焉
  漢書百官公卿表太僕秦官應劭曰周穆王所置也盖大御衆僕之長中大夫也掌輿馬有兩丞屬官有大廏未央家馬三令各五丞一尉師古曰家馬者主供天子私用非大祀戎事軍國所須故謂之家馬也又車府路軨騎馬駿馬四令丞伏儼曰主乗輿路車又主凡小車軨今之小馬車曲輿也師古曰軨音零又龍馬閑駒橐泉騊駼丞華五監長丞如淳曰橐泉廏在槖泉宫下師古曰閑闌養馬之所也故曰閑駒騊駼出北海中其状如馬又邊郡六牧師菀令各三丞師古曰漢官儀云牧師諸菀三十六所分置北邊西邊分養馬三十萬頭又牧橐昆蹏令丞如淳曰爾雅曰昆蹏研善升甗者也因以為廏名師古曰牧橐言牧養橐駞也昆獸名也號研者謂其蹏下平也善升甗者謂山形如甑而能升之也蹏即古蹄字耳皆屬焉
  金日磾傳輸黄門養馬牽馬過殿下馬又肥好拜為馬監
  史記平準書漢興丈夫従軍旅老弱轉糧饟作業劇而財匱自天子不能具鈞駟而将相或乗牛車 為秦錢重難用更令民鑄一黄金一斤約法省禁而不軌逐利之民蓄積餘業以稽市物物踊騰糶米至石萬錢馬一匹則百金至今上即位數嵗國家無事衆庶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羣而乗字牝者儐而不得與會
  漢書文帝本紀二年詔太僕見馬遺財足師古曰遺留也減留纔足充事而已餘皆以給傳置
  蕙田案此裁省廏馬之始
  食貨志鼂錯曰今令民有車騎馬一匹者復卒三人車騎者天下武備也故為去聲復卒
  蕙田案此養馬復卒之始
  孝景二年始造苑馬以廣用宫室列館車馬益増修矣景帝本紀四年御史大夫綰奏禁馬髙五尺九寸以上齒未平不得出闗
  漢儀注太僕牧師諸苑三十六所分布北邊西邊以郎為苑監官奴婢三萬人養馬三十萬匹
  武帝本紀建元元年罷苑馬以賜貧民師古曰養馬之苑舊禁百姓不得芻牧采樵今罷之
  蕙田案此牧地弛禁之始
  史記平準書大将軍再出擊胡漢軍士馬死者十餘萬天子為伐胡盛養馬馬之來食長安者數萬疋卒牽掌者闗中不足乃調旁近郡而胡降者皆衣食縣官縣官不給天子乃損膳解乗輿駟出御府禁臧以贍之匈奴列傳初漢兩将大出圍單于所殺虜八九萬而漢士物故者亦萬數漢馬死者十餘萬疋匈奴雖病逺去而漢馬亦少無以復往
  漢書食貨志令民得蓄邊縣孟康曰令得蓄物于邊縣官假馬母三嵗而歸及息什一以除告緡用充入新秦中李竒曰邉有官馬今令民能蓄官母馬者滿三嵗歸之十母馬還官一駒此為息什一也師古曰官得母馬之息以給用度得充實秦中故除告緡之令明年車騎馬乏縣官錢少買馬難得迺著令令封君以下至三百石吏以上差出牡馬天下亭亭有蓄字馬嵗課息
  蕙田案建元罷苑馬而畜馬之本傷矣數出師而用馬之力殆矣于是為假母歸息之令而車騎之馬遂乏甚至官吏出馬不踰時更籍吏民馬矣
  史記貨殖傳塞之斥也唯橋姚已致馬千疋牛倍之羊萬頭注塞斥者言因斥開邊塞更令寛廣故橋姚得恣其畜牧也
  漢書武帝本紀元鼎四年馬生渥洼水中李斐曰南陽新野有暴利長遭刑屯田燉煌界數于此水旁見羣野馬中有竒異者與凡馬來飲此水利長先作土人持勒靽于水旁後馬玩習久之代土人持勒靽收得其馬獻之欲神異此馬云従水中出作天馬之歌史記大宛列傳張騫為天子言大宛多善馬馬汗血其先天馬子也漠使烏孫烏孫使使獻馬初天子發書易云神馬當従西北來得烏孫馬好名曰天馬及得大宛汗血馬益壯更名烏孫馬曰西極名大宛馬曰天馬云漢使者往既多言宛有善馬在貳師城匿不肯與漢使天子既好宛馬聞之甘心使壯士請宛王貳師城善馬宛謀曰貳師馬宛寶馬也不肯與漢使天子大怒拜李廣利為貳師将軍期至貳師城取善馬是嵗太初元年
  漢書李廣利傳太初元年以廣利為貳師将軍期至貳師城取善馬故號貳師将軍拜習馬者二人為執驅馬校尉備破宛擇取其善馬圍其城宛大恐遣人使貳師約曰漢無攻我我盡出善馬恣所取而給漢軍食即不聴我我盡殺善馬貳師許宛之約宛大出其馬令漢自擇之漢軍取其善馬數十匹中馬以下牝牡三千餘匹西域傳大宛俗嗜酒馬耆目宿宛别邑七十餘城多善馬馬汗血言其先天馬子也師古曰言大宛國有髙山其上有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馬置其下與集生駒皆汗血因號曰天馬子云張騫始為武帝言之上遣使者持千金及金馬以請宛善馬宛王以漢絶逺大兵不能至愛其寶馬不肯與漢使妄言師古曰謂詈辱宛王宛遂攻殺漢使取其財物于是天子遣貳師将軍李廣利将兵前後十餘萬人伐宛連四年宛人斬其王母寡首獻馬三千匹漢軍乃還語在張騫傳貳師既斬宛王更立貴人素遇漢善者名昧蔡為宛王後嵗餘宛貴人以為昧蔡讇使我國遇屠師古曰讇古諂字相與共殺昧蔡立母寡弟蟬封為王遣子入侍質于漢漢因使使賂賜鎮撫之又發使十餘輩抵宛西諸國求竒物因風諭以伐宛之威師古曰風讀曰諷宛王蟬封與漢約嵗獻天馬二匹漢使采蒲陶目宿種歸天子以天馬多又外國使來衆益種蒲陶目宿離宫館旁極望焉師古曰今北道諸州舊安定北地之境往往有目宿者皆漢使所種也
  後漢書馬援傳孝武皇帝時善相馬者東門京鑄作銅馬法獻之有詔立馬於魯班門外則更名魯班門曰金馬門
  武帝本紀太初二年籍吏民馬補車騎馬師古曰籍者總入籍録而取之
  西域傳征和中上下詔深陳既往之悔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修馬復令以補缺毋乏武備而已孟康曰先是令長吏各以秩養馬亭有牝馬民養馬皆復不事後馬多絶乏至此復修之也師古曰此説非也馬復因養馬以免徭賦也郡國二千石各上進畜馬方畧補邊狀與計對師古曰與上計者同來赴對也
  徐氏曰案晁錯疏言民有車騎馬一匹者復卒三人即馬復令也
  昭帝本紀始元四年秋七月詔往時令民共出馬其止勿出諸給中都官者且減之
  五年夏罷天下亭母馬及馬弩闗應劭曰武帝令天下諸亭養母馬欲令其繁孳又作馬上弩機闗今悉罷之孟康曰舊馬高五尺九寸以上齒未平弩十石以上者皆不得出闗今不禁也
  元鳯二年六月詔曰朕閔百姓未贍前年減漕三百萬石頗省乗輿馬及苑馬以補邊郡三輔傳馬其令郡國毋斂今年馬口錢文穎曰往時有馬口出斂錢今省如淳曰所謂租及六畜也蕙田案此係昭帝元鳯二年事文獻通考以為宣帝五鳯二年誤
  元帝本紀初元元年六月省苑馬以振困乏九月詔太僕減穀食馬 二年三月詔罷黄門乗輿狗馬 五年四月詔大官所具各減半乗輿秣馬無乏正事而已貢禹傳禹奏言髙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節儉廏馬百餘匹方今廏馬食粟将萬疋今民大飢而廏馬食粟苦其大肥氣盛怒至乃日步作之願減損乗輿服御廏馬亡過數十匹天子納善其忠乃下詔太僕減食穀馬
  成帝本紀建始二年秋減乗輿廏馬
  林氏曰漢初民出善賦以備車馬武帝於口賦錢人増三錢以補車騎馬昭帝元鳯二年令郡國毋斂今年馬口錢又稍復古制勸民養馬有一匹者復卒三人葢居閑則免三人之算有事則當三人之卒此内郡之制也至於邊塞則縦民畜牧而官不禁烏氏居塞則馬數千羣橋姚居塞則致馬千匹貨殖傳于時内郡之盛則衆庶有馬阡陌成羣食貨志邊郡之盛則三十六苑分置西北漢儀注武帝初年單于入塞見馬布野而無人牧者征伐四彛而馬往來食長安者數萬疋既數出師馬大耗乏乃行一切之令自封君而下至三百石吏以次出馬則内郡庶民之有馬者欲望復卒難矣又令民得畜邊者従官假馬母而歸其息十一則邊郡之欲廣蓄牧難矣又匿馬者有罪有以列侯匿馬而至腰斬者功臣表黎頃侯召奴有以民或匿馬馬不具而長安令㡬坐死者汲黯傳故内郡不足則籍民馬以補車騎邊郡不足則發酒泉騾駞負石至玉門闗武紀太初三年輪臺之恨始修馬令吁亦晚矣
  歸氏有光曰漢馬莫盛于孝武之世後以馬耗故為假馬母歸息諸一切法此後世民養官馬之始也然不久而罷漢太僕所領若車府路軨騎馬駿馬龍馬閑駒騊駼諸監廏皆内馬也邊郡六牧師苑及漢陽流馬苑此皆在外而諸牧師苑分在河西六郡中北地靈州有河竒苑號非苑歸徳有堵苑白馬苑郁郅有牧師苑襄平有牧師官鴻州有天封苑太官有家馬官其後又置越嶲長利髙望始昌三苑益州有萬嵗苑犍為有漢平苑皆太僕屬也
  後漢書百官志太僕卿一人掌車馬丞二人未央廏令一人主乗輿及廏中諸馬長樂廏丞一人舊有六廏中興省約但置一廏後置左駿令廏别主乗輿御馬後或併省又有牧師苑皆令官主養馬分在河西六郡界中中興皆省唯漢陽有流馬苑但以羽林郎監領
  馬援傳援好騎善别名馬於交趾得駱越銅鼔乃鑄為馬式還上之因表曰夫行天莫如龍行地莫如馬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用安寧則以别尊卑之序有變則以濟逺近之難昔有騏驥一日千里伯樂見之昭然不惑近世有西河子輿亦明相法子輿傳西河儀長孺長孺傳茂陵丁君都君都傳成紀楊子阿臣援嘗師事子阿受相馬骨法考之於行事輒有騐效臣愚以為傳聞不如親見視景不如察形今欲形之於生馬則骨法難備具又不可傳之於後臣謹依儀氏䩭中帛氏口齒謝氏脣鬐丁氏身中備此數家骨相以為法馬髙三尺五寸圍四尺五寸有詔置於宣徳殿下以為名馬式焉注援銅馬相法曰水火欲分明水火在鼻孔兩間也上脣欲急而方口中欲紅而有光此馬千里頷下欲深下唇欲緩牙欲前向牙欲去齒一寸則四百里牙劍鋒則千里目欲滿而澤腹欲充膁欲小季肋欲長縣薄欲厚而緩縣薄股也腹下欲平滿汗溝欲深長而膝本欲起肘腋欲開膝欲方蹄欲厚三寸堅如石
  和帝本紀永元五年二月詔有司省減内外廏及凉州諸苑馬
  安帝本紀永初元年九月詔廏馬非乗輿常所御者皆減半食 六年春正月詔越嶲置長利髙望始昌三苑又令益州郡置萬嵗苑犍為置漢平苑
  順帝本紀漢安元年始置承華廏東觀記曰時以逺近獻馬衆多園廏充滿故置
  馬氏端臨曰當時隠士魏桓被徵不出謂人曰廏馬萬疋其可減乎葢當時畜馬未嘗以資軍國之用徒侈服御糜廩粟而已
  靈帝本紀光和四年正月初置騄驥廏丞領受郡國調馬注調謂徴發也豪右辜榷馬一匹至二百萬注辜障也榷専也謂障餘人賣買而自取其利
  中平元年三月詔公卿出馬弩十一月詔廏馬非郊祭之用悉出給軍
  右秦漢
  晉書職官志太僕統典牧乗黄廏驊騮廏龍馬廏等令太僕自元帝渡江之後或省或置太僕省故驊騮為門下之職
  馬政志梁置太僕卿與太府少府為夏卿太僕漢為中二千石梁列為十二卿至後魏第二品最高品矣後與九卿並第三品大氐以後品皆第三時南北二朝南朝有廢置北朝無廢置
  魏書太宗紀永興五年詔諸州六十户輸戎馬一疋泰常六年春二月調民二十戸輸戎馬一疋大牛一頭三月乙亥制六部民羊滿百口輸戎馬一疋
  世祖紀太延二年十一月行幸棝陽驅野馬於雲中置野馬苑
  宇文福傳太和十七年車駕遷洛勅福檢行牧馬之所福規汳濟以西河内以東拒黄河南北千里為牧地事尋施行今之馬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是也及徙代移雜畜于牧所福善於将養並無耗損髙祖嘉之轉驍騎将軍仍領太僕典牧令
  食貨志世祖之平統萬定秦隴以河西水草善乃以為牧地畜産滋息馬至二百餘萬疋橐駞将半之牛羊則無數髙祖即位之後復以河陽為牧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恒置戎馬十萬疋毎嵗自河西徙牧於并州以漸南轉欲其習水土而無死傷也而河西之牧彌滋矣正光以後天下喪亂遂為羣盜所盜掠焉
  隋書百官志後齊太僕寺掌諸車輦馬牛畜産之屬統驊騮掌御馬及諸鞍乗左右龍左右牝掌駝馬等署令丞驊騮署又有奉承直長二人左龍署有左龍局右龍署有右龍局左牝署有左牝局右牝署有右牝局
  右南北朝
  隋太僕寺又有獸醫博士員一百二十八統驊騮乗黄龍廏等署各置令二人乗黄減一人
  隴右牧置總監副監丞以統諸牧其驊騮牧及二十四軍馬牧每牧置儀同及尉大都督帥都督等員驢騾牧置帥都督及尉苑川十二馬牧毎牧置大都督及尉各一人帥都督二人緣邊交市監及諸屯監每監置監副監各一人畿内者𨽻司農自外𨽻諸州焉
  煬帝即位太僕減驊騮署入殿内尚乗局改龍廏曰典廏署有左右駁皂二廏加置主乗司庫司廩官
  尚乗局置左右六閑一左右飛黄閑二左右吉良閑三左右龍媒閑四左右騊駼閑五左右駃騠閑六左右天苑閑有直長十四人又有奉乗十人
  禮儀志隋制常以仲春用少牢祭馬祖於大澤諸預祭官於祭所致齋一日積柴於燎壇禮畢就燎仲夏祭先牧仲秋祭馬社仲冬祭馬步並於大澤皆以剛日牲用少牢如祭馬祖埋而不燎
  唐書兵志唐之初起得突厥馬二千疋又得隋馬三千於赤岸澤徙之隴右監牧之制始於此其官領以太僕其屬有牧監副監監有丞有主簿直司團官牧尉排馬牧長羣頭有正有副凡羣置長一人十五長置尉一人嵗課功進排馬又有掌閑調馬習上又以尚乗掌天子之御左右六閑一曰飛黄二曰吉良三曰龍媒四四騊駼五曰駃騠六曰天苑總十有二閑為二廏一曰祥麟二曰鳯苑以繫飼之其後禁中又増置飛龍廏初用太僕少卿張萬嵗領羣牧自貞觀至麟徳四十年間馬七十萬六千置八坊岐豳涇寧間地廣千里一曰保樂二曰甘露三曰南普閏四曰北普閏五曰岐陽六曰太平七曰宜祿八曰安定八坊之田千二百三十頃募民耕之以給芻秣八坊之馬為四十八監而馬多地狹不能容又析八監列布河西豐曠之野凡馬五千為上監三千為中監餘為下監監皆有左右因地為之名方其時天下以一縑易一馬萬嵗掌馬久恩信行於隴右後以大僕少卿鮮于匡俗檢校隴右牧監儀鳯中以太僕少卿李思文檢校隴右諸牧監使監牧有使自是始後又有羣牧都使有閑廏使使皆置副有判官又立四使南使十五西使十六北使七東使九諸坊若涇川亭川闕水洛赤城南使統之清泉溫泉西使統之烏氏北使統之木硤萬福東使統之他皆失傳其後益置八監於鹽州三監於嵐州鹽州使八統白馬等坊嵐州使三統樓煩元池天池之監凡征伐而發牧馬先盡強壯不足則取其次錄色嵗膚第印記主名送軍以帳䭾之數上於省自萬嵗失職馬政頗廢永隆中夏州牧馬之死失者十八萬四千九百九十景雲二年詔羣牧嵗出高品御史案察之開元初國馬益耗太常少卿姜誨乃請以空名告身市馬於六胡州率三十疋讐一游擊将軍命王毛仲領内外閑廏九年又詔天下之有馬者州縣皆先以郵遞軍旅之役定户復緣以升之百姓畏苦乃多不畜馬故騎射之士減曩時自今諸州民勿限有無廕能家畜十馬以下免帖驛郵遞征行定戸無以馬為貲毛仲既領閑廏馬稍稍復始二十四萬至十三年乃四十三萬其後突厥欵塞明皇厚撫之嵗許朔方軍西受降城為互市以金帛市馬於河東朔方隴右牧之既雜胡種馬乃益壯天寶後諸軍戰馬動以萬計王侯将相外戚牛駝羊馬之牧布諸道百倍於縣官皆以封邑號名為印自别将校亦備私馬議者謂秦漢以來唐馬最盛天子又鋭志武事遂弱西北蕃十一載詔二京旁五百里勿置私牧十三載隴右羣牧都使奏牛馬駝羊總六十萬五千六百而馬三十二萬五千七百安祿山以内外閑廏都使兼知樓煩監陰選勝甲馬歸范陽故其兵力傾天下而卒反肅宗收兵至彭原率官吏馬抵平凉蒐監牧及私羣得馬數萬軍遂振至鳯翔又詔公卿百寮以後乗助軍其後邊無重兵吐蕃乗隙陷隴右苑牧畜馬皆沒矣乾元後回紇恃功嵗入馬取繒馬皆病弱不可用永泰元年代宗欲親擊吐蕃魚朝恩乃請大搜城中百官士庶馬輸官曰團練馬下制禁馬出城者已而復罷徳宗建中元年市闗輔馬三萬實内廏貞元三年吐蕃𦍑渾犯塞詔禁大馬出潼蒲武闗者元和十一年伐蔡命中使以絹二萬市馬河曲其始置四十八監地據隴西金城平凉天水員廣千里繇京度隴置八坊為會計都領其間善水草腴田皆隸之後監牧使與坊皆廢故地存者一歸閑廏旋以給貧民及軍吏間又賜佛寺道館㡬千頃十二年閑廏使張茂宗舉故事盡收岐陽坊地失業者甚衆十三年以蔡州牧地為龍陂監十四年置臨漢監於襄州牧馬二千二百費田四百頃穆宗即位岐人叩闕訟茂宗所奪田事下御史案治悉子民太和七年度支鹽鐵使言銀州水甘草豐請詔刺史劉源市馬三千河西置銀州監以源為使襄陽節度使裴度奏停臨漢監開成二年劉源奏銀州馬已七千若水草乏則徙牧綏州境今綏南二百里四隅險絶寇路不能通以數十人守要畜牧無他患乃以𨽻銀州監其後闕不復可紀
  歸氏有光曰漢以來牧官後世不聞唯唐張萬歳王毛仲此兩人名最著而馬特盛議者以為唐得人専其職也初置監牧秦渭二州北會州南蘭州狄道西葢跨隴西金城平凉天水四郡之地漢志云武威以西本匈奴昆邪王休屠王地習俗頗殊地廣民稀水草宜畜牧故凉州之畜為天下饒皆唐之牧地之所包絡也
  舊唐書禮儀志仲春祭馬祖仲夏祭先牧仲秋祭馬社仲冬祭馬步並於大澤用剛日牲各用羊一籩豆各二簠簋各一
  明集禮唐設壇於長安四十里外龍豪澤中其制髙三尺周迴九步
  開元禮仲春祀馬祖将祀有司筮日如别儀以下先牧馬社馬步皆筮日前祀三日應饗之官散齋二日致齋一日如别儀前祀二日守宫設祀官次於東壝外道南北向西上陳饌幔於内壝外郊社令積柴於燎壇方髙五尺太官令具特牲之饌未明二刻太史令郊社令升設神座於壇上席以莞南向奉禮設獻官位於壇東南西向執事位又於東南俱西向北上設奉禮位於獻官西南贊者二人在南差退又設奉禮贊者位於燎壇東北俱西向北上望燎位當柴壇北南向設祀官等門外位於東壝外道南西上郊社令設酒罇於壇上東南隅北向洗於壇東南北向執罇篚者如常未明一刻太祝獻官等各服其服郊社令與良醖令入實罇罍及幣質明謁者引獻官以下俱就門外位奉禮郎帥贊者先入就位贊引引太祝與執罇罍篚冪者入當壇南重行北面西上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太祝以下俱再拜太祝與執罇者升東階至罇所執罍洗篚冪者各就位謁者引獻官以下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在位者俱再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太官令出詣饌所太祝跪取弊於篚興立罇所謁者引獻官詣神座前北面立太祝奉幣東向授獻官獻官受幣進北面跪奠於神座俛伏興少退北面再拜謁者引獻官還本位太官令引饌入升南陛太祝迎引於壇上設於神座前訖太官令以下降復位太祝還罇所謁者引獻官諸罍洗盥手洗爵訖謁者引獻官升自南陛詣酒罇所執罇者舉冪獻官酌酒謁者引獻官進神座前北向跪奠爵俛伏興少退北向立太祝持版進於神座之右東向跪讀祝文曰維某年嵗次月朔日天子謹遣具官臣姓名昭告於馬祖天駟之神爰以春季遊牝於牧祗薦制幣犧齊粢盛庶品明薦於馬祖天駟之神尚饗訖興獻官再拜太祀進跪奠版於神座俛伏興還罇所太祝以爵酌福酒進獻官之右西向立獻官再拜受爵跪祭酒遂飲卒爵太祝進受爵於坫獻官俛伏興太祝帥齋郎進俎減神前胙肉以授獻官受以授齋郎謁者引獻官降自南陛還本位立太祝進跪徹豆俛伏興還罇所奉禮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已飲福受胙者不拜奉禮曰再拜在位者俱再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請就望燎位謁者引獻官就望燎位南向立奉禮又帥贊者退立於燎壇東北位太祝進神座前跪取制幣祝版爵酒又以俎載牲體黍飯興當柴壇東南行自南陛登柴壇以幣酒祝版饌置柴上訖奉禮曰可燎東西南各二人以炬燎火者以炬投壇上火半柴謁者進獻官之左白禮畢遂引獻官以下出奉禮贊者還本位贊引引太祝以下俱復執事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太祝以下皆再拜贊引引出仲夏饗先牧秋祭馬社仲冬祭馬步同前饗三日應饗之官散齋二日於正寢致齋一日於饗所右校埽除壇之内外為瘞塪於壇之壬地方深取足容物衞尉設饗官次於東壝外道南北向西上太官令具特牲之饌其日未明二刻以下至設贊者位於瘞塪西南同馬祖儀設瘞塪位於壇之西南北向設饗官以下門外位以下至讀祝文如馬祖儀祝文曰昭告於先牧之神肇開牧養厥利無窮式因頒馬爰以制幣云云尚饗訖興獻官再拜太祝進跪徹以下至燔版如馬祖儀其塪寘土東西各二人祭馬社祝文曰惟神肇教人乗用賴於今式用肆僕爰以制幣云云尚饗馬步祝文曰惟神為國所重在於閑牧神其屛茲凶慝使無有害載因獻校爰以制幣云云尚饗
  冊府元龜永泰五年四月丙午命太常寺復置馬祖壇依常式饗祭
  右隋唐
  五代會要後梁開平四年頒奪馬令冒禁者罪之先是梁師攻戰得敵人之馬必納官故出令命獲者有之
  後唐同光三年下河南河北諸州和市戰馬官吏除一疋外匿者有罪
  長興四年勅沿邊藩鎮或有蕃部賣馬可擇其良壯者給券具數以聞
  先是上問見管馬數樞宻使范延光奏天下常支草粟者近五萬匹見今西北諸蕃賣馬者往來者如市其郵傳之費中估之直日四十五貫以臣計之國力十耗其七馬無所使財賦漸鎖朝廷甚非所利上善之故有是勅
  晉天福九年發使於諸道州府括取公私馬以備禦契丹
  右五代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四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五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十三
  馬政下
  宋史兵志太祖初置左右飛龍二院以左右二使領之太平興國五年改為天廏坊雍熙四年改為騏驥院左右天駟監四左右天廏坊二皆𨽻焉真宗咸平三年置羣牧使以内臣勾當制置羣牧司京朝官為判官景徳二年改諸州牧龍坊悉為監賜名鑄印以給之在外之監十有四大名曰大名洺州曰廣平衞州曰淇水並分第一第二河南曰洛陽鄭州曰原武同州曰沙苑相州曰安陽澶州曰鎮寧邢州曰安國中牟曰淳澤許州曰單鎮四年以知樞宻院陳堯叟為羣牧制置使副都監判官凡廏牧之政皆出于羣牧司自騏驥而下皆聴命焉諸州有牧監知州通判兼領之
  蕙田案此宋初牧監之法馬政以牧監為上國無養馬之費馬有蕃息之功外此而市馬茶馬猶可權宜行之若户馬保馬社馬則皆使民養之于是民累深而馬政亦壊矣其故皆由牧監之廢故首著之
  文獻通考太祖始置養馬二務又興葺舊馬務四以為牧放之地分遣中使詣邊州嵗市馬自是閑廏之馬始備矣凡市馬之處河東則府州岢嵐軍陜西則秦渭涇原儀環慶階文州鎮戎軍川峽則益黎戎茂雅䕫州永康軍皆置務遣官以主之嵗得五千餘疋以布帛茶他物凖其直招馬之處秦渭階文之吐蕃回紇麟府之党項豐州之蔵才族環州之白馬鼻家保家名市族洎涇儀延鄜火山保安軍唐龍鎮制勝開之諸蕃每嵗皆給空名勅書委沿邉長吏擇牙吏入蕃招募給券以詣京師至則估馬司定其直
  宋史兵志太平興國四年太宗觀兵于幽得汾晉燕薊之馬四萬二千餘匹内皂充牣始分置諸坊
  名臣奏議太宗端拱元年國子博士李覺上奏曰臣聞冀北燕代馬之所生戎之所恃也故制敵之用實資騎兵為急議者以為欲國之多馬在乎啗戎以利使重譯而至焉然市馬之費嵗益而廏牧之數不加者盖失其生息之理也且戎人畜牧轉徙馳逐水草騰駒游牝順其物理由是浸以蕃滋也暨乎市易之馬至于中國則縶之維之飼以枯槁離析牝牡制其生性元黄豗隤因而減耗宜然矣又不同中國之馬服習成性食枯芻處華廏率以為常故多生息古者用賦之法六十四井出戎馬四疋天子畿方千里出戎馬四萬疋兵車萬乗此賦馬之數也諸侯大者馬四千疋車千乗故稱千乗之國卿大夫大者馬四百疋兵車百乗故稱百乗之家則天下之廣諸侯之衆戎馬之賦多矣是以唐堯暨晉皆處河北而無邊患由馬之多後世戎馬悉従官給是以匈奴為患由馬之少也故晁錯説文帝勸農功令民有車騎馬一疋者復卒三人謂免三人甲卒之賦也至武帝七十年間衆庶街巷有馬阡陌成羣乗牝字者擯而不得會聚此則馬皆生于中國不聞市之于戎也今軍伍中牝馬乗多而孳息之數尤鮮者何也皆云官給秣飼之費不充又馬多産則羸弱駒能食則侵其芻粟馬母愈瘠養馬之卒有罪無利是以駒子生乃令齅灰而死其後官司知有此蠧于是議及養駒之卒量給賞緡其如所賜無㡬尚習前𡚁今切揣量國家所市戎馬直之少者疋不下二十千往來資給賜予復在數外是貴市于外夷而賤棄于中國非理之得也國家縦未暇别擇牝馬以分蓄牧宜且減市馬之半直賜畜駒之将卒増為月給俟其後納馬即止焉則是貨不出國而馬者滋也大率牝馬二萬而駒收其半亦可嵗獲萬疋況復牝又生駒十數年間馬必倍矣
  真宗大中祥符元年立牧監賞罰之令外監息馬一嵗終以十分為率死一分以上勾當官罰一月俸餘等第決杖牧倍多而死少者給賞緡有差凡生駒一疋兵校而下賞絹一疋當是時凡内外坊監及諸軍馬凡二十餘萬疋飼馬兵校一萬六千三十八人每嵗京坊草六十六萬六千圍麩料六萬二千二百四石鹽油藥糖九萬五千餘觔石諸州軍不預焉左右騏驥六坊監止留馬二千餘疋皆春季出就牧孟冬則别其羸病就棧皂養飼其尚乗之馬唯備用者在焉
  文獻通考天禧初宰相向敏中言國馬之數方先朝倍多廣費芻粟若令羣牧司度數出賣散于民間緩急取之猶外廏耳是秋乃詔十三嵗以上配軍馬估直出賣蕙田案開國之始馬政必嚴承平之後馬多必變法省初費而變為賣馬馬政由是多故矣
  宋史兵志凡牧監之在河南北天禧後靈昌監為河決所衝至乾興天聖間兵久不試言者多以為牧馬費廣而亡補乃廢東平監以其地賦民五年廢單鎮監六年廢洛陽監于是河南諸監皆廢悉以馬送河北
  蕙田案開國之初習于軍旅每以馬政為重設監置牧馬必蕃庶及承平日久上下恬熙民不知兵往往以馬多為無補而専惜其費於是牧監漸廢及需馬之時馬不足用一切苟且之政行而馬益耗民益困此漢唐宋明之錮病前後一轍也
  名臣奏議仁宗四年知諫院余靖上奏畧曰臣謹案詩書已來中國養馬蕃息故事乃知不獨出于戎狄也秦之先曰非子居犬丘好馬及畜善養息之周孝王召使主馬于汧渭之間馬大蕃息犬丘今之興平汧渭今之秦隴州界也周官校人之職春執駒以養血氣夏攻持以防蹄齧衞文公居河之湄以建其國而詩人歌之曰騋牝三千不言牡而言牝則牝為蓄息之本也衞則今之衞州也詩人又頌魯僖公能遵伯禽之業亦云駉駉牡馬魯今屬兖州左氏云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即今鎮定并代皆其地也月令季春之月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仲夏之月遊牝别羣則縶騰駒亦秦人之馬政也漢之太原有家馬廏一廏萬匹又樓煩元池皆出名馬即今之并嵐石隰界也武帝出攻匈奴官私馬十四萬匹于漢之馬最為多矣唐以沙苑監最為宜馬即今之同州也又案唐自貞觀至麟徳中國馬四十萬疋開元中置七坊四十八監半在秦隴綏銀則知古來牧馬之政修之由人不在于地今之同州及太原巴東相衞邢洛皆有馬監其餘州軍牧地七百餘所乞敕于羣牧使副都監判官等内一員往監牧舊地相度水草揀擇孳生四逺牧放一依周官月令之法務令蕃息别立賞罰以明勸沮庶㡬數年之後馬蓄蕃盛
  仁宗皇祐五年中書舍人丁度言祥符天聖間牧馬至十餘萬其後言者以天下無事不可虚費遂廢八監然猶秦渭環階麟府文州火山保徳岢嵐軍嵗市馬二萬二百疋補京畿塞下之闕自西鄙用兵四年所收三萬而已馬少地閑坊監誠可罷若賊平馬歸則不可闕今河北河東京東西淮南皆籍丁壯為兵請令民畜一戰馬者得免二丁仍不計資産以升户等則緩急有備而國馬蕃矣言不果行
  嘉祐中韓琦請括諸監牧地留牧外聴下戸耕佃遣都官員外郎髙訪等括河北得閒田三千三百五十頃募佃嵗約得穀十一萬七千八百石絹三千二百五十疋草十六萬一千二百束羣牧司言諸監牧地間有水旱每監牧放外嵗刈白草數萬束以備冬飼今悉賦民異時監馬増多及有水旱無以轉徙牧放詔遣左右廂提㸃官相度除先被侵冒已根括出地權給租佃餘委羣牧司審度存留有閒土即募耕佃五年群牧司言凡牧一馬往來踐食占地五十畝諸監既無餘地難以募耕請存留如故廣平廢監先賦民者亦乞取還乃詔河北京東牧監帳管草地自今母得縦人請射犯者論以違制
  文獻通考至和二年歐陽修上奏畧曰今之馬政皆因唐制而今馬多少與唐不同者其利病甚多不可悉舉至于唐世牧地皆與馬性相宜西起隴右金城平凉天水外暨河曲之野内則岐豳涇寧東接銀夏又東至于樓煩皆唐養馬之地也以今考之或陷没戎狄或已為民田皆不可復得惟聞今河東路嵐石之間山荒甚多及汾河之側草地亦廣其間草軟水甘最宜牧養往時河東軍馬常在此處牧放今馬數全少閑地極多此乃唐樓煩監牧地也可以興制一監臣謂推迹而求之則天池三監之地尚冀可得又臣往年因奉使河東嘗行威勝以東及遼州平定東見其不畊之地甚多而河東一路山川深峻水草甚佳其地髙寒必宜馬性及京西路唐汝之間久荒之地其數甚廣欲乞更下河東京西轉運司差官就近于轄下訪求草地若可以興制新監則河北諸監内有地不宜馬處却可議行廢罷
  宋史兵志神宗熙寧元年手詔文彦博等曰方今馬政不脩官吏無著効豈任不久而才不盡歟是何監牧之多官吏之衆而乏才之甚也昔唐用張萬嵗三世典羣牧恩信行乎下故馬政脩舉後世稱為能吏今上自提總官屬下至坊監使臣既非銓擇而遷徙迅速謂之假道欲使官宿其業而盡其能不可得也為今之計者當簡其勞能進之以序自坊監而上至于羣牧都監皆課其功而第進之以為任事者勸焉于是樞宻副使邵元請以牧馬餘田脩稼政以資牧養之利而羣牧司言馬監草地四萬八千餘頃今以五萬馬為率一馬占地五十畝大名廣平四監餘田無㡬宜且仍舊而原武單鎮洛陽沙苑淇水安陽東平等監餘良田萬七千頃可賦民以收芻粟従之已而樞宻院又言舊制以左右騏驥院總司國馬景徳中始増置羣牧使副都監判官以領廏牧之政使領雖重未嘗躬自巡察不能周知牧畜利病以故馬不蕃息今宜分置官局専任責成乃詔河南北分置監牧使以劉航崔台符為之又置都監各一員其在河陽者為孳生監凡外諸監並分屬兩使各條上所當行者諸官吏若牧田縣令佐並委監牧使舉劾専𨽻樞宻院不領于羣牧制置時上方留意牧監地然諸監牧田皆寛衍為人所冒占故議者争請收其餘資以佐芻粟言利者乗之始以増賦入為務二年詔括河南北監牧司總牧地舊籍六萬八千頃而今籍五萬五千餘數皆隠于民自是請以牧地賦民者紛然而諸監尋廢是嵗天下應在馬凡十五萬三千六百有竒
  文獻通考熙寧五年廢太原監七年廢東平原武監而合淇水兩監為一八年遂廢河南八監惟存河苑一監而兩監牧司亦罷河苑監先以𨽻陜西提舉監牧至是復屬之羣牧司云
  河北察訪使曾孝寛言慶律中嘗詔河北民户以物力養馬備非時官買乞參考申行之而户馬法始此自諸監既廢仰給市馬而義勇保甲馬復従官給議者常患國馬未備元豐三年春以王拱辰之請乃詔開封府界京東西河北陜西河東路州縣户各計資産市馬坊郭家産及三千緡鄉村五千緡若坊郭鄉村通及三千緡以上者各養一馬増倍者馬亦如之至三疋止馬以四尺三寸以上齒以八嵗以下為斷齒及十五嵗則更市如初提舉司籍記之於是諸道各以其數來上先是熙寧中嘗令徳順軍蕃部養馬帝問其利害王安石對今坊監以五百緡乃得一馬若委之熙河蕃部決當不至重費蕃部以畜牧為生且其地宜馬誠為便利既而得駒痺劣亡失者責償蕃部苦之其法尋廢至是環慶路經畧司復言已誘勸諸蕃部令養馬詔閲實及格者一疋支五縑鄜延秦鳯涇原路准此養馬之令復行蕃部矣
  宋史兵志保甲養馬者自熙寧五年始先是中書省樞宻院議其事于上前文彦博呉充言國馬宜不可闕今法馬死者責償恐非民願安石以為令下而京畿投牒者已千五百戸決非出于驅迫持論益堅五月詔開封府界諸縣保甲願牧馬者聴仍以陜西所市馬選給之六年曾布等承詔上其條約凡五路義勇保甲願養馬者户一疋物力髙願養二疋者聴皆以監牧見馬給之或官與其直令自市毋或彊與府界毋過三千疋襲逐盜賊之外越三百里者有禁在府界者免輸量草二百五十束加給以錢布在五路者嵗免折變緣納錢三等以上十戸為一保四等以下十戸為一社以待病斃逋償者保户馬斃保户獨償之社户馬斃社戸半償之嵗一閲其肥瘠禁苛留者凡十四條先従府界頒焉五路委監司經畧司州縣更度之于是保甲養馬行于諸路矣
  文獻通考時河東騎軍有馬萬一千餘疋嵗番戍邊率十年而一周議者以為費廩食而多亡失乃行五路義勇保甲養馬法繼而兵部言河東正軍馬九千五百匹請權罷官給以義勇保甲馬五千補其闕合萬匹為額俟正軍不及五千始行給配事下中書樞宻院議樞宻院以為車騎國之大計不當専以一時省費輕議廢置且官養一馬嵗為錢二十七千民養一馬纔免折變緣納錢六千五百計折米而輸其直為錢十四千四百餘皆出於民決非所願若芻秣失節或不善調習緩急無以應用況減馬軍五千匹即異時當減軍正數九千九百人又減分數馬三千九百四十疋邊防事宜何所取備若存官軍馬如故漸令民間従便牧養不必以五千疋為限於理為可而中書謂官養一疋以中價率之為錢二十三千募民養牧可省雜費八萬餘緡且使入中芻粟之家無以邀厚利計前二年官馬死倍於保甲馬而保甲有馬可以習戰禦盜公私兩利上竟従樞宻院議河東騎軍得不減耗而民馬不至甚病者由帝獨斷之審也
  元豐六年提舉河東路保甲王崇極言請令本路保甲十分取二以教騎戰每官給二十五千令市一馬限以五千當得馬六千九百十有八疋為緡錢十七萬二千九百有五十詔以京東鹽息錢給之令崇極上所買數於是保甲皆兼市馬矣
  七年京東提刑霍翔請募民養馬蠲其賦役乃詔京東西路保甲免教閱每一都保養馬五十疋疋給十千限以京東十年京西十五年而數足置提舉保馬官京西吕公雅京東霍翔並領其事而罷鄉村先以物力養馬之令尚養戸馬者免保馬凡養馬免大小保長税租支移每嵗春夫催税甲頭盜賊備賞保丁巡宿凡七事於是京東西戸馬更為保馬矣
  宋史兵志公雅又令每都嵗市二十疋限十五年者促為二年半京西不産馬民貧乏益不堪詔如元令稍増其數公雅乃請每都嵗市八疋限以八年山縣限以十年翔又奏本路馬已及萬疋請令諸縣弓手各養一疋以贖失補之罪哲宗嗣位言新法之不便者以保甲為急乃詔曰京東西保馬期限極寛有司不務循守遂致煩擾先帝己嘗手詔詰責今又未能遵守其兩路市馬年限並如元詔尋又詔以兩路保馬分配諸軍餘數付太僕寺不堪支配者斥還民户而責官直翔公雅皆以罪去而保馬遂罷
  馬氏端臨曰熙寧五年所行者户馬也元豐七年所行者保馬也皆是以官馬責之於民令其守養戸馬則是蠲其科賦保馬則是蠲其征役法行之初民皆樂従初非官府抑逼夫樂従之説出於建議者之口未必有是事實然當時賦役必繁重故苟有一役於官而得以自免則亦不暇詳慮却顧而靡然従之及其久也馬之斃者賠償不訾奉行之吏務為苛峻於是重為民病矣
  蕙田案户馬保馬此令民養馬之𡚁政也馬氏之論極中當時議者之隐
  元祐初議興廢監以復舊制于是詔庫部郎中郭茂恂往視陜西河東所當置監尋又下河北陜西轉運提㸃刑獄司按行河渭并晉之間牧田以聞時已罷保甲教騎兵而還戸馬于民于是右司諫王巖叟言兵之所恃在馬而能蕃息之者牧監也昔廢監之初識者皆知十年之後天下當乏馬已而不待十年其弊已見此甚非國之利也乞收還戸馬三萬復置監如故監牧事委之轉運官而不専置使今鄆州之東平北京之大名元城衞州之淇水相州之安陽洺州之廣平監以及瀛定之間棚塞草地疆畫具存使臣牧卒大半猶在稍加招集則指顧之間措置可定而人免納錢之害國收牧馬之利豈非計之得哉又況廢監以來牧地之賦民者為害多端若復置監牧而收地入官則百姓戴恩如釋重負矣自是洛陽單鎮原武淇水東平安陽等監皆復初熙寧中併天駟四監為二而左右天廏坊亦罷至是復左右天廏坊紹聖初用事者更以其意為廢置而時議復變太僕寺言府界牧田占佃之外尚存三千餘頃議復畿内孳生十監後二年而給地牧馬之政行矣先是知任縣韓筠等建議凡授民牧田一頃為官牧一馬而蠲其租縣籍其髙下老壮毛色嵗一閲亡失者責償已佃牧田者依上養馬知邢州張赴上其説且謂授田一頃為官牧一馬較陜西沿邊弓箭手既養馬又戍邊者為優樞宻院是其請且言熙寧中罷諸監以賦民嵗收緡錢至百餘萬元祐初未嘗講明利害惟務罷元豐熙寧之政奪己佃之田而復舊監桑棗井廬多所毁伐監牧官吏為費不貲牧卒擾民棚井抑配為害非一葢自復監以來臣僚屢陳公私之害若循元祐倉卒更張之法久當益弊且左右廂今嵗籍馬萬三千有竒堪配軍者無㡬惟沙苑六千疋愈于他監今赴等所陳授田養馬既蠲其租不責以孳息而不願者無所抑勒又限以尺寸則緩急皆可用之馬矣乃下太僕寺應監牧州縣悉行之時殿中侍御史陳次升言給地牧馬其初始于邢州守令之請未嘗下監司詳度諸路各有利害既不可知民居與田相逺者難就耕牧一頃之地所直不多而亡失責償為錢四五十千必非人情所願言竟不行四年遂廢淇水單鎮安陽洛陽原武監罷提㸃所及左右廂惟存東平沙苑二監曾布自叙其事曰元祐中復置監牧兩廂所養馬止萬三千匹而不堪者過半今既以租錢置蕃落十指揮于陜西養馬三千五百又人户願養者亦數千而所存兩監各可牧萬馬馬數多于舊監而所省官吏之費非一近世良法未之能及時三省皆稱善其後沙苑復𨽻陜西買馬監牧司而東平監仍廢大觀元年尚書省言元祐置監馬不蕃息而費用不貲今沙苑最號多馬然占牧田九千餘頃芻粟官曺嵗費緡錢四十餘萬而牧馬止及六千自元符元年至二年亡失者三千九百且素不調習不中於用以九千頃之田四十萬緡之費養馬而不適于用又亡失如此利害灼然可見今以九千頃之田計其磽瘠三分去一猶得良田六十頃以直計之頃為錢五百餘緡以一頃募一馬則人得地利馬得所養可以紹述先帝隠兵于農之意請下永興軍路提㸃刑獄司及同州詳度以聞俟見實利則六路新邊閑田當以次推行時熙河路蘭湟牧馬司又請兼募願養牝馬者毎收三駒以其二歸官一充賞詔行之四年復罷京東西路給地牧馬復東平監政和二年詔諸路復行給地牧馬復罷東平監
  名臣奏議熙寧五年樞宻使文彦博論監牧疏馬之有牧其來尚矣禹貢之萊夷作牧周官之牧田任逺郊之地宣王中興之主則有考牧之詩僖公遵伯禽之法則有在坰之頌盖日中而出所以遂物性而生息也漢唐之盛苑監實繁祖宗以來修舉甚至七八十年蒐用不絶熙寧元年陛下剏置南北監牧使設官振職其制益嚴若有未至自當増修而近時議者多不深究本末熟詳利害乃欲賦牧地與農民斂其租課散國馬于編户責其孳息即不知所賦之地肥瘠皆可畊乎所斂租課豐凶皆可得乎復不知户配一馬縶之維之皆可蕃息乎既不蕃息則後将可繼乎或謂監牧之馬率多少弱既非齊力難勝具装且馬既蕃庶必有駑良量材用之所得不少張萬嵗典牧最為甚多以至馬直一縑若計所直豈皆良馬又謂緣牧所費殆将不貲嵗月計之有損無益臣嘗謂計河北監戸嵗入牧地之租可充吏兵之費所不足者亦無幾焉唯河南諸監所入尚少漸増地利亦可自充如此則仰給度支者不多所收馬課亦不少大率草馬二萬嵗收六課為駒一萬二千三嵗之中若失其半猶得六千疋駑良相參疋直十五千是嵗獲九萬貫此就小計之所得不少矣今若取一時浮淺之議則廢之甚易他時欲復祖宗之制則興之甚難坊監廏庫棚庌井泉官廨營房七八十年經營成就若廢罷之後蕩然一空却欲復之功費愈大如向時廢罷茶法自後議欲復故而園户彫殘場務破壞言者雖衆竟不能復必若采廢置之言即乞委臣寮博求利害而審處之利百則變乃無後悔
  蕙田案給地牧馬之𡚁盡于此疏矣
  蔡京既罷政新用事者更言其不便宣和二年詔罷政和二年以來給地牧馬條令收見馬以給軍應牧田及置監處並如舊制又復東平監凡諸監興罷不一而沙苑監獨不廢六年又詔立賞格應牧馬通一路及三千疋州通縣及一千縣及三百其提㸃刑獄守令各遷一官倍者更減磨勘年于是諸路應募牧馬者為户八萬七千六百有竒為馬二萬三千五百既推賞如上詔而兵部長貳亦以兼總八路馬政遷官然北方有事而馬政亦急矣靖康元年左丞李綱言祖宗以來擇陜西河東河北美水草髙凉之地置監凡三十六所比年廢罷殆盡民間雜養以充役官吏便文以塞責而馬無復善者今諸軍闕馬者大半宜復舊制權時之宜括天下馬量給其直不旬日間則數萬之馬猶可具也然時已不能盡行其說矣
  歸氏有光曰前史言牧政者唯宋為詳而戸馬保馬餘地牧馬為後世害盖自熙豐變法以至崇宣小人在位亟復亟變迄無善政而宋隨以亡渡江以後頗置監收而江南多水田其後三衙遇暑月放牧於蘇秀大為民患郢鄂之間亦置監牧然皆不可用而戰馬悉仰川秦廣三邊焉
  凡收市馬戎人驅馬至邊總數十百為一券一馬預給錢千官給芻粟續食至京師有司售之分𨽻諸監曰券馬邊州置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市蕃漢馬團綱遣殿侍部送赴闕或就配軍曰省馬陜西廣鋭勁勇等軍相與為社每市馬官給直外社衆復裒金益之曰馬社軍興籍民馬而市之以給軍曰括買宋初市馬唯河東陜西川峽三路招馬唯吐蕃回紇党項藏牙族白馬鼻家保家名市族諸蕃至雍熙端拱間則麟府豐嵐州岢嵐火山軍唐龍鎮濁輪砦陜西則秦渭涇原儀延環慶階州鎮戎保安軍制勝闗浩亹府河西則靈綏銀夏州川峽則益文黎雅成茂䕫州永康軍京東則登州自趙徳明據有河南其收市唯麟府涇原儀渭秦階環州岢嵐火山保安保徳軍其後置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則又止環慶延渭原奉階文州鎮戎軍而已
  蕙田案此宋市馬之法
  文獻通考提舉茶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李杞言賣茶易馬固為一事乞同提舉買馬詔如其請其後羣牧判官郭茂恂言承詔義専以茶市馬以物帛市穀而併茶馬為一司臣聞頃時以茶市馬兼用金帛者亦聴其便近嵗事局既分始専用銀絹錢錢非蕃部所欲且茶馬二事事實相須乃詔専以雅州之名山茶為易馬之用自是番馬之至者稍衆久之買馬司復罷兼茶事自李杞建議始於提舉茶事兼買馬其後二職分合不一
  蕙田案此宋茶馬之法茶馬最善明代行之極有成效其原出于此也
  髙宗渡江以來無復國馬紹興二年始命措置牧監後置于饒州以守倅領之擇官田為牧地復置提舉俄廢四年又置於臨安之餘杭南蕩上曰輔臣進呈廣馬幾似代北所生春秋列國不相通所用之馬皆取於其國中而已申公巫臣使於呉與其射御教呉乗車則是雖無亦自有馬今必産馬處求之則是馬政不修也十九年夏詔馬五百疋為一監牡一而牝四之監分四羣嵗生産駒三分及斃二分以上有賞罰先是川路所買馬嵗付鎮江軍中養牧至上以未見孳生之數嵗分江上諸軍後又置監於郢鄂之間牡牝千餘十有餘年纔生三十駒而又不可用乃已故凡戰馬悉仰川秦廣三邊焉
  馬政志宋初市馬嵗僅得五千餘匹天聖中蕃部省馬至三萬四千九百餘疋嘉祐以前原渭徳順凡三嵗市馬至萬七千一百疋秦州券馬嵗置萬五千疋元豐四年詔専以雅州名山茶為易馬用自是蕃馬至者稍衆崇寧四年詔曰神宗皇帝厲精庶政經營熙河路茶馬司以致國馬法制大備其後監司欲侵奪其利以助糴買故茶利不専而馬不敷額近雖更立條約令茶馬司總運茶博馬之職猶慮有司苟於目前近利不顧悠久深害三省其謹守己行毋輒變亂元豐成法自是提舉茶事兼買馬其職任始一凡宋之市馬分而為二其一曰戰馬生于西陲良健可備行陣宕昌峰貼峽文州所産是也其二曰羈縻馬産西南諸蠻短小不及格黎叙等五州所産是也紹興三年即邕州置司提舉市於羅殿自杞大理諸蠻然自杞諸蕃本自無馬盖又市之南詔南詔今大理國也大理地連西戎故多馬雖互市於廣南其實猶西馬也
  歸氏有光曰宋自熙寧未變法以前然苑馬之政亦未稱善世之害馬者有三曰選吏曰繁法曰易地吏非馬之所宜其害馬一也法非馬之所宜其害馬二也地非馬之所宜其害馬三也古有豢龍氏周官服不氏掌養猛獸而教擾之馬非異獸必有能馴之者非世官不可也羌童項髻徒跣隨水草畜牧馬與人意相喻非有書生文學法度理也法數變馬與人皆不自適何以能遂其生況置之磽陿無所𣪠畜或禾稼稻秔之田溝塍封限遊騰莫逞非所以適其走壙之性也昔元魏起代北故馬為特盛雖唐馬未必能及也故曰馬陸居則食草飲水喜則交頸相摩怒則分背相踶此馬之真性也
  政和五禮新儀仲春祀馬祖仲夏享先牧仲秋祭馬社仲冬祭馬步並擇日馬祖先牧馬社馬步壇各廣九步髙三尺四出陛一壝二十五步中興後以紹興三十一年於行在昭慶寺設位行祭
  蕙田案馬政莫繁于宋亦莫壊于宋夫牧監者畜牧之正也宋初以監牧致馬蕃息乃以承平日久用馬者少遂慮其多費而更易之不數年間馬遂耗而軍事用馬又亟于是一切權宜苟且之法行户馬保馬給地牧馬累民滋甚而馬政大𡚁雖欲復舊時監牧之利而不可得矣南渡後雖置監牧馬而風土不宜馬不盛産于是専藉之市馬而馬政不可問矣
  右宋
  遼史食貨志初太祖為達喇府額爾竒木懲耀尼氏單弱於是撫諸部明賞罰不妄征討因民之利而利之羣牧蕃息上下給足及即位伐河東下代北郡縣獲牛羊駝馬十萬餘樞宻使耶律色珍獲馬二十餘萬分牧水草便地數嵗所增不可勝算自太祖及興宗垂二百年羣牧之盛如一日天祚初年馬猶有數萬羣每羣不下千疋祖宗舊制常選南征馬數萬疋牧于雄霸隙地間以備燕雲緩急復選數萬給四時遊畋餘則分地以牧法至善也至末年累與金戰畨漢戰馬十損六七雖増價數倍竟無所買乃冒法買官馬従軍諸羣牧私賣日多田獵亦不足用遂為金所敗棄衆播遷以訖于亡松漠以北善馬皆為達實林牙所有
  金史太宗本紀天會三年七月詔南京括官豪牧馬以等第取之分給諸軍
  兵志天徳間置迪河鄂爾多阿爾本富僧額永安沃濟五羣牧所皆仍遼舊名各設官以治之又于諸色人内選家富丁多及品官家子明安穆昆佛寧軍與司吏家餘丁及奴使之司牧謂之羣子分牧馬駞牛羊為之立蕃息衰耗之刑賞後稍増其數為九契丹之亂遂亡其五世宗置所七曰特們圖們阿都齊布沙堪額勒本和囉噶伊囉斡大定二十年更定羣牧官詳衮托迪扎布羣牧人滋息損耗賞罰格二十一年勅諸所馬三嵗者付女直人牧之時遣使閲實其數缺則杖其官而令牧人償之二十八年蕃息之久馬至四十七萬明昌五年散騬馬令中都西京河北東西路驗民物力分畜之又令他路民養馬者死則於前四路所養者給換若欲用則悉以送官此金之馬政也然每有大役必括於民及取羣官之餘騎以給戰士焉
  元政典元起朔方俗善騎射因以弓馬之利取天下世祖中統四年設羣牧所其牧地東越躭羅北踰和哩圗們西至甘肅南暨雲南等地凡一十四處自上都大都以至約尼伯葉濟蘭格爾周迴萬里無非牧地馬之羣或千百或三五十左股烙以官印號火印之馬牧人曰哈齊哈喇齊有千户百户父子相承任事自夏及冬隨地之宜行逐水草十月各至本地朝廷嵗以九月十月遣守官馳驛閱視較其多寡有所産駒即烙印取勘收除見在數目造䝉古回回漢字文冊以聞其總數盖不可知也幸上都太僕卿以下皆従先驅馬出建徳門外取其肥可取乳者以行汰其羸瘦不堪者還于羣自天子以及諸王百官各以脱羅氊置撒帳為取乳室車駕還京師太僕卿先期遣使徴馬五十鄂瑪堆來京師鄂瑪堆承乳車之名也既至俾哈齊哈喇齊之在朝為卿大夫者親秣飼之每鄂瑪堆牝馬四十每牝馬一官給芻一束菽八升駒一給芻一束菽五升菽貴則其給減半以小稻充芻粟每旬取給于度支寺官亦以旬詣閑廏閱肥瘠凡御位下正宫位下隨朝諸色目人及甘肅土番等處草地内及江南腹裏諸處應有係官孳生馬牛駞騾羊㸃數之處一十四道牧地各置千戸百戸等名目
  右遼金元
  明史兵志明制馬之屬内廏者曰御馬監中官掌之牧于大壩葢倣周禮十有二閑意牧于官者為太僕寺行太僕寺苑馬寺及各軍衞即唐四十八監意牧于民者南則直𨽻應天等府北則直𨽻及山東河南等府即宋保馬意其曰備養馬者始于正統末選馬給邊邊馬足而寄牧于㡬甸者也官牧給邊鎮民牧給京軍皆有孳生駒官牧之地曰草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或為軍民佃種曰熟地嵗徴租佐牧人市馬牧之人曰恩軍曰隊軍曰改編軍曰充發軍曰抽發軍苑馬分三等上苑萬中七千下四千一夫牧馬十疋五十夫設圉長一人凡馬肥瘠登耗籍其毛齒而時省之三嵗寺卿偕御史印烙鬻其羸劣以轉市邊衞營堡府州縣軍民壯騎操馬則掌于行寺卿邊用不足又以茶易於蕃以貨市于邊其民牧皆視丁田授馬始曰戸馬既曰種馬案嵗徴駒種馬死孳生不及數輒賠補此其大凡也初太祖都金陵令應天太平鎮江廬州鳯陽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六府滁和二州民牧馬洪武六年設太僕寺于滁州統于兵部後増滁陽五牧監領四十八羣已為四十監旋罷惟存天長太興舒城三監置草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于湯泉滁州等地復令飛熊廣武英武三衞五軍養一馬馬嵗生駒一嵗解京既而以監牧歸有司専令民牧江南十一戸江北五戸養馬一復其身太僕官督理嵗正月至六月報定駒七月至十月報顯駒十一二月報重駒嵗終考馬政以法治府州縣官吏凡牡曰兒牝曰騍兒一騍四為羣羣頭一人五羣羣長一人三十年設北平遼東山西陜西甘肅行太僕寺定牧馬草場永樂初設太僕寺于北京掌順天山東河南舊設者為南太僕寺掌應天等六府二州四年設苑馬寺于陜西甘肅統六監監統四苑又設北京遼東二苑馬寺所統視陜西甘肅十二年令北畿民計丁養馬選居閒官教之畜牧民十五丁以下一疋十六丁以上二疋為事編發者七户一疋得除罪尋以寺卿楊砥言北方人户五丁養一免其田租之半薊州以東至南海等衞戍守軍外每軍飼種馬一又定南方養馬例鳯廬揚滁和五丁一應天太鎮十丁一淮徐初養馬亦以丁為率十八年罷北京苑馬寺悉牧之民洪熙元年令民牧二嵗徵一駒免草糧之半自是馬日蕃漸散于隣省濟南兖州東昌民養馬自宣徳四年始也彰徳衞輝開封民養馬自正統十一年始也已而也先入犯取馬二萬寄養近京充團營騎操而盡以故時種馬給永平等府景泰三年令兒馬十八嵗騍馬二十嵗以上免算駒成化二年以南土不産馬改徵銀四年始建太僕寺常盈庫貯備用馬價是時民漸苦養馬六年吏部侍郎葉盛言向時嵗課一駒而民不擾者以芻牧地廣民得為生也自豪右莊田漸多養馬漸不足洪熙初改兩年一駒成化初改三年一駒馬愈削民愈貧然馬卒不可少乃復兩年一駒之制民愈不堪請勅邊鎮隨俗所宜凡可以買馬足邊軍民交益者便宜處置時馬文升撫陜西又極論邊軍償馬之累請令屯田卒田多丁少而不領馬者嵗輸銀一錢以助賠償雖皆允行而民困不能舒也繼文升撫陜者蕭禎請省行太僕寺兵部覆云洪永時設行太僕及苑馬寺凡茶馬蕃人貢馬悉收寺苑放牧常數萬疋足充邊用正統以後北敵屢入抄掠馬遂日耗言者每請裁革是惜小費而忘大計于是勅諭禎但令加意督察而北畿是永樂以來馬日滋輒責民牧民年十五者即養馬太僕少卿彭禮以戸丁有限而課駒無窮請定種馬額會文升為兵部尚書奏行其請乃定兩京太僕種馬兒馬二萬五千騍馬四之二年納駒著為令時𢎞治六年也十五年冬尚書劉大夏薦南京太常卿楊一清為副都御史督理陜西馬政一清奏言我朝以陜右宜牧設監苑跨二千餘里後皆廢惟存長樂靈武二監今牧地止數百里然以供西邊尚無不足但苦監牧非人牧養無法耳兩監六苑開城安定水泉便利宜為上苑牧萬馬廣寧萬安為中苑黒水草場逼窄清平地狹土瘠為下苑萬安可五千廣寧四千清平二千黒水千五百六苑嵗給軍外可常牧馬三萬二千五百足供三邊用然欲廣孳息必多蓄種馬宜增滿萬疋兩年一駒五年可足前數請支太僕馬價銀四萬二千兩於平慶臨鞏買種馬七千又養馬恩隊軍不足請編流亡民及問遣回籍者且視恩軍例凡發邊衞充軍者改令各苑牧馬増為三千人又請相地勢築城通商種植榆栁春夏放牧秋冬還廏馬既得安敵來亦可收保孝宗方重邊防大夏掌兵部一清所奏輒行遷總制仍督馬政諸監草場原額十三萬三千七百餘頃存者已不及半一清覈之得荒地十二萬八千餘頃又開武安苑地二千九百餘頃正徳二年聞于朝及一清去官未㡬復廢時御史王濟言民苦養馬有一孳生馬輒害之間有定駒賂醫諱之有顯駒墜落之馬虧欠不過納銀二兩既孳生者已聞官而復倒斃不過納銀三兩孳生不死則飢餓馬日瘦削無濟實用今種馬地畝人丁嵗取有定額請以其額數令民買馬而種馬孳生縣官無與兵部是其言自後每有奏報輒引濟言縣官無與種馬事但責駒于民遺母求子矣初邊臣請馬太僕寺以見馬給之自改徵銀馬日少而請者相繼給價十萬買馬萬疋邊臣不能市良馬馬多死太僕卿儲巏以為言請仍給馬又指陳各邉種馬盜賣私借之𡚁語雖切不能従而邉鎮給發日益繁延綏三十六營堡自𢎞治十一年始十年間發太僕銀二十八萬有竒買補四萬九千餘疋寧夏大同居庸闗等處不與焉至正徳七年遂開納馬例凡十二條九年復發太僕銀市馬萬五千于山東遼東河南及鳯陽保定諸府嘉靖元年陜西苑馬少卿盧璧條上馬政請督逋負明印烙訓醫藥均地差以救目前而闢場廣蓄為經久計帝嘉納之自後言馬事者頗衆大都因事立説補救一時而已二十九年諳達入寇太僕馬缺復行正徳納馬例已稍増損之至四十一年遂開例至捐馬授職隆慶二年提督四夷館太常少卿武金言種馬之設専為孳生備用傋用馬既别買則種馬可遂省今備用馬已足三萬宜令每馬折銀三十兩解太僕種馬盡賣輸兵部一馬十兩則直𨽻山東河南十二萬疋可得銀百二十萬且收草豆銀二十四萬御史謝廷傑謂祖制所定闗軍機不可廢兵部是廷傑言而是時内帑乏方分使括天下逋賦穆宗可金奏下部議部請養賣各半従之太僕之有銀也自成化時始然止三萬餘兩及種馬賣銀日増是時通貢互市所貯亦無㡬及張居正作輔力主盡賣之議自神宗九年始上馬八兩下至五兩又折徵草豆地租銀益多以供團營買馬及各邊之請然一騸馬輒發三十金而州縣以駑馬進其直止數金且仍寄養于馬戸害民不減曩時又國家有興作賞賚往往借支太僕銀太僕帑益耗十五年寺卿羅應鶴請禁支借二十四年詔太僕給陜西賞功銀寺臣言先年庫積四百餘萬自東西二役興僅餘四之一朝鮮用兵百萬之積俱空今所存者止十餘萬況本寺寄養馬嵗額二萬疋今嵗取折色則馬之派徵甚少而東征調兑尤多卒然有警馬與銀俱竭何以應之章下部未能有所釐革也崇禎初核戸兵工三部借支太僕馬價至一千三百餘萬葢自神宗以來冏政大壊而邊牧廢弛愈不可問既而遼東督師袁崇煥以缺馬請于兩京州縣寄養馬内折三千匹價買之西邉太僕卿凃國鼎言祖宗令民養馬専供京營騎操防䕶都城非為邉也後來改折無事則易馬翰錢有警則出銀市馬仍是為京師備禦之意今折銀已多給各鎮如并此馬盡折萬一變生奈何帝是其言却崇焕請案明世馬政法久𡚁叢其始盛終衰之故大率由草場興廢太祖既設草場于大江南北復定北邉牧地自東勝以西至寧夏河西察罕諾爾以東至大同宣府開平又東南至大寧遼東抵鴨綠江又北千里而南至各衞分守地又自雁門闗西抵黄河外東厯紫荆居庸古北抵山海衞荒閒平埜非軍民屯種者聴諸王駙馬以至近邉軍民樵採牧放在邉藩府不得自占永樂中又置草場于畿甸尋以順聖川至桑乾河百三十餘里水草美令以太僕千騎令懐来衞卒百人分牧後増至萬二千疋宣徳初復置九馬坊于保安州于是兵部奏馬大蕃息以色别而名之其毛色二十五等其種三百六十其後莊田日増草場日削軍民皆困于孳養𢎞治初兵部主事湯冕太僕卿王霽給事中韓祐周旋御史張淳皆請清覈而旋言香河諸縣地占于勢家霸州等處俱有仁夀宫皇荘乞罷之以益牧地雖允行而占佃已久卒不能清南京諸衞牧場亦久廢兵部尚書張鎣請復之御史胡海言恐遺地利遂止京師團營官馬萬疋與旗手等衞上直官馬皆分置草場嵗春末馬非聴用者坐營官領下場放牧草豆住支秋末回給事御史閱視馬斃軍逃者以聞後上直馬不出牧而騎操馬仍嵗出如例嘉靖六年武定侯郭勛以邉警為辭奏免之徴各場租以充公費餘貯太僕買馬于是營馬専仰秣司農嵗費至十八萬戸部為詘而草場益廢議者争以租佃取贏浸淫至神宗時弊壊極矣茶馬司洪武中立於川陜聴西番納馬易茶賜金牌信符以防詐偽每三嵗遣廷臣召諸番合符交易上馬茶百二十觔中馬七十觔下馬五十觔以私茶出者罪死雖勛戚無貸末年易馬至萬三千五百餘疋永樂中禁稍弛易馬少乃命嚴邉關茶禁遣御史巡督正統末罷金牌嵗遣行人巡察邉氓冒禁私販者多成化間定差御史一員領敕専理𢎞治間大學士李東陽言金牌制廢私茶盛有司又屢以敝茶給番族番人抱憾往往以羸馬應宜嚴敕陜西官司揭榜招諭復金牌之制嚴收良茶頗増馬直則得馬必蕃及楊一清督理苑馬遂命并理鹽茶一清申舊制禁私販種官茶四年間易馬九千餘疋而茶尚積四十餘萬觔靈州鹽池增課五萬九千貯慶陽固原庫以買馬給邉又懼後無専官制終廢也於正徳初請令巡茶御史兼理馬政行太僕苑馬寺官聴其提調報可御史翟唐嵗收茶七十八萬餘觔易馬九千有竒後法復弛嘉靖初戸部請揭榜禁私茶凡引俱南戸部印發府州縣不得擅印三十年詔給番族勘合然初制訖不能復矣馬市者始永樂間遼東設市三二在開原一在廣寧各去城四十里成化中巡撫陳鉞復奏行之後至神宗初不廢嘉靖中開馬市于大同陜邉宣鎮相繼行隆慶五年諳達上表稱貢總督王崇古市馬七千餘疋為價九萬六千有竒其價遼東以米布絹宣大山西以銀市易外有貢馬者以鈔幣加賜之初太祖起江左所急惟馬屢遣使市于四方正元夀節内外藩封将帥皆以馬為幣外國土司番部以時入貢朝廷每厚加賜予所以招攜懐柔者備至文帝勤逺畧遣使絶域外國來朝者甚衆然所急者不在馬自後狃于承平駕馭之權失馬無外増惟恃孳生嵗課重以官吏侵漁牧政荒廢軍民交困矣葢明自宣徳以後祖制漸廢軍旅特甚而馬政其一云
  歸氏有光馬政議竊惟古之馬唯養於官而其養之于民者官初無所與司馬法甸出長轂牛馬及所謂萬乗千乗百乗此皆寓兵于農有事則賦調而官不與知也惟其養于官者如周禮校人牧圉之屬與月令所載其養之之法備盡此則官之所自養也夫周之時既養馬矣而民之馬官有不與是以民各自以其力養己之馬而無所不盡其心故有事徴發而車與馬無不辦也漢之苑馬即校人之王馬而民間私牧官無所與而皆得以自孳息故街巷有馬而橋姚以致馬千疋逮武帝出師馬少而始有假母歸息之令亦兵興一切之制非久用也秦漢以来唐馬最盛皆天子所自置監牧其擾不及于民而馬之盛如此我國家苑馬之設即其遺意然又于兩京畿河南山東編戸養馬乃又兼宋人保甲之法葢不獨養于官而又養于民也今監牧之馬未見蕃息民間牧養又日以耗且以今畿郡之養馬言之夫馬既繫于官而民以為非民之所有官既委于民而官以為非官之所専馬烏得而不敝自其立法之初已知其弊必至于今日也且天下有治人無治法苟能如其舊而得人以求實效亦未嘗不可以藉其用也今保馬既不可變而於其間又不能守其舊往往數為紛更循其末流而不究其本始愈變而愈敝必至于不可復為而後己此今日天下之事皆然而非獨馬政也嘗考洪武初制今有司提調孳牧江南十一户共養馬一疋江北五戸共養馬一疋以丁多之家為馬頭専養一馬餘令津貼以備倒失買補每二嵗納駒一匹又立羣頭羣長設官鑄印與守令分民而治有牧馬草場又免其糧草之半每加優䘏使有司能責實而行之常使民得養馬之利則馬亦何憂於不蕃也今顧不能修其舊而徒以法之敝而亟變之則天下安得有善法夫令民養馬國家之意本欲得馬而已而有所謂本色折色何為也責民以養馬而又責其輸銀如此則取其銀可矣而又何以馬為于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輸銀為急矣牧地本與民養馬也而徴其子粒又有加増子粒如此則遂併之田税而已而又何以責之馬戸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輸子粒為急矣養馬者課其駒可也不用其駒而使之買俵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買俵為急矣夫折色之議本因江南應天太平等處非産馬之地變而通之雖易銀可也遂移之河北今又變賣種馬而征其草料原今變者之意専欲責民之輪銀而非責民之養馬也官既無事于養馬而獨規目前之利民復恣為姦偽而為利己之圖有駒不報而上于欺隠不肯以駒備用而獨願以銀買俵至或戕其孕字絶其游牝上下交征利以相欺而己衞文秉心塞淵致騋牝之三千魯僖以思無邪致馬之斯徂夫官民一於為利以相欺何望于馬之蕃息乎今之議者又方日出新意以變賣馬之半為未盡因欲盡賣種馬而惟以折色征解畧不思祖宗立法之深意可為太息也夫河北之人驍健良馬冀之所産昔人所以謂此地王不得無以王霸不得無以霸者也今舉冀之良産盡棄之一旦國家有事西邉之馬可得以為畿内用乎古語曰變而不如前易而多所敗者亦不可不復也今欲講明馬政必盡復洪武永樂之舊江南折色可也畿輔河南山東之折色不可也草場之舊額可清也子粒不可征也官吏之侵漁可黜可懲也而管馬官羣長獸醫不可省也行馬復之令使民得寛其力民知養馬之利則雖官馬亦以為己馬矣又修金牌之制通闗互市益得好馬别賦之民以為種馬而有司加督視之洪武永樂之舊猶可復也葢修茶馬而渥洼之産至矣弛草地而坰牧之息繁矣䘏編戸恣芻牧而烏倮橋姚之富臻矣故曰車騎天下之武備也其所以壯神京防後患者豈淺淺哉抑古之相衞邢洺皆有馬監即皆今之畿輔地也如使盡覈官民所耕佃牧馬草場盡出之與夫羣不墾者皆立鿍堆以為監牧之地而盡歸于苑馬宋人戸馬保馬之法雖罷之可也何必規規然沿其末流而日事紛更乎蕙田案歸氏此議利𡚁灼然惜未能見之行事也
  王圻續通考太祖都金陵馬祖先牧太僕廟洪武二年建祭馬祖先牧馬步馬社之神初命築壇於後湖祀馬祖諸神禮官奏言周官牧人掌天馬之屬春祭馬祖夏祭牧人冬祭馬步馬祖天駟星也孝經説云房為龍馬先牧始養馬者其人未聞馬社始乗馬者世本曰相土作乗馬馬步謂神之災害於馬者隋用周制祭以四仲之月唐宋因之擬春秋二仲月甲戌庚日為宜於是遣官行禮為壇四壇用羊一豕一幣一其色白籩豆各四簠簋登象尊壺尊各一用時樂獻官齋戒公服行三獻禮祝文曰維神始于天地之初而司馬於世牧養蕃息馭而乗之閑廏得所厯代興邦戡定禍亂咸賴戎馬民人是安朕自起義以來多資於馬摧堅破敵大有功焉稽古案儀載崇明享爰伸報本以昭神功謹以制幣牲齊式陳明薦尚享自後定以春秋仲月十五日遣兵部官祭嵗以為常
  明史禮志洪武四年蜀明昇獻良馬十其一白者長丈餘不可加韉勒太祖曰天生英物必有神司之命太常以少牢祀馬祖囊沙四百斤壓之令人騎而遊苑中久之漸馴帝乗之以夕月於清凉山比還大悦賜名飛越峰復命太常祀馬祖五年并諸神為一壇嵗止春祭永樂十三年立北京馬神祠於蓮花池其南京馬神則南太僕主之
  孝宗實錄𢎞治九年三月詔修通州馬神祠祠在治之北地名壩上安徳鄉也初文皇帝靖難兵起戰其地覺有神相之因詔作馬神祠久之祠廢至是順天府尹彭禮等修之
  明會典嘉靖三十八年以先牧廟建自永樂嵗久頽敝修之
  歸氏有光曰天文辰為馬精龍與馬同氣古之聖人非通天地萬物之理其孰能與於此是以制祭祀而國家受福百物皆昌也余觀秦趙史記自益為朕虞佐舜調馴鳥獸其後費昌仲衍世為御有功列為諸侯而造父幸於周穆王得驥温驪驊騮騄耳之駟獻之穆王穆王使造父御西巡見西王母樂之忘歸而徐偃王反造父御穆王日馳千里以歸造父由此封於趙城其後奄父為宣王御而非子以善養馬孝王封之犬丘豈以栢翳為虞而子孫世世善御能息馬哉上古聖賢皆神靈通於萬物不可以後世測度也穆王造父之事竒矣夫社祀以勾龍稷祀以棄若造父非子豈今所謂先牧耶太僕秦官主奉車又掌馬事意秦制葢有所本抑周禮軼而不備不然何前世御者皆能善馬太僕職兼奉車與馬其出於古非秦官明矣
  右明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五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六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一
  荒禮
  蕙田案隂陽之沴國家代有雖堯湯之世不能無水旱之患所恃者有荒政以濟之爾大宗伯凶禮之目以荒禮次乎䘮禮葢王者視天下猶一家四海之内有匹夫不被其澤者如疾痛疴癢之切身必求所以安全之所謂吉凶與民同患者此也然救之已荒不如備之未荒故備荒之政為先及災傷已成則有檢勘及遣使存恤之令焉大司徒以荒政十二聚萬民條目精詳鉅細畢備後代言救荒者大率不能外是今據以為綱而以史事𩔖附之他如勸分移民通財之法皆見於經傳而可行於後世者故附於十二荒政之後䘏民之要略具於此矣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荒禮哀凶札注荒人物有害也曲禮曰嵗凶年穀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穀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梁士飲酒不樂札讀為截謂疫癘
  天官大宰以九式均節財用三曰䘮荒之式注荒凶年也王氏昭禹曰荒之禮有散利施惠以救貧者
  小宰以官府之六聨合邦治三曰䘮荒之聨事注荒謂年穀不熟王氏昭禹曰大司徒大荒則令邦國移民通財而小行人若國凶荒令賙委之若此𩔖皆荒之聨事春秋襄公二十四年穀梁傳五榖不升為大饑一榖不升謂之嗛注嗛不足貌二榖不升謂之饑三榖不升謂之饉四榖不升謂之康注康虚五榖不升謂之大侵注侵傷大侵之禮君食不兼味臺榭不塗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禱而不祀此大侵之禮也逸周書糴匡解成年年榖足賔祭祭以盛大馴鍾絶服美義滛皂畜約制餘子務藝宫室城郭修為備供有嘉萊於是日滿年儉榖不足賔祭以中盛樂唯鐘鼓不服美三牧五庫補攝凡美不修餘子務穡于是糺秩年饑則勤而不賔舉祭以薄樂無鐘鼓凡美禁書不早羣車不雕攻兵備不制民利不滛征當啇旅以救窮乏聞隨卿下鬻塾分助有匡以綏無者于是救困大荒有禱無祭國不稱樂企不滿壑刑罰不脩舎用振穹君親巡方卿𠫵告糴餘子倅運開口同食民不藏糧曰有匡禆民畜唯牛羊于民大疾惑殺一人無赦男守疆戎禁不出五庫不膳䘮禮無度察以薄資禮無樂宫不幃嫁娶不以時賔旅設位有賜大匡觧維周王宅程三年遭天之大荒作大匡以詔牧其方三州之侯咸率王乃召冢卿三老三吏大夫百執事之人朝于大庭問罷病之故政事之失刑罰之戾哀樂之尤賔客之盛用度之費及闗市之征山林之匱田宅之荒溝渠之害怠堕之過驕頑之虐水旱之菑曰不榖不徳政事不時國家罷病不能胥匡二三子尚助不榖官考厥職鄉問其人因其耆老及其總害慎問其故無隱乃情及某日以告于廟有不用命有常不赦王既發命入食不舉百官質方囗不食饔及期日質明王麻衣以朝朝中無采衣官考其職鄉問其利因謀其菑旁匡于衆無敢有違詰退驕頑方𭣣不服慎惟怠墯什伍相保動勸㳺居事節時茂農夫任户户盡夫出農廪分鄉鄉命受糧程課物徴躬競比藏藏不粥糴糴不加均賦洒其弊鄉正保貸成年不償信誠匡助以輔殖財財殖足食克賦爲征數口以食食均有賦外食不瞻開闗通糧糧窮不轉孤寡不廢滯不轉留戍城不留囗足以守出旅分均馳車送逝旦夕運糧于是告四方遊旅旁生忻通津濟道宿所至如歸幣租輕乃作母以行其子易資貴賤以均遊旅使無滯無粥熟無室市權内外以立均無蚤暮閭次均行均行衆從積而勿囗以罰助均無使之窮平均無乏利民不滛無播蔬無食種以數度多少省用祈而不賔祭服潄不制車不雕飾人不食肉畜不食榖國不鄉射樂不墻合墻屋有補無作資農不敗務非公卿不賔賔不過具哭不留日登降一等庶人不獨葬伍有植送徃迎來亦如之有不用命有常不違
  顧氏炎武日知錄大宗伯以凶禮哀邦國之憂其别有五曰死亡凶札禍烖圍敗冦亂是古之所謂凶禮者不但于死亡而五服之外有非䘮之䘮者縁是而起也記曰年不順成天子素服乗素車食無樂又曰年不順成則衣布搢本周書曰大荒王麻衣以朝朝中無綵衣此凶札之服也司服大札大荒大烖素服注曰大烖水火爲害君臣素服縞冠若晋伯宗哭梁山之崩春秋新宫災三日哭此禍烖之服也記曰國亡大縣邑公卿大夫士厭冠哭于太廟又曰軍有憂則素服哭于庫門之外大司馬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春秋傳秦穆公敗于殽素服郊次鄉師而哭此圍敗之服也若夫曲禮言大夫士去國素衣素裳素冠徹縁鞮屨素簚乗髦馬孟子言三月無君則弔而季孫之會荀躒練冠麻衣此君臣之不幸而哀之者矣秦穆姫之逆晉侯免服衰絰衛侯之念子鮮税服終身此兄弟之不幸而哀之者矣楚滅江而秦伯降服出次越圍吳而趙孟降于䘮食此與國之不幸而哀之者矣先王制服之方固非一端而已記有之曰無服之䘮以蓄萬邦
  右荒禮通論
  禮記王制冢宰制國用必於歳之杪五穀皆入然後制國用注制國用如今度支經用杪末也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注小國大國豐凶之年各以歳之𭣣入制其用多少多不過禮少有所殺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量入以爲出注通三十年之率當有九年之蓄出謂所當給為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注菜色食菜之色民無食菜之飢色天子乃日舉以樂侑食
  馬氏晞孟曰國之所以為國者以有民也民之所以為民者以有財也苟無財則散而之四方矣故曰無三年之蓄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推而至于二十七年必有九年之食以三十年言之者舉成數也説者以為三十年為一世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至三十年之通此人力也雖有凶旱水溢此天變也人力備則可以應天變蓋王者與民同患故雖有水旱而民無菜色于下然後天子食日舉羞備禮而以樂侑之也
  應氏鏞曰此非謂水旱亦不廢樂也謂既有三十年通制之規模雖凶灾而民不病則常時可以日舉樂矣蓋雖一飯之頃而不忘乎民也若夫偶值凶年雖有備亦豈敢用樂乎
  丘氏濬曰國之所以為國者以有民也民之所以為民者以有食也耕雖出于民而食則聚于國方無事之時豊稔之歳民自食其食固無賴于國也不幸而有水旱之災凶荒之歳民之日食不⿰糹⿱𢆶匹 -- 繼所以⿰糹⿱𢆶匹 -- 繼之者國也國又無蓄焉民將何賴哉民之飢餓至于死且散則國空虛矣其何以為國哉是以國無六年九年之蓄雖非完國然猶足以為國也至于無三年之蓄則國非其國矣國非其國非謂無土地也無食以聚民云爾是以三年耕必餘一年食九年耕必餘三年食以至三十年之久其餘至于十年之多則國無不足之患民有有餘之食一遇凶荒民有所恃而不散有所食而不死而國本安固矣雖然為治者非不欲蓄積以備凶歉也然而一歳之所出僅足以給一歳之所費奈何曰數口之家十金之産苟有智慮者尚能營為以度日積聚以偹患况有天下之大四海之富者哉
  蕙田案荒禮救於已荒之日不若備於未荒之時備荒之法重農桑崇節儉修水利廣開墾皆其事矣而積貯者生民之大命古人設常平義倉以爲水旱災歉之備後之言備荒者莫不由此故以爲荒禮之首焉
  觀承案堯湯水旱聖世難免此司徒佐王安擾萬民而荒政十有二反居保息六本俗六之先也然非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雖欲有九年之蓄安可得哉若至凶荒而始行十二政亦何以爲資也故冢宰制國用量入以爲出尤爲安擾萬民之本而地官所以亦統於天官也歟
  漢書食貨志李悝爲魏文侯作盡地力之教又曰糴甚貴傷民甚賤傷農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故甚貴與甚賤其傷一也善爲國者使民無傷而農益勸今一夫挾五口治田百畝歳𭣣畝一石半爲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税十五石餘百三十五石食人月一石半五人終歳爲粟九十石餘有四十五石石三十爲錢千三百五十除社閭嘗新春秋之祠用錢三百餘千五十衣人率用錢三百五人終歳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不幸疾病死䘮之費及上賦斂又未與此此農夫所以常困有不勸耕之心而令糴至于甚貴者也是故善平糴者必謹觀歳有上中下熟上熟其𭣣自四餘四百石中熟自三餘三百石下熟自倍餘百石小飢則𭣣百石中飢七十石大飢三十石故大熟則上糴三而舎一中熟則糴二下熟則糴一使民適足價平則止小飢則發小熟之所斂中飢則發中熟之所斂大飢則發大熟之所斂而糶之故雖遇饑饉水旱糴不貴而人不散取有餘而補不足也行之魏國國以富强
  蕙田案常平之名始于漢其法則自李悝始之備荒之政莫善于此馬貴與所謂農人服田力穡之贏餘上之人爲制其輕重時其斂散使不以甚貴甚賤爲患乃仁者之用心是也
  宣帝本紀五鳯四年春正月大司農中丞耿夀昌奏設常平倉以給北邊省轉漕賜爵闗内侯
  食貨志宣帝即位大司農中丞耿夀昌以善爲算能商功利得幸于上五鳯中奏言故事歳漕闗東穀四百萬斛以給京師用卒六萬人宜糴三輔𢎞農河東上黨太原郡穀足供京師可以省闗東漕卒過半天子從其計夀昌遂白令邊郡皆築倉以穀賤時增其賈而糴以利農穀貴時減賈而糶名曰常平倉民便之
  元帝本紀初元五年四月罷常平倉
  後漢書劉般傳顯宗欲置常平倉公卿議者多以爲便般對以常平倉外有利民之名而内實侵刻百姓豪右因縁爲姦小民不能得其平置之不便帝乃止
  通典後漢明帝永平五年作常平倉
  蕙田案范史載明帝以劉般之言罷置常平倉而杜氏通典載作倉于永平五年蓋後來卒置之也冊府元龜以劉般之對繫于永平十一年永平五年已置倉矣何得閲五六歳後乃云議置之疑不然也
  晉書食貨志泰始四年立常平倉豐則糴儉則糶以利百姓
  通典永明中天下米穀布帛賤上欲立常平倉市積爲儲六年詔出上庫錢五千萬于京師市米買絲綿紋絹布揚州出錢千九百一十萬南齊州二百萬各于郡所市糴南荆河州二百萬市絲綿紋絹布米大麥江州五百萬市米胡麻荆州五百萬郢州三百萬皆市絹綿布米大小豆大麥胡麻湘州二百萬市米布蠟司州二百五十萬西荆河州二百五十萬南兖州二百五十萬雍州五百萬市絹綿布米使臺傳並于所在市易
  魏書食貨志太和十二年詔羣臣求安民之術有司上言請析州郡常調九分之二京都度支歳用之餘各立官司豐年糴貯于倉時儉則加私之一糶之于民如此民必力田以買官絹積財以取官粟年登則常積歳凶則直給又别立農官取州郡戸十分之一以爲屯民相水陸之宜斷頃畝之數以贓贖雜物市牛科給令其肆力一夫之田歳責六十斛甄其正課并征戍雜役行此二事數年之中則穀積而民足矣帝覽而善之尋施行焉自此公私豐贍雖時有水旱不爲災也
  蕙田案此祕書監李彪所上議也
  孝文帝本紀太和二十年十二月置常平倉
  通典隋文帝開皇三年陜州置常平倉京師置常平監唐武徳五年廢常平監
  永徽六年京東西市置常平倉
  冊府元龜開元二年九月詔曰天下諸州今年稍熟穀價全賤或慮傷農常平之法行自徃古苟絶欺隱利益實多宜令諸州加時價三兩錢和糴不得抑斂仍交相付領勿許懸欠蠶麥時熟穀米必貴即令減價出糶豆等堪貯者熟亦宜准此以時出入務在利人江嶺淮浙劍南地皆下濕不堪貯積不在此例其常平所須錢物宜令所司支料奏聞並委長官專知改任日遞相付受且以天灾流行國家代有若無糧儲之備必致饑饉之憂縣令親人風俗所繫隨當處豐約勸課百姓未辦三載之糧且貯一年之食每家别爲倉窖非蠶忙農要之時勿許破用仍委刺史及按察使簡較覺察不得容其矯妄
  蕙田案耕三餘一載于禮經小民所以乏食者多縁豐年不知愛惜任意出糶無終歳之儲一遇饑饉束手坐困民愚無識良可憫惜𤣥宗詔縣令勸課百姓家别爲倉窖貯一年之食非蠶忙農要之時勿許破用其所以爲民食計者至深逺矣此開元初政之所以善也
  文獻通考開元七年勅闗内隴右河南河北五道及荆揚襄䕫綿益彭蜀資漢劍茂等州並置常平倉其本上州三千貫中州二千貫下州一千貫每糴具本利與正倉帳同申
  舊唐書食貨志開元十六年十月敕自今歳普熟穀價至賤必恐傷農加錢收糴以實倉廪縱逢水旱不慮阻飢公私之間或亦爲便宜令所在以常平本錢及當處物各于時價上量加三錢百姓有糶易者爲收糴事須兩和不得限數配糴訖具所用錢物及所糴物數申所司仍令上佐一人專勾當
  冊府元龜天寳四載五月詔曰如聞今歳收麥倍勝常歳稍至豐賤即慮傷農處置之間事資通濟宜令河南河北諸郡長官取當處常平錢于時價外㪷别加三五錢量事收糴大麥貯掌其義倉亦宜准此仍委採訪使勾當便勘覆具數一時録奏諸道有糧儲少處各隨土宜如堪貯積亦准此處分
  舊唐書食貨志廣徳二年正月第五琦奏每州常平倉及庫使司商量置本錢隨當處米物時價賤則加價收糴貴則減價糶賣
  建中元年七月敕夫常平者常使穀價如一大豐不爲之減大儉不爲之加雖遇災荒人無菜色自今已後忽米價貴時宜量出官米十萬石每石量付兩市行人下價糶貨
  三年九月户部侍郎趙贊上言曰伏以舊制置倉儲粟名曰常平軍興已來此事闕廢或因凶荒流散餓死相食者不可勝紀古者平凖之法使萬室之邑必有萬鍾之藏千室之邑必有千鍾之藏春以奉耕夏以奉耘雖有大賈富家不得豪奪吾人者蓋謂能行輕重之法也自陛下登極以來許京城兩市置常平官糴鹽米雖經頻年少雨米不騰貴此乃即日明騐實要推而廣之當興軍之時與承平或異事須兼儲布帛以備時須臣今商量請于兩都并江陵東都揚汴蘇洪等州府各置常平輕重本錢上至百萬貫下至數十萬貫隨其所宜量定多少惟置斛斗疋段絲麻等候物貴則下價出賣物賤則加價收糴權其輕重以利疲人從之贊于是條奏諸道要都㑹之所皆置吏閲商人財貨計錢每貫税二十天下所出竹木茶漆皆十一税之以充常平本時國用稍廣常賦不足所税亦隨時而盡終不能爲常平本蕙田案趙贊議征商税以充常平之本其後常平不能復而商税之額不可復除併且日増于前矣
  觀承案自古弊法多附於良法而始能行後則失其良而徒存其弊不獨趙贊議征商税一事此孔子所以惡始作俑者也
  元和元年正月制歳時有豐歉穀價有重輕將備水旱之虞在權聚斂之術應天下州府每年所税地丁數内宜十分取二分均充常平倉及義食仍各逐稳便收貯以時出糶務在救人賑貸所宜速奏
  冊府元龜後唐天成二年六月中書舎人張文寳請復常平倉 四年九月左補闕張昭逺奏今秋物價絶賤百姓隨地畝細配錢物名目多般皆賤糶供輸極傷農業既未能減放貯請加估折納斛斗稍便于民又國朝已來備凶年之法州府置常平倉饑歳以賑貧民請于天下最豐熟處折納斛斗以倉貯之依常平法出納則國家常有粟而民不匱也疏奏不報
  宋史食貨志淳化三年京畿大穰分遣使臣于四城門置場增價以糴虛近倉貯之命曰常平歳饑即下其直予民
  玉海大中祥符二年二月分遣使臣出常平倉粟麥于京城開八場減價糶之以平物價 六年并兩赤縣倉入在京常平倉
  文獻通考天禧四年詔荆湖川峽廣南並置常平倉宋史食貨志景徳三年言事者請于京東西河北河東陜西江南淮南兩浙皆立常平倉計户口多寡量留上供錢自二三千貫至一二萬貫令轉運使每州擇清幹官主之領于司農寺三司無輙移用歳夏秋視市價量增以糴糶減價亦如之所減不得過本錢而沿邊州郡不置詔三司集議請如所奏于是增置司農官吏創𪠘舎藏籍帳度支别置常平案大率萬户歳糴萬石户雖多止五萬石三年以上不糶即囬充糧廪易以新粟災傷州郡糴粟斗毋過百錢後又詔當職官于元約數外増糴及一倍已上者並與理爲勞績
  景祐中淮南轉運副使吳遵路言本路丁口百五十萬而常平錢粟𦆵四十餘萬歳饑不足以救恤願自經畫増爲二百萬他毋得移用許之後又詔天下常平錢粟三司轉運司皆毋得移用不數年間常平積有餘而兵食不足乃命司農寺出常平錢百萬緡助三司給軍費久之移用數多而蓄藏無幾矣
  自景祐初畿内饑詔出常平粟貸中下户户一斛慶歴中發京西常平粟振貧民而聚斂者或増舊價糴粟欲以市恩皇祐三年詔誡之淮南兩浙體量安撫陳升之等言災傷州軍乞糴常平倉粟令于元價上量添十文十五文殊非恤民之意乃詔止于元糴價出糶 五年詔曰比者湖北歳儉發常平以濟饑者如聞司農寺復督取豈朝廷振恤意哉其悉除之
  蕙田案仁宗以常平官粟移爲濟貸之用所以拯疲氓也其後言利之徒恐官本之不敷振濟而常平之額有𧇊于是青苖取息之議出矣
  仁宗本紀嘉祐七年十月詔内藏庫三司共出緡錢一百萬助糴天下常平倉
  食貨志熙寧二年制置三司條例司言諸路常平廣惠倉錢穀略計貫石可及千五百萬以上斂散未得其宜故爲利未博今欲以見在斛斗遇貴量減市價糶遇賤量増市價糴可通融轉運司苖税及錢斛就便轉易者亦許兑換仍以見錢依陜西青苖錢例願預借者給之隨税輸納斛斗半爲夏料半爲秋料内有請本色或納時價貴願納錢者皆從其便如遇災傷許展至次料豐熟日納非惟足以待凶荒之患民既受貸則兼并之家不得乗新陳不接以邀倍息又常平廣惠之物收藏積滯必待年儉物貴然後出糶所及者不過城市㳺手之人今通一路有無貴發賤斂以廣蓄積平物價使農人有以赴時趨事而兼并不得乗其急凡此皆以爲民而公家無所利其入是亦先王散惠興利以爲耕斂補助之意也欲量諸路錢穀多寡分遣官提舉每州選通判幕職官一員典幹轉移出納仍先自河北京東淮南三路施行俟有緒推之諸路其廣惠倉除量留給老疾貧窮人外餘並用常平倉轉移法詔可既而條例司又言常平廣惠倉條約先行于河北京東淮南三路訪問民間多願支貸乞遍下諸路轉運司施行當議置提舉官時天下常平錢穀見在一千四百萬貫石詔諸路各置提舉官二員以朝官爲之管勾一員京官爲之或共置二員開封府界一員凡四十一人
  馬氏端臨曰青苖錢所以爲人害者三曰徴錢也取息也抑配也今觀條例司所請曰隨租納斗斛如以價貴願納錢者聽則未嘗專欲徴錢也曰凡以爲民公家無利其入則未嘗取息也曰願給者聽則未嘗抑配也蓋建請之初姑爲此美言以惑上聽而厭衆論而施行之際實則不然也
  蕙田案常平所以平穀價使無甚賤甚貴之患俾農未不至兩病而已未嘗計其贏餘以爲利也青苖錢之名則起於唐時與周禮旅師春頒秋斂之法略相似其異者以錢而不以穀耳介甫行之於熙豐之世又傅㑹泉府國服爲息之説以爲可以抑兼并而足國用殊不知民受錢于官有守候之苦其還錢于官有徴比之煩必不如假貸于豪家之便則兼并仍未可抑也民知取債之利不知還債之害催呼既廹人戸必致逃亡逃亡既多官物必多失䧟則國用仍未能裕也假散惠之名而成厲民之舉徒使常平之良法美意一舉而蕩然是誰之咎歟
  神宗本紀熙寧三年正月詔諸路散青苗錢禁抑配五月詔並邊州郡毋給青苗錢
  食貨志三年判大名府韓琦言臣凖散青苗詔書務在惠小民不使兼并乗急以要倍息而公家無所利其入今所立條約乃自鄉戸一等而下皆立借錢貫陌三等以上更許増借坊郭戸有物業勝質當者亦依鄉戸例支借且鄉村上等戸并坊郭有物業者乃從來兼并之家今令多借之錢一千令納一千三百則是官自放錢取息與初詔絶相違戾又條約雖禁抑勒然須得上戸爲甲頭以任之民愚不慮久逺請時甚易納時甚難故自制下以來上下惶惑皆謂若不抑散則上戸必不願請近下等第與無業客戸雖或願請必難催納將來必有行刑督索及勒干係書手典押耆戸長同保均賠之患去歳河朔豐稔米斗不過七八十錢若乗時多斂俟貴而糶不惟合古制無失䧟兼民被實惠亦足收其羨贏今諸倉方糴而提舉司已亟止之意在移此糴本盡爲青苗錢則三分之息可爲已功豈暇更恤斯民久逺之患若謂陜西嘗行其法官有所得而民以爲便此乃轉運司因軍儲有闕適自冬及春雨雪及時麥苗滋盛定見成熟行于一時可也今乃建官置司以爲毎歳常行之法而取利三分豈陜西權宜之比哉兼初詔且于京東淮南河北三路試行竢有緒方推之他路今三路未集而遽盡于諸路置使非陛下憂民祖宗惠下之意乞盡罷提舉官第委提㸃刑獄官依常平舊法施行詔以琦奏付制置條例司條例司疏列琦奏而辦析其不然琦復上疏曰制置司多删去臣元奏要語惟舉大槩用偏辭曲難及引周禮國服爲息之説文其謬妄上以欺罔聖聽下以愚弄天下臣竊以爲周公立太平之法必無剥民取利之理但漢儒觧釋或有異同周禮園㕓二十而税一惟漆林之征二十而五鄭康成乃約此法謂從官貸錢若受園㕓之地貸萬錢者出息五百賈公彦廣其説謂如此則近郊十一者萬錢期出息一千逺郊二十而三者萬錢期出息一千五百甸稍縣都之民萬錢期出息二千如此則須漆林之戸取貸方出息二千五百當時未必如此今放青苖錢凡春貸十千半年之内便令納利二千秋再放十千至歳終又令納利二千則是貸萬錢者不問逺近歳令出息四千周禮至逺之地止出息二千今青苖取息過周禮一倍制置司言比周禮取息已不爲多是欺罔聖聽且謂天下之人不能辨也且古今異宜周禮所載有不可施于今者其事非一若謂泉府一職今可施行則制置司何獨舉注疏貸錢取息一事以詆天下之公言哉康成又注云王莽時貸以治産業者但計所贏受息無過歳什一公彦疏云莽時雖計本多少爲定及其催科惟所贏多少假令萬錢歳贏萬錢催一千贏五千催五百餘皆據利催什一若贏錢更少則納息更薄比今青苗取利尤爲寛少而王莽之外上自兩漢下及有唐更不聞有貸錢取利之法今制置司遇堯舜之主不以二帝三王之道上禆聖政而貸錢取利更過莽時此天下不得不指以爲非而老臣不可以不辨也况今天下田税已重固非周禮什一之法更有農具牛皮鹽麴鞵錢之𩔖凡十餘目謂之雜錢每夏秋起納官中更以紬絹斛斗低估令民以此雜錢折納又歳散官鹽與民謂之蠶鹽折納絹帛更有預買和買紬絹如此之𩔖不可悉舉皆周禮田税什一之外加斂之物取利已厚傷農已深奈何又引周禮國服爲息之説謂放青苖錢取利乃周公太平已試之法此則誣汙聖典蔽惑睿明老臣得不太息而慟哭也制置司又謂常平舊法亦糶與坊郭之人坊郭有物力戸未嘗零糴常平倉斛斗此蓋欲多借錢與坊郭有業之人以望收利之多妄稱周禮以爲無都邑鄙野之限以文其曲説惟陛下詳之初羣臣進讀邇英畢帝問朝廷每更一事舉朝洶洶何也司馬光曰青苖出息平民爲之尚能以蚕食下户至飢寒流離况縣官法度之威乎吕惠卿曰青苖法願則取之不願不強也光曰愚民知取債之利不知還債之害非獨縣官不强富民亦不强也帝曰陜西行之久民不以爲病光曰臣陜西人也見其病不見其利朝廷初不許有司尚能以病民况法許之乎當是時爭青苖錢者甚衆翰林學士范鎮言陛下初詔云公家無所利其入今提舉司以戸等給錢皆令出三分之息物議紛紜皆云自古未有天子開課塲者民雖至愚不可不畏後以言不行致仕知山隂縣陳舜俞不肯奉行移狀自劾曰方今小民匱乏願貸之人徃徃有之譬如孺子見飴蜜孰不染指爭食然父母疾止之恐其積甘足以生病故耆老戒其鄉黨父兄誨其子弟未嘗不以貸貰爲不善治生今乃官自出舉誘以便利督以威刑非王道之舉也况正月放夏料五月放秋料而所斂亦在當月百姓得錢便出息輸納實無所利是使民一取青苖錢終身以及世世一歳嘗兩輸息錢乃别爲一賦以弊生民也坐謫南康軍鹽酒税
  蘇轍傳王安石以執政與陳升之領三司條例命轍爲之屬吕惠卿附安石轍與論多相牾安石出青苗書使轍熟議曰有不便以告勿疑轍曰以錢貸民使出息二分本以救民非爲利也然出納之際吏縁爲姦雖有法不能禁錢入民手雖良民不免妄用及其納錢雖富民不免踰限如此則恐鞭箠必用州縣之事不勝煩矣唐劉晏掌國計未嘗有所假貸有尤之者晏曰使民僥倖得錢非國之福使吏倚法督責非民之便吾雖未嘗假貸而四方豐凶貴賤知之未嘗逾時有賤必糴有貴必糶以此四方無甚貴甚賤之病安用貸爲晏之所言則常平法耳今此法見在而患不修公誠能有意于民舉而行之則晏之功可立俟也安石曰君言誠有理當徐思之自此逾月不言青苖㑹河北轉運判官王廣亷奏乞度僧牒數千爲本錢于陜西漕司私行青苖法春散秋斂與安石意合于是青苖法遂行
  司馬光傳帝拜光樞宻副使光辭曰陛下誠能罷制置條例司追還提舉官不行青苖助役等法雖不用臣臣受賜多矣今言青苖之害者不過謂使者騷動州縣爲今日之患耳而臣之所憂乃在十年之外非今日也夫民之貧富由勤惰不同惰者常乏故必資于人今出錢貸民而斂其息富者不願取使者以多散爲功一切抑配恐其逋負必令貧富相保貧者無可償則散而之四方富者不能去必責使代償數家之負春算秋計展轉日滋貧者既盡富者亦貧十年之外百姓無復存者矣又盡散常平錢穀專行青苖它日若思復之將何所取富室既盡常平已廢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飢饉民之羸者必委死溝壑壯者必聚而爲盜賊此事之必至者也
  蕙田案當時言青苗法者甚衆舉其尤切于利弊者載之
  文獻通考熙寧七年七月帝以諸路旱災常平司未能賑濟諭輔臣曰天下常平倉若以一半散錢取息一半减價糶賣使二者如權衡之相依不得偏重民必受賜自是詔諸路州縣據已支見在錢穀通數常留一半外方得給散
  蕙田案是時官吏以給散取息爲功錢穀之留于官者不過什之一二尚未足減糶之用况議振濟乎故有一半散息一半減糶之詔以調停之
  九年詔司農寺自今兩經倚閣常平錢人户更不得支借錢斛帝謂天下常平錢穀十常七八散在民間又連歳災傷倚閣迨半止務多給計息爲功不計督索艱難豈惟𧇊失官物兼百姓被鞭撻必衆故也
  十年提舉兩浙路常平言災傷累年丁口减耗凡九年以前逃絶户已請青苗錢斛見戸有合攤填者乞需豐熟日理納外更有全甲户絶輸償不足或同甲内死絶止存一二貧户難以攤納者更乞立法從之
  元豐元年詔常平倉錢穀當輸錢而願入穀若金帛者官立中價示民物不盡其錢者足以錢錢不盡其物者還其餘直又聽民以金帛易穀而有司少加金帛之直况錢穀當給若糶皆用九年詔書通取留一半之餘元祐元年二月詔提舉官累年積蓄錢穀財物盡椿作常平倉錢物委提㸃刑獄交割主管依舊常平倉法左正言朱光庭言天下青苗錢除支俵外見其錢數尚多乞並用收糴可存留斛斗凡遇豐年則添價以糴遇歳饑則减價以糶大饑則貸之候豐歳輸還更不出息門下侍郎司馬光劄子言常平之法公私兩利此乃三代之良法也向者有因州縣闕常平糴本錢雖遇豐歳無錢收糴又有官吏怠慢厭糴糶之煩雖遇豐歳不肯收糴又有官吏不能察知在市斛斗實價只信憑行人與蓄積之家通同作弊當收成之時農人要錢急糶之時故意小估價例令官中收糴不得盡入蓄積之家直至過時蓄積之家倉廪盈滿方始頓添價中糶入官是以農夫糶穀止得賤價官中糴穀常用貴價厚利皆歸蓄積之家又有官吏雖欲趂時收糴而縣申州州申提㸃刑獄提㸃刑獄司申司農寺取候指揮比至囬報動渉累月已至失時穀價倍貴是故州縣常平倉斛斗有經隔多年在市價例終不及元糴之價出糶不行堆積腐爛者此乃法因人壞非法之不善也四月詔再立常平錢穀給斂出息之法限二月或正月以散及一半爲額民間絲麥豐熟隨夏税先納所輸之半願併納者止出息一分左司諫王岩叟中丞劉摯右司諫蘇轍等交章言其非右僕射司馬光剳子乞約束州縣抑配青苗錢從之錄黄過中中書舎人蘇軾奏曰臣伏見免役之法已盡革去而青苗一事乃獨因舊少加損益熙寧之法本不許抑配而其害至此今雖復禁其抑配其害猶在也昔者州縣並行倉法而受納之際十費二三今既罷倉法不免乞取則十費五六必然之勢也又官吏無狀於給散之際必令酒務設鼓樂倡優或開撲賣酒牌農民至有徒手而歸者但每散青苗即酒課暴増此臣所親見而爲流涕者也二十年間因欠青苗至賣田宅僱妻女溺水自縊者不可勝數朝廷忍復行之歟臣謂四月二十六日指揮以散及一半爲額與熙寧之法初無小異而今月二十日指揮猶許人戸情願未免於設法罔民便一時非理之私而不慮後日催納之患三者皆非良法相去無幾也今者已行常平糶糴之法惠民之外官亦稍利如此足矣何用二分之息以賈無窮之怨臣雖至愚深爲朝廷惜之欲乞特降指揮青苗錢斛後更不給散所有已請過者候豐熟日分作五年十料隨二税送納或乞聖慈念其累歳出息已多自第四等以下人戸並與放免庶使農民自此息肩亦免後世有所譏議光大悟力疾入對青苗錢遂罷不復散
  宋史食貨志紹聖二年戸部尚書蔡京首言承詔措置財利乞檢㑹熙豐青苗條約參酌增損立爲定制淮南轉運司副使莊公岳謂自元祐罷提舉官後錢穀爲他司侵借所存無幾欲乞追還給散隨夏秋税償納勿立定額自無抑民失財之患奉議郎鄭僅朝奉郎郭時亮承議郎許幾董遵等皆言青苗最爲便民願戒抑配止收一分之息詔並送詳定重脩勅令所三年舊欠常平錢穀人戸仍許請給
  文獻通考政和八年御筆常平斂散法利天下甚博而比年以來諸路欠闕至未及散而遽取之甚失神考制法之意令常平司恪遵條令斂散必時違者以大不恭論
  宣和五年詔州縣每歳支俵常平錢穀多是形勢戸請求及胥吏詐冐支請令天下州縣毎歳散錢穀既畢即揭示請人數目逾月斂之庶知爲偽冐者得以陳訴玉海常平之政有提舉官自熙寧始建炎元年六月併歸提刑司常平之財所存一二猶以億萬計一年八月癸丑朔復諸路常平官十月壬戌詔翰學葉夢得等討論常平法條具取㫖青苗斂散永不施行
  紹興八年冬李光言常平法本於耿夀昌豈可以安石而廢九年復提舉官使掌其政
  文獻通考紹興九年上諭宰執曰常平法不許他用惟時賑饑取於民者還以予民也
  王圻續通考淳熙四年尚書省言信州常平義倉米元申帳狀管九萬三千餘石今次提舉司申有六萬八千餘石及至盤糧止得一萬二千九百餘石皆是虛數提舉官李唐到任已及二年並不檢察是致闕米有誤賑濟知州趙師嚴通判李桐係乾道三年到任之人所由帳狀隱蔽虛妄詔李唐特降兩官放罷趙師嚴李桐各降兩官不得與堂除
  文獻通考慶元四年臣僚言州縣受納苗米於法義倉米合於當日支撥而因循於州用不復撥還人戸納苗稍及分數例多折納價錢其帶義倉錢並不許撥此因納苗而失䧟義倉也至如紹興府人戸就行在省倉送納湖田米其合納義倉多不催理此因湖田納米而失䧟也如淮浙鹽亭戸納鹽以折二税其合納義倉多是不曽拘催此因納鹽而失䧟也常平失於兑換因致陳損此倉庾陳腐之弊也常平米止許逓留一年以新納秋苗換易支遣常平專法主管官替移無拖欠失䧟方與批書離任今公然兑借陽爲自劾更不補還此州縣兑移之弊也常平和糴合專置倉厫今州縣多因受納以收到出剰撥歸常平倉贏落價錢此收糴官吏之弊也諸没官産業并戸絶僧道田賣到錢數及亡僧衣鉢錢法當拘入常平州縣侵漁鮮曽撥正此出賣官産之弊也若乃吏胥之禄合於免役錢内支給而所催役錢在州則主管官應副人情在縣佐以爲公用已催之數既不以供支遣又於坊塲錢内撥支未嘗入以爲出如公吏差出其本身初不請常平錢乃詭名借請或元非差出而妄作縁故至於吏胥自有定額今守倅視常平錢米爲他司錢物吏額日増請給日廣常平司委而不問若夫借請在法二分剋納今或一例借欠動至數百千例不除剋此其弊不一也倘不爲之隄防懲革則儲蓄日寡荒政無備乞明詔諸路提舉常平官講求措置亟去前弊責令逐州毎季以本州及屬縣收支常平義倉等錢米逐項細數申常平司不得泛言都數然後叅照條法逐一審訂稍有失收失支勒令填納或有情弊必寘于法
  金史食貨志常平倉世宗大定十四年嘗定制詔中外行之其法尋廢章宗明昌元年八月御史請復設敕省臣詳議以聞省臣言大定舊制豐年則増市價十之二以糴儉歳則減市價十之一以出平歳則已夫所以豐則増價以收者恐物賤傷農儉則減價以出者恐物貴傷民増之損之以平粟價故謂常平非謂使天下之民專仰給于此也今天下生齒至衆如欲計口使餘一年之儲則不惟數多難辦又慮出不以時而致腐敗也况復有司抑配之弊殊非經久之計如計諸郡縣騐户口例以月支三斗爲率每口但儲三月已及千萬數亦足以平物價救荒㐫矣若令諸處自官兵三年食外可充三月之食者免糴其不及者俟豐年糴之庶可久行也然立法之始貴在必行其令提刑司各路計司兼領之郡縣吏沮格者紏能推行者加擢用若中都路年穀不熟之所則依常平法减其價三之一以糶詔從之三年八月敕常平倉豐糴儉糶有司奉行勤惰褒罰之制其徧諭諸路其奉行滅裂者提刑司紏察以聞又謂宰臣曰隨處常平倉徃徃有名無實况逺縣人户豈肯䟦渉直就州府糶糴可各縣置倉命州府縣官兼提控管勾遂定制縣距州六十里内就州倉六十里外則特置舊擬備户口三月之糧恐數多致損改令户二萬以上備三萬石一萬以上備二萬石一萬以下五千以上備萬五千石五千户以下備五千石河南陜西屯軍貯糧之縣不在是數州縣有倉仍舊否則剏置郡縣吏受代所糴粟無壞一月内交割給由如無同管勾亦准上交割違限委州府并提刑司差官催督監交本處歳豐而收糴不及一分者本等内降提刑司體察直申尚書省至日斟酌黜陟九月敕置常平倉之地令州府官提舉之縣官兼董其事以所糴多寡約量升降爲永制五年九月尚書省奏明昌三年始設常平倉定其永制天下常平倉總五百一十九處見積粟三千七百八十六萬三千餘石可備官兵五年之食米八百一十餘萬石可備四年之用而見在錢總三千三百四十三萬貫有竒僅支二年以上見錢既少且比年稍豐而米價猶貴若復預糴恐價騰踴于民未便遂詔權罷中外常平倉和糴俟官錢羡餘日舉行
  元史食貨志元立常平于路府常平倉世祖至元六年始立其法豐年米賤官爲増價糴之歉年米貴官爲減價糶之於是八年以和糴粮及諸河倉所撥粮貯焉二十三年定鐡法又以鐡課糴粮貯焉
  武宗本紀至大二年九月詔府州縣設立常平倉以權物價豐年收糴粟麥米穀值青黄不接之時比附時估减價出糶以遏沸湧十月御史臺臣言常平倉本以益民然歳不登遽立之必反害民罷之便
  文宗本紀天歴二年十月命所在官司設置常平倉順帝本紀至正三年詔立常平倉
  明㑹典嘉靖六年令撫按二司督責有司設法多積米穀以備救荒仍倣古人平糴常平之法春間放賑貧民秋成抵斗還官不取其息如見在米穀數少將貯庫官錢并問過贖罪折𥿄銀兩趂秋成時委賢能官一員糴買比時估量添二三文府以一萬石州以四五千石縣以二三千石爲率明立簿籍查考歳荒減價糶與窮民仍禁姦豪不許隱情揑名多買罔利事發重治
  明史食貨志嘉靖初帝令有司設法多積米穀仍倣古常平法春振貧民秋成還官不取其息府積萬石州四五千石縣二三千石爲率既又定十里以下萬五千石累而上之八百里以下至十九萬石其後積粟盡平糶以濟貧民儲積漸減隆慶時劇郡無過六千石小邑止千石久之數益減科罰亦益輕神宗時上州郡至三千石止而小邑或僅百石有司沿爲具文屢下詔申飭率以虛數欺罔而已
  廣治平略隆慶初陜西巡按御史王君賞奏請寛積穀之例言近時有司積穀之數雖已半減然州縣大者數萬石小者數千石即日入民于罪不可得盈宜再減其額時知州尹際可等積粟不如數例當降調吏部言有司積穀備荒雖亦急務然較之正賦輕重自是不同况皆出贓罰抵贖及他設處所入之數視地方貧富獄訟繁簡爲差不可以預定也若必欲所在取盈是徒開有司作威生事之端反失濟民初意制可
  蕙田案此論州縣積穀之弊
  荒政考略萬歴五年山西巡撫靳學顔請置常平倉部覆請以防秋客兵銀并鹽課六萬發各府縣糴穀又脩復社倉
  王圻續通考神宗二十九年十二月戸部覆福建巡撫金學曾題鄉官陳長祚林鳴盛倡義建常平倉于官勸義倉于民又有義廪以倡縉紳之尚義者及知州車大任等官俱行紀錄長祚等量加服色以鼓尚義上是之廣治平略萬歴以後郡國之府庫盡入内帑常平之名遂廢天啟間蔡懋德議通常平遺法以廣儲蓄請發帑庫餘金爲本每歳于産米價賤時委亷幹丞簿收積至來歳照時價糶之必有㣲息逐歳漸増以備荒歉或歉官與民爲市必當減價以糶不知減價之名徒致閧爭孰若稍收㣲息多儲新米米多則價自減糶平則人不爭爲更便乎蓋貴設法使米有餘不在減省錙銖見徳也而當事以帑金告乏雖善其䇿而事不果行
  蕙田案以上常平倉
  通典北齊河清中令諸州郡皆别制富人倉初立之日准所領中下户口數得一年之糧逐當州穀價賤時斟量割當年義租充入齊制歳每人出墾租二石義租五斗墾租送臺義租納郡以備水旱穀貴下價糶之賤則還用所糴之物依價糴貯
  蕙田案義倉之名始于長孫平及戴胄然北齊制于墾租之外别出義租以備水旱又在隋唐以前矣義租者取之于民非公家之正賦納諸郡倉不如儲之當社其斂散尤便也
  隋書文帝本紀開皇五年五月甲申詔置義倉
  食貨志開皇五年五月工部尚書襄陽縣公長孫平奏曰古者三年耕而餘一年之積九年作而有三年之儲雖水旱爲災而人無菜色皆由勸導有方蓄積先備故也去年亢陽闗内不熟陛下哀愍黎元甚于赤子運山東之粟置常平之官開發倉廪普加賑賜少食之人莫不豐足鴻恩大徳前古未比其强宗富室家道有餘者皆競出私財逓相賙贍此乃風行草偃從化而然但經國之理須存定式于是奏令諸州百姓及軍人勸課當社共立義倉收穫之日隨其所得勸課出粟及麥于當社造倉窖貯之即委社司執帳檢校每年收積勿使損敗若時或不熟當社有饑饉者即以此穀賑給自是諸州儲峙委積
  長孫平傳平拜度支尚書見天下州縣多罹水旱百姓不給奏令民間每秋家出粟麥一石已下貧富差等儲之閭巷以備凶年名曰義倉
  食貨志是時義食貯在人間多有費損十五年二月詔曰本置義倉止防水旱百姓之徒不思久計輕爾費損于後乏絶又北境諸州異于餘處雲夏長靈鹽蘭豐鄯凉甘𤓰等州所有義倉雜種並納本州若人有旱儉少糧先給雜種及逺年粟
  十六年正月又詔秦疊成康武文芳宕旭洮岷渭紀河廓豳隴涇寧原敷丹延綏銀扶等州社倉並于當縣安置二月又詔社倉准上中下三等税上户不過一石中戸不過七斗下戸不過四斗
  舊唐書食貨志武徳元年九月四日置社倉
  蕙田案社倉設于武徳元年則唐初沿隋制不廢矣未久而有戴胄之議蓋名存而實亡有司奉行不力故也
  貞觀二年四月尚書左丞戴胄上言曰水旱凶災前聖之所不免國無九年儲畜禮經之所明誡今䘮亂之後戸口凋殘每歳納租未實倉廪隨時出給𦆵供當年若有凶災將何賑恤故隋開皇立制天下之人節級輸粟名爲社倉終于文皇得無饑饉及大業中年國用不足並貸社倉之物以充官費故至末塗無以支給今請自王公已下爰及衆庶計所墾田稼穡頃畝至秋熟凖其見在苗以理勸課盡令出粟稻麥之鄉亦同此税各納所在爲立義倉若年穀不登百姓饑饉當所州縣隨便取給太宗曰既爲百姓預作儲貯官爲舉掌以備凶年非朕所須横生賦斂利人之事深是可喜宜下所司議立條制戸部尚書韓仲良奏王公已下墾田畝納二升其粟麥粳稻之屬各依土地貯之州縣以備凶年可之自是天下州縣始置義倉每有饑饉則開倉賑給唐書食貨志尚書左丞戴胄建議自王公以下計墾田秋熟所在爲義倉歳凶以給民太宗善之乃詔畝税二升粟麥秔稻隨土地所宜寛鄉斂以所種狹鄉據青苗簿而督之田耗十四者免其半耗十七者皆免之商賈無田者以其戸爲九等出粟自五石至于五斗爲差下下戸及夷獠不取焉歳不登則以賑民或貸爲種子則至秋而償
  永徽二年六月勅義倉據地收税實是勞煩宜令率戸出粟上上戸五石餘各有差
  冊府元龜開元四年五月勅曰天下百姓皆有正條正租州縣義倉本備饑年賑給若縁官事便用還以正倉却填近年已來每三年一度以百姓義倉造米逺送交納仍勒百姓私出脚錢即并正租一年兩度打脚雇男鬻女折舎賣田力極計窮遂即逃竄勢不獲巳情實可矜自今已後若不熟之少者任所司臨時具奏聽進止其脚並以官物充
  蕙田案隋義倉設于當社最爲近民其後移之州縣而官吏得以侵移他用百姓交納之苦又不待言矣貞觀初制不脩長孫之議而沿隋末故事雖于賑濟有益而累民必多此勅所載固其流弊亦縁立法未盡善也
  二十年二月制曰義倉元置與衆共之將以克濟斯人豈徒蓄我王府自今巳後天下諸州每置農桑令諸縣審責貧戸慮糧及種子據其口糧貸義倉至狄熟後照數征納庶耕者咸業嗇人知勸
  資治通鑑貞元十年陸贄上言請以税茶錢置義倉以傋水旱其略曰古稱九年六年之蓄者率土臣庶通爲之計爾固非獨豐公庾不及編氓也近者有司奏請税茶歳約得錢五十萬貫元敕令貯戸部用救百姓凶飢今以蓄糧適符前㫖
  舊唐書食貨志長慶四年三月制曰義倉之制其來日久近歳所在盗用没入致使小有水旱生人坐委溝壑求言其弊職此之由宜令諸州録事叅軍專主勾當苟爲長吏迫制即許驛表上聞考滿之日戸部差官交割如無欠負與減一選如欠少者量加一選欠數過多户部奏聞節級科處
  册府元龜太和九年二月中書門下奏常平義倉本虞水旱以時賑恤州府不詳文理或申省取裁或奏候進止自今以後應遭水旱之處先據貧下戸及鰥寡惸獨不濟者便開倉准元年勅作等第賑貸訖具數申報有司如水旱尤甚米麥翔貴亦准元年敕或減價出糶熟時糴填委諸道觀察使各下諸州共令知悉
  開成元年八月戸部奏應諸州府所置常平義倉伏請起今後通公私田畝别納粟一升逐年添貯義倉斂之至輕事必通濟歳月稍久自致充盈縱逢水旱之災永絶流亡之慮敕從之
  蕙田案此于義倉常數之外别徴每畝一升之粟名爲備災實則重斂宜其不久而停也
  四年七月滄景節度使劉約奏請義倉粟賑遭水百姓詔曰本置義倉只防水旱先給後奏敕有明文劉約所奏已爲遲晩宜速賑恤
  宣宗以㑹昌六年即位五月赦節文常平義倉斛斗已出百姓太和中又于常數外每畝計率一升稱防災沴其所徴常平義倉正數都無商量如聞此色在諸州縣皆兩徴已困之人何堪重斂自今已後宜停徴太和中每畝率配之數仍令所在長吏分明曉示以絶奸欺蕙田案此所停者即開成元年戸部所奏之議乃以爲太和中事未知孰是
  舊唐書食貨志大中六年四月戸部奏諸州府常平義倉斛斗本防水旱賑貸百姓其有災沴州府地逺申奏徃復已至流亡自今已後諸道遭災旱請委所在長吏差清强官審勘如實有水旱處便任先從貧下不支濟戸給貸從之
  冊府元龜後唐長興元年五月右司郎中盧道奏請置常平義倉以備凶歳
  後漢乾祐二年太子詹事曹𠃔昇上言國以民爲本民以食爲天時或水旱爲災蟲蝗害稼既無九年之蓄寧救萬姓之饑天災流行古今代有而前代縱逢災歉免至流亡蓋以分災恤民素有儲備臣請依古法置常平倉請于天下京都州府租賦五斛斗上每斗别納一升别倉貯積若凶災之處出貸貧民豐年即納本數庶幾生聚永洽綏懷
  蕙田案𠃔昇所稱常平倉即唐之義倉也
  宋史食貨志太祖承五季之亂海内多事義倉寖廢乾徳初詔諸州于各縣置義倉歳輸二税石别𭣣一斗民饑欲貸充種食者縣具籍申州州長吏即計口貸訖然後奏聞
  文獻通考乾徳元年詔曰多事之後義倉寖廢歳或小歉失于豫備宜令諸州于所屬縣各置義倉自令官所𭣣二税石别税一斗貯之以備凶歉給與民
  蕙田案本紀置義倉在乾徳三年與此不同
  三年詔民有欲借義倉粟充種食者令州縣即計口給計以聞勿俟報義倉不足當發公廪者奏待報 四年詔曰諸州義倉用振乏絶頗聞重叠輸送未免勞煩其罷之
  宋史食貨志明道二年詔議復義倉不果景祐中集賢校理王琪請復置令五等已上戸隨夏秋二税二斗别輸一升水旱減税則免輸州縣擇便地置倉貯之領于轉運使計以一中郡正税歳入十萬石則義倉可得五千石推而廣之則利博矣且兼并之家占田常廣則義倉所入常多中下之家占田常狹則義倉所入常少及水旱振濟則兼并之家未必待此而濟中下之民實先受其賜矣事下有司㑹議議者異同而止慶歴初琪復上其議仁宗納之命天下立義倉詔上三等戸輸粟已而復罷其後賈黯又言願倣隋制立民社義倉詔下其説諸路以度可否以爲可行𦆵四路餘或謂賦税之外兩重供輸或謂恐招盜賊或謂已有常平足以振給或謂置倉煩擾于是黯復上奏曰臣嘗判尚書刑部見天下歳斷死刑多至四千餘人其間盜賊率十六七蓋愚民迫于飢寒因之水旱枉䧟重辟故臣請復民社義倉以備凶歳今諸路所陳𩔖皆妄議若謂賦税之外兩重供輸則義倉之意乃教民儲積以備水旱官爲立法非以自利行之既久民必樂輸若謂恐招盜賊盜賊利在輕貨不在粟麥今鄉村富室有貯粟數萬石者不聞有刼掠之虞且盜賊之起本由貧困臣建此議欲使民有貯積雖遇水旱不憂乏食則人人自愛而重犯法此正消除盜賊之原也若謂有常平足以振給則常平之設蓋以凖平穀價使無甚貴甚賤之傷或遇凶饑發以振捄既以失其本意而費又出公帑今國用頗乏所蓄不厚近歳非無常平小有水旱輙流離餓莩起爲盜賊則是常平果不足仰以振給也若謂置倉廪斂材木恐有煩擾則今州縣修治郵傳驛舎皆斂于民豈于義倉獨畏煩擾人情可與樂成不可與謀始願自朝廷斷而行之然當時牽于衆論終不果行
  通略熙寧二年正月初知齊州王廣淵唐州趙尚寛同州髙賦奏置義倉乃詔三司講求脩復社倉且圗經久之法使民樂輸而無擾至是廣淵以其法來上㑹知陳留縣蘇涓亦言臣領畿邑謹爲天下倡勸百姓置義倉以備水旱戸口第一等出粟二石二等一石三等五斗四等二斗五等一斗麥亦如之村有社社有倉倉置守者耆爲輸納縣爲籍記歳豐則量數以輸歳凶則出停藏既久又爲借貸之法使新陳相登多寡不一又爲通融之法使彼此相補上曰陳留輔邑聽行之餘訪利害玉海熙寧二年七月神宗欲復義倉㑹王安石主青苗因言人有餘粟乃使之輸官非良法也乃止熙寧末王古爲司農簿奏復行之仍聽就縣倉輸自是義倉入縣倉矣
  宋史食貨志熙寧十年詔開封府界先自豐稔畿縣立義倉法明年提㸃府界諸縣鎮公事蔡承禧言義倉之法以二石而輸一斗至爲輕矣乞今年夏税之始悉令舉行詔可仍以義倉隷提舉司京東西淮南河東陜西路義倉以今年秋料爲始民輸税不及斗免輸頒其法于川峽西路
  元豐八年罷諸路義倉
  紹聖元年詔除廣南東西路外並復置義倉自來歳始放税二分以上免輸所貯專充振濟輙移用者論如法先是諸路災傷截撥上供年額米斛數多致闕中都歳計令京東江南兩浙荆湖路義倉穀各留三分餘並起發赴京補還截撥之數宣和六年詔罷之
  蕙田案義倉之貯既云專充振濟乃復起發以補歳供缺額之數何與夫災傷截撥之米恩出自上者也義倉本非公家之物而亦取以入公家是特吝此振恤之舉巧取以罔民矣蓋自熙豐以來所謂義倉者名爲備荒實則加賦而已
  荒政考略紹興三年詔曰義倉之設所以備凶荒最爲良法州縣奉行不善寖失祖宗本意或遇水旱何以賑濟可令監司檢視實數補還侵失
  文獻通考紹興二十八年趙令詪言州縣義倉米積久陳腐乞出糶及水旱災荒不拘檢放及七分便許賑濟沈該奏在法義倉止許賑濟若出糶恐失初意乃令量糶三之一樁𭣣價錢次年𭣣糴撥還
  王圻續通考乾道八年戸部楊倓奏義倉在法惟充賑給不許他用今諸路常平義倉米斛訪聞皆是擅行侵用從來未曽稽考乞下諸路常平官限半月委逐州主管官取索五年的實放支數目仍開説逐年有無災傷檢及取給過若干并見在之數實計若干目今在甚處樁管結具保明文帳稽考施行從之
  林駉常平義倉論常平之法何始乎自李悝已有平糴之説至夀昌始定常平之䇿此其始也厥後罷于元帝復于顯宗隨罷隨復無有定制至于我朝淳化二年京師置塲有其法也景徳三年諸路置倉有所積也然増價以糴分命使臣減價以糶專命司農隨時遣用未有定職至熙寧以來提舉常平之官始定焉夫祖宗之始置常平也出内庫之儲以爲糴本頒三司之錢以濟常平粒米狼戾之時民艱于錢官則増價以入之菜色隱雷之日民之于食官則減價以出之夫何舉糴本而爲青苗之錢鬻廣倉以求二分之息伐桑易鏹官帑厚矣如民貧何鬻田輸官公家利矣如私害何此常平救荒之實政壞矣義倉之法何始乎自隋始置于鄉社至唐改置于州縣此其始也厥後弛于永徽壞于神龍隨罷隨復亦無定制至于我朝乾徳創之未幾而罷元豐復之未幾亦罷迨紹聖復以石輸五升大觀又以石輸一斗至于今日而義倉輸官之法始定焉夫古人始置義倉也自民而出自民而入豐凶有濟緩急有權名之以義則寓至公之用置之于社則有自便之利夫何社倉轉而縣倉民始不與而爲官吏之移用縣倉轉而郡倉民益相逺而爲軍國之資官知其斂未知其散民見其入未見其出此義倉之實政廢矣中興以來講明荒政常平錢穀專委一司而無䧟失之弊建民騷繹置倉長灘已有社倉之遺意天下豈有難革之弊今日常平義倉之儲雖有美名本無實惠惟州縣有侵借之患而支撥至有淹延之憂城邑近郊尚可少濟鄉落小民瘽身從事彼知官長皂吏爲何人一旦藜藿不繼又安能扶持百里取糴于塲以活其飢餓之莩哉是有之與無其理一也嗚呼孰知有甚者焉常平出于官義倉出于民出于官者官自斂之官自出之其弊雖不足以利民亦不至于病民出于民者民實出之官實斂之其弊不但民無給而官且病之文移星火指爲常賦籮頭斛面重斂取嬴噫可歎也愚謂民不必甚予特無取之足矣民不必甚利特無害之足矣平時奪其衣食之資一旦徒啖以濡沫之利樂歳不爲蓋藏之地凶年始思啼飢之民何益哉寧願爲不取繭絲之尹鐸毋願爲矯制擅發之汲黯寧願爲催科政拙之陽城不願爲發粟賑饑之韓韶則裕民實政隱于常平義倉之外昔邵先生有言諸賢能寛之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有官守者其勉之蕙田案林氏論宋時常平義倉之弊最爲明切
  宋史食貨志淳熙八年浙東提舉朱熹言乾道四年民艱食熹請于府得常平米六百石振貸夏受粟于倉冬則加息計米以償自後隨年斂散歉蠲其息之半大饑即盡蠲之凡十有四年得息米造倉三間及以元數六百石還府見儲米三千一百石以爲社倉不復收息每石只收耗米三升以故一鄉四五十里間雖遇凶年人不闕食請以是行于倉司時陸九淵在敕令局見之歎曰社倉幾年矣有司不復舉行所以逺方無知者遂編入振恤凡借貸者十家爲甲甲推一人爲之首五十家則擇一通曉者爲社首每年正月告示社首下都結甲其有逃軍及無行之人與有税錢衣食不闕者並不入甲其應入甲者又問其願與不願願者開具一家大小口若干大口一石小口減半五歳以下不預請甲首加請一倍社首審訂虛實取人人手書持赴本倉再審無弊然後排定甲首附都簿載某人借若干石依正簿分兩時給初當下田時次當耘耨時秋成還穀不過八月三十日足濕惡不實者罰嘉定末真徳秀帥長沙行之凶年饑歳人多頼之然事久而弊或移用而無可給或拘催無異正賦良法美意胥此焉失
  玉海乾道四年戊子建人大饑朱熹居崇安請於郡得粟六百斛賑民是冬有年民願以償官因留里中而上其籍于府明年夏又請倣古法爲社倉以儲之歳一斂散既以紓民之急又得易新以藏俾願貸者出息什二歳小饑則弛半息大侵則盡蠲之爲倉三經始于七年五月而成于八月既成熹爲之記淳熙八年熹將詣左淛取崇安已行事宜抗奏於朝乞推而頒之諸道十一月二十八日命戸部㸔詳十二月二十二日從其請自是婺越鎮江建昌表潭諸邑多行之
  朱子建寧府崇安縣五夫杜倉記乾道戊子春夏之交建人大饑予居崇安之開耀鄉知縣事諸葛侯廷瑞以書來屬予及其鄉之耆艾左朝奉郎劉侯如愚曰民饑矣盍爲勸豪民發藏粟下其直以振之劉侯與予奉書從事里人方幸以不饑餓而盜發浦城距境不二十里人情大震藏粟亦且竭劉侯與予憂之不知所出則以書請于縣于府時敷文閣待制信安徐公嚞知州事即日命有司以船粟六百斛泝溪以來劉侯與予率鄉人行四十里受之黄亭歩下歸籍民口大小仰食者若干人以率受粟民得遂無饑亂以死無不悦喜歡呼聲動旁邑于是浦城之盜無復隨和而束手就擒矣及秋徐公奉祠以去而直敷文閣東陽王公淮繼之是冬有年民願以粟償官貯里中民家將輦載以歸有司而王公曰歳有凶穰不可前料後或艱食得無復有前日之勞其留里中上其籍于府劉侯與予既奉教及明年夏又請于府曰山谷細民無蓋藏之積新陳未接雖樂歳不免出倍稱之息貸食豪右而官粟積于無用之地後將紅腐不復可食願自今以來歳一斂散既以紓民之急又得易新以藏俾願貸者出息什二又可以抑僥倖廣儲蓄即不欲者勿强歳或不幸小饑則弛半息大饑則盡蠲之于以惠活鰥寡塞禍亂原甚大惠也請著爲例王公報皆施行如章既而王公又去直龍圗閣儀真沈公度繼之劉侯與予又請曰粟分貯民家于守視出納不便請放古法爲社倉以儲之不過出捐一歳之息宜可辦沈公從之且命以錢六萬助其役于是得籍坂黄氏廢地而鳩工度材焉經始于七年五月而成于八月爲倉三亭一門墻守舎無一不具司㑹計董工役者貢士劉復劉得輿里人劉瑞也既成而劉侯之官江西幕府予又請曰復與得輿皆有力于是倉而劉侯之子將仕郎琦嘗佐其父于此其族子右脩職郎玶亦亷平有謀請得與并力府以予言悉用書禮請焉四人者遂就事方且相與講求倉之利病且爲條約㑹丞相清源公出鎮兹土入境問俗予與諸君因得具以所爲條約者就正于公公以爲便則爲出教俾歸揭之楣間以示來者于是倉之庶事細大有程可久而不壞矣子惟成周之制縣都皆有委積以待凶荒而隋唐所謂社倉者亦近古之良法也今皆廢矣獨常平義倉尚有古法之遺意然皆藏于州縣所恩不過市井惰游輩至于深山長谷力穡逺輸之民則雖饑餓瀕死而不能及也又其爲法太宻使吏之避事畏法者視民之殍而不肯發徃徃全其封鐍逓相付授至或累數十年不一訾省一旦甚不獲已然後發之則已化爲浮埃聚壌而不可食矣夫以國家愛民之深其慮豈不及此然而未之有改者豈不以里社不能皆有可任之人欲一聽其所爲則懼其計私以害公欲謹其出入同于官府則鉤校彌宻上下相遁其害又必有甚于前所云者是以難之而有弗暇耳今幸數公相繼其愛民慮逺之心皆出乎法令之外又皆不鄙吾人以爲不足任故吾人得以及是數年之間左提右挈上説下教遂能爲鄉閭立此無窮之計是豈吾力之獨能哉惟後之君子視其所遭之不易者如此無計私害公以取疑于上而上之人亦毋以小文拘之如數公之心焉則是倉之利夫豈止于一時其視而傚之者亦將不止于一鄉而已也因書其本末如此刻之石以告後之君子云
  朱子婺州金華縣社倉記淳熙二年東萊呂伯恭父自婺州來訪予于屏山之下觀于社倉發斂之政喟然嘆曰此周官委積之法隋唐義廪之制也然子之穀取之有司而諸公之賢不易遭也吾將歸而屬諸鄉人士友相與糾合而經營之使閭里有賑恤之儲而公家無龠合之費不又愈乎然伯恭父既歸即登朝廷輿病還家又不三年而卒遂不果爲其卒之年浙東果大饑予因得備數推擇奉行荒政按行至婺則婺之人狼狽轉死者已籍籍矣予因竊嘆以爲向使伯恭父之志得行必無今日之患既而尚書下予所奏社倉事于諸道募民有欲爲者聽之民蓋多慕從者而未幾予亦罷歸又不果有所爲也是時伯恭父之門人潘君叔度感其事而深有意焉且念其家自先大夫時已務賑恤樂施予歳捐金帛不勝計矣而獨不及聞于此也于是慨然白其大人出家穀五百斛者爲之于金華縣婺女鄉安期里之四十有一都斂散以時規畫詳備一都之人頼之而其積之厚而施之廣蓋未已也一日以書來曰此吾父師之志母兄之惠而吾子之所建雖予幸克成之然世俗不能不以爲疑也子其可不爲我一言以觧之乎予惟有生之𩔖莫非同體惟君子爲無有我之私以害之故其愛人利物之心爲無窮特窮而在下則禹稷之事有非其分之所得爲者然苟其家之有餘而推之以予鄰里鄉黨則固吾聖人之所許而未有害于不出其位之戒也况叔度之爲此特因其墳廬之所在而近及乎十保之間以承先志以悦親心以順師指且前乎此者又已嘗有天子之命於四方矣而何不可之有哉抑凡世俗之所以病乎此者不過以王氏之青苗爲説耳以予觀于前賢之論而以今日之事騐之則青苗者其立法之本意固未爲不善也但其給之也以金而不以穀其處之也以縣而不以鄉其職之也以官吏而不以鄉人士君子其行之也以聚斂亟疾之意而不以惨怛惠利之心是以王氏能以行于一邑而不能以行于天下子程子嘗極論之而卒不免于悔其已甚而有激也予既得辭于叔度之請是以詳著其本末而又附以此意婺人蓋多叔度同門之士必有能觀于叔度所爲之善而無疑于青苗之説者焉則庶幾乎其有以廣夫君師之澤而使環地千里永無捐瘠之民矣豈不又甚美哉
  朱子建寧府建陽縣長灘社倉記建陽之南里曰招賢者三地接順昌甌寧之境甚陿多阻而俗尤勁悍徃歳兵亂之餘稂莠不盡去小遇饑饉輙復相挺羣起肆暴率不數歳一發雖尋即夷滅無噍類然愿民良族晷刻之間已不勝其驚擾矣紹興某年歳適大侵姦民處處羣聚飲博嘯呼若將以踵前事者里中大怖里之名士魏君元履爲言于常平倉使者袁侯復一得米若干斛以貸于是物情大安姦計自折及秋將斂元履又爲請得築倉長灘廐置之旁以便輸者且爲後日凶荒之備毋數以煩有司自是歳小不登即以告而發之如是數年三里之人始得飽食安居以免于震擾夷滅之禍而公私逺近無不隂受其賜蓋元履少好學有大志自爲布衣而其所以及人者已如此䝉其惠者雖知其然而未必知其所以然也其後元履既沒官吏之職其事者不能勤勞恭恪如元履之爲于是粟腐于倉而民飢于室或將發之則上下請賕爲費已不貲矣官吏來徃又不以時而出納之際隂欺顯奪無弊不有大扺人之所得糠粃居半而償以精鑿計其候伺亡失諸費徃徃有過倍者是以貸者病焉而良民凛凛于凶歳猶前日也淳熙十一年使者宋侯若水聞其事且知邑人宣教郎周君明仲之賢即以元履之事移書屬之且下本臺所被某年某月某日制書使得奉以從事蓋歳以夏貸而冬斂之且𭣣其息什之二焉行之三年而三里之間人情復安如元履無恙時什二之𭣣歳以益廣周君既已増葺其棟宇又將稍振其餘以漸及于傍近蓋其惠之所及且將日增月衍而未知其所極也周君以予嘗有力于此者來請文以爲記予與元履早同師門遊好甚篤既追感其陳迹又嘉周君之能繼其事而終有成也乃不辭而爲之説如此則又念昔元履既爲是役而予亦爲之于崇安其規模大略倣元履獨歳貸𭣣息爲小異元履常病予不當祖荆舒聚斂之餘謀而予亦每憂元履之粟久儲速腐惠既狹而將不久也講論餘日盃酒從容時以相訾謷而訖不能以相詘聽者從旁抵掌觀笑而亦不能決其孰爲是非也及是宋侯周君乃卒用子所請事以成元履之志而其效果如此于是論者遂以予言爲得然不知元履之言雖疏而其忠厚懇惻之意藹然有三代王政之餘風豈予一時苟以便事之説所能及哉當時之爭蓋予之所以爲戱而後日之請所以必曰息有年數以免者則猶以不忘吾友之遺教也因并書之以示後人使于元履當日之心有以得之則于宋侯周君今日之法有以守而不壞矣
  朱子常州宜興縣社倉記始予居建之崇安嘗以民饑請于郡守徐公嚞得米六百斛以貸而因以爲社倉今幾三十年矣其積至五千斛而歳斂散之里中遂無凶年中間䝉恩召對輙以上聞詔施行之而諸道莫有應者獨閩帥趙公汝愚使者宋君若水爲能廣其法于數縣然亦不能逺也紹熙五年春常州宜興大夫髙君商老實始爲之于其縣善拳開寳諸鄉凡爲倉者十一合之爲米二千五百有餘斛擇邑人之賢者承議郎趙君善石周君林承直郎周君世徳以下二十有餘人以典司之而以書來屬予記予心許之而未及爲也㑹是歳淛西水旱常州民飢尤劇流殍滿道顧宜興獨得下熟而貸之所及者尤有賴焉然予猶慮夫貸者之不能償而髙君之惠將有所窮也明年春髙君將受代以去乃復與趙周諸君皆以書來趣予文且言去歳之冬民負米以輸者繦屬爭先視貸籍無龠合之不入予于是益喜髙君之惠將得以久于其民又喜其民之信愛其上而不忍欺也則爲之記其所以然者抑又慮其久而不能無弊于其間也則又因而告之曰有治人無治法此雖老生之常談然其實不可易之至論也夫先王之世使民三年耕者必有一年之蓄故積之三十年則有十年之蓄而民不病于凶饑此可謂萬世之良法矣其次則漢之所謂常平者今固行之其法亦未嘗不善也然考之于古則三登太平之世蓋不常有而騐之于今則常平者獨其法令簿書筦鑰之僅存耳是何也蓋無人以守之則法爲徒法而不能以自行也而况于所謂社倉者聚可食之物于鄉井荒閒之處而主之不以任職之吏馭之不以流徙之刑苟非常得聰明仁愛之令如髙君又得忠信明察之士如今日之數公者相與併心一力以謹其出納而杜其姦欺則其法之難守不待他日而見之矣此又予之所身試者故并書之以告後之君子云
  陸氏九淵曰社倉固爲農之利然年常豐田常熟則其利可久苟非常熟之田一遇歉歳則有散而無斂來歳缺種糧時乃無以賑之莫如兼置平糴一倉豐時糴之使無價賤傷農之患闕時糶之以摧富民閉糴昂價之計折所糴爲二每存其一以備歉歳代社倉之匱實爲長利也
  丘氏濬曰朱子社倉之法固善矣然里社不能皆得人如熹者以主之又不能皆得如劉如愚父子者以爲之助熹固自言其數年之間左提右挈上説下教爲鄉閭立此無窮之計然則其成此倉也蓋亦不易矣然則其法不可行歟曰熹固言里社不能皆有可任之人欲一聽其所爲則懼其計私以害公欲謹其出入則鈎校靡宻上下相遁其害又有甚于官府者矣
  蕙田案隋之義倉設于當社故亦曰社倉唐初猶沿其名史所云社倉者即義倉也熙寧以後義倉之徴於官者民既不得與由是士大夫講求社倉之遺法别立倉于里閭而社倉與義倉始判而爲二其法主之以鄉耆不以官吏儲之于里保不于郡縣其貸也無守候尅扣之弊其輸也無追呼徴比之繁可謂盡善矣然社首不皆得可任之人民間不能無侵欠之弊欲繩以官法則公私不無煩擾欲任其所爲則上下或至相䝉此朱子當日屢以有治人無治法爲言而後之踵其法者多出于一鄉一邑之善士而不得徧及于天下也
  觀承案常平社倉之外如韓琦之廣惠倉周忱之濟農倉亦皆有益於民可相輔而行然總之要在得人耳誠得其人雖青苗差役亦未至遽病於民不得其人雖常平義社亦何嘗不可累民哉此有治人無治法雖老生常談實千古不刋之論朱子當日故屢以爲言也乎
  王圻續通考淳熙十一年勘㑹諸路州縣義倉米斛在法合隨正苗交納惟乞賑糶今收成在即當議指揮詔諸路提舉常平官各行下所部州軍仰隨鄉分豐歉依條𭣣納不得侵𨼆他用候歳終具舊管新𭣣數目申尚書省
  宋史光宗本紀紹熙二年正月命兩淮行義倉法食貨志慶元元年詔戸部右曹領義倉
  文獻通考嘉定十一年五月臣僚言頃歳議臣有請計義倉所入之數除附郭縣就州輸納外餘令逐縣置數自行𭣣受非惟革州郡侵移之弊抑亦省凶年轉般之勞𭧽時州倉隨苗帶納同輸一鈔今正苗輸之州義倉輸之縣則輸爲兩輸鈔爲二鈔矣𭧽時䑕雀之耗蠧吏卒之須求一切倚辦于正税而義倉不預焉今付之于縣既無正税獨有此色耗蠧須求又不能免矣於是議臣有請令人戸義倉仍舊隨正税從便就州作一鈔輸納而州縣復有侵移之弊臣聞紹興初臺臣嘗請通計一縣之數截留下戸苗米于本縣納開禧初議臣之請亦如之蓋截留下戸之税米以補一縣之義倉其餘上戸則隨正税而輸之州州得以補償其截留下戸之數則州不以爲怨縣得此米别項儲之以備賑濟使窮民不致於艱食則縣不以爲撓一舉而三利得此上䇿也唯是負郭之義倉則就州輸送自如舊制至于屬縣之義倉則令丞同主之每歳之終令丞合諸鄉所入之數上之守貳守貳合諸縣所入之數上之提舉常平提舉常平合一道之數上之朝廷令丞替移必批印紙考其盈𧇊以議殿最從之
  王圻續通考紹定六年二月郎官王定奏義倉爲官吏蠧耗上曰此自是民戸寄留于官專爲水旱之備務令覺察
  宋史食貨志景定五年監察御史程元岳奏隨秔帶義法也今秔糯帶義之外又有所謂外義焉者絹紬豆也豈有絹紬豆而可加之義乎縱使違法加義則絹加絹紬加紬豆加豆猶可言也州縣一意椎剥一切理苗而加一分之義甚者赦恩已蠲二税義米依舊追索貧民下戸所欠不過升合星火追呼費用不知幾百倍破家蕩産鬻妻子怨嗟之聲有不忍聞望嚴督監司止許以秔帶義其餘盡罷其有循習病民者重其罰從之蕙田案宋義倉一置于乾德再置于慶歴俱未久而廢熙寧以後始常置之雖罷于元祐之始旋復于紹聖之初沿及南渡其弊日甚民之輸于官者既爲公私蠧耗而無以爲水旱之備官之徴于民者復多違例巧取而不勝其悉索之苦於是便民之法遂成厲民之舉矣
  王圻續通考淳祐三年八月詔申嚴郡國社倉科配之禁
  黄震社倉記咸淳七年余承乏撫州適歳大饑賴撫之賢士大夫相與講求賑貸因多有以社倉事來論臨川縣李君德傑首以書來曰鄉有李令君捐粟六百石爲倡將成社倉幸因以風厲其餘余報曰社倉之法之良之可慕也亦甚矣社倉之弊之苦之可慮也余前歳負丞廣德見社倉元息二分而倉官至取倍稱之息州縣輾轉侵漁而社倉或無甔石之儲其法以十戸爲率一戸逃亡九戸賠補逃者愈衆賠者愈苦久則防其逃也或坐倉展息而竟不貸本或臨秋貸錢而白取其息民不堪命或至自經僉謂此文公法也無敢議變余謂非變其法也救其弊耳乃爲之請于朝曰法出于黄帝堯舜尚變通法立于三代盛王須損益安有法本先儒而不可爲之救弊使法本于先儒坐視其弊而不捄豈先儒所望于後之人哉朝廷可之既又念臨以官司之煩不若聽從民間之便也又爲之請于朝曰朱文公社倉法主于減息以濟民王荆公青苗法亦主于減息以濟民而利害相反者青苗行之以官司社倉主之以鄉曲耳故我孝宗皇帝頒文公法于天下令民間願從者聽官司不得與廣德社倉剏于官故其弊不一請照本法一切歸之民朝廷又可之余遂得窮年餘之力經理更革以其𭣣息買田六百畝承貸人戸認息且使常年不貸惟荒年則貸之而不復𭣣息凡費皆取辦于六百畝官田之租事甫集而余去官未知近何如至今猶念念不能忘此余親歴于廣德者如此若凡他州各縣之有社倉者聞其弊徃徃而然殆不勝述及來撫州社倉幸皆鄉曲之自置有如文公初立之本法然倚美名以牟厚利者亦已不少余方爲之悚然以懼何敢更以官司預社倉之事哉大抵小民假貸皆起于貧貸時則易還時則難貸時雖以爲恩索時或以爲怨倘稍從而變通之鳩錢買田豐年聚租荒年賑散不惟不取其息併亦不取其本庶乎有利而無害凡皆余答李君之説如此而未敢以爲信也未幾金谿李君沂復以社倉法來俾余爲記及閲實其始末盡一家自爲之計而依法惟取二分之息不借勢于官不鳩粟于衆故能至今無弊利民爲溥置倉如此信能以文公之濟人者濟人矣然有治人無治法良法易泯流弊難防君能如文公更望君之子孫世世如君也因録所報李君之説以遺之先是郡之新豐饒君景淵亦嘗以社倉求余爲記其法取息視文公尤輕貸而負者去其籍而不責其償事益省而民益安并書以遺之
  蕙田案淳祐詔書及黄東發所記社倉雖良法主之不得其人其流弊不免如此
  遼史食貨志統和十三年詔諸道置義倉歳秋社民隨所穫戸出粟庤倉社司籍其目歳儉發以振民
  元史食貨志義倉亦至元六年始立其法社置一倉以社長主之豐年毎親丁納粟五斗驅丁二斗無粟聽納雜色歉年就給社民於是二十一年新城縣水二十九年東平等處饑皆發義倉賑之皇慶二年復申其令元趙天麟復置義倉䇿隋開皇五年長孫平奏令軍民當社共立義倉收穫之日隨其所得各出粟麥儲之當社社司檢校勿使損壞當社饑饉即用賑給至于隋末公私廪積可供五十年長孫平之力也迨至元六年有㫖每社立一義倉社長主人每遇年熟毎親丁納粟五斗驅丁二斗無粟聽納雜色官司並不得拘檢借貸勒支後遇歉歳就給社民食用社長明置收支文歴無致損耗自是以來二十餘年于今矣然而社倉多有空乏之處頃來水旱相仍蝗螟蔽天饑饉荐臻四方迭苦轉互就食老弱不能逺移而殍者衆矣彼隋立義倉而富今立義倉而貧豈今民之不及隋民哉臣試陳之今條欵使義倉計丁納粟意以饑饉之時計丁出之以取均也又條欵使驅丁半之彼驅丁亦人也尊卑雖異口腹無殊至儉之日驅丁豈可獨半食哉又計丁出納則婦人不納豈不食哉又同社村居無田者豈可坐視而獨不𫉬哉樂歳粒米狼戾乞丐者踵門猶且與之况一社之人而至儉歳豈宜分彼此哉是蓋當時大臣議法者有乖陛下之本心也伏望陛下普頒明詔詳諭農民凡一社立社長社司各一人社下諸家共穿築倉窖一所爲義倉凡子粒成熟之時納則計田産頃畝之多寡而聚之凡納例常年每畝粟率一升稻率二升凡大有年聽自相勸督而増數納之凡水旱螟蝗聽自相免凡同社豐歉不均宜免其歉者所當納之數凡饑饉不得已之時出則計口數之多寡而散之凡出例每口日一升儲多毎口日二升勒爲定體凡社長社司掌管義倉不得私用凡官司不得拘檢借貸及許納雜色皆有前詔在焉如是則非惟共相賑救而義風亦行矣
  明史食貨志𢎞治中江西巡撫林俊嘗請建常平及社倉嘉靖八年乃令各撫按設社倉令民二三十家爲一社擇家殷實而有行義者一人爲社首處事公平者一人爲社正能書算者一人爲社副每朔望㑹集别戸上中下出米四斗至一斗有差斗加耗五合上戸主其事年饑上戸不足者量貸稔歳還倉中下戸酌量振給不還倉有司造冊送撫按歳一察覈倉虛罰社首出一歳之米其法頗善然其後無力行者
  廣治平略嘉靖中侍郎王廷相言備荒之政莫善于古之義倉若立倉于州縣則窮鄉就倉旬日待斃宜貯之里社定爲規式一村之間約二三百家爲一㑹每月一舉第上中下戸捐粟多寡各貯于倉而推有德者爲社長善處事能㑹計者副之若遭凶歳則計戸而散先中下者後及上戸上戸責之償中下者免之凡給貸悉聽于民第令登記冊籍以備有司稽考則既無官府編審之煩亦無奔走道路之苦從之
  蕙田案以上義倉
  宋史食貨志周顯德中置惠民倉以雜配錢分數折粟貯之歳歉減價出以惠民
  宋㑹要淳化五年十月令諸州惠民倉故穀遇糴稍貴減價糶與貧民人不過一斛
  宋史食貨志咸平中庫部員外郎成肅請福建増置惠民倉因詔諸路申淳化惠民之制
  嘉祐二年詔天下置廣惠倉初天下沒入戸絶田官自鬻之樞宻使韓琦請留勿鬻募人耕𭣣其租别爲倉貯之以給州縣郭内之老㓜貧疾不能自存者領以提㸃刑獄歳終具出納之數上之三司戸不滿萬留田租千石萬戸倍之戸二萬留三千石三萬留四千石四萬留五千石五萬留六千石七萬留八千石十萬留萬石田有餘則鬻如舊四年詔改𨽻司農寺州選官二人主出納歳十月遣官騐視應受米者書名於籍自十一月始三日一給人米一升㓜者半之次年二月止有餘乃及諸縣量大小均給之其大略如此
  神宗本紀熙寧四年春正月王安石請鬻天下廣惠倉田爲三路及京東常平倉本從之
  哲宗本紀元祐三年正月復廣惠倉
  玉海正月二日詔復置廣惠倉從侍講范祖禹之言也二月十二日給廣惠倉錢三萬緡
  紹聖元年九月罷廣惠倉
  食貨志哲宗雖詔復廣惠倉既而章惇用事又罷之賣其田如熙寧法
  孝宗本紀乾道五年復置成都府廣惠倉
  寧宗本紀慶元元年五月詔諸路提舉司置廣惠倉廣治平略明太祖起自民間歴試艱難尤軫念民瘼洪武元年令各處番立預備倉各爲糶糶收貯以備災荒擇其地年髙篤實者管理已而命戸部運鈔二百萬貫徃各州府縣預備糧儲如一縣則于境内定爲四所于居民叢襍處置倉民家有餘粟願易鈔者許運赴倉交納依時價償其直官儲粟而扄鑰之就令富民守視若遇凶歳則開倉賑給庶幾民無饑餒之患已又令未備處皆舉行而召天下老人至京隨朝命擇其可用者使齎鈔徃各處恊同所在官司糴穀爲備
  杭州府志明預備倉始名老人倉洪武初令天下州縣鄉都各量置倉擇耆老一人主之故名爲老人倉其法每遇歳豐縣官勸令諸鄉足食家出米穀不等儲蓄之官籍其數凶年許其本鄉下戸借貸秋成抵斗還官著爲令有古義倉遺意
  王圻續通考宣德元年六月巡按湖廣御史朱鑑言洪武間各府州縣皆置東西南北四倉以貯官穀多者萬餘石少者四五千石倉設富民守之遇有水旱饑饉以貸貧民今各處有司以爲不急之務倉厫廢弛贖穀罰金掩爲已有深負朝廷仁民之意乞令府州縣脩倉厫謹貯積給貸以時仍令布按二司巡按御史巡察違者罪之上諭戸部曰此祖宗良法美意此由守令不得人遂致廢弛爾戸部亦豈能無過其如御史言違者從按察司監察御史劾奏
  廣治平略南直巡撫周忱奏定濟農倉之法南畿蘇州諸郡田税最重貧民輸官及耕作多舉債于富家而倍納其息至于傾家産鬻子女不足以償于是民益逃亡而租税益𧇊忱思所以濟之㑹朝廷許以官鈔平糴且勸借貯積以待賑忱與諸郡恊謀而力行之蘇州得米三十萬石松江常州有差分貯于各縣名其倉曰濟農先是各府秋糧當輸者糧長里胥多厚取于民而不即輸官逃負者累歳忱欲盡革其弊乃立法于水次置塲擇人總收而𤼵運焉細民徑自送塲不入里胥之手既免勞民且省費六十萬石以入濟農倉于是蘇州得米四十餘萬石益以各塲儲積之贏及前平糴所儲凡六十餘萬有竒松常二郡次之自是不獨濟農凡運輸有欠失者亦于此給借部納秋成如數還官若民夫修圩岸濬河道有乏食者計口給之擇縣官亷公有威與民之賢者掌其籍司其出納每歳插蒔之際于中下二等戸内騐其種田多寡齊分給之秋成償官
  明㑹典正統五年奏准各處預備倉凡侵盜私用冒借𧇊欠等項糧儲查追完足免治其罪其侵盜證佐明白不服賠償者准土豪及盜用官糧論罪
  廣治平略成化中敕藩憲言異時州縣設預備四倉所以廣儲蓄備旱澇爲民賴也比久廢弛宜覈實見在儲蓄有無多寡之數仍儘各處在官贓贖糴米爲備有不敷聽于存留糧内借撥或于各里上中戸勸助以充其㸔守倉者于附近里分僉殷實有行止者主人至通同官吏實𭣣虛放爲侵盜者論如律衛所地亦如之明㑹典成化九年令直𨽻保定等府州縣兩考役滿吏典于預備倉納米一百石起送吏部免其辦事考試就撥京考二百五十石免其京考冠帶辦事一百七十名就于本府撥補三考滿日送部免考冠帶辦事俱挨次選用其一考三個月以裏無缺者納米八十石許于在外輳歴兩考
  𢎞治十年奏准凡三年一次查盤預備倉糧除義民情願納粟囚犯贖罪納米外但有空閑官地佃收租米及贓罰紙價引錢不係起觧支剰無礙官錢盡數糴米三年之内不足原數俱免住俸𠫵究
  正德二年令雲南撫按同三司掌印等官查勘各庫藏所積除軍前支用銀物外其餘堪以變賣及官地湖地等項可以召人佃種𭣣租者儘數設法糴買米穀上倉專備賑濟又議准各司府州縣衛所問刑衙門凡有例該納米者每石折穀一石五斗收貯各預備倉
  明史食貨志預備倉之設也太祖選耆民運鈔糴米以備振濟即令掌之天下州縣多所儲蓄後漸廢弛于謙撫河南山西脩其政周忱撫南畿别立濟農倉他人不能也正統時重侵盜之罪至僉妻充軍且定納穀千五百石者勅奬爲義民免本戸雜役凡振饑米一石俟有年納稻穀二石五斗還官𢎞治三年限州縣十里以下積萬五千石二十里積二萬石衛千戸所萬五千石百戸所三百石考滿之日稽其多寡以爲殿最不及三分者奪俸六分以上降調十八年令贖罪贓罰皆糴穀入倉正德中令囚納紙者以其八折米入倉軍官有犯者納穀凖立功初預備倉皆設倉官至是革令州縣官及管糧食官領其事嘉靖初諭德顧鼎臣言成𢎞時每年以存留餘米入預備倉緩急有備今秋糧僅足兑運預備無粒米一遇災傷輙奏留他糧及勸富民借穀以應故事乞急復預備倉糧以裕民
  蕙田案明初預備倉或出于民間輸助似隋之義倉也或出于官倉盈餘似宋之廣惠倉也其後凡囚犯之贓贖吏典之捐職悉取以入預備倉宜其儲積日富無水旱饑饉之患矣嘉靖初顧鼎臣乃有預備無粒米之奏則以官司之實力奉行者少而公私之侵漁者多也
  又案以上惠民廣惠預備濟農諸倉
  右備荒之政
  周禮地官司稼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法注斂法者豐年從正凶荒則損若今十傷二三實除減半 疏謂秋熟時觀稼善惡則知年上下豐凶以此豐凶而出税斂之法云若今十傷二三實除減半者鄭舉漢法以况義漢時十分之内傷二分三分餘有七分八分在則就七分八分中爲實在仍減去半不税于半内税之以凶荒故優饒民可也
  陳氏傅良曰預前觀其稼而後上下其出斂之法若不預前觀稼如何上下其法得劉晏正傳此法每四方水旱則先知之然後為賙救收斂之政
  蕙田案周禮田税之制雖有常式而又命司稼一官巡視稼之美惡以知年之上下小耗則減之大耗則除之龍子所云糞其田而不足則必取盈者此夏時衰亂之政而周初無之也後世檢勘災傷分數之法實出于此
  後漢書和帝本紀永元五年二月詔曰去年秋麥入少恐民倉不足其上尤貧不能自給者戸口人數徃者郡國上貧民以衣履釡鬵爲貲而豪右得其饒利詔書實覈欲有以益之而長吏不能躬親反更徴召㑹聚令失農作愁擾百姓若復有犯者二千石先坐
  殤帝本紀延平元年七月敕司𨽻校尉部刺史曰間者郡國或有水災妨害秋稼朝廷惟咎憂惶悼懼而郡國欲獲豐穣虛飾之譽遂覆蔽災害多張墾田不揣流亡競增戸口掩匿盜賊令姦惡無懲署用非次選舉乖宜貪苛慘毒延及平民刺史垂頭塞耳阿私下比不畏于天不媿于人假貸之恩不可數恃自今以後將糾其罰二千石長吏其各實覈所傷害爲除田租芻槀
  舊唐書代宗本紀大歴十二年冬十月乙巳京兆尹黎幹奏水損田三萬一千頃度支使韓滉奏所損不多兼渭南令劉藻曲附滉亦云部内田不損差御史趙計檢渭南田亦附滉云不損上曰水旱咸均不宜渭南獨免復命御史朱敖檢之渭南損田三千頃上歎息曰縣令職在字人不損亦宜稱損損而不聞豈有䘏隱之意耶劉藻趙計皆貶官
  冊府元龜元和六年十月制曰今年畿内田苗應水旱損處無聞至今檢覆未定又屬霖雨所損轉多有妨農收慮致勞擾其諸縣勘覆有未畢處宜令所司據元訴狀便與破損不必更令檢覆其未經申訴者亦宜與𩔖例處分
  燕翼貽謀錄民間訴水旱舊無限制或秋而訴夏旱或冬而訢秋旱徃徃于收割之後欺罔官吏無從覈實拒之則不可聽之則難信故太宗淳化二年正月丁酉詔荆湖江淮二浙四川嶺南管内州縣訴水旱夏以四月三十日秋以八月三十日爲限自此遂爲定制
  宋史食貨志天禧初詔諸路自今候登熟方奏豐稔或已奏豐稔而非時災沴者即須上聞違者重寘其罪先是民訴水旱者夏以四月秋以七月荆湖淮南江浙川峽廣南水田不得過期過期者吏勿受令佐受訴即分行檢視白州遣官覆檢三司定分數蠲税亦有朝㫖特増免數及應輸者許其倚閣京畿則特遣官覆檢太祖時亦或遣官徃外州檢視不爲常制傷甚有免覆檢者至是又以覆檢煩擾止遣官就田所閲視即定蠲數范祖禹封還臣竂論浙西賑濟事狀臣竊詳臣竂所言朝廷已賜米百萬錢二十餘萬州縣亦自依條發倉廪作粥飯救濟行將少蘇矣臣竊以作粥救饑最出下䇿夫民相聚食粥則疾疫將起饑困已甚死者必衆此乃災傷之極正當憂慮豈得便爲少蘇又言細民習爲驕虛以少爲多其弊已久臣竊謂常年小有旱澇被訴災傷僥倖之民或容有此今浙西災害甚大民已流散乞食迫于死亡方且疑其習爲驕虛而不加信何其忍哉又言乞詔監司州縣詳具災傷分數賑貸行遣次第各行申奏而懲責其尤甚者臣竊謂朝廷以侍從之臣爲一路鈐轄又選差監司以徃行未及境未及設施朝廷既不憑信鈐轄司之言又約監司州縣如此臣恐官吏手不能有所施爲上下觀望各求苟免夫奏災傷分數過實賑濟用物稍廣此乃過之小者正當闊略不問以救人命若因此懲責一人則自今官司必將坐視百姓之死而不救矣又臣竂言人言異同不可不察乞下鈐轄提轉及蘇湖等五州各令開具逐州水災所及凡幾縣幾村有無漂蕩廬舎溺死人口及髙田無水與水退可耕之地各約若干並令詣實申奏不得相闗稍渉謬妄乞重行降黜臣伏見近日浙西申奏自今年正月大雨至六月太湖泛溢蘇湖秀等州城市並遭水浸田不布種廬舎漂蕩民棄田賣牛散走乞食臣謂朝廷聞此當令官司如救焚拯溺猶恐不及今若降此指揮逐縣村須遣人抄劄廬舎人口田土數目饑荒之際此等行遣必爲煩擾一事不實即憂及罰闔境皆死未必𫉬罪如此則賑濟𨚫爲閒慢百姓愈無救矣又言近日别遣使者支撥斛斗百萬見錢度牒約二十萬不爲不多若見今未種今秋無𫉬則向去賑濟之期甚逺所差去官當相度事體措置一有失當其害非輕今所差去官與時暫遣使不同若向去賑濟期日長逺此乃本司職事在彼自當責任當且委以措置不須約束免有疑惑觀望臣竊以今水潦方降秋田殊未有望審如臣竂所言令秋無𫉬本路必更奏請朝廷亦當接續應副則前日所賜未足爲多常平倉本無給散之法惟廣惠倉許賑濟不足方許通支常平放税及五分處仍不得過所限之數兩倍浙西鈐轄司近方奏乞不限石斗尚未降朝㫖又奏夏田元未放税以此觀之官司守法止有賑救不及之事必無過當之理臣竂又言乞令賑濟官司措置稍大事件並申取朝廷指揮其急切不可待報者雖一面施行亦須便具畫一奏知所貴朝廷察其中平緩急未便可以救止臣伏見英宗時臣叔祖鎮出知陳州辭日英宗宣諭陳州累年災傷卿到彼悉心賑撫臣鎮至州方值春種即發常平倉貸民種糧提刑司奏劾官吏詔釋不問陳州至京不數日可以徃返然猶不先奏而行恐不及于事也神宗時西京大水遣郎官一人御藥院内侍一人賑恤多方救濟北京亦然朝廷未嘗先爲條約以防之也今兩浙在二千里外事稍大者若須申奏比及得報即已後時雖急切許一面施行若官司畏避事無大小一皆奏請不敢專行則此法豈不爲害臣伏覩浙西鈐轄轉運司前後申奏累年災傷今歳大水以至結罪保明奏乞斛斗度牒又云父老言四十年無此水災近奏蘇州饑民死者日有五七百人饑疫更甚于熙寧時又湖州奏貧人入城死者相繼遺棄男女官爲收養據此則災傷輕重亦可知矣今詳臣竂所言大意唯以朝廷所賜錢斛不少恐災傷不至如所奏故欲考察虛實懲責謬妄然臣之愚慮竊謂朝廷已賜錢斛百二十萬德深澤厚又選監司以徃免更臨遣專使今監司方出國門錢斛𦆵至本路即降此指揮約束百姓必謂朝廷重惜錢斛輕棄人命百二十萬已厭其多將來乏食日逺復何所望所吝者財物所失者人心况本路有鈐轄司轉運提刑司發運司互相監臨而轉運司主財不欲多費故祖宗以來賑濟委提刑司蓋恐轉運司惜物也監司州縣有凶年饑饉皆不得已而上聞亦豈肯于無災之地賑不饑之民耗散倉廪坐失租税以取不辦之責哉今唯當戒飭官司多爲方略存活人命寛其約束責其成效庶幾餘民早𫉬安堵唯是給散無法枉耗官廪賑救不及貧弱出糶反利并兼措置乖方所宜約束然此乃監司使者之事朝廷亦難遥爲處畫也若監司得人此弊自少誠使有之則人言相傳亦豈可掩臺諫足以風聞彈奏朝廷足以考察案核未爲晩也今先降此指揮徒能牽制撓亂其所爲耳伏望聖慈以逺方生靈性命爲念無以官司賑濟過甚爲憂其臣寮所言伏乞更不施行
  蕙田案臣寮所言大略慮報災之不實欲遣申覆實數又令官司賑濟先奏後行祖禹此狀逐條分析字字皆中肯綮至云官司守法止有賑救不及之事必無過當之理誠千古名言也
  文獻通考淳熙十年先是戸部尚書曾懷申請妄訴災傷僥倖減免税租許人告依條斷罪仍沒其田一半充賞至是江東運副蘇諤奏詐稱災傷止是規免本年一料税租斷罪給賞已是適中難以拘沒其田從之蕙田案小民妄訴災傷固不能保其必無但懲之太重雖災傷果實誰復有陳訴者名爲杜絶僥倖其實則欲使民隱不得上聞而已馬氏詆曾懷爲刻剥小人宜哉
  朱子與星子諸縣議荒政書一檢放之恩著在令甲謹已遵奉施行今請同官當其任者少帶人從嚴切戒約給與糧米錢物不得縱容需索騷擾又須不憚勞苦逐一親到地頭不可端坐寛凉去處止據鄉保撰成文字又須依公檢定分數切不可將荒作熟亦不可將熟作荒其間或有疑似去處或有用力勤苦之人寧可分明過加優恤不可縱令隨行胥吏受其計囑别作情弊
  奏救荒畫一事件狀臣昨具奏諸州雨暘次第曾有貼黄奏禀乞詔州郡依條受理旱帳及早差官檢放事蓋爲田稻既是乾損及其未穫之際便行檢踏即荒熟之狀明白易知非惟官司不得病民亦使姦民無由僥倖所以著令訴旱自有三限夏田四月秋田七月水田八月蓋欲公私兩便近來官吏不曾考究令文但據傳聞云訴旱至八月三十日斷限遂至九月方檢早田則非惟田中無稼之可觀至于根查亦不復可得而見矣於是將旱損早田一切不復檢踏蠲放窮民受苦無所告訴而其狡猾有錢賂吏者則乗此暗昧以熟爲荒瞞官作弊皆不可得而稽考去歳本路諸州大率皆然欲乞降指揮劄下轉運司及本司遍牒諸州縣疾速受理旱狀目下差官檢踏早田荒熟分數其中晚稻田𨚫候八月受狀節次檢踏如有奉行違慢後時失實之處許兩司按劾以聞庶幾窮民將來𫉬霑實惠
  金史章宗本紀明昌二年四月戊子制諸部内災傷主司應言而不言及妄言者杖七十檢視不以實者罪如之因而有傷人命者以違制論致枉有徴免者坐贓論妄告者戸長坐詐不以實罪計贓重從詐匿不輸法食貨志明昌二年二月敕自今民有訴水旱災傷者即委官按視其實申所屬州府移報提刑司同所屬檢畢始令翻耕
  元史世祖本記至元二十年正月諭自今管民官凡有災傷過時不申及按察司不即行視者皆罪之
  明㑹典凡報勘災傷洪武十八年令災傷去處有司不奏許本處耆宿連名申訴有司極刑不饒永樂二十二年令各處災傷有按察司處按察司委官直隷處巡按御史委官㑹同踏勘
  廣治平略永樂五年帝聞河南饑而有司匿不以聞又有言雨暘時若禾稼茂實者及遣人視之民所收有十不及五者有十不及一者亦有掇草實爲食者乃亟命發粟賑之逮其官悉寘于法仍榜諭天下有司自今民間水旱災傷不以聞者必罪不宥
  荒政考略洪熙元年詔曰各處遇有水旱傷災所司即便從實奏報以憑寛恤母得欺隱坐視民患
  明㑹典成化十二年令各處巡按御史按察司官踏勘災傷係民田者㑹同布政司官係軍田者㑹同都司官𢎞治十一年令災傷處所及時委官踏勘夏災不得過六月終秋災不得過九月終若所司報不及時風憲官狥情市恩勘有不實者聽戸部𠫵究
  神宗九年題准地方凡遇重大災傷州縣官親詣勘明申呈撫按巡撫不待勘報速行奏聞巡按不必等候部覆即將勘實分數作速具奏以憑覆請賑恤至于報災之期在腹裏地方仍照舊例夏災限五月秋災限七月内沿邊如延寧甘固宣大山西薊宻永昌遼東各地方夏災改限七月内秋災改限十月内俱要依期從實奏報如州縣衛所官申報不實聽撫按𠫵究如巡撫報災過期或匿災不報巡按勘災不實或具奏遲延併聽該科指名𠫵究又或報時有災報後無災及報時災重報後災輕報時災輕報後災重巡按疏明白從實具奏不得執泥巡撫原疏致災民不沾實惠
  右檢勘災傷
  周禮春官典瑞珍圭以䘏凶荒注珍圭王使之瑞節王使人憂凶荒之國則授之執以徃致王命焉䘏者闓府庫振救之
  易氏祓曰珍有貴重之義賑救執之以為信也
  秋官小行人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疏宗伯云荒禮哀凶札此云國凶荒則賙委之者彼謂自貶損此謂令他人以財委之
  唐開元禮賑撫諸州水旱蟲災賑撫藩國水旱附
  皇帝遣使賑撫諸州水旱蟲災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使者未到之前所在長官先勒集所部竂佐等及正長老人本司先於𠫊事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便次南向又於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位東向大門外之左設長官以下及所部位重行北向西上於𠫊事之庭少北設使者位南向及於使者位之南三丈所設長官位北向其所部寮屬則位于長官之後文東武西毎等異位重行北面相對爲首正長老人則位其南重行北面西上使者到所司迎引入便次長官及所部嚴肅以待正長老人等並列于大門外之南重行北面西上至時使者以下各服其服所在長官及所部竂佐亦各服公服行𠫵軍引長官以下出就門外位立司功𠫵軍引使者出就門外位立持節者立于使者之北史二人對舉制案列于使者之南俱少退東向行𠫵軍贊拜長官及所部在位者皆拜拜訖行𠫵軍引長官等以次先入立于門内之右重行西面司功𠫵軍引使者入幡節前導持案者從之使者到庭中位立持節者于使者東南西面行𠫵軍引長官以下俱入就庭中位立定持節者脱節衣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制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行𠫵軍贊再拜長官及諸在位者皆再拜使者宣制書訖行𠫵軍又贊再拜長官及諸在位者皆再拜行𠫵軍引長官進詣使者前受制書退復位訖功曹𠫵軍引使者以下出復門外位行𠫵軍引長官及諸在位者各出即門外位如初行𠫵軍引使者以下還便次長官退其正長老人等任散蕃國賑撫同諸州禮其國王供侍及出入即館饗食之属則如常但略其燕好
  宋政和五禮新儀遣使賑撫諸州水旱蟲災使者將至所在長官預集本州官屬及鄉老等所司先于長官𠫊大門外設使者次又于門外設使者位東向長官以下位北向西又于庭望闕設長官以下位重行設使者位于長官之左使者至所司引就次各服公服贊者先引長官以下立于門外位又引使者就位立史二人以案奉詔書立于使者之南贊者曰拜長官以下皆再拜贊者引長官以下以次先入就庭中位史捧詔書案前行使者從之入就庭中位贊者贊使者搢笏取詔書執笏以詔書加于笏上史以案退使者稱有詔贊者曰拜長官以下皆再拜使者宣詔書訖長官以下皆再拜贊者引使者及長官各少前相向俛伏跪搢笏使者以詔書授長官訖各執笏長官以詔書加于笏上各俛伏興贊者曰再拜長官以下皆再拜贊者引使者還次長官以下退
  右遣使存恤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六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七
  邢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二
  荒禮
  周禮地官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注荒凶年也鄭司農云救饑之政十有二品
  鄭氏鍔曰金穰水毁木饑火旱或不可逃所恃以無恐者有救荒之政以聚之則雖荒而不流徙矣史氏浩曰大司徒裂土以封諸侯度地以授萬民宜先于賦斂而首及于荒政聚民之教見先王本以恤民為主
  一曰散利注鄭司農云散利貸種食也 疏謂豐時聚之荒時散之積而能散使民利益云貸種食者謂民無者従公貸之或為種子或為食用至秋熟還公據公家為散據民往取為貸
  李氏曰夫家之征則薄之山澤之禁則弛之闗之譏則去之所以充一嵗之入而為國之經費者今皆以予民則已厚矣而又散利果何従給乎吾是以知其所以為荒政之備者其蓄積有素也後世常平義倉斂散之法美意出于此
  王氏昭禹曰若遺人云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是也
  丘氏濬曰易云何以聚人曰財大學曰財散則民聚葢天立君以治民君必得民然後可以為君是君不可一日無民也然民必有安居托處之地日用飲食之具而後能聚焉人君為治所以使一世之民恒有聚處之樂而無分散之憂者果用何物哉財而已矣然是財也所以耗而費之者固由乎人力然尤莫甚于天災焉是以人君當夫豐穣無事之時而恒為天災流行之思斯民乏絶之慮豫有以蓄積之以為凶荒之備焉此無他恐吾民之散而不可復聚也是以周禮十二荒政而以散利為首鄭氏謂散利者貸種食也蓋子之食以濟一時之饑予之種以為嗣歳之計聖人憂民之心至矣逺矣既散所有之利而又行薄征以下十一事以濟之此治古之世所以時有豐凶而民無憂患民生所以長聚而君位所以永安者其以此歟
  蕙田案荒政惟散利一條所包最廣以後代之法言之大約有三大端曰周曰貸曰糶周者予而不責其償宜施于灾傷已成之後貸者荒時散之豐時斂之宜施于青黄不接之時糶者減價出售以平市直宜施于穀米踊貴之日此因時而别者也又極貧戸宜周次貧戸宜貸中等戸宜糶此因戸而别者也注所云貸種則後世借給耔種是也貸食則後世借給口糧是也
  鄉師以歳時巡國及野而賙萬民之囏阨以王命施惠注歳時者隨其事之時不必四時也囏阨饑乏也鄭司農云賙讀為周急之周
  旅師掌聚野之耡粟屋粟閒粟而用之以質劑致民平頒其興積施其惠散其利而均其政令注而讀為若聲之誤也若用之謂恤民之囏阨委積于野如遺人于鄉里也以質劑致民案入税者名㑹而貸之興積所興之積謂三者之粟也平頒之不得偏頗有多少縣官徴聚物曰興今云軍興是也是粟縣師徴之旅師斂之而用之以賙衣食曰惠以作事業曰利均其政令者皆以國服為之息 疏所聚之粟遇有凶年賑恤所輸入之人欲與之粟還案入税者之人名㑹計多少以貸之凡用粟春頒而秋斂之注困時施之饒時收之疏上所云是貸而生利此所云是直給不生利也官得舊易新民得濟其困乏官民俱益之也
  易氏祓曰春頒者平頒其興積秋斂者聚野之耡粟屋粟而用之蓋凶荒之歳秋雖不熟尚有餘積或可移用及春作之始苟非上之人為之補助則將有救死不贍之患此先王所以專立春頒之法漢之春和議賑貸正與同意
  李氏景齊曰散之以春則民有以濟其乏而斂之以秋則粒米狼戾之時不至于穀賤而傷農蕙田案大司徒荒政之散利即此旅師所云施惠散利也春時農事方興其無力者頒粟以貸之秋𭣣則計其所貸而斂之均政令者各計其戸口之多少年歳之盈歉以爲頒粟之差等鄭以國服爲息觧之疑非是蓋散利者所以恤民之乏不當又取其息也
  倉人掌粟入之藏辨九穀之物以待邦用若穀不足則止餘灋用有餘則藏之以待凶而頒之
  王氏昭禹曰法式所用有雖不足不可以已者有待有餘然後用者所謂餘法用則待有餘而餘用者易氏祓曰大府所謂式貢之餘財以供玩好幣餘之賦以待賜予委人所謂凡其餘聚以待頒賜止餘法用止此者歟有餘則藏之以待凶而頒之是樂歳則取之于民凶年則遂以頒之于民取之不以為虐頒之乃所以為利無非充裕民之仁政
  遺人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疏縣四百里都五百里不見稍三百里則縣都中可以兼之特于此三處言凶荒者畿外凶荒則入向畿内取之畿内凶荒則向畿外取之
  鄭氏鍔曰凶荒則流離入闗者多矣故積于縣都以待之如漢時闗東水旱流民入闗中仰食之𩔖即都鄙之境上以賙恤之不來莩于京師
  李氏景齊曰司徒荒政所以散利或者取具于此歟
  司稼掌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而平其興注均謂度其多少賙禀其艱阨李氏嘉㑹曰司稼尤近民故賙急平興以先之又不足廪人始有移民就穀之事
  黄氏度曰司稼巡稼知歳之豐凶民之寛急為最切故通掌其事
  王氏與之曰平其興亦當如旅師謂平均其所興舉之粟以給之
  司救凡歳時有天患民病則以節巡國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注施惠賙恤之
  春秋文公十六年左氏傳宋公子鮑禮于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之
  襄公二十九年左氏傳五月鄭子展卒子皮即位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戸一鍾是以得鄭國之民故罕氏常掌國政以爲上卿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于善民之望也宋亦饑請于平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爲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饑人
  昭公三年左氏傳晏子曰公棄其民而歸于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釡鍾四升爲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釡釡十則鍾陳氏三量皆登一焉鍾乃大矣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
  蕙田案春秋時列國無復舉散利施惠之政者旅師司稼其職久廢而世卿大族或藉以結民心而專國政若宋子罕者其猶有歸美于君之意乎
  孟子齊饑陳臻曰國人皆以夫子將復爲發棠殆不可復注棠齊邑也孟子嘗勸齊王發棠邑之倉以賑貧窮時人賴之今齊人復饑陳臻言一國之人皆以為夫子將復若發棠時勸王也殆不可復言之也
  漢書文帝本紀後六年夏四月大旱蝗發倉庾以振民後漢書章帝本紀永平十八年京師及三州大旱詔其以見穀賑給貧人
  建初元年春正月詔三州郡國方春東作恐人稍受廪徃來繁劇或妨耕農其各實覈尤貧者計所貸并與之流人欲歸本者郡縣其實禀令足還到聽過止官亭無雇舍宿長吏親躬無使貧弱遺脱小吏豪右得容姦妄詔書既下勿得稽留刺史明加篤察尤無狀者
  和帝本紀永元十二年閏四月賑貸敦煌張掖五原民下貧者穀六月舞陽大水賜被水災尤貧者穀人三斛十三年三月丙午賑貸張掖居延朔方日南貧民及
  孤寡羸弱不能自存者秋八月詔象林民失農桑業者賑貸種糧禀賜下貧穀 十四年夏四月庚辰賑貸張掖居延敦煌五原漢陽㑹稽流民下貧穀各有差 十五年二月詔禀貸潁川汝南陳留江夏梁國敦煌貧民安帝本紀永和元年正月禀司𨽻兖豫徐冀并州貧民二年春正月禀河南下邳東萊河内貧民二月遣光
  祿大夫樊凖呂倉分行冀兖二州禀貸流民冬十月禀濟隂山陽元莵貧民十二月禀河郡鉅鹿廣陽安定襄沛國貧民 四年正月禀上郡貧民各有差二月禀九江貧民
  元初二年正月詔禀三輔及并凉六郡流宂貧人 五年三月京師及郡國五旱詔禀遭旱貧人
  順帝本紀永建二年二月詔禀貸荆豫兖冀四州流冗貧人所在安業之疾病致醫藥 三年四月遣光禄大夫案行漢陽及河内魏郡陳留東郡禀貸貧人
  陽嘉元年二月詔禀甘陵貧人大小口各有差三月禀冀州尤貧民
  永和四年秋八月太原郡旱民庶流冗癸五遣光禄大夫案行禀貸
  桓帝本紀建和元年二月荆揚二州人多餓死遣四府掾分行賑給
  魏志文帝本紀黄初三年秋七月冀州大蝗民饑使尚書杜畿持節開倉廪以振之 五年十一月以冀州饑遣使者開倉廪振之
  明帝本紀景初元年九月冀兖徐豫四州民遇水遣侍御循行没溺死亡及失財産者在所開倉賑救之晉書武帝本紀泰始四年九月青徐兖豫四州大水伊洛溢合于河開倉以振之
  惠帝本紀元康八年春正月地震詔發倉廪振雍州饑人
  元帝本紀太興元年十二月江東三郡饑遣使振給之食貨志太興二年三吳大饑死者以百數吳郡太守鄧攸輙開倉廪賑之元帝時使黄門侍郎虞𩦎桓彞開倉廪振給并省衆役
  成帝本紀咸康二年七月揚州㑹稽饑開倉振給哀帝本紀隆和元年冬十月賜貧乏者米人五斛宋書文帝本紀元嘉十二年六月丹陽淮南吳興義興大水以徐豫南兖三州㑹稽宣城二郡米數百萬斛賜五郡遭水民
  沈演之傳元嘉十二年東諸郡大水民人饑饉吳興義興及吳郡之錢唐升米三百以演之及尚書祠部郎江邃並兼散騎常侍巡行拯䘏許以便宜從事演之乃開倉廪以賑饑民民有生子者口賜米一斗
  二十年諸州郡水旱傷稼民大饑遣使開倉賑䘏孝武帝本紀大明元年五月吳興義興大水民饑乙卯遣使開倉賑䘏 七年十月詔曰雖秋澤頻降而夏旱嬰弊可即開行倉並加賑賜 八年二月詔曰去歳東境偏旱田畝失收使命來者多至乏絶或下流窮穴頓伏街巷朕甚閔之可出倉米付建康秣陵二縣随宜贍恤若温拯不時以至捐棄者嚴加紏劾
  南齊書武帝本紀永明六年八月詔吳興義興水潦被水之鄉賜痼疾篤癃口二斛老疾一斛小口五斗 八年十月詔吳興水淹過度開所在倉賑賜
  魏書太武帝本紀泰常八年十月即皇帝位十有二月開倉庫賑窮乏
  冊府元龜泰常八年十月以歳饑詔所在開倉賑給魏書太武帝本紀神䴥四年二月定州民饑詔啟倉以賑之
  太平真君元年州鎮十五民饑開倉賑恤 九年二月山東民饑啟倉賑之
  文成帝本紀興安元年十有二月詔以營州蝗開倉賑恤
  太安三年十有二月以州鎮五蝗民饑使使者開倉以賑之 五年冬十有二月詔曰六鎮雲中髙平二雍秦州徧遇災旱年穀不收其遣開倉廪以賑之有流徙者諭還桑梓
  和平五年二月詔以州鎮十四去歳蟲水開倉賑恤獻文帝本紀天安元年州鎮十一旱民饑開倉賑恤皇興二年十有一月以州鎮二十七水旱開倉賑恤四年春正月詔州鎮十一民饑開倉賑恤
  孝文帝本紀延興二年六月安州民遇水雹丐租賑恤九月詔以州鎮十一水丐民田租開倉賑恤 三年三月詔諸倉囤穀麥充積者出賜貧民是歳州鎮十一水旱丐民田租開倉賑恤 四年州鎮十三大饑丐民田租開倉賑之
  太和元年春正月雲中饑開倉賑恤十有二月詔以州郡八水旱蝗民饑開倉賑恤 二年州鎮二十餘水旱民饑開倉賑恤 三年六月以雍州民饑開倉賑恤四年以州鎮十八水旱民饑開倉賑恤 五年十有二月詔以州鎮十二民饑開倉賑恤 七年十有二月詔以州鎮十三民饑開倉賑恤 八年十有二月詔以州鎮十五水旱民饑遣使者巡行問所疾苦開倉賑恤十年十有二月詔以汝南潁川大饑丐民田租開倉賑恤 十有一年二月詔以肆州之雁門及代郡民饑開倉賑恤六月辛巳秦州民饑開倉賑恤 十有二年十有一月詔以二雍豫三州民饑開倉賑恤 十三年四月州鎮十五大饑詔所在開倉賑恤 二十年十有二月以西北州郡旱儉遣侍臣循察開倉賑恤
  宣武帝本紀太和二十三年夏四月即皇帝位是歳州鎮十八水民饑分遣使者開倉賑恤
  景明元年十七州大饑分遣使者開倉賑恤
  正始四年秋八月敦煌民饑開倉賑恤九月司州民饑開倉賑恤
  永平二年夏四月詔以武州鎮饑開倉賑恤 三年五月詔以冀定二州旱儉開倉賑恤
  延昌元年春正月以頻水旱百姓饑敝分遣使者開倉賑恤二月州郡十一大水詔開倉賑恤以京師穀貴出倉粟八十萬石以賑貧者六月詔出太倉粟五十萬石以賑京師及州郡饑民 二年二月以六鎮大饑開倉賑贍六月青州民饑詔使者開倉賑恤 三年夏四月青州民饑開倉賑恤
  孝明帝本紀熙平元年夏四月以瀛州民饑開倉賑恤二年冬十月庚寅以幽冀滄瀛四州大饑遣尚書長
  孫稚兼尚書鄧羡元纂等巡撫百姓開倉賑恤戊戌以光州饑敝遣使賑恤
  神龜元年春正月幽州大饑民死者三千七百九十九人詔刺史趙邕開倉賑恤
  食貨志天平三年秋并肆汾建晉秦陜東雍南汾九州霜旱民饑流散四年春詔所在開倉賑恤之而死者甚衆
  北齊書武成帝本紀河清四年三月詔給西兖梁滄趙州司州之東郡陽平清河武都冀州之長樂渤海遭水潦之處貧下戸粟各有差家别斗升而已又多不付周書武帝本紀建德四年岐寧二州民饑開倉賑給隋書食貨志山東頻年霖雨杞宋陳亳曹戴譙潁等諸州達于滄海皆困水災所在沉溺開皇十八年天子遣使將水工巡行川源相視髙下發隨近丁以疏導之困乏者開倉賑給前後用穀五百餘石自是頻有年矣冊府元龜唐武德元年十二月開倉以賑貧乏
  貞觀十五年二月建州言去秋䑕災損稼發義倉賑之十七年七月汝南州旱開倉賑給 十八年九月穀
  襄豫荆徐梓忠綿宋亳十州言大水並以義倉賑給之十九年正月易州言去秋水害稼開義倉賑給之
  二十一年八月萊州螟發倉以賑貧乏 二十二年正月詔建州去秋蝗以義倉賑貸二月詔泉州去秋蝗及海水泛溢開義倉賑貸
  唐書高宗本紀永徽二年正月開義倉以賑民
  舊唐書高宗本紀儀鳯四年二月東都饑官出糙米以救饑人
  冊府元龜景龍三年三月制發倉廪賑饑人
  開元二年正月敕曰如聞三輔近地幽隴之間頃縁水旱素不儲蓄嗷嗷百姓已有饑者宜令兵部員外郎李懷讓主爵員外郎慕容珣分道即馳驛徃岐華同幽隴等州指宣朕意灼然乏絶者速以當處義倉量事賑給如不足兼以正倉及永豐倉米充仍令節減務救懸絶者還日奏聞 六年三月詔曰間者河北河南頗非善熟人間糧食固應乏少頃雖分遣使臣已令巡問猶慮鰥獨不能自存凡立義倉用爲歳備今舊穀向沒新穀未登宜開彼用儲時令貸給况京坻轉積歳月滋壞因而變造爲利宏多將以散滯收贏理財均施所司合作條件俾便公私 八年二月以河南淮南江南頻遭水旱遣吏部郎中張旭等分道賑恤四月華州刺史竇思仁奏乏絶戸請以永豐倉賑給從之 十五年七月冀州幽州莫州大水河水泛溢漂損居人室宇及稼穡並以倉糧賑給之八月制曰河北州縣水災尤甚言念蒸人何以自給朕當宁興想有勞旰昃在予之責用軫于懷宜令所司量支東都租米二十萬石賑給
  盧從愿傳開元二十年河北饑詔爲宣撫處置使發倉廥賑饑民
  舊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二十一年闗中久雨害稼京師饑詔出太倉粟二百萬石給之
  文獻通考開元二十二年敕應給貸糧本州録奏待敕到三口以下給米一石六口以下給米兩石七口以下給米三石如給粟凖米計折
  冊府元龜開元二十九年制曰本制倉儲用防水旱朕每念黎庶嘗憂匱乏承前有遭損之州皆待奏報然後賑給近年亦分命使臣與州縣相知處置尚慮道路應逺徃復淹滯以此恤人何救懸絶自今已後若有損處應須賑給宜令州縣長官與採訪使勘㑹量事給訖奏聞朕當重遣使臣宣慰按覆
  貞元元年正月賑貸諸道將士百姓昭義河東成德幽州義武魏博奉誠晉慈隰宣武平盧汴滑河陽東都畿汝州諸軍節度合賑米四十七萬石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八年十二月詔賜遭水縣乏絶戸米三十萬石
  冊府元龜貞元十三年三月河南府上言當府旱損請借含嘉倉粟五萬石賑貸百姓可之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四年六月以旱儉出太倉粟賑貸
  舊唐書憲宗本紀順宗即位之年八月受内禪即皇帝位九月敕申光蔡陳許兩道比遭亢旱宜加賑恤申光蔡賑米十萬石陳許五萬石
  冊府元龜元和元年四月命禮部員外郎裴汶以米十萬石賑給于浙東 四年六月渭南縣暴水發溢漂損廬舎二百一十三戸秋田十六頃溺死者六人命京兆府發義倉賑給十一月詔淮南揚楚滁三州浙西潤蘇常三州今年歉旱尤甚米價殊高言念困窮豈忘存恤宜以江西湖南鄂岳荆南等使折糴米三十萬石賑貸淮南道三州三十萬石貸浙西道三州恐此米來遲不救所切宜委淮南浙西觀察使且各以當道軍糧米據數給旱損人戸節級作條件賑貸淮南李吉甫浙西韓臯躬親部署令刺史縣令切加勾當使此米必及饑人以副朕意如賑貸三州之外可及諸州亦聽量便宜處置待江西等道折糴和糴米到各處依數收管 六年二月制曰如聞京畿之内縁舊穀已盡粟麥未登尚不足于食陳豈有餘于播種勸其耕食固在及時念彼徴求尤資寛貸京兆府宜以常平義倉粟二十四萬石貸借百姓其諸道府州有乏少糧種處亦委所在官長用常平義倉糧借貸淮南浙西宣歙等道元和四年賑貸並且停徴容至豐年然後填納
  舊唐書憲宗本紀元和七年二月詔以去秋旱歉賑京畿粟三十萬石其元和六年春賑貸百姓粟二十四萬石並宜放免 九年二月詔以歳饑賑常平義倉粟三十萬石 十一年四月以徐宿饑賑粟八萬石 十二年正月以京畿及陳許饑詔鄭滑觀察使以估糶官粟救之九月制曰諸道應遭水州府河南澤潞河東幽州江陵府等管内及鄭滑滄景易定陳許晉隰蘇襄復台越唐隨鄧等州人戸宜令本州厚加優恤仍各以當處義倉斛㪷據所損多少量事賑給訖具數奏聞 十四年七月東都留守上言河南府汝州百姓饑詔貸河南府粟五萬石汝州二萬石
  舊唐書穆宗本紀長慶二年七月陳許水災賑粟五萬石
  冊府元龜太和二年七月詔曰如聞山東降災滛雨泛濫應是諸州遭水損田苗壞廬舎處宜委所在吏切加訪恤如不能自濟者宜發義倉賑給普令均一以副朕懷 三年五月詔去歳已來水損處鄆曹濮青淄德齊等三道宜各賜米五萬石並以入運米在側近者逐便速與搬運仍以有司員外郎劉茂復充曹濮等道賑恤使戸部員外郎嚴譽兖海等道賑恤使 四年七月許州上言去年六月二十一日被水有詔仍令宣慰使李珝與本道勘㑹人戸實水損每人量給米一石其當戸人多亦不得過五石令度支以逐便支送其人粟數分并以聞八月舒州上言當州太湖宿松望江等縣從今年四月已後江水泛漲沒百姓産業共計六百八十二戸並盡人皆就高避水饑貧無食有詔以義倉賑給舊唐書文宗本紀太和四年秋七月太原饑賑粟三萬石九月舒州太湖宿松望江三縣水溺民戸六百八十詔以義倉賑貸是歳京畿河南江南荆襄鄂岳湖南等道大水害稼出官米賑給 五年春正月太原旱賑粟十萬石秋七月劍南東西兩川水遣使宣撫賑給 六年二月蘇湖二州水賑米二十二萬石以本州常平義倉斛斗給五月浙西丁公著奏杭州八縣災疫賑米七萬石
  冊府元龜太和七年正月以旱詔京兆府河中等九州府宜賜粟五十六萬石並以常平義倉及所糴斛㪷充無本色者以運米折給委本州府長吏明作等第差官吏對面宣賜先從貧下起給
  開成元年正月詔同州賜穀六萬石河中府絳州共賜十萬石委度支戸部以見貯粟麥充賜
  舊唐書文宗本紀開成三年春正月詔去秋蝗蟲害稼處以本處常平倉賑貸
  文苑英華開成三年正月詔淄青兖海鄆曹濮去秋蟲蝗害物徧甚宜以當處常平義食斛斗速加賑救京兆府諸州府應有蝗蟲米穀貴處亦宜以常平義倉及側近官中所貯斛斗量加賑恤
  唐書宣宗本紀大中九年七月以旱遣使巡撫淮南𤼵粟賑民
  冊府元龜後唐同光四年正月明宗奏深冀諸州縣流亡饑饉戸一千四百乞鄴都倉儲借貸以濟窮民長興元年正月滑州上言准詔賑貸貧民以去年水災故也二月郊禋禮畢制曰諸州府或經水旱災沴恐人戸闕少糇糧方值春時誠宜賑恤宜令逐處取去年納到新好屬省斛斗各加賑貸候秋𭣣日徴納是月宋州奏准詔賑貸粟萬石五月青州奏准詔賑貸貧民糧一萬四百一十九石 三年七月内出御劄示百僚曰今年州府遭水潦處已下三司各指揮本州府支借麥種及等第賑貸斛食仰逐處長吏切加安存不得輙有差使如戸口流移其戸下田園屋宅仰村鄰節級長須主管不得信令殘毁候本戸歸日具元本桑棗根數及什物數目交付不得致有欠少本戸未歸即許鄰保請佃供輸若入務時歸業准例𭣣秋後交付
  後晉天福六年四月以齊路民饑詔兖青鄆三州發管内倉糧賑貸 七年七月開封府奏准宣給糧二萬石賑諸縣貧民八月詔襄州城内百姓等久經圍閉例各饑貧宜示頒宣用明恩渥大戸各賜粟二石小戸各賜粟一石宜令襄州以見在數充十二月詔遣供奉官馬延翰雒京賑恤饑民仍宣河南府差大將量將米豆徃諸山谷裱散給人戸其諸縣係欠秋税與限至來年夏麥徴納
  後周廣順二年二月齊州言禹城縣二年水民饑流亡今年見固河倉有濮糧五萬二千餘斛欲賑貸勅諸邑留二三千斛給巡檢職員餘並賑貸貧民
  顯德四年三月命左諫議大夫尹日就于夀州開倉賑其饑民 六年三月遣使徃和州開倉以賑饑民命夀州開倉以賑饑民
  文獻通考顯德六年淮南饑上命以米貸之或曰民貧恐不能償上曰民猶子也安有子倒懸而父不爲觧者安責其必償也
  宋史食貨志宋之爲治一本于仁厚凡振貧恤患之意視前代尤爲切至諸州歳歉必發常平惠民諸倉粟或平價以糶或貸以種食或直以振給之無分于主客戸不足則遣使馳傳發省倉或轉漕粟于他路又不足則出内藏或奉宸庫金帛鬻祠部度僧牒東南則留發運司歳漕米或數十萬石或百萬石濟之
  初建隆三年戸部郎中沈義倫使吳越還言楊泗饑民多死郡中軍儲尚餘萬斛宜以貸民有司沮之曰若歳未稔誰任其咎義倫曰國家以廪粟濟民自當召和氣致豐年寧憂水旱耶太祖悦而從之
  太祖本紀乾德元年二月辛亥澶滑衛魏晉絳蒲孟八州饑命發廪振之
  文獻通考開寶四年詔賑廣南管内州縣鄉村不接濟人戸委長吏于省倉内量行賑貸候豐稔日令只納元數
  宋史太祖本紀開寶六年二月曹州饑漕太倉米二萬石振之 七年六月河中府饑發粟三萬石振之文獻通考開寶八年平江南詔出米十萬石賑城中饑民
  太宗太平興國八年以粟四萬石賑同州饑
  宋史太宗本紀端拱二年三月以太倉粟貸京畿饑民文獻通考淳化二年詔永興鳯翔同華陜等州歳旱以官倉粟貸之人五斗仍給復二年 五年命直史館陳堯叟等徃宋亳陳頴等州出粟以貸饑民每州五千石及萬石仍更不理納
  宋史真宗本紀咸平二年三月江浙發廪賑饑是歳江浙廣南荆湖旱嵐州春霜害稼分使發粟賑之 四年閏十二月河北饑發廪賑之
  文獻通考咸平五年遣中使詣雄霸瀛莫等州爲粥以賑饑民兩浙提刑鍾離瑾言百姓缺食官設糜粥民競赴之有妨農事請下轉運司量出米賑濟家得一斗從之
  宋史真宗本紀大中祥符元年正月夏州饑請易粟許之 二年九月賜秦州被水民粟人一斛發官廪振鳯州水災 七年三月發粟振儀州饑 九年二月延州蕃部饑貸以邊穀八月令江淮發運司留上供米五十萬以備饑年
  天禧元年二月詔振災發州郡常平倉是歳諸路蝗民饑鎮戎軍風雹害稼詔發廪振之 四年二月發唐鄧八州常平倉振貧民三月振蕃部粟五月發粟振秦隴乾興元年二月詔蘇湖秀州民饑貸以廪粟
  仁宗本紀天聖三年十一月晉絳陜觧州饑發粟振之四年十二月發米六十萬斛貸畿内饑
  鞠詠傳詠爲三司鹽鐡判官天聖六年河北京師旱饑奏請出太倉米十萬石振饑民
  明道元年冬十月詔漢陽軍發廪粟以振饑民 二年正月詔發運使以上供米百萬斛振江淮饑民遣使督視
  景祐元年正月發江淮漕米振京東饑民 二年以鎮戎軍薦饑貸弓箭手粟麥六萬石
  寳元二年九月出内庫銀四萬兩易粟振益梓利䕫路饑民
  慶歴八年九月詔三司以今年江淮漕米轉給河北州軍十二月出内藏錢帛賜三司貿粟以濟河北流民皇祐元年十一月詔河北被災民八十以上及篤疾不能自存者人賜米一石酒一斗 五年五月詔轉運司振邕州貧民戸貸米一石
  英宗本紀治平元年八月以上供米三萬石振宿亳二州水災戸
  文獻通考治平四年河北旱民流入京師待制陳薦請以糴便司陳粟貸民戸二石從之御史中丞司馬光上疏曰聖王之政使民安其土樂其業自生至死莫有離散之心爲此之要在于得人以臣愚見莫若謹擇公正之人爲河北監司使之察災傷州縣守宰不勝者易之然後多方那融斗斛各使賑濟本州縣之民若斗斛數少不能周徧者且須救土著農民各據版籍先從下等次第賑濟則所給有限可以豫約矣
  司馬光論賑濟劄子臣竊惟鄉村人戸播植百穀種藝桑麻乃天下衣食之原也比於餘民尤宜存恤凡人情戀土各願安居苟非無以自存豈願流移他境國家若於未流移之前早行賑濟使糧食相接不至失業則此屋安堵官中所費少而民間實受賜若於既流移之後方散米煮粥以有限之儲蓄待無窮之流民徒更聚而餓死官中所費多而民實無所濟伏覩近降朝㫖令戸部指揮府界諸路提㸃刑獄司體量州縣人戸如委是闕食據見在義倉及常平米穀速行賑濟仍丁寧指揮州縣多方存恤無致流移失所此誠得安民之要道然所以能使民不流移者全在本縣令佐得人欲使更令提㸃刑獄司指揮逐縣令佐專切體量鄉村人戸有闕食者一面申知上司及本州更不候囬報即將本縣義倉及常平倉米穀直行賑貸仍據鄉村三等人戸逐戸計口出給歴頭大人日給二升小兒日給一升令各從民便或五日或十日或半月一次齎歴頭詣縣請領縣司亦置簿照㑹若本縣米穀數少則先從下戸出給歴頭有餘則并及上戸其不願請領者亦聽候將來夏秋成熟糧食相接日即據簿歴上所貸過糧令隨税送納一斗只納一斗更無利息其令佐若别有良法簡易便民勝於此法者亦聽從便要在民不乏食不至流移而已仍令提點刑獄司常切體量逐縣令佐有能用心存恤闕食人戸雖係災傷並不流移者保明聞奏優與酬奬其全不用心賑貸致戸口多流移者取勘聞奏乞行停替庶使吏有所勸沮百姓實霑聖澤
  神宗本紀熙寧元年二月貸河東饑民粟 七年二月發常平米振河陽饑民七月以米十五萬石振河北西路災傷八月置塲于南董安上門給流民米十月詔浙西路提舉司出米振常潤州饑 八年正月輟江南東路上供米均給災傷州軍
  曾鞏越州趙公救菑記熙寧八年夏吳越大旱九月資政殿大學士右諫議大夫知越州趙公前民之未饑爲書問屬縣菑所被者幾鄉民能自食者有幾當廪于官者幾人溝防構築可僦民使治之者幾所庫錢倉粟可發者幾何富人可募出粟者幾家僧道士食之羨粟書于籍者其幾具存使各書以對而謹其備州縣吏錄民之孤老疾弱不能自食者二萬一千九百餘人以告故事歳廪窮人當給粟三千石而止公斂富人所輸及僧道士食之羨者得粟四萬八千餘石佐其費使自十月朔人受粟日一升㓜小半之憂其衆相蹂也使受粟者男女異日而人受二日之食憂其且流亡也于城市郊野爲給粟之所凡五十有七使各以便受之而告以去其家者勿給計官爲不足用也取吏之不任職而寓于境者給其食而任以事不能自食者有是具也能自食者爲之告富人無得閉糶又爲之出官粟五萬二千餘石平其價予民爲糶粟之所凡十有八使糴者自便如受粟又僦民完城四千一百丈爲工三萬八千計其傭與錢又與粟再倍之民取息錢者告富人縱予之而待熟官爲責其償棄男女者使人得𭣣養之
  宋史神宗本紀元豐元年八月詔濵棣滄三州被水民以常平糧貸之庚午詔青齊淄三州給流民食 二年二月滄州饑發食粟振之
  文獻通考元豐元年詔以濵棣滄州被水災令民第四等以下立保貸請常平糧有差仍免出息帝曰賑濟之法州縣不能舉行夫以政殺人與刃無異今出入一死罪有司未嘗不力爭至于凶年饑歳老㓜轉死溝壑而在位者殊不恤此出於政事不修而士大夫不知務也王巖叟請依舊法賑濟免河北貸糧出息疏臣按祖宗賑濟舊法災傷無分數之限人戸無等第之差皆得借貸但令隨税納元數而已未嘗有息也故四方之人霑惠者溥銜恩者深郡縣倉庾以陳易新者多其後刻薄之吏隂改舊法必待災傷放税七分以上方許貸借而第四等以下方免出息殊非朝廷本意縁災傷放税多是監司以聚斂爲急威脅州縣州縣又承望風㫖不復體心朝廷以災傷的實分數除放若放及七分者災傷已是十分况少肯放及七分又六分之與七分相去幾何毫釐之間何以辨别幸而得爲七分别有借貸不幸而爲六分則無借貸但繫檢災官吏一言之髙下而被災百姓幸不幸相逺如此不可不察也三等而上均爲赤子均遇天災豈容因災偏令出息計其所得則甚少論其所損則實多乖陛下平一之心𧇊朝廷光大之施臣乞復如舊法不限災傷之分數並容借貸不拘民戸之等第均令免息庶幾聖澤無間感人心於至和天下幸甚如允臣所奏其河北京西淮南等路昨來水災州縣乞先次指揮施行
  蕙田案賑貸之令以拯窮民自不當更收其息况大荒之民宜賑濟次荒之民宜賑借必災傷已及十分方計貸借則太晚矣王巖叟之議最爲正大
  宋史哲宗本紀紹聖元年三月詔振京東河北流民貸以穀麥種諭使還業是歳京師疫洛水溢太原地震河北水發京都粟振之
  蘇軾乞將損弱米貸與上戸令賑濟佃客狀紹聖元年二月日狀奏臣契勘本路州軍災傷闕食人戸雖已奏准朝㫖於法外減價出糶常平白米賑濟訪聞民間闕乏少得見錢糴買尚有饑困之人今㸃檢得定州省倉有專副杲榮趙昇界熙寧八年糴到軍糧白米及專副梁儉劉受界元豐三年米皆爲年深夾襍損弱不堪就整充廂軍人糧支遣每月只充廂軍次米帶支今契勘得逐次止帶支五百石比至支絶更須三五年間顯見轉至陳惡兼聞本州管下村坊客戸見今實闕餱糧其上等人戸雖各有田業縁值災傷亦甚闕食難以賑濟况客戸乃主戸之本若客戸闕食流散主戸亦須荒廢田土矣今相度欲望朝廷詳酌特降指揮下定州將兩界見在陳損白米二萬餘石分給借貸與鄉村第一等第二等主戸吃用令上件兩等人戸據客戸人數不限石斗依此保借候向去豐熟日依元糴例並令送納十分好白米入官不惟乗此饑年人戸闕食優加賑濟又免損壞盡爲土壤如以爲便即乞速賜指揮行下謹錄奏聞伏候勅㫖 貼黄今來已是春深正當春夏青黄不交之際可以發脱上件陳米斛㪷公私俱便若失此時則人戸必不願請不免守支積年化爲糞壤乞斷自朝廷早賜指揮入急遞行下更不下有司徃復勘㑹今來所乞借貸皆是臣與官吏體問上戸願得此米以濟佃戸將來必無失䧟與尋常賑貸一例支與貧下戸人催納費力事體不同乞早賜行下
  蕙田案上戸於佃客元有周濟之義而秋成徴納之際下戸或有逋逃上戸必無失䧟東坡議以陳粟貸上戸令其借給佃客亦荒政可行之一法也
  徽宗本紀崇寧四年蘇湖秀三州水賜乏食者粟大觀元年秦鳳旱京東水河溢遣官振濟貸被水戸租三年江淮荆浙福建旱秦鳳階成饑發粟振之
  食貨志紹興二十八年夏浙東西田損於風水在法水旱及七分以上者振濟詔自今及五分處亦振之髙宗本紀紹興二十九年閏六月命江湖浙西五漕司増價糴米二百二十萬石赴沿江十郡自荆至常州以備振貸
  孝宗本紀隆興二年九月以久雨出内庫白金四十萬兩糴米賑貧民
  文獻通考乾道三年臣僚言日前富家放貸約米一斗秋成還錢五百其時米價既平糶四斗始克償之農民豈不重困詔應借貸米穀只還本色取利不過五分蕙田案此懲私借之弊使富家不得乗穀貴以取數倍之息其意善矣
  荒政考略乾道五年御批今春閩中艱食朕甚念之向聞諸處賑濟多止及於城郭而不及鄉縣甚爲未均卿等一一奏來
  蕙田案賑䘏之惠惟徧及爲難南渡以後惟孝宗有愛民之實心故能見及之
  七年饒州旱措畫義倉米八萬石又撥附近州縣義倉五萬石併截留上供米二千石并立賞格勸諭出粟王圻續通考淳熙二年詔諸路常平司每歳於秋成之際取見所部郡縣豐歉各及幾分如有合賑糶賑給去處即仰約度所用及見管米斛若干或有闕少合如何措置移運並預期審度施行仍須於九月初旬條具聞奏
  宋史孝宗本紀淳熙四年三月貸隨郢二州饑民米王圻續通考七年姚述堯進對今歳旱傷賑恤之政當務寛大上曰國家儲蓄本備凶歳捐以予民朕所不惜宋史食貨志淳熙十一年福建諸郡旱錫米二十五萬石振糴一萬石振貧乏細民
  孝宗本紀淳熙十四年正月出四川樁積米貸濟金洋州及闗外四州饑民七月命臨安府捕蝗募民輸米振濟
  光宗本紀紹熙四年二月出米七萬石振江陵饑民食貨志慶元元年二月上以歳凶百姓饑病詔曰朕德菲薄饑饉薦臻使民阽於死亡夙夜惨怛寧敢諉過於下耶顧使者守令所與朕分寄而共憂也乃渉春以來聞一二郡老稚乏食去南畝捐溝壑咎安在耶豈振給不盡及民歟得粟者未必饑饑者未必得歟偏聚於所近不能均濟歟官吏視成而自不省歟其各恪意措畫務使實惠不壅毋以虛文䝉上則朕汝嘉
  寧宗本紀嘉泰四年十一月己未朔詔兩淮荆襄諸州值荒歉奏請不及者聽先發廪以聞
  王圻續通考開禧二年發米賑濟貧民
  寧宗本紀嘉定元年八月發米振貧民九月出安邊所錢一百萬緡命江淮制置大使司糴米振饑民 二年八月發米十萬石振兩淮饑民 三年五月以久雨發米振貧民 七年十一月命浙東監司發常平米振災傷州縣 十年十一月詔浙東提舉司發米十萬石振給貧民 十五年十二月發米振給臨安府貧民 十六年三月以道州民饑詔發米振之
  食貨志嘉定十六年詔於楚州所儲米撥二萬石濟山東西
  王圻續通考嘉定十七年知廣德軍耿秉田因歳歉發倉賑濟活饑民萬餘自劾矯制之罪上聞之賜璽書褒異
  紹定五年三月以隂雨詔出豐儲倉米五萬石以紓民食是年臣寮奏戒飭諸道常平使者遵用淳熙詔令每歳覈州縣豐歉分數或災傷重處即與賑䘏不許隱蔽不實違者罪之
  宋史理宗本紀淳祐十年十月詔郡邑間有水患其被災細民隨處發義倉振之
  王圻續通考淳祐十二年七月上諭輔臣嚴州水勢可駭移撥之米當賑濟不當賑糶謝方叔奏衢婺台亦多漂蕩宜一體救恤
  宋史理宗本紀寳祐元年七月温台處三郡大水詔發豐儲倉米并各州義廪振之
  開慶元年五月𭒀州大水發義倉米振之
  度宗本紀咸淳六年十月詔台州發義倉米四千石并發豐儲倉米三萬石振遭水家 七年三月發屯田租穀十萬石振和州無爲鎮巢安慶諸州饑六月諸暨縣大雨暴風雷電發米振遭水家紹興府饑振糧萬石八年八月紹興府六邑水發米振遭水家
  遼史聖宗本紀統和十五年四月發義倉粟賑南京諸縣民
  食貨志開泰元年詔年穀不登發倉以貸
  聖宗本紀開泰六年十月南京路饑輓雲應朔宏等州粟振之
  道宗本紀大安二年七月出粟振遼州貧民九月發粟振上京中京貧民十一月出粟振乾顯成懿四州貧民三年二月發粟振中京饑四月詔出戸部司粟振諸
  路流民及義州之饑
  金史太宗本紀天㑹二年十月詔發寧江州粟賑泰州民被秋潦者
  世宗本紀大定三年四月賑山西路明安貧民給六十日糧 十七年三月賑東京博索和碩館三路乙丑尚書省奏三路之粟不能周給上曰朕嘗語卿等遇豐年即廣糴以備凶歉卿等皆言天下倉廪盈溢今欲賑濟乃云不給自古帝王皆以蓄積爲國家長計朕之積粟豈欲獨用之耶今既不給可于鄰道取之以濟自今預備當以爲常 二十一年三月上初聞薊平灤等州民乏食命有司發粟糶之貧不能糴者貸之有司以貸貧民恐不能償止貸有戸籍者上至長春宫聞之更遣人閲實賑貸以監察御史舒穆嚕元禮鄭大卿不紏舉各笞四十前所遣官皆論罪閏月漁陽令𤓰爾佳伊里哈司候判官劉居漸以被命賑貸止給富戸各削三官通州刺史郭邦傑總其事奪俸三月 二十九年十一月詔有司今後諸處或有饑饉令總管節度使或提刑司先行賑貸或賑濟然後言上
  食貨志明昌六年七月勅宰臣曰詔制内饑饉之地令減價糶之而貧民無錢者何以得食其議賑濟省臣以爲闕食州縣一年則當賑貸二年然後賑濟如其民實無恒産者雖應賑貸亦請賑濟上遂命間隔饑荒之地可以辦錢收糴者減價糶之貧乏無依者賑濟
  宣宗本紀興定五年閏十二月發上林署粟賑貧民元史食貨志水旱疫癘賑貸之制中統三年濟南饑以糧三萬石賑之
  至元八年以糧賑西京路急逓鋪兵卒 十二年濮州等處饑貸糧五千石 十六年以江南所運糯米不堪用者賑貧民 十九年真定饑賑糧兩月 二十三年大都屬郡六處饑賑糧三月 二十四年四月以陳米給貧民七月以糧給諸王阿濟格部貧民大口二斗小口一斗
  世祖本紀至元二十五年三月尚書省臣言近以江淮饑命行省賑之吏與富民因縁爲姦多不及于貧者今杭蘇湖秀四州復大水民鬻妻女易食請輟上供米二十萬石審其貧者賑之帝是其言
  食貨志至元二十六年京兆旱以糧三萬石賑之是年又賑左右翼屯田蠻軍及伊嚕勒部貧民糧各三月二十八年以去歳隕霜害稼賑宿衛士齊哩克昆糧二月以饑賑徽州溧陽等路民糧三月 三十一年復賑宿衛士齊哩克昆糧三月
  元貞元年諸王阿南達部民饑賑糧二萬石是年六月以糧一千三百石賑隆興府饑民二千石賑千戸黙圗等軍七月以遼陽民饑賑糧二月
  大德元年以饑賑遼陽碩違勒達等戸糧五千石公主囊嘉特章位糧二千石是年臨江揚州等路亦饑賑糧有差腹裏并江南災傷之地賑糧三月 二年賑龍興臨江兩路饑民又賑金復州屯田軍糧二月 四年鄂州等處民饑發湖廣省糧十萬石賑之 九年灃陽縣火賑糧二月
  皇慶元年寧國饑賑糧兩月
  明㑹典凡賑濟洪武十八年令天下有司凡遇歳饑先發倉廪賑貸然後具奏
  荒政考略洪武十九年詔曰所在鰥寡孤獨取勘明白果有田糧有司未曽除去設若無可自養者官歳給米六石其孤兒有田不能自爲既免差役有親戚者有司責令親戚收養無親戚者鄰里養之母致失所其無田者各一體給米六石鄰里親戚具孤兒名數分豁有無恒産以狀來聞候出㓜童民立戸河南大水命贖民鬻子
  廣治平略洪武二十六年孝感民饑有請發預備倉糧以貸之者太祖謂戸部曰朕嘗捐内帑之資付天下耆民糴儲正欲備荒歉以濟民急也若歳荒民饑必候奏請道途徃返民之饑死者多矣爾戸部即諭天下有司自今凡遇歳饑先發倉廪以貸民然後奏聞著爲令明㑹典洪武二十七年定災傷去處散糧則例大口六斗小口三斗五歳以下不與
  永樂二年定蘇松等府水渰去處給米則例每大口米一斗六歳至十四歳六升五歳以下不與每戸有大口十口以上者止與一石其不係全災内有缺食者原定借米則例一口借米一斗二口至五口二斗六口至八口三斗九口至十口以上者四斗候秋成抵斗還官通紀㑹纂永樂七年上巡幸北京命皇太子監國都御史虞謙巡視兩淮潁州軍民缺食請發廪賑貸皇太子馳諭之曰軍民困乏待哺嗷嗷卿等尚從容啟請汲黯何如人也即發廪賑之勿緩 八年十月戸部賑北京臨城縣饑民三百餘戸給糧三千七百石有竒上曰國家儲蓄上以供國下以濟民故豐年則歛凶年則散但有土有民何憂不足
  紀事本末宣德初河南新安知縣陶鎔奏民饑借驛糧千石救賑秋成償還上謂夏原吉曰有司拘文法饑荒必申報賑濟民饑死久矣陶鎔先給後聞能稱任使毋責其專擅也
  荒政考略宣德八年詔軍民乏食者所在官司騐口給糧賑濟如官無見糧勸率有糧大戸借貸接濟待豐熟時抵斗酬還
  明㑹典正統五年令各衛所屯軍有因水旱子粒無𭣣缺食者照缺食民人事例賑濟候秋成還官
  通紀㑹纂景泰二年命僉都御史王竑巡撫兩淮諸郡時徐淮大饑民死者相枕籍竑至盡所以救荒之術既而山東河南流民猝至竑不待奏報大發廣運官儲賑之全活數百萬人先是淮上大饑帝閲疏驚曰奈何百姓其饑死矣後得竑奏輙開倉賑濟大言曰好御史不然饑死我百姓矣
  明㑹典成化六年奏准流民願歸原籍者有司給與印信文憑沿途軍衛有司每口給口糧三升其原籍無房者有司設法起蓋草房四間仍不分男婦每大口給與口糧三斗小口一斗五升每戸給牛二隻量給種子審騐原業田地給與耕種優免糧差五年仍給下帖執照𢎞治二年議准順天河間永平等府水災渰死人口之家量給米二石漂流房屋頭畜之家給米一石
  通紀㑹纂嘉靖三年南畿都運大饑上命發帑藏截漕粟賑之
  明㑹典嘉靖十一年題准凡遇賑濟除各衛所上班官軍自有應得月糧外其原無糧餉軍餘或父母妻子極貧者查審的當與州縣饑民一體給散
  廣治平略神宗十四年𡊮伯修䇿曰賑之䇿一善行其賑之䇿六以幽遐蔀屋悉仰内帑其勢易窮而悉舉州邑之庫藏贖鍰急給州邑之窶者鮮不濟矣故從朝廷賑之則難從州邑賑之則易也一邑之内一郡之中豈無豪貲財好施與者故令上賑之則難令下民自相賑則易也里之厚貲者所捐若而百則賜綽楔旌之若而千則爵之若而萬則厚爵之富民有不竭蹶以趨者乎故繩之使賑則難勸之使賑則易也幽逺小民去城邑百里晨起裹糧蹩躠趨城胥吏猶持其短長非少賂之弗得經受賑得不償失奈何宜令耆民亷平者偕里之富而好施者臨其聚落招給焉平有賞私有罰蔑不暨矣故移民就食則難移食就民則易也夫珠不可衣玉不可食有米粟乏絶之處人至抱璧以殞者即得州邑及貲戸之賑而操金貲易轉移尚艱故使下民貸粟則難官司轉貸而給之猶易也凡此皆善行其賑之䇿者
  蕙田案以上賑米
  右散利上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七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八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三
  荒禮
  後漢書順帝本紀永建三年春正月丙子京師地震漢陽地陷裂甲午詔實覈傷害者賜年七嵗以上錢人二千魏書宣武帝本紀延昌二年夏四月庚子以絹十五萬匹賑恤河南郡饑民
  冊府元龜武徳二年閏二月出庫物三萬段以賑窮乏永貞元年十一月以久雨京師鹽貴出庫鹽一萬石以恵饑民
  長慶二年十二月命以絹二百疋賑京師東市西市窮乏者
  荒政考略宋天聖七年詔曰河北大水壊澶州浮橋其被災之民見存三口者給錢二千不及者半之
  宋史仁宗本紀景祐四年八月越州水賜被溺民家錢有差
  慶歴四年二月出奉宸庫銀三萬兩振陜西饑民嘉祐元年七月出内藏銀絹三十萬振貸河北
  哲宗本紀紹聖二年二月出内庫錢帛二十萬助河北振饑
  孝宗本紀乾道四年七月以經總制餘剰錢二十一萬緡樁留卭蜀州以備振濟
  王圻續通考嘉定七年出内帑錢賑臨安府貧民紹定四年詔出封樁庫緡錢三十萬賑臨安貧民嘉熈元年五月詔出内庫緡錢二十萬給被災之家淳祐二年詔出封樁庫十七界楮幣十萬賑贍紹興處婺水澇之民
  宋史度宗本紀咸淳元年閏五月久雨發錢二十萬賑在京小民
  遼史道宗本紀大安二年七月賜興聖積慶二宫貧民錢 三年四月賜中京貧民帛賜威烏爾古部貧民帛七月出雜帛賜興聖宫貧民
  夀隆六年二月出絹賜五院貧民
  金史章宗本紀泰和五年十一月山東闕食賜錢三萬貫以振之
  元史食貨志中統三年七月以課銀一百五十錠濟甘州貧民
  至元二年以鈔百定賑庫庫楚所部軍 二十年以帛千疋鈔三百定賑碩達勒達地貧民 二十四年鄂端民饑賑鈔萬定
  大德七年以鈔萬定賑歸德饑民
  王圻續通考洪武二十五年令山東災傷去處每戸給鈔五定
  明㑹典嘉靖元年令將太倉銀庫見貯銀兩差官秤盤二十萬兩運赴陜西蝗旱地方支用 二年令將滸墅鈔闗𭣣貯嘉靖元年秋冬二季二年春夏二季共四季銀兩照數查取在官類解南直𨽻巡撫衙門相兼原查餘鹽等銀通融賑濟災傷地方又令將湖廣正德十四年起至嘉靖二年止解京銀三萬五千兩給發賑濟荆州府荆門石首等州縣旱災又令將嘉靖三年分净樂宫庫藏查盤節年所積香錢暫支二千兩賑濟湖廣地方旱災
  王圻續通考嘉靖三十四年歳祲詔發内帑銀三萬兩賑濟饑民
  隆慶元年六月以霖雨壞民廬舎令五城御史以房號錢巡按御史以贓罰銀分賑之貧者每戸給銀五錢次三錢仍諭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等督御史嚴加稽察使貧民得沾實惠 二年七月詔戸部發太倉銀二萬兩遣于災重處亟行賑濟 三年十月兩淮巡鹽御史李學詩以鹽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水災請扣留商人正鹽納銀每引一分挑河銀二萬兩賑恤竈丁從之
  蕙田案以上賑銀鈔絹帛諸物
  漢書元帝本紀初元二年七月詔曰歳比災害民有菜色慘怛于心已詔吏虛倉廪開府庫振救
  魏書明元帝本紀神瑞二年十月詔曰頃者以來頻遇霜旱年穀不登百姓饑寒不能自存者甚衆其出布帛倉穀以賑貧窮
  冊府元龜唐貞觀十一年七月詔以水災其雒州諸縣百姓漂失資産乏絶糧食者宜令使人與之相知量以義倉賑給庚子賜遭水旱之家帛十五匹半毁者八匹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八年秋七月蔡申光三州春水夏旱賜帛五萬段米十萬石鹽三千石
  宋史仁宗本紀天聖五年七月振秦州水災賜被溺家錢米
  嘉祐元年七月賜河北流民米壓溺死者賜其家錢有差
  曾鞏救災議河北地震水災隳城郭壞廬舎百姓暴露乏食主上憂憫下緩刑之令遣拊循之使恩甚厚也然百姓患于暴露非錢不可以立屋廬患于乏食非粟不可以飽二者不易之理也非得此二者雖主上憂勞于上使者旁午于下無以救其患塞其求也有司建言請發倉廪與之粟壯者人日二升㓜者人日一升主上不旋日而許之賜之可謂大矣然有司之所言特常行之法非審計終始見于衆人之所未見也今河北地震水災所毁敗者甚衆可謂非常之變也遭非常之變者必有非常之恩然後可以振之今百姓暴露乏食已廢其業矣使之相率日待二升之廪于上則其𫝑必不暇乎他為使農不復得修其畎畝商不復得治其貨賄工不復得利其器用閒民不復得轉移執事一切棄百事而專意于待升合之食以偷爲性命之計是直以餓殍之飬飬之而已非深思逺慮爲百姓長計也以中戸計之戸爲十人壯者六人月當受粟三石六斗㓜者四人月當受粟一石二斗率一戸月當受粟五石難可以久行也則百姓何以贍其後久行之則被水之地既無秋成之望非至來歳麥熟之時未可以罷自今至于來歳麥熟凡十月一戸當受粟五十石今被災者十餘州州以二萬戸計之中戸以上及非災害所被不仰食縣官者去其半則仰食縣官者爲十萬戸食之不徧則爲施不均而民猶有無告者也食之徧則當用粟五百萬石而足何以辦此又非深思逺慮爲公家長計也至于給授之際有淹速有均否有真僞有㑹集之擾有辨察之煩厝置一差皆足致弊又羣而處之氣久蒸薄必生疾癘此皆必至之害也且此不過能使之得旦暮之食耳其于屋廬搆築之費將安取哉屋廬搆築之費既無所取而就食于州縣必相率而去其故居雖有頽墻壞屋之尚可完者故材舊瓦之尚可因者什器衆物之尚可賴者必棄之而不暇顧甚則殺馬牛而去者有之伐桑𬃷而去者有之其害又可謂甚也今秋氣已半霜露方始而民露處不知所蔽蓋流亡者亦已衆矣如是不可止則將空近塞之地空近塞之地則失戰闘之民此衆士大夫之所慮而不可謂無患者也空近塞之地則失耕桑之民此衆士大夫所未慮而患之尤甚者也何則失戰闘之民
  異時有警邊戍不可以不増爾失耕桑之民異時無事邊糴不可以不貴矣二者皆可不深念歟萬一或出于無聊之計有窺倉庫盜一SKchar之粟一束之帛者彼知己負有司之禁則必鳥駭䑕竄竊弄鋤梃于草茅之中以扞游徼之吏强者既囂而動則弱者必隨而聚矣不幸或連一二城之地有枹鼓之警國家胡能宴然而已乎况夫外有夷狄之可慮内有郊社之將行安得不防之于未然銷之于未萌也然則爲今之䇿下方𥿄之詔賜之以錢五十萬貫貸之以粟一百萬石而事足矣何則令被災之州爲十萬戸如一戸得粟十石得錢五千下戸常産之資平日未有及此者也彼得錢以完其居得粟以給其食則農得修其畎畝商得治其貨賄工得利其器用閒民得轉移執事一切得復其業而不失其常生之計與專意以待二升之廪于上而𫝑不暇乎他爲豈不逺哉此可謂深思逺慮爲百姓長計者也由有司之説則用十月之費爲粟五百萬石由今之説則用兩月之費爲粟一百萬石况貸之于今而𭣣之于後足以振其艱乏而終無損于儲峙之實所實費者錢五鉅萬貫而已此可爲深思逺慮爲公家長計者也又無給授之弊疾癘之憂民不必去其故居苟有頽墻壞屋之尚可完者故材舊瓦之尚可因者什器衆物之尚可賴者皆得而不失况于全牛馬保桑𬃷其利又可謂甚也雖寒氣方始而無暴露之患民安居足食則有樂生自重之心各復其業則𫝑不暇乎他爲雖驅之不去誘之不爲盜矣夫饑歳聚餓殍之民而與之升合之食無益于救災補敗之數此常行之弊法也今破去常行之弊法以錢與粟一舉而賑之足以救其患復其業河北之民聞詔令之出必皆喜上之足賴而自安于畎畝之中負錢與粟而歸與父母妻子脱于流亡轉死之禍則戴上之施而懷欲報之心豈有已哉不早出此或至于一有枹鼓之警則雖欲爲之將不及矣且今河北州軍凡三十七災害所被十餘州軍而已他州之田秋稼足望今有司于糴粟常價斗増一二十錢非獨足以利農其于増糴一百萬石易矣斗増一二十錢吾權一時之事有以爲之耳以實錢給其常價以茶荈香藥之類佐其虛估不過損茶荈香藥之類爲錢數鉅萬貫而其費已足茶荈香藥之類與百姓之命孰爲可惜不待議而可知者也夫費錢五鉅萬貫又捐茶荈香藥之類爲錢數鉅萬貫而足以救一時之患爲天下之計利害輕重又非難明者顧吾之有司能越拘攣之見破常行之法與否而已此時事之急也故述斯議焉
  丘氏濬曰曽鞏此議所謂賜之錢貸之粟比之有司日逐給粟之説其為利病相去甚逺所謂深思逺慮以為百姓長計者真誠有之但饑民一戸貸之米十石一旦責其如數償之難矣不若因時量力稍有力者償其半無力者併與之或立為次第之限可也
  文獻通考元祐六年翰林學士承㫖知杭州蘇軾言浙西二年諸郡災傷今歳大水蘇湖常三州水通爲一杭州民死者五十餘萬蘇州三十萬未數他郡今既秋田不種正使來歳豐稔亦須七月方見新穀變故未易度量乞令轉運司約度諸郡合糶米斛數目下諸路封樁及年計上供赴浙西諸郡糶賣詔賜米百萬斛錢二十餘萬緡賑濟災傷
  宋史哲宗本紀元祐八年十二月出錢粟十萬賑流民食貨志紹興三十一年正月雪寒民多艱食詔臨安府城内外貧乏之家人給錢二百米一斗及柴炭錢並于内藏給之輔郡之民令諸州以常平錢依臨安府振之王圻續通考乾道四年降僧牒一百道付建寧府戸部降米五千石賑衢州饑荆南府僧牒二百道衢州一百道饒信米各三萬石雷州水賜十道詔諸路運司行下所屬將災傷處各選清强官遍詣地頭盡行檢放或不實不盡有𧇊公私被差官并所差不當官司並重作行遣其被水甚處令監司守臣條具合措置存恤事件聞奏知温州趙與可以支常平錢五百貫并係省錢五百貫賑給被災人戸自劾上曰國家積常平米正爲此也可赦罪
  宋史孝宗本紀淳熈十四年八月賜度牒一百道米四萬五千石備振紹興府饑
  王圻續通考寳慶元年滁州大水詔撥㑹子三千緡米千六百石賑恤被災之家
  紹定三年浙東大水汪綱發粟三萬八千餘緡錢五萬賑給之
  景定二年十月詔物價未平出封樁庫楮幣二十萬賑二衛諸軍出豐儲倉米五萬石賑都民
  遼史道宗本紀太康元年九月以南京饑出錢粟賑之大安三年正月出錢粟振南京貧民
  元史食貨志中統四年以錢糧幣帛賑東平濟河貧民鈔四千錠賑諸王濟必特穆爾部貧民
  大德十一年以饑賑安州髙陽等縣糧五千石漷州穀一萬石奉符等處鈔二千定兩浙江東等處鈔三萬餘定糧二十萬餘石又勸率富戸賑糶糧一百四十餘萬石凡施米者騐其數之多寡而授以院務等官是年又以鈔一十四萬七千餘定鹽引五千道糧三十萬石賑紹與慶元台州三路饑民
  自延祐之後腹裏江南饑民歳加賑恤其所賑或以糧或以鹽引或以鈔
  蕙田案元史本紀所載賑恤之事無歳無之不能悉載其大要已該于數言矣
  明㑹典成化二年奏准今後若有侵欺賑濟銀糧或將官銀假以煎銷均散爲名𨚫乃揷和銅鉛給與貧民者一體解京發落
  王圻續通考嘉靖二年南北二京及山東河南湖廣江西俱旱災戸部孫交請留蘇松折兑銀粳白米兩浙鹽價滸墅闗鈔課應天缺官薪皂贖鍰兼賑又請發太倉銀二十萬折漕米九十萬徃賑從之
  明㑹典嘉靖五年奏准湖廣地方災傷將合屬各預備倉原積穀米雜糧八十二萬石銀四萬兩并太和山嘉靖四年五年分香錢銀兩見在實數十分内摘取六分酌量輕重賑濟 七年奏准河南災荒將所屬庫貯各項錢糧動支及准留攺折兊軍米十萬石賑濟被災府分饑民又諭巡撫官督令司府州縣等官將極貧人戸先儘見在倉糧量爲給賑若有不敷將各項官銀給發
  蕙田案以上銀米兼賑
  禮記檀弓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諡於君君曰昔者衛國凶饑夫子爲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
  齊大饑黔敖爲食於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䝉𬒮輯屨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其目而視之曰予惟不食嗟來之食以至于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曽子聞之曰微與其嗟也可去其謝也可食
  後漢書獻帝本紀興平元年七月三輔大旱自四月至于是月帝避正殿請雨是歳穀一斛五十萬豆麥一斛二十萬人相食啖白骨委積帝使侍御史侯汶出太倉米豆為饑人作糜粥經日而死者無數帝疑賦䘏有虛乃親于御座前量試作糜乃知非實使侍中劉艾出讓有司于是尚書令以下皆詣省閣謝奏𭣣侯汶考實詔曰未忍致汶于理可杖五十自是之後多得全濟魏書孝文帝本紀太和七年三月以冀定二州民饑詔郡縣爲粥于路以食之六月定州上言爲粥給饑人所活九十四萬七千餘口九月冀州上言爲粥給饑民所活七十五萬一千七百餘口
  食貨志太和十一年大旱京都民饑加以牛疫公私闕乏時有馬驢及橐駝供駕輓耕載詔聽民就豐行者十五六道路給糧禀至所在三長贍飬之遣使者時省察焉留業者皆令主司審覈開倉賑貸其有特不自存者悉檢集爲粥于街衢以救其困然主者不明牧察郊甸間甚多餧死者
  薛安都傳安都從祖弟真度爲豫州刺史景明初豫州大饑真度表曰去歳不𭣣饑饉十五今又災雪三尺民人萎餒無以濟之臣輙日别出州倉米五十斛爲粥救其甚者詔曰真度所表甚有憂濟百姓之意宜在拯䘏陳郡儲粟雖復不多亦可分贍尚書量賑以聞
  冊府元龜唐乾元三年二月以米貴斗至五百文多餓死令中使于西市煮粥以飼餓者
  後周顯德四年三月命供奉官田處嵓梁希進等于夀州城内煮粥以救饑民 六年三月楚州上言詔准煮粥以救饑民
  宋史太祖本紀建隆元年夏四月乙酉遣使分詣京城門賜饑民粥
  真宗本紀大中祥符六年四月詔淮南給饑民粥麥登乃止
  天禧元年三月令作淖糜濟懷衛流民 二年二月遣使諭京東官吏安撫饑民又命諸路振以淖糜
  仁宗本紀景祐元年正月詔開封府界諸縣作糜粥以濟饑民諸災傷州軍亦如之
  嘉祐四年正月遣官分行畿縣委令佐爲糜粥濟饑神宗本紀熈寧八年正月洮西安撫司以歳旱請爲粥以食羌戸饑者
  程頤賑濟論不制民之産無儲蓄之備饑而後發廪以食之廪有竭而饑者不可勝濟也今不暇論其本且救目前之死亡惟有節則所及者廣常見今時州縣濟饑之法或給之米豆或食之粥飯來者與之不復有辨中雖欲辨之亦不能也穀貴之時何人不願得食倉廪既竭則殍死者在前無以救之矣數年前一親戚爲郡守愛恤之心可謂至矣雞鳴而起親視俵散官吏後至者必責怒之于是流民歌詠至者日衆未幾穀盡殍者滿道愚嘗憐其用心而嗤其不善處事救饑者使之免死而已非欲其豐肥也當擇寛廣之處宿戒使晨入至已則闔門不納午而後與之食申而出之給米者午即出日得一食則不死矣其力自能營一食者皆不來矣比之不擇而與者當活數倍之多也凡濟饑當分兩處擇羸弱者作稀粥早晚兩給勿使至飽俟氣稍完然後一給第一先營廣居處切不得令相枕藉如作粥須官員親嘗恐生及入石灰不給浮浪無此理也平日當禁游惰至其饑餓哀矜之一也
  宋史孝宗本紀淳熈八年十一月再詔臨安府爲粥食饑民
  金史章宗本紀承安二年冬十月大雪以米千石賜普濟院令爲粥以食貧民 四年冬十月敕京府州縣設普濟院每歳十月至明年四月設粥以食貧民
  泰和五年三月命給米諸寺自十月十五日至次年正月十五日作糜以食貧民
  廣治平畧嘉靖元年南京兵部侍郎席書言南畿民饑殊甚考古荒政可行于今日者惟作粥一法不煩審戸不待防奸至簡至要可以舉行而世俗咸謂不便蓋縁曽有舉于一城不知散布諸縣以致四逺饑民聞風併集主者𫝑不能給致民相聚而死遂謂此法難行臣今總計南畿作粥江南北可四十二州縣大都大縣設粥十二所中縣減三之一小減十之五諸所設粥處約日並舉凡以饑來者無論本處鄰境軍民男女老㓜戸口多寡均粥給濟起今十一月半抵麥熟止計用米不過十六萬石可活人二十餘萬取用有數未至太靡賑恤有等不至虛費此法一行垂死之人晨得而暮起其效甚速其功甚大戸部覆此法不特宜于南畿宜通行天下災荒處所一體施行
  江南通志神宗十六年吳中大荒發大僕寺馬價及南京戸部銀共三十萬兩命戸科楊文舉賑濟有司各處設厰煮粥賑饑
  王圻續通考賑貸羣議議煮粥蓋凶荒時人民流徙饑餒疾病扶老挈㓜驅之不前緩之則斃資之錢幣則價踴而難糴散之菽粟則廪歉人衆而難遍惟煮粥庶可救燃眉然舉行固自有法蓋處之宜廣不宜隘舉之宜同不宜異令行宜嚴不宜寛食之口宜散不宜聚授之餐宜遍不宜頻是在賢守令善行之而已
  蕙田案以上賑粥
  漢書昭帝本紀始元二年三月遣使者振貸貧民毋種食者八月詔曰徃年災害多今年蠶麥傷所振貸種食勿𭣣責
  宣帝本紀地節三年冬十月詔流民還歸者假公田貸種食
  元帝本紀初元元年三月以三輔太常郡國公田及苑可省者振業貧民貲不滿千錢者賦貸種食
  後漢書和帝本紀永元十二年二月詔貸被災諸郡民種糧 十六年正月詔貧民有田業而以匱乏不能自農者貸種糧四月遣三府掾分行四州貧民無以耕者爲雇犂牛直
  安帝本紀永初三年七月詔長吏案行在所皆令種宿麥蔬食務盡地力其貧者給種餉
  順帝本紀陽嘉二年二月詔以吳郡㑹稽饑荒貸人種糧
  宋史文帝本紀元嘉二十年諸州郡水旱傷稼民大饑遣使給賜糧種 二十一年正月尤弊之處遣使就郡縣隨宜賑䘏凡欲附農而種糧匱乏者並加給貸 二十九年正月詔曰經㓂六州居業未能仍值災澇饑困薦臻可速符諸鎮優量救䘏今農事行興務盡地利若須田種隨宜給之
  孝武帝本紀大明二年正月詔曰去歳東土多經水災春務已及宜加優課糧種所須以時貸給 七年九月詔曰近炎精亢序苗稼多傷今二麥未晚甘澤頻降可下東境郡勤課墾殖尤弊之家量貸麥種
  冊府元龜唐貞觀二十一年十月絳陜二州旱詔令賑貸湖州給貸種食 二十二年瀘州交州越州渝州徐州水戎州䑕傷稼開州萬州旱通州秋蝗損稼並賑貸種食
  舊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二十二年正月懷衛邢相等五州乏糧遣中書舎人裴敦復巡問量給種子
  冊府元龜天寳十四載正月以歳饑乏故詔天下府縣百姓去載有損交不支濟者仰所由審勘責除有倉糧之外仍便據籍地頃畝量與種子京兆府及華陽馮翊扶風等郡既是近輔須别優矜雖非損戸或有乏少種子者亦仰每鄉量宜准給
  貞元元年二月詔曰諸道節度觀察使所進耕牛委京兆府勘責有地無牛百姓量其産業以所進牛均平給賜其有田五十畝以下人不在給限給事中𡊮高奏曰聖慈所憂切在貧下百姓有田不滿五十畝者尤是貧人請量三兩戸共給牛一頭以濟農事從之是時蝗旱之後牛多疫死諸道節度韋臯李叔明等咸進耕牛故有是命 四年正月詔曰諸州遭水旱委長吏貸種六年七月以麥不登賜京兆府種五萬石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九年七月貸京畿民麥種敬宗本紀寳歴元年十二月敕農功所切實在耕牛疲氓多乏須議給賜委度支徃河東振武靈夏等州市耕牛一萬頭分給畿内貧下百姓
  冊府元龜太和三年七月齊徳州奏百姓自用兵已來流移十分只有二分伏乞賜麥種耕牛等敕量賜麥三千石牛五百頭共給綾一萬疋充價值仍各委本州自以側近市糴分給
  後唐長興三年宋亳潁三州水災尤甚樞宻使范延光趙延夀從容奏曰今秋宋亳潁等州水災甚民戸流亡粟價暴貴臣等量欲與本州官倉斛㪷依如今時估出糶以救貧民大水之後頗宜宿麥窮民不便種子亦望本州據民戸等第支借麥種自十石至三石候來年𭣣麥據原借數納官從之
  宋史真宗本紀大中祥符元年正月幽州旱求市麥種許之 五年五月江淮兩浙旱給占城稻種教民種之食貨志帝以江淮兩浙稍旱即水田不登遣使就福建取占城稻三萬斛分給三路爲種擇民田髙仰者蒔之蓋早稻也内出種法命轉運使揭榜示民
  天禧元年諸路蝗民饑鎮戎軍風雹害稼詔貸其種糧二年三月先貸貧民糧種止勿𭣣 四年三月以淄
  州民饑貸牛種
  仁宗本紀天聖六年四月貸河北流民復業者種食皇祐元年正月詔以緡錢二十萬市穀種分給河北貧民
  嘉祐元年七月貸被水災民麥種
  髙宗本紀建炎二年正月録兩河流亡吏士沿河給流民官田牛種
  紹興十八年十一月借給被災農民春耕費
  孝宗本紀淳熈三年正月振淮東饑仍命貸貧民種八年五月以久雨貸貧民稻種錢 九年正月詔江浙兩淮旱傷州縣貸民稻種計度不足者貸以樁積錢朱子乞給借稻種狀本司凖淳熈九年正月二十日尚書省劄子勘㑹春耕是時深慮江浙兩淮州縣去歳旱傷之後貧民下戸并流移歸業之人艱得稻種𨚫致妨廢農務理宜措置正月十九日三省同奉聖㫖令逐路轉運提舉司疾速行下去歳旱傷州縣多方措置稻種勘量給借務令及時布種候豐熟𨚫行拘還具已借支數目聞奏仍多出文榜曉諭本司照對紹興府去歳旱傷爲甚衢婺州爲次遂那撥錢發下紹興府及下衢婺兩州諸縣㳟禀聖㫖指揮措置給借并鏤版曉諭人戸通知先據婺州申本州鄉俗體例並是田主之家給借今措置欲依鄉俗體例各請田主每一石地借與租戸種穀三升應副及時布種候𭣣成日帶還不得因而𭣣息如有少欠官司專與催理不同尋常債負已下諸縣從此施行
  蕙田案此令田主出穀種貸租戸至𭣣成之日官爲催還朱子提舉浙東日於衢婺二州行之
  寧宗本紀嘉定二年七月命兩淮轉運司給諸州民麥種十月命兩淮轉運司給諸路民稻種
  食貨志嘉定八年左司諫黄序奏雨澤愆期地多荒白知餘杭縣趙師恕請勸民雜種麻粟豆麥之屬蓋種稻則費少利多雜種則勞多𫉬少慮𭣣成之日田主欲分官課責輸則非徒無益若使之從便雜種多寡皆爲己有則不勸而勤民可無饑望如所陳下兩浙兩淮江東西等路凡有耕種失時者並令雜種主毋分其地利官無取其秋苗庶幾農民得以續食官免振救之費從之蕙田案水旱之後播種失時惟廣種雜糧稍可𫉬利而又縣官不徴其課田主不責其租庶凋瘵之民不致甚失所此當籌畫于既荒之後者也
  理宗本紀嘉熈二年三月詔四川帥臣招集流民復業給種與牛優與振贍
  遼史食貨志開泰元年詔曰朕惟百姓徭役煩重則多給工價田園蕪廢者則給牛種以助之
  金史宣宗本紀興定元年四月單州雨雹傷稼詔遣官勸諭農民改蒔秋田官給其種五月延州原武縣雨雹傷稼詔官貸民種改蒔
  元史世祖本紀至元四年七月詔額齊訥新附貧民給牛具種實及糧食 二十二年十月都䕶府言哈喇和卓民饑戸給牛二頭種二石 二十三年十二月遣布察濟貧民墾甘肅閒田官給牛種農具
  明㑹典嘉靖三十八年令發太倉銀六萬兩賑薊遼饑荒另發銀五萬兩以給牛種
  蕙田案以上貸穀種及牛具
  又案説文振舉救也賑富也振賑二字義訓不同後世以賑字代振救之振失其義矣凡以物救人之急皆謂之振救災之法給以錢粟而不責其償則曰振濟先給之而後徴之則曰振貸以粟減直出糶以利民則曰振糶其濟之貸之也或以米或以銀錢或以絹帛鹽鈔諸物或以粥或以耔種牛具列代史書所載其法具在分類比附俾言荒政者有所考其但云振恤振給而不著其振之法者不能備載云
  通典元嘉中三吳水潦穀貴人饑彭城王義康立議以東土災荒人凋穀踊富商蓄米日成其價宜班下所在隱其虛實令積蓄之家聽留一年儲餘皆敕使糴貨爲制平價此所謂常道行于百代權宜用于一時也周書武帝本紀建徳三年正月詔以徃歳年穀不登民多乏絶令公卿道俗凡有貯積粟麥者皆准口聽留以外盡糶
  舊唐書高宗本紀永徽六年八月大雨道路不通京師米價暴貴出倉粟糶之
  永隆元年十一月洛州饑減價出糶以救饑人
  冊府元龜開元二年閏二月十八日敕年歳不稔有無須通所在州縣不得閉糴各令當處長吏簡
  較 十二年八月詔曰蒲同兩州自春偏旱慮至來歳貧下少糧宜令太原倉出十五萬石米付蒲州永豐倉出十五萬石米付同州減時價十錢糶與百姓
  舊唐書𤣥宗本紀天寳十二載八月京城霖雨米貴令出太倉米十萬石減價糶與貧人 十三載秋霖雨積六十餘日京城垣屋頽壞殆盡物價暴貴人多乏食令出太倉米一百萬石開十塲賤糶以濟貧民
  冊府元龜天寳十四載正月詔曰豐熟已來歳時頗久爰自二載稍異有年粟麥之間或聞未贍此開倉賤糶以濟時須雖且得支持而價未全減今更出倉務令家給俾其樂業式副朕心宜于太倉出糶一百萬石分付京兆府與諸縣糶每斗減于時價十文河南府畿縣出三十萬石太原府出三十萬石滎陽臨汝等郡各出粟二十萬石河内郡出米十萬石陜郡出米二萬石并每斗減時價十文糶與當處百姓應縁開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差官分配多少一時各委府郡縣長官處置乃令採訪使各自勾當其太倉含嘉出粟兼令監倉使與府縣計㑹處分其奉先同官華原等縣與中部郡地近宜准諸縣例數便于中部請受其餘縣有司者仰准此
  舊唐書代宗本紀大歴四年八月丙申朔自夏四月連雨至此月京城米斗八百文官出米二萬石減估而糶以惠貧民
  冊府元龜興元元年十月詔曰歴河朔而至太原自淮沂而被雒汭蟲螟爲害雨澤愆時其宋亳淄青澤潞河東常冀幽州易定魏博等八節度管内各賜米五萬石河陽東都畿二節度管内各賜三萬石所司即搬運于楚州分付各委本道領受賑給將士百姓江淮之間連歳豐稔迫于供賦頗亦傷農𭣣其有餘濟彼不足宜令度支于淮南浙江東西道加價和糴米三五十萬石差官搬運于諸道減價出糶貴從權便以利于人
  蕙田案平糴之法始于李悝蓋因穀賤而取之穀貴而出之取有餘補不足使農民交利而已軍國之用未嘗仰給于此也唐開元以後始有和糴之名大抵取以充他用不復爲凶荒平糶之計矣其始也官出錢民出穀彼此交易兩得其便民無科抑之累官有儲蓄之利故云和糴及其弊也善價不及鄉閭美利皆歸司局配戸勒限甚于税賦此白居易有和糴有害無利之疏也宋時飬兵之費愈増備邊之計愈亟於是和糴結糴俵糴均糴博糴兊糴括糴之名目亦愈繁然穀之糴于官者多則藏于民者必少一有凶歉即無以接濟而官吏抑配括索之弊又有不可勝言者故和糴之舉特籌國用之一法而未必便于農也德宗此詔以江淮和糴之米運至諸道減價出糶得周禮通財之意故特録之而附論其利弊如此
  貞元九年正月詔曰分災救患法有常䂓通商惠人國之令典自今宜令州府不得輙有閉糴仍委鹽鐡使及觀察使訪察聞奏 十四年六月詔曰訪聞蒸庶之間米價稍貴念兹貧乏每用憂懐苟利于人所宜通濟今令度支出官米十萬石于街東西各五萬石每斗賤較時價糶與百姓七月令賑給京兆府百姓麥種二萬石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四年十月以歳凶穀貴出太倉粟三十萬石開塲糶以惠民十二月出東都含嘉倉粟七萬石開塲糶以惠河南饑民 十五年二月出太倉粟十八萬石糶京畿諸縣
  食貨志元和九年四月詔出太倉粟七十萬石開六塲糶之并賑貸外縣百姓至秋熟徴納便于外縣收貯以防水旱 十二年四月詔出粟二十五萬石分兩街降估出糶
  穆宗本紀長慶二年閏十月詔江淮諸州旱損頗多所在米價不免踴貴眷言疲困須議優矜宜委淮南浙西東宣歙江西福建等道觀察使各于當道有水旱處取常平義倉斛㪷據時估減半價出糶以惠貧民
  冊府元龜長慶四年二月詔如聞京城米穀翔貴百姓乏食者多夏麥未登須有救恤宜出太倉陳粟四十萬石委度支京兆府類㑹減時價于東西街置塲出糶其價錢仍司府收貯至秋收糴七月敕近日訪聞京城米價稍貴須有通變以便公私宜令戸部應給百官俸料其中一半合給疋段者逥給官中所糴粟每斗折錢五十文其疋段委别收貯至冬糴粟填納太倉時人以爲甚便
  蕙田案此官俸折米之始
  太和六年二月戸部侍郎庾敬休奏兩州米價騰貴百姓流亡至多請糴兩州闕宫職田禄米以救貧人從之八年九月詔江淮浙西等道仍歳水潦遣殿中侍御
  史任畹馳徃慰勞以比年賑貸多爲奸吏所欺徒有其名惠不及下宜委所在長吏以軍州自貯官倉米減一半價出糶各給貧弱如無貯蓄處即以常平義倉米出糶又詔諸道有饑疫處軍糧蓄積之外其屬度支户部雜穀並令減價以出糶濟貧人
  開成元年十二月鹽鐡轉運使奏據江淮留後盧鋼以江淮諸州人將阻饑請于來年運米數内量留收貯至春夏百姓饑乏之際減價出糶收其直待熟償之無損于官有利于人帝嘉之詔留常運米三十萬石
  蕙田案此截留漕米以爲平糶之用
  後唐同光四年正月詔曰輦轂之中郊甸之内時物踊貴人戸饑窮訪聞自陜已西遐及邠鳯積年時熟百穀價和縱未能别備于貢輸亦宜廣通于和糴近聞輙有税索已曽降敕指揮尚恐闗鎮阻滯行塗増長物價仰所在長吏切加檢御以濟徃來推救災䘏患之心明奉國憂人之道又京圻之内自張全義制置已數十年每聞開墾荒蕪勸課稼穡曽無歉歳甚有餘糧公私貯蓄及多收藏未肯出糶更俟厚價頗失衆情宜令中書門下條疏應在京及諸縣有貯斛㪷並令減價出糶以濟公私
  後周廣順元年四月敕天災流行分野代有苟或閉糴豈是愛人宜令㳂淮渡口鎮鋪不得止淮南人糴易三年十一月敕膳部員外郎劉表微徃兖州開倉減價糶粟以水害稼救饑民也丙午單州刺吏劉禧言滄州充給歳餘軍糧外有大麥六萬石欲開倉官糶以濟貧民從之十二月以亳州潁州大水民饑所有倉儲及永城倉度支給軍食一年外遣使減價出糶
  顯德元年正月分命朝臣杜𣋓等五人徃潁亳濮永城固河口開食減價出糶以濟饑民 六年正月命廬州開倉出陳麥以糶之蓋克復之後民多阻饑故廉其價以惠之也二月濠州上言准宣出糶省倉陳麥以利饑民
  宋史太宗本紀淳化元年七月京師貴糴遣使開廪減價分糶
  真宗本紀大中祥符五年京城河北淮南饑減直鬻穀以濟流民
  玉海天禧元年詔災傷州以常平倉元糴價出糶荒政考畧天禧元年濮州侯日成上言本州富民儲蓄不少近價值日増乞差使臣與通判㸃檢量留一年支費餘悉令糶真宗有㫖勸誘出糶不得擾富民
  真宗本紀天禧四年閏十二月京城穀貴減直發常平倉
  仁宗本紀天聖四年四月詔京東西河北淮南平穀價慶歴元年十一月發廪粟減價以濟京城 八年十一月出廪米減價以濟畿内貧民
  至和二年四月出米京城門下其價以濟流民
  吳及傳嘉祐四年及管勾登聞檢院上書言春秋有告糴陛下恩施動植視人如傷然州郡官司各專其民擅造閉糴之令一路饑則鄰路爲之閉糴一郡饑則鄰郡爲之閉糴夫二千石以上所宜同國休戚而坐視流離豈聖朝子育兆民之意哉遂詔鄰州鄰路災傷而輙閉糴論如違制律
  言行録熈寧中趙清獻公抃以大資政知越州兩浙旱蝗米價踴貴諸州皆榜衢路禁人増米價公獨榜衢路令有米者増價糶之於是諸州米商輻湊詣越米價更賤民無餓死者
  蘇頌乞糶官米濟民疏臣竊聞近日甚有近北災傷人民流移徃鄰路州軍逐熟尋有㫖下諸路令州縣常切存恤恭惟聖恩溥施靡所不逮然恐州縣虛文不能上副仁憫之意何則其流民所之惟是歳豐物賤便爲安居之地今並淮諸郡雖稍登稔若食口既多必是物價騰踴萬一將來秋成失望漂泊之民未有歸業之期坐食貴穀便見失所彼時須煩縣官賑救爲惠差遲則其無益甚矣臣以謂存恤之法莫先於平物價欲物貨之平則莫若官爲糶給使之常食賤價之物則不覺轉移流徙之爲患也臣欲望特降朝㫖應有流民所聚州縣權將上供或軍糧米斛比見今在市實直量減分數估定價例將來更不得添長專差强幹官一員置塲出糶直候流民歸業日即罷其約束事件並依昨來在京糶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施行收到價錢𨚫委轉運司和糴斛㪷充數如此擘畫比之出粟賑濟所費寡而所惠博惟朝廷垂意幸甚
  宋史徽宗本紀元符三年正月即皇帝位十二月出廪粟減價以濟民
  高宗本紀建炎二年十月禁江浙閉糴 三年二月出米十萬斛即杭秀常湖州平江府損直以糶濟東北流寓之人
  紹興十三年三月振淮南饑民仍禁遏糴
  食貨志紹興三十一年正月雪寒民多艱食詔臨安府并屬縣以常平米減時之半振糶十日
  朱子與星子諸縣議荒政書一將來糶米亦請一面早與上戸及糴米人戸公共商議置塲去處務令公私貧富逺近之人各得其便大抵官米只于縣市出糶上戸米穀即與近便鄉村置塲出糶不須般載徃來徒有勞費如有大段有餘不足去處及將來發糶常平米斛即具因依申來切待别行措置
  與建寧諸司論賑濟劄子一安撫司賑濟米合于冬前差船般運免至冬後與民間般載租米互有相妨或致延滯 一廣南最係米多去處常歳商賈轉販舶在海中今欲招邀合從兩司多印文牓發下福州沿海諸縣優立價直委官收糴自然輻湊然後𨚫用溪船節次津般前來建寧府交卸 一般運米須得十餘萬石方可濟用合從使府兩司及早撥定本錢選差官員使臣或募土豪給與在路錢糧令及冬前速到地頭趂熟收糴潮惠州與本路界相近徃囬别無踈虞即與支賞約運到米一千石支錢三十貫充賞其糴到米數最多之人仍與别議保奏推賞施行一上件福廣米既到府城即城下居人自無闕食
  之理不須過有招邀上溪船米反致鄉村匱乏將來却煩官司般米賑濟勞費百端今合先次出牓曉諭諸縣産戸寺院除日逐出糶不得閉糴外每産錢一貫樁米三十石省禾亦依此紀數兩貫以下不樁委社首遍行勸諭親自封樁開具本都樁管米數及所樁去處限十一月内申縣祗備覆實不得輙徇顔情虛申數目及妄挾怨𬽦生事騷擾其社首家禾即委隅官封樁 一鄉下有外里産户等寄莊即仰社首及本處居人指定經官陳説封樁十分之七 一鄉下有産錢低小而停積禾米之家仰鄰保重立罪賞陳告亦與量數封樁十分之五並依前法 一上戸有願於合樁數外别行樁糶之人許具實數經縣自陳收附出糶量行旌賞 一所樁禾米更不預定價直將來隨鄉原髙下量估平價出糶不使太貴以病細民亦不使太賤以𧇊上戸 一所樁禾米自來年正月爲始以十分爲率至每月終即給一分還元樁産戸自行出糶直至稍覺民饑即據見數五日一次差隅官監糶大人一斗婦人七升小兒四升如至六月中旬民間不甚告饑即盡數給還産戸自行出糶一府城縣郭及鄉村居民合糴禾米之家合預行
  括責取見戸口實數即見合用米數及將來分定坊保給闗收糴庶免欺弊大人婦人小兒逐戸分作三項 一上户自有蓄積軍人自有衣糧公吏自有廪禄市戸自有經紀工匠自有手作僧道自有常住並不在收糴之限 一鰥寡孤獨老病無錢糴米之人候三四月間别議措置如是饑荒須令得所 右謹具呈第一項至第三項乞使府兩司早賜詳度定議第四項以後乞使府出牓通衢恐有未盡未便之處令諸色人詳其利害疾速具狀陳述廣詢審議然後施行庶使大戸細民兩得安便伏候台㫖 此米須留以待來歳之用目今秋成在邇般運到人已食新切乞存留無爲虛費樁米多則上戸不易少又儲蓄不足此數更乞裁酌更以戸口之數計之方見實用米數
  寳慶三年監察御史汪剛中言豐穰之地穀賤傷農凶歉之地濟糴無䇿惟以其所有餘濟其所不足則饑者不至于貴糴而農民亦可以得利乞申嚴遏糴之禁凡兩浙東江西湖南北州縣有米處並聽販鬻流通違許被害者越訴官按劾吏決配庶幾令出惟行不致文具從之
  王圻續通考紹定元年資政殿學士知潭州曽從龍奏州縣賑民之法有三曰濟曰貸曰糶濟不可常惟貸與糶爲利可久今撥緡錢一千萬有竒分下潭州十縣委令佐糴米置惠民倉乞比附常平法從之 六年正月監察御史何處久奏乞申飭諸道轉運司嚴飭所部州縣不許遏糴如歉郡招誘客販委官告糴仍具數上之朝廷其阻糴苛税者令御史臺劾奏從之
  宋史度宗本紀咸淳元年閏五月久雨京城減直糶米三萬石自是米價高即發廪平糶以爲常
  食貨志咸淳元年有㫖豐儲倉撥公田米五十萬石付平糴倉遇米貴平價出糶 二年監察御史趙順孫言今日急務莫過于平糴乾道間郡有米斗直五六百錢者孝宗聞之即罷其守更用賢守此今日所當法者今粒食翔踴未知所由市井之間見楮而不見米推原其由寔富家大姓所至閉廪所以糴價愈高而楮價隂減陛下念小民之艱食爲之發常平義倉然爲數有限安得人人而濟之願陛下課官吏使之任牛羊芻牧之責勸富民使之無秦越肥瘠之視糴價一平則楮價不因之而輕物價不因之而重矣 七年以咸淳三年以前諸路義米一百一十二萬九千餘石減價發糶薄收郡縣聽民不拘闗㑹見錢收糶
  金史世宗本紀大定九年三月以大名路諸明安民戸艱食遣使發倉廪減價出之
  食貨志大定二十一年中都大水命都城減價以糶明昌四年七月諭㫖戸部官聞通州米粟甚賤若以平價官糴之何如于是有司奏中都路去歳不熟今其價稍減者以商旅運販繼至故也若即差官争糴切恐市價騰踴貧民愈病請俟秋收日依常平倉條理收糴詔從之 五年五月上曰聞米價騰踴今官運至者有餘可減直以糶之其明告民不須貴價私糴也
  章宗本紀承安元年六月上以百姓艱食詔出倉粟十萬石減價以糶之
  高汝礪傳貞祐二年六月宣宗南遷次邯鄲拜汝礪爲叅知政事次湯隂上聞汴京穀價騰踴慮扈從人至則愈貴問宰臣何以處之皆請命留守司約束汝礪獨曰物價低昂朝夕或異然糴多糶少則貴蓋諸路之人輻輳河南糴者既多安得不貴若禁止之有物之家皆將閉而不出商旅轉販亦不復入城則糴者益急而貴益甚矣事有難易不可不知今少而難得者穀也多而易致者鈔也自當先其所難後其所易多方開誘務使出粟更鈔則穀價自平矣上從之
  蕙田案米價騰貴之時無抑之使平之理汝礪此議與趙清獻榜衢路令増價出糶之意合
  侯摯傳貞祐四年正月拜尚書右丞是時河北大饑摯上言曰今河朔饑甚人至相食觀滄等州斗米銀十餘兩殍殣相屬伏見沿河上下許販粟北渡然每石官糴其八彼商人非有濟物之心也所以渉河徃來者特利其厚息而已利既無有誰復爲之是雖有濟物之名而實無所渡之物其與不渡何異昔春秋列國各列疆界然晉饑則秦輸之粟及秦饑晉閉之糴千古譏之况今天下一家河朔之民皆陛下赤子而遭罹兵革尤爲可哀其忍坐視其死而不救歟人心惟危臣恐弄兵之徒得以藉口而起也願止其糴縱民輸販爲便詔尚書省行之
  元史食貨志京師賑糶之制至元二十二年始行其法於京城南城設鋪各三所分遣官吏發海運之糧減其市直以賑糶焉凡白米每石減鈔五兩南粳米減鈔三兩歳以爲常成宗元貞元年以京師米貴益廣世祖之制設肆三十所發糧七萬餘石糶之白粳米每石中統鈔一十五兩白米每石一十二兩糙米每石六兩五錢二年減米肆爲一十所其每年所糶多至四十餘萬石少亦不下二十餘萬石至大元年増兩城米肆爲一十五所每肆日糶米一百石四年増所糶米價爲中統鈔二十五貫自是每年所糶率五十餘萬石泰定二年減米價爲二十貫致和元年又減爲一十五貫云賑糶糧之外復有紅貼粮紅貼粮者成宗大徳五年始行初賑糶糧多爲豪强嗜利之徒用計巧取弗能周及貧民於是令有司籍兩京貧乏戸口之數置半印號簿文貼各書其姓名口數逐月對貼以給大口三斗小口半之其價視賑糶之直三分常減其一與賑糶並行每年撥米總二十萬四千九百餘石閏月不與焉其愛民之仁于此亦可見矣
  廣治平畧周忱巡撫直𨽻初至蘇松屬大饑穀貴忱廉得江浙湖廣大稔令人槖金至其地故抑其直勿糴且紿言吳中米價髙甚用是三省大賈載米數百艘來集忱乃下令盡發官廪貸民半收其直城中米價驟減各賈懷觀望只得賤糶忱復椎牛釃酒謝之各賈悉大歡而去米價既平乃復官糴以實廪此巧行其平糴者也杭州府志正統六年二月巡按浙江監察御史康榮奏杭州府地狹人稠浮食者多仰給蘇松諸府今彼地水旱相仍穀米不至杭州遂困又湖州府比因歳凶米亦甚貴竊計二府官廪尚有二十年之積恐年久紅腐請發三十五萬糶于民間令依時值償納則朝廷不費而民受其惠矣從之
  荒政考畧成化七年京畿饑敕戸部發太倉粟一百萬斛減價糶以利民凡糴惟以升斗計滿一石不與饑者獲濟
  明㑹典成化六年奏准將京通二倉糧米發糶五十萬石每秔米收銀六錢粟米五錢以殺京城米價騰貴王圻續通考成化十八年正月命南京糶常平倉糧時歳饑米貴南京戸部議減價糶以濟民饑秋成平糴還倉
  明㑹典嘉靖九年令天下各府州縣有積久米粟盡數平糶以濟貧窮候收成買貯新穀務足前數
  通紀㑹纂神宗十五年申時行請禁遏糴疏曰治本在使民得食頃者因荒大發帑銀遣使分賑恩至渥矣然賑銀有限而饑民無窮惟是鄰近恊助市糴通行乃可延旦夕之命近訪河南等處徃徃閉糴彼固各愛其民然自朝廷視之莫非赤子災民既缺食于本土又絶望于他方是激之爲變也乞禁止遏糴之令聽商民糴買接濟則百姓不至嗷嗷待斃洶洶思亂也上從之
  蕙田案以上平糶
  荒政考畧唐高宗儀鳯間王方翼爲肅州刺史蝗獨不至其境隣郡民皆重繭走之乃出私錢作水磑薄其直以濟饑瘵起舎數十百楹居之全活甚衆
  古今治平畧皇祐間吳中大饑范仲淹領浙西乃縱民競渡與僚佐日出燕湖上諭諸守者以荒歳價亷可大興土木于是諸寺工作鼎新又新倉厫吏舎日役千夫監司劾奏杭州不䘏荒政游宴興作傷財勞民公乃條奏所以如此正欲廢有餘之財以惠貧者使工技傭力之人皆得仰食于公私不至轉徙填壑荒政之施莫此爲大是歳惟杭饑而不害
  文獻通考熈寧六年詔自今災傷用司農常法賑救不足者並預且當修農田水利工役募夫數及其直上聞乃發常平錢斛募飢民興修不如法賑救者委司農劾之
  曾鞏越州趙公救菑記熈寧八年吳越大旱知越州趙公僦民完城四千一百丈爲工三萬八千計其傭與錢又與粟再倍之
  朱子奏救荒畫一事件狀一檢凖常平免役令諸興修農田水利而募被災饑流民充役者其工直糧食以常平錢穀給臣契勘本路水利極有廢壊去處亦有全未興創去處欲俟將來給到錢物即令逐州計度合興修處雇募作役既濟饑民又成永久之利實爲兩便
  奏救荒事宜畫一狀一臣昨所奏逐項事理並䝉開𠃔獨有依凖舊制募饑民修水利一事未䝉施行臣竊見連年災旱國家不忍坐視夫民之死大發倉廪以拯救之其費以巨億計蓋其賑給者固不復收其賑糶者雖曰得錢而所折閲亦不勝計仁聖之心於此固無所吝然饑民百萬安坐飽食而於公私無毫髪之補則議者亦深惜之故臣嘗竊仰稽令甲私計以爲若㣲於數外有所増加以爲募民興役之資則救災興利一舉而兩得之其與見行糶給之法利害之算相去甚逺故不自揆既以奏聞而輙下諸州委是通判詢究水利合興復處以俟報可至於近日巡歴又得親見所至原野極目蕭條唯是有陂塘處則其苗之蔚茂秀實無以異於豐歳於是竊嘆益知水利之不可不脩自謂若得奉承明詔悉力經營令逐村逐保各有陂塘之利如此則民間永無流離餓莩之患而國家亦永無蠲減糶濟之費矣不謂言語疎畧未䝉鍳照敢竭其愚重以爲請伏望聖慈深察上件事理許臣前項所請百七十萬貫者而令於内量撥什三候諸州通判申到合興修水利去處即與審實應副其合糶給人有應募者即令繳納糶給由歴就雇入役俟畢工日糶給如舊則所損不至甚多而可以成永久之利絶凶年之憂費短利長未爲失䇿候聖㫖 簽黄臣又竊恐興修水利所費太多難以支給即乞且令貸與食利人戸雇工興役𨚫候將來豐熟年分紐計米數量分料次赴官送納樁管在官尤爲利便伏候聖㫖
  宋史寧宗本紀嘉定二年十一月詔浙西監司募饑民修水利
  蕙田案興工代賑之法起於後代然周宣王之集流民則云百堵皆作臧文仲之述旱備則云修城郭夫非古人已行之事乎且聚數千百饑人仰首而待食于上而於縣官無絲髮之補詎若使之自食其力巧者効其技强者効其勤於小民既覺得所於公家亦爲有
  益尤一舉而兩得也宋時又有募饑民為兵之法亦是量其才力俾得就食于官與此同意觀承案興工代賑官民俱利此法誠善他若増價來米及饑民爲兵亦可參用蓋米多則價自平爲兵則盜自弭惟在司牧者權其情𫝑輕重而兼行之可也
  蕙田案以上以工代賑
  金史章宗本紀明昌三年六月諭戸部可預給百官冬季俸令就倉以時直糶與貧民秋成各以其貲糴之其所得必多矣而上下便之其承應人不願者聽
  明㑹典成化六年以京城米價騰貴將文武官吏俸糧預支三個月
  蕙田案以上預支俸米
  明史食貨志𢎞治五年戸部尚書葉淇言蘇松諸府連歳荒歉民買漕米每石銀二兩而北直𨽻山東河南歳供宣大二邊糧料每石亦銀一兩去歳蘇州兊運已折五十萬石每石銀一兩今請推行于諸府而稍差其直災重者石七錢稍輕者石仍一兩俱解部轉發各邊抵北直𨽻三處歳供之數而收三處本色以輸京倉則費省而事易集從之自後歳災輙權宜折銀以水次倉支運之糧充其數而折價以六七錢爲率無復至一兩者蕙田案明㑹典成化十九年鳯陽等府被災秋糧減免三分其餘七分除存留外起運者照江南折銀則例每石徴銀二錢五分是折銀之例不始于孝宗之世
  王圻續通考神宗二十九年十一月戸部覆直𨽻巡按何熊祥題蘇松水災異常乞將嘉定縣永折漕糧姑准減折一年毋分正改毎石折徴銀五錢以後仍照原題起解被災十分江隂一縣被災九分以上太倉州吳江崑山武進江隂宜興金壇七縣本年漕糧俱准折七分仍徴本色三分被災八分以上長洲吳縣常熟華亭上海青浦無錫丹徒丹陽九縣俱准改折五分仍徴本色五分其改折之數不分正改照例每石折銀五錢連蓆板耗脚輕齎在内每同本色齊徴其改折項下運軍月糧亦准扣數免編及查靖江縣被災雖止七分以上姑念疲邑准將該年應解南京光禄寺白糧每石折銀八錢四門倉糙米每石折銀六錢與别縣本色一同徴解南京戸部其正徴帶徴金花銀兩等項已經差官守催速令追完解進及南京各衛倉米已經題准改折毋容别議奉㫖是
  蕙田案以上改折漕糧
  右散利下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八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九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四
  荒禮
  周禮地官大司徒二曰薄征注鄭司農云薄征輕租税也
  髙氏愈曰散利發已藏之公帑薄征減未輸之民租宋制諸州嵗歉凡賦租未入入未滿者或縱不取或寡取之或倚閣以需豐年鬻牛者免𮅕運米舟車除沿路力勝錢皆周官所謂薄征之意也
  大荒則令邦國薄征
  均人凶札則無財賦不收地守地職注無財賦恤其乏用也財賦九賦也不收山澤及地税
  王氏曰荒政所謂薄征也
  漢書文帝本紀二年正月詔民貸種食未入入未備者皆赦之九月詔賜天下民今年田租之半 十二年三月詔賜農夫今年租税之半 十三年六月詔除田之租税
  蕙田案蠲除之令始于漢文而後代因之其别有二曰恩蠲如漢文帝賜民田租之類葢非有災傷而特恩免之也曰災蠲則周禮薄征之遺意列代史所載因一時一地之災而蠲除者皆是也恩蠲之法與荒政無與畧舉漢文數事以見縁起以後俱不及載
  昭帝本紀始元二年八月詔曰往者災害多今年蠶麥傷所振貸種食勿收責毋令民出今年田租
  元鳯三年春正月詔曰迺者民被水災頗匱于食朕虛倉廩使使者振困乏其止四年毋漕三年以前所振貸非丞相御史所請邊郡受牛者勿收責
  蕙田案此截留漕米之始
  宣帝本紀本始三年夏五月大旱詔郡國傷旱甚者民毋出租賦
  元帝本紀初元元年四月詔郡國被災害甚者毋出租賦 二年三月詔郡國被地動災甚者無出租賦成帝本紀建始元年十二月郡國被災十四以上毋收田租注師古曰十四謂田畝所收十損其四
  鴻嘉四年正月詔郡國被災害什四以上民貲不滿三萬毋出租賦逋貸未入皆勿收
  哀帝本紀綏和二年秋詔郡國災害什四以上民貲不滿十萬皆毋出今年租賦
  平帝本紀元始二年四月天下民貲不滿二萬及被災之郡不滿十萬勿租税
  後漢書章帝本紀永平十八年京師及三州大旱詔勿收兖豫徐州田租芻藁
  和帝本紀永元四年十二月詔今年郡國秋稼為旱蝗所傷其什四以上勿收田租芻藁有不滿者以實除之九年六月詔今年秋稼為蝗蟲所傷皆勿收租更芻
  藁若有所損失以實除之餘當收租者亦半入 十三年九月詔令天下半入今年田租芻藁有宜以實除者如故事貧民假種食皆勿收責 十四年十月詔兖豫荆州今年水雨淫過多傷農功其令被害什四以上皆半入田租芻槀其不滿者以實除之 十六年七月詔令天下皆半入今年田租芻槀其被災者以實除之貧民受貸種糧及田租芻槀皆勿收責
  安帝本紀永初四年正月詔以三輔比遭冦亂人庶流冗除三年逋租過更口筭芻槀 七年八月詔郡國被蝗傷稼十五以上勿收今年田租不滿者以實除之元初元年十月詔除三輔三嵗田租更賦口算
  建光元年十一月詔京師及郡國被雨水傷稼者隨頃𤱔減田租
  順帝本紀永建元年冬十月詔以疫癘水潦令人半輸今年田租傷害什四以上勿收責不滿者以實除之三年正月詔勿收漢陽今年田租口賦 六年十一月詔曰連年災潦冀部尤甚比蠲除實傷贍恤窮匱而百姓猶有棄業流亡不絶疑郡縣用心怠惰恩澤不宣易美損上益下書稱安民則恵其令冀部勿收今年田租芻槀
  桓帝本紀延熹九年正月詔曰比嵗不登人多饑窮又有水旱疾疫之困盜賊徴發南州尤甚其令大司農絶今嵗調度徴求及前年所調未畢者勿復收責其災旱盜賊之郡勿收租餘郡悉半入
  靈帝本紀熹平四年六月令郡國遇災者減田租之半其傷害十四以上勿收責
  晉書武帝本紀太康三年十二月詔四方水旱甚者無出田租 四年七月兖州大水復其田租 五年七月任城梁國中山雨雹傷秋稼減天下户課三分之一六年正月以比嵗不登免租貸宿負
  孝武帝本紀寧康二年四月皇太后詔三呉義興晉陵及㑹稽遭水之縣尤甚者全除一年租布其次聴除半年受振貸者即以賜之
  太元四年正月郡縣遭水旱者減租税 五年六月以比嵗荒儉大赦自太元三年以前逋租宿債皆蠲除之宋書文帝本紀元嘉十二年八月原遭水郡諸逋負二十一年正月大赦天下諸逋債在十九年以前一切原除去嵗失收者疇量申減
  孝武帝本紀大明五年四月詔曰南徐兖二州去嵗水潦傷年民多困窶逋租未入者可申至秋登
  蕙田案此逋租緩徴之始
  順帝本紀昇明二年二月蠲雍州縁沔諸民前被水災者租布三年
  南齊書髙帝本紀建元元年九月詔二呉義興三郡遭水減今年田租
  武帝本紀建元四年六月詔呉興義興遭水縣蠲除租調
  永明五年八月詔今夏雨水呉興義興二郡田農多傷詳蠲租調 七年正月原雍州四年以前逋租 八年七月詔雍州八年以前司州七年以前逋租悉原十月原建元以前逋租 十一年五月詔曰水旱成災穀價傷弊凡三調衆逋可同申至秋登
  明帝本紀建武二年十二月詔呉晉陵二郡失稔之鄉蠲三調有差
  梁書武帝本紀天監二年六月詔以東陽信安豐安三縣水潦漂損居民資業遣使周履量蠲課調
  大同四年八月詔南兖北徐西徐東徐青冀南北青武仁潼雎等十二州既經饑饉曲赦逋租宿責勿收今年三調
  陳書宣帝本紀太建六年三月詔曰去嵗南川頗言失稔所督田租于今未即豫章等六郡太建五年田租可申半至秋豫章又逋太建四年檢首田税亦申至秋南康一郡嶺下應接民間尤弊太建四年田租未入者可特原除
  魏書明元帝本紀泰常三年以范陽大水復其租税八月雁門河内大雨水復其租税
  文成帝本紀和平四年十月以定相二州霣霜殺稼免民田租
  孝文帝本紀太和六年十二月詔曰去秋淫雨洪水為災百姓嗷然今課督未入及將來租算一以丐之北齊書文宣帝本紀天保八年九月詔今年遭蝗之處免租 九年七月詔去年螽澇損田兼春夏少雨苗稼薄者免今年租賦
  武成帝本紀河清三年閏九月詔遣十二使巡行水潦州免其租調
  後主本紀天統五年七月詔使巡省河北諸州無雨處境内偏旱者優免租調
  周書孝閔帝本紀元年三月詔曰浙州去嵗不登厥民饑饉其當州租輸未畢者悉宜免之
  隋書文帝本紀開皇六年八月闗内七州旱免其賦税通典唐武徳二年制凡水旱蟲霜為災十分損四分以上免租損六分以上免租調損七分以上課役俱免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元年夏山東旱免今嵗租
  冊府元龜上元二年正月敕雍岐同華隴等州給復一年自餘諸州咸亨年遭旱澇蟲傷損免之家雖經豐稔家産未復宜更免一年租
  舊唐書髙宗本紀永隆二年正月詔雍岐華同民戸宜免兩年地税河南河北遭水處一年
  冊府元龜開元三年七月詔曰比者山東邑郡歴年不稔朕為之父母欲安黎庶恤彼貧弊拯其流亡今者風雨咸若京坻可望若貸糧地税庸調正租一時併徴必無辦法河北諸州宜委州縣長官勘責灼然不能支濟者税租且于本州納不須徴却待至春中更别處分有貸糧迴溥等亦量事减徴
  唐書元宗本紀開元五年二月免河南北蝗水州今嵗租 八年三月免水旱州逋負
  册府元龜開元十二年三月詔曰河南河北去嵗雖熟百姓之間頗聞辛苦今農事方起蠶作就功其有貸糧未納者並停到秋收 十三年正月詔曰元率地税以置義倉本防儉年賑給百姓頻年不稔逋租頗多言念貧人將何以濟自開元十二年閏十二月以前所有未納懸欠地税宜放免 十五年四月詔曰河南河北諸州去年縁遭水澇雖頻加賑貸而恐未小康爰自春夏雨澤以時兼聞夏苗非常茂好既即收穫不慮少糧然以産業初營儲積未贍若非寛恵不免艱辛其貸糧麥種穀子迴轉變造諸色欠負等並放候豐年以漸徴納蠶麥事畢及至秋收後並委刺史縣令専勾當各令貯積勿使妄有費用 二十年九月河南道宋滑兖鄆等州大水傷禾稼特放今年地税 二十二年十一月敕曰如聞京畿及闗輔有損田百姓等屬頻年不稔久乏糧儲雖今嵗薄收未免辛苦宜從蠲省勿用虛弊至如州縣不急之務差科徭役并積年欠負等一切並停其今年租入等已下特宜放免地税受田一頃已下者亦宜放免
  大歴四年十一月詔曰比屬秋霖頗傷苗稼百姓種麥其數非多如聞村閭不免流散其大歴五年夏麥所税特宜與減常年税乙亥敕曰淮南數州獨罹災患秋夏無雨田萊卒荒閭閻艱食百價皆振其准上今年租庸地税㫖支米等宜三分放二分 十二年十一月詔曰巴南諸州頻嵗仍儉户口凋耗其巴蓬渠集壁克通開等州宜放二年租庸及諸色徴科亦宜蠲免
  文苑英華貞元八年十二月敕頃以諸道水災遣使宣慰其州府水損田苗及五六分者今年税米及諸色官田租子並減放一半損七分以上一切全放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二年十月詔以京畿旱放租税
  冊府元龜貞元十四年正月詔曰累經水旱或有流庸積成逋懸寖以凋瘵其諸道州府應欠負貞元八年九年十年兩税及榷酒錢總五百六十萬七千餘貫在百姓腹内一切並免如已徴得在官者宜令所司具條疏聞奏輿議以所欠錢物等多是浮于編甿腹中各已逃移年月且久縦令所司徴納亦無從而致雖有此詔亦無益于百姓矣
  蕙田案歴年之宿逋蠲之固無益于民不蠲亦無可斂之理然使留此數百千萬之逋額不為除豁有司亟于催科民間詎無擾累是宿逋之除亦未可謂之全無益也
  唐書權徳輿傳貞元十九年大旱徳輿因是上陳闕政曰臣聞銷天災者修政術感人心者流恵澤和氣洽則祥應至矣畿甸之内大率赤地而無所望轉徙之人斃踣道路慮種麥時種不得下宜詔在所裁留經用以種貸民今兹租賦及宿逋逺貸一切蠲除設不蠲除亦無可斂之理不如先事圖之則恩歸于上矣十四年夏旱吏趣常賦至縣令為民毆辱者不可不察帝頗采用之
  冊府元龜貞元二十年二月詔曰去夏迄秋頗愆時雨京畿諸縣稼穡不登今宿麥未收其逋租宿貸六十五萬貫石宜蠲除之
  元和二年正月制淮南江南去年以來水旱疾疫其租税節級蠲放二月制以浙江西道水旱相仍蠲放去年兩税上供三十四萬餘貫 四年正月制曰近者江淮之間水旱作沴其元和三年諸道應遭水旱所損州府應合放兩稅錢米等損四分已下宜准式處分四分已上者並准元和元年六月十八日敕文放免 六年二月敕泗州二年水旱所損不虛其欠元和五年錢米宜並放免閏十二月敕畿内百姓頃以秋稼旱損農收不登言念疲黎每務矜恤乃者詔命既下各已加恩如聞村閭之間尚慮乏食其粟及大豆除已徴納外見在百姓腹内者宜令全放青苖錢欠在百姓腹内者量放一半
  文苑英華元和七年敕比者田穀致損芻藁隨之今已過時益難濟辦其并職田草共一百一十五萬束並宜放免又有常賦錢穀蠲放之餘貧弊者多慮難輸入其京兆府欠去年兩稅青苖等錢二萬一千八百貫欠秋租雜斛斗及職田粟五萬三千三百石並宜放免元和六年春振貸京畿百姓義倉粟二十四萬石亦宜放免舊唐書憲宗本紀元和九年二月詔以嵗饑放闗内元和八年以前逋租錢粟五月以旱免京畿夏稅十三萬石青苗錢五萬貫
  冊府元龜元和十一年四月制曰頃自春及夏時澤未降其京畿百姓所有積欠元和九年十年兩税及青苗并折糴折納斛㪷及税草等除在官典所由腹内者並宜放免
  穆宗以元和十五年正月即位六月京兆府上言興平醴泉縣雹傷夏苗請免其租入九月宋州奏雨水敗田稼六千頃請免今年租入並從之
  太和三年十一月京兆上言奉先等八縣旱雹損田稼二千三百四十頃有詔蠲免 四年七月許州上言去年六月二十一日被水有詔應遭水損百姓等宜量放今年租子十月詔潤和兩州應水漂溺人户處宜委本道仔細檢勘全放今年秋税錢米其浙西浙東宣歙鄂岳江西鄜坊山南東道並委所在長吏據淹損田苗漂壊廬舍及蟲螟所損節級矜减指實奏聞其京兆河南府所損縣即據頃𤱔依常例檢覈分數蠲減 五年十月京兆府同官奉先渭南縣今年夏風電大雨害田稼至是請蠲免其租可之 八年九月詔江淮浙西等道仍嵗水潦其田苗全損處全放其年青苗錢餘亦量議蠲減
  開成元年正月詔河中同州絳州去年旱歉賦斂不登宜特放免開成元年夏青苗錢
  舊唐書文宗本紀開成二年三月詔諸州遭水旱處並蠲租税 三年正月詔去秋蝗蟲害稼處放逋賦唐書宣宗本紀大中四年四月以雨霖詔蠲度支鹽鐵户部逋負
  文苑英華大中九年七月十三日詔應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潤廬夀滁和宣楚濠泗光宿等州其間或貞元以來舊欠逃移後闕額錢物均攤見在人户頻年災荒無可徴納宜特放三年待稍完復却即令依舊或逋懸錢物斛斗數内先已放免度支却徴收者宜委本司細詳元敕磨勘如合放免不得追徴或先因水旱賑貸欠常平義倉斛斗若終不可徴收亦宜放免或今年合徴兩税錢物量百姓疾疫處各委逐州準分數于上供留州留使三色錢内均攤放免或收管諸色逋懸錢物等年月深逺但掛簿書空務追徴益生勞擾宜委有司速勘㑹了絶蠲放不得留為應在以資奸蠧之徒其濠泗宿三州大中六年以前所在逋懸亦宜放免
  舊唐書懿宗本紀咸通二年二月鄭滑節度使李福奏屬郡潁州去年夏大雨沈丘汝隂潁上等縣田稼屋宇淹没皆盡乞蠲租賦從之
  唐書僖宗本紀咸通十四年十二月免水旱州縣租賦冊府元龜後唐同光元年十月詔應天下諸道水旱災沴之鄉苗稼不登征賦宜減應今年經雹旱所損田苗處檢覆不虛據𤱔壠蠲免 二年二月詔諸道州縣有經雹水旱之處所損田苗納税不迨懸欠處仰仔細檢詳如不虛妄特與蠲放十一月中書奏天下州府今秋多有水潦處百姓所輸秋税請特減以慰貧民勅俟來年蠲免 四年正月制應同光三年經水災處有不迨及逃移人户差科夏秋兩税及諸折配委官吏切皆㸃檢並與放免
  天成二年十月詔今嵗岐華登萊自夏稍旱其所損田苗宜令簡行詣實申奏與蠲減税租仍不得輒有差徭科配
  長興四年九月敕曰據河中同華耀陜青齊淄絳萊等州各申災旱損田處已令本道判官檢行不取額定頃𤱔如保内人户逃移不得均攤抵納本户租税其税子如闕本色許納諸雜斛㪷薥黍元每斗折粟八升今許納本色稗子特與免税前件遭旱州府據檢到見苗仍恐輸管不迨今秪徴一半稅物仍許于便近州府送納其餘一半放至來年其逃移户田産仰村鄰㸔守不得殘毁
  清泰元年七月詔曰省三司使奏自長興元年至四年十二月已前諸道及户部營田逋租三十八萬八千六百七十二端匹束貫斤量或頻經水旱或併值轉輸悉至困窮蹙成逋欠加以連年災沴比户流亡殘租空係于簿書計數莫資于經費葢州縣不公之吏鄉吏無識之夫乗便欺官多端𨼆税三司使患其僥倖便欲推尋朕閔彼蒸黎慮成淹滯示體物憂民之㫖徴滌瑕盪垢之文特議含容且期均濟應自長興四年已前三京諸道及營田委三司使各下諸州府縣除已納外並放後晉天福二年四月詔昨行至鄭州滎陽縣界路旁見有蟲食及旱損桑麥處委所司差人檢覆量與蠲免租税五月勅雒京魏府管内所有旱損夏苗縣分特于五分中減放一分苗子其餘四分仍許將諸色斛㪷依倉式例與析納 三年八月敕河南同州絳州三庭逃移人户下所欠累年殘税并今年夏税差科及麥苗子沿徴諸色錢物等並放其逃户下秋苗據見檢到數不計是元額及出剰頃𤱔並放一半十月敕蒲同晉絳滑漢魏府鎮定州等或經亢旱或屬兵戈逃移人户等應逐户所欠今年已前諸雜税物並特除放
  五代史晉髙祖本紀天福六年三月除民二年至四年以前税
  冊府元龜天福六年八月制曰嵗因災沴民用艱辛久係逋懸宜示蠲免應欠天福五年終已前夏秋租税并沿徴諸物及營田租課並興除放應沿路有旁道稍損却田苗庭其令納苗子及沿徴錢物等據𤱔數並與除放
  少帝天福七年七月即位赦制蟲蝗作沴苗稼重傷特示矜蠲俾令蘇息應諸道州府經蝗蟲傷食苗稼者並據所損頃𤱔與蠲放賦税 八年勅諸州應欠天福七年夏税並與除放秋税一半其餘一半候到蠶麥納逃户與放一半差徭却令歸業
  馬氏端臨曰漢以來始有蠲貸之事其所蠲貸者有二田賦一也逋債二也何三代之時獨不聞有所蠲貸耶葢三代之所以取民田賦而已貢助徹之法雖不離乎什一然往往隨時隨地為之權衡未嘗立為一定不易之制故禹貢九州之地如人功多則田下而賦上人功少則田上而賦下兖州之地葢十有三載而後可同于他州又有雜出于數等之間如下上上錯下中三錯之類可見其未嘗立為定法孟子曰治地莫善于助莫不善于貢亦病其較數嵗之中以為常然則數嵗之外亦未嘗不變易非如後世立經常之定額其登于賦額者遂升合不可懸欠也葢其所謂田賦者既隨時斟酌而取之則自不令其輸納不敷而至于逋懸既無逋懸則何有于蠲貸而當時之民亦好義以急其上所謂雨我公田遂及我私私田稼不善則非吏公田稼不善則非農則又不至如後世徇私忘公而徼幸其我蠲至于田賦之外則又未嘗他取于民雖有春省耕補不足秋省斂助不給之制然未聞責其償也春秋時始有施舍已責之説家量貸而公量收之説秦漢而下賦税之額始定而民不敢逋額内之租征斂之名始多而官復有税外之取夫如是故上之人不容不視時之豐歉民之貧富而時有蠲貸之令亦其勢然也繇唐以來取民之制愈重其法愈繁故蠲貸之令愈多或以水旱或以亂離改易朝代則有所蠲恢拓土宇則有所蠲甚至三嵗郊祀之赦亦必有所蠲以為常典葢征斂之法本苛逋欠之數日多故蠲貸之令不容不宻而桀黠頑獷之徒至有故逋常賦以待蠲而以為得䇿則上下胥失之矣
  宋史食貨志諸州嵗歉賦租之未入入未備者或縦不取或寡取之或倚閣以須豐年寛逋負休力役賦入之有支移折變者省之應給蠶鹽若和糴及科率追呼不急妨農者罷之
  太祖本紀乾徳二年四月免諸道今年夏税之無苗者四年七月華州旱免今年租 五年七月免水旱災
  户今年租
  開寳元年六月詔民田為霖雨河水壊者免今年夏税五年六月詔沿河民田有為水害者有司具聞除租七年十一月秦晉旱免蒲陜晉絳同解六州逋賦闗
  西諸州免其半
  太宗本紀雍熈元年三月蠲水所及州縣今年租淳化元年七月開封陳留封丘酸棗鄢陵旱賜今年田租之半開封特給復一年八月京兆長安八縣旱賜今年租十之六十月以乾鄭二州河南夀安等十四縣旱州蠲今年租十之四縣蠲其税 四年十月遣使按行畿縣民田被水者蠲其租 五年九月遣使分往宋亳陳潁等州按行民田被水及種蒔不及者並蠲其租真宗本紀咸平元年六月以旱免開封二十五州軍田租是嵗定州雹傷稼除今年租
  文獻通考咸平元年判三司催欠司王欽若土言諸路所督逋負并十保人償納未盡者請令保明聞奏均在吏屬科理者請蠲放之詔可自是毎有大赦必令臺省官與三司同詳定逋負引對蠲放
  真宗本紀咸平四年六月詔東川民田先為江水所害者除其租
  大中祥符二年七月蠲京東徐濟七州水災田租 四年七月詔先蠲濵棣州水災田租十之三今所輸七分更除其半 七年八月除江淮兩浙被災民租 九年諸州有隕霜害稼及水災者除其租
  天禧四年十月減水災州縣秋租 五年三月京東西水災賜民租十之五十月蠲京東西淮浙被災民租乾興元年正月蠲秀州水災民租
  仁宗本紀天聖元年七月詔職田遇水旱蠲租如例三年八月蠲陜西州軍旱災租賦十一月以㐮州水蠲民租 四年六月畿内京東西淮南河北被水民田蠲其租 五年十一月以陜西旱蝗減其民租賦 六年八月詔免河北水災州軍秋税 七年四月免河北被水民租賦
  明道元年畿内京東西河北河東陜西蝗淮東江東兩川饑除民租
  景祐元年三月免諸路災傷州軍今年夏税六月免畿内被災民税之半
  荒政考畧景祐元年京東大旱民多饑殍有司以徴賦不完上其數于朝仁宗諭曰江南嵗饑貸民種粟數千萬斛且屢經停閣而轉運督責不已民貧不能自償昨遣使安撫始以事聞不爾何由上達其悉蠲之又蠲三千三百一十六萬然有司或務聚斂不即寛除朝廷知其弊下詔戒飭
  皇祐元年六月蠲河北復業民租賦 二年閏十一月河北水詔蠲民租 四年河北路及鄜州水蠲河北民積年逋負鄜州民税役
  至和二年三月以旱除畿内民逋芻及去年秋逋税嘉祐元年正月蠲被災田租六月免畿内京東西河北被水民賦租 六年七月詔淮南江浙水災差官體量蠲税
  神宗本紀熈寧二年四月免河此歸業流民夏税 三年八月以衞州旱蠲租賦是嵗河北陜西旱饑除民租四年五月詔恩冀等州災傷蠲其税 十年九月詔
  河決州縣蠲其税
  元豐元年八月詔河北被水者蠲其租 四年八月詔蠲河北東路災傷州軍今年夏料役錢 七年河北水壊洺州廬舍蠲其税
  哲宗本紀元祐元年四月詔諸路旱傷蠲其租
  紹聖元年三月詔振京東河北流民蠲是年租税髙宗本紀建炎二年七月以春霖夏旱蝗詔災甚者蠲田賦
  紹興六年三月蠲旱傷州縣民積欠錢帛租税寛四川災傷州縣户帖錢之半 七年閏十月蠲江東路月樁錢萬緡 十三年七月蠲浙西貧民逋負丁鹽錢 十八年十二月蠲被災下户積欠租税 二十三年七月寛理平江府湖秀二州被水民夏税九月潼川被水州縣蠲其賦 二十四年十月蠲旱傷州縣租賦 二十七年十月詔四川諸司察旱傷州縣蠲其税 二十八年八月檢放風水災傷州縣苗税九月蠲平江紹興湖州被水民逋賦
  文獻通考紹興二十八年三省言平江紹興府湖秀州被水欲除下户積欠擬令户部開具有無侵損嵗計上曰不須如此止令具數便於内庫撥還朕平時不妄費内庫所積正欲備水旱本是民間錢却為民間用何所惜乃詔平江等處應日前積欠税賦並蠲之
  宋史髙宗本紀紹興二十九年正月蠲沙田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為風水所侵者租之半三月除湖州平江紹興流民公私逋負九月蠲江浙蝗潦州縣租
  食貨志紹興二十九年上謂輔臣曰輕徭薄賦所以息盜嵗之水旱所不能免儻不寛恤而惟務科督豈使民不為盜之意哉於是詔諸路州縣紹興二十七年以前積欠官錢三百九十七萬餘緡及四等以下官欠悉除之九月詔兩浙江東西水浙東江東西螟其租税盡蠲之自是水旱經兵時有蠲減不盡書也
  宋史孝宗本紀隆興元年以兩浙大水旱蝗江東大水悉蠲其租 二年二月蠲秀州貧民逋租
  乾道元年二月蠲兩淮災傷州縣身丁錢絹
  施師㸃傳師㸃為臨安府教授乾道元年陳康伯薦賜對言歴年屢下詔恤民而恵未加浹陛下軫念惟恐一夫失所郡邑搜求惟恐財賦不集母惑乎日降絲綸恩不霑被細民困於倍輸重以嵗惡室且垂罄租不如期積多逋負今明堂肆赦户自四等以下逋自四年以前願悉除免上曰非卿不聞此言詔従之
  四年五月以邛州安仁縣荒旱失于蠲放致饑民擾亂守貳縣令降罷追停有差 九年二月蠲江西旱傷五州逋負米
  王圻續通考淳熈元年宰執進呈檢放過乾道九年災傷停閣錢物浙東路自淳熈元年為始作三年帶納江東路候豐熟作兩年帶納江西路即不曽據州軍報到災傷數上曰既是災傷若與停閣税賦亦無從出可並與蠲免如有已納數目與理充一年合輸之數是年詔江西湖南路累經災傷所有上供米斛逐年已行減放外今年雖無豐熟尚慮民力未甦所有第四第五等人户合給淳熈元年秋苗特與蠲放一半如州縣輒敢違戾拘催許人户越訴及不得縦容吏人作弊將第三等以下人户減免令監司覺察按劾聞奏
  二年宰執進呈江西湖南昨得㫖以頻年旱傷第四等第五等人户合納秋苗特蠲一半切恐諸郡支遣不足縁此敷擾及民上曰此是特恩又所争止七八十萬斛可並於上供數内除豁仍禁戢不得輒有敷擾許人户越訴將違戾官吏重治施行
  宋史孝宗本紀淳熙三年正月以常州旱寛其逋負之半 七年正月蠲淮東民貸常平錢米五月𡊮州分宜縣大水蠲其税
  文獻通考淳熙七年池州言檢放旱苗米四萬五千餘石其經總制錢二萬六千餘貫係於苗上收趁無所從出詔蠲之浙東提舉朱熹言去年水旱相⿰糹⿱𢆶匹 -- 繼朝廷命檢放秋苗蠲閣夏税縁起催在前善良畏事者多已輸納其得減放者皆頑猾人户事件不均望詔將去年剰納數目理作八年蠲豁詔户部詳㸔
  蕙田案災歉之嵗蠲閣税賦為恵宜均而或起催在前蠲放在後則良民之急公者多已全完惟頑猾之户獨霑其恵况未徴之額必不如已徴之多所謂寛免者僅什之一二耳而官吏之不肖者黄封未下白𥿄亟催乗間以恣其漁蠧者其弊尤難究詰也朱子提舉浙東日建議請以去年剰納之數理作明年蠲豁之數如此則百姓之被澤不致偏枯而官吏亦無由滋弊真可為後世法矣攷之續通考所載則淳熙元年先已行之非朱子之剏議也
  宋史孝宗本紀淳熙八年六月除淳熙七年諸路旱傷檢放米一百三十七萬石錢二千六萬緡八月詔紹興府諸縣夏税和市折帛身丁錢絹之類不以名色截日並令住催九月言者請自今歉嵗蠲減經費有虧令户部據實以聞毋得督𧼈已蠲閣之數從之十二月蠲諸路旱傷州軍明年身丁錢物 九年十月蠲諸路旱傷州軍淳熙七年八年逋賦 十年七月詔除災傷州縣淳熙八年欠税 十一年三月以上津潮陽旱蠲其税朱子繳納南康任滿合奏禀事件狀臣竊以為救荒之政蠲除賑貸固當汲汲于其始而撫存休養尤在謹之于其終譬如傷寒大病之人方其病時湯劑砭灸固不可以少緩而其既愈之後飲食起居之間所以將䕶節宣小失其宜則勞復之證百死一生尤不可以不深畏也今者饑餓之民雖得蒙被聖恩以幸免于死亡然亦類皆鳩形鵠面薾然無異于大病之新起若有司加意撫綏寛其財力則一二年間筋骸氣血庶㡬可復其舊若遂以為既愈而不復致其調攝之功但見其尚能耕墾田疇撑拄門户而遽欲責以累年之逋負與夫去嵗倚閣之官物則是人者其必無全理矣竊聞乾道七年之旱夏税秋苗亦皆嘗蒙聖恩矣而流殍甚衆迄今不復者正以次年帶納前科税物者迫之也然考其實所謂帶納者初未嘗大段有人納到以佐有司用度之缺而姦胥猾吏得以並縁騷擾則其害有不可勝言者其後淳熈元年九月四日乃以薦饑始蒙蠲放則三年之間所失已多而無及于事矣今舊逋未除新税將起斯人懔懔已有狼顧之憂臣愚欲望陛下赦臣之罪察臣之言亟詔有司凡去年被災之郡盡今年毋得催理積年舊欠及將去年倚閣夏税悉與蠲放其上二等人户當此凶年細民所從仰食其間亦有出粟減價賑糶而不及賞格者欲望聖慈普加恩施許將去年殘欠夏税多作料數逐年帶納則覆載之間幅員之内當此災旱之餘無有一夫一婦不被堯舜之澤矣蕙田案災傷之後民困未蘇而復使帶納積年之逋租及去年所停之賦嵗入㡬何其能供此數倍之賦乎宜酌其可蠲者蠲之其餘則寛其年限分年帶徴此彌縫于災後之計也
  光宗本紀紹熈三年五月蠲四川水旱郡縣租賦食貨志紹興五年蠲廬州旱傷百姓貸稻種三萬二千一百石
  寧宗本紀慶元元年九月蠲臨安府水災貧民賦台巖湖三州被災民丁絹 三年九月以四川旱詔蠲民賦嘉泰四年七月蠲兩浙闕雨州縣逋租
  開禧二年七月罷旱傷州軍比較租賦一年
  嘉定元年閏四月蠲兩浙闕雨州縣貧民逋賦 三年三月蠲荒歉諸州民間逋負
  王圻續通考嘉定七年江東轉運副使真徳秀奏乞停閣夏税蠲放秋苗疏曰臣聞乾徳二年四月詔曰自春徂夏時雨尚愆深恐黎民失於播殖所宜優䘏俾𫉬蘇安一應諸道所催今年夏租委所在官吏檢視民田無見苗者上聞並與除放紹興二十八年八月二日詔令諸路轉運疾速行下州縣開具實被災傷頃𤱔數目及合放分數以聞仰惟太祖皇帝開造我朝配天之業髙宗皇帝中興萬世無疆之基二聖一心皆以保全民命為本故於災傷之嵗切切如此夫以四月而蠲夏税以八月而檢秋苗自常情觀之毋乃太早葢救災䘏患當於民未甚病之時若待其飢莩流離然後加恵則所全寡矣為民父母忍使至斯兩朝詔書可為大法今臣所陳二事如蒙聖慈降出三省早賜施行其於公私皆有便利一則征斂既寛逃亡必少所在田𤱔不至抛荒公家租賦亦免失陷二則農人肯行播種自救其饑不致大段缺食全仰官司糶濟三則窮窶之民粗有生理何苦輕捐其身而為盜賊未萌之禍銷弭尤多
  八年七月蠲臨安紹興府貧民夏税 九年九月詔兩浙江東監司覈州縣被水最甚者蠲其租
  理宗本紀紹定二年十月詔台州水災除民田租及茶鹽酒酤諸雜税郡縣抑納者監司察之
  淳祐十年九月以嚴州水復民田租 十二年六月嚴衢婺台處上饒建寧南劍卲武大水除今年田租寳祐二年九月詔山隂蕭山諸暨㑹稽四縣水其除今年田租
  度宗本紀咸淳六年閏十月安吉州水免公田租四萬四千八十石十一月嘉興華亭兩縣水免公田租五萬一千石民田租四千八百一十石
  蕙田案景定中賈似道用陳堯道曹孝慶等之議買民田為公田公田之租十倍于民田而民之困弊極矣觀咸淳免租之詔民田止四千餘石而公田乃五萬一千石厚斂如是國安得不亡乎
  七年正月紹興府諸暨縣湖田水免租三千二百石有竒 八年十月以秋雨水溢詔減錢塘仁和兩縣民田租什二㑹稽湖田租什三諸暨湖田租盡除之 九年十二月沿江制置使所轄四郡夏秋旱潦免屯田租二十五萬石 十年正月江東沙圩租米以咸淳九年水災詔減什四三
  瀛國公本紀咸淳十年九月免被水州縣今年田租十二月詔淮西四郡水旱去年屯田未輸之租其勿徴遼史穆宗本紀應歴三年十一月以南京水詔免今嵗租
  聖宗本紀統和十二年二月免南京被水户租賦 十五年正月免流民税三月免南京逋税及義倉粟興宗本紀重熙十二年十一月以上京嵗儉復其民租税
  道宗本紀咸雍四年十月永清武清安次固安新城歸義容城諸縣水復一嵗租 七年十一月免南京流民租 八年二月嵗飢免武安州税
  太康元年九月以南京饑免租税一年 二年二月南京路饑免租税一年九月以南京蝗免明年租税 六年十二月免西京流民租賦一年
  大安三年正月南京貧民復其租賦三月免錦州貧民租一年免上京貧民租如錦州 四年正月免上京逋逃及貧户租賦
  夀隆六年十月以平州饑復其租賦一年
  金史太宗本紀天㑹元年十二月詔以咸州以南蘇復州以北年穀不登其應輸南京軍糧免之 二年正月以東京比嵗不登詔減田租市租之半
  食貨志大定三年以嵗歉詔免二年租税 六年以河北山東水免其租
  世宗本紀大定九年二月以中都等路水免税又以曹單二州被水尤甚給復一年 十二年正月以水旱免中都西京南京河北河東山西陜西去年租税 十四年二月詔免去年被水旱百姓租税 十六年正月詔免去年被水旱路分租税 十七年三月詔免河北山東等路去年被旱蝗租税 十八年正月免中都河北河東山東河南陜西等路前年被災租税 十九年二月免去年被水旱民田租稅
  食貨志大定十九年秋中都西京河北山東河東陜西以水旱傷民田十三萬七千七百餘頃詔蠲其租 二十一年六月上謂省臣曰近者大興府平灤薊通順等州經水災之地免今年租稅不罹水災者姑停夏税俟稔嵗徴之九月以中都水災免租
  世宗本紀大定二十六年四月尚書省奏年前以諸路水旱于軍民地土二十一萬餘頃内擬免税四十九萬餘石従之詔曰今之税考古行之但遇災傷常加蠲免二十七年六月免中都河北等路嘗被河決水災軍
  民租税十一月詔河水泛溢農夫被災者與免差税一年
  章宗本紀明昌三年六月有司言河州災傷民乏食而租税有未輸詔免之九月諭尚書省去嵗山東河北被災傷處所閣租税及借貸錢粟若便徴之恐貧民未蘇俟豐收日以分數察徴可也
  泰和四年四月免旱災州縣徭役及今年夏稅
  食貨志興定二年御史中丞完顔伯嘉奏亳州大水計當免租三十萬石而三司官不以實報止免十萬而已詔命治三司官虛妄之罪七月以河南大水下詔免租三年令逃户復業者但輸本租餘苦役一切皆免能
  代耕者免如復户有司失信擅科者以違制論
  宣宗本紀興定四年八月上諭宰臣河南水災唐鄧尤甚其被災州縣已除其租餘順成之方止責正供和糴雜徴並免仍自今嵗九月始停周嵗桑皮故紙折輸流民佃荒田者如上優免
  元史食貨志蠲免有以恩免者有以災免者災免之制世祖中統元年以各處被災驗實減免科差三年以蠻冦攻掠免三叉沽竈户一百六十五户其年絲料包銀四年以秋旱霜災減大名等路税糧至元三年以東平等處蠶災減其絲料五年以益都等路禾損蠲其差税六年以濟南益都懐孟徳州淄萊博州曹州真定順徳河間濟州東平恩州南京等處桑蠶災傷量免絲料十九年減京師民户科差之半二十年以水旱相仍免江南税糧十分之二二十四年免北京饑民差税是年揚州及浙西水其地税在揚州者全免浙西減二分二十五年南安等處被冦兵者税糧免徴二十六年紹興路水免地税十之三是年六月以禾稼不收免遼陽差税二十七年大都遼陽被災免其包銀俸鈔是年六月以霖雨免河間等路絲料之半十月以興松二州霜免其地税二十八年遼陽被災者税糧皆免徴其餘量徴其半是年五月以太原去嵗不登杭州被水其太原丁地税糧杭州地税並除之九月又免州路所負嵗糧二十九年以北京地震量減嵗課是年以大都去嵗不登流移者衆免其税糧及包銀俸鈔
  元史成宗本紀至元三十一年十月江浙行省臣言陛下即位之初詔蠲今嵗田租十分之三然江南與江北異貧者佃富人之田嵗輸其租今所蠲特及田主其佃民輸租如故則是恩及富室而不被於民故也宜令佃民當輸田主者亦如所蠲之數從之
  蕙田案蠲租之恵止及田主不及佃客於理亦覺不均至元行省之議是也
  食貨志元貞元年以供給繁重及水傷禾稼免咸平府邊民差税大徳三年以旱蝗除揚州淮安兩路税糧五年各路被災重者其差税並除之六年免大都平灤差税七年以内郡飢荆湖川蜀供給軍餉其差税減免各有差八年以平陽太原地震免差税三年至大元年以江南江北水旱民飢其科差夏税並免之二年以腹裏江淮被災其科差夏税亦並免之皇慶二年免益都飢民貸糧延祐二年河南歸徳南陽徐邳陳蔡許州荆門㐮陽等處水三年肅州等處連嵗被災皆免其民户税糧天歴元年陜西霜旱免其科差一年鹽官州海潮免其秋糧夏税一年十二月詔經冦盜剽掠州縣免差税一年二年以闗陜旱免差税三年至順元年以河南懐慶旱其門攤課程及逋欠差税皆免徴
  明㑹典凡蠲免洪武元年令水旱去處不拘時限從實踏勘實災税糧即與蠲免洪武二十六年定凡各處田禾遇有水旱災傷所在官司踏勘明白具實奏聞仍申合干上司轉達户部立案具奏差官前往災所覆勘是實將被災人户姓名田地頃𤱔該徴税糧數目造册繳報本部立案開寫災傷縁由具奏
  明史食貨志太祖之訓凡四方水旱輒免税豐嵗無災傷亦擇地瘠民貧者優免之凡嵗災盡蠲二税在位三十餘年所蠲租税無數
  通紀㑹纂洪熈元年四月詔免山東及淮安徐州夏税秋糧之半時有至自南京者上問所過地方何似對曰淮徐山東民多乏食而有司徴夏税方急遂召楊士竒等令草詔免之士竒曰斯事亦可令户部工部與聞上曰救民之窮當如救焚拯溺不可遲疑有司慮國用不足必持不決之意卿姑弗言命書詔畢遣使齎行上顧士竒曰汝今可語户部工部朕悉免之矣左右咸言地方千餘里其間未必盡無收亦宜有分别庶不濫恩上曰恤民寧過厚為天下主寧與民寸寸計較耶
  蕙田案恤民寧過厚一語真仁人之言廟號曰仁宗宜哉
  明㑹典成化十九年奏准鳯陽等府被災秋田量以十分為率減免三分其餘七分除存留外起運者照江南折銀則例毎石徴銀二錢五分送太倉銀庫另項收貯備邊以後事體相類者俱照此例
  宏治三年議准災傷應免糧草事例全災者免七分九分者免六分八分者免五分七分者免四分六分者免三分五分者免二分四分者免一分止于存留内除豁不許將起運之數一槩混免若起運不足通融撥補學庵𩔖稿太祖勘實災盡與蠲免宏治始定為全災免七分九分災以下免數以一分遞減又止免存留不及起運成化時被災田糧改折者石止徴二錢五分宏治亦増為兊運七錢改兊六錢孝宗有賢主名而實之不存祖宗之徳意㣲矣然賴太祖立法之善十六朝二百七十七年之中水旱災沴無在不聞蠲賑免折無嵗不有雖至末造兵革擾攘不廢斯政所以厚斂而民力猶可支重役而民心猶未去延祚永世葢有由矣
  嘉靖十六年題准今後凡遇地方夏秋災傷遵照勘災體例定擬成災應免分數先儘存留次及起運其起運不敷之數聴撫按官將各司府州縣官庫銀兩錢帛等項通融處補及聴折納輕齎存留不足之數從宜區處不許徴迫小民有孤實恵
  王圻續通考嘉靖十六年被災地方應免錢糧已徴者准作本户下年該納之數未徴者照例蠲免
  蕙田案此即朱子淳熈中所建之議
  明會典嘉靖四十三年議准淮揚徐州災傷改折嘉靖四十四年應運四十三年分兊運改兊秋糧淮安所屬邳州海州鹽城山陽睢寧五州縣各准三分安東贑榆沭陽宿遷桃源清河六縣及徐州所屬蕭縣各准五分徐州并碭山沛縣豐縣及揚州府所屬興化縣各准六分徴銀解部備放官軍折色支用
  通紀㑹纂神宗七年蘇松大水積逋七十餘萬張居正請蠲之以安民生疏謂百姓財力有限即年嵗豐收一年之所入僅足以供當年之數不幸荒歉見年錢糧尚不能辦况累嵗之積逋哉故帶徴一法名為完舊欠實則減新收也今嵗之所減即為明嵗之拖欠見在之所欠又是將來之帶徴况頭緒繁多年分混雜里胥欺匿官吏侵漁與其敲撲窮民實奸貪之囊槖孰若蠲與小民使其皆戴上之仁哉上從之
  廣治平畧神宗十四年水旱異常災傷疊見時給事中呉之鵬請于西北多方賑濟于東南大加蠲免畧曰景泰四年山東河南江北等處災傷令所在問刑衙門責有力囚犯于缺糧州縣倉納米賑濟雜犯死六十石流徒三年四十石以漸而殺考之漢武太始秋旱募死罪人贖錢五十萬減死罪一等以故國不費而民自濟是達權濟變之法前代已有行之者至若江南天下財賦半給于斯霪雨不絶田圩盡沒禾苗淹爛廬舍漂流若不大施蠲不可然臣之所謂蠲者不在積逋而在新逋不在存留而在起運何也葢積逋之蠲奸頑侵欠者𫉬厚恵而善良供賦者不沾恩則何以示勸且以凶嵗議蠲而乃免樂嵗逋負之虚數民危在眉睫而乃議往年可緩之徴輸則何以周急若乃存留不過國課十分之一二耳官俸軍需之𩔖詎可一日無哉故非蠲起運民未有能𫉬甦者也
  蕙田案蠲舊欠宜於平時蠲新租宜於災嵗葢舊欠之額數雖盈多大半無著或人户久已逃移或吏胥從中漁蠧唐權徳輿所云即不蠲除亦無可斂之理不如先事圖之使恩歸于上者是也惟新租之徴蠲免一分則民受一分之實恵救災者當如拯焚濟溺不議目前之徴輸而議夙昔之逋負其於民猶無益也明初蠲免無存留起運之别孝宗時始有祗免存留之議然存留之數少不如起運之數多故呉之鵬𡊮伯修均有兼免起運之説也
  𡊮伯修䇿曰愚竊計蠲之䇿一善行其蠲之䇿三今海内重災郡邑其税應存留者業已免徴而起運者尚未全豁也枵腹子遺救死不暇而胡力辦此故起運之課宜省也又聞州邑不肖之吏黄封雖下白紙猶催畸羸之夫腹無半粟而手足猶縶于桁楊藉當宁之曠恩為潤篋之便計乃其姓名猶有不入撫按之白簡者何其貪而不黜乎故苛政之察宜宻也民草食不充而大吏猶華軒輶使至餽送充斥供張豐腆此非民膏何以給之故官守之自奉宜薄也兹善行其蠲之三䇿也蕙田案薄征之政以後代所行言之大約有三端曰蠲曰減曰緩大災當議蠲偏災當議減災輕當議緩蠲免之詔宜速不宜遲減放之數宜多不宜少停閣之後宜帶徴不宜併徴周官薄征其要不外是矣
  右薄征
  周禮地官大司徒三曰緩刑注謂凶年犯刑緩縦之
  鄭氏鍔曰凶荒則犯禁多憫而不刑則犯者益衆嚴以示禁則饑民之犯或出於不得已姑緩之可也髙氏愈曰緩刑者因嵗凶民易犯法而寛之也民迫于饑寒不幸而有過失當緩其刑辟以示哀矜之意
  大荒則令邦國緩刑
  秋官士師若邦凶荒則以荒辯之法治之注鄭司農云辯讀為别救荒之政十有三而士師别受其教條是為荒别之法𤣥謂辯當為貶聲之誤也遭饑荒則刑罰國事有所貶損作權時法也朝士職曰若邦凶荒札喪則令邦家都家縣鄙慮刑貶
  蕙田案士師荒辯之法即朝士所謂慮刑貶也朝士定其議士師治其法
  令緩刑注緩刑紓民心也
  王氏昭禹曰刑雖不可去亦緩之而不急
  朝士若邦凶荒札喪冦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注故書慮為憲貶為窆杜子春云窆當為禁憲謂幡書以明之 謂慮謀也貶猶減也謂當圖謀緩刑且減國用為民困也所貶視時為多少之法
  劉氏迎曰刑之貶而以朝士慮之者葢凶荒札喪冦戎之際法不寛減則民滋不安而盜賊之變起正朝士所當慮而令邦國都家縣鄙議刑貶也先儒以減用為慮貶朝士何與于減用哉
  蕙田案鄭康成注士師荒辯引此文所謂貶者於刑罰之法有所貶損非減損國用之謂也此注乃又有減用之解制國用視年之豐耗冡宰之職也與秋官無涉劉氏駁之甚是
  漢書元帝本紀永光二年夏六月詔曰間者連年不收四方咸困元元之民勞于耕耘又亡成功困于饑饉亡以相救朕為民父母徳不能覆而有其刑甚自傷焉其赦天下
  後漢書光武帝本紀建武五年夏四月旱蝗五月丙子詔曰久旱傷麥秋種未下朕甚憂之將殘吏未勝獄多寃結元元愁恨感動天地乎其令中都官三輔郡國出繫囚罪非犯殊死一切弗案見徒免為庶人
  章帝本紀建初元年正月詔曰比年牛多疾疫墾田減少穀價頗貴人以流亡方春東作宜及時務罪非殊死須立秋案驗 五年二月詔曰去秋雨澤不適今時復旱其令二千石理寃獄録輕繫
  和帝本紀永元十六年七月詔曰今秋稼方穂而旱雲雨不霑疑吏行𢡖刻不宣恩澤妄拘無罪幽閉良善所致其一切囚徒于法疑者勿决
  獻帝本紀興平元年三輔大旱自四月至于七月遣使者洗囚徒原輕繫
  晉書武帝本紀泰始七年五月雍凉秦三州饑赦其境内殊死
  哀帝本紀隆和元年四月旱詔出輕繫
  宋書孝武帝本紀大明七年八月詔曰炎精損和陽偏不施嵗云不稔咎實朕由近道刑獄當親料省其王畿内及神州所統可遣尚書與所在共訊畿外諸州委之刺史并議省律令思存利民
  後廢帝本紀元徽元年八月京師旱詔尚書令與執法以下就訊衆獄使寃獄洗遂困弊昭蘇
  南齊書武帝本紀建元四年六月詔曰水潦為患星緯乖序京都囚繫可尅日訊决諸逺獄委刺史以時察判魏書孝文帝本紀太和十一年十一月詔曰嵗既不登民多饑窘輕繫之囚宜速决了無令薄罪久留獄犴宣武帝本紀延昌元年四月以旱詔尚書與羣司鞫理獄訟 二年八月詔曰頃水旱互侵頻年饑儉百姓窘敝多陷罪辜其殺人掠賣人羣强盜首及雖非首而殺傷財主曽經再犯公㫁道路刼奪行人者依法行决自餘恕死徒流以下各準減降
  孝明帝本紀熈平元年五月詔曰災旱積辰苗稼萎悴尚書可釐恤獄犴察其淹枉簡量輕重隨事以聞無使一人怨嗟増傷和氣
  正光元年五月詔曰災旱為災八座可推鞫見囚務申枉濫
  周書武帝本紀保定元年七月詔曰亢旱歴時嘉苗殄悴豈獄犴失理刑罰乖中歟其所在見囚死以下一嵗刑以上各降本罪一等百鞭以下悉原免之
  舊唐書虞世南傳貞觀八年山東及江淮大水帝憂之以問世南對曰山東淫雨江淮大水恐有寃獄枉繫宜省録纍囚庶㡬或當天意帝然之于是遣使申理獄訟多所原赦
  冊府元龜貞觀十七年三月以久旱詔曰今州縣獄訟常有寃滯宜令覆囚使至州縣科簡刑獄以申枉屈務從寛宥
  總章二年二月以旱親慮京城囚徒其天下見禁囚委當州長官慮之
  唐書髙宗本紀儀鳯三年四月以旱避正殿慮囚冊府元龜神龍二年正月以旱親録囚徒多所原宥其東都及天下諸州委所在長官詳慮
  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二年正月以闗内旱寛繫囚 三年五月以旱録京師囚 六年八月以旱慮囚
  冊府元龜開元七年七月親慮囚于宣政殿事非切害悉原之詔天下諸州見繫囚徒宜令所由長官便慮有司即此𩔖作條件處分 十六年九月以久雨詔兩京及諸州繫囚應推徒已下罪並宜釋放死罪及流各減一等
  長慶二年十二月詔曰自冬以來甚少雨雪農耕方始災旱是虞慮有寃滯感傷和氣宜委御史臺大理寺及府縣長吏自録囚徒仍速决遣除身犯罪應支證追呼近繫者一切並令放出須辨對者任其責保冀得克消沴氣延致休祥 四年六月詔曰近者夏麥垂熟霖雨稍多雖不甚損傷亦是隂陽小沴必慮囚徒之中或有寃濫宜令御史中丞刑部侍郎大理卿同疏理决遣訖聞奏其在内諸軍使囚徒亦委本司疏决聞奏
  蕙田案唐以尚書刑部御史臺大理寺為三司今之三法司也
  太和七年七月敕曰今縁稼穡方滋旬月少雨慮其寃滯或有感傷宜委左僕射李程及御史大夫鄭覃同就尚書省疏理諸司囚徒務從寛降限五日内畢聞奏其外府州為有水旱處委長史速准此處分
  開成二年七月詔曰秋旱未雨慮有幽寃縲禁多時須議疏决京師刑獄宜令右僕射兼門下侍郎平章事鄭覃親往疏理
  唐書宣宗本紀大中四年四月以雨霖詔京師闗輔理囚
  文苑英華大中九年七月十三日詔近者江淮數道水旱疾癘宜委所在長吏慎恤刑獄疏决囚徒必務躬親俾無寃滯
  唐書懿宗本紀咸通十年六月以蝗旱理囚
  冊府元龜後唐天成元年八月敕久雨不晴慮傷農稼可曉諭天下州府疏理繋囚無令寃滯
  長興三年六月敕霖雨積旬尚未晴霽睠言刑獄慮在滯淹京城諸司繫囚並宜疏理釋放
  後晉天福八年五月敕以飛蝗作沴膏雨久愆應三京鄴都諸道州府見禁囚人除十惡行刼諸殺人者及偽行印信合造毒藥官典犯贓外罪者減一等餘並放開運三年敕令以漸及春農久𠎝時雨深慮囹圄或有滯淹其諸道州府見禁人等並須據罪輕重疾速㫁遣仍限半月内有㫁遣訖奏
  宋史食貨志諸州嵗歉選官分路巡撫緩囚繫省刑罰饑民刼囷窖者薄其罪
  太宗本紀淳化五年正月遣使决諸路刑獄應因饑刼蔵粟誅為首者餘減死
  仁宗本紀天聖七年河北水遣使决囚
  嘉祐七年二月命官録被水諸州繫囚
  神宗本紀熈寧三年八月以旱慮囚死罪以下遞減一等杖笞者釋之
  孝宗本紀淳熙八年五月以久雨減京畿及兩浙囚罪一等釋杖以下
  金史章宗本紀泰和四年四月以久旱遣使審繫囚理寃獄
  明史太祖本紀洪武二十四年六月久旱録囚 二十六年四月旱省獄囚
  宣宗本紀宣徳五年六月禱雨不應詔中外疏决罪囚英宗前紀正統三年六月以旱讞中外疑獄 十四年五月旱太監金英同法司録囚
  刑法志正統初刑部尚書魏源以災旱上疑獄請命各巡撫審録從之無巡撫者命巡按清軍御史行在都察院亦以疑獄上通審録之
  憲宗本紀成化八年四月京師久旱録囚 十七年四月以久旱風霾諭法司慎刑獄太監懐恩同法司録囚武宗本紀正徳五年三月禱雨釋獄囚
  神宗本紀神宗十三年四月以旱詔中外理寃抑釋鳯陽輕犯及禁錮年久罪宗
  莊烈帝本紀崇禎十年四月旱清刑獄
  刑法志崇禎十五年四月亢旱下詔清獄中允黄道周言中外齋宿為百姓請命而五日之内繫兩尚書不聞有抗疏争者尚足回天意乎兩尚書謂李日宣陳新甲也帝方重怒二人不能從
  明㑹典景泰四年奏准山東河南江北直𨽻徐州等處災傷令所在問刑衙門責有力囚犯于缺糧州縣倉納米賑濟雜犯死罪六十石流徒三年四十石徒二年半三十五石徒二年三十石徒一年半二十五石徒一年二十石杖罪每一十一石笞罪每一十五斗
  嘉靖二十四年議准徒杖笞罪審有力者俱令照例納米入預備倉不許以稻黍雜糧准折上納
  蕙田案景泰嘉靖間令罪人得入粟免罪以備賑濟此寓勸分之法于緩刑之中亦捄災之一術附見於後
  右緩刑
  周禮地官大司徒四曰弛力注鄭司農云弛力息徭役也
  大荒則令邦國弛力
  均人凡均力政以嵗上下豐年則公旬用三日焉中年則公旬用二日焉無年則公旬用一日焉凶札則無力政不均地政注無力政恤其勞也
  漢書宣帝本紀本始三年五月大旱詔三輔民就賤者且毋收事盡四年注晉灼曰不給官役也師古曰收謂租賦也事謂役使也盡本始四年而止
  後漢書和帝本紀永元九年六月詔今年秋稼為蝗蟲所傷皆勿收租更芻槀
  安帝本紀永初四年正月詔以三輔比遭冦亂人庶流冗除三年逋租過更口算芻槀
  元初元年十月詔除三輔三嵗田租更賦口算
  順帝本紀永建五年四月詔郡國貧人被災者勿收責今年過更
  蕙田案漢法有口算有更賦口算者年十五而算出口賦至五十六而除此户口之賦於古未有後世户調丁税之制葢由此也更賦者年二十而傅給徭役亦五十六而除其别有卒更踐更過更之目此力役之征唐時謂之庸錢自兩税法行租庸并而為一無所謂力役之征矣宋時所謂差役者如衙前里正户長保正耆長之屬攷之於古即鄉遂州黨之吏漢之三老亭長游徼亦即其職自唐以後浸以卑下凡官府期會輦運官物逐捕盜賊之𩔖皆得而役使之謂之户役馬貴與嘗為之辨以為户役非古之力役其説固然然既出其力以役于官則亦與古之力征更賦名異而實同矣
  晉書成帝本紀咸康二年三月免所旱郡縣繇役隋書文帝本紀開皇十八年七月詔以河南八州水免其課役
  通典唐武徳二年制凡水旱蟲霜為災損七分以上課役俱免
  宋史寧宗本紀嘉定二年七月募民以振飢免役金史章宗本紀泰和四年四月免旱災州縣徭役元史食貨志中統三年閏九月以濟南路遭李氊之亂軍民皆飢盡除差發
  至元七年南京河南蝗旱減差徭十分之六
  世祖本紀至元十七年十一月詔以瑪噶珊民貧免其役三年十二月賑鞏昌常徳等路飢民仍免其徭役成宗本紀大徳二年正月詔以水旱老病單弱者差務並免三年
  食貨志大徳五年各路被災重者其差務並除之明會典成化六年敕順天河間永平真定保定災傷地方一應差徭俱暫優免
  蕙田案宋元以後所謂徭役及差徭者皆户役也
  右弛力
  周禮地官大司徒五曰舍禁注舍禁若公無禁利 疏山澤所遮禁者舍去其禁使民取蔬食
  劉氏𢑱曰山澤林麓既不以封于諸侯則設虞衡之禁所以蕃鳥獸毓草木以盡乎萬物之性也民既失食則宜開其禁故舍禁之政行焉
  髙氏愈曰舍釋通釋禁謂釋山澤之禁與民同也
  大荒則令邦國舍禁
  漢書文帝本紀四年四月大旱蝗㢮山澤
  元帝本紀初元元年四月詔曰闗東今年穀不登民多困乏江海陂湖園池屬少府者以假貧民勿租税 二年三月詔水衡禁囿宜春下苑少府佽飛外池嚴籞池田假與貧民
  後漢書和帝本紀永元五年二月詔京師離宫果園上林廣成囿悉以假貧民恣得采捕不收其税九月令郡縣官有陂池令得采取勿收假税二嵗 九年六月詔今年秋稼為蝗蟲所傷其山林饒利陂池漁採以贍元元勿收假税 十一年二月遣使循行郡國稟貸被災害不能自存者令得漁采山林池澤不收假税 十二年二月詔郡國流民聴入陂池漁采以助蔬食 十五年六月詔令百姓鰥寡漁采陂池勿收假税二嵗安帝本紀永初元年二月以廣成游獵地及被災郡國公田假與貧民 三年三月詔以鴻池假與貧民四月詔上林廣成苑可墾闢者賦與貧民
  晉書安帝本紀義熙九年四月罷臨沂湖熟皇后脂澤田四十頃以賜貧人弛湖池之禁
  宋書孝武帝本紀孝建二年八月三呉民飢詔諸苑禁制綿逺有妨肆業可詳所開弛假與貧民
  魏書孝文帝本紀太和二十年十二月開鹽池之禁與民共之
  冊府元龜貞觀十一年七月廢明徳宫之元圃苑院分給河南雒陽遭水者
  儀鳯三年四月以同州飢沙苑及長春宫並許百姓樵採漁獵
  宋史食貨志諸州嵗歉利有可與民共者不禁水鄉則蠲蒲魚果蓏之税
  真宗本紀咸平二年閏月詔江浙飢民入城池漁採勿禁
  遼史天祚帝本紀乾統三年二月以武清縣大水弛其陂澤之禁
  金史章宗本紀承安二年十一月以薪貴敕圍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地内無禁樵採
  元史世祖本紀至元十年九月遼東飢弛獵禁 十四年五月以河南山東水旱除河泊課聴民自漁 二十四年三月遼東飢弛太子河捕漁禁 二十六年十月以平灤河間保定等路飢弛河泊之禁閏十月檀州飢民劉徳成犯獵禁詔釋之 二十八年三月杭州平江等五路飢弛湖北捕漁之禁遼陽武平飢弛捕獵之禁十一月武平平灤諸州飢弛獵禁其孕字之時勿捕成宗本紀元貞元年六月江西行省所轄郡大水無禾弛江河湖泊之禁聴民採取
  大徳元年閏十二月淮東飢弛湖泊之禁仍聴正月捕獵 二年正月建康隆興臨江寧國太平廣徳饒池等處水弛澤梁之禁聴民漁採 三年五月江陵路旱蝗弛其湖泊之禁 四年二月湖北饑弛山澤之禁 五年十月以嵗饑弛山澤之禁聴民捕獵 七年正月弛饑荒所在山澤河泊之禁一年 九年八月以冀寧嵗復不登弛山澤之禁聴民採捕
  荒政考畧至大元年詔曰近年以來水旱相仍缺食者衆諸禁捕野物地面除上都大同隆興三路外大都周圍各禁五百里其餘禁㫁處所及應有山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河泊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詔書到日並行開禁一年聴從民便採捕
  元史武宗本紀至大二年正月詔天下弛山澤之禁仁宗本紀皇慶二年七月諸被災地並弛山澤之禁獵者毋入其境
  延祐六年六月以濟寧等路水開河泊禁聴民採食英宗本紀皇慶六年九月瀋陽水旱害稼弛其山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河泊之禁
  至治二年閏月真定山東諸路饑弛其河泊之禁 四年十一月以嵗饑開内郡山澤之禁
  文宗本紀天歴二年四月河南廉訪司言河南府路民饑乞弛山林川澤之禁聴民採食從之
  順帝本紀至元三年二月江浙等處饑開所在山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河泊之禁聴民樵採
  右舍禁
  周禮地官大司徒六曰去㡬注鄭司農云去幾闗市不㡬也𤣥謂去㡬去其税耳疏㡬謂呵禁雖凶年猶㡬呵但去税而已
  王氏詳説先鄭以為闗市不譏誠得其説矣然諸儒惑于司闗之文有曰國凶札則無闗門之征猶㡬曽不謂門闗與市葢異乎司市曰國凶荒札喪則市無征而作布去㡬者市之去㡬也門闗所以防姦人之出入不㡬得乎
  蕙田案㡬者㡬之而征其税也凶荒去税亦可謂之去㡬矣異言異服之輩任其出入而不加詆訶可乎大司徒主通商故云去㡬司闗主禦暴故云猶㡬非有牴牾也
  司闗國凶札則無闗門之征猶㡬注鄭司農云凶謂凶年饑荒無闗門之征者出入闗門無租税猶㡬謂無租税猶苛察不得令姦人出入
  王氏昭禹曰司門㡬出入不物者則闗門固亦有㡬矣今以荒札之時宜去㡬矣然而不已焉故曰猶㡬禍故多蔵于細㣲𤼵于人之所忽故雖凶札之時猶㡬
  司市國凶荒札喪則市無征而有布注有灾害物貴市不税為民乏困也金銅無凶年因物貴大鑄泉以饒民
  漢書宣帝本紀本始四年正月詔曰今嵗不登已遣使者振貸困乏其令民以車船載穀入闗者得毋用傳成帝本紀陽朔二年秋闗東大水流民欲入函谷天井壺口五阮闗者勿苛留
  宋書孝武帝本紀大明八年正月詔曰東境去嵗不稔宜廣商賈逺近販鬻米者可停道中雜税
  魏書孝文帝本紀太和七年三月以冀定二州民飢弛闗津之禁任其去來
  冊府元龜後唐同光三年閏十二月十九日敕今嵗自京以東水潦為患物價騰踴人户多于西京收糴斛斗近聞京西諸道州府逐㪷皆有税錢遂不通行乃同閉糴宜令各下京西諸道州府凡收糴斛㪷不得輒有税率及經過水陸闗防鎮縣罔有邀詰
  宋史真宗本紀天禧元年十二月詔陜西縁邊鬻穀者勿算
  仁宗本紀天聖八年三月詔河北被水州縣毋税牛寶元二年十月詔兩川飢民出劍門闗者勿禁
  慶歴八年十二月河北流民所過官為舍止之所齎物毋收算
  蘇軾乞免五穀力勝税錢劄子元祐七年十一月初七日奏臣聞穀太賤則傷農太貴則傷末是以法不税五穀使豐熟之鄉商賈争糴以起太賤之價災傷之地舟車輻輳以壓太貴之直自先王以來未之有改也而近嵗法令始有五穀力勝税錢使商賈不行農末皆病臣頃在黄州親見累嵗穀熟農夫連車載米入市不了鹽茶之費而蓄積之家日夜禱祠願逢饑荒又在浙西親見累嵗水災中民之家有錢無穀被服金珠餓死於市此皆官收五穀力勝税錢致商賈不行之咎也臣聞以物與人物盡而止以法活人法行無窮今陛下每遇災傷捐金帛散倉廪自元祐以來葢所費數千萬貫石而餓殍流亡不為少衰只如去年浙西水災陛下使江西湖北雇船運米以救蘇湖之民葢百餘萬石又計糴本水脚官錢不貲而客船被差雇者皆失業破産無所告訴與其官司費耗其實如此何似削去近日所立五穀力勝税錢一條只行天聖附令免税指揮則豐凶相濟農末皆利縦有水旱無大飢荒雖目下稍失課利而災傷之地不必盡煩陛下出捐錢穀如近嵗之多也今元祐編敕雖云災傷地分雖有例亦免而穀所從來必自豐熟地分所過不免收税則商賈亦自不行議者或欲立法如一路災傷則鄰路免税一州災傷則鄰州亦然雖比今之法小為通流而隔一州一路之外豐凶不能相救未為良法須是盡削近日弊法専用天聖附令指揮乃為通濟右臣竊謂若行臣言税錢必不至大段失陷何也五穀無税商賈必大通流不載見錢必有回貨見錢回貨自皆有税所得未必減於力勝而災傷之地有無相通易為振救官司省費其利不可勝計今肆赦甚近若得於赦書帶下益見聖徳收結民心實無窮之利取進止
  朱子奏救災事宜畫一狀臣伏覩嵗既不登所在艱食全賴商賈阜通之利所宜存恤不可騷擾今米穀不得收税雖有成法而州縣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務多不遵守至於往糶而有所挾之資既糶而有所貿之貨則往來之間經由去處尤以邀阻抽税為苦是致客人憚於興販欲望聖慈特降睿㫖申嚴舊法仍詔有司諸被災州縣人户欲興販物貨往外州府收糴米穀就闕米處出糶者各經所在或縣或州或監司自陳所帶貨物判執前去其糶米訖所買回貨亦各經所在自陳判執回歸往回所過並不得輒收分文税錢違者並依税米穀法必行無赦如䝉開允即乞徑下轉運司約束沿江瀕海所過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務遵禀施行庶㡬商販流通民食不匱
  蕙田案蘇氏朱子兩議各有不同東坡謂五穀無稅而見錢回貨則有稅其所得者既未必少于穀稅之額則穀稅可以永停此為通商久逺之計也朱子時五穀久不征税而被災之所猶以别項抽税為苦致販户觀望不前故議令米商之至災所者往來所帶貨物皆特免其税則販户競勸而客米日至其損國課有限其利民食實多此為救災一時之計也
  宋史何異傳嘉定元年五月不雨異上封事言陛下閔念飢民藥病殯死遐荒僻嶠安得實恵多方稱提不如縮造楮幣阜通商米不如稍寛闗市之征
  右去㡬
  周禮地官大司徒七曰𤯝禮注鄭司農云𤯝禮掌客職所謂凶荒殺禮者也𤣥謂𤯝禮殺吉禮也 疏謂吉禮之中𤯝其禮數
  劉氏彛曰省祭祀之禮所以節財用厚賑恤也
  徐氏乾學曰荒政十有二聚萬民則通君民而言𤯝禮者凡吉嘉之禮皆當減損而行之不止損夫吉禮也
  蕙田案先鄭解𤯝禮以凶荒殺禮為言其所包甚廣凡禮節之可省者皆省之所以示貶損節物力如天官膳夫所謂大荒則不舉曲禮膳不祭肺馬不食穀玉藻素服素車之類皆是也康成耑指吉禮似太偏況荒政有索鬼神之禮靡神不舉靡愛斯牲正為民請命之大者豈當槩議減省乎
  天官小宰喪荒受其含禭幣玉之事注凶荒有幣玉者賔客所賙委之禮膳夫王日一舉大荒則不舉注殺牲盛饌曰舉大荒凶年
  春官司服大荒素服注君臣素服縞冠
  秋官掌客凡禮賔客凶荒殺禮
  禮記曲禮嵗凶年穀不登注登成也君膳不祭肺馬不食穀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粱士飲酒不樂注皆自為貶損憂民也禮食殺牲則祭先有虞氏以首夏后氏以心殷人以肝周人以肺不祭肺則不殺也天子食日少牢朔月太牢諸侯食日特牲朔月少牢除治也不治道為妨民取蔬食也縣樂器鐘磬之屬也粱加食也不樂去琴瑟
  玉藻年不順成則天子素服乘素車食無樂注自貶損也至于八月不雨君不舉注為旱變也此謂建子之月不雨盡建未月也春秋之義周之春夏無雨未能成災至其秋秀實之時而無雨則雩雩而得之則書雩喜祀有益也雩而不得則書旱明災成也年不順成君衣布搢本闗梁不租山澤列而不賦土功不興大夫不得造車馬注皆為凶年變也君衣布者謂若衞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是也搢本去珽荼佩士笏也士以竹為笏飾本以象闗梁不租此周禮也殷則闗但譏而不征列之言遮列也雖不賦猶為之禁不得非時取也造謂作新也
  檀弓嵗旱穆公召縣子而問然曰天久不雨吾欲暴尫而奚若注尫者面鄉天覬天哀而雨之曰天則不雨而暴人之疾子虐毋乃不可與然則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則不雨而望之愚婦人於以求之毋乃已疏乎注巫主接神亦覬天哀而雨之周禮女巫旱暵則舞雩徙市則奚若曰天子崩巷市七日諸侯薨巷市三日為之徙市不亦可乎注徙市者庶人之喪禮今徙市是憂戚于旱若喪漢書文帝本紀四年四月大旱蝗減諸服御
  宣帝本紀本始四年正月詔曰今嵗不登其令大官損膳省宰
  元帝本紀初元元年九月詔曰間者隂陽不調黎民饑寒無以保治其令諸宫館希御幸者勿繕治太僕減穀食馬水衡省肉食獸 二年三月詔罷黄門乘輿狗馬五年夏四月詔曰迺者闗東連遭災害饑寒疾疫夭
  不終命其令大官毋日殺所具各減半乗輿秣馬無乏正事而已罷角觝上林宫館希御幸者齊三服宫晉書武帝本紀咸寧五年三月以百姓饑饉減御膳之半
  成帝本紀咸康二年三月旱詔大官減膳
  安帝本紀義熙元年三月詔曰自頃國難之後人物彫殘常所供奉猶不改舊豈所以視人如傷禹湯歸過之誠哉可籌量減省
  宋書孝武帝本紀大明七年八月詔曰炎精損和陽偏不施嵗云不稔咎實朕由大官供膳宜從貶撤
  明帝本紀泰始元年十二月詔曰久嵗不登公私歉弊方刻意從儉宏濟時艱大官供膳可詳所減撤尚方御府雕文篆刻無益之物一皆蠲省
  魏書孝文帝本紀太和十一年十一月詔罷尚方錦繡綾羅之工四民欲造任之無禁其御府衣服金銀珠玉綾羅錦繡大官雜器太僕乗具内庫弓矢出其大半班賚百物及京師士庶下至工商皂𨽻逮于六鎮戍士各有差
  韓麒麟傳太和十一年京都大饑麒麟表陳時務曰自承平日久豐穣積年競自矜夸遂成侈俗車服第宅奢僣無限喪葬婚娶為費實多貴富之家童妾□服工商之族玉食錦衣農夫餔糟糠蠶婦乏裋褐故今耕者日少田有荒蕪穀帛罄于府庫寶貨盈于市里衣食匱于室麗服溢于路饑寒之本實在于斯愚謂凡珍玩之物皆宜禁㫁吉凶之禮備為格式令貴賤有别民歸樸素制天下男女計口受田宰司四時巡行臺使嵗一按檢勤相勸課嚴加賞罰數年之中必有盈贍雖遇災凶免于流亡矣
  宣武帝本紀延昌元年四月帝以旱故減膳
  文獻通考隋開皇十四年闗中大旱民饑上遣左右視民食得豆屑雜糠以獻為之流涕不御酒殆將一朞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元年十月以嵗饑減膳
  册府元龜貞觀三年四月以旱甚避正殿 十一年七月詔以水災諸司供進悉令減省凡在供役量事停廢十七年六月以旱不視朝詔曰政慙稽古誠闕動天
  和氣愆于隂陽亢旱涉于春夏靡愛斯牲莫降雲雨之澤詳思厥咎在予一人今避兹正殿以自尅責尚食常膳亦宜量減
  顯慶元年二月上封人奏稱去嵗粟麥不登百姓有食糟糠者帝命取所食視之驚歎手詔曰上封人所進食極惡情之憂灼中宵輟寐永言給足取愧良深豈下乏常供上甘珍饌宜令所司常進之食三分減二
  上元二年四月久旱避正殿減膳
  唐書髙宗本紀儀鳯三年四月以旱避正殿
  舊唐書髙宗本紀永淳元年正月乙未朔以年饑罷朝㑹
  唐書中宗本紀神龍二年十二月京師旱河北水減膳睿宗本紀先天二年二月以雨霖避正殿減膳
  元宗本紀開元三年五月以旱避正殿減膳
  冊府元龜開元六年七月帝以亢旱不御正殿于小殿視事
  唐書𤣥宗本紀七年閏七月以旱避正殿減膳
  徳宗本紀貞元元年八月以旱避正殿減膳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二年春正月壬辰朔以嵗饑罷元㑹禮丙申詔以民饑御膳之費減半宫人月共糧米都一千五百石飛龍馬減半料 八年八月詔以嵗凶罷九月賜宴 十五年二月罷中和節宴㑹年凶故也癸卯罷三月羣臣宴賞嵗饑也 二十年二月丙午朔罷中和節宴嵗儉也
  冊府元龜太和七年閏七月詔曰時澤未降朕當避正殿減供膳飛龍廄馬量減食粟其百司官署厨饌亦且權減
  唐書昭宣帝本紀天祐二年四月以旱避正殿減膳宋史真宗本紀大中祥符七年八月以旱罷秋宴九月以不雨罷重陽宴
  仁宗本紀慶歴八年八月以河北京東西水災罷秋宴皇祐元年正月以河北水災罷上元張燈 二年正月以嵗饑罷上元觀燈
  食貨志仁宗英宗一遇災變則避朝變服損膳徹樂哲宗本紀元祐二年四月詔冬夏旱暵海内被災者廣避殿減膳責躬思過以圖消復
  髙宗本紀紹興五年六月以久旱減膳
  孝宗本紀淳熙八年十一月以旱傷罷喜雪宴
  寧宗本紀嘉定二年十一月以嵗飢罷雪宴
  金史章宗本紀泰和四年夏四月以久旱下詔責躬求直言避正殿減膳省御廄馬
  宣宗本紀貞祐四年七月以旱蝗敕減尚食數品及後官嵗給縑帛有差
  明史憲宗本紀成化元年五月大雨雹避正殿減膳孝宗本紀宏治六年十月以災傷罷明年上元燈火穆宗本紀隆慶元年六月以霪雨脩省素服避殿御皇極門視事
  莊烈帝本紀崇禎二年六月以久旱齋居文華殿 三年四月以久旱齋居文華殿
  右𤯝禮
  周禮地官大司徒八曰殺哀注殺哀謂省凶禮 疏謂凶禮之中殺其禮數劉氏彛曰國之哀戚必有重禮以將其誠以斯民之困殍有所不能備則殺哀之政行焉
  髙氏愈曰凡喪紀之節一皆減損
  後漢書章帝本紀建初二年春三月辛丑詔曰比年隂陽不調饑饉屢臻今貴戚近親奢縦無度嫁娶送終尤為僭侈有司廢典莫肯舉察春秋之義以貴理賤今自三公並宜明糾非法宣振威風
  右殺哀
  周禮地官大司徒九曰蕃樂注杜子春讀蕃樂為藩樂謂閉蔵樂器而不作鄭氏鍔曰先儒謂蕃樂者蕃當為藩有閉止之義凶荒則宜止樂而不作大司樂於大扎則令弛縣其意一也
  髙氏愈曰荒嵗不樂憂民之憂也
  春官大司樂大凶令弛縣注凶凶年也弛釋下之若今休兵鼔之為
  漢書宣帝本紀本始四年正月詔曰今嵗不登令樂府減樂人使歸就農業
  後漢書安帝本紀永初四年春正月元日㑹徹樂不設充庭車注以年饑故不陳
  魏書宣武帝本紀延昌元年四月帝以旱撤懸
  唐書髙宗本紀上元二年四月以旱撤樂
  舊唐書中宗本紀神龍二年十二月京師亢旱令撤樂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七年閏七月以旱徹樂
  冊府元龜太和七年閏七月詔曰時澤未降太常教坊聲樂權停閱習
  宋史仁宗本紀皇祐元年正月以河北水災罷上元張燈停作樂
  金史章宗本紀泰和四年四月以久旱徹樂
  右蕃樂
  周禮地官大司徒十曰多昏注鄭司農云多昏不備禮而娶昏者多也劉氏彛曰昏必用六禮禮以荒而不可備時雖荒而不可失也故多昏之政行焉
  史氏浩曰古者國有凶荒則殺禮而多昏㑹男女之無夫家者所以育人民
  髙氏愈曰匹夫匹婦不能自保殺禮而多昏使民自相保
  右多昏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五
  荒禮
  周禮地官大司徒十有一曰索鬼神注鄭司農云索鬼神求廢祀而脩之雲漢之詩所謂靡神不舉靡愛斯牲者也
  劉氏彛曰鬼神雖幽能助隂陽以為水旱札瘥者必索而祭之
  春官凡以神仕者以冬日至致天神人鬼以夏日至致地⽰物鬼以禬國之凶荒注天人陽也地物隂也陽氣升而祭鬼神隂氣升而祭地⽰物鬽所以順其為人與物也致人鬼于祖廟致物鬽于墠壇葢用祭天地之明日杜子春云禬除也肆師若國有大故則令國人祭注大故謂水旱凶荒所令祭者社及禜酺大祝國有大故天烖彌祀社稷禱祠注天烖疫癘水旱也彌猶徧也徧祀杜稷及諸所禱既則祠之以報焉
  詩大雅雲漢靡神不舉靡愛斯牲圭璧既卒寧莫我聴箋靡莫皆無也言王為旱之故求于羣神無不祭也無所愛于三牲禮神之圭璧又已盡矣曽無聴聆我之精神而興雲雨 疏國有凶荒則索鬼神而祭之是遭遇天災必當廣祭羣神神皆用牲祭之天地五帝當用特牲其餘諸神或用太牢或用少牢三牲皆用故言無所愛于三牲也祭神又用玉器禮神之玉器自有多名言圭璧為其總稱以三牲用不可盡故言無愛圭璧少而易竭故言既盡
  不殄禋祀自郊徂宫上下奠瘞靡神不宗傳上祭天下祭地奠其禮瘞其物宗尊也國有凶荒則索鬼神而祭之 箋宫宗廟也為旱故潔祀不絶從郊而至宗廟奠瘞天地之神無不齋肅而尊敬之言徧至也
  羣公先正則不我助父母先祖胡寧忍予傳先正百辟卿士也 箋百辟卿士雩祀所及者今曽無肯助我憂旱先祖文武又何為施忍于我不使天雨 疏月令仲夏乃命雩祀百辟卿士有益于民者注云百辟卿士古之上公以下若勾龍后稷之類彼以經無羣公之文故鄭注百辟之文兼羣公矣此則羣公與先正别文故以先正為卿士以下
  蕙田案二至祭神祗鬼鬽常時之祭也彌祀社稷禱祠即詩所謂靡神不舉因災之祭也又案列代因災禱祈百神之禮畧見吉禮大雩門可以參考今不復載
  右索鬼神
  周禮地官大司徒十有二曰除盜賊注鄭司農云除盜賊急其刑以除之饑饉則盜賊多不可不除也
  史氏浩曰傳曰牧民如牧羊當去其敗類者凶荒而除盜賊防其嘯聚為民害也
  李氏景齊曰除盜賊必見于荒政者誠以盜賊于凶年為多盜賊不可不除然使賙救撫存之責未盡而遽欲除之則是罔民而已故散利薄征弛禁去㡬凡所以生養吾民無所不盡其至而彼猶為盜賊之歸則不得已而除之故荒政以除盜賊為末
  髙氏愈曰除盜賊謂徼循嚴警也
  秋官士師若邦凶荒令糾守注糾守備盜賊也
  文獻通考熈寧元年帝以内侍有自淮南來者言宿州民饑多盜繫囚衆本路不以聞詔遣太常博士陳充等視宿亳等州災傷河北災傷州軍刼盜罪死者並減死刺配廣南牢城年豐如舊
  司馬光上疏論曰臣竊聞降敕下京東京西灾傷州軍如人户委是家貧偷盜斛斗因而盜財者與減等㫁放未知虚的若果如此深為不便臣聞周禮荒政十有二散利薄征緩刑弛力舍禁去㡬卒皆推寛大之恩以利於民獨於盜賊愈更嚴急所以然者葢以饑饉之嵗盜賊必多殘害良民不可不除也頃年嘗見州縣官吏有不知治體務為小仁者或遇凶年有刼盜斛斗者小加寛縦則盜賊公行更相刼奪鄉村大擾不免廣有收捕重加刑辟或死或流然後稍定今若朝廷明降敕文豫言偷盜斛斗因而盜財者與減等㫁放是勸民為盜也百姓乏食官中當輕徭薄賦開倉賑貸以救其死不當使之相刼奪也今嵗府界京東京西水灾極多嚴刑峻法以除盜賊猶恐春冬之交饑民嘯聚不可禁禦又况降敕以勸之臣恐國家始于寛仁而終于酷暴意在活人而殺人更多也
  馬氏端臨曰温公此奏乃言之於英宗治平年間非此時所上今姑附此
  蕙田案温公所奏深得周官除盜賊之㫖其云始于寛仁終于酷暴尤切中姑息之病
  大學衍義補辛棄疾帥湖南賑濟榜文祗用八字曰刼禾者斬閉糴者配
  丘氏濬曰荒歉之年民間閉糴固是不仁然當此際米價翔踴正小人射利之時也而必閉之者葢彼亦自量其家口之衆多恐嗣嵗之不繼耳彼有何罪而配之耶若夫刼禾之舉此盜賊之端禍亂之萌也周人荒政除盜賊正以此耳小人乏食計出無聊謂飢死與殺死等死耳與其饑而死不若殺而死况又未必殺耶聞粟所在羣趨而赴之哀告求貸苟有不從即肆刼奪自諉曰我非盜也迫于饑餓不得已耳嗚呼白晝攫人所有謂之非盜可乎漸不可長彼知其負罪于官因之鳥駭䑕竄竊弄鋤梃以扞遊徼之吏不幸而傷一人焉勢不容已遂至變亂亦或有之臣願明敕有司遇有旱災之嵗勢必至飢窘必先牓示禁其刼奪諭之不從痛懲首惡以警餘衆决不可行姑息之政此非但救飢荒乃弭禍亂之先務也朱子奏救荒畫一事件狀訪聞諸州府村落已有强借刼奪之患此在官司固當禁約然亦須先示存恤之意然後禁其為非庶㡬人心懐徳畏威易以彈戢若慢不加省待其生事然後誅鉏則所傷已多所費又廣况其不勝何患不生乞降指揮早撥上項錢數使如臣者得以奉承宣布遍行曉諭即徳意所孚固有以銷厭禍亂之萌矣然後明詔安撫提刑兩司察其敢有作過唱亂之人及早擒捕致之典憲庶㡬姦民知畏不至生事
  金史章宗本紀承安二年十二月諭宰臣今後水潦旱蝗盜賊竊發命提刑司預為規畫
  宣宗本紀興定五年九月以京東嵗饑多盜遣御史大夫赫舍哩呼實美往撫安之
  元史世祖本紀至元八年二月癸卯四川行省伊蘓岱爾言比因饑饉盜賊滋多宜加顯戮詔令羣臣議安圖以為强竊盜賊一皆處死恐非所宜罪至死者仍舊待命
  明㑹典正統二年令各處有司委官挨勘流民名籍男婦大小丁口排門粉壁十家編為一甲互相保識分屬當地里長帶管若圑住山林湖濼或投托官豪勢要之家蔵躱抗拒官司不服招撫者正犯處死户下編發邊衞充軍里老窩家知而不首及占恡不發者罪同杭州府志神宗十六年四月浙直饑民多迫脅借貸事聞命撫按嚴法懲警首惡以靖地方
  明史神宗本紀神宗二十二年正月詔以各省災傷山東河南徐淮尤甚盜賊四起有司玩愒朝延詔令不行自今以安民弭盜為撫按有司黜陟
  右除盜賊
  葉氏時禮經㑹元大司徒之于民既庶而又富之可謂得地利也既富而又教之可謂得人和矣然而天時不常水旱為沴則地利有所不能殖人和有所不足恃聖人有憂之是故為之荒政以聚萬民所以救天時之不常而濟地利人和之不及也散利貸種食也薄征輕税賦也緩刑寛刑罰也弛力息徭役也舍禁山澤無禁也去㡬闗市無㡬也𤯝禮殺吉禮也殺哀節凶禮也蕃樂徹樂而弛縣也多昏殺禮而多昏也索鬼神而為凶年禱也除盜賊而使良民安也葢天災國家代有嵗凶年穀不登上之人苟不有以賑救之不有以存恤之則老弱轉乎溝壑壯者散而之四方矣民安得而聚哉周人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又曰大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舍禁弛力薄征緩刑其拳拳于聚民可謂至矣而其存恤賑救之意又散見于六屬之中鄉師以嵗時賙萬民之艱阨以王命施恵司救凡嵗時有天患民病則以王命施恵司稼則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而平其興即荒政之散利也司市凶荒則市無征司闗國凶荒則無闗門之征即荒政之去㡬也司徒救荒故言去㡬司闗禦暴故言猶㡬均人凶札則無力征無財賦即荒政之弛力也廩人若食不能人二鬴則令移民就穀詔王殺邦用膳夫大荒則不舉掌客凶荒則殺禮司服大荒則素服即荒政之𤯝禮也大司樂大荒大烖令弛縣即荒政之蕃樂也士師若邦凶荒則令移民通財糾守緩刑朝士若邦凶荒則令邦國都縣慮刑貶即荒政之緩刑也小宗伯大烖及執事禱祠于上下神⽰太祝天烖彌祀社稷禱祠家宗人案家宗人當作凡以神仕者以至日致天神人鬼地⽰物鬽以禬國之凶荒即荒政之索鬼神也六官之屬苟可以為荒政之助者無不致其詳焉成周聚民之意可謂仁之至義之盡矣然此十有二政曰弛力曰薄征曰舍禁曰去㡬固皆有以利民矣一以散利為先則其闗係民命尤急也利不散則民不聚雖有𤯝禮蕃樂殺哀多昏之政未必有實恵及民先王荒政以散利為急葢古者三年耕必餘一年之食九年耕必餘三年之食預為先備以為散利之地故堯有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民無菜色者備先具也是以周人有倉人掌粟入之蔵有餘則蔵之以待凶而頒之旅師則聚野粟平頒其興積施其恵遺人掌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皆先為之條也後世如梁之移民河東漢人之就食蜀漢亦得周人移民就穀之意發倉廩以振貧民遣使以振貸無種食者亦得周人賙民施恵之意然皆可暫而不可常也獨一常平義倉之法有倉人蔵粟旅師聚粟遺人委積之政誠可以為荒政散利之助而後人不能遵守其法而推廣其意常平義倉之名存而實廢卒有水旱之變國胡以相恤哉上無以散其利下無以聚其民則有去而為盜賊者矣盜賊方興乃相與講求其弭盜之䇿甚者必重法立威以求勝之不思禮義生于富足盜賊起于貧窮周人荒政以除盜賊居其末葢亦甚不得已也鄭氏謂急其刑而除之則失之矣且周人非不除盜賊也在司稽則執市之盜賊以狥且刑之在士師則掌邦賊邦盜之成在朝士則凡盜賊殺之無罪在司厲則掌賊盜之任器貨賄在掌囚則守盜賊在掌戮則搏盜賊在司𨽻則帥其民而搏盜賊在環人則諜賊然此非凶荒之時其除之必急固宜也凶年盜賊葢亦饑寒所迫耳何後世不求所以救凶荒之政而徒求其所以勝盜賊之術歟然則欲除盜賊者當如何曰自散利始
  吕氏祖謙曰荒政十有二其目須當詳講一曰散利二曰薄征此兩者荒政之始散利是𤼵公財之已蔵者薄征是減民租之未輸者已蔵者既發之未輸者又薄之荒政之大綱既舉矣三曰緩刑四曰弛力緩刑謂民迫於飢寒不幸而有過失緩其辟以示哀矜之意弛力者平時用民之力嵗不過三日今則當用者亦弛之不用所以休息百姓五曰舍禁平時所謂山虞林衡皆有所掌至荒政則徹藩籬恣民取之六曰去㡬平時闗防皆有㡬察荒嵗必要百物流通使天下商旅出於其市此救荒之要術也七曰𤯝禮此則専理㑹荒政凡禮文之可省者省之如有幣無牲之類八曰殺哀凡是䘮紀之節一皆減損所謂不以死傷生専理㑹荒政九曰蕃樂時和嵗豐所以與民共樂樂民之樂亦當憂民之憂所以荒嵗不樂十曰多昏凶荒之年多是匹夫匹婦不能自保所以殺禮而多昏使男女自相保之義十有一曰索鬼神靡神不舉並走羣望之類是也十有二曰除盜賊前面説緩刑此説除盜賊此便是經權皆舉處既與民共憂不幸民有過固可哀矜至於姦人亦有伺變竊𤼵者凶荒之嵗民心易動一夫呌喚萬夫皆集所以必以除盜賊終之此止亂之道大抵聖人之經葢通萬世而可行者其條目固止於此然周禮之書六官分職合之則有總散之則有所司其闗節脈理皆自相應只去大司徒上看未盡若徧考六官則荒政秩序可見且如散利須攷大府天府内府凡掌財賦之官如薄征須攷九職九賦九貢如緩刑須攷司冦士師所掌之刑它莫不然參觀徧攷然後可知
  古今治平畧周禮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一曰散財二曰薄征三曰緩刑四曰弛力五曰舍禁六曰去㡬七曰𤯝禮八曰殺哀九曰蕃樂十曰多昏十一曰索鬼神十二曰除盜賊可謂仁之至義之盡矣然以治荒非待荒也古稱荒政貴不治之治而治荒尚無功之功周先王肅乂時若弭之宻矣治溝浚澮禦之周矣嬰芽代犧鑒之素矣此皆未災而兢兢非必十二政而後為救也必待政而救則司徒氏之聚萬民其法亦甚疎矣故周禮春官嵗獻民穀之數冡宰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至餘十年之食此量出入也常法也遺人掌鄉闗之委積以恤囏阨養孤老此待施恵也常法也廩人數邦用稽民食食不能人一鬴則令邦移民就穀此待匪頒也常法也旅師泉府積三粟與斂不售者平頒而貸之此貴國服也常法也周惟先時而待法如此其詳且豫是以嵗連豐穣熯潦無侵即熯潦不為災即為災不病民也未嘗不旱而以不瘠告未嘗不饑而以不害聞語曰三代而上有荒嵗無荒民夫無荒民矣安所事荒政哉不特此也玉藻年不順成則天子素服乗素車食無樂又曰年不順成君衣布搢本闗梁不租山澤列而不賦土功不興大夫不得造車馬穀梁赤曰五穀不升為大饑一穀不升謂之嗛二穀不升謂之饑三穀不升謂之饉四穀不升謂之康五穀不升謂之大侵大侵之禮君食不兼味䑓榭不塗弛𠉀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禱而不祀此大侵之禮也王制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古昔帝王遇災必懼凡事皆加減節貶損非獨以憂民之憂葢亦以畏天之災故周禮大荒則不舉大札則不舉天地大烖則不舉舉者殺牲盛饌也豈但飲食為然則凡所服之衣所乗之車凡百興作皆為休息此無他君臣之分雖懸絶而實相資以相成也當此凶荒之時吾民嗷嗷然以待哺垂于阽危瀕于死亡為人上者何忍獨享其奉哉至其喪荒之式見于小行人之官札喪凶荒厄窮為一書當時天下各自有廩蔵之所遇凶荒則賑𤼵濟民而已故斂散輕重之式未嘗講而𠉀甸采衞皆有餽遺不至穀價翔踴此弛張斂散之權所以不復究也至王政既衰秦饑乞糴于晉魯飢乞糴于齊嵗一不登則乞糴于鄰國所謂九年之制已自敗壊而管子輕重諸篇不過君民互相攘奪收其權于上而已舉周官荒政一變為斂散輕重之權又豈復有及民之意哉
  蕙田案以上統論周官荒政
  周禮地官大司徒五族為黨使之相救五黨為州使之相賙疏民有凶禍者使相救助有禮物不備使賙給之
  陳氏傅良曰大利害大患難非百家所可禦必五百家然後足以相救水旱凶荒欲以相賙又非五百家所能辦惟二千五百家則其地必濶必無皆水皆旱之理庶㡬有無可以相通
  春秋僖公二十一年左氏傳臧文仲曰務穡勸分注勸分有無相濟
  蕙田案成周盛時民有常産無甚富甚貧之家然其中有餘不足勢莫能齊故周官教六行任恤居其二又於州黨之中示以相賙相救之法以故天災流行而民不至有病饑者其厚民生而善民俗之意逺矣自任恤之教不講一有水旱賑恤所不⿰糹⿱𢆶匹 -- 繼不能無藉富人之捐輸不得已而勸之以賞格或行入粟納官之令亦權宜之一法也
  漢書武帝本紀元狩三年秋遣謁者勸有水災郡種宿麥舉吏民能假貸貧民者以名聞
  元鼎二年九月詔吏民有振救饑民免其戹者具舉以聞
  宣帝本紀本始四年正月詔曰今嵗不登已遣使者振貸困乏其令丞相以下至都官令丞上書入穀輸長安倉助貸貧民
  成帝本紀永始二年二月乙酉詔曰闗東比嵗不登吏民以義收食貧民入穀物助縣官振贍者已賜直其百萬以上加賜爵右更欲為吏補三百石其吏也𨗇二等三十萬以上賜爵五大夫吏亦𨗇二等民補郎十萬以上家無出租賦三嵗萬錢以上一年
  蕙田案此吏民入粟助賑賜爵之始
  平帝本紀元始二年四月郡國大旱蝗青州尤甚安漢公四輔三公卿大夫吏民為百姓困乏獻其田宅者二百三十人以口賦貧民
  後漢安帝本紀永初三年三月京師大饑四月三公以國用不足奏令吏人入錢穀得為闗内侯虎賁羽林郎五大夫官府吏緹騎營士各有差
  桓帝本紀永夀元年二月司𨽻冀州饑人相食敕州郡賑給貧弱若王侯吏民有積穀者一切貸得十分之三以助稟貸其百姓吏民者以見錢雇直王侯須新租乃償
  宋書徐耕傳元嘉二十一年大旱民饑耕詣縣陳辭曰今年亢旱禾稼不登氓黎饑餒採掇存命聖上哀矜已垂存拯但饉罄來久困殆者衆米穀轉貴糴索無所方涉春夏日月悠長不有㣲救永無濟理不惟凡璅敢憂身外鹿鳴之求思同野草氣𩔖之感能不傷心民糴得少米資供朝夕志欲自竭義存分飡今以千斛助官賑貸此境連年不熟今嵗尤甚晉陵境特為偏祐此郡雖弊猶有富室承陂之家處處而是並皆保熟所失葢㣲陳積之穀皆有巨萬旱之所弊實鍾貧民温富之家各有財寳謂此等並宜助官得過儉月所損至輕所濟甚重今敢自勵為勸造之端實願掘水揚塵崇益山海縣為言上當時議者以耕比漢卜式詔書褒美酬以縣令魏書宣武帝本紀延昌元年五月詔天下有粟之家供年之外悉貸饑民
  荒政考畧唐肅宗時百姓殘于兵盜米斗至錢七千鬻糠為糧民行乞食者屬路乃詔能賑貧乏者寵以爵秩舊唐書憲宗本紀元和十二年七月詔以定州饑募人入粟受官及減選超資
  冊府元龜後晉天福八年正月敕河南懐孟鄭等州管内百姓有積粟者仰均分借以濟貧下
  宋史太宗本紀淳化五年正月詔諸州能出粟貸饑民者賜爵
  真宗本紀大中祥符九年九月詔民有出私廪振貧乏者三千石至八千石第授助教文學上佐之秩
  仁宗本紀慶歴四年五月詔募人納粟振淮南饑至和元年四月詔京西民饑宜令所在勸富人納粟以振之
  文獻通考治平四年河北旱御史中丞司馬光上疏請富室有蓄積者官給印歴聴其舉貸量出利息𠉀豐熟日官為收索示以必信不可誑誘則將來百姓争務蓄積矣
  熈寧元年降空名度牒五百道付兩浙運司令分賜本路召人納米或錢賑濟
  紹聖元年帝以京東河九之民乏食流移未歸詔給空名假承務郎敕十太廟齋郎補牒十州助教不理選限敕三十度牒五百付河北東西路提舉司召人入錢粟充賑濟
  宋史食貨志紹興以來嵗有水旱當艱難之際兵食方急儲蓄有限而振給無窮復以爵賞誘富人相與補助亦權宜不得已之䇿也元年詔出粟濟糶者賞各有差糶及三千石以上與守闕進義校尉一萬五千石以上與進義校尉二萬石以上取㫖優賞已有官䕃不願補授者比𩔖施行
  大學衍義補隆興中中書門下省言湖南江西旱傷立賞格以勸積粟之家凡出米賑濟係崇尚義風不與進納同
  丘氏濬曰鬻爵非國家美事也然用之他則不可用之于救荒則是國家為民無所利之也宋人所謂崇尚義風不與進納同是也臣願遇嵗凶荒民間有積粟者輸以賑濟則定為等第授以官秩自逺而來者并計其路費授官之後給與璽書俾有司加禮優待與見任同雖有過犯亦不追奪如此則平寧之時人争積粟荒歉之嵗民争輸粟矣是亦救荒之一䇿也
  文獻通考隆興二年淮民流於江浙十數萬官司雖濟而米斛有限乃詔民間不曽經水災處占田萬𤱔者糶二千石萬𤱔以下糶一千石
  宋史食貨志乾道七年八月湖南江西旱立賞格以勸積粟之家無官人一千五百石補進義校尉願補不理選將仕郎者聴二千石補進武校尉進士與免文解一次四千石補承信郎進士與補上州文學五千石補承節郎進士補迪功郎文臣一千石減二年磨勘選人轉一官二千石減三年磨勘選人循一資各與占射差遣一次三千石轉一官選人循兩資各與占射差遣一次武臣一千石減二年磨勘選人轉一資二千石減三年磨勘選人循一資各與占射差遣一次三千石轉一官選人循兩資各與占射差遣一次五千石以上文武臣並取㫖優與推恩
  孝宗本紀淳熈三年十月詔自今非歉嵗不許鬻爵八年十一月以淳熈元年減半推賞法募民振糶文獻通考淳熈十年江東憲臣尤袤言救荒之政莫急於勸分昨者朝廷立賞格以募出粟富家忻然輸納故庚子之旱不費支吾者用此䇿也自後輸納既多朝廷吝於推賞多方沮抑或恐富家以命令為不信乞詔有司施行
  朱子上宰相書荒政之中有兩事焉其二曰速行賞典激勵富室葢此一䇿本以誘民事急則藉之以為一時之用事定則酬之以為後日之勸旋觀今日失信已多别有緩急何以使衆欲望明公察此事理特與敷奏照㑹元降即與推恩使已輸者無怨恨不滿之意未輸者有歆豔慕用之心信令既行願應者衆則緩急之間雖百萬之粟可指揮而辦况是此䇿不闗經費揆時度事最為利宜而乃𨗇延嵗月沮抑百端使去嵗者至今未及霑賞而今嵗者方且反覆郤難未見涯際是失信天下固足以為今日之所甚憂而自壊其權宜濟事之策者亦今日之所可惜也與建寧傅守劄子糴秔之害前已陳之然千里之内户口不知其㡬若必人糴米而食之恐無以濟其勢須令上户樁留禾米如前日之説儲備乃廣但所遇縣道官吏之説皆憚於此計葢恐上户見怨又慮見欺殊不知救災之政與常日不同决無静拱而可以𫉬禽之理夫富人之多粟者非能獨炊而自食之其勢必糶而取錢以給家之用今但使之存留分數以俟來嵗聴官司之命以恤鄰里之闕何所不可正使其間不無冥頑難喻之人然喻之以仁恩責之以大義其不從者俟之以刑其樂從者報之以賞何至憚其怨怒且慮其欺已而不敢為哉似聞建陽之西已有自言於官願以家貲二百萬糴米以俟來嵗之荒而以本價出之若果如此則人亦豈為鬼為魅全不可化者但患上之人先以無狀期之故强者視以為深仇而肆其凌暴弱者畏之如大敵而不復能以仁能相裁二者其失均也
  與星子諸縣議荒政書一勸諭上户請詳本軍立去帳式令鄉衆依公推舉約定所䕃客户所糶米穀數目縣司畧備酒果延請勸諭厚其禮意諭以利害不可縦令胥吏非理騷擾上户既是富足之家必能體悉此意其間恐有未能致悉之人亦當再三勸諭審其虛實量與増減如更詐欺抵拒即具姓名申軍切待别作施行
  文獻通考嘉定二年起居郎賈従熟言出粟賑濟賞有常典多者至命以官固足示勸然應格霑賞者未有一二偏方小郡號為上户者不過常産耳今不必盡責以賑濟但隨力所及或糶或貸廣而及於一鄉狹而及於一都有司核實量多寡與之免役一次少者一年或半年庶㡬官不失信民必樂從從之
  蕙田案勸捐之法惟此議最為簡便易行
  宋史理宗本紀淳祐六年秋七月泉州嵗饑其民謝應瑞非因有司勸分自出私鈔四十餘萬糴米以振鄉井所全活甚衆詔補進義校尉
  遼史聖宗本紀統和十五年二月勸品部富民出錢以贍貧民
  金史食貨志皇統三年三月陜西旱饑詔許富民入粟補官
  熈宗本紀皇統四年十一月壬辰立借貸饑民酬賞格食貨志世宗大定元年以兵興嵗歉下令聴民進納補官又募能濟饑民者視其人數為補官格
  章宗本紀明昌二年八月敕山東河北闕食等處許納粟補官 三年十一月以有司言河州定𦍑民張顯孝友力田焚劵已責又獻粟千石以賑饑棣州民榮楫賑米七百石錢三百貫冬月散柴薪三千束皆别無希覬特各補兩官仍正班叙
  胥鼎傳鼎知大興府事兼中都路兵馬都總管貞祐二年正月鼎以在京貧民缺食者衆宜立法振救乃奏曰京師官民有能贍給貧人者宜計所贍𨗇官陞職以勸奬之遂定權宜鬻恩例格如進官陞職丁憂人許應舉求仕官監户從良之類入粟草各有數全活甚衆蕙田案鬻恩之例為救荒權宜之䇿如無官者許入仕有位者許𨗇職所以奬其好善樂施之誼此於民有濟而於理亦無害也至如丁憂人應舉求仕之𩔖名教所闗不容假借啟一時之倖門壊百世之公義所得者少所失者多矣
  元史世祖本紀至元元年五月以平隂縣尹馬欽發私粟六百石贍饑民又給民粟種四百餘石詔奨諭特賜西錦五端以旌其義
  武宗本紀大徳十一年閏七月江浙湖廣江西河南兩淮屬郡饑詔富家能以私粟賑貸者量授以官
  英宗本紀至治三年正月曹州禹城縣人邢著程進出粟以賑饑民命有司旌其門
  食貨志入粟補官之制元初未嘗舉行天歴三年内外郡縣亢旱為災於是用太師達爾罕等言舉而行之凡江南陜西河南等處定為三等令其富實民户依例出米無米者折納價鈔陜西毎石八十兩河南并腹裏每石六十兩江南三省每石四十兩實授茶鹽流官如不仕讓封父母者聴錢穀官考滿依例陞轉夫入粟補官雖非先王之政然荒札之餘民賴其助者多矣
  蕙田案入粟封贈父母之例始此
  文宗本紀至順二年正月大名魏縣民曹革輸粟賑陜西饑旌其門五月益都路宋徳譲趙仁各輸米三百石賑膠州饑民九千户中書省臣請依輸粟補官例予官從之
  順帝本紀至元二年十二月江州諸縣饑總管王大中貸富人粟以賑貧民而免富人雜徭以為息約年豐還之民不病饑慶元慈溪縣饑遣官賑之
  至正五年四月汴梁濟南郡邠州瑞州等處民饑賑之募富户出米五十石以上者旌以義士之號六月廬州張順興出米五百餘石賑饑旌其門
  紀事本末宣徳五年江西淮安饑吉水民胡有初山陽民羅振出穀千餘石賑濟命行人齎璽書旌為義民復其家
  杭州府志景泰五年七月浙江按察司副使羅箎奏勸民出粟賑濟箎因杭州荒歉乞准照江西例勸民出穀一千六百石以上者給冠帶千石以上者旌異之百石者免役已冠帶者八品以上三百石從七品以上至正六品六百石俱陞一級不支俸等事奏下户部請如其言從之
  成化十二年冬十二月巡按御史吕鍾定擬救事宜奏畧曰一民間無礙子弟有願納米充吏者都布按三司一百石各府并運司七十石司府經歴司理問所㫁事司各縣并有品級文職衙門五十石雜職衙門三十石俱先查勘考試相應于缺糧倉分納米完日零次撥充俟豐年有積則止一閩中浙江見在不係存積鹽課一十五萬引每引米三斗五升于沿海缺糧倉分上納以是嵗八月風潮雨水泛溢故有是請
  明㑹典嘉靖八年令撫按官曉諭積糧之家量其所積多寡以禮勸借若有仗義出穀二十石銀二十兩者給與冠帶三十石三十兩者授正九品散官四十石四十兩者正八品五十石五十兩者正七品俱免雜泛差役出至五百石五百兩者除給與冠帶外有司仍于本家𥪡立坊牌以彰尚義又題准災傷地方軍民人等有能收養小兒者每名日給米一升埋屍一軀者給銀四分鄰近州縣不得閉糴 十年奏准陜西災傷重大令各州縣官員戒諭富室將所積粟麥先扣本家食用其餘照依時價糶與饑民若每石減價一錢至五百石以上者給與冠帶一千石以上表為義門若民家有能自收養遺棄子女至二十口以上者給與冠帶
  觀承案貸富人粟以賑民而免其雜徭以為息此即周官國服為息之意也豈有取利二分之說哉青苗取民正是名同而實異者不得因此以病周官也
  右勸分
  周禮地官大司徒大荒則令邦國移民通財注移民辟災就賤其有守不可移者則輸之粟春秋定五年夏歸粟于蔡是也 疏移民通財此謂兩事移民謂分口往就賤財是米穀也其有留守不得去者則賤處通穀米與之
  王氏昭禹曰移民若梁恵王移其民於河東通財若晉饑秦輸之粟
  髙氏愈曰大司徒荒政惟通財之道最為廣逺或以上之財利通之民或以民間之利自相通或以逺近之利相為通得通財之術而先王救荒之道其㡬矣
  蕙田案此止云通財不及散利去㡬者言通財則散利去㡬之政在其中矣
  廩人若食不能人二鬴則令邦移民就穀注就穀就都鄙之有者鄭氏鍔曰梁恵王移民就粟孟子譏之何耶葢周官之民有田以耕其饑偶出于天時之水旱而已恵王不能制民之産凶嵗則移民是為無政
  秋官士師若邦凶荒則令移民通財
  蕙田案移民通財不在荒政十二之内而大司徒令邦國移民通財獨居舍禁弛力薄征緩刑之先士師若邦凶荒令移民通財則居糾守緩刑之先葢散利以下荒政經常之法也移民通財必斯地所聚之財不足以贍斯民之急而後行之則荒政權宜之法也法雖出於權宜而其為利于民則甚大故周禮屢及之荒政主于聚萬民移民而使之不失其所民雖散猶不散也自移民之法不講民之流移在外者遂以失所或致生變故列代所載安集流民之事俱附見于此
  春秋𨼆公六年左氏傳京師來告饑公為之請糴于宋衞齊鄭禮也
  莊公二十有八年冬大無麥禾臧孫辰告糴于齊左氏傳禮也
  國語魯語魯饑臧文仲言于嚴公曰夫為四鄰之援結諸侯之信重之以婚姻申之以盟誓固國之艱急是為鑄名器藏寳財固民之殄病是待今國病矣君盍以名器請糴于齊公曰誰使對曰國有饑饉卿出告糴古之制也辰也備卿辰請如齊公使往從者曰君不命吾子吾子請之其為選事乎文仲曰賢者急病而譲夷居官者當事不避難在位者恤民之患是以國家無違今我不如齊非急病也在上不恤下居官而惰非事君也文仲以鬯圭與玉磬如齊告糴曰天災流行戾于敝邑饑饉荐降民羸㡬卒大懼殄周公太公之命祀職貢業事之不共而𫉬戾不腆先君之敝器敢告滯積以紓執事以救敝邑使能共職豈唯寡君與二三臣實受君賜其周公太公及百辟神祗實永饗而賴之齊人歸其玉而予之糴
  春秋僖公十三年左氏傳晉薦饑使乞糴于秦秦伯謂子桑與諸乎對曰重施而報君將何求重施而不報其民必攜攜而討焉無衆必敗謂百里與諸乎對曰天災流行國家代有救災恤鄰道也行道有福㔻鄭之子豹在秦請伐晉秦伯曰其君是惡其民何罪秦于是乎輸粟于晉自雍及絳相⿰糹⿱𢆶匹 -- 繼命之曰汎舟之役
  十四年左氏傳秦饑使乞糴于晉晉人弗與慶鄭曰背施無親幸災不仁貪愛不祥怒鄰不義四徳皆失何以守國虢射曰皮之不存毛將安傅慶鄭曰棄信背鄰患孰恤之無信患作失援必斃是則然矣虢射曰無損于怨而厚于冦不如勿與慶鄭曰背施幸災民所棄也近猶讎之况怨敵乎弗聴退曰君其悔是哉
  十五年左氏傳是嵗晉又饑秦伯又餼之粟曰吾怨其君而矜其民
  定公五年左氏傳歸粟于蔡以周亟矜無資 榖梁傳諸侯無粟諸侯相歸粟正也孰歸之諸侯也不言歸之者専辭也義邇也
  蕙田案齊桓葵丘之㑹申遏糴之禁而春秋所載告糴歸粟之事列國時或有之葢周官通財之教猶未逺也
  孟子梁恵王曰寡人之於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内凶則移其民于河東移其粟于河内河東凶亦然注言凶年以此救民也察鄰國之政無如寡人之用心者注言鄰國之君用心憂民無如已也朱子曰移民以就食移粟以給其老稚之不能移者恵王不能制民之産又使狗彘得以食人之食至于民饑而死猶不知𤼵則其所移持民間之粟而已
  漢書髙祖本紀二年六月闗中大饑米斛萬錢人相食令民就食蜀漢
  景帝本紀元年春正月詔曰間者嵗比不登民多乏食夭絶天年朕甚痛之郡國或磽陿無所農桑𣪠畜或地饒廣薦草莽水泉利而不得徙其議民欲徙寛大地者聴之
  武帝本紀建元三年春河水溢于平原大饑人相食賜徙茂陵者户錢二十萬
  食貨志山東被水災民多饑乏于是天子遣使虛郡國倉禀以振貧猶不足又募豪富人相假貸尚不能相救迺徙貧民于闗以西及充朔方以南新秦中七十餘萬口衣食皆仰給于縣官數嵗貸與産業使者分部䕶冠葢相望費以億計
  武帝本紀元鼎二年夏大水闗東餓死者以千數秋九月詔曰仁不異逺義不辭難今京師雖未為豐年山林池澤之饒與民共之今水潦移于江南迫隆冬至朕懼其饑寒不活江南之地火耕水耨方下巴蜀之粟致之江陵遣博士中等分循行諭告所抵無令重困
  元帝本紀初元元年九月闗東郡國十一大水饑或人相食轉旁郡錢穀以相救
  平帝本紀元始二年四月郡國大旱蝗民流亡罷安定呼沲苑以為安民縣起官寺市里募徙貧民縣次給食至徙所賜田宅什器假與犁牛種食又起五里于長安城中宅二百區以居貧民
  後漢書章帝本紀元和元年二月甲戌詔曰自牛疫已來穀食連少其令郡國募人無田欲徙它界就肥饒者恣聴之到在所賜給公田為雇耕傭賃種餉貰與田器勿收租五嵗除筭三年其後欲還本鄉者勿禁
  樊準傳永元之初連年水旱災異郡國多被饑困準上疏曰伏見被災之郡百姓凋殘恐非賑給所能勝贍雖有其名終無其實可依征和元年故事遣使持節慰安尤困乏者徙置荆揚熟郡既省轉運之費且令百姓各安其所如遣使者與二千石隨事消息悉留富人守其舊土轉尤貧者過所衣食誠父母之計也願以臣言下公卿平議太后從之
  和帝本紀永元六年三月詔流民所過郡國皆實禀之其有販賣者勿出租稅又欲就賤還歸者復一嵗田租更賦 十五年春閏月乙未詔流民欲還歸本而無糧食者過所實禀之疾病加致醫藥其不欲還歸者勿强安帝本紀永初元年九月調揚州五郡租米贍給東郡濟隂陳留梁國陳國下邳山陽 七年九月調零陵桂陽丹陽豫章㑹稽租米賑給南陽廣陵下邳彭城山陽廬江九江饑民
  晉書食貨志嘉平四年闗中饑宣帝表徙冀州農夫五千人佃上邽
  魏書明元帝本紀神瑞二年帝以饑將遷都于鄴用博士崔浩計乃止于是分簡尤貧者就食山東敕有司勸課留農者
  孝文帝本紀太和十一年七月詔曰今年穀不登聴民出闗就食遣使者造籍分遣去留所在開倉賑恤九月詔曰去夏以嵗旱民饑須遣就食舊籍雜亂難可分簡故依局割民閱户造籍欲令去留得實賑貸平均然迺者以來猶有餓死衢路無人收識良由本部不明籍貫未實廪恤不周以至于此朕猥居民上聞用慨然可重遣精檢勿令遺漏
  東陽王丕傳文明太后引見公卿于皇信堂太后曰京師旱儉欲聴饑貧之人出闗逐食如欲給過所恐稽延時日不救災窘若任其外出復慮姦良難辨卿等可議其所宜丕議諸曹下大夫以上人各將二吏别掌給過所州郡亦然不過三日給之便訖有何難也髙祖従之四日而訖
  宣武帝本紀延昌元年四月戊辰詔河北民就穀燕恒二州辛未詔饑民就穀六鎮
  周書武帝本紀建徳三年十月詔蒲州民遭饑乏絶者令向郿城以西及荆州管内就食
  隋書食貨志開皇十四年闗中大旱人饑上幸洛陽因令百姓就食從官並准見口賑給不以官位為限舊唐書髙宗本紀咸亨元年天下四十餘州旱及霜蟲百姓饑乏闗中尤甚詔令任往諸州逐食仍轉江南租米以賑給之
  永隆二年是年改元開耀八月河南河北大水許遭水處往江淮已南就食
  冊府元龜開元十四年十一月詔曰近聞河南宋沛等州百姓多有㳂流逐熟去者須知所詣有以安存宜令本道勸農事與州縣檢責其所去及所到户數奏聞舊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十五年河北饑轉江淮之南租米百萬石以賑給之
  册府元龜後周廣順元年八月契丹瀛莫幽州界大水饑饉流散襁負而歸者不可勝計比界州縣亦不禁止太祖愍之詔沿邊州郡安䘏流民仍口給斗粟前後繼至數十萬口
  宋史太祖本紀乾徳二年四月靈武饑轉涇粟以饟開寳六年二月曹州饑漕太倉米二萬石振之
  太宗本紀雍熈二年三月江南民饑許渡江自占王圻續通考天聖七年閏二月詔河北轉運司契丹流民其令分送唐鄧襄汝州以閒田處之仍令所過人給米二升初河北轉運司言契丹大饑民流過界河上謂輔臣曰雖境外之民皆朕赤子可賑救之
  文獻通考慶歴八年河北大水民流就食京東者不可勝數知青州富弼擇所部豐稔者三州勸民出粟得十五萬斛益以官廪隨所在貯之擇公私廬舍十餘萬區散處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資待缺寄居者皆給之禄使即民所聚選老弱者廪之山林河泊之利有可取以為生者聴流民取之其主不得禁官吏皆書其勞約為奏請使他日得以次受賞于朝率五日輒遣人以酒肉糗飯勞之人人為盡力流民死者為大冡𦵏之謂之叢冡自為文祭之及流民將復其業又各以逺近受糧凡活五十餘萬人募為兵者又萬餘人前此救災者皆聚民城郭中煮粥食之饑民聚為疾疫及相蹈藉死或待次數日不食得粥皆僵仆名為救人而實殺之弼所立法簡便周至天下傳以為法
  富弼乞分給河北流民田土劄子臣昨在汝州竊聞河北流民來許汝唐鄧州界逐熟者甚多臣以朝廷前許請射係官田土後却不令請射盡須發遣歸還本貫臣訪聞流民必難𤼵遣得回既已流移至此又却不得田土徒令狼狽道路轉見失所遂専牒本州通判張恂立便往州界諸縣流民聚處一一相度或發遣情願人歸還本貫或放令前去别州或相度口數給與民田土或自令樵漁採捕或計口支散官粟諸般救濟庶㡬稍可存活内只有給田一項違著朝廷後來指揮比欲奏候朝㫖又為流民來者日益多深恐救䘏稍遲轉有死損遂且用上項條件施行去後方具奏聞尋准中書劄子奉聖㫖一依奏陳事理其後來者即教不得給田候春暖勸諭令歸上路後方知其餘州軍所到流民不拘新舊並只用元降朝㫖盡不許給與田土臣其時以急于赴召不及再有奏陳自襄城縣至南薫門共六程臣見縁路流民大小車乗及驢馬䭾載以至擔仗等相繼不絶臣每逢見逐隊老小一一問當及令逐旋抄劄子只路上所逢者約共六百餘户四千餘口其逐州縣鎮以至道店中已安下臣不見者并臣于許州驛中住却一日路上之人臣亦不見者比臣曽見之數恐又不下一二百户二三千口都計約及八九百户七八千口其前後已過并今未來及有往唐鄧萊州等處臣所不見者又不知其數多少扶老攜幼纍纍滿道寒饑之色所不忍見亦有病而死者隨即埋于道傍骨肉相聚號泣而去臣親見而問得者多是鎮趙邢洺磁相等州下等人户以十分為率約四五分並是鎮人其餘五六分即共是趙州與邢洺磁相之人又十中約六七分是第五等人三四分是第四等人及不濟户與無土浮客即絶無第三等已上之家臣逐隊徧問因甚如此離鄉土逺來它州其間甚有垂泣告者曰本不甚抛離墳墓骨肉及破壊家産只為災傷物貴存濟不得憂慮餓殺老小所以須至趂斛㪷賤處逃命又問得有全家起離來更不歸者亦有減人口暫來逐熟候彼中無災傷斛斗稍賤即却歸者亦有去年先令人來請射或買置田土稍有准備者亦有無准備望空來者大約稍有准備來無一二餘皆茫然並未有所歸只是路上逐旋問人斛㪷賤處便去臣竊聞有人聞于朝廷云流民皆有車仗驢馬葢是上等人户不是貧民致朝廷須令發遣却歸本貫此説葢是其人只以傳聞為詞不曽親見親問但知却有車乗行李次第頗多便稱是上等之人臣每親見有七八輛大車者約及四五十家二百餘口四五輛大車者約及三四十家一百餘口一兩輛大車者約及五七家五七十口其小車子及驢馬擔仗之類大抵皆似大車並是彼中鄉村相近鄰里或出車乗或出驢牛或出繩索或出揜葢之物遞相併合各作一隊起來所以行李次第如上等人户也今既是貧窮之家决意離去鄉土逃命逐熟而朝廷須令發遣却回必恐有傷和氣臣亦曽仔細説諭云朝廷恐你抛離鄉井欲擬發遣却歸河北不知如何其丈夫婦人皆向前對曰便是死在此處必更難歸兼一路盤纒已有次第如何歸得除是將來彼中有可㸔望才有歸者也此已上事便是臣親見親問所得最為詳悉與夫外面所差體究之人不同簿尉幕職官畏懼州府州府畏懼提轉提轉畏懼朝省而不敢盡理而陳述或心存謟佞不肯説盡災患之事或不切用心自作鹵莽申陳不實者萬不侔也伏望聖慈早賜指揮京西一路如流民到處且將係官荒間田土及見佃人占剰無稅地土産有心力亷公官員四散分俵各令住田更不得逼逐發遣却歸河北其餘或與人家作客或自能樵漁採捕或支官粟計口養飼之類更令中書檢詳前後條約疾速嚴行指揮約束所貴趂此日月尚淺未有大段死損之人可以救䘏得及富弼支散流民斛斗畫一指揮行移當司昨為河北遭水失業流民擁併過河南于京東青淄濰登萊五州豐熟處逐處散在城郭郷村不少當司雖已諸般擘畫採取事件指揮逐州官吏多方安泊存恤救濟施行本使體量尚恐流民失所尋出掲告諭文字送逐州給散與諸縣令逐耆長將告諭指揮鄉村等第人户并客户依所定石斗出辦米豆數内近州縣鎮只于城郭内送納其去州縣鎮城逺處只于逐耆令耆長置歴受納于逐耆第一等人户處圖那房屋盛貯收附封鎖施行去訖自後據逐州申報已告諭到斛米數目受納各有次第今體量得饑餓死損須至令上項五州一例于正月一日委官分頭支散上件勸諭到斛斗救濟饑民者 一請本州纔候牒到立便酌量遂縣耆分多少差官每一官令専十耆或五七耆據耆分合用員數除逐縣正官外請于見任并前資寄居及文學助教長史等官員内須是揀擇有行止清亷幹當得事不過犯官員仍勘㑹所差官員本貫將縣分交互差委支散免致所居縣分親故顔情不肯盡公及將封去帖牒書填定官員職位姓名所管耆分去處給與逐官收執火急發遣往差定縣分計㑹縣司畫時將在縣所收贓罰錢或頭子錢并檢取逺年不用故𥿄賣錢收買小𥿄依封去式様字號空歇雕造印板酌量流民多少寛剰出給印押歴子頭各于歴子後粘連空紙三兩張便令差定官員令本縣約度逐耆流民家數分劈歴子與所差官員便令親自收執分頭下鄉勒耆壯引領排門㸃檢抄劄流民每見流民逐家盡底喚出本家骨肉數目當面審問的實人口填定姓名口數逐家便各給歴子一道收執照証准備請領米豆即不差委公人耆壯抄劄别致作弊虛偽重疊請却歴子 一指揮差委官抄劄給歴子時仔細㸃檢逐處流民如内有雖是流民見今已與人家作客鋤田養種及有錢本機織販舂諸般買賣圖運過日不致失所人更不得一例劄姓名給與歴子請領米豆 一應係流民雖有屋舍權時居住只是旋打刈柴草日逐求口食人等並盡底抄劄給與歴子令請領米豆 一應有流民老小羸疲全然單寒及孤獨之人只是尋討乞丐安泊居止不然等人委所差官員劈畫歸着耆分或神廟寺院安泊亦便出給歴子令請米豆不得謂見難為拘管輒敢遣棄却致抛擲死損請提舉官常切覺察一應係土官貧窮年老殘患孤獨見求乞貧子等
  仰抄劄流民官員躬親檢㸃如别不是虚偽亦各依歴子令依此請領米豆 一指揮差委官員須是于十二月二十五日已前抄劄集定流民家口數給散歴子 一流民所支米豆十五嵗已上每人日支一升十五嵗已下每日給五合五嵗已下男女不在支給仍歴子頭上分明細算定一家口數合請米豆都數逐旋依都數支給所貴更不臨時旋計者 一縁已就民抄劄見流民逐家口數及嵗數則支散日更不令全家到來只每家一名親執歴子請領 一逐官如管十耆即每日支兩耆逐耆并支五日口食候五日支遍十耆即却從頭支散所貴逐耆每日有官員躬親支散如管五七耆者即將耆分大者每日支散一耆耆分小者每日支散兩耆亦須每日一次支遍逐次併支五日口食仍預先有村庄剰出曉示及令本耆壯丁四散各報流民指定支散日分去處分明開説甚字號耆分仍仰差去官員須是及早親自先到所支斛斗去處等候流民到來逐旋支散纔候支絶一耆速往下次合支耆分不得自作違慢拖延過時别至流民歸家遲晚道途凍露 一指揮差管官員相度逐處受納下米豆如内有在耆分遥逺第一等户人家收附恐流民所去請領遥逺即勒耆壯量事圗那車乗般赴本耆地分中心穏便人家房屋室内收附就彼便行支散貴要一耆之内流民盡得就近請領 一指揮所差官員除抄劄籍定給散流民外如有逐旋新到流民並須官員親到審問仔細㸃檢本家的實口數安泊去處如委不是重疊虛偽立便給與歴子據所到口分起請如有已得歴子流民起移仰居停主人畫時令流民將原給歴子于監散官員毁抹若是不來申報及稱帶却歴子並仰量行科决不得鹵莽重疊印給歴子亦不得阻滯流民一逐耆盡各均匀納下斛斗切慮流民于逐耆安
  泊不均仰縣司勘㑹據流民多處耆分酌量人數發遣䟎併于少處耆分安泊令逐耆均匀支散救濟若是流民安泊處穏便不願起移即䟎併别耆斛斗就便支俵不得抑勒流民須令起移 一州縣鎮城郭内流民若差委本處見任官員亦先且躬親排門抄劄逐户家口數依此給與歴子每一度併支五日米豆候食盡挨排日分接續支給米豆一般施行 一逐州除逐處監散官員仍請委通判或選差清幹職官一員往本州界内往來都大提舉諸縣支散米豆官吏仍㸃檢逐耆元納并逐官支散文歴一依逐件鈐束指揮施行仍親到所支散米豆處仔細體問流民所請米豆委的均濟别無漏落如有官員弛慢不切用心信縦手下公人作弊減剋流民合請米豆不得均濟即宻具事由申報本州别選差官充替訖申當司不得葢庇 一所支斛斗如州縣内支絶已納到告論斛㪷外有未催到數目便宜于省倉斛㪷内權時借支據見欠斛㪷如未足處亦逐旋請𦂳切催促不得闕絶支借閃誤流民 一每官一員在縣摘道手分斗子各一名隨行幹當仍給升斗各一隻乃差本縣公人三兩人當直如在縣公人數少即權差壯丁亦不得過三人 一所差官員除見任官外應係權差請官如手下幹當人并耆壯等及流民内有作過者本官不得一面區分具事由押送本縣勘斷施行 一權差官每月于前項𧷢罰錢内支給食直錢五貫文見任官不得一例支給 一權差官已有當司封去帖牒若差見任官員即請本州出揭文示幹當其賞罰一依當司封去權差官帖牒内事理施行 一纔候起支當司必然别州差官徧詣逐州逐縣逐耆㸃檢如有一事一件違慢本州承牒手分并縣司官吏必然勘罪嚴斷的不虛行指揮 一逐州縣鎮候差定官員將印行指揮畫一抄劄一本收逐官收執照㑹施行 一勘㑹二麥將熟諸處流民盡欲歸鄉尋指揮逐州并監散官員將見今籍定流民據每人合請米豆數目自五月初一日算至五月終一併支與流民充路糧令各任便歸鄉 一指揮出榜青淄等州河口曉示與免流民税渡錢仍不得邀難住滯 一指揮青淄等州曉示各道店不得要流民房宿錢 右具如前事須各牒青淄濰登萊五州候到各請一依前項逐件指揮施行訖報所有當司封去帖牒如右剰數却請封送當司不得有違富弼救濟流民劄子臣復奉聖㫖取索劈畫救濟過流民事件今節畧編作四册具狀繳奏去訖臣部下九州軍其間近河五州頗熟遂醵于民得粟十五萬斛只令人户就本村耆隨處散納貴不傷士民又先時已于州縣城鎮及鄉村抄下舍宇十餘萬間流民來者隨其意散處民舍中逐家給一歴歴各有號使不相侵欺仍歴前計定逐家口數及合給物數令官員詣逐廂逐耆就流人所居處每人日給生豆米各半升流民至者安居而日享食物又以其散在村野薪水之利甚不難致以此直養活至去年五月終麥熟仍各給與一去路糧而遣歸而按籍總三十餘萬人此是以必死之中救得活者也與夫只于城中煮粥使四逺饑羸老弱每日奔走屯聚城下終日等候或得或不得閃誤死者大不侔也其餘未至羸病老弱稍營運自給者不預此籍然亦徧曉示五州人民應是山林河泊有利可取者其地主不得占恡一任流民採掇如此救活者甚多即不見數目山林河泊地主寧非所損然損者無大害而流民𫉬利者便活性命其利害皎然也又減利物廣招兵從一萬餘人有四五口及四五萬人大約通計不下四五十萬人生全傳云百萬者妄也謹具劄子奏聞
  蕙田案古今救濟流民之法以富鄭公為第一觀其指揮行移極簡要又極周宻可云才大而心細矣
  宋史仁宗本紀皇祐二年三月詔兩浙流民聴人收養荒政考畧滕元發知鄆州嵗方饑乞准南米二十萬石為備百姓安之次年大稔㑹淮南京東皆大饑元發召城中富民與約曰流民且至無以處之則疾疫起併及汝矣吾得城外廢營地欲為席屋以待之民曰諾為屋二千五百間一夕而成流民至以次授地井竈器用皆具以兵法部勒少者炊壯者樵老者休民至如歸上遣工部郎中王右按視廬舍道巷引繩綦布肅然如營陣右大驚圗上其事有詔襃美葢活五萬人云
  元𤼵為倡義富户計田百𤱔出穀十石籍得米二萬有竒為粥以濟其病弱者督令醫治强可任工役者使營舍學宫所活五六萬人四方聞風歸之如市祁氏爾光曰滕達道之處流民大類富鄭公富散而不擾滕聚而能整皆可法也
  宋史寧宗本紀嘉定二年六月命江西福建二廣豐稔諸州糴運以給臨安仍償其費
  王圻續通考嘉定十七年袁甫進區處流民故事曰臣竊為區處流民之䇿惟富弼之法最為簡要所謂簡要之策惟日散處其民於下而總提其綱於上而已竊聞金陵諸邑流民羣聚皆來自淮西荷戈持刃白晝肆掠動輒殺傷沿江出兵驅之其在句容之境者軼入金壇若宣城若池陽若當塗所在蟻聚剽刼成風逃亡之卒皆入其黨江南姦民率多附和目前勢已若此冬杪春初日月尚長蔓延不已各将潰裂四出不可收拾臣愚欲乞朝廷行下督府及諸閫與凡安撫總漕諸司作急措置自一路而推之諸路由諸路而推之諸郡每處流民隨所在分之凡贍養之費惟分則易供居止之地惟分則易足此非臣之臆説也弼擇所部五州勸民出粟得十五萬斛益以官廪隨所在貯之又擇公私廬舍十餘萬區散處其人以便薪水弼之所作可謂委曲詳盡矣今日果能推行此䇿非但勸民出粟而已或撥上供之數或撥樁管之錢或乞科降則上下當相視如一家或請團給則彼此當聨絡為一體而所謂團給者又不止一途而已能勞苦者庸其力有伎藝者食其業其間有為士者則散於庠序為商者則使之貿𨗇心有所繫而姦無所萌此皆分説也分之愈多則養之愈易而其要在督府制閫以及總漕諸司為之領袖而已是故民貴乎分而權貴乎合所謂散處其民而總提其綱者正謂此也臣願朝廷使長吏任責一如青州故事流民幸甚
  宋史理宗本紀嘉熈元年春正月詔兩淮荆襄之民避地江南沿江州縣間有招集振䘏尚慮恩恵不周流離失所江隂鎮江建寧太平池江興國鄂岳江陵境内流民其計口給米期十日竣事以聞
  金史世宗本紀大定三年二月上謂宰相曰灤州饑民流散逐食甚可矜恤移于山西富民贍濟仍于道路計口給食三月詔臨潢漢民逐食于㑹寧府濟信等州十二月詔流民未復業増限招誘 二十八年十一月詔南京大名府等處避水逃移不能復業者官與津濟錢仍量地頃𤱔給以耕牛
  章宗本紀明昌三年七月敕尚書省曰饑民如至遼東恐難遽得食必有饑死者其令散糧官問其所欲居止給以文書命隨處官長計口分散令富者出粟養之限以兩月其粟充秋税之數
  宣宗本紀貞祐三年四月諭田琢留山西流民少壯者充軍老幼者令就食于邢洺等州欲𧼈河南者聴興定五年八月上諭樞宻河北艱食民欲南來者日益多速令渡之母致殍死
  元史食貨志中統二年𨗇伊聶濟地貧民就食河南平陽太原
  世祖本紀至元七年八月諸王拜達哈部曲告飢命有車馬者徙居鴻和爾玉良之地計口給糧無車馬者就食肅沙甘州 二十四年閏二月以女直碩達勒達部連嵗饑荒移粟賑之 二十五年七月諸王伊濟部曲飢分五千户就食濟南
  續文獻通考洪武七年詔各處人民流移願歸或身死抛下老幼還者聴從其便鰥寡篤廢之人貧難存活者有司勘實官給衣糧養贍
  通紀㑹纂永樂三年山西民飢流徙至南陽諸郡不下十餘萬口有司軍衞各遣人捕逐民死亡者多上諭夏原吉曰民饑流移豈其得已仁人君子所宜矜念今乃驅逐使之失所不仁甚矣其即遣官加意撫綏發倉廪給之隨所至居住有捕治者罪之
  先憂集成化初陜西至荆襄唐鄧一路皆長山大谷綿亘千里所至流逋藏聚為梗劉千斤因之作亂至李鬍子復亂流民慮百萬都御史項忠下令有司逐之道死者不可勝計祭酒周洪謨憫之乃著流民説畧曰東晉時廬松滋之民流至荆州乃僑置松滋縣於荆江之南陜西雍州之民流聚襄陽乃僑置南雍州於襄水之側其後松滋遂𨽻于荆州南雍遂并於襄陽迄今千載寧謐如故此前代處置得宜之效今若聴其近諸縣者附籍逺諸縣者設州縣以撫之置官役編里甲寛徭役使安生理則流民皆齊民矣何以逐為李賢深然其説至成化十一年流民復集如前賢乃援洪謨説上之上命右副都御史原傑往蒞其事傑乃偏歴諸郡縣深山窮谷宣上徳意延問流民父老皆欣然願附籍為良民於是大㑹湖陜河南三省撫按合謀僉議籍良得十二萬三千餘户皆給與間曠田𤱔令開墾以供賦役建設州縣以統治之遂割竹山之地置竹溪縣割鄖津之地置鄖西縣割漢中洵陽之地置白河縣又陞西安之商縣為商州而析其地為商南山陽二縣又析唐縣南陽汝州之地為桐柏南台伊陽三縣使流寓土着參錯而居又即鄖陽城置鄖陽府以統鄖及竹山竹溪鄖西房上津六縣之地又置湖廣行都司及鄖陽衞於鄖陽以為保障之地經畫已定乃上言民猶水也水之就下猶民之秉𢑱而好徳也曩脇従之黨豈皆盜耶設若置立州縣簡任賢能輕徭薄税先以覊縻其心佩犢帶牛漸以化成其俗則荆榛疆土入貢於版籍之間反側蒼生安枕于閭閻之下撫安之䇿莫良於此因妙選賢能薦為郡邑守復慮新設郡縣漫無統紀薦御史呉道宏代已任總治三省上悉從之擢道宏大理少卿撫治三省八府州縣進傑右都御史尋𨗇南京兵部尚書漢南諸郡縣之民聞之莫不流涕皆為立祠焉
  泳化篇成化二十一年詔陜西山西河南災傷軍民全家逃往隣境南山漢中徽州商洛湖廣荆㐮四川利順等處趂食求活者情實可憫各該巡撫巡按司府州縣衞所官不許趕逐務要善加撫恤設法賑濟安揷得所候麥熟官為應付口糧復業免其糧差三年本處不許科擾及追逼私債
  𢎞治十七年令撫按安嚴督所屬清察地方流民久住成家不願回籍者令附籍優免糧差三年如隻身無産并新近逃來軍匠等籍遞回原籍仍從實具奏稽考陳氏芳生曰民之得免於流與夫既流而得還其利害不啻什伯也當民之未流有以賑撫之使之得免於流與夫流之後欲以招徠之使之復還其舊其繁簡難易尤不啻什伯也然而民之不免於流當事者必待民之既流而始以勞來還定安集見功皆由於預防之道未得也古人三年耕必有一年之蓄九年耕必有三年之蓄誠得循良有司平時預為講求事事為生民計久逺不為竭澤之漁不為速化之術而上下交必不以深文為之掣肘使得専心致志如保赤子者十年二十年如此而吾境中縱或間有一二年之水旱當必不至于流亡又何必問所以撫流民哉設或未然前乎我久矣泄泄從事其為上下左右者於民生休戚皆漠然無與于已既已釀成流亡之局而忽又繼之以水旱而我適當其時不能禁民之不流又或者隣邑隣郡偶有一二年方數百里千餘里之饑饉彼不能使其民之不流而我又何能禁其流民之不至於此則凡所以綜理而撫綏之者不可不早為之區畫矣
  大學衍義補邱氏濬曰人生莫不戀土非甚不得已不肯舍而之他也苟有可以延性命度朝夕孰肯捐家業棄墳墓扶老攜幼而為流浪之人哉人而至此無聊甚矣夫有土此有民徒有土而無民亦惡用是土為哉是以知治本者恒於斯民完聚之時預為一旦流離之慮必擇守令必寛賦役必課農桑汲汲然惟民食之為急先水旱而為水旱之備未饑饉而有飢饉之儲此無他恐吾民之一旦不幸無食而至于流離也夫蓄積多而備先具則固無患矣若夫不幸蓄積無素雖蓄積而連年荒歉請之官無可發勸之民無可貸乞諸隣無可應將視其民坐守枵腹以待斃乎無亦聴其隨處趁食以求生也然是時也赤地千里青草不生市肆無可糶之米旅店無充饑之食民之流者未必至所底止而為途中之殍多矣然則如之何而可曰國家設若不幸而有連年之水旱量其勢必至饑饉則必豫為之計通行郡縣察考有無蓄積於是量其逺近多寡或移民以就粟或轉粟以就民或髙時估以招商或發官錢以市糴不幸公私乏絶計無所出知民不免於必流則亟達朝廷豫申㑹府多遣官屬分送流甿縱其所如隨處安揷所至之處請官庾之見儲官為給散不責其償借富民之餘積官為立券估以時值此處不足又聴之他既有底止之所苟足以自存然後校其老壯强弱老而弱者留于所止之處壯而强者量給口糧俾歸故鄉官與之牛具種子趁時耕作以為嗣嵗之計待嵗時可望然後搬挈以歸如此則民之流移者有以䕶送之使不至於潰散而失所有以節制之使不至於刦奪而生亂又有以還定安集之使彼之室家已破而復全我之人民已散而復集是雖所以恤民之災患亦所以弭國禍亂也臣嘗因是而論之周宣王所以中興者以萬民離散不安其居而能勞來還定安集之也晉恵帝所以分崩離析者以六郡薦饑流民入于漢川者數萬家不能撫恤之而有李特之首亂也然則流民之闗係亦不小哉
  蕙田案明之亡亡于盜賊盜賊之興由於饑饉薦臻民流移于四方而有司莫為之區處也民莫不安土而重𨗇非計無所出誰肯舍其鄉井廬墓棄其親戚故舊而轉徙于外者惟其官吏無可告訴比鄰無可假貸束手待斃朝不及夕始不得已而為趁食之舉倘所在長吏有富彦國滕達道其人者為之計口而賑給分地而安揷俾有更生之樂而無離散之苦則流民皆良民也不然而進無所往退無所歸弱者有轉死而已耳强者有刼奪而已耳大盜因之亡不旋踵揆厥所由固人事之失也邱瓊山生于有明全盛之時而於周宣晉恵興亡之故反覆指陳如此後百餘年其語卒驗可謂能逺慮者矣
  右移民通財
  吕氏祖謙論荒政荒政條目始于黎民阻饑舜命棄為后稷播時百穀其詳見于生民之詩到得後來如所謂禹之水湯之旱民無菜色其荒政制度不可攷及至成周自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其詳又始錯見于六官之書然古者之所謂荒政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則有九年之蓄遇嵗有不登為人主者則貶損減省喪荒之式見于小行人之官札喪凶荒厄窮為一書當時天下各自有廪蔵所遇凶荒則賑發濟民而已當時措置與後世不同所謂移民平糴皆後世措置且自周論之太宰以九式均節財用三曰喪荒之式又遺人掌縣鄙之委積以待凶荒而大司徒又以薄征散利凡諸候莫不有委積以待凶荒凶荒之嵗為符信發粟賑饑而已當時斂散輕重之式未嘗講侯甸采衞皆有饋遺不至于穀價翔踴如弛張斂散之權亦不曽講惟到春秋戰國王政既衰秦饑乞糴于晉魯饑乞糴于齊嵗一不登則乞糴于鄰國所謂九年之制度已自敗壊見管子輕重一篇無慮百千言不過君民互相攘奪收其權于君上已非君道所謂荒政一變為斂散輕重先王之制因壊到後來斂散輕重之權又不能操所以啟姦民幸凶年以謀禍害民轉死于溝壑至此一切急迫之政五代括民粟不出粟者死與斂散輕重之法又殆數等大抵其法愈壊則其術愈粗論荒政古今不同且如移民易粟孟子特指為苟且之政已非所以為王道秦漢以下却謂之善政漢武帝詔令水潦移于江南方下巴蜀之粟致之江陵唐西都至嵗不登闗中之粟不足以供萬乘荒年則幸東都自髙祖至明皇不特移民就粟其在髙宗時且有逐糧天子之語後來𤣥宗溺于可安不出長安以此論之時節不同孟子所謂苟且之政乃後世所謂善政且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須必世百年而可行亦未易及此後之有志之士如李悝之平糴法非先王之政豐年收之甚賤凶年出之賑饑此又思其次之良規到得平糴之政不講一切趣辦之政君子不幸遇凶荒之年不得已而講要之非常行使平糴之法常行則穀價不貴四民各安其居不至于流散各有以自生養至于移民移粟不過以饑殍之養養之而已若設糜粥其䇿又其下者大抵荒政統而論之先王有預備之政上也使李悝之政修次也所在蓄積有可均處使之流通移民移粟又次也咸無焉設糜粥最下也雖然如此各有差等有志之士隨時理㑹便其民戰國之時要論三十年之通計此亦虚談則可以行平糴之法如漢唐坐視無策則移民通財雖不及先王亦不得不論又不得已而為糜粥之養隨所寓之時就上面措置得有法亦可大抵論荒政統體如此今則所論可行者甚多試舉六七條且如漢載粟入闗中無用傳後來販粟者免税此亦可行之法此法一行米粟流通如後世勸民出粟散在鄉里以田里之民令豪户各出穀散而與之此一條亦可行又如富鄭公在青州處流民于城外所謂室廬措置種種有法當時寄居游士分掌其事不以吏胥與于其間又如趙清獻公在㑹稽不減穀價四方商賈輻輳此一條亦是可行之法凡六七條皆近時可舉而行之自此推之不止六七條亦見歴世大綱須要㕘酌其宜于今者大抵天下事雖古今不同可行之法古人皆施用得遍了今則但舉而措之而已今所論荒政如平糴之政條目尤須講求自李悝平糴至漢耿夀昌為常平倉元帝以後或廢或罷到宋朝遂為定制仁宗之世韓魏公請罷鬻沒官之田募人承佃為廣恵倉散與鰥寡孤獨慶歴嘉祐間既有常平倉又有廣惠廣濟倉賑恤所以仁宗徳澤洽于民三倉葢有力至王荆公用事常平廣恵量可以支給盡糶轉以為錢變而為青苗取三分之息百姓遂不聊生廣恵之田賣盡雖得一時之利要之竟無根底元祐間雖復章惇又繼之三倉又壊論荒政者不得不詳攷
  朱子與王漕齊賢書今日救荒恤民之急則不過視部内被災之郡使之實檢放捐逋租寛今年夏秋二税省限各展一月具以條目言之于朝而其可直行者一面行下然後謹察州縣奉行之勤惰得失而誅賞之使愁嘆無聊之民猶復有所顧藉而不忍肆其猖狂悖亂之心以全其首領保其家族靖其鄉閭此則今日救荒恤民之急務也此外則視荒損尤甚之鄉使之禾米得入而不得出有餘之處則許其通融糴販稍勸富民平價出糶勸民廣種大小蕎麥蔔芋蔬菜之屬以相接續其貧甚者更使互相保而别召税户保之借以官本收成之後祗納元錢亦一助也此等為災傷甚處乃行之想亦不至甚多也
  朱子語𩔖自古救荒自有兩説第一是感召和氣以致豐穰其次只有儲蓄之計若待他餓時理㑹更有何䇿 或説救荒賑濟之意固善而取出之數不節不可黄直卿云制度雖只是這箇制度用之亦在其人如糴米賑饑此固是但非其人則做這事亦將有不及事之患曰然 嘗謂為政者當順五行修五事以安百姓若曰賑濟于凶荒之餘縦饒措置得善所恵者淺終不濟事 賑饑無竒䇿不如講求水利到賑濟時成甚事
  王氏廷相答李獻忠救荒書堯湯水旱民無菜色由備預有素荒無事于救也成周大司徒以荒政十二聚民其次矣以後世苟且之政視之亦邈乎不可及者故曰救荒無善政葢民之食至于荒歉勢危迫矣安得從容和平之意行之伏承執事以救荒事宜下詢敬疏其古今所可通行者數條用備採擇惟教之當夫荒歉之時百姓乏食自活不暇矣而官司不省事者遇災不行申達既災之後猶照舊貫追徴税糧是已病羸之人而服勞苦安得不斃故流殍載塗閭井蕭然禍民深矣停免賦税宜為先計一也荒年不足者多係貧下之户豪族大家必有蓄蔵若勸諭之法不行使官司米斛不多雖有銀錢無所糴買亦將無以受實恵矣故立勸賞約束如冠帶義民之𩔖令之輸穀助荒以續官司不及二也穀少則價貴商賈細民貪利必輦賤處之穀以售于荒歉之鄉若官司惡其貴而減其值則商賈聞風不來穀無由至為害大矣當出榜禁諭寧許有増不許有減則諸處商穀必為輻輳價不減而自平矣三也民既流聚他所若無處置之法則止棲無依必至困極為盜豐荒之民俱斃矣富鄭公在青州河朔之民流來日衆公乃使之散入林落坊村釋寺及公私室屋各隨所宜居之得公私粟二十餘萬斛計以簿書約以日期出納之詳一如官府比麥熟遣歸得活者數百萬口此處置流民于豐稔之州四也細民豐收之年公私尚多逋欠况比饑憊焉能還償可逐處出榜禁革但係公私一切逋債俱為停止無得催逼以致流亡五也賑濟之法貴在貧者䝉恵使主者不得其人則吏胥作弊户籍無實富者有盈釡之資而貧者有赤手之嗟矣故當選委才能之官以主其事使在籍皆貧下之人而在官吏胥之徒不得以肆其奸則濟荒雖無善政而亦稍為得法六也荒嵗已矣及今田禾有望亦可安集但百姓業已缺食焉得種子可于口食之外再有牛具穀種之給使本鄉有所顧戀不至盡為溝壑之瘠七也大抵救荒之䇿先王三年九年農有餘積上也平糴常平義倉社倉預備之政次也移民就食煮哺糜粥下也今所請教雖非預備之善亦隨事措處之法救荒之論不可不講者但即今三月將屆田野之外菜芽木葉皆可採食若銀米散賑得宜再有牛具種子之給未流者必不輕離鄉土而已流亡者亦聞風而歸矣其餘後時緩不及事者不必講可也林希元荒政叢言救荒有二難曰得人難審户難有三便曰極貧民便賑米次貧民便賑錢稍貧民便賑貸有六急曰垂死貧民急飯粥疾病貧民急醫藥起病貧民急湯水既死貧民急墓瘞遺棄小兒急收養輕重繫囚急寛恤有三權曰借官錢以糶糴興工作以助賑貸牛種以通變有六禁曰禁侵漁禁攘盜禁遏糴禁抑價禁宰牛禁度僧有三戒曰戒遲緩戒拘文戒遣使
  晝簾緒論賑恤篇嵗𫉬大有家用平康不惟民之幸實令之幸一罹災歉何事不生若流離若剽奪若死者相枕藉啼饑連阡陌豈非令之責哉故不幸而疫癘倐興則當遣吏抄劄家數人口命醫給藥支錢付米其全家在寝者官為庸倩丐徒㸔值每日兩次㸃察其因病不救者官為辦給函木仍支錢與之津送或不幸而盜賊竊𤼵則當下都申嚴保伍每五家為一甲五小甲為一大甲保長統之有警則鳴梆集衆協力勦捕捕到則官支犒賞激厲其餘若乞兵防拓若出榜撫諭皆當隨宜行之其有水火挺災人民離散者當禀白州郡借貸錢米人各以若干米給之若干錢貸之使之整理室廬興復生業不贍則咨目徧白不被害上户量物力借貸併與貸給齊民許其一月之後日償若干官却以其所償者償之上户償之州家此䇿不𧇊官而便民最為盡善若但知賑給則恐如曽南豐所謂相率日待二升之廪于上勢不暇乎他為吾恐官之所給無已時而民之不復業如故也其有旱澇傷稼民食用艱者當勸諭上户各自貸給其農佃直至秋成計貸過若干官為給文墨仰作三年償本主其逃遁逋負者官為追督懲治盖田主資貸佃户此理當然不為科擾且亦免費官司區處官之所當處者只市户耳却以官錢貸米鋪户令其往外郡邑販米出糶但要有米可糴却不可限其價直米纔輻輳價自亷平雖無待開廣恵倉可也徐氏乾學曰荒政之禮在備於未荒之時及其已荒而救之則有移民移粟散財止糴之術而已然猶勝于未備也天時不常水旱為沴氣數使然而君相則黙有以轉移之周官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皆所以賑救而存恤之者為臨事之具也至其先事而豫防者則有倉人廪人遺人旅師諸職及冡宰餘一餘三諸制猶未也明政刑以先其教薄税斂以寛其力又有保息六以養之曰慈幼養老賑窮恤貧寛疾安富有本俗六以安之曰𡠾宫室族墳墓聨兄弟聨師儒聨朋友同衣服又以王會之法辨地之所生使民之阜其財為不匱施十有二教以順其所安曰以祀禮教敬則民不苟以陽禮教譲則民不争以隂禮教親則民不怨以樂教和則民不乖以儀辨等則民不越以俗教安則民不偷以刑教中則民不虣以誓教恤則民不怠以度教節則民知足以世事教能則民不失職以賢制爵則民慎徳以庸制禄則民興功先王所以餋之教之者如此其至也及一旦有方一二千里之水旱則臨事之備者自冡宰以下至丞簿百執事自畿輔省㑹以及僻壌下邑無不隨位隨地隨時隨事而一一預圗軫恤之必求至於精詳切當而無遺憾則古人之成法具在變而通之以盡利焉以吾素所善辦者應之而有餘裕矣又何荒年之足慮是在父母斯民者加之意而已
  右統論荒政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六
  札禮
  蕙田案大宗伯以荒禮哀凶札葢以疫癘之生多在災傷之後故以荒禮包之至如大司徒膳夫司服則以大札與大荒對言大司樂以大札與大凶對言朝士小行人凡以神仕者以札喪與凶荒對言是二禮未可合而為一今别為札禮⿰糹⿱𢆶匹 -- 繼荒禮之後
  周禮地官大司徒大札則令邦國移民通財舍禁弛力薄征緩刑注大札大疫病也
  秋官朝士若邦札喪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小行人若國札喪則令賻補之疏此札喪在喪禮中宗伯荒札荒禮中者欲見札而復荒則與荒禮同科若札而不荒自從喪禮也
  天官膳夫大札則不舉
  春官司服大札素服
  大司樂大札令弛縣
  凡以神仕者以禬民之札喪
  漢書成帝本紀河平四年三月癸丑遣光禄大夫博士嘉等十一人行舉瀕河之郡水所毁傷困乏不能自存者財振貸其為水所流壓死不能自𦵏令郡國給槥櫝葬埋已葬者與錢人二千
  哀帝本紀綏和二年秋詔曰迺者河南潁川郡水出流殺人民敗壊廬舍已遣光禄大夫循行舉籍賜死者棺錢人三千
  平帝本紀元始二年四月郡國大旱蝗民疾疫者舍空邸第為置醫藥賜死者一家六户以上葬錢五千四户以上三千二户以上二千
  後漢書安帝本紀建光元年十一月郡國三十五地震或坼裂遣光禄大夫案行賜死者錢人二千
  延光元年京師及郡國二十七雨水大風殺人詔賜壓溺死者年七嵗以上錢人二千其敗壊廬舍失亡穀食粟人三斛又田被淹傷者一切勿收田租若一家皆被災害而弱小存者郡縣為收斂之
  桓帝本紀建和三年十一月詔曰朕攝政失中災𤯝連仍今京師厮舍死者相枕郡縣阡陌處處有之甚違周文掩胔之義其有家屬而貧無以葬者給直人三千喪主布三匹若無親屬可于官壖地葬之表識姓名為設祠祭又徒在作部疾病致醫藥死亡厚埋蔵民有不能自振及流移者禀穀如科
  蕙田案漏澤園之設葢昉于此
  永夀元年六月南陽大水詔被水死流失屍骸者令郡縣鈎求收葬及所唐突壓溺物故七嵗以上賜錢人二千壊敗廬舍亡失穀食尤貧者禀人二斛
  永康元年秋八月六州大水勃海海溢詔州郡溺死者七嵗以上錢人二千一家皆被害者悉為收斂其亡失穀食禀人三斛
  晉書武帝本紀泰始七年六月大雨霖伊洛河溢流居人四千餘家殺三百餘人有詔振貸給棺
  唐書代宗本紀寳應元年四月即皇帝位十月詔浙江水旱百姓重困民疫死不能𦵏者為瘞之
  文宗本紀太和六年五月給民疫死者棺十嵗以下不能自存者二月糧
  册府元龜太和六年五月詔諸道應災荒處疾疫之家有一門盡殁者官給凶具其餘據其人口遭疫多少與減税錢疫疾未定處官給醫藥
  宋史仁宗本紀天聖七年河北水瘞溺死者給其家緡錢
  明道二年二月詔江淮民饑死者官為之葬祭
  皇祐元年二月以河北疫遣使頒藥
  至和元年春正月詔京師大寒民多凍餒死者有司其瘞埋之壬申碎通天犀和藥以療民疫二月詔民有疫死者蠲户税一年無户税者給其家錢三千
  英宗本紀治平二年八月賜被水諸軍米遣官視軍民水死者千五百八十人賜其家緡錢葬祭其無主者曽鞏越州趙公救菑記熈寧八年呉越大旱明年春大疫為病坊處疾病之無歸者募僧二人屬以視醫藥飲食令無失所凡死者使在處隨收瘞之
  宋史徽宗本紀崇寧三年二月丁未置漏澤園
  食貨志初神宗詔開封府界僧寺旅寄棺柩貧不能塟令㡬縣各度官不毛地三五頃聴人安厝命僧主之葬及三千人以上度僧一人三年與紫衣有紫衣與師號更使領事三年願復領者聴之至是蔡京推廣為園置籍瘞人並深三尺母令暴露監司巡歴檢察安濟坊亦募僧主之三年醫愈千人賜紫衣祠部牒各一道醫者人給手歴以書所治瘞人嵗終考其數為殿最諸城砦鎮市户及千以上有知監者依各縣増置漏澤園
  蕙田案詩稱凡民有喪匍匐救之禮稱無服之喪以畜萬邦先王之於民有死喪而無告者必思所以瘞埋之故孟春有掩骼埋胔之令不獨大札為然也漏澤園之設其亦猶行古之道乎顧寧人曰漏澤園起于蔡京不可以其人而廢其法
  宣和二年詔參考元豐舊法漏澤園除葬埋依見行條法外應資給若齋醮等事悉罷
  髙宗本紀紹興十四年十二月復置漏澤園
  食貨志髙宗南渡民之從者如歸市既為之衣食以振其饑寒又為之醫藥以救其疾病其有隕于戈甲斃于道路者則給度牒瘞埋之若丐者育之於居養院其病也療之於安濟坊其死也葬之於漏澤園嵗以為常寧宗本紀嘉定二年三月庚申命浙西及沿江諸州給流民病者藥壬戌出内庫錢十萬緡為臨安貧民棺槥費
  明㑹典永樂六年令福建瘟疫死絶人户遺下老幼婦女兒男有司驗口給米税鹽糧米各項暫且停徴待成丁之日自行立户當差
  右札禮
  烖禮
  蕙田案凶禮之目自喪荒而外即云以弔禮哀禍烖論烖之一字所包本廣日月薄蝕天烖也山川崩竭地烖也水旱疾疫人烖也鄭注禍烖惟以水火當之以邦交相弔之禮惟遭水火則有之其餘不聞有弔也至於祈禳殺禮則凡遇烖變皆當行之今輯經傳所載為烖禮而救日月伐鼓之儀亦附見焉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弔禮哀禍烖注禍烖謂遭水火宋大水魯莊公使人弔焉廐焚孔子拜鄉人為火來者拜之士一大夫再亦相弔之道
  易氏祓曰神所祟謂之禍天所毁謂之烖
  天官膳夫天地有烖則不舉注天烖日月晦食地烖崩動也
  春官司服大烖素服注大烖水火為害君臣素服縞冠若晉伯宗哭梁山之崩大司樂凡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令去樂注傀猶怪也去樂蔵之也
  大烖令弛縣注弛釋下之 疏上文去樂據廟中時縣之樂去而蔵之此文據路寝常縣之樂弛其縣而不作互文以見義也
  秋官掌客凡禮賔客禍烖殺禮
  蕙田案此四條因烖貶損之禮
  春官小宗伯大烖及執事禱祠于上下神示注執事大祝及男巫女巫也求福曰禱得求曰祠讄曰禱爾于上下神祗
  凡王之㑹同軍旅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國有禍烖則亦如之注謂有所禱祈
  凡天地之大烖𩔖社稷宗廟則為位注禱祈禮輕𩔖者依其正禮而為之司巫國有大烖則帥巫而造巫恒注杜子春云司巫帥巫官之屬㑹聚常處以待命也元謂恒久也巫久者先巫之故事造之當按視所施為
  女巫凡邦之大烖則歌哭而請注有歌者有哭者冀以悲哀動神靈也
  蕙田案此三條因烖祈禳之禮
  春秋莊公二十年夏齊大災杜注來告以大故書天火曰災 公羊傳大災者何大瘠也注瘠病也齊人語也以加大知非火災也大瘠者何㾐也注㾐者民疾疫也何以書記災也 榖梁傳其志以甚也蕙田案公羊以災為瘠恐非理葢春秋之例天火曰災其云大災者從告而書猶云宋大水也
  成公三年二月甲子新宫災三日哭 公羊傳新宫者何宣公之宫也宣公則曷為謂之新宫不忍言也其言三日哭何廟災三日哭禮也注善得禮痛傷鬼神無所依歸故君臣素縞哭之新宫災何以書記災也 榖梁傳新宫者禰宫也三日哭哀也其哀禮也注宫廟親之神靈所憑居而遇災故以哀哭為禮迫近不敢稱謚恭也其辭恭且哀以成公為無譏矣
  襄公九年左氏傳宋災樂喜為司城以為政注樂喜子罕也使伯氏司里注伯氏宋大夫司里里宰火所未至徹小屋塗大屋注大屋難撤就塗之陳畚挶具綆缶注畚簣龍挶土舉綆汲索缶汲器備水器注盆𦉞之屬量輕重注計人力所任蓄水潦積土塗巡丈城繕守備注巡行也丈度也繕治也行度守備之處恐因災作亂表火道注火起則從其所趣標表之使華臣具正徒注華臣為司徒正徒役徒也令隧正納郊保奔火所注隧正官名也納聚郊野保守之民使隨火所起往救之使華閱討右官官庀其司注為右師討治也庀具也使具其官屬向戌討左亦如之注向戌左師使樂遄庀刑器亦如之注樂遄司冦刑器刑書使皇鄖命校正出馬工正出車備甲兵庀武守注校正主馬工正主車使各備其官 疏皇鄖是司馬使西鉏吾庀府守注鉏吾大宰也府六官之典令司宫巷伯儆宫注司宫奄臣巷伯寺人皆掌宫内之事二師令四鄉正敬享注二師左右師也鄉正鄉大夫享祀也祝宗用馬于四墉祀盤庚于西門之外注祝大祝宗宗人墉城也用馬祭于四城以禳火盤庚殷王宋之逺祖城積隂之氣故祀之凡天災有幣無牲用馬祀盤庚皆非禮
  昭公十七年左氏傳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漢鄭禆竈言於子産曰宋衞陳鄭將同日火若我用瓘斚玉瓉鄭必不火注瓘圭也斚玉爵也瓉勺也欲以禳火子産弗與注以為天災流行非禳所息故也
  十八年左氏傳夏五月火始昏見注火心星丙子風梓慎曰是謂融風火之始也七日其火作乎戊寅風甚壬午大甚宋衞陳鄭皆火梓慎登大庭氏之庫以望之曰宋衞陳鄭也數日皆來告火禆竈曰不用吾言鄭又將火鄭人請用之子産不可子太叔曰寳以保民也若有火國㡬亡可以救亡子何愛焉子産曰天道逺人道邇非所及也何以知之竈焉知天道是亦多言矣豈不或信注多言者或時有中遂不與亦不復火鄭之未災也里析告子産曰將有大祥民震動國㡬亡吾身冺焉弗良及也國遷其可乎子産曰雖可吾不足以定遷矣注子産知天災不可逃非𨗇所免故託以知不足及火里析死矣未葬子産使輿三十人𨗇其柩火作子産辭晉公子公孫于東門注晉人新來未入故辭不使前也使司冦出新客注新來聘者禁舊客勿出於宫注為其知國情不欲令去使子寛子上巡羣屏攝至於大宫注巡行宗廟不得使火及之使公孫登徙大龜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廟告于先君注周廟厲王廟也有火災故合羣主于祖廟易救䕶使府人庫人各儆其事注儆備火也商成公儆司宫出舊宫人寘諸火所不及注舊宫人先公宫女司馬司寇列居火道注備非常也行火所焮城下之人伍列登城明日使野司寇各保其徴郊人助祝史除於國北注為祭處于國北者就大隂禳火禳火于𤣥冥回禄注𤣥冥水神回禄火神祈于四鄘注鄘城也城積土隂氣所聚故祈祭之以禳火之餘災書焚室而寛其征與之財注征賦税也三日哭國不市使行人告于諸侯宋衞皆如是陳不救火許不弔災君子是以知陳許之先亡也七月鄭子産為火故大為社祓禳于四方振除火災禮也疏祭社有常而云大為社者此非常祭之月而為火特祭葢君臣肅共禮物備異大于常祭故稱大也祓禳皆除凶之祭徧于四方之神如尚書咸秩無文苟可祭者悉皆祭之所以振訊除去火災禮也嫌多祭非禮故禮之蕙田案宋災祝宗用馬於四鄘鄭災祈于四鄘後世祀城隍之神其原出于此
  哀公三年左氏傳夏五月辛卯司鐸火注司鐸官名火踰公宫桓僖災注桓公僖公廟救火者皆曰顧府南宫敬叔至命周人出御書俟于宫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禮書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乗馬巾車脂轄百官官備府庫慎守宫人肅給濟濡帷幕鬱攸従之蒙葺公室自太廟始外内以悛助所不給有不用命則有常刑無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駕乗車季桓子至御公立于象魏之外命救火者傷人則止財可為也命蔵象魏注周禮正月縣教令之法于象魏使萬民觀之故謂其書為象魏曰舊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無備而官辦者猶拾瀋也於是乎去表之槀道還公宫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
  禮記檀弓有焚其先人之室則三日哭注謂人燒其宗廟哭者哀精神之有虧傷故曰新宫火亦三日哭注火人火也新宫火在魯成三年
  孔氏穎達春秋疏傳例曰天火曰災人火曰火三家經傳火字皆為災鄭元以為人火雖非其義要天火人火其哭皆當三日也
  春秋莊公二十五年秋大水鼓用牲于社于門 左氏傳非常也凡天災有幣無牲注天災日月食大水也祈請而已不用牲也非日月之𤯝不鼓注𤯝猶災也月侵日為𤯝隂陽逆順之事賢聖所重故特鼓之 公羊傳其言于社于門何于社禮也于門非禮也 穀梁傳髙下有水災曰大水既戒鼓而駭衆用牲可以已矣救日以鼓兵救水以鼓衆
  昭公十九年左氏傳鄭大水龍鬭于時門之外洧淵國人請為禜焉子産弗許曰我鬭龍不我覿也龍鬭我獨何覿焉禳之則彼其室也吾無求于龍龍亦無求于我乃止也蕙田案水火為災而祈禳之周禮所載凡以為民也子産治國為政有經行已事上使民養民無一之勿盡焉其恭敬恵愛也至矣至于禳火則却禆竈之言禜龍則止國人之請而烖不為害焉君子是以貴盡其在已也
  成公五年梁山崩 左氏傳梁山崩晉侯以傳召伯宗伯宗辟重曰辟傳重人曰待我不如捷之速也問其所曰絳人也問絳事焉曰梁山崩將召伯宗謀之問將若之何曰山有朽壤而崩可若何國主山川注謂所主祭故山崩川竭君為之不舉注去盛饌降服注損盛服乗縵注車無文徹樂注息八音出次注舍於郊祝幣注陳玉幣史辭注自罪責以禮焉注禮山川其如此而已雖伯宗若之何伯宗請見之注見之於晉君不可注不肯見遂以告而從之 榖梁傳不日何也髙者有崩道也有崩道則何以書也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晉君召伯尊而問焉伯尊來遇輦者輦者不辟使車右下而鞭之輦者曰所以鞭我者其取道逺矣伯尊下車而問焉曰子有聞乎對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伯尊曰君為此召我也為之奈何輦者曰天有山天崩之天有河天壅之雖召伯尊如之何伯尊由忠問焉輦者曰君親素縞帥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注素衣縞冠凶服也所以凶服者山川國之鎮也山崩川塞示哀窮伯尊至君問之曰梁山崩壅遏河三日不流為之奈何伯尊曰君親素縞帥羣臣而哭之既而祠焉斯流矣孔子聞之曰伯尊其無績乎攘善也
  蕙田案伯宗榖梁作伯尊聲之轉也
  右經傳烖禮
  周禮秋官小行人若國有禍烖則令哀弔之
  春秋莊公十一年左氏傳宋大水公使人弔焉曰天作淫雨害于粢盛若之何不弔對曰孤實不敬天降之災又以為君憂拜命之辱臧文仲曰宋其興乎禹湯罪已其興也浡焉桀紂罪人其亡也忽焉且列國有凶稱孤禮也言懼而名禮其庶乎既而聞之曰公子御説之辭也□孫達曰是宜為君有恤民之心
  襄公三十年左氏傳為宋災故諸侯之大夫㑹以謀歸宋財冬十月叔孫豹㑹晉趙武齊公孫蠆宋向戌衞北宫佗鄭罕虎及小邾之大夫㑹于澶淵既而無歸于宋禮記雜記廐焚孔子拜鄉人為火來者拜之士一大夫再亦相弔之道也
  右經傳弔烖禮
  書𦙍征乃季秋月朔辰弗集于房傳辰日月所㑹房所舍之次集㑹也不㑹則曰蝕可知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傳凡日蝕天子伐鼓于社責上公瞽樂官樂官進鼓則伐之嗇夫主幣之官馳取幣禮天神庶人走供救日蝕之百役也
  蕙田案季秋月朔非正陽之月而用奏鼓用幣之禮與左傳不合孔穎達疏引顧氏説謂夏禮與周禮異賈公彦周禮疏亦如此説觀承案疏家分夏禮周禮之説往往附㑹難信此之為夏禮則本是𠃔征自然可信故賈孔之説同
  周禮地官鼓人救日月則詔王鼓注救日月食王必親擊鼓者聲大異春秋傳曰非日月之𤯝不鼓 疏謂日月食時鼓人詔告于王擊鼓聲大異以救之案太僕職云軍旅田役賛王鼓鄭注云佐擊其餘面又云救日月食亦如之太僕亦佐擊其餘面鄭既云佐擊其餘面則非止兩面之鼓按上解祭日月與天神同用雷鼓則此救日月亦宜用雷鼓八面故太僕與戎右俱云賛王鼓得佐擊餘而也救日月食王必親擊鼓者聲大異者但日月食始見其徴兆未有灾驗故云異也
  夏官太僕凡軍旅田役賛王鼓救日月亦如之注王通鼓佐擊其餘面救日月謂日月食時春秋傳曰非日月之𤯝不鼓 疏云亦如之者太僕亦賛王鼓佐擊其餘面但日食隂侵陽當與鼓神祀同雷鼓也若然月食當用靈鼓但春秋記日食不記月者以日食隂侵陽象臣侵君非常故記之月食陽侵隂象君侵臣故不記此云救日月月食時亦擊鼓救之可知云春秋者左氏莊二十五年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彼傳鼓與牲並譏之以彼傳云惟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用幣于社伐鼓于朝若然惟四月正陽之月乃擊鼓彼四月不合擊鼓之月天災有幣無牲故亦譏之也彼傳又云秋大水鼓用牲于門亦非常傳曰非日月之𤯝不鼓若然此言為秋大水而擊鼓而故引之者欲見日月食時皆合擊鼓與此文同也
  蕙田案鼓人疏救日月同用雷鼓此疏云救日用雷鼓救月用靈鼓兩説自相牴牾榖梁傳天子陳五兵五鼓諸家以為青赤白黒黄五色之數非鼓人六鼓之等其説又異葢經無明文注家各以意揣之闕疑可也
  秋官庭氏掌射夭鳥若不見其鳥獸則以救日之弓與救月之矢射之若神也則以大隂之弓與枉矢射之注鄭司農云救日之弓救月之矢謂日月食所作弓矢元謂日月之食隂陽相勝之變也於日食則射太隂月食則射太陽與太隂之弓救月之弓枉矢救日之矢與不言救月之弓與救日之矢者互言之救日曰用枉矢則救月以恒矢可知也
  王氏曰司弓矢職云枉矢利火射薛氏曰枉矢状如流星飛行有光取以陽勝隂之義
  觀承案日月可射亦何異於射天之不道哉然經文但云救日救月耳初無射日射月之文也且庭氏所謂射者亦但以射夭鳥與神而已未嘗云射日射月也司農注謂日月食所作弓矢則亦不必日食射月月食射日矣康成此注實為不經然尚用與字以疑之究未敢質言之也或泥是而反疑經文之不可信係後人所纂入者則亦未見其然矣
  春秋莊公二十五年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杜注鼓伐鼓也用牲以祭社傳例曰非常也 疏傳稱正月之朔正月謂周六月也此經雖書六月杜以長歴校之此是七月七月用鼓非常月也鼓當于朝而此于社非其處也社應用幣而于社用牲非所用也一舉而三失故譏之 左氏傳夏六月辛未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非常也注非常鼓之月長歴推之辛未實七月朔置閏失所故致月錯 疏經雖書六月實非六月故云非常鼓之月長歴推此辛未為七月之朔由不應置閏而置閏誤使七月為六月也唯正月之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用幣于社伐鼓于朝注正月夏之四月周之六月謂正陽之月今書六月而傳云唯者明此月非正陽月也慝隂氣日食歴之常也然食于正陽之月則諸侯用幣于社請救于上公伐鼓于朝退而自責以明隂不宜侵陽臣不宜掩君以示大義 疏詩云正月繁霜鄭云夏之四月建巳純陽用事是謂正月為正陽之月日食者數之常也古之聖王因事設戒故立求神請救之禮
  公羊傳日食則曷為鼓用牲于社求乎隂之道也以朱絲營社或曰脅之或曰為闇恐人犯之故營之注或曰脅之社者土地之主也月者土地之精也上繫于天而犯日故鳴鼓而攻之脅其本也朱絲營之助陽抑隂也或曰為闇者社者土地之主尊也為日光盡天闇冥恐人犯歴之故營之然此説非也記或傳者示不欲絶異説爾先言鼓後言用牲者明先以尊命責之後以臣子接之所以為順也穀梁傳鼓禮也用牲非禮也天子救日置五麾陳五兵五鼓注麾旌幡也五兵矛㦸鉞楯弓矢諸侯置三麾陳三鼓三兵大夫擊門士擊柝言充其陽也注凡有聲皆陽事以壓隂氣柝兩木相擊充實也 疏五麾者麋信云各以方色之旌置之五處也五兵者徐邈云矛在東㦸在南鉞在西楯在北弓矢在中央也五鼓者糜信徐邈並云東方青鼓南方赤鼓西方白鼓北方黒鼓中央黄鼓案五兵兵有五種未審五鼓是一鼓有五色為當五種之鼓也何者周禮有六鼓雷鼓靈鼓路鼓鼖鼓鼛鼓晉鼓之等若以為五種之鼓則不知六鼓之内竟去何鼓若以為一種之鼓則不知六鼓内竟取何鼓又周禮云雷鼓鼓神祀則似救日之鼓用雷鼓但此用之于社周禮又云以靈鼓鼓社稷祭則又似救日食之鼓用靈鼓進退有疑不敢是正故直述之而已檢麋徐兩家之説則以五鼓者非六鼓之類别用方色鼓而已諸侯三者則云去黒黄二色是非六鼓之類也
  文公十五年六月辛丑朔日有食之鼓用牲于社 左氏傳非禮也日有食之天子不舉伐鼓于社諸侯用幣于社伐鼓于朝以昭事神訓民事君示有等威古之道也注得常鼓之月而于社用牲為非禮諸侯用幣于社社尊于諸侯故請救而不敢責之 疏此與莊二十五年經文正同彼傳云非常此傳云非禮者彼失常鼓之月言鼓之為非常此得常鼓之月而用牲為非禮故釋例曰文十五年與莊二十五年經文皆同而更復發傳曰非禮者明前傳欲以審正陽之月後傳發例欲以明諸侯之禮而用牲為非禮也
  昭公十七年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 左氏傳夏六月甲戌朔日有食之祝史請所用幣注禮正陽之月日食當用幣于社故請之昭子曰日有食之天子不舉注不舉盛饌伐鼓于社注責羣隂諸侯用幣于社注請上公伐鼓于朝注退自責禮也平子禦之曰止也惟正月朔慝未作日有食之於是乎有伐鼓用幣禮也其餘則否太史曰在此月也注正月謂建巳正陽之月也于周為六月于夏為四月慝隂氣也四月純陽用事隂氣未動而侵陽災重故有伐鼓用幣之禮也平子以為六月非正月故太史答言在此月也日過分而未至三辰有災於是乎百官降物君不舉辟移時樂奏鼓祝用幣史用辭注過分未至過春分而未夏至三辰日月星也日月相侵又犯是宿故三辰皆為災降物素服辟移時辟正寝過日食時奏鼓伐鼓用辭以自責 疏降物謂減其物采也昏義曰日食則天子素服知百官降物亦素服也古之素服禮無明文葢象朝服而用素為之如今之單衣也近世儀注日食則擊鼓于大社天子單衣介幘碎正殿坐東西堂百官白服坐本司太常率官屬繞太廟過時乃罷故夏書曰辰不集于房瞽奏鼓嗇夫馳庶人走此月朔之謂也當夏四月是謂孟夏注言此六月當夏家之四月平子弗從昭子曰夫子將有異志不君君矣禮記曽子問曽子問曰諸侯旅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廢者㡬孔子曰四太廟火日食后之喪雨霑服失容則廢如諸侯皆在而日食則從天子救日各以其方色與其兵注示奉事時有所討也方色者東方衣青南方衣赤西方衣白北方衣黒兵未聞
  曽子問曰當祭而日食太廟火其祭也如之何孔子曰接祭而已矣如牲至未殺則廢注接祭不迎尸
  曽子問曰諸侯相見揖讓入門不得終禮廢者㡬孔子曰六天子崩太廟火日蝕后夫人之喪雨霑服失容則廢
  通典漢制天子救日食素服避正殿陳五鼓五兵以朱絲縈社内外嚴警大史登靈臺候日月有變便伐鼓太僕賛祝史陳辭以責之聞鼓音侍臣皆著赤幘帶劍入侍三臺令史以上皆持劔立其户前衞尉驅馳繞縈察守備日復常皆罷此儀按晉摯虞决疑注云約魯昭公時叔孫昭子説天子救日之法後漢書禮儀志朔前後各二日牽羊酒至社下以祭日日有變割羊以祠社用救日日變執事者冠長冠衣皂單衣絳領袖縁中衣絳袴𥿉以行禮如故事
  宋書禮志漢建安中將正㑹而太史上言正旦當日蝕朝臣疑㑹不共詣尚書令荀文若諮之時廣平計吏劉邵在坐曰梓慎禆竈古之良史猶占水火錯失天時禮諸侯見天子入門不得終禮者四日蝕在一然則聖人垂制不為變異豫廢朝禮者或災消異伏或推術謬誤也文若及衆入咸喜而從之遂朝㑹如舊日亦不蝕邵由此顯名
  通典魏髙貴鄉公正元二年太史奏三月一日寅時合朔去交二度恐相附近主者奏宣勅有司為救日蝕備既時過而不蝕大將軍曹爽推史官不驗之負空設合朔之期以疑上下光禄大夫領大史令邕言典歴者按歴術推交㑹之期候者伺遲疾之度當朔事無有違錯耳重問典歴周晃等對曰歴候所掌推步遲速可以知加時早晚度交緩急可以知薄蝕深淺合朔之時或以月掩日則蔽障日體使光景有虧故謂之日蝕或日掩月則日從月上過謂之隂不侵陽雖交無變至于日月相掩必蝕之理無術以推是以古者諸侯旅見天子日蝕則廢禮當禘郊社日蝕則接祭是以前代史官不能審日蝕之數故有不得終禮自漢故事以為日蝕必當于交每至其時申警百官以備日變甲寅詔書有備蝕之制無考負之法侍中鄭小同議官不務審察晷度謹綜疎宻謬准交㑹以為其兆至乃虛設疑日大警外内其有不効則委於差晷度禁縱自由皆非其儀案春秋昭公三十一年十二月辛亥日蝕晉史墨以庚午之日日始有謫自庚午至辛亥四十二日日蝕之兆固形于前矣此為古有其法而今不察是守官惰職考察無効此有司之罪又荅古來黄帝顓頊夏殷周魯六歴皆無推日蝕法但有考課疎宻而已負坐之條由本無術可課非司事之罪乃止
  宋書禮志晉武帝咸寧三年四年並以正朝合朔却元㑹元帝大興元年四月合朔中書侍郎孔愉奏曰春秋日有蝕之天子伐鼓于社攻諸隂也諸侯伐鼓于朝臣自攻也案尚書符若日有變便伐鼓于諸門有違舊典詔曰所陳有正義輒敕外改之至康帝建元元年太史上元日合朔朝士復疑應却㑹與不庾冰輔政冩劉召議以示八座蔡謨著議非之曰劭論災消異伏又以竈慎猶有錯失太史上言亦必不審其理誠然也而云聖人垂制不為變異豫廢朝禮此則謬矣災祥之法所以譴告人君王者所重誡故素服廢樂退避正寢百官降服用幣伐鼓躬親救之夫警戒之事與其疑而廢之寧慎而行之故孔子老耼助葬于巷黨以喪不星行故日蝕而止柩曰安知不見星今史官言當蝕亦安知其不蝕乎夫子老耼豫行見星之防而劭廢之是棄聖賢之成規也魯桓公壬申有災而以乙亥嘗祭春秋譏之災事既過追懼未巳故廢宗廟之祭况聞天𤯝將至而行慶樂之㑹於事乖矣禮記所云諸侯入門不得終禮者謂曰官不豫言諸侯既入見蝕乃知耳非先聞當蝕而朝㑹不廢也引此可謂失其義㫖劉劭所執者禮記也夫子老耼巷黨之事亦禮記所言復違而反之進退無據然荀令所善漢朝所從遂令此言至今見稱莫知其謬後來君子將擬以為式故正之云爾於是冰従衆議遂以却㑹至永和中殷浩輔政又欲從劉劭議不却㑹王彪之據咸寧建元故事又曰禮云諸侯旅見天子不得終禮而廢者四自謂卒暴有之非謂先存其事而僥倖史官推術繆錯故不豫廢朝禮也于是又従彪之相承至今
  南齊書禮志永明元年十二月有司奏今月三日臘祠大社稷一日合朔日蝕既在致齋内未審于社祠無疑不曽檢未有前準尚書令王儉議禮記曽子問天子嘗禘郊社五祀之祭簠簋既陳唯大喪乃廢至于當祭之日火及日蝕則停尋伐鼓用牲由來尚矣而簠簋初陳問所不及據此而言致齋初日乃但薄蝕則不應廢祭又漢初平四年士孫瑞議以日蝕廢冠而不廢郊朝議從之王者父天母地郊社不殊此則前準謂不宜廢詔可
  隋書禮儀志後齊制日蝕則太極殿西廂東向東堂東廂西向各設御座羣官公服晝漏上水一刻内外戒嚴三門者閉中門單門者掩之蝕前三刻皇帝服通天冠即御座直衞如常不省事有變聞鼓音則避正殿就東堂服白祫單衣侍臣皆赤幘帶劔升殿侍諸司各於其所赤幘持劔出户向日立有司各率官屬並行宫内諸門掖門屯衞大社鄴令以官屬圍社守四門以朱絲繩繞繫社壇三匝太祝令陳辭責社太史令二人走馬露板上尚書門司疾上之又告清都尹鳴鼓如嚴鼓法日光復乃止奏解嚴
  唐開元禮合朔伐鼓其日合朔前三刻郊社令及門僕各服赤幘絳衣守四門令巡門監察鼓吹令平巾幘袴褶帥工人以方色執麾旒分置四門屋下龍蛇鼓隨設于左東門者立于北塾南面南門者立于東塾西面西門者立于南塾北面北門者立于西塾東面門側堂曰塾麾制各長一丈旒以方色各長八尺隊正一人著平巾幘袴褶執刀帥衞士五人執五兵于鼓外矛處東㦸在南斧鉞在西矟在北郊社令立攅于社壇四隅以朱絲繩縈之太史官一人著赤幘赤衣立于社壇北向日觀變黄麾次之龍鼓一面次之在此弓一張矢四隻次之諸工鼓静立候日有變史官曰祥有變工人齊舉麾龍鼓齊發聲如雷史官稱止工人罷鼓其日廢務百官守本司日有變皇帝素服避正殿百官以下皆素服各於㕔事前重行每等異位向日立明復而止諸州伐鼓其日見日有變則廢務所司置鼓于刺史㕔事前刺史及州官九品以上俱素服立于鼓後重行毎等異位向日刺史先擊鼓執事伐之明復俱止
  宋政和五禮新儀合朔伐鼓 齋戒前一日質明行事執事官赴祠所請齋集告官齋所肄儀大祝習讀祝文眡禮饌香玉幣訖退 陳設前二日儀鸞司設行事執事官次于祠所告日前三刻禮直官賛者諸司職掌各服其服太常設神位席太史設神位版于壇上南方北向太常陳幣篚于神位之左禮神之玉奠于神前瘞玉加于輦玉以兩圭有邸幣以黒設祝于神位之右置于坫香爐并合置于案上以御封香次設祭器藉以席光禄實之每位各左一籩實以鹿脯右一豆實以鹿臡犧尊一置于坫加勺冪在壇上西北隅南向實以供内法酒太常設燭于神位前洗二于卯階之東北向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洗之篚則又實以爵加坫執罍篚者位于其後開瘞坎于子階之西北設望瘞位于瘞坎之南告官在南北向監察御史在東西向奉禮郎太祝太官令在東西向南上設告官席位于北墉下光禄卿位于壇之北監察御史位于告官之西奉禮郎太祝太官令位于其後俱南向東上又設監察御史位于壇上之東西向奉禮郎太祝位在東西向南上太官令于尊所南向社之四門并壇下近北各置鼓一並植以麾旒四門各依方色壇下以黄麾杠長一大旒長八尺 祭告其日時前太官令帥其屬實饌具畢賛者引光禄卿入詣壇下位南向凡告官行事禮直官引餘官賛者引賛者曰再拜光禄卿再拜升自卯階凡行事執事官升降準此㸃眡禮饌畢退餘官各服祭服次引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太官令先入就位次引告官入就位禮直官稍前賛有司謹具請行事賛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次引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太官令升就位太官令就酌尊所立定次引告官詣盥洗位南向立搢笏盥手帨手執笏升詣太社神位前搢笏跪三上香次引奉禮郎搢笏西向跪執事者以玉幣授奉禮郎奉禮郎以玉幣授告官訖執笏興復位告官受玉幣奠訖執笏俛伏興再拜降復位少頃引告官再詣盥洗位南向立搢笏盥手帨手詣爵洗位南向立搢笏洗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執笏升詣酒尊所東向立執事者以爵授告官告官搢笏執爵執事者舉冪太官令酌酒告官以爵授執事者執笏詣太社神位前搢笏跪執事者以爵授告官告官執爵三祭酒奠爵執笏俛伏興少立引太祝詣神位前西向搢笏跪讀祝文訖執笏興復位告官再拜降復位次引告官詣望瘞位有司詣神位前取玉幣祝版置于瘞坎次引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詣望瘞位立定禮直官曰可瘞寘土半坎禮直官賛禮畢引告官以下退 伐鼓其日時前太史局官一員立于壇下眡日鼓吹令帥工人二十人依色服分置于皷之左右以俟日有變太史曰祥有變工人齊伐鼓明復太史稱止工人即罷其日廢物百司守職明史禮志救日伐鼓洪武六年二月定救日食禮其日皇帝常服不御正殿中書省設香案百官朝服行禮鼓人伐鼓復圓乃止月食大都督府設香案百官常服行禮不伐鼓雨雪雲翳則免二十六年三月更定禮部設香案于露臺向日設金鼓于儀門内設樂于露臺下各官拜位于露臺上至期百官朝服入班樂作四拜興樂止跪執事者捧鼓班首擊鼓三聲衆鼓齊鳴候復圓復行四拜禮月食則百官便服于都督府救䕶如儀在外諸司日食則于布政使司府州縣月食則于都指揮使司衞所如儀隆慶六年大喪方成服遇日食百官先哭臨後赴禮部青素衣黒角帶向日西拜不用鼓樂蕙田案合朔伐鼓之禮唐開元禮通典俱入之軍禮史家相承用之攷周禮大司樂職云日月食四鎮五嶽崩大傀異烖令去樂又膳夫職云天地有烖則不舉鄭注天烖為日月晦食則日月食亦烖禮之一入之軍禮者非也郝仲輿疑救月之儀可廢按詩彼月而食則惟其常此日而食于何不臧此自因事寓刺抑揚其辭明乎日食之變較月食而尤重云爾周官左傳每以救日月並言詎容舉此廢彼耶
  右救日月伐鼓
  禬禮
  蕙田案大宗伯於禍烖則云弔於圍敗則云禬於冦亂則云恤各舉其一而言其實則弔禬恤之禮凡遇禍烖圍敗冦亂皆通行之如大行人云致禬以補諸侯之烖春秋傳澶淵之㑹諸侯謀歸宋財是禍烖之禬禮也昭公六年叔弓如楚弔敗哀公十五年楚伐呉陳侯使公孫貞子弔焉是圍敗之弔禮也衞獻公奔齊公使厚成叔弔是冦亂之弔禮也小行人國札喪則令賻補凶荒則令賙委師役則令槁禬禍烖則令哀弔賈疏云凶禮有五惟不見恤禮當於師役中兼之然則圍敗冦亂二者禬禮恤禮皆有之可知矣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禬禮哀圍敗注同盟者㑹合財貨以更其所喪春秋襄三十年冬㑹于澶淵宋災故是其類
  易氏祓曰國之見圍謂之圍師之敗績謂之敗以禬禮哀之于是合財以補其乏若澶淵之㑹諸侯謀歸宋財是也
  秋官大行人致禬以補諸侯之烖注致禬凶禮之弔禮禬禮也補諸侯烖者若澶淵之㑹諸侯謀歸宋財 疏宗伯云以禬禮哀圍敗此災亦云禬者同是㑹合財貨故災亦稱禬也小行人若國師役則令槁禬之注故書槁為槀鄭司農云槀當為槁謂槁師也元謂師役者國有兵冦以匱病者也使鄰國㑹合財貨以與之春秋定五年夏歸粟于蔡是也宗伯職曰以禬禮哀圍敗
  春秋閔公二年左氏傳狄入衞立戴公以廬于曹齊桓公使公子無虧帥車三百乗甲士三千人以戍曹歸公乗馬祭服五稱牛羊豕雞狗皆三百與門材歸夫人魚軒重錦三十兩
  蕙田案是時齊桓為伯主故以禬禮哀之
  定公五年夏歸粟于蔡杜注蔡為楚所圍饑乏故魯歸之粟 左氏傳以周亟矜無資
  蕙田案此二條禬禮之正
  昭公六年左氏傳叔弓如楚聘且弔敗也注弔為呉所敗哀公十五年左氏傳楚子西子期伐呉陳侯使公孫貞子弔焉注弔為楚所伐呉子使太宰嚭勞
  二十年左氏傳越圍呉趙孟降于喪食注襄子時有父簡子之喪楚隆曰三年之喪親暱之極也主又降之無乃有故乎趙孟曰黄池之役先主與呉王有質曰好惡同之今越圍呉嗣子不廢舊業而敵之非晉之所能及也吾是以為降楚隆曰若使呉王知之若何乃往告于呉王曰寡君之老無恤使陪臣隆敢展謝其不共黄池之役君之先臣志父得承齊盟曰好惡同之今君在難無恤不敢憚勞非晉國之所能及也使陪臣敢展布之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為大夫憂拜命之辱與之一簞珠使問趙孟曰句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王曰溺人必笑吾將有問也史黯何以得為君子對曰黯也進不見惡退無謗言王曰宜哉
  蕙田案此三條圍敗相弔之禮
  文公四年左氏傳楚人滅江秦伯為之降服出次不舉過數注降服素服也出次辟正寝不舉去盛饌鄰國之禮有數今秦伯過之大夫諫公曰同盟滅雖不能救敢不矜乎吾自懼也
  蕙田案此條聞鄰國滅之禮
  禮記檀弓國亡大縣邑公卿大夫士皆厭冠哭于太廟三日君不舉注軍敗失禮以喪歸也厭冠今喪冠其服未聞或曰君舉而哭于后土注后土社也 疏舉謂舉樂也臣入廟三日哭故君亦三日不舉樂又有或者言亦舉樂而自於社中哭之
  蕙田案此條國亡縣邑之禮俱屬圍敗之類故附見於此
  右禬禮
  恤禮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恤禮哀冦亂注恤憂也鄰國相憂兵作于外為冦作于内為亂 疏既不損財物當遣使往諮問安不而已
  鄭氏鍔曰左傳言救邢之事曰簡書同恤禮有相救之道𨼆公亦云君命寡人同恤社稷之難則恤禮者問之勞之見天子憂恤之意
  王氏昭禹曰恤以救之若衞有狄人之難而齊威救之
  春秋閔公元年左氏傳狄人伐邢管敬仲言于齊侯曰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暱不可棄也宴安酖毒不可懐也詩云豈不懐歸畏此簡書簡書同惡相恤之謂也注同恤所惡請救邢以從簡書齊人救邢
  襄公十四年左氏傳衞獻公出奔齊公使厚成叔弔于衞曰寡君使瘠聞君不撫社稷而越在他境若之何不弔以同盟之故使瘠敢私于執事曰有君不弔有臣不敏君不赦宥臣亦不帥職増淫發洩其若之何衞人使大叔儀對曰羣臣不佞得罪于寡君寡君不以即刑而悼棄之以為君憂君不忘先君之好辱弔羣臣又重恤之敢拜君命之辱重拜大貺
  昭公二十二年左氏傳楚薳越使告于宋曰寡君聞君有不令之臣為君憂無寧以為宗羞寡君請受而戮之對曰孤不佞不能媚其父兄以為君憂拜命之辱
  右恤禮
  唁禮
  蕙田案凶禮有五無唁禮之名説文云唁弔生也春秋榖梁傳詩毛傳並云弔失國曰唁失國之事比之圍敗冦亂為大而唁則恤禮之類也攷春秋經傳凡書唁者皆邦交之事襄十一年齊侯使夙沙衞唁臧堅則君於他國之臣亦有唁禮矣
  詩鄘風載馳載馳載驅歸唁衞侯傳弔失國曰唁 疏昭公二十五年榖梁傳云弔失國曰唁若對弔死曰弔則弔生曰唁
  春秋昭公二十五年榖梁傳弔失國曰唁
  何氏休公羊傳注弔亡國曰唁弔失國曰弔
  襄公十四年左氏傳衞侯在郲臧紇如齊唁衞侯衞侯與之言虐退而告其人曰衞侯其不得入矣其言糞土也亡而不變何以復國子展子鮮聞之見臧紇與之言道□孫説謂其人曰衞君必入夫二子者或輓之或推之欲無入得乎
  昭公二十五年公孫于齊次于陽州齊侯唁公于野井左氏傳齊侯將唁公于平隂公先至于野井齊侯曰
  寡人之罪也使有司待于平隂為近故也書曰公孫于齊次于陽州齊侯唁公于野井禮也將求于人則先下之禮之善物也 公羊傳齊侯唁公于野井曰奈何君去魯國之社稷昭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再拜顙慶子家駒曰慶子免君于大難矣子家駒曰臣不佞陷君于大難君不忍加之以鈇鑕賜之以死再拜顙髙子執簞食與四脡脯國子執壺漿曰吾寡君聞君在外餕饔未就敢致糗于従者昭公曰君不忘我先君延及喪人錫之以大禮再拜稽首以祍受髙子曰有夫不祥君無所辱大禮昭公葢祭而不嘗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以請昭公曰喪人不佞失守魯國之社稷執事以羞敢辱大禮敢辭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敢固以請昭公曰以吾宗廟之在魯也有先君之服未之能以服有先君之器未之能以出敢固辭景公曰寡人有不腆先君之服未之敢服有不腆先君之器未之敢用請以饗乎従者昭公曰喪人其何稱景公曰孰君而無稱昭公于是噭然而哭諸大夫皆哭既哭以人為菑以幦為席以鞍為几以遇禮相見孔子曰其禮與其辭足觀矣二十九年春公至自乾侯居于鄆齊侯使髙張來唁公左氏傳齊侯使髙張來唁公稱主君注比公于大夫子家子
  曰齊卑君矣君祗辱焉
  三十年左氏傳呉子滅徐徐子章禹㫁其髪攜其夫人以逆呉子呉子唁而送之
  三十一年夏晉侯使荀躒唁公于乾侯 左氏傳荀躒以晉侯之命唁公
  蕙田案以上唁鄰國之君
  襄公十一年左氏傳齊人𫉬臧堅齊侯使夙沙衞唁之且曰無死堅稽首曰拜命之辱抑君賜不終姑又使其刑臣禮于士以杙抉其傷而死
  蕙田案此唁鄰國之臣
  右唁禮
  問疾禮
  論語疾君視之東首加朝服拖紳注包曰夫子疾處南牖之下東首加其朝服拖紳紳大帶不敢不衣朝服見君 疏此明孔子有疾君來視之時也拖加也病者常居北牖下為君來視則暫時𨗇鄉南牖下東首令君得以南面而視之以病卧不能衣朝服及大帶又不敢不衣朝服見君故但加朝服于身又加大帶于上是禮也
  禮記禮運諸侯非問疾弔喪而入諸臣之家是謂君臣為謔
  蕙田案以上君問臣疾之禮
  論語伯牛有疾子問之自牖執其手注包曰牛有惡疾不欲見人故孔子從牖執其手也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朱子曰牖南牖也禮病者居北牖下君視之則𨗇于南牖下使君得以南面視已時伯牛家以此禮尊孔子孔子不敢當故不入其室而自牖執其手葢與之永訣也
  曽子有疾孟敬子問之疏問之者來問疾也
  禮記曲禮問疾弗能遺不問其所欲
  王氏曰辭口恵而實不至也
  蕙田案以上交游問疾之禮
  唐開元禮勞問諸王疾苦問外祖父后父大官都督刺史及蕃國主附中宫問外祖父及諸王附東宫問外祖父諸王附其問師傅保宗戚上臺貴臣同勞問諸王之禮
  皇帝中宫云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東宫云皇太子遣使勞問諸王疾苦外祖大臣等各隨言之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中宫則内給事一人為使所司先於受勞問者第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便次南向於庭中近北設使者位南面皇太子儀東向又於使者位之南皇太子儀位之東三丈所設主人位北向皇太子儀西向其府國寮屬並陪列于庭中之左右國官在東府寮在西俱以北為上中宫及皇太子儀無府國官以下儀使者至受勞問者第大門外掌次者延入次使者及受勞問者皆公服賛禮者中宫則内典引下皆倣此引使者出次立於門西東向史二人中宫則内給使二人奉制書案中宫及皇太子云令案下准此立於使者之南差退賛禮者引受勞問者立於門東西向受勞問者再拜賛禮者引受勞問者先入立於門内之右西面賛禮者引使者入就庭中位立持案者立於其右賛禮者引受勞問者進就庭中位北面立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制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中宫稱太皇太后等有令受勞問者再拜賛禮者引受勞問者進詣使者前受制書退復位再拜訖賛禮者引使者以下出又賛禮者引受勞問者隨出各即門外位受勞問者再拜訖賛禮者引使者以下退就次又賛禮者引受勞問者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堪受制則子弟代受如上導引之官以所勞問州府有司充之其使於京師者則謁者導引勞問外祖母疾苦中宫問外祖母附其問妃主宗戚婦女同東宫問外祖母附其問妃主母疾苦同
  皇帝中宫云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東宫即云皇太子遣使勞問外祖母疾苦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内給事一人皇太子則閹宫一人為使所司先於受勞問者第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便次南向又於内寢庭少北皇太子儀兩階前設使者位南向皇太子儀東向又於使者位之南皇太子位東三丈所設受勞問者位北向皇太子西向使者至受勞問者大門外掌次者延入次使者服公服攝迎者亦公服使者出次立於門西東面給使二人奉制書案皇太子令書案中宫同餘倣此立於使者之南差退賛禮者引攝迎者出立於門東西向攝迎者再拜訖賛禮者引攝迎者先入立於門内之右西面内典引引使者入就内寢庭位立皇太子儀使者東向立持案者立於使者之右皇太子儀給使奉令書案隨入立位于使者之南差退受勞問者服朝服女侍者引就庭中位立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制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即稱有令受勞問者再拜女侍者進詣使者前受制書退授受勞問者受勞問者又再拜内典引引使者以下出女侍者引受勞問者退賛禮者引攝迎者隨出各就門外位攝迎者再拜内典引引使者退即便次賛禮者引攝迎者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堪受制則攝迎者於外堂之庭拜受制書如上禮其異者受制書詣閤授女侍者女侍者受奉入授受勞問者 凡有勞問無正篇者皆臨時約准上禮而為之凡内侍之屬充使則内侍内常侍以下准所慰勞者尊卑臨時准約 皇太子於諸王妃主以下疾苦其存問家人親屬之禮率爾遣近侍勞問則主人受勞問之家待之亦従家人親屬之式不拜迎拜送及不為授受之禮
  宋政和五禮新儀遣使問諸王以下疾前期有司於受勞問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位於受勞問者之左使者至賛者引入次使者及受勞問者皆公服賛者引使者立於門西東向引受勞問者立於門東西向史二人以案奉詔書立於使者之南賛者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賛者引受勞問者入就望闕位立史捧詔書案前行使者從之入就庭中位賛者賛使者搢笏取詔書執笏加詔書于笏上史以案退使者稱有詔受勞問者再拜使者宣詔書訖受勞問者又再拜賛者引使者及受勞問者少前相向各俛伏跪搢笏使者以詔書授受勞問者訖各執笏受勞問者加詔書于笏上各俛伏興復位賛者曰拜受勞問者再拜賛者引使者歸次受勞問者乃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能親受則子弟代受如上儀遣使問帝姬以下疾以内給事一人為使者前期有司于受勞問者之第大門外設使者次又于寢庭望闕設受勞問者位使者位於其前少北南向使者至内侍引入次使者服公服女侍引受勞問者朝服出詣望闕位立内侍引使者出次給使二人以案奉詔書前行使者從之入就庭中位内侍賛使者搢笏取詔書執笏加詔書于笏上給使捧案退使者稱有詔内侍曰拜受勞問者再拜宣訖又再拜女侍進詣使者前受詔書退授受勞問者訖内侍曰拜受勞問者再拜内使引使者歸次受勞問者乃入若受勞問者疾未間不能親受則以女侍逆攝受詔書如上儀以所受詔書詣寢閣授之
  右問疾禮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一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七
  䘮禮
  蕙田案周禮大宗伯以凶禮哀邦國之憂其别有五而首云以䘮禮哀死亡葢惟送死可以當大事故先王制禮吉禮而外莫詳于䘮凡五等之服疏衰之制輕重之宜變除之節皆本親疎貴賤以進退損益之非從天降也非從地出也人情而已矣儀禮䘮服士䘮既夕士虞諸篇皆元公手筆義理精㣲條縷明晰徐氏通考䘮禮最詳顧儀禮經文與諸經及子史相雜兹編吉嘉賔儀禮已全載于前特取䘮服以下四篇輯入凶禮以存十七篇之本經而儒先之説有徐氏所未見者亦附録焉
  儀禮䘮服鄭目録云天子以下死而相䘮衣服年月親疎隆殺之禮不忍言死而言䘮䘮者棄亡之辭若全存居于彼焉已亡之耳 疏䘮服之制在成服之後則宜在士䘮始死之下今在上者以其總包尊卑上下不專據士是以在此案禮運云昔者先王未有宫室食鳥獸之肉衣其羽皮此伏義之時也又云後聖有作治其絲麻以為布帛養生送死以事鬼神此黄帝之時也易繫辭云古者䘮期無數在黄帝九事章中是黄帝以前心䘮終身不變也虞書云百姓如䘮考妣三載四海遏密八音則是唐虞之日心䘮三年亦未有服制也郊特牲云大古冠布齊則緇之鄭云三代改制以白布冠質以為䘮冠則唐虞以上吉凶同服唯有白布衣白布冠而已又䘮服記鄭氏注云大古冠布衣布後世聖人易之因以為䘮服則謂夏禹以下三王之世用唐虞白布冠白布衣為䘮服矣死者既䘮生人制服服之者貌以表心服以表貌斬衰貌若苴齊衰貌若枲大功貌若止小功緦麻容貌可也哀有淺深故貌有此不同而布亦有精麤也案䘮服上下十有一章從斬至緦麻升數有異者斬有二有正有義為父以三升為正為君以三升半為義其冠同六升三年齊衰唯有正服四升冠七升繼母慈母雖是義以配父故與因母同是以略為節有正而已杖期齊衰有正而已父在為母與為妻同正服齊衰五升冠八升不杖齊衰期章有正有義二等正則五升冠八升義則六升冠九升齊衰三月章皆義服齊衰六升冠九升曽祖父母該是正服但正服合以小功以尊其祖不服小功而服齊衰非本服故同義服也殤大功有降有義為夫之昆弟之長子殤是義餘皆降服降服衰七升冠十升義服衰九升冠十一升大功章有降有正有義姑姊妹出適之等是降婦人為夫之族類為義自餘皆正衰冠如上釋也繐衰唯有義服四升半冠七升而已以諸侯大夫為天子故同義服也殤小功有降有義婦人為夫之族類是義餘皆降服降則衰冠同十升義則衰冠同十二升小功亦有降有正有義如前釋緦麻亦有降有正有義皆如上陳但衰冠同十五升抽去半而已自斬至緦麻皆以升數升數少者在前升數多者在後要不得以此升數為叙者一則正義及降升數不得同在一章又繐衰四升半在大功之下小功之上鄭下注云在小功之上者欲審著縷之精麤若然䘮服章次雖以升數多少為前後要取縷之精麤為次第也
  敖氏繼公曰此篇言諸侯以下男女所為之䘮服於五禮屬凶禮
  郝氏故曰易云古者䘮期無數書云百姓如䘮考妣三年䘮服唐虞世已然至周乃有五服之等衰麻哭踊之數如是篇所傳後人益推廣之耳
  子夏傳疏傳者不知是誰人所作人皆云孔子弟子卜商字子夏所為案公羊傳是公羊高所為高是子夏弟子今公羊傳有者何何以曷為孰謂之等與此傳同師徒相習此傳子夏作不虛也其傳内更云傳者是子夏引他舊傳以證已義儀禮十七篇餘不為傳獨䘮服作傳者䘮服篇總包天子以下五服差降六術精麤變除之數既繁出入正殤交互恐讀者不能悉解其義是以特為傳解
  敖氏繼公曰他篇之有記者多矣未有有傳者也有記而復有傳者唯此篇耳先儒以傳為子夏所作未必然也今且以記明之漢藝文志言禮經之記顔師古以為七十子後學者所記是也而此傳則不特釋經文而已亦有釋記文者焉則是作傳者又在於作記者之後明矣今攷傳文其發明禮意者固多而其違悖經義者亦不少然則此傳亦豈必皆知禮者之所為乎而先儒乃歸之子夏過矣夫傳者之于經記固不盡釋之也苟不盡釋之則必間引其文而釋之也夫如是則其始也必自為一編而置於記後葢不敢與經記相雜也後之儒者見其為經記作傳而别居一處憚于尋求而欲從簡便故分散傳文而移之于經記每條之下焉疑亦鄭康成為之
  盛氏世佐曰此篇體例與他篇絶異他篇止據一禮而言此則總論尊卑貴賤親疎男女之服制若今之律令然自斬衰以至緦麻服雖止于五而其中有正有降有義有從服有報服有名服又有生服有推而遠之者有引而進之者或加服以伸恩或抑情以伸義委曲詳盡廣大精微故先賢特為作傳中庸云期之䘮達乎大夫三年之䘮達乎天子諸侯以上絶旁期至于為高曽祖父母父母妻長子之屬則貴賤一而已曽子云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達孟子云三年之䘮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于庶人三代共之䘮服亦安有貴賤之等哉所異者或絶或降耳其不絶不降則固無以異也傳文雖間有與經不合而閎深簡淨得經意者居多相傳以為子夏所作良不誣敖氏以此傳並釋記文為疑是不足疑也記者所以補經之未備不必皆出于七十子後學者子夏釋經而兼及之則記作于孔子以前明矣愚故曰記有與經並行者周公之徒為之此類是也若其初本自為一編而後儒乃移之于經記每條之下則漢以前釋經之例類然如孔子之傳易左氏之傳春秋亦其徴也
  蕙田案郝京山以服制斷自大夫以下天子諸侯缺焉非也盛説為是
  䘮服
  黄氏幹曰此乃古禮篇目前題䘮服乃後世編禮者所加既加新題復存古目者乃重古不敢輕變之意
  欽定義疏小宗伯辨吉凶之五服注以為王及公卿大夫士之服不及庶人以其與車旗宫室並言車旗宫室以爵為差故但由士而上也此篇庶人之服俱無異于士而寄公為所寄之君大夫士為其舊君且下同于民則庶人當為一等明矣以服等之則斬衰也齊衰也大功也小功也緦麻也凡五等以人等之則天子也諸侯也卿大夫也士也庶人也凡五等司徒三物之教總以明倫䘮服尤其大者特以與士略同故經但著庶人為其君之服而他不另出耳
  斬衰裳苴絰杖絞帶冠繩纓菅屨者注者者明為下出也凡服上曰衰下曰裳麻在首在要皆曰絰絰之言實也明孝子有忠實之心首絰象緇布冠之缺項要絰象大帶又有絞帶象革帶齊衰以下用布 疏斬衰裳者謂斬三升布以為衰裳不言裁割而言斬者取痛甚之意雜記縣子云三年之䘮如斬期之䘮如剡斬衰先言斬下疏衰後言齊者以斬衰先斬布後作之疏衰先作之後齊之也云苴絰杖絞帶者以一苴目此三事謂苴麻為首絰要絰又以苴竹為杖苴麻為絞帶云冠繩纓者以六升布為冠又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冠在首退在帶下者以衰用布三升冠六升冠既加飾又齊衰冠纓用布則知此繩纓不用苴麻用枲麻故退冠在下也菅草也詩云白華菅兮鄭云白華已漚為菅濡韌中用也已下諸章並見年月唯此不言三年者以其䘮之痛極莫甚於斬故不言又下舉齊衰三年則此斬衰三年可知注云者者月為下出也者明臣子為君父等所出也玉藻有天子以下大帶之制又有革帶大帶申束衣革帶以佩玉佩及事佩之等今于要絰之外别有絞帶明絞帶象革帶可知案士䘮禮云婦人之帶牡麻結本注云婦人亦有首絰但言帶者記其異此齊衰婦人斬衰婦人亦有二苴絰與絞帶以備䘮禮云齊衰以下用布者即下齊衰章云削杖布帶是也
  陸氏德明曰斬者不緝也縗以布為之長六寸廣四寸在心前縗之言摧也所以表其中心摧痛朱子曰革帶是正帶以束衣者不專為佩而設大帶乃申束之耳申重也故謂之申
  楊氏復曰斬衰絞帶用麻齊衰絞帶用布大功以上絰有纓小功以下絰無纓也
  敖氏繼公曰苴絰杖者謂絰帶用苴麻杖用竹也絞帶所以束衣代革帶也齊衰以下用冠布則此其用牡麻與菅茅類也凡䘮服衰裳冠帶之屬皆因吉服而易之若首絰則不然葢古者未有䘮服之時但加此絰以表哀戚後世聖人因而不去且異其大小之制以為輕重云斬衰自卒哭以至練祥服有變除經皆不著之惟言初服者䘮服之行于世其來久矣節文纎悉人所習見故經但舉大略以記之耳後放此張氏爾岐曰苴惡貌又黎黒色也註齊衰以下用布單指絞帶一事而言
  盛氏世佐曰衰裳絰帶冠纓六者皆以麻為之而立文各異則皆有義焉斬者取其痛甚苴者狀其麤惡云絞與繩見其不織而成也不言麻可知也絰兼在首在要而言杖以竹為之亦䝉苴文者見其不削治也絞帶絞麻以象革帶所以束衣也要絰加于其外未成服散帶垂三日乃絞之絞帶與要絰自别
  傳曰斬者何不緝也疏此對下疏衰裳齊齊是緝此則不緝也
  敖氏繼公曰此釋經斬衰裳之文也不緝謂不齊之也其領袖亦有純
  苴絰者麻之有蕡者也苴絰大搹左本在下去五分一以為帶注盈手曰搹搹扼也中人之扼圍九寸以五分一為殺者象五服之數也 疏爾雅云蕡枲實注云蕡麻子也以色言之謂之苴以實言之謂之蕡下言牡者對蕡為名言枲者對苴生稱也云苴絰大搹者先據首絰而言也雷氏以搹搤不言寸數則各從其人大小為搤非鄭義據鄭注無問人之大小皆以九寸圍之為正若中人之跡尺二寸也云左本在下者本謂麻根此對為母右本在上
  語類問絰帶之制朱子曰首絰大一搤只是拇指與第二指一圍腰絰較小絞帶又小于腰絰腰絰象大帶兩頭長垂下絞帶象革帶一頭有彄子以一頭串于中而束之
  敖氏繼公曰此釋苴絰之文也麻有蕡則老而麤惡矣故以為斬衰之絰重服之絰以麻之有本者為之又有纓此絰左本而在下所以見其以本為纓也去五分一五分其絰之大而去其一也絰大帶小見輕重也閒傳曰男子重首婦人重帶絰帶大小之義主于男子
  郝氏敬曰詩云有蕡其實麻結實者根榦粗駔故曰苴首絰以麻連根屈為兩股并絞以根居左向下左為陽向下為天以象父也母䘮反是
  張氏爾岐曰以麻根置左當耳上從額前遶項後復至左耳上以麻之末加麻根之上綴束之也去首絰五分之一以為要絰之數首絰九寸則要絰七寸二分也
  齊衰之絰斬衰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大功之絰齊衰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小功之絰大功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緦麻之絰小功之帶也去五分一以為帶
  黄氏榦曰案本朝淳化五年贊善大夫胡旦奏議曰小記篇有絰帶差降之數斬衰葛帶與齊衰初死麻之絰同故云絰俱七寸五分寸之一所以然者就苴絰九寸之中五分去一以五分分之去一分故云七寸五分寸之一其帶又就葛絰七寸五分寸之一之中又五分去一故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也齊衰既虞變葛之時又漸細降初䘮一等與大功初死麻絰帶同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也其帶五分首絰去一就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之中去其一分故餘有四寸一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也大功既虞變葛之時又漸細降初䘮一等與小功初死麻絰同俱四寸一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其帶五分首絰又五分去一就四寸一百二十五分寸之七十六之中五分去其一分得三寸六百二十五分寸之四百二十九小功既虞變葛之時又降初䘮一等與緦麻初死麻絰同其帶五分首絰去其一就三寸六百二十五分寸之四百二十九之中又五分去其一分故其餘有二寸三千一百二十五分寸之二千九百六十六分是緦麻以上變麻服葛之數也詔五服差降宜依所奏
  敖氏繼公曰傳主言斬衰之絰帶此則連言之耳
  郝氏敬曰齊衰之絰以下明五服皆有絞帶之制以補經文之未備齊衰之絰斬衰之帶謂母服之首絰即父服之要絰凡首絰大于要絰母服降于父服也五服皆有絰而要絰皆居首絰五分之四以為差分必以五服有五等也帶即要絰以為帶即以為本服之要絰也
  苴杖竹也削杖桐也杖各齊其心皆下本疏經唯云苴杖不出杖體所用故言苴杖者竹也下章直云削杖亦不辨木名故因釋之云削杖者桐也然為父所以杖竹者父者子之天竹圓亦象天竹又外内有節象子為父亦有外内之痛又竹能貫四時而不變子之為父哀痛亦經寒温而不改故用竹也為母杖桐者桐之言同内心同之于父外無節象家無二尊屈于父為之齊衰經時而有變又案變除削之使方者取母象于地故也此雖不言杖之粗細案䘮服小記云絰殺五分而去一杖大如絰鄭注云如要絰也如要絰者以杖從心已下與要絰同處云杖各齊其心者杖所以扶病病從心起故杖之高下以心為斷也云皆下本者本根也案士䘮禮下本注云順其性也
  敖氏繼公曰此主釋苴杖而并及削杖也竹杖而謂之苴者以其不脩治故也削杖齊衰之杖也用桐木而又削之所以别于斬衰者杜元凱曰員削之象竹是已小記曰杖大如絰則是二杖皆如其首絰之度矣各齊其心者謂其長短以當每人之心為節也皆者皆二杖也下本所以别于吉凡吉杖下末曲禮曰獻杖者執末謂吉杖也
  欽定義疏杖縁扶病而設而遂因之以為節文故為父為母有竹與桐之殊苴者不削削則去其皮而稍澤以是為斬齊之差也吉杖之長不僅齊心其本在上或刻鏤之以為飾䘮杖短其度而又倒之亦去飾之意耳不著尺寸而曰齊心者人之長短不同猶苴絰大搹之意也疏引變除謂削之使方取母象于地此因削字而生其枝節耳桐竹既分矣何必又方之乎方之則不可以如絰之圍計矣注以下本為順其性亦未確夫吉杖豈必逆其性乎明乎吉凶之變而斬與齊又自有變則禮意得矣 又案䘮服小記注謂杖如要絰則齊衰之杖僅五寸二十五分寸之十九似太細矣且曰如則宜如其顯者當從敖説
  杖者何爵也無爵而杖者何擔主也非主而杖者何輔病也童子何以不杖不能病也婦人何以不杖亦不能病也注爵謂天子諸侯卿大夫士也無爵謂庶人也擔猶假也無爵者假之以杖尊其為主也非主謂衆子也 疏有爵之人必有德有德則能為父母致病深故許以其杖扶病雖無爵然以適子故假取有爵之杖為之䘮主衆子雖非為主子為父母致病是同亦輔病也童子不杖此庶童子也案問䘮云童子當室則免而杖矣謂適子也雜記又云童子不杖不菲則直有衰裳絰帶而已婦人不杖亦謂童子婦人若成人婦人正杖䘮大記云三日子夫人杖五日大夫世婦杖諸經皆有婦人杖文明此童子婦人案䘮服小記云女子子在室為父母其主䘮者不杖則子一人杖鄭云女子子在室亦童子也無男昆弟使同姓為攝主不杖則子一人杖謂長女也許嫁及二十而笄笄為成人成人正杖也是其童女為䘮主則亦杖矣雷氏以為婦人皆不杖小記婦人不為主而杖者惟著此一條明其餘不為主者皆不杖此説非也
  孔氏穎達曰若是成人出嫁婦人為主皆杖故䘮大記云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授大夫世婦杖䘮服傳妻為夫杖小記云母為長子杖是成人婦人皆杖也未嫁而稱婦人者以其將有適人之端故也敖氏繼公曰此因廣言用杖不用杖之義無爵者謂大夫以下其子之無爵者及庶人也傳意葢為此杖初為有爵者居重䘮而設所以優貴者也其後乃生擔主輔病之義焉童子與婦人皆謂非主者也故但以不能病而不杖然此章著妻妾女子子之服異者布總箭笄髽衰也是其絰杖之屬如男子矣妾與女子子非主也而亦杖則似與不能病而不杖之義異
  張氏爾岐曰疏云禮記諸文説婦人杖者甚衆何言無杖愚意禮記雜出漢儒當據此傳為正汪氏琬曰或問禮無爵者非擔主不杖然則庶人居三年之䘮亦有不杖者與曰無之古人之居䘮也哭踊無筭水漿不入口者三日既殯食粥朝一溢米暮一溢米如是則無不病者故曰非擔主而杖為輔病也夫安得有不杖者與今人之居䘮也哭泣不哀飲食居處如故其違禮也多矣而又逆億古人之不能病不亦悲夫 或問婦人可以不杖乎曰婦人之不杖也傳謂其不能病故也假令哀毁而能病則聖人許之矣豈遂禁其以杖即位乎然則傳也䘮服小記也或言杖或言不杖者葢兩相發明也或又問婦人謂童女孔穎達之説亦可信乎曰不然也婦之言服也服事其夫也非未嫁女子之稱
  盛氏世佐曰杖所以扶病也傳乃以爵釋之者見其自貴者始也四制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亦可見矣據疏所引禮記諸文則童子婦人俱有杖例傳云不杖者禮之正也所以然者聖人不以成人之禮責稚弱也其有杖者變例也傳言正記言變吾見其相備而未見其相違異也婦人不言童子䝉上文也童女亦稱婦人者下經云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是其徴矣此章著妻妾女子子之服異者布總箭笄髽衰耳其絰杖之屬皆與男子同指成人者言也此則謂其未成人者傳又曷嘗與經異哉
  絞帶者繩帶也疏王肅以為絞帶如要絰焉鄭不言當依王義絞帶象革帶與要絰同在要一則無上下之差二則無粗細可象而雷氏云去要絰五分一為絞帶失其義矣但絰帶至虞後變麻服葛絞帶虞後雖不言所變案公士衆臣為君服布帶又齊衰以下亦布帶則絞帶虞後變麻服布于義可也敖氏繼公曰此釋絞帶之文經言絞帶而傳以繩帶釋之者葢絞之則為繩矣絞者糾也先儒以此絞帶象革帶則其博當二寸齊衰以下之布帶其博宜亦如之玉藻曰革帶博二寸
  冠繩纓條屬右縫冠六升外畢鍜而勿灰衰三升注屬猶著也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著之冠也布八十縷為升升字當為登登成也今之禮皆以登為升俗誤已行久矣雜記曰䘮冠條屬以别吉凶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小功以下左縫外畢者冠前後屈而出縫于武也疏鍜而勿灰者以冠為首節布倍衰裳而用六升又加以水濯勿用灰而已冠六升勿灰則七升以上故灰
  矣云衰三升不言裳裳與衰同故舉衰以見裳為君義服衰三升半不言者舉正以包義也又吉冠則纓武别材凶冠則纓武同材是以鄭云通屈一條繩為武謂將一條繩從額上約之至項後交過兩廂各至耳于武綴之各垂于頥下結之云著之冠者武纓皆上屬著冠也云今之禮皆以登為升俗誤已行久矣者凡織絍之法皆縷縷相登上乃成繒布登義强于升故從登也引雜記者證條屬是䘮冠若吉冠則纓武異材云三年之練冠亦條屬者欲見條屬以至大祥除衰杖大祥除䘮之際朝服縞冠當纓武異材從吉法也右縫者大功以上哀重其冠三辟積鄉右為之從陰小功緦麻哀輕其冠亦三辟積鄉左為之從陽二者皆條屬但從吉從凶不同也外畢者冠廣二寸落項前後兩頭皆在武下鄉外出反屈之縫于武而為之兩頭縫畢鄉外故云外畢案曲禮云厭冠不入公門鄭注云厭猶伏也䘮冠厭伏是五服同名由在武下出反屈之故得厭伏之名檀弓云古者冠縮縫今也衡縫故䘮冠之反吉非古也是吉冠則辟積無殺横縫亦兩頭皆在武上鄉内反屈而縫之不得厭伏之名
  敖氏繼公曰此主釋冠繩纓之文條屬右縫皆謂纓也條屬者以一條繩為纓而又屬干武也右縫者以纓之上端縫綴于武之右邊也必右邊者辟絰之纓也其屬之内以下端鄉上而結于武之左邊以固其冠也齊衰大功布纓亦如之惟小功以下則纓在左而屬于右雜記曰䘮冠條屬以别吉凶三年之練冠亦條屬右縫小功以下左是也冠六升以下乃因上文而并言冠之布與其制又因冠布而見衰布也畢謂縫冠于武而畢之也外畢者别于吉也吉冠于武上之内縫合之凶冠于武上之外縫合之是其異也言鍜而勿灰者嫌當異于衣也故以明之凡五服之布皆不加灰雜記曰加灰錫也則凶服可知矣衰三升者但以正服言之不及義服也記曰斬衰三升三升有半是斬衰有二等也
  郝氏敬曰樂記男女無别則亂升史記作亂登詩云椒聊之實蕃衍盈升一手所把曰升織布牽縷以一手為一升一指間挾十縷四指四十縷往復則八十縷也
  菅屨者菅菲也外納疏周公時謂之屨子夏時謂之菲外納者士䘮禮鄭注云納收餘也王謂正向外編之
  敖氏繼公曰此釋菅屨之文也菲者後世䘮屨之名故云然傳釋經文止于此其下因言孝子居䘮之禮云
  郝氏敬曰菲屝同草履也一名不借以其惡賤曰菲納𭣣也𭣣其草緒向外曰外納猶冠之外畢也張氏爾岐曰菅屨即菅菲以菅草為屨也外納謂編屨畢以其餘頭向外結之
  居倚廬寢苫枕塊疏居倚廬者孝子所居在門外東璧倚木為廬鄭注既夕記云倚木為廬在中門外東方北户又䘮大記云凡非適子者自未葬倚于隱者為廬注云不欲人屬目葢廬于東南角若然適子則廬於其北顯處為之以其適子當應接弔賔故不于隱者臣為君則亦居廬案周禮宫正云大䘮授廬舍辨其親疎貴賤之居注云親者貴者居倚廬疎者賤者居堊室又雜記朝廷卿大夫士居廬都邑之士居堊室見諸侯之臣為其君之禮案䘮大記云婦人不居廬此經專據男子生文云寢苫枕塊既夕文與此同彼注云苫編槀塊堛也在中門外者哀親之在外寢苫者哀親之在草也
  聶氏崇義曰初䘮居廬堊室子為父臣為君各依親疎貴賤之序案唐大歴年中有楊垂撰䘮服圖説廬形制及堊室幕次序列次第云設廬次于東廊下無廊于墻下北上凡起廬先以一木横于墻下去墻五尺卧于地為楣即立五椽于上斜倚東墉上以草苫葢之其南北面亦以草屏之向北開門一孝一廬門簾以縗布廬形如偏屋其間容半席廬間施苫凷其廬南為堊室以墼壘三面上至屋如于墻下即亦如偏屋以瓦覆之西向户室施薦木枕室南為大功幕次次中施蒲席次南又為小功緦麻次施牀並西户如諸侯始起廬門外便有小屏餘則否其為母與父同為繼母慈母不居廬居堊室如繼母有子即隨子居廬為妻凖母其堊室及幕次不必每人致之共處可也婦人次于西廊下
  張氏爾岐曰居倚廬一叚言居三年䘮之大節自居倚廬至不脱絰帶言未葬時事
  哭晝夜無時疏哭有三無時始死未殯已前哭不絶聲一無時既殯已後卒哭祭已前阼階之下為朝夕哭在廬中思憶則哭二無時既練之後無朝夕哭惟有廬中或十日或五日思憶則哭三無時也卒哭之後未練之前惟有朝夕哭是一有時也
  張氏爾岐曰據疏則傳言哭晝夜無時謂未殯前哭不絶聲卒哭前哀至則哭也
  盛氏世佐曰此謂在廬中因思憶而哭也晝夜無時者哀甚不可為節也始死未殯以前哭不絶聲既練之後或十日或五日一哭于是云晝夜無時少殺于未殯前而視既練後則戚矣張説誤是時亦有朝夕哭不言者以其不在廬也朝夕哭于殯宫無時之哭在次
  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注二十兩曰溢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 疏䘮大記云水漿不入口三日之後乃始食雖食猶節之使朝夕各一溢米而已
  陸氏繼明曰王肅劉逵袁凖孔衍葛洪皆云滿手曰溢
  敖氏繼公曰溢未詳小爾雅曰一手之盛謂之溢兩手謂之掬一升也
  徐氏師曽曰溢一手所握也握容隘必有溢于外者故曰溢米
  郝氏敬曰溢搤通米盈握言食少也
  姜氏兆錫曰朝夕一溢米王肅諸儒皆訓為滿手曰溢溢如字讀有盈溢之象其義最當而鄭注乃訓為二十兩曰溢則以水旁之溢而訓為金旁之鎰義既曲矣又以二十兩輕重之權數而轉為一升又二十四分升之一大小之量數是益之曲也
  寢不説絰帶疏絰帶在衰裳之上而云不脱則衰裳在内不脫可知
  敖氏繼公曰䘮莫重于絰帶非變除之時及有故則雖寢猶不敢脱明其頃刻不忘哀也
  盛氏世佐曰自居倚廬至此皆既殯後未葬已前事
  既虞翦屏柱楣寢有席食疏食水飲朝一哭夕一哭而已注楣謂之梁柱楣所謂梁闇疏猶麤也 疏王制云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大夫士三月而葬葬時送形而往迎魂而反乃至適寢之中舊殯之處為虞祭以安之檀弓云葬日虞是也依公羊傳云天子九虞諸侯七虞大夫五虞士三虞今傳言既虞謂九虞七虞五虞三虞之後乃改舊廬西鄉開户翦去户旁兩廂屏之餘草柱楣者前梁謂之楣楣下兩頭䜿柱施梁乃夾户旁之屏也云寢有席者謂蒲席加于苫上也云食蔬食者用粗疏米為飯而食之明不止朝一溢夕一溢而已當以足為度云水飲者恐虞後飲漿酪之等故云飲水而已云朝一哭夕一哭而已者此當士虞禮卒哭之後彼云卒哭者謂卒去廬中無時之哭惟有朝夕于阼階下有時之哭䘮服之中三無時哭外惟此卒哭之後未練之前一節之間是有時之哭注云梁闇者書傳文䘮服四制云高宗諒闇三年鄭注云諒古作梁闇讀如鶉䳺之䳺闇謂廬也廬有梁者所謂柱楣也郝氏敬曰虞既葬始祭之名既虞則翦除倚廬屏蔽之草加柱楣下畧脩飾也
  張氏爾岐曰既虞謂葬畢卒哭後
  既練舍外寢始食菜果飯素食哭無時注舍外寢于中門之外屋下壘墼為之不塗塈所謂堊室也素猶故也謂復平生時食也斬衰不書受月者天子諸侯卿大夫士虞卒哭異數疏云既練舍外寢者謂十三月服七升冠男子除首絰而帶獨存婦人除要帶而絰獨存又練布為冠著繩
  屨上舍外寢之中不復居廬也云哭無時者謂練後堊室之中或十日或五日思憶則哭注云舍外寢于中門之外者練後不居舊廬還于廬處為屋但天子五門諸侯三門得有中門大夫士惟有大門内門兩門而已無中門而云中門外者案士䘮禮及既夕外位惟在寢門外其東壁有廬堊室若然則以寢門為中門據内外皆有哭位其門在内外位中故為中門非謂在外門内門之中為中門也言屋下壘塹為之者東壁之所舊本無屋而云屋下為之者謂兩下為屋謂之屋下對廬偏加東壁非兩下謂之廬也云不塗塈者謂翦屏而已不泥塗塈飾也云所謂堊室者間傳云父母之䘮既虞翦屏期而小祥居堊室彼練後居堊室即此外寢也云復平生時食者此專據米飯而言也天子以下平常之食皆有牲牢魚腊練後始食菜果未得食肉飲酒何得平常時食以古者名飯為食與公食大夫者同音也凡䘮服所以表哀哀有盛殺服乃隨哀以降殺故初服粗至葬後練後大祥後漸細加飾是以冠為受斬衰裳三升冠六升既葬後以其冠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為受衰裳七升冠八升自餘齊衰以下受服之時差降可知然葬後有受服有不受服案下齊衰三月章及殤大功章皆云無受正大功章即云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此斬衰章及齊衰章應言受月而不言故鄭君特解之案雜記云天子七月而葬九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士三月而葬是月而卒哭是天子以下虞卒哭異數尊卑皆葬訖反日中而虞天子九虞諸侯七虞大夫五虞虞訖即受服士三虞待卒哭乃受服必然者以其大夫以上卒哭在後月虞在前月日已多是以虞即受服不得至卒哭士葬月卒哭與虞同月故受服待卒哭後也今不言受月者䘮服總包天子以下若言七月惟據天子若言五月惟據諸侯皆不該上下故周公設經没去受服之文亦見上下俱合故也
  敖氏繼公曰哭無時者既練又變而不朝夕哭惟哀至則哭而已此哭亦在次中
  張氏爾岐曰練十三月之祭此日以練布為冠服故以名祭即小祥也
  蕙田案凡哭之疏數皆隨其哀之盛殺以為節賈疏為哭有三無時一有時之説已覺著跡敖氏分為三無時二有時盛氏又分為四變皆屬支離
  又案自居倚廬至此皆言三年䘮居處飲食哭泣之節然亦其大略而巳䘮與其易也寧戚高子臯泣血三年未嘗見齒君子不以非也
  疏周公設經上陳其服下列其人即此文父已下是為其人服上之服者也先陳父者此章恩義並設義由恩出故先言父也
  傳曰為父何以斬衰也父至尊也疏天無二日家無二尊父是一家之尊尊中至極故為之斬也
  敖氏繼公曰云何以斬衰怪其重也凡傳之為服而發問有怪其重者有怪其輕者讀者宜以義求之郝氏敬曰父不言親人皆知父親而不知父尊知父尊而不知其為至尊也一氣初化乾道資始雖母亦後之故曰至尊凡禮主敬而尚尊聖人為禮以義制恩人道所以别于禽獸此也故禮絶于事父尊之至也臣之事君資之而已
  王氏志長曰三年之䘮達乎天子古今之通義也䘮服首斬而父為斬中之正考其服制别無尊卑差降之法自後有士服大夫服之説父母之䘮以爵之貴賤為降殺此後世禮壞樂崩之論豈可訓哉䘮服固周公之舊也
  欽定義疏雜記大夫為其父母兄弟之未為大夫者之䘮服如士服士為其父母兄弟之為大夫者之䘮服如士服大夫之適子服大夫之服大夫之庶子為大夫則為其父母服大夫服春秋襄十七年左氏傳齊晏桓子卒晏嬰麤縗斬苴絰帶杖菅屨食粥居倚廬寢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曰唯卿為大夫據此則大夫䘮服有與士異者矣然中庸言三年之䘮達乎天子父母之䘮無貴賤一也雜記亦云端衰䘮車無等孟子謂三年之䘮齊疏之服飦粥之食自天子達于庶人三代共之寧有大夫士之異等者乎如異等則諸侯天子必更有異是逾薄也記傳所言其起諸世卿執政之時而非成周之本制與
  諸侯為天子疏此文在父下君上者以此天子不兼餘君君中最尊故特著文于上也傳曰天子至尊也疏天子至尊同于父也
  郝氏敬曰此所謂資于事父以事之者也
  王氏昭禹曰春官司服凡䘮為天王斬衰天王有父道故諸侯及諸臣服斬衰以王為天也若諸侯之大夫自天其君則為王繐衰而已
  欽定義疏諸侯謂分封列國者其仕於王朝之卿大夫士為天子服亦同經但言諸侯為天子而王朝之卿大夫士為天子服斬衰則綂於下文君一條内矣此另列諸侯為天子者以諸侯天子皆君恐疑於不必如君臣之服故特著之也
  胡氏安國曰諸侯為天子服斬衰禮當以所聞先後而奔䘮也或謂萬國至衆封疆至重天王之䘮不得越境而奔而脩服于國禮乎康王之誥大保率西方諸侯入應門左畢公率東方諸侯入應門右此奔成王之䘮者也安得以為脩服于國而可乎
  欽定義疏奔䘮正也而脩服於國者亦宜有之道有遠近期有疏數固不能胥六服之羣辟而舉空其國也康王之誥之諸侯葢適當朝覲而在京師者若聞䘮而奔者近畿或有之稍遠則固不能如是速也班氏固言之善矣白虎通曰天子崩遣使者訃諸侯諸侯悲哀慟怛莫不欲覩君父之棺柩盡悲哀又為天子守藩不可頓空也故分為三部七月之間諸侯有在京師親共臣子之事者有號泣悲哀奔走道路者有居其國哭痛思慕竭盡所共以助䘮事者是臣下若䘮考妣之義也
  范氏祖禹曰君䘮三年古未之改漢文率情變禮雖欲自損以便人而不知使人入於異𩔖也自是以後民不知戴君之義而嗣君遂亦不為三年之服唐之人主鮮能謹於禮者故有公除而議昏亮陰而舉樂忘父子之親固不可矣然如漢文之制志寧之議是亦有父子而無君臣也為國家者必務革漢文之薄制遵三代之隆禮教天下士大夫以方䘮三年則衆著於君臣之義矣
  胡氏寅曰漢文減節䘮紀固負萬世譏矣然遺詔所諭謂吏民耳太子嗣君豈吏民比而景帝冒用此文乃自短三年之制是不為君父服斬衰自景帝始也且天子之所以不遂服三年者何謂哉謂妨政事耶謂費財用耶謂防攝政之人耶謂妨政事孰先於國家之大憂謂費財用財用固所以行禮也謂防攝政之人則虞夏殷周未聞有攝政之人奪䘮君之國者揆之以禮稽之以事無一而可乃不法堯舜三代而以刻薄之景帝為師何哉寥寥千載惟晉武欲行古制而尼于裴傅之邪説獨魏孝文天性仁厚斷以不疑雖不盡合禮文而哀戚之情溢于杖絰讀史者猶惻然感動想見其為人
  劉氏攽曰漢文帝制此䘮服斷自己葬之後其未葬之前則服斬衰漢諸帝自崩至葬有百餘日者未葬則服不除矣翟方進傳後母終既葬三十六日起視事以身備漢相不敢踰國家之制此其證也説者遂以日易月又不通計葬之日皆大謬也文帝詔既葬除重服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所以漸即吉耳
  朱子曰漢文葬後三易服三十六日而除差賢於後世之自始遭䘮便計二十七日而除者然大者不正其為得失不過百步五十步之間耳孝宗服高宗既葬白布衣冠視朝此為甚盛之德足破千載之繆前世人君自不為服故不能復古當時有此機㑹而儒臣禮官不能有所建明以為一代之制遂至君服於上臣除於下因陋踵譌深可痛恨也
  欽定義疏漢文遺詔史記漢書皆云已下服大紅十五日小紅十四日纎七日已下者謂柩已下于壙始服大紅等服則三十六日在既葬之後甚明至魏武始令葬畢便除無所為三十六日之服者後又何代直以三十六日為除服之期而不論葬與否至唐明皇肅宗之䘮又降三十六日為二十七日短䘮雖自漢文而後代之屢變而愈短如此
  疏臣為之服此君内兼有諸侯及大夫故文在天子下
  傳曰君至尊也注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疏案周禮載師云家邑任稍地小都任縣地大都任疆地是天子卿大夫有地者若魯國季孫氏有費邑叔孫氏有郈邑孟孫氏有郕邑晉國三家亦皆有韓趙魏之邑是諸侯之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士無臣雖有地不得君稱故僕𨽻等為其䘮弔服加麻不服斬也
  敖氏繼公曰諸侯及公卿大夫士有臣者皆曰君此為之服者諸侯則其大夫士也公卿大夫士則其貴臣也此亦主言士禮以闗上下下放此
  欽定義疏下經公士大夫之臣節傳云君謂有地者也此注葢本此而言然古者遞相君臣則不必有地而後有臣矣疏謂士無臣亦本注説然特牲記私臣門東北面西上則士自有臣士䘮禮讀賵有主人之史以别於公史明乎主人之史之為私臣也奔䘮哭天子九諸侯七卿大夫五士三皆言臣為君也凡士之禮事用私臣者不少則士亦有臣明矣既委䞇為臣寧可不以君之服服之乎敖氏兼士言之于義為合又緦麻章為貴臣服緦大夫無緦服則為之服者必士也士卑故為其臣緦不止弔服加麻而已曽是臣之服之也而僅弔服加麻云爾乎或疑子疾病而子路使門人為臣夫子曽為大夫致仕尚無臣則士似不應有臣曰大夫致仕而無臣者謂大夫之臣也若不為大夫已所自有之臣則固自若也子路葢以夫子為大夫時門人如原思輩曽為之臣矣今欲使曏之曽為臣者以臣行事而為夫子服三年之䘮以尊聖人而不知大夫之臣之視夫子祗為舊臣而不可以現為臣之禮施之此聖人所以深責之也若夫子所自有之臣如室老之類則不因不為大夫而遂無也
  父為長子注不言嫡子通上下也亦言立嫡以長 疏言長子通上下則適子之號惟據大夫士不通天子諸侯若言太子則亦不通上下云亦言立嫡以長者欲見適妻所生皆名適子第一子死則取適妻所生第二長者立之亦名長子若言適子惟據第一者若云長子通立嫡以長也
  敖氏繼公曰為之三年者異其為嫡加隆之也此嫡子也不云嫡而云長者明其嫡而又長故為之服此而不降之也疏衰三年章放此後凡言嫡者亦皆兼長言之經文互見之耳
  傳曰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不繼祖也注此言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將代已為宗廟主也庶子者為父後者之弟也言庶者遠别之也小記曰不繼祖與禰此但言祖不言禰容祖禰共廟 疏經云繼祖即是為祖後乃得為長子三年鄭云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不同者周之道有適子無適孫適孫猶同庶孫之例要適子死後乃立適孫乃得為長子三年是為父後者然後為長子三年也兄得為父後者是適子其弟則是庶子是為父後者之弟不得為長子三年此鄭據初而言其實繼祖父身三世長子四世乃得三年也鄭注小記云言不繼祖禰則長子不必五世者鄭前有馬融之等解為長子五世鄭以義推之己身繼祖與禰通已三世即得為長子斬長子惟四世不待五世此微破馬融之義也雖承重不得三年有四種一則正體不得傳重謂適子有廢疾不堪主宗廟也二則傳重非正體庶孫為後是也三則體而不正立庶子為後是也四則正而不體立適孫為後是也
  語録有問周制有大宗之禮乃有立適之義立適以為後故父為長子三年今大宗之禮廢無立適之法而子各得以為後則長子少子當為不異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者不必然也父為長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適庶子論也朱子曰宗子雖未能立然服制自當從古是亦愛禮存羊之意不可妄有改易也如漢時宗子法已廢然其詔令猶存賜民當為父後者爵一級是此禮意猶在也豈可謂宗法廢而衆子皆得為父後乎
  敖氏繼公曰祖謂别子也繼祖者大宗子也記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是也此云不繼祖者唯指大宗之庶子而言若小記所謂不繼祖與禰者則兼言大宗小宗之庶子也然經但云父為長子耳傳記乃有庶子不繼祖禰不得為長子三年之説亦似異於經殤小功章云大夫公之昆弟為庶子之長殤公之昆弟為其庶子服與大夫同則為其適子服亦三年與大夫同明矣公之昆弟不繼祖禰者也而其服乃若是則所謂庶子不得為長子三年者其誤矣乎
  盛氏世佐曰子為父母三年父母為子期服之正也為長子三年以其承祖之重而加隆焉爾此尊祖敬宗之義通乎上下者也云正體于上者明其父之為適長也云又乃將所傳重也者明其子之亦為適長也重謂宗祀也庶子不得祭即不得為長子三年以其無重可傳也庶子不為父後者也云不繼祖者指其子而言也然則為長子三年五宗皆得行之矣雖繼禰之宗亦得為長子三年者以身既繼禰即得主禰廟之祭是亦有傳重之道故也小記所謂不繼祖與禰者亦謂庶子不繼禰而庶子之長子不繼祖耳先儒考之弗審因謂適適相承必至四世乃得三年失其義矣經但云父為長子而不别父之適庶故傳記為發明之此傳記之所以有功於經也
  蕙田案尊祖故敬宗繼祖之嫡尊祖也繼禰之嫡敬宗也小記實補經之未備非别有義也
  為人後者疏此出後大宗其情本疏故設文次在長子之下也雷氏云此文當云為人後者為所後之父闕此五字者以其所後之父或早卒今所後其人不定或後祖父或後曽高祖故闕之也
  敖氏繼公曰不言為所後之父者義可知也禮大宗子死而無子族人乃以支子為之後
  傳曰何以三年也受重者必以尊服服之
  敖氏繼公曰此釋經意也重謂宗廟之屬尊服謂斬衰
  郝氏敬曰傳問何以三年疑其與親生者有間也受重謂繼宗祀
  何如而可為之後同宗則可為之後疏大宗子當收聚族人非同宗則不可謂同承别子之後一宗之内若别宗同姓亦不可以其收族故也
  敖氏繼公曰此言當以同宗為後也自是以下又覆言為人後之義
  郝氏敬曰為後者必同宗為其初本一體也
  何如而可以為人後支子可也疏云支子可也者以其他家適子當家自為小宗小宗當收歛五服之内亦不可闕則適子不得後他故取支子支子則第二以下庶子也不言庶子云支子者若言庶子妾子之稱嫌謂妾子得後人適妻第二已下子不得後人是以變庶言支支者取支條之義不限妾子而已適子既不得後人則無後亦當有立後之義也
  敖氏繼公曰必支子者以其不繼祖禰也
  蕙田案據此則可知繼禰者與繼祖同
  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注若子者為所為後之親如親子也 疏死者祖父母則為後者之曽祖父母妻即為後者之母也妻之父母妻之昆弟妻之昆弟之子于為後者為外祖父母及舅與内兄弟皆如親子為之著服也
  敖氏繼公曰言妻之昆弟以見從母言妻之昆弟之子以見從母昆弟也此于尊者惟言所後者之祖父母于親者惟言所後者之妻葢各舉其一以見餘服也至于其妻之父母以下乃傋言之者嫌受重之恩主于所後者而或畧于其妻黨也其妻黨之服且如是則于所後者之親服益可知矣經見為人後者如子之服僅止于父故傳為凡不見者言之又詳此傳言為人後者為所後者祖父母服則是所後者死而其祖父若父或猶存于祖父若父猶存而子孫得置後者以其為宗子故爾葢尊者已老使子孫代領宗事亦謂之宗子所謂宗子不孤者也非是則無置後之義
  顧氏炎武曰此因為人後而推言之所後者有七等之親皆當如禮而為之服也所後之祖我之曽祖也父母我之祖父母也妻我之母也妻之父母我之外祖父母也因妻而及故連言之取便文也昆弟我之世叔父也昆弟之子我之從父昆弟也若及也若子我之從父昆弟之子也正義謂妻之昆弟妻之昆弟之子者非
  盛氏世佐曰祖祖父母也唯言祖文省耳所後者之祖父母為後者當服齊衰三月若所後者及所後者之父皆没則為曽祖父服斬曽祖母齊衰三年曽祖父在則為曽祖母服如父在為母父母為後者當服不杖期若所後者已没則為祖父服斬祖母齊衰三年祖父在則為祖母服如父在為母為人後矣而傳乃陳為所後者之祖若父之服所以見為宗子而死雖祖若父猶存亦得置後也且容有生而置後者也妻為後者當服齊衰杖期若所後者已没則為之齊衰三年妻之父母為後者當服小功於所後者之妻黨舉一父母則其他可知矣言此于本宗之上文便也昆弟為後者當服不杖期所後者大宗子也昆弟之子為後者當服大功若如也如子者謂為後者為此六等之親服皆如所後者之親子也傳因為人後者之服連類及之以補經之未備而其言之詳畧亦各有義焉於正綂之親悉數之於旁親舉一昆弟以例夫與父同行者舉一昆弟之子以例夫與已同行者下此則畧而不言尊卑之差也六者之中本宗居其五外親居其一内外之辨也注疏及顧説互有得失故備論之
  蕙田案盛氏説最為詳明
  妻為夫疏自此已下論婦人服婦人卑于男子故次之
  傳曰夫至尊也疏妻者齊也言與夫齊也夫至尊者雖是體敵齊等以其在家天父出則天夫是其男尊女卑之義故同之于君父也
  敖氏繼公曰此亦主言士妻之禮以通上下凡婦人之為服者皆放此
  妾為君疏妾賤于妻故次妻後
  張氏監本正誤妾為君為誤作謂
  蕙田案下傳云妾為君注謂夫為君雖士亦然疏士身不合名君妾與臣無異得稱夫為君
  傳曰君至尊也注妾謂夫為君者不得體之加尊之也雖士亦然 疏内則云聘則為妻奔則為妾鄭注云妾之言接聞彼有禮走而往焉以得接見于君子是名妾之義但其並后匹嫡則國亡家絶之本故深抑之别名為妾也既名為妾故不得名壻為夫故加其尊名名之為君也云雖士亦然者士身不合名君至于妾之尊夫與臣無異是以雖士妾得稱夫為君
  敖氏繼公曰妾與臣同故亦以所事者為君春秋傳曰男為人臣女為人妾
  女子子在室為父注女子子者子女也别于男子也言在室者闗已許嫁 疏闗通也通已許嫁者女子子十五許嫁而笄與丈夫二十而冠同則同成人矣身既成人亦得為父服斬也雖許嫁為成人及嫁要至二十乃嫁于夫家也
  敖氏繼公曰女子猶言婦人也云女子子者見其有父母也在室在父之室也與不杖期章適人者對言郝氏敬曰男女稱子對父母為子也女子重稱子别于男子之為子也
  盛氏世佐曰女子子在室與男子同未嫁無可降也此謂成人而未嫁者也其未成人者服同唯不杖為異小記云女子子在室為父母其主䘮者不杖則子一人杖然則未成人而有男昆弟者皆不杖可知矣
  布總箭笄髽衰三年注此妻妾女子子䘮服之異于男子者總束髪謂之總者既束其本又總其未箭笄篠也髽露紒也猶男子之括髪斬衰括髪以麻則髽亦用麻也葢以麻自項而前交于額上却繞紒如著幓頭焉小記曰男子冠而婦人笄男子免而婦人髽凡服上曰衰下曰裳此但言衰不言裳婦人不殊裳衰如男子衰下如深衣深衣則衰無帶下又無衽疏上文絰至練有除者此三者並終三年乃除之案䘮服小記云婦人帶惡笄以終䘮彼謂期服者帶與笄終䘮此斬衰帶亦練而除笄亦終三年也布總者只為出紒後垂為飾者而言以其布總六升與男子冠六升相對故也髽有二種案士䘮禮曰婦人髽于室注云始死婦人將斬衰者去笄而纚將齊衰者骨笄而纚今言髽者亦去笄纚而紒也齊衰以上至笄猶髽髽之異于括髪者既去纚而以髪為大紒如今婦人露紒其象也其用麻布亦如著幓頭然是婦人髽之制也二種者一是未成服之髽即士䘮禮所云者是也將斬衰者用麻將齊衰者用布二者成服之後露紒之髽即此經注是也
  孔氏頴達曰髽者形有多種有麻有布有露紒也其形有異同謂之髽也婦人之髽有三其麻髽之形與括髪如一以對男子括髪時也斬衰括髪以麻則婦人于時髽亦用麻也男子括髪先去冠縰用麻婦人亦去笄縰用麻又知有布髽者案此云男子免對婦人髽男免既用布則婦人髽不容用麻也是知男子為母免則婦人布髽也如有露紒髽者䘮服傳云布總箭笄髽衰三年明知此服並以三年三年之内男不恒免則婦人不用布髽故知恒露紒也此三髽之殊是皇氏之説今考校以為正有二髽一是斬衰麻髽二是齊衰布髽皆名露紒必知然者以䘮服女子子在室為父箭笄髽衰是斬衰之髽用麻鄭注以為露紒明齊衰用布亦謂之露紒髽也其義為男子則免為婦人則髽者以其義于男子則免婦人則髽獨以别男女而已非别有義也
  方氏慤曰男子所以冐首者謂之冠婦人所以貫髪者謂之笄此特言其吉而已及凶而變焉男子則去冠而免婦人則去笄而髽也故曰男子免而婦人髽葢有冠則首服去冠則免故去冠以麻繞之謂之免有笄則髪立去笄則髽故去笄以麻繞之謂之髽若夫男子成服則亦有冠焉所謂厭冠是也婦人成服則亦有笄焉所謂惡笄是也然則䘮之或免或髽者豈有他哉特以辨男女之義而已
  黄氏幹曰自斬至緦成服皆布總其布之升數象男子冠數箭篠竹也以箭篠為笄也始死將斬衰婦人去笄至男子括髪著麻髽之時猶不笄今成服始用箭笄箭笄長尺婦人箭笄終䘮婦人有除無變也敖氏繼公曰髽者露紒之名也此主言成服以後之禮然當髽者自小斂之時則然矣故士䘮禮卒斂婦人髽于室自此以至終䘮不變也
  盛氏世佐曰髽與括髪免皆以麻若布繞額而露其髽髻之名制同而名異所以别男女也既夕云丈夫髽䘮服四制云秃者不髽是髽又男女之通稱矣男子之括髪免皆因事而為之婦人則髽以終䘮婦人少變也括髪免者必去冠髽可以不去笄亦其異也
  傳曰總六升長六寸箭笄長尺吉笄尺二寸注總六升者首飾象冠數長六寸謂出紒後所垂為飾也 疏云箭笄長尺吉笄尺二寸者此斬之笄用箭下記云女子子適人為父母婦為舅姑用惡笄鄭以為榛木為笄則檀弓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䘮云葢榛以為笄是也吉時大夫士與妻用象天子諸侯之后夫人用玉為笄今于䘮中唯有此箭笄及榛二者若言寸數亦不過此二等郝氏敬曰總止六寸取覆髽耳䘮笄比吉笄短二寸獨于此詳者因明婦人為斬衰首服所異于男子者張氏爾岐曰總六升注云象冠數謂象斬衰冠之數餘服當亦各象其冠布之數長六寸註知其指紒後者以其束髪處人所不見無寸可言也
  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注謂遭䘮後而出者始服齊衰朞出而虞則受以三年之䘮受既虞而出則小祥亦如之既除䘮而出則已凡女行于大夫以上曰嫁行于士庶人曰適人孔氏頴達曰女出嫁為父母期若父母䘮未小祥而被夫遣歸值小祥則隨兄弟服三年之受既已絶夫族故其情更隆于父母也若父母䘮已小祥而女被遣其期服已除若反本也服須隨兄弟之節兄弟小祥之後無服變之節故女遂止也未練而反則期者謂先有䘮而為夫所出今未祥而夫命已反則還夫家至小祥而除是依期服也既練而反則遂之者若還家已隨兄弟小祥服三年之受而夫反命之則猶遂三年乃除隨兄弟故也
  敖氏繼公曰子女子子也承上經而言故但云子省文耳非經之正例也又云嫁則為女子子無嫌亦可以不必言女經于他處凡言子者皆謂男子言反在父之室明其見出于父存之時也著之者嫌與未嫁者異也此䘮父與未嫁者同則其為母以下亦如之可知經特于此發之也
  馬氏融曰為犯七出還在父母之家
  王氏肅曰嫌已嫁而反與在室不同故明之
  欽定義疏女子必有所繫屬故未嫁天父既嫁天夫被出而反則仍天父也女子被出之由如無子惡疾乃命之不辰非其自取若夫淫佚不孝竊盜妒忌多言則孽由自作而父不以不肖繩之者父子主恩出于夫家義也歸于父家恩也恩義兩不相掩也康成本䘮服小記而推言之以補此經之未備非謂此經專主遭䘮而出者也
  蕙田案此明女子子既嫁而反為父之服讀義疏可以知其大義觀註疏可以知其節文經㫖乃圓
  盛氏世佐曰女子嫁而降其本宗之服婦人之義内夫家而外父母家也被出而歸仍與未嫁者同以其與夫絶族也此經所陳兼未遭䘮而出及遭䘮未練而出者言也言三年而不言所服容遭䘮而出則其初䘮之服或不盡同于在室者也若其遭䘮而出出而復反者變除之節則小記論之詳矣記云為父母䘮未練而出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已未練而反則期既練而反則遂之
  公士大夫之衆臣為其君布帶繩屨注士卿士也公卿大夫厭于天子諸侯故降其衆臣布帶繩屨貴臣得伸不奪其正 疏典命大國立孤一人諸侯無公以孤為公降其衆臣布帶繩屨二事其餘服杖冠絰則如常也其布帶則與齊衰同其繩屨則與大功等也貴臣得伸依上文絞帶菅屨也
  李氏心傳曰以傳考之疑士即卿字傳寫誤也
  蕙田案李説未確
  敖氏繼公曰此亦以其異故著之且明異者之止于是也公即所謂諸公也公卿大夫亦仕於諸侯者也其衆臣為之布帶繩屨降于為君之正服所以辨貴臣而不敢與之同也葢此君之尊殺于國君故其臣之為服者得以别貴賤也
  郝氏敬曰公士謂諸侯之士與大夫之衆家臣各為其君斬衰三年但加布帶與齊衰以下同屨麻繩不用菅與不杖期以下同葢爵貴者恩重盡服爵卑者恩殺服損也
  姜氏兆錫曰注疏殆誤本章緣臣有貴賤故服有隆殺經葢言衆臣非貴臣比故帶屨與苴帶菅屨殊而傳因言其非貴臣比故雖服杖亦不與之俱即位耳若謂卿大夫厭于君而降之必無降衆臣而反不降貴臣之理若又謂其君卑衆臣乃即位尊即不即位則又豈君尊即不為王侯厭而君卑獨為厭乎其誤甚矣
  盛氏世佐曰公士公家之士玉藻云公士擯是也大夫兼公卿而言大夫之衆臣謂私臣之賤者其君謂此二等之人之君也公士君諸侯大夫之衆臣君大夫二者亦斬衰三年而于其帶與屨少殺之者則以其疏且賤故也舊解誤今依郝説正之
  蕙田案郝説得之盛氏依之是也
  傳曰公卿大夫室老士貴臣其餘皆衆臣也君謂有地者也衆臣杖不以即位近臣君服斯服矣繩屨者繩菲也注室老家相也士邑宰也近臣閽寺之屬君嗣君也斯此也近臣從君䘮服無所降也繩菲今時不借也疏公卿大夫或有地或無地衆臣為之皆有杖但無地公卿大夫其君卑衆臣皆得以杖與嗣君同即阼階
  下朝夕哭位若有地公卿大夫其君尊衆臣雖杖不得與嗣君同即哭位下君故也漢時謂繩菲為不借者此凶屨不得從人借亦不得借人也
  敖氏繼公曰室老家臣之長者也士凡士之為家臣者皆是也衆臣杖不以即位亦異于貴臣也然則貴臣得以杖與子同即位者亦以其尊少貶故也經唯言公卿大夫爾而傳以有地者釋之則無地者其服不如是乎似失于固矣近臣君服斯服乃諸侯之近臣從君服者也傳言于此亦似非其類郝氏敬曰公卿諸侯之卿大夫室老大夫家臣之長士大夫之邑宰此皆貴臣得盡服餘皆衆臣布帶繩屨也有地謂諸侯有社稷大夫有采邑衆臣布帶繩屨皆杖但不以杖即位異于貴臣杖即位也近臣閽寺之屬恩禮又殺于衆臣服無等唯視嗣君服服耳菲即屨也
  姜氏兆錫曰傳又言近臣者亦見賤非貴比但以近君從而為服耳若如疏義母論理不足即上下文義亦失矣
  盛氏世佐曰公卿大夫諸侯之貴臣也室老士大夫之貴臣也貴臣于其君恩深義重故其服一同于父而無所殺若其餘則不能無所殺矣公士亦諸侯之衆臣也故其服諸侯與大夫之衆臣為大夫服同有地者兼諸侯大夫言也衆臣杖不以即位見其異于貴臣者不止于帶與屨也此唯謂諸侯之衆臣耳若大夫之衆臣則不杖檀弓云公之䘮諸達官之長杖䘮大記云君之䘮三日子夫人杖五日既殯授大夫世婦杖四制云三日授子杖五日授大夫杖七日授士杖是諸侯之貴臣衆臣同有杖而衆臣不以即位為異也大記又云大夫之䘮三日之朝既殯主人主婦室老皆杖孔疏云死後三日既殯之後乃杖應杖者三日悉杖也此于家臣之杖唯言室老而不及其餘則大夫之衆臣不杖明矣近臣亦謂諸侯之親臣左右僕從皆是君嗣君也君服斯服者從君而服不得有異也近臣卑于貴臣恩義亦淺而其服乃無所降者以其從君故不從衆臣之例也傳于衆臣之中又别出近臣一等亦補經所未備服問云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唯近臣及僕驂乗從服唯君所服服也是亦近臣從服與羣臣異之事也觀承案此傳與上經文互相足也上以公之士與大夫之衆臣為非貴臣故此傳謂公之卿大夫之室老與士皆為貴臣也葢士仕於公家為賤臣者在大夫之家則為貴臣矣如此解則經文士字與此傳中士字一般但彼仕於公則為衆臣此仕於大夫則即貴臣耳故當以公卿二字為句大夫室老士為句公卿者公侯之卿即諸侯之上大夫也大夫室老士者大夫之家相邑宰也故以貴臣二字總承之向來句讀似欠分明
  右斬衰三年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三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八
  䘮禮
  儀禮䘮服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三年者注疏猶粗也 疏斬衰先言斬齊衰後言齊者一以見哀之淺深一以見造衣之先後布帶者亦象革帶以七升布為之即下章帶緣各視其冠是也
  敖氏繼公曰此冠布纓亦條屬右縫又下傳曰帶緣各視其冠以此推之則凡布纓皆當同于冠布也屨云疏者亦謂粗也以其為之者不一故不偏見其物而以疏言之此衰裳與屨皆言疏則斬衰者可知矣又經列削杖布帶皆在冠布纓之下與前章杖帶之次異者此杖之文無所䝉而帶與冠纓之縷數同宜復其常處而在此也
  郝氏敬曰斬衰布三升及三升半未成布至四升始成粗布故曰疏衰裳斬衰先言斬齊衰後言齊者斬則不復緝齊則先斷後緝牡麻無子之麻麻無子者根幹稍細異于苴也絰首要絰冠用布為武垂為纓外加麻絰削木為杖不以苴竹布帶以同冠七升布為大帶不言絞帶者麻絰包舉矣疏屨亦以草但菅則未成屨此成屨而粗惡猶疏衰之于斬衰也斬衰不言三年齊衰言三年者斬皆三年齊有不三年者三年齊重比于斬者也又曰古者衣必有帶帶用帛雜記云麻者不伸不帛帶垂紳如吉也今世齊功以下皆以麻帶代大帶與斬衰同非古也据經唯斬無布帶齊衰以下布帶加絞帶布帶即禮衣大帶絞帶代禮衣之革帶也
  張氏爾岐曰以四升粗布為衰裳而緝之牡麻為首絰要絰冠以七升布為武垂下為纓削桐為杖七升布為帶以象革帶疏草為屨服此服以至三年者下文所列者其人也
  姜氏兆錫曰斬衰不言三年者斬衰無不三年不待言也齊衰有三年有期有五月故言之舊謂齊衰稍輕故表其年者似非
  盛氏世佐曰此于衰裳則齊之杖則削之以無子之麻為絰纓帶以成布為之皆殺于斬也年月同而服少異者殊尊卑也以父餘尊之所厭故也布帶與絞帶對亦所以象革帶也郝以是為大帶非
  傳曰齊者何緝也牡麻者枲麻也牡麻絰右本在上冠者沽功也疏屨者藨蒯之菲也注沽猶粗也冠尊加其粗粗功大功也齊衰不書受月者亦天子諸侯卿大夫士虞卒哭異數 疏緝今人謂之緶也枲是好色云牡麻絰右本在上者上章為父左本在下者陽綂于内則此為母陰綂于外故右本在上作冠用沽功者衰裳升數恒少冠之升數恒多冠在首尊既冠從首尊故加飾而升數恒多也斬冠六升不言功者六升雖是齊之末未得沽稱故不見人功此三年齊冠七升初入人功之境故言沽功始見人功沽粗之義故云粗功見人功粗大不精者也藨是草名蒯亦草類
  朱子曰首絰右本在上者齊衰絰之制以麻根處著頭右邊而從額前向左圍向頭後却就右邊元麻根處相接即以麻尾藏在麻根之下麻根搭在麻尾之上綴殺之有纓者以其加于冠外故須著纓方不脱落也
  敖氏繼公曰牡麻者無實之麻也傳以枲麻釋之亦前後名異也牡麻比苴為善故齊衰以下之絰用之此絰右本而在上所以見其不以本為纓而纓亦在左也上言左本在下此言右本在上是其為制葢屈一條繩為之自額上而後交于項中一端垂于左之下而為纓一端止于右之上而前鄉其不纓者則左端不垂而在上為異耳冠布纓之制與繩纓同己見于前傳故此惟言冠布也不見升數者言沽功則為大功之首可知
  郝氏敬曰枲麻苧麻可績有子無子均為枲非苴麻外别有牡麻但實不實耳以牡麻連根屈為兩股并絞麻根居右向在上右為陰向上為地象母也
  父卒則為母注尊得伸也 疏云則者欲見父卒三年之内而母卒仍服期父服除後而母死乃得伸知義如此者案内則女子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注云故謂父母之䘮言二十三而嫁不止一䘮而已故鄭并云父母䘮也若前遭母䘮後遭父䘮自然為母期為父三年二十三而嫁可知若前遭父服未闋即得為母三年則是有故二十四而嫁不止二十三也
  敖氏繼公曰父在為母期父卒則三年云者對父在而立文也其女子子在室者為此服亦惟笄總髽衰異耳下及後章放此注尊得伸者謂至尊不在則無所屈而得伸其私尊也
  姜氏兆錫曰經云父卒則為母不云父服卒則為母而疏乃以臆亂經此大惑也夫女子二十而嫁有故則二十三而嫁此約計父母三年之䘮而言也䘮所以謂之三年者据大祥則二十五月据禫則二十七月其時固已閱三年矣此所以謂之三年而二十有故不嫁則以二十三年而嫁約之也且如以父䘮遭母䘮者言之其父以二月女將嫁之前正月卒而其女于初䘮即遭母䘮則所云二十三而嫁者亦猶約詞也或明年小祥遭母䘮亦猶二十三而嫁也又或其後年將終䘮遭母䘮則二十四而嫁也故所云二十三而嫁者乃約計父母三年之䘮而非如疏者之惑也
  欽定義疏内則有故云者謂或遭父䘮或父先不在而遭母之䘮則俟三年服闋而嫁壻遭父䘮若母䘮亦然非必指兩䘮相繼者也若兩䘮相繼自不可以二十三為限矣假令女二十當嫁而壻之父死訖服除將娶矣而女之父死亦將限以二十三而不為父服乎疏以此為父服未除不得為母伸三年之證是膠柱之見也且則者決辭非難辭也經曰父卒則為母正見父卒之後而遭母䘮即服三年也豈必父服除而母卒然後行三年之服乎且子之所以不得遂其三年者以有父在耳父既先殁矣復何所屈而不三年乎 又案士之庶子為其母如衆人為父後則否大夫之庶子父在為其母大功父殁則三年
  蕙田案疏義太支辨去則直截明快矣
  繼母如母疏繼母本非骨肉故次親母後謂己母早卒或被出之後繼續己母䘮之如親母故云如母下期章不言者舉父殁後明父在如母可知慈母之義亦然
  傳曰繼母何以如母繼母之配父與因母同故孝子不敢殊也注因猶親也 疏繼母配父即是牉合之義故孝子不敢殊異之也
  敖氏繼公曰此禮乃聖人之所為而傳謂孝子不敢殊者明聖人因人情以制禮
  郝氏敬曰因母即適母適為繼因因適有繼適繼相因故不敢殊
  顔氏曰繼母如母以配父也慈母如母以貴父之命也然於其黨則不同矣服問曰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鄭氏注曰雖外親亦無二綂夫禮者所以别嫌明微非聖人莫能制之此類是矣䘮服小記為慈母之父母無服
  汪氏琬曰繼母亦母也謂之如母本非骨肉與因母有辨故也先儒云繼母何以如母明其不同也是同之中有殊者焉或問父在則皆服齊衰期父殁則皆齊衰三年矣于禮亦有不同者與曰有之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此不同者也母出則為母服期繼母出則不服父殁母嫁亦服期繼母嫁不從則不服此又不同者也䘮禮如母者二繼母慈母是也是則繼母與慈母無等差也三年之䘮于禮為加服非正服也今律文凡適繼慈養母殺子者加祖父母父母一等視親母有間故也大哉聖人之律不亦與禮服相發明與然則史糜有言繼母與己無名徒以親撫養已故亦䘮之如母信如是也設有前妻之子不為繼母所撫甚則如孝己伯奇之屬將遂不之服乎曰何為其然也非出也非嫁也孝子緣父之心不敢不三年也先儒謂子當以父服為正父若服以為妻則子亦應服故曰與因母同也
  欽定義疏為父也妻則為已也母此繼母所以如母也服繼母者繼母雖無出猶服也繼母雖有子猶長子為之子也
  慈母如母疏慈母非父牉合故次後也云如母者亦生禮死事皆如己母
  傳曰慈母者何也傳曰妾之無子者妾子之無母者父命妾曰女以為子命子曰女以為母若是則生養之終其身如母死則䘮之三年如母貴父之命也注此主謂大夫士之妾無子妾之子無母父命為母子者其使養之不命為母子則亦服庶母慈己者之服可也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矣父卒則皆得伸也疏傳别舉傳者是子夏引舊傳證成已義也云妾之無子者謂舊有子今無者失子之妾有恩慈深則能養他子以為己子者也若未經有子恩慈淺則不得立後而養他子不云君命妾曰而云父者對子而言也云貴父之命者一非骨肉之屬二非配父之尊但惟貴父之命故也案䘮服小記云為慈母後者為庶母可也為祖庶母可也鄭云緣為慈母後之義父之妾無子者亦可命已庶子為後若然此父命妾之文兼有庶母祖庶母但不命女君與妾子為母子而已
  盛氏世佐曰女君與妾子本為母子自不假父命當云不命女君之子與妾為母子
  敖氏繼公曰言䘮之三年者以其見于此章故惟據父卒者言也注云其使養之不命為母子則亦服庶母慈己之服者謂妾或自有子或子之母有他故不能自養其子是以不可命為母子但使慈之而已若是則其服惟加于庶母一等可也庶母慈己者服見小功章
  吳氏澄曰慈母有二其一大夫士之子無母父使庶母之無子者以為子䘮服所稱慈母如母是也其一國君子生擇諸母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内則及曽子問孔子所稱者是也而後世于二者之等未之審也或執䘮慈母如母之文而施于君命所使教子之慈母則失矣
  顧氏炎武曰慈母者何也子幼而母死養干父妾父卒為之三年所以報其鞠育之恩也然而必待父命者此又先王嚴父而不敢自專其報之義也父命妾曰女以為子謂憐其無母視之如子長之育之非立之以為妾後也䘮服小記以為為慈母後則未可信也 禮記曽子問篇子游問曰䘮慈母如母禮與孔子曰非禮也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昔者魯昭公少䘮其母有慈母良及其死也公弗忍也欲䘮之有司以聞曰古之禮慈母無服今也君為之服是逆古禮而亂國法也若終行之則有司將書之以遺後世無乃不可乎公曰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吾弗忍也遂練冠以䘮慈母䘮慈母自魯昭公始也然但練冠以居則異于如母者矣而孔子以為非禮 南史司馬筠傳梁天監七年安成國太妃陳氏薨詔禮官議皇太子慈母之服筠引鄭康成説服止卿大夫不宜施之皇子武帝以為不然曰禮言慈母有三條一則妾子無母使妾之無子者養之命為子母服以三年䘮服齊衰章所言慈母如母是也二則嫡妻子無母使妾養之雖均乎慈愛但嫡妻之子妾無為母之義而恩深事重故服以小功䘮服小功章所以不直言慈母而云庶母慈已者明異于三年之慈母也其三則子非無母擇賤者視之義同師保而不無慈愛故亦有慈母之名師保無服則此慈母亦無服矣内則云擇于諸母與可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此其明文言擇諸母是擇人而為此三母非謂擇取兄弟之母也子游所問自是師保之慈非三年小功之慈也故夫子得有此答豈非師保之慈母無服之證乎鄭康成不辨三慈混為訓釋引彼無服以注慈已後人致謬實此之由于是筠等請依制改定嫡妻之子母没為父妾所養服之五月貴賤並同以為永制
  張氏爾岐曰愚嘗疑為祖庶母後之説陳氏註云若父之妾有子而子死已命己之妾子後之亦可故云為祖庶母可也徐氏註云凡妾之有子者稱庶母祖庶母其無子者則稱父妾祖妾而已但為庶母後即後此母為祖庶母後即後其子之受室者此為不同耳
  姜氏兆錫曰為慈母後及為庶母後皆是後于其母若為祖庶母後自是後其死子以為之後而或者不明斯理則以孫禰祖之論與説春秋乃多異義而大倫滅矣父母之䘮自天子下達期以下諸侯絶大夫降此所謂諸侯絶旁期也况于君使教子之慈母乎若庶子生母之服則又不可一例言者禮子為母齊衰三年父在則期此母為父降無貴賤一也妾之子士以下其子為其母如母大夫則父在為其母大功父卒亦三年諸侯以上則父在為其母無服父卒為之大功此庶為嫡降貴與賤異也今所稱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初不言為其生母註疑其如此疏以其無明文而指為異代之制似得矣然考下章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衣縓縁既葬除之傳曰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註云諸侯之妾子厭于父不得伸權為制此服不奪其恩也則此練冠之制葢公子于其生母為國君所厭之權服非言國君自為其生母更非言天子為其生母也又考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其母大功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也緦麻章云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有死于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然則諸侯之妾子父卒為其母大功而其或為父後則惟服緦也以此推之則庶子王乃天子之庶子為父後者而其于禮亦當用緦之正服衰絰以服之又豈用五服以外父在厭抑而練冠縓縁之權制者哉夫親䘮下達庶子之生母君在既厭于君矣比君卒又以餘尊厭而僅為之大功其或為君之後者又以䘮者不祭而不敢服僅得縁死于宫中三月不舉祭者之例以伸其緦則其情之為禮抑者固已多矣而謂庶子王反逆禮而靳為之緦乎傳言母以子貴以父妾而尊為君夫人此公羊氏之説亂嫡妾之分禮之所不與也若庶子王為其母練冠乃註疏之臆詞而不為之考辨是又滋禮之惑也然則公之所引者果何指也考記中凡引家語入記者多截去首尾如此條家語所載本云古者天子䘮慈母練冠以燕居則公固不免託于古以文其過矣疏既知以家語之孝公辨註昭公之疑而獨不以家語之䘮慈母辨其為生母之惑何哉
  蕙田案姜氏説自父母之䘮已下辨禮記曽子問註疏之誤頗為詳明
  欽定義疏繼母如母如適母也慈母如母如生已之妾母也此慈母若死于父在之日士之母服期與父同宫者不𧝓不以杖即位大夫之子則大功若適妻所生子雖為庶母所慈不得有此服以其父不可命適妻之子為妾之子也庾蔚之云子不違父之令豈從失禮之命
  盛氏世佐曰子夏作傳時本自為一編後儒移之分屬傳經記每條之下遂加傳曰以别之而于其答問之辭重舉傳曰者亦後儒所加也如孔子十翼既被後人分散而于繫詞文言二傳中往往添入子曰字亦其𩔖矣疏云是子夏引舊傳非
  母為長子疏長子卑故在母下母為長子齊衰者以子為母服齊衰母為之不得過于子為已也若然長子與衆子為母父在期若夫在為長子豈亦不得過于子為己服期乎而母為長子不問夫之在否皆三年者子為母有降屈之義父母為長子本為先祖之正體無厭降之義故不得以父在而屈也
  敖氏繼公曰經不著女子子之為母及此服之異于男子者以其已于前章發之則其𩔖皆可得而推故也
  欽定義疏父在子為母期者綂乎父則不嫌降其母也夫在妻為子三年者從乎夫則不嫌隆其子也盛氏世佐曰此謂適子之妻為其長子也庶子不得為長子斬則其妻亦不得為是服矣
  傳曰何以三年也父之所不降母亦不敢降也注不敢降者不敢以己尊降袒禰之正體
  右齊衰三年
  疏衰裳齊牡麻絰冠布纓削杖布帶疏屨期者疏此疏衰已下七服與前章不殊而還具列之者以其此一期與前三年懸絶恐服制亦多不同故須重列也但此章雖止一期而禫杖具有案下雜記云期之䘮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注云此謂父在為母即是此章者也母之與父恩愛本同為父所厭屈而至期是以雖屈猶伸𧝓杖也妻雖義合妻乃天夫為夫斬衰為妻報以禫杖但以夫尊妻卑故齊斬有異也
  敖氏繼公曰此期服也而杖屨之屬皆與三年章同者是章凡四條其三言為母其一言為妻也以禮攷之為母宜三年乃或為之期者則以父在若母出故屈而在此也妻以夫為至尊而為之斬衰三年夫以妻為至親宜為之齊衰三年乃不出于期者不敢同于母故爾然則二服雖在于期實有三年之義此杖屨之屬所以皆與之同也
  欽定義疏周景王於穆后太子壽卒而叔向謂其一歲而有三年之䘮二焉則妻䘮雖期實有三年之義敖氏之説善矣疏謂禫杖具有是也然詞未别白凡禫必主䘮者主之母之䘮父為之禫故子從父而禫之也若出母與繼母嫁而從者則已非䘮主何禫焉蕙田案父在為母期不貳斬也服期而杖而禫從乎父也服朞以義禫杖以恩此三年之義也
  傳曰問者曰何冠也曰齊衰大功冠其受也緦麻小功冠其衰也帶縁各視其冠注問之者斬衰有二其冠同今齊衰有四章不知其冠之異同爾縁如深衣之縁 疏云齊衰大功冠其受也者降服齊衰四升冠七升既葬以其冠為受衰七升冠八升正服齊衰五升冠八升既葬以其冠為受衰八升冠九升義服齊衰六升冠九升既葬以其冠為受受服衰九升冠十升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既葬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正服大功衰八升冠十升既葬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既葬以其冠為受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以其初死冠升與既葬衰升數同故云冠其受也大功亦然云緦麻小功冠其衰也者以其降服小功衰十升正服小功衰十一升義服小功衰十二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七升半冠皆與衰升數同故云冠其衰也云帶縁各視其冠者帶謂布帶象革帶者縁謂䘮服之内中衣縁用布縁之視猶比也二者之布升數多少各比擬其冠也然本問齊衰之冠因答大功與緦麻小功并答帶縁者博陳其義也又曰註云縁如深衣之縁者案深衣目錄云深衣連衣裳而純之以采素純曰長衣有表則謂之中衣此既在䘮服之内則是中衣矣而云深衣以其中衣與深衣同是連衣裳其制大同故就深衣有篇目者而言之案玉藻云其為長中繼揜尺註云其為長衣中衣則繼袂揜一尺若今裦矣深衣則縁而已若然中衣與長衣袂皆手外長一尺案檀弓云練時鹿裘衡長袪註云祛謂襃緣袂口也練而為裘横廣之又長之又為祛則先時狹短無袪可知若然此初䘮之中衣緣亦狹短不得如玉藻中衣繼袂揜一尺者也但吉時麛裘即凶時鹿裘吉時深衣即凶時中衣深衣目錄云大夫以上用素士中衣用布縁皆用采况䘮中縁用布明中衣亦用布也其中衣用布雖無明文亦當視冠若然直言縁視冠不言中衣縁用采故特言縁用布何妨䘮時中衣亦用布乎
  敖氏繼公曰斬衰有二其冠同齊衰三年惟有子為母之冠耳是章有降服有正服有義服疑其冠之異同故發問也齊衰大功有受布故冠其受冠衰布異也緦麻小功無受布故但冠其衰冠衰布同也問者唯疑此章之冠答者則總以諸章之冠為言以其下每章之服亦或各自不同故也帶縁各視其冠者謂齊衰以至緦麻其布帶與其冠衰之縁亦各以其冠布為之間傳曰期而小祥練冠縓緣檀弓曰練練衣縓縁則重服未練以前與夫輕服之冠衰皆有布縁明矣此所云者是也冠縁者紕也衰縁者其領及袪之純也此復言帶緣者又因其布之與冠同而并及之
  郝氏敬曰受猶接也記云齊衰四升其冠七升以其冠為受受冠八升是也齊衰初䘮布四升冠布七升既葬衰受冠布七升冠更受八升大功初䘮冠布八升既葬衰受冠布八升冠更受九升緦麻三月小功五月緦麻以小功之冠為衰小功以大功之冠為衰不言受者三月五月則既葬服除故無受
  張氏爾岐曰案註斬衰有三指為父為君為子之三等齊衰四章謂三年杖期不杖期三月凡四章也盛氏世佐曰此傳句讀舊誤今正之云齊衰大功冠其受也者齊衰大功二者之冠之升數各與其受衰同也下記云以其冠為受齊衰冠七升受衰亦七升大功冠十一升受衰亦十一升于此發傳者齊衰一服有四章重者三年輕者三月日月既殊嫌其冠之升數亦異傳故設為問答以明之云緦麻小功冠其衰也者謂緦麻小功二者之冠皆與緦麻之衰同而無受也小功以緦麻之衰為冠緦麻以小功之冠為衰又以為冠皆十五升抽其半故并舉之緦麻言于小功之上者明小功之冠亦同于緦麻也緦麻之冠衰與小功冠衰無以異者禮窮則同也小功冠衰之升數未嘗無别而謂皆冠其衰豈不謬哉且立言之法若以服之重輕為序緦麻亦不得言于小功之上矣帶縁布帶之縁也各各齊衰以下也斬衰絞帶無緣齊衰以下以布為帶又有緣輕者飾也問冠而并答以帶緣者以其粗細與冠同𩔖及之耳云帶縁各視其冠則帶之升數各視其衰與疏分帶緣為二物訓緣為中衣之縁非敖指為冠衰之縁尤誤夫重服斬而不緝齊衰僅緝之而已其冠則五服皆條屬外畢安得有縁
  父在為母疏父母恩愛等為母期者由父在厭故為母屈至期故須言父在為母也
  敖氏繼公曰此主言士之子為母也其為繼母慈母亦如之
  欽定義疏此服自士以至大夫以上莫不皆然敖謂主言士之子者兼士之庶子為其母服言之也其大夫以上之庶子則有不同者矣
  傳曰何以期也屈也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疏家無二尊故于母屈而為期不直言尊而言私尊者母于子為尊夫不尊之故也子于母屈而期心䘮猶三年故父雖為妻期而除然必三年乃娶者通達子之心䘮之志故也左氏傳晉叔向云王一歲有三年之䘮二據太子與穆后天子為后亦期而云三年䘮者據達子之志而言也
  程子曰父在為母服三年之䘮則家有二尊有所嫌也處今之宜但可服齊衰一年外可以墨衰從事可以合古之禮全今之制
  朱子曰䘮禮須從儀禮為正如父在為母期非是薄于母只為尊在其父不可復尊在母然亦須心䘮三年這般處皆是大項事不是小節目後來都失了而今國家法為所生父母皆心䘮三年此意甚好 又問儀禮父在為母曰盧履冰議是但條例如此不敢違耳
  黄氏幹曰宋文帝元嘉十七年元皇后崩皇太子心䘮三年禮有心䘮禫無禫禮無成文世或兩行皇太子心䘮畢詔使博士議有司奏䘮禮有祥以祥變有漸不宜更除即吉故其間服以綅也心䘮已經十三月大祥十五月祥禫變降禮畢餘情一周不應復有再禫宜下以為永制詔可 唐前上元元年武后上表請父在為母終三年之服詔依行焉開元五年右補闕盧履冰上言准禮父在為母一周除靈三年心䘮請仍舊章庶叶通禮於是下制令百官詳議刑部郎中田再思建議云上古䘮服無數自周公制禮之後孔父刋經以來方殊厭降之儀以標服紀之節重輕從俗斟酌隨時循古未必是依今未必非也履冰又上疏曰天無二日土無二君家無二尊以一理之也所以父在為母服周者避二尊也左散騎常侍元行冲奏議今若舍尊厭之重𧇊嚴父之義事不師古有傷名教百僚議竟不決後中書令蕭嵩與學士改脩五禮又議請依元敕父在為母齊衰三年為令遂成典 今服制令子為母齊衰三年父卒為母與父在為母同敖氏繼公曰䘮妻者必三年然後娶禮當然爾非必專為達子心䘮之志也葢夫之于妻宜有三年之恩為其不可以不降于母是以但服期而已然服雖有限情則可伸故必三年然後娶所以終牉合之義焉若謂惟主于達子之志則妻之無子而死者夫其可以不俟三年而娶乎春秋傳曰王一歲而有三年之䘮二謂后與太子也䘮妻之義于此可見
  吳氏澄曰凡䘮禮制為斬衰功緦之服者其文也不飲酒不食肉不處内者其實也中百其實而外飾之以文是為情文之稱徒服其服而無其實則與不服等爾雖不服其服而有其實者謂之心䘮心䘮之實有隆而無殺服制之文有殺而有隆古之道也愚嘗謂服制當一以周公之禮為正後世有所増改者皆溺乎其文昧乎其實而不究古人制禮之意者也為母齊衰三年而父在為母杖期豈薄于其母哉葢以夫為妻之服既除則子為母之服亦除家無二尊也子服雖除而三者居䘮之實如故則所殺者三年之文而已實固未嘗殺也
  郝氏敬曰至尊謂父私尊謂母父至尊而子又尊其母故曰私尊子為母屈而父為子伸故子服雖期年已除父娶必三年後繼以伸其子所不敢伸之志也志謂心䘮
  顧氏炎武曰父在為母雖降為期而心䘮之實未嘗不三年也傳曰父必三年然後娶達子之志也假令娶于三年之内將使為之子者何服以見何情以處乎理有所不可也抑其子之服于期而申其父之不娶于三年聖人所以損益百世而不可改者精矣又曰父在為母齊衰三年起自開元禮然其時盧懐慎以母憂起復為兵部侍郎張九齡以母憂起復中書侍郎同平章事邠王守禮以母憂起復左金吾衞將軍嗣鄂王邕以母憂起復衞尉卿而得終禮制者唯張説韓休二人則明皇固已崇其文而廢其實矣今制父在為母斬衰三年案太祖實錄洪武七年九月庚寅貴妃孫氏薨命吳王橚服慈母服斬衰三年以主䘮事敕皇太子諸王皆服期乃命翰林學士宋濓等修孝慈錄立為定制子為父母庶子為其母皆斬衰三年嫡子衆子為其庶母皆齊衰杖期十一月壬戌朔書成此則當時别有所為而未可為萬世常行之道也
  華氏學泉曰或問儀禮父在為母齊衰期今父在為母斬衰三年于義安乎曰天尊地卑而乾坤定父天也母地也地綂乎天母綂乎父陰陽之大分人道之大防也夫資于事父以事母而愛同然而父在為母三年嫌于無父也故不得不屈而期聖人之制服凡以順天地之理定尊卑之分而已是故為父苴杖而圓以象天也為母削杖而方以象地也為父苴絰左其本而在下為母牡麻絰右其本而在上天左陽而升地右陰而降順陰陽升降之義而示有别也知地之不同于天則知母之不同于父矣知陰之必屈于陽則知父在不得伸私尊于母矣自唐武后始剙父在為母三年之説而百王不易之典禮以一悍妻暴母易之迄千百年而莫之能正何後世之信周公孔子不如其信武氏也然自武氏以來猶為母齊衰至明洪武時始易以斬而父母之服凡衰裳帶絰冠纓杖屨之制悉混同而無别先王制禮之意蕩然無復存矣然而人心安之何也葢嘗推其故父尊而母親故人之親其父嘗不如親其母人之欲伸其私尊于母也嘗過于欲尊其父故父尊于母者天理之公也同母于父者人情之私也理之公不勝其情之私宜乎武氏之制一易迄千百世莫之能正又從而甚焉者矣子夏曰知有母而不知有父禽獸是也野人則曰父母何算焉夫父母何算野人之論也然則今有聖人者作其于此必有所不安者矣
  欽定義疏父在為母期後世易之以三年也其勝矣乎曰古之為䘮也盡其實後世之為䘮也侈其文古者服有減殺而居處飲食一一如禮是文雖屈而不害其實之伸也若實之亡而徒以三年為隆則偽而已矣且祥禫而後父將舉吉禮而已之服不除則不可與于祭非所以事父承宗廟也抑父則已禫矣至三年闋而又禫父主之乎已主之乎均有所不可也乃見古聖人之制禮精矣 又案士之庶子為其母如衆人則亦杖期也小記庶人在父之室則為其母不禫庶子不以杖即位雖不以即位猶杖也不禫則祥而釋服矣此其異者若父子異宫者則庶子亦伸禫焉 又案祖若父俱亡則為祖母三年祖在則如父在為母之服服之以杖期也母在子亦為祖母承重乎曰受重于祖則祖母之服不以母在而有異也
  疏妻卑于母故次之夫為妻年月禫杖亦與母同
  敖氏繼公曰下章傳曰父在則為妻不杖然則此為妻杖謂無父者也
  汪氏琬曰禮期之䘮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此指杖期而言故鄭謂父在為母也又禮為父母妻長子禫又期終䘮不食肉飲酒父在為母為妻又期居廬終䘮不御于内者父在為母為妻葢妻䘮皆與父在為母同故先儒謂為妻亦十五月而禫也後世妻䘮不禫則已夷于旁期矣
  盛氏世佐曰此謂適子無父者也士之庶子亦存焉適子父在為妻不杖見下章大夫之庶子父在為妻在大功章公子為其妻在五服之外父殁乃為之大功
  傳曰為妻何以期也妻至親也注適子父在則為妻不杖以父為之主也服問曰君所主夫人妻大子適婦父在子為妻以杖即位謂庶子 疏妻移天齊體與已同奉宗廟為萬世之主故云至親此經非直是庶子為妻兼有適子父殁為妻在其中天子以下至士庶人父皆不為庶子之妻為䘮主故夫皆為妻杖得伸也
  郝氏敬曰為妻期父在亦期父卒亦期也但父在適子為妻期而不杖適婦䘮父為主也庶子則否父没則否
  盛氏世佐曰註云父在子為妻以杖即位謂庶子者指士之庶子而言也公子大夫之庶子則不在此例矣士卑故庶子得以伸其妻服庶婦賤舅不自主其䘮故其夫得以杖即位也
  出妻之子為母注出猶去也 疏此謂母犯七出去謂去夫氏或適他族或之本家子從而為服者也七出者無子一也淫佚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盜竊五也妬忌六也惡疾七也天子諸侯之妻無子不出唯有六出耳雷氏云子無出母之義故繼夫而言出妻之子也
  黄氏幹曰出妻之子為母杖期父卒母嫁無明文漢石渠議問父卒母嫁為之何服蕭太傅云當服周為父後則不服韋元成以為父没則母無出義王者不為無義制禮若服周則是子貶母也故不制服也宣帝詔曰婦人不養舅姑不奉祭祀下不慈子是自絶也故聖人不為制服明子無出母之義元成議是也石渠禮議又問夫死妻穉子幼與之適人子後何服韋元成對與出妻子同服周或議以子無絶母應三年蜀譙周據繼母嫁猶服周以親母可知故無經也宋庾蔚之云母子至親本無絶道禮所親者屬也
  出母得罪於父猶追服周若父卒母嫁而反不服則是子自絶其母豈天理耶宜與出母同皆制寧假二十五月是終其心䘮耳 今服制令母出及嫁為父後者雖不服亦申心䘮
  敖氏繼公曰出妻者見出之妻也云出妻之子主于父在者也若父没則或有無服者矣如下傳所云者是也又此禮亦闗上下言之若妾子之為其出母則亦或有不然者非達禮也
  郝氏敬曰妻被出義與夫絶子之于母恩無可絶雖父在出母猶杖期
  盛氏世佐曰此禮該父存没而言也父雖没而子為此母服仍不過期亦以其出降也惟云出妻之子則出妾之子與凡非己所生者皆不在此例矣
  高氏愈曰出妻之子為母朞葢指父没言之父没本應為母齊衰三年因其出也故降為朞不敢欺其死父也若父在而出母没也其惟心䘮乎朱子曰出母為父後者無服此尊祖敬宗家無二上之意先王制作精微不苟葢如此張子曰出妻不敢使子䘮之禮也子于母則不可忘若父不使之䘮子固不敢違父當黙持心䘮亦禮也若父使之䘮而䘮之亦禮也孔子使伯魚䘮出母聖人之權也子思不使子上䘮出母惟脩禮而已吳肅公曰春秋之世周禮之斁者多矣其至者聖人守之其未盡善者亦㣲有損益焉出母之䘮情之所不容恝禮而强使恝焉非情也則亦非禮也是以伯魚行之而夫子姑聽之聖人之大也亦聖人之㣲也子思則自計其道不足以及此故已之子思之嚴也亦賢聖之分也王氏栐曰張永德父頴先娶馬氏生永德為頴所出永德知鄧州于州𪠘作二堂左繼母劉氏居之右馬氏居之不敢以出母加于繼母永德事二母如一無間言時大臣母妻皆得入謁劉氏存日不敢同入禁中劉氏卒馬氏始得入謁太宗勞問嘉歎封芸國太夫人此可為人子事出母之法
  傳曰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注在旁而及曰施親者屬母子至親無絶道 疏絶族者嫁來承奉宗廟與族相連綴今出則與族絶以母為族絶即無旁及之服也親者屬者解母被出猶為之服也旁及曰施者詩云施條枚施松上皆是旁而及之義屬猶續也對父與母義合有絶道故云母子至親無絶道
  敖氏繼公曰此于其外親但云外祖父母見其重者耳絶族離絶之族謂父族與母族相絶而不為親也絶族無施服言所以為外祖父母無服也親者屬言所以為出母期也此葢傳者引舊禮而復引傳以釋之也下放此
  郝氏敬曰出母杖期似與見在之母無别然出母之服僅止于母若出母之父母為子之外祖父母則不為服矣示絶族也親者謂母子母子至親相續無絶所以母雖出子必為期
  盛氏世佐曰此因出妻之子而推言之見其異于見在之母者有此及下文所云二條也曰絶族無施服以下申言為外祖父母無服之故而後人復加以傳字也親者屬謂凡異姓之親皆因聯屬而成母既被出絶族則與母黨不相屬矣故自外祖父母以下皆不為之服也舊解誤
  蕙田案盛説與舊解異盛説為優葢傳不過釋出母外祖父母無服之義若出母已具服何必再釋也
  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疏云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者舊傳釋為父後者謂父没適子承重不合為出母服意云傳曰者子夏釋舊傳意事宗廟祭祀者不欲聞見凶人故雜記云有死于宮中三月不祭况有服可得祭乎是以不敢服其私親也父已與母無親子獨親之故云私親也
  敖氏繼公曰言為父後則無父矣乃云出妻之子䝉經文也與尊者為一體釋為父後也母不配父則子視之為私親母子無絶道固當有服然有服則不可以祭故為父後則不敢服之有服則不可以祭者吉凶二道不得相干故也
  顧氏炎武曰出妻之子為母此經文也傳曰出妻之子為母期則為外祖父母無服此子夏傳也傳曰絶族無施服親者屬此傳中引傳援古人之言以證其無服也當自為一條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此又經文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此子夏傳也當自為一條今本乃誤連之
  欽定義疏此謂出母之反在父室者也義雖絶于夫恩猶繫于子故為之期且杖不杖則疑于旁親也若出而再適者則無服并自絶于其子矣伯魚之母出而在父室者也子上之母出而再適者也不為伋也妻者是不為白也母言其異于先君子者也子思不欲直斥其妻而言詞隱躍之間足以見之矣為出母雖杖不禫非祭主也無禫所也主之者出母之父若昆弟之為父後者彼則期而除矣又何禫焉母為其子亦杖期下條報字總承上文
  呂氏坤曰出母而嫁兩相絶也出母不嫁為父守也夫死而嫁忘我父也繼母而嫁情又遠矣而皆杖期不無等乎制禮者宜等焉
  欽定義疏呂氏所區别頗即乎人心然經著出母之服大抵為反在父室而不嫁者言也葢出而不嫁則夫存猶有復歸之理其子亦日夕冀之即夫亡終不復而未嘗為他人婦則緣亡父之義子猶當為之服也經無為嫁母杖期之文其服者為已之從之耳則經原有等不俟後人之更等之矣已雖為出母服其妻則不從服出姑子亦不服出祖母葢生我之私恩祗在一身而大義已絶則其倫𩔖不可得而推故不服也
  鄭氏康成曰繼母而為父所出不服也
  或問庶子服出適母否徐氏邈曰經言出妻之子為母明非所生則無服也
  許氏猛曰為人後者為所後者若子本生母出則不應復服以廢所後者之祭也母子至親無絶道非母子者出則絶矣是以經無出祖母之服
  問母既出則為絶族子為之服當于何處為位有廬堊室否當禫否出母亦報其子否射氏慈曰當就出母之家若遠不得往者可别為異室亦有廬變除堊室及禫如親子也母亦報子期也
  欽定義疏出母與其子相為報母之服子不至夫之家子之服母則雖曰絶屬未嘗不可至母之父母之家也若遠不得往則哭之于他室妻與子皆無服若有兄弟數人則亦相序而哭與父在似難為廬堊室以門庭為父之所主也父子異宫者或為之不則但舍於外不御内不飲酒食肉而已禫則必無之葢虞與祥皆在母之父母之家已或可往也禫則于何所乎又以何人為之尸乎
  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疏云父卒繼母嫁者欲見此母為父己服斬衰三年恩意之極故子為之一期得伸禫杖但以不生己父卒改嫁故降于己母雖父卒後不伸三年一期而已從為之服者亦謂本是路人暫時與父牉合父卒還嫁便是路人子仍著服故生從為之文也報者䘮服上下并記云報者十有二無降殺之差感恩者皆稱報若此子念繼母恩終從而為報母以子恩不可降殺即生報文餘皆放此
  王氏肅曰從乎繼母而寄育則為服不從則不服服也則報不服則不報
  敖氏繼公曰父卒而繼母不嫁則為之三年從之嫁則期所以異内外也報者以其服服之之名謂出妻于其子與此繼母皆報也小記曰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妾不服之明出妻有服也舊説謂此女君猶為其子期是已母與子乃亦杖期者既出嫁則無尊加之義故宜報之所以别于在其父之室者也此經言出妻之子為母及子為繼母嫁從之服而獨不及于父卒母嫁者今以此二條之禮定之則子于嫁母其從與否皆當為之杖期而經不著之者豈以其既有子矣乃夫没而再嫁尤為非禮故闕之以見義乎傳曰出妻之子為父後者則為出母無服然則嫁母之子自居其室而為父後者亦不為嫁母服也
  郝氏敬曰繼母父繼娶非親生適母父死子幼從繼母嫁是始終相依也母䘮則子為期子䘮則母亦然以報之
  顧氏炎武曰從字句謂年幼不能自立從母而嫁也母之義已絶于故父不得三年而其恩猶在于子不可以不為之服也報者母報之也
  盛氏世佐曰疏以從為之服為句從鄭義也後三説皆于從字絶句用王説也以義斷之當以王説為正葢繼母本非屬毛離裏之親又改嫁與父絶族乃令前妻之子之自居其室者亦皆舍其宗廟祭祀而為之服此于情為不稱而揆之于理亦有所未順者矣唯從繼母而嫁者則為之服以其有撫育之恩故也此不别其為父後與否者以從乎繼母而嫁必其幼弱不能自存者也受恩既同持服豈得而異故無分乎適庶也禮婦人不貳斬而經乃有繼母嫁之文者著其變也由是而推則繼母被出與其嫁而不從者皆不為之服可知矣報謂繼母答此子之服也上文出母不云報者以出母于其子骨肉至親自有應服之義不因報施而然故空其文也敖氏以此兼出母言非
  傳曰何以期也貴終也注嘗為母子貴終其恩
  黄氏幹曰通典宋崔凱云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鄭康成云嘗為母子貴終其恩也王肅云從乎繼母而寄育則為服不從則不服凱以為出妻之子為母及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皆為庶子耳為父後者皆不服也傳云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庾蔚之謂王順經文鄭附傳説王即情易安于傳亦無礙安可以廢祖祀而服之乎
  蕙田案王氏得情理盛氏論之詳矣從母嫁則繼父同居者尚有服况繼母乎况親母乎貴終貴繼母之嫁而能終撫字之恩也非嘗為母子之説也繼母嫁則無服矣
  敖氏繼公曰終者終為母子也以終為貴故服此服也繼母嫁而子從之是終為母子也
  姜氏兆錫曰出妻之子為父後者無服謂父卒而為祭主不可服與廟絶之母以廢廟祀也小記云謂服也者䘮者不祭故也是也如此則父卒母嫁為父復者無服亦不待言矣豈繼母嫁反隆于其母乎王肅之言此不易之定論也言父卒繼母嫁之服而不言父卒母嫁之服葢繼母嫁從為之服則母嫁從者可知矣
  右齊衰杖期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三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四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九
  䘮禮
  儀禮䘮服不杖麻屨者注此亦齊衰言其異于上 疏此不杖章輕于上禫杖故次之此章與上章雖杖與不杖不同其正服齊衰裳皆同五升而冠八升則不異也
  郝氏敬曰麻屨與疏屨異冠絰帶等皆與杖期同
  祖父母疏服之本制若為父期祖合大功為父母加隆至三年祖亦加隆至期也
  朱子曰父母本是期加成三年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本是大功加成期其從祖伯父母叔父母小功者乃正服之不加者耳
  汪氏琬曰或問禮與律有繼母而無繼祖母之文然則繼祖母不當服與曰非也言祖母則繼祖母綂其中矣葢繼祖母與庶祖母有辨繼祖母之殁也祔於廟而庶祖母不祔夫既祔於廟為之孫者方歲時饗祀之而可以無服乎故曰言祖母則繼祖母綂其中矣
  欽定義疏上經言繼母如母此不言繼祖母者古文簡約已包于祖母中也若庶祖母則無服妾母不世祭則庶子之子無服矣祖父在而祖母先殁祖父與父服杖期孫服不杖期父服四升祖孫皆服五升此降正精麤之别也注疏以父在為母之降服四升作正服五升非也
  傳曰何以期也至尊也
  敖氏繼公曰謂不可以大功之服服至尊故加而為期也
  郝氏敬曰祖父母之親不及父母而論分則父所尊也父所尊故亦曰至尊又曰此有父在之正禮父没適孫為其祖三年以代父也禮各舉其正者斬衰首父齊衰首母不杖期首祖父母舉其正而凡不備者皆可義推矣
  世父母叔父母注為姑在室亦如之 疏世叔既卑于祖故次之伯言世者欲見繼世也為昆弟之子亦期不言報者以昆弟之子猶子若言報為疏故不言也云為姑在室亦如之者大功章云為姑嫁大功明未嫁在此期章
  姜氏兆錫曰案本傳有不足加尊故報之也之文則此兩列相為之服而不言報葢變文也夫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而其父母亦報之豈嫌言報為疏而不言報乎
  高氏愈曰世母叔母原其始而言則塗人也以其來配世父叔父而服亦同之初無降殺何也葢人之死䘮無常有不幸而遺其孤孤女者非世母叔母為之慇懃教育必不能成立而其世母叔母之老寡無子者非依其兄弟之子則亦莫之相養而相葬也苟不重其服制則將視如路人而幼孤老寡之人其顛連而失所者必多矣是故先王引而近之非母也而以為世母叔母非子也而以為猶子欲其顧名思義使之彼此相𭣣恤而無顛連無告之患也于以厚期民而善風俗豈細故哉
  盛氏世佐曰此謂昆弟之男子為之也其女子子未成人者為此四人服亦如之成人已後逆降在大功章與出嫁者同爾雅云父之晜弟先生為世父後生為叔父註云世有為嫡者嗣世綂故也父之先生者不皆世嫡而為祖後者亦存焉故謂之世此亦論其常耳若父是庶出或有廢疾不堪主宗廟而為祖後者乃其後生則此庶兄子亦謂之叔父而已世叔之稱要以其年之先後生于父為斷也説者謂父之晜惟繼世一人稱世父第二以下皆稱叔父非
  傳曰世父叔父何以期也與尊者一體也
  陳氏詮曰尊者父也所謂昆弟一體也
  雷氏曰非父之所尊嫌服重故問也
  黄氏𠏉曰世叔父者父之兄弟若據祖期則世叔父母宜九月而世叔父是父一體故加至期從世叔父母既疏加所不及據期而殺是以五月族世叔父母疏故緦
  敖氏繼公曰世叔父本是大功之服以其與父一體故當加一等也以五服差之族之親為四緦麻從祖之親為三小功則從父之親宜為二大功也而禮為從父昆弟大功世叔父期以此傳攷之則世叔父之期乃是加服從父昆弟之大功則其正服也此釋經文為世父叔父期之意
  郝氏敬曰伯叔父母非尊于祖父母何以與祖父母同服雖不尊于祖父母而實與祖為一體父至尊又與父為一體惟其一體所以同服
  然則昆弟之子何以亦期也旁尊也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疏世叔文與二尊為體故加期昆弟之子無此義何以亦期故怪而致問也凡得降者皆由己尊也故降之世叔非正尊故生報也
  敖氏繼公曰加尊者謂以其尊加之也昆弟之子本服亦大功世叔父不以本服服之而報之以其為己加隆之服者以己非正尊不足以尊加之故也加尊而不報者如父于衆子祖于庶孫之類是也昆弟之子雖不在此條然以其即為世叔父之服者而世叔父亦以此服之義有不同故并釋之也張氏爾岐曰以其為旁尊不足以加尊于人故為昆弟之子亦如其服以報之若祖之正尊則孫為祖期而祖但為孫大功矣
  欽定義疏案檀弓兄弟之子猶子也葢引而進之也此為昆弟子服期之義也以其為己服也而服之又有報義焉昆弟子于世叔父之服為其與尊者一體則亦兼有引而進之之義凡此所以敦一本之愛而勸篤親也
  父子一體也夫妻一體也昆弟一體也故父子首足也夫妻牉合也昆弟四體也疏父子一體以下傳又廣明一體之義云父子一體者見世叔父與祖亦為一體也夫妻一體者亦見世叔母與世叔父為一體也昆弟一體者又見世叔父與父亦為一體也人身首足為上下父子亦是尊卑之上下故父子比于首足郊特牲云天地合而后萬物興焉是夫婦牉合子𦙍生焉是牉合為一體也四體謂二手二足在身之旁昆弟亦在父之旁故云四體
  敖氏繼公曰言首足牉合四體者皆所以釋其一體也此又申言與尊者一體之義雖以三者並言而其㫖則唯主于昆弟葢世叔父乃其父之昆弟所謂與尊者一體也
  盛氏世佐曰牉與判通半也周禮媒氏職云掌萬民之判鄭註引此傳文亦作判判合者陰陽各半合之乃成夫婦也
  欽定義疏牉者半也分也集韻牉合合其半以成夫婦也
  故昆弟之義無分然而有分者則辟子之私也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故有東宮有西宮有南宮有北宮異居而同財有餘則歸之宗不足則資之宗注宗者世父為小宗典宗事者也資取也 疏昆弟之義無分者以手足四體本在一身不可分别是昆弟之義不合分也然而分者則辟子之私也使昆弟之子各自私其父故須分也若兄弟同在一宮則不成為人子之法案内則云命士以上父子異宮不命之士父子同宫縱同宮亦有隔别為四方之宫也
  張子曰子不私其父則不成為子古之人曲盡人情如此若同宮有伯父叔父則為子者何以獨厚於其父為父者又烏得而當之
  敖氏繼公曰此承上文而言父子夫妻昆弟俱是一體然父子夫妻不分而昆弟則分似乖于一體之義故言其理之不容不分者以釋之東宫西宫南宫北宫葢古者有此稱亦或有以之為氏者故傳引之以證古之昆弟亦有分而不同宫者焉異居而同財則其所以分之意可見矣
  郝氏敬曰辟避同子各事其父故昆弟不得不避之是以分耳宫謂父子各居别宮各事其所尊宗小宗即世父母之宫
  張氏爾岐曰言有餘不足皆綂于宗仍以明一體之義
  盛氏世佐曰東宫西宫南宫北宫皆古者兄弟異居之宫名也有餘不足謂支子之私財支庶之贏餘匱乏皆宗子總攬其大綱而為之裒益于其間故宗法立而天下無貧富不平之患矣
  欽定義疏古者大功同門同財縱有異門者亦同財葢以祖綂孫凡同祖者則皆不私其財也曰同財則固不必同㸑矣小功以下人滋蕃而情漸疏勢難久合葢理一分殊之道然也註云宗事謂同宗之人冠昏嫁䘮祭諸事
  世母叔母何以亦期也以名服也疏以配世叔父而生母名則當隨世叔父而服之
  敖氏繼公曰此釋經文也言以名服見其恩疏
  張氏爾岐曰二母本是路人以牉合于世叔父故有母名因而服之即上所云夫妻一體也
  大夫之適子為妻疏大夫之適子為妻在此不杖章則上杖章為妻者是庶子為妻父没後適子亦為妻杖亦在彼章也
  敖氏繼公曰傳曰父在則為妻不杖則是凡父在為妻而非有所降者其服皆然不别適庶也此乃特見大夫之適子葢謂大夫庶子為妻則異于是唯其適子為妻如邦人故特舉以明之凡大夫之子之服例在正服後今序于昆弟之上者葢以此包上下而言故舉衆人為妻之處若重出者乃在正服後也張氏爾岐曰案下經大夫庶子為妻大功不知註疏何以云當杖
  盛氏世佐曰為妻不杖尊者在不敢盡禮於私䘮也一云以父為之主也大夫之適子有父之辭也不云父在為妻而云大夫之適子者見此禮之通乎上下也嫌大夫以上為尊者所壓或不得伸其私服故言此以明之小記云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其為妻也與大夫之適子同則天子諸侯之適子皆然而士以下更不待言矣適子為父後者也特言適者見庶子之異于是也自天子以至于士其庶子父在為妻之服各異即父没之後亦有不能盡同者此當以上章妻大功章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妻及記公子為其妻參看其義自見
  欽定義疏小記世子為妻與大夫之適子同是天子諸侯之適子亦然也君于庶子庶婦有降殺而于適子適婦無異同故敖云包上下
  傳曰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何以不杖也父在則為妻不杖注大夫不以尊降適婦者重適也凡不降者謂如其親服服之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以旁尊降為人後者女子子嫁者以出降 疏父之所不降者大功章有適婦是父不降適婦也子亦不敢降者謂不敢降至大功與庶子同也父在為妻不杖者父為適子之婦為䘮主故適子不敢伸而杖也若然適子為妻通貴賤今唯據大夫者以五十始爵為降服之始嫌降適婦其子亦降其妻故明舉大夫不降天子諸侯雖尊不降可知注云降有四品者總解䘮服上下降服之義君大夫以尊降者天子諸侯為正綂之親后夫人與長子長子之妻等不降餘親則絶天子諸侯絶者大夫降一等即大夫為衆子大功之等是也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者此非身自尊受父之厭屈以降下記云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緣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父卒乃大功是也大夫之子即小功章云大夫之子為從父昆弟在小功皆是也公之昆弟以旁尊降者此亦非已尊旁及昆弟故亦降其諸親即小功章云公之昆弟為從父母昆弟是也案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母妻昆弟傳曰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若然公之昆弟有兩義既以旁尊又為餘尊厭也為人後者女子子嫁者以出降者此章云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又下文云女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為父後者此二者是出也大夫之服例在正服後今在昆弟上者以其妻本在杖期直以父為王故降入不杖章是以進之在昆弟上也
  敖氏繼公曰父之所不降謂大夫為適婦亦大功如衆人故子亦為之不杖期如衆人也若大夫于庶婦降之而至于不服其子亦降之而至于大功所謂大夫之子則從乎大夫而降也父在則為妻不杖者不敢同于父在為母之服也故父没為母三年乃得為妻杖是其差也降有三品大夫以尊而降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以其父之所厭而降為人後者女子子適人者以其出而降子亦不敢降之説見後郝氏敬曰夫為妻杖期舅為適婦大功常也大夫適子妻仍期不降何也大夫不以貴降適其于適子婦大功仍大功也父不降而子又安可降乎所以大夫適子仍得為妻期然不杖何也父在適婦之䘮父主之父為主子杖是奪其父主不敢也然則大夫庶子為妻宜如何曰宜大功是父所降也欲為期不可得也然則大夫庶婦䘮亦為主乎曰否則大夫以上降其妻乎曰否則何以獨言大夫期降自大夫始又曰降服四品以尊降者為辨分以出降者為情殺可也若夫厭降者已非諸侯大夫而徒以父之所降已亦降旁尊降者已非君公而徒以為公昆弟于所親降則似迂矣故縣子曰古者無降上下各以其親世運有隆替親有不得不殺恩有不得不窮非古也權其通者唯達人乎
  張氏爾岐曰下經適婦在大功章庶婦在小功章父之所不降謂不降在小功也子亦不敢降大夫衆子為妻皆大功今適子為妻期是亦不敢降也前章註云父在子為妻以杖即位謂庶子者葢士禮也若大夫之庶子父在僅得服大功何得以杖即位乎
  欽定義疏小功章庶婦士之本服也非由大夫尊降而然疏謂大夫為庶子之婦小功誤矣大夫以尊降當緦麻而大夫無緦麻故至于不服父為適子之婦為䘮主九月而除子則祥而除之不禫故不杖
  昆弟注昆兄也為姊妹在室亦如之 疏昆弟卑于世叔故次之昆明也以其次長故以明為稱弟第也以其小故以次第為名
  郝氏敬曰昆同也同本曰昆凡親族齒相若稱兄弟同父稱昆弟後倣此
  為衆子注衆子者長子之弟及妾子女子子在室亦如之士謂之衆子未能遠别也大夫則謂之庶子降之為大功天子國君不服之内則曰冢子未食而見必執其右手適子庶子已食而見必循其首 疏衆子卑于昆弟故次之士謂之衆子大夫之子皆云庶子天子國君絶旁親故不服也引内則者證言庶子别于適長者也
  敖氏繼公曰衆子即庶子也對長子立文故曰衆子庶則對適之稱也實則一耳父母為衆子乃期者以尊加之也士妻為妾子亦期凡適而非長父母為之亦與衆子同
  盛氏世佐曰衆子謂適妻所生第二已下及妾子皆是變庶言衆者庶是對適之稱衆則適而非長者亦存焉註引内則者明父待子之禮自第二已下雖適妻所生亦無異于庶也但内則所謂適子與此經小異此經適子指適長而言内則謂之冢子彼所謂適子庶子則此之衆子也
  昆弟之子疏昆弟子疏于親子故次之世叔父為之
  敖氏繼公曰其女子子在室者亦如之
  姜氏兆錫曰子葢該男子子女子子在其中矣
  傳曰何以期也報之也注檀弓曰䘮服兄弟之子猶子也葢引而進之
  盛氏世佐曰為子期則為昆弟之子當大功今乃同之于子者以其為己服期故亦以是報之上傳曰旁尊也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與此相發明檀弓説又自一義葢各記所聞耳
  欽定義疏此兩相為服傳言報者著其實也經不言報者欲以倫類為次而兩見之也世叔父次于祖父之下則見其為祖父一體之所分而親之當如父矣昆弟之子次于昆弟衆子之下則見昆弟與吾一體而親昆弟之子當如子矣
  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注兩言之者適子或為兄或為弟 疏此大夫之妾子故言庶若適妻所生第二下當直云昆弟不言庶也
  敖氏繼公曰大夫之庶子為昆弟大功嫌于適亦然故以明之不言適子者嫌自為其子也盛氏世佐曰庶子猶衆子言庶者對適立文也適昆弟謂其為父後者一人也立子以適不以長故容有弟而為父後者其庶兄為之亦如斯例也若適妻所生第二以下則否矣適妻所生第二已下為其兄之為父後者與妾子為宗子同
  傳曰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注大夫雖尊不敢降其適重之也適子為庶昆弟庶昆弟相為亦如大夫為之 疏云父之所不降者即斬章父為長子是也云子亦不敢降者于此服期是也案後經大夫為庶子降服大功適子為庶昆弟庶昆弟相為並大功故註曰如大夫為之
  敖氏繼公曰大夫之子于昆弟之屬或有所降者以從乎其父而不得不降之耳若為其父之適及尊同者乃其父之所不降者故已亦得遂其服焉非謂以其父不降之故欲降之而不敢降也凡後傳之言若此者不復見之
  盛氏世佐曰父于長子三年庶子期昆弟相為亦期服之正也大夫以尊故降庶子于大功而于長子自若三年是父之所不降也大夫之庶子厭于父降其庶昆弟于大功而于適昆弟自若期是子亦不敢降也庶昆弟為適昆弟之服如此而適昆弟之所以服之者亦大功則以大夫之適子得行大夫禮故也且父之所降子亦不敢不降也
  欽定義疏此服亦通上下天子諸侯為長子服斬則天子諸侯之庶子于適昆弟亦服其本服可知專言大夫者以下經為君之長子自有本條且義例可於大夫之適子為妻通之也公之庶子父在為庶昆弟無服父卒乃服大功天子之庶子相為當亦然若俱出封為諸侯則各如其服服之父厭庶子而天子不厭諸侯始封之君不臣昆弟故得服之也惟長子于庶昆弟皆不服之以冢適有君道不但為父尊所厭而已大夫之適子于庶昆弟則降之自天子以下至于士皆加隆于適而庶則或降焉或絶焉此宗法也大夫士之宗法本自天子諸侯而推也然則謂不可以大夫士之宗法通于天子者其繆矣乎 賈氏大夫之子得降庶庶又自相降者宗法自大夫以上彌隆而適彌重故子不得不從乎父也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則知大夫之子不得直用大夫禮矣
  適孫疏孫卑于昆弟故次之此謂適子死其適孫承重者祖為之期
  傳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適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注周之道適子死則立適孫是適孫將上為祖後者也長子在則皆為庶孫耳孫婦亦如之適婦在亦為庶孫之婦凡父于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也疏云周道者以其殷道適子死弟乃當先立故言周道也䘮服小記云適婦不為舅後者則姑為之小功註云謂夫有廢疾他故若死而無子不受重者小功庶婦之服也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將不傳重于適及將傳重者非適服之皆如衆子庶婦也然長子為父斬父亦為斬適孫承重為祖斬祖為之期不報之斬者父子一體本有三年之情故特為祖斬祖為孫本非一體但以報期故不得斬也
  敖氏繼公曰祖於孫宜降於子一等而大功此期者亦異其為適加隆焉爾非不降之謂也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皆謂適不可二也 案註云凡父於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者葢以斬衰章唯言父為長子故也鄭言此者為適子死而無適孫者見之且明為適孫亦期之意也適孫為祖父後服與子同顧氏炎武曰冡子身之副也家無二主亦無二副故有適子者無適孫唐高宗有太子而復立太孫非矣盛氏世佐曰云有適子者無適孫者謂適子在則適子之子雖屬適長而祖視之無殊于庶孫也服之皆大功云孫婦亦如之者如其有適婦者無適孫婦也適子婦皆没以孫為後則其為婦小功殊之于庻也適子婦有一在則為孫婦緦無適庶之别也
  華氏學泉曰或問夫為祖曽高承重者姑在妻從服歟曰然孫為祖曽高後稱承重承宗廟之重也其夫主宗廟之重則其婦當同主宗廟而助祭夫為祖曽高服斬妻安得不從服
  萬氏斯大承重妻從服説晉賀循曰夫為祖曽高祖後者妻從服如舅姑此從䘮服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之文而推之也故家禮及今制妻為夫黨服圖于凡承重皆云並從夫服而世俗承重者母在則妻不從其悞實始于虞喜孔瑚問喜曰元孫為後者其妻從服姑止服緦近輕遠重情實有疑喜荅以有嫡子者無嫡孫又若宗子之母在則不服宗子妻推此知元孫為後姑在婦猶為庶不得傳重傳重之服理當在姑宋庾蔚之更推之曰有適婦無適孫婦祖服自以姑為適由是世俗相沿姑在婦不從服迄于今不變愚謂宗子母在而族人不服其妻葢體宗子不死其父之心而尊其所尊且以婦壓于姑故不為之服非以重在姑也夫承重而妻從服為䘮禮之内主也兩者義别各不相䝉内則云舅没則姑老冡婦所祭祀賔客每事必請于姑觀此則知宗子母雖存而凡吉凶内主之重皆其妻承之故䘮服傳云有適子者無適孫孫婦亦如之亦如云者就嫡孫而言無適孫亦無適孫婦也適子死而立適已娶即為適孫婦于其祖之䘮也母在則服婦服之常孫婦主䘮者則進服婦為舅姑之服各盡其道並行不悖虞喜之言抑何據所非據乎且古來吉凶之禮率成于夫婦故國君取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昏禮父命子親迎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故凡儀禮䘮祭稱為主人者皆宗子也稱為主婦者皆宗子之妻也此之謂夫婦親之安有宗子既娶妻而母尚主重之事哉賈氏不察于宗子母在族人不為其妻服援王制八十齊䘮不及謂宗子未七十母自與祭不知王制指男子為言婦人舅没姑老則固不以年記也蔚之又云舅没姑老授祭事于子婦是既知孫承重者妻承重已乃其云有適婦無適孫婦祖服自以姑為適何也如其言是一孫婦之身主祭則為適服祖則為庶義無一定若謂雖主祭亦庶也吾未聞庶孫婦而可以主祭亦未聞夫既為適孫而妻不得為適孫婦者也故夫父死母為内主者唯子幼未娶者耳已娶未有不主重者也主重未有不從服者也即元孫為後妻主姑存者重存為主不論遠近縱姑緦婦服主得其常豈近輕遠重之謂乎若必如虞説將古禮無曾元婦服者其夫服斬而其妻吉服以為主可乎故曰婦人從夫
  欽定義疏案父于將為後者非長子皆期是適子之綂亦不貳也適子死若廢疾而立適孫死則為之服期固已若庶子將為後者死亦為之服期此謂士耳天子諸侯為庶子無服大夫為庶子大功雖將為後死亦不為之加服註云服之皆如衆子庶婦明不異于其本也 賀循曰其夫為祖曽祖髙祖後者妻從服如舅姑案父䘮母在則母為主婦以其服則斬衰拜則稽顙自宜為主適婦從夫服期不為主而拜賔是則主婦不必主人之妻當從服制之重者也其母先不在者婦服期拜不稽顙而適婦則為主矣承祖父之重者祖母在祖母自為主母服期孫婦服大功若從夫而服期則嫌于母䘮且不為主無庸加服也若祖母與母俱不在孫婦自當服期而為主矣若祖母不在而母在不應舍服期之母而加孫婦之服以代之也承曽祖父之重者曽祖母在自為主祖母服期母服大功曽孫婦服緦曽祖母為主不嫌于夫斬而婦緦也若從夫服期不但姑輕婦重亦嫌于二主矣若曽祖母祖母俱不在而母在緣亡夫之義母能不服期乎母服期則曽孫婦緦自若可也曽孫婦服期而姑大功不疑自居于適而以姑為庶乎賀循之説似是而非不可用也
  蕙田案宋庾蔚之云舅没則姑老是授祭事于子婦至于祖服自以姑為嫡義疏主婦不必主人之妻是也然與華氏萬氏異義宜㕘之
  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報疏此謂其子後人反來為父母在者欲其厚于所後薄于本親抑之故次在孫後也若然既為本生不降斬至禫杖章者亦是深抑而厚于大宗也言報者既深抑之使同本疏往來相報之法故也
  雷氏次宗曰據無所厭屈則期為輕言報者明子于彼則名判于此故推之于無尊遠之以報服女雖受族于人猶在父子之名故得加尊而降之
  程子曰既為人後便須將所後者呼之以為父以為母不如是則不正也後之立疑義者見禮有為其父母報便道須是稱親禮文葢言出為人後則本生父母反呼之以為叔父伯父故須著道為其父母以别之非謂將本生父母亦稱為父母也
  張子曰為其父母不論其族遠近並以期服服之朱子語録問常安習故是如何曰如親生父母子合當安之到得立為伯叔父後疑于伯叔父有不安者這也是理合當如此然而自古却有大宗無子則小宗之子為之後這道理又却重只得安于伯叔父母而不可安於所主父母䘮服則為所後父母服三年所生父母只齊衰不杖期 有問濮議曰歐公説不是韓公曽公亮和之温公王珪議是范鎮呂誨范純仁呂大防皆彈歐公但温公又於濮安懿王邊禮數太薄須於中自有斟酌可也歐公之説斷然不可且如今有人為人後者一日所後之父與所生之父相對坐其子來喚所後父為父終不成又喚所生父為父這自是道理不如此試坐仁宗於此亦坐濮王於此英宗過焉終不成都喚兩人為父只緣衆人道是死後為鬼神不可考胡亂喚都不妨都不思道理不可如此先時仁宗有詔云朕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猶朕之子也此甚分明當時只以此為據足矣
  黄氏震曰歐公被陰私之謗皆激於當日主濮議之力公集濮議四卷又設為或問以發明之滔滔數萬言皆以禮經為其父母一語謂未嘗因降服而不稱父母耳然既明言所後者三年而於所生者降服則尊無二上明矣謂所生父母者葢本其初而名之非有兩父母也未為人後之時以生我者為父母也為人後則以命我者為父母立言者於既命之後而追本生之稱自宜因其舊以父母稱未必其人一時並稱兩父母也公亦何苦力辨而至於困辱危身哉况帝王正綂相傳有自非可常人比邪
  顧氏炎武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此臨文之不得不然隋書劉子翊云其者因彼之辭是也後儒謂以所後為父母而所生為伯叔父母於經未有所攷亦自尊無二上之義而推之也經文言其父母其昆弟者大抵皆私親之辭觀先朝嘉靖之事至於入廟稱宗而後知聖人制禮别嫌明㣲之至也永叔博聞之儒而未見及此學者所以貴務乎格物 報謂所生之父母報之亦為之服期也重其繼大宗也故不以出降
  欽定義疏不杖期而報世叔父母與昆弟子相為之服也稱情以立名緣名以制服程朱之言萬世人倫之凖也或有疑于此者盍取聖人正名之説而三復之乎古人世叔父于昆弟之子亦直稱父子漢疏廣謂兄子受曰宦成名立懼有後悔豈如父子相隨出闗蔡邕與叔父質為程璜所陷邕自陳曰如臣父子欲相傷陷則為人後者呼其本生為父母亦自可通然此乃泛稱之辭要其上承祖宗旁治昆弟則必以世叔父母視之非直以為父母也若直以為父母則二本也名不正言不順矣議禮者乃呶呶于此不亦末乎朱子謂所後父與所生父並在不可並稱為父此猶為大夫士言之若為天子諸侯後者則于君前當名其所生父矣伯叔父且不可稱也而况稱父乎惑于此者可以解矣 又案為人後者若係親昆弟之子則不杖期其本服也其他則自小功以至于無服而皆為之不杖期以其本生親之也是則隆于大宗亦未嘗薄于本生大宗至重以正尊尊之本生次重以旁親之首尊者尊之聖人之度量權衡夫豈苟哉
  傳曰何以期也不貳斬也何以不貳斬也持重于大宗者降其小宗也疏此問雖兼母荅專據父故以斬而言案䘮服小記云别子為祖繼别為大宗謂若魯桓公適夫人文姜生太子名同後為君次子慶父叔牙季友此三子謂之别子别子者皆以臣道事君無兄弟相宗之法與太子有别又與後世為始故稱别子也大宗有一小宗有四大宗一者别子之子適者為弟來宗之即謂之大宗自此以下適適相承謂之百世不遷之宗五服之内親者月筭如邦人五服之外皆來宗之為之齊衰齊衰三月章為宗子之母妻是也小宗有四者謂大宗之後生者謂别子之弟小記註云别子之世長子兄弟宗之第二已下長者親弟來宗之為繼禰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親兄弟又從父昆弟亦來宗之為繼祖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親昆弟從父昆弟又有從祖昆弟來宗之為繼曽祖小宗更一世長者非直有親昆弟從父昆弟從祖昆弟來宗之又有從曽祖昆弟來宗之為繼高祖小宗也更一世絶服不復來事以彼自事五服内繼高祖已下者也四者皆是小宗則家家皆有兄弟相事長者之小宗雖家家盡有小宗仍世事繼髙祖已下之小宗也是以上傳云有餘則歸之宗亦謂當家之長為小宗者也
  敖氏繼公曰此一節釋所以服期之意為父固當斬衰然父不可二斬不並行既為所後之父斬則於所生之父不得不降而為期葢一重則一輕禮宜然也大宗者繼别子之後者也小宗者凡庶子之長子適孫之屬皆是也此為大宗子矣乃復謂所生之家為小宗者以其本為支子故也持猶主也
  盛氏世佐曰持猶守也重謂宗祀大宗謂其所後小宗則其本宗也為人後者為其本宗父母昆弟之屬皆降一等是降其小宗矣所以然者䘮三年不祭既為大宗守宗廟祭祀之重則不得舍是而復以尊服服其所生也
  欽定義疏不二斬者不二父也一語得其宗矣歐陽紛紛昧此耳
  蕙田案不二斬是正義非止以䘮三年不祭之故而降之也
  為人後者孰後後大宗也曷為後大宗大宗者尊之綂也禽獸知母而不知父野人曰父母何算焉都邑之士則知尊禰矣大夫及學士則知尊祖矣諸侯及其大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尊者尊綂上卑者尊綂下大宗者尊之綂也大宗者𭣣族者也不可以絶故族人以支子後大宗也適子不得後大宗注都邑之士則知尊禰近政化也大祖始封之君始祖者感神靈而生若稷契也自由也及始祖之所由出謂祭天也上猶遠也下猶近也𭣣族者謂别親疎序昭穆大傳曰繫之以姓而弗别綴之以食而弗殊雖百世婚姻不通者周道然也 疏後大宗者案何休云小宗無後當絶故知後大宗也大宗尊之綂者明宗子尊綂領族人不可絶也禽獸已下因上尊宗子遂廣申尊祖以及宗子之事也學士謂鄉庠序及國大學小學之學士雖未有官爵以其習知四術閑之六藝知祖義父仁之禮故敬父遂尊祖得與大夫之貴同也諸侯及其大祖天子及其始祖皆是爵尊者其德所及遠也大宗𭣣族以下論大宗立後之意適子不得後大宗者以其自當主家事并承重祭祀之事故也天子始祖諸侯及大祖並于親廟外祭之是尊綂遠大夫三廟適士二廟中下士一廟是卑者尊綂近也若然此論大宗子而言天子諸侯大夫士之等者欲見大宗子綂領百世而不遷又上祭大祖而不易亦是尊綂遠小宗子惟綂五服之内是尊綂近故傳言尊綂遠近而云大宗綂遠之事也
  敖氏繼公曰此一節承上文言所以後大宗之意尊之綂為尊者之綂也小宗者族人之所尊而大宗又綂乎小宗故言尊之綂見其至尊也大宗為尊者之綂而𭣣族人故族人不得不為之立後諸侯言太祖天子言始祖則始祖太祖異矣周祖后稷又祖文王白虎通義云后稷為始祖文王為太祖此其徴也及謂祭及之也及其始祖之所自出謂禘也始祖之所自出若殷周之帝嚳也諸侯之太祖世世祭之天子不唯世世祭其太祖又祭其始祖又祭其始祖之所自出葢所祭者之尊不同故也尊者天子卑者諸侯此尊綂謂為祖禰之綂者也尊綂上天子始祖之所自出者也尊綂下諸侯之太祖也此與大宗為族人之尊綂者義不相闗意畧相類故假此以發明之適子不得後大宗則大宗亦有時而絶矣蕙田案適子不得後大宗葢以申言支子為後之義並非謂大宗可絶也既有大宗小宗則支子之可為後者自近及遠必有其人豈有舉皆適子而不可為人後之事如果無之則寧以適子後大宗大宗不可絶也敖氏此言頗為害理
  觀承案適子不得後大宗正以申言支子為後之義並非謂大宗可絶敖氏大宗亦有時而絶之説誠非矣然適子所以不得後大宗者固以明大宗之不可絶并以明小宗亦不可絶云爾葢大宗所綂者遠既已無子則俱非親子而凡在同宗皆可為後何必適子若小宗則所綂者近人少不必皆有衆子乃本有適子以出後大宗則本宗反有時絶矣此義向似未發須并詳之 注以始祖所自出為祭天者葢混禘與郊為一此是康成謬解之必不可從者
  汪氏琬曰公子有宗道大夫亦然庶姓而起為大夫則得别于族人之不仕者禮别子為祖繼别為宗大夫獨非大宗與然則大夫與公子若是班乎曰然公子不敢援諸侯故公子為别子大夫之族不敢援大夫故大夫亦為别子也如之何其可無後也子夏曰適子不得後大宗然則莫尚于大宗矣奚為不使適子後之也曰以其傳重也古人敬宗而尊祖禰適子者繼祖禰者也故不可以為人後也然則無宗支適庶而皆為之置後今人之所行古人之所禁也不亦大悖于禮與曰此禮之變也葢自宗法廢而宗子不能𭣣族矣宗子不能𭣣族則無後者求祔食而無所其母乃驅之為厲乎故不得已為之置後也變也然則今之置後者必親昆弟之子次則從父昆弟之子則于古有合與曰不然也禮同宗皆可為之後也大夫有適子則後適子有庶子而無適子則卜所以為後者如衞之石祁子是也况無子而為之置後其有不聽于神乎吾是以知其不然也卜之則勿問其孰為親孰為疏可也是可行于古亦可行于今者也華氏學泉曰或問為人後者不皆親昆弟之子或小功緦麻及族人之無服者為之于其本生父母之服何如曰禮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不聞以所後者之親疏異也為人後者為其兄弟大功亦不聞以所後者之親疏異也葢人子不得已而為人後降其親一等以伸所後之尊足矣不容計所後之親疏遠近而異其服也其所以必降其親者何也隆于所後也其所以不計其親疏者何也隆于所後亦不得薄于所生也先王之制服所以交致其情而无憾也曰降其父母之服不易其父母之名何也曰記禮者為著其服不得不係之其父母也非為人後者自稱之辭也既已為所後者謂之父母又仍其父母之稱而不易非不二綂之㫖矣夫人子之于其所生也其恩罔極也一旦出而為人後誠有所大不忍于其父母聖人斷之以義為降其父母之服使之同于世叔父母而其父母亦降其尊而為之報以同其子于昆弟之子凡此者皆所以重大宗使割其私恩而制之以義也夫惟衆人常以恩揜義而聖人必以義勝恩使人子之不忍于其親者不得不抑而就聖人之制而猶懼人情之以私恩而干公議也烏有仍其父母之稱使名與實相違也哉然則曽子固歐陽公為人後之議所主稱親之説非歟曰非也歐曾之説主于恩者也吾折衷之于朱子朱子之説主于義者也歐曽之言曰為人後者不當易其父母之稱朱子曰今設有為人後者于此一日所後之父與所生之父並坐而其子侍側稱所後父曰父稱所生父又曰父自是道理不可朱子之所謂不可者主以理也而未嘗非情歐曽之所言者主以情也而于理有所不可矣蔡氏德晉曰華氏論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及其稱名之義當矣或又問如宋胡寅以五日子父母棄之為叔父安國所舉遂不持本生父母服明胡廣本姓黄父母以五日子棄之江後父得而養之亦不持本生父母服若是者何如也曰父母生子欲棄而殺之固自絶于子矣然人子于身所由來不可忘也以為人後者為其父母之服服之可也故胡廣則已薄矣胡寅既以伯父之服服之則無可議也
  欽定義疏大宗無後則同父仲叔季之子皆可後之凡同祖司曽祖同髙祖以及無服之子皆可後之但取同繼别之宗者而已傳恐人拘于倫叙之戚疏而取必于其戚者則絶已以後人殊非為後者之所安而舍多奪少亦非均安之道故云小宗之適子自繼小宗不可以後大宗正與前傳同宗則可為之後相發也 又案適子不得後大宗則小宗亦不可輕絶明矣小宗無後者不立後古法也以支子後之要亦非聖人之所禁者 漢書哀帝元帝庶孫定陶共王子也母曰丁姬年十三嗣立為王成帝無子徴立為皇太子上以太子奉大宗後不得顧私親乃立楚思王子景為定陶王奉共王後成帝崩太子即位成帝母稱太皇太后成帝趙皇后稱皇太后而祖母傅與母丁自以定陶共王為稱已而傅必欲稱尊號于是追尊傅為定陶共皇太后丁為共皇后郎中令冷褒黄門郎叚猶等復奏言定陶共皇太后共皇后皆不宜復引定陶藩國之名以冠大號又宜為共王立廟京師師丹議曰為人後者為之子故為所後服斬衰三年而降其父母期明尊本祖而重正綂也孝成皇帝聖恩深遠故為共王立後奉承祭祀恩義已備陛下繼體先帝持重大宗承宗廟天地社稷之祀義不得復奉定陶共皇祭入其廟 宋史濮安懿王允讓商王元份子也仁宗在位久無子乃以王第十三子宗實為皇子仁宗崩王子即位是為英宗治平二年四月詔議崇奉濮典禮天章閣待制司馬光等議曰禮為人後者不敢顧私親聖人制禮尊無二上自漢以來帝王有自旁支入繼大綂或推尊父母以為帝后皆見非當時取譏後世今日崇奉典禮宜凖先朝封贈期親尊屬故事髙官大國極其尊崇濮王于仁宗為兄陛下宜稱皇伯父而不名歐陽脩著濮議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期謂之降服親不可降降其外物爾䘮服是也聖人降三年為期而不没其父母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没也議者欲以為人後之故使一旦視父母若未嘗生我者其絶之也甚矣程子代侍御史彭思永疏曰陛下嗣承祖宗大綂則仁廟陛下之皇考陛下仁廟之適子濮王陛下所生之父於屬為伯陛下濮王出繼之子於屬為姪此天地大義生人大倫不可變易者也苟亂大倫人理滅矣更稱濮王為親是有二親是非之理昭然明也設如仁皇在位濮王居藩陛下既為冢嗣復以親稱濮王則仁皇豈不震怒濮王豈不側懼君臣兄弟立致釁隙其視陛下當如何也神靈如在亦豈不然 明史世宗厚熜憲宗孫也父興獻王國安陸正德十四年薨帝年十三以世子理國事十六年三月襲封武宗崩無嗣慈壽皇太后與大學士楊廷和定策以遺詔迎王于興邸即皇帝位秋七月進士張璁言繼綂不繼嗣請追崇所生立興獻王廟于京師初禮臣議考孝宗改稱興獻王皇叔父援宋程頥議濮王禮以進不允至是下璁奏命廷臣集議楊廷和等抗疏力爭皆不聽冬十月己卯朔追尊父興獻王為興獻帝祖母憲宗貴妃邵氏為皇太后母妃為興獻后嘉靖元年正月命稱孝宗皇考興獻帝后為本生父母三月上慈壽皇太后尊號曰昭聖慈壽皇太后武宗后曰莊肅皇后上皇太后尊號曰壽安皇太后興獻后曰興國太后三年正月南京刑部主事桂萼請改稱孝宗皇伯考夏四月上興國太后尊號曰本生聖母章聖皇太后追尊興獻帝為本生皇考恭穆獻皇帝九月丙寅定稱孝宗為皇伯考昭聖皇太后為皇伯母獻皇帝為皇考章聖皇太后為聖母武宗為皇兄武宗后為皇嫂 案張璁以世宗入繼為繼綂不繼嗣直抉為人後之藩籬乃俾世宗得以恣行其私而無忌計誠狡矣夫繼綂不繼嗣者舜之受堯禹之受舜則然或更如光武之中興昭烈之存漢則亦可云爾興王非異姓之禪受也未有力征之經營也受武宗遺詔而踐帝位何云非繼嗣乎苟非嗣何有綂綂與嗣可相離乎析綂與嗣而二之璁之創論前古所未有也若質言之不過取其天下而絶其嗣云爾而飾辭曰繼綂不繼嗣豈非掩耳盜鈴之術乎且夫綂者自太祖而下至于髙曽祖禰以相屬者也綂承武宗嗣繼孝宗繼孝宗猶之繼武宗也此則兄終弟及之道也今不考孝宗而考興獻王興獻王固不得禰憲宗也如是則不但孝宗武宗之綂絶即憲宗以上至太祖之綂胥絶矣何繼之有論者謂士大夫之宗法不可施于天子故與為人後之禮别然則士大夫大宗不可絶可絶者獨天子也有是理乎璁既顯言不繼嗣則固決意絶孝宗之嗣矣孝宗何士大夫之不若乎論者謂有武宗故不得考孝宗若考孝宗則置武宗于何地故不得考孝宗也然則無武宗乃考孝宗孝宗轉以有武宗而致絶也不知考孝宗則孝宗有二子兄終而弟及孝宗有子而武宗有弟則武宗亦不絶矣不考孝宗則孝宗終無子而武宗則無弟兩世不胥絶乎且其興國則承之于獻王天位則受之于先帝不考孝宗則無所承受律以春秋之義不可謂得國之正也當武宗荒淫倉卒棄世江彬錢寧軰肘腋可虞天下岌岌諸大臣欲急定危疑故遺詔草率爾興王獨子不可以後人固當立他藩之支子以為武宗嗣斯應經義設爾興王敢執辭以爭乎即執辭以爭亦必曰吾以倫序當為孝宗後必不敢曰吾當受天下不願為後也倫序當立之説經傳所無同宗則可為之後何必興王耶設遺詔中不曰倫序當立但云立某為皇太弟繼孝宗皇帝後彼雖無良其敢顯然而悖之耶抑能篤于所生決然舍去而就藩耶夫不以天下易親者人倫之至也不肯後人即當辟位大枋在手箝天下之口而以狠愎暴戾行之此豈棄天下如敝屣者乎璁萼諸人迎合希寵與冷褒叚猶心事如一不但人倫之辠人亦經學之蟊蠧也議禮者無為簧舌所惑 又案歐陽謂濮王宜稱親尚考仁宗也固賢于璁萼之不考孝宗者然解經實繆其拘牽字句正所謂以文害辭以辭害意者乃撓千古之公論助姦匪之聲援且若預作璁萼之嵎者其為禍亦烈矣天之生物聖人之制禮使之一本而脩使之二本其為白圭之玷不既多乎
  蕙田案自古小人逢君每缘飾經義以文奸言未有如璁萼之滅裂經義以肆其邪説者儀禮言為人後即為子之説也然言為子則尚輕而為後則尤重葢有為子而不為後者矣未有為後而不為子者也而璁萼乃為繼綂不繼嗣之説夫嗣在斯綂在不繼嗣何以偏繼綂耶當時薛蕙辨之云不為後則不成子也若不成子安所得綂而繼之故為後也者成子也成子而後繼綂又將以絶同宗覬覦之心焉徐氏乾學曰為人後者為之子自天子至于庶人一也曰為人後則不言為之子而分定矣猶適子衆子或稱為父後或不為父後或為母後或不為母後或孫為祖後為後者子之尤重者也可謂一語破的矣義疏稱璁萼所言不過取其天下而絶其嗣律以春秋之義不可謂得國之正義正詞嚴千秋定案餘詳私親廟門
  盛氏世佐曰此皆論大宗不可絶族人當以支子後之之義葢為小宗之支子者一旦棄其本宗而為大宗後人子之心或有所不安于此故以大義斷之而曰後大宗者即所以尊祖也則族人皆知義之無所逃而不得以親疎易位為嫌矣尊謂别子之為祖者也大宗者尊之綂也者謂祖之正綂在大宗也以母比父則父尊父在為母期是也以禰比祖則祖又尊不以父命辭王父命是也推而上之至别子之為祖者而尊止矣大夫不得祖諸侯諸侯不得祖天子故諸侯宗廟之祭得及其始受封之太祖天子禘祭得及其始祖之所自出之帝祭之所及綂之所自起也德有厚薄爵有尊卑綂亦有遠近要為不可絶其義一也適子不得後大宗者重絶人之祀也族人多矣寧必以其適為後哉言此者亦所以杜爭繼之釁也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疏女子卑于男子故次男子後
  敖氏繼公曰此昆弟不言報是亦為之大功耳
  張氏爾岐曰出嫁之女為本宗期者三父一母一昆弟為父後者一
  盛氏世佐曰為其父母期以出降也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亦期不敢降其宗也
  傳曰為父何以期也婦人不貳斬也婦人不貳斬者何也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婦人不貳斬者猶曰不貳天也婦人不能貳尊也注從者從其教令 疏經兼言父母傳特問父不問母者家無二尊故父在為母期今出嫁仍期但不杖禫而已未多懸絶故不問案雜記云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是婦人為夫并為君得二斬此云婦人不貳斬者在家為父斬出嫁為夫斬此其事常彼為君不可以輕服服君非常之事不得決此也婦人有三從所從即為之斬夫死從子不為子斬者子為母齊衰母為子不得過齊衰也
  敖氏繼公曰此一節釋為其父母也從者順其所為而不違之所謂以順為正者也天者取其尊大之義人所尊大者無如天故以之為比
  欽定義疏案李氏如圭曰所謂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者自主男子言之婦人不貳斬何義而以斬服服君乎為夫之君應服期案李氏所辨最析且不獨内宗外宗即王姬之已降者亦然也曰敢以輕服服至尊乎曰大功已下為輕齊衰則猶重也既嫁天夫父不奪之君豈奪之乎
  為昆弟之為父後者何以亦期也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曰小宗故服期也注歸宗者父雖卒猶自歸宗其為父後服重者不自絶於其族類也曰小宗者言是乃小宗也小宗明非一也小宗有四丈夫婦人之為小宗各如其親之服避大宗 疏云小宗故服期者欲見大宗子百世不遷宗内丈夫婦人為之齊衰三月小宗父之適長者為之婦人所歸不歸大宗歸此小宗遂為之期與大宗别傳恐人疑為大宗故辨之註云父雖卒猶自歸宗者若父母在嫁女自當歸寧父母何須歸宗乎傳言婦人雖在外必歸宗明是據父母卒者而言若然天子諸侯夫人父母卒不得歸宗以其人君絶宗故許穆夫人衞侯之女父死不得歸賦載馳詩是也云丈夫婦人為小宗各如其親之服者謂各如五服尊卑服之無所加減大宗則丈夫婦人五服外皆齊衰三月五服内月算如邦人亦皆齊衰無大功小功緦麻故云避大宗也
  馬氏融曰歸宗者歸父母之宗也昆弟之為父後者曰小宗
  王氏肅曰嫌所宗者唯大宗故曰小宗明各自宗其為父後者也
  敖氏繼公曰此一節釋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也歸宗者所歸之宗也婦人雖外成然終不可忘其所由生故以本宗為歸宗也歸云者若曰婦人或不安于夫家必以此為歸然也其于為父後者特重以其為宗子也以私親言之故曰小宗其昆弟雖繼别猶謂之小所以别于夫家之宗也
  張氏爾岐曰婦人雖已嫁在外必有所歸之宗此昆弟之為父後者即繼禰之小宗故為之服期也盛氏世佐曰案女子子適人者謂其宗子為歸宗所以别于夫家之宗也爾雅云謂姪之子為歸孫亦是此意由繼禰之小宗推之則繼祖以上之小宗及繼别之大宗此女服之亦與在室者同可知矣
  欽定義疏案此小宗直指昆弟之為父後者不但非繼别之宗亦并非繼髙繼曽繼祖之宗也婦人已嫁而反父在則歸于父父不在則歸于昆弟之為父後者如昆弟之為父後者又不在則所謂有所取無所歸者而夫亦不去之矣以其不可歸于從父昆弟亦不可歸于庶昆弟與昆弟之子也古者婦人父母亡無歸寧之法惟見出乃歸宗爾云必有者歸宗雖或然之事而必有可歸之宗他年或歸則歸此昆弟之為父後者故不降而為之期也以此見婦人在家恒凛凛乎有不克終之戒焉
  繼父同居者疏繼父本非骨肉故次在女子子之下案郊特牲云夫死不嫁終身不改詩共姜自誓不許再歸此得有婦人將子嫁而有繼父者彼不嫁者自是貞女守志亦有嫁者雖不如不嫁而聖人許之敖氏繼公曰繼父因母之後夫也其或從繼母而嫁者若為其夫服亦宜如之
  郝氏敬曰前夫子謂母再嫁之夫曰繼父同居則恩猶父也雖非血屬死亦為期又曰婦人二夫女德虧矣䘮服有繼父叔季委巷之禮非古聖經制議禮者不可不思
  盛氏世佐曰案俗之薄也栢舟之節未可槩諸凡人凱風之嘆時或興于孝子聖人慮後世失節之婦必有棄其遺孤而莫之恤者故于齊衰杖期章為制繼母嫁從之服而于此章又著繼父同居之文使之相𭣣相養而六尺之孤庶不至轉于溝壑焉此聖人之㣲權也疏以為許婦人改嫁誤矣郝又因是而訾聖經是烏知禮意哉
  傳曰何以期也傳曰夫死妻稺子幼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宫廟歲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同居則服齊衰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必嘗同居然後為異居未同居則不為異居注妻稺謂年未滿五十子幼謂年十五已下子無大功之親謂同財者也為之築宫廟于家門之外神不歆非族妻不敢與焉恩雖至親族已絶矣夫不可二此以恩服爾未嘗同居則不服之 疏子家無大功之内親繼父家亦無大功之内親繼父以財貨為此子築宫廟使此子四時祭祀不絶三者皆具即為同居子為之期恩深故也三者若闕一事則為異居假令前三者皆具後或繼父有子即是繼父有大功内親亦為異居矣如此則為之齊衰三月而已若初與母往繼父家時或繼父有大功内親或已有大功内親或繼父不為己築宫廟三者一事闕雖同在繼父家亦名不同居繼父全不服之矣為之築宫廟于家門之外者以其中門外有己宗廟則知此在大門外築之也隨母嫁得有廟者非必正廟但是鬼神所居曰廟若祭法云庶人祭于寢也
  杜氏佑曰大唐聖厯元年太子左庶子王方慶嘗書問太子文學徐堅曰女子年幼小而早孤其母貧窶不能守志擕以適人為後夫之鞠養及長出嫁不復同居今母後夫亡欲制繼父服不知可不人間此例甚衆至于服紀有何等差前代通儒若何議論堅荅曰儀禮䘮服經繼父同居齊衰所謂子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所適亦無大功之親而所適者以貨財為之築宫廟歳時使之祀焉者也鄭康成曰大功之親同財者也築宫廟者于家之門外神不歆非族也以恩服耳未嘗同居即不服也小戴禮記繼父服並有明文斯禮經之正説也至于馬融王肅賀循等並稱大儒達禮更無異文惟傅元著書以為父無可繼之理不當制服此禮焚書之後俗儒妄造也袁准作論亦以為此則自制父也亂名之大者竊以父猶天也愛敬斯極豈宜靦貌繼以他人哉然而藐爾窮孤不能自立既隨其母託命他宗本族無養之人因記得存其繼嗣在生也實賴其長育及其死也頓同之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篤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豈應如是故袁傅之駁不可為同居者施焉昔朋友之死同㸑之䘮並制緦麻詳諸經典比之于此葢亦何嫌繼父之服宜依正禮今女子母擕重適人寄養他門所適慈流情均膝下長而出嫁始不同居此則笄總之儀無不畢備與築宫立廟無異焉葢有繼父之道也戴德䘮服記曰女子子適人者為繼父服齊衰三月不分别同居異居梁氏集説亦云女子子適人者服繼父與不同居者服同今為齊衰三月竊為折衷方慶深善此答
  敖氏繼公曰傳之言若此則是子于繼父本無服特以三者具且同居故為服此服若先同居後異居則降而三月是又于三者之外以居之同異為恩之深淺而定服之重輕也然則三者或闕其一雖同居亦無服矣小記言同居異居者與此異更詳之
  蕙田案小記以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有主後者為異居是即以三者具為同居也敖氏三者具且同居似同居又在三者之外故言小記與此異恐未然
  郝氏敬曰傳引舊傳明同居之義見所以為服非苟也妻稺夫死子幼無親與子再適人非得已也子稱其人為同居繼父非泛然同居也設使子有大功之親則不得依他人為父使其人有大功之親則亦不得養他人為子或私其財貨不與同利易其宗姓使不得自奉其先祀或私其妻預既絶之禮使鬼神不享有一于此則恩誼薄烏得稱父必是數者兼備又獨父孤子終身相依如此真繼父矣然後可為齊衰期年若三者備始同居而後異居則但可為齊衰三月若初未嘗同居于前數者無一焉路人耳三月不可况期年乎
  顧氏炎武曰夫物之不齊物之情也雖三王之世不能使天下無孤寡之人亦不能使天下無再適人之婦且有前後家東西家而為䘮主者矣假令婦年尚少夫死而有三五歳之子則其本宗大功之親自當為之𭣣恤又無大功之親而不許之從其嫁母則轉于溝壑而已于是其母所嫁之夫視之如子而撫之以至于成人此子之于若人也名之為何不得不稱為繼父矣長而同居則為之服齊衰期先同居而後别居則齊衰三月以其撫育之恩次于生我也為此制者所以寓恤孤之仁而勸天下之人不獨子其子也苦曰以其貨財為之築宫廟此後儒不得其説而為之辭
  張氏爾岐曰必嘗同居然後為異居者前時三者具為同居後三者一事闕即為異居乃為齊衰三月若初往繼父家時三者即不具是未嘗同居全不為之服
  姜氏兆錫曰稺當謂年未滿三十
  盛氏世佐曰案同居則服齊衰期謂始終同居者也異居則服齊衰三月謂始同終異者也小記云繼父不同居也者必嘗同居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有主後者為異居正與此傳相發明皆無主後即傳所謂子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也同財而祭其祖禰即傳所謂以其貨則為之築宫廟歲時使之祀焉也三者具為同居一不具即為異居云有主後者為異居舉一以例其餘耳華氏學泉曰或問儀禮有繼父之服父何繼乎絶族無施服母出嫁與廟絶而繼父為之齊衰乎曰此以恩服也聖人所以通人道之窮使鰥寡孤獨各得其所舉天下無顛連無告之民者也夫夫死妻稺子幼無大功之親真天下之窮民而無告者也婦人不二夫禮之常也夫死妻稺子幼遇之變也而又無大功之親以相周恤則此㷀㷀孤子係祖父再世之血食設一旦轉死溝壑棄兩世之孤斬先人之祀聖人之所大不忍也是故既立宗子之法以𭣣族而又恐窮鄉庶姓或吾法之所不能及且恐宗子之法久而不能無廢墜也不得已為通其窮制同居繼父之服而傳為之申明其制曰夫死妻稺子幼無大功之親與之適人而所適者亦無大功之親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宫廟歲時使之祀焉妻不敢與焉若是則繼父之道也嗚呼傳之言盡之矣失其所以適人而所適亦無大功之親此其孤單獨立年老無倚與稺妻幼子窮相埓耳是故兩人之窮常兩相恤兩相倚聖人之所以不禁也而第為之教曰所適者能以其貨財為若子築宫廟不絶其先祖之血食而又為之不悖于禮恩莫隆焉是則有繼父之道矣聖人固許之為父子矣許之為父子而後天下之為繼父者能盡其心以相卹亦惟命之為父子而後天下之待繼父者不背其恩以相棄使所適者幸而他日有子則若子歸其本宗而為異居繼父仍不敢忘其前日之恩為制齊衰三月之服以報之若不幸而所適者終于無子則以恩相終始而為同居繼父生則為之養死則為之齊衰期此亦情之不容諉義之無可辭者也然必妻稺子幼無大功之親而後許之適人非是不得藉口以適人矣必所適者以其貨財為之築宫廟以存其先祀而後謂之繼父非是不得託名于繼父矣必兩無大功之親同財而祭其祖禰而後謂之同居繼父非是不得比恩于同居矣且其所以必為之築宫廟于家門之外者神不歆非族而不敢以非禮凟也其所以妻不敢與焉者婦人不二夫而不敢以非禮干也其所以專舉築宫廟歲祀為繼父之道者恩莫隆于崇其先美莫重于尊其祖而不敢以私恩混也此禮之作所謂仁至義盡非聖人莫之能定者也俗儒不知推求聖人之制顧謂周立宗子之法以𭣣族安有顛連而入繼父之家者疑其非周公之舊夫宗子之法所以仁一世也然其法不能不廢故繼父之服以通人道之窮所以仁萬世也禮之作合經權常變以垂則于萬世而豈拘拘守一法以為盡善而不為法外之慮哉嗟乎三禮惟儀禮最古而又從而疑之奮其拘曲之説以詆毁之則是天下舉無可信之書也甚矣其妄也
  欽定義疏繼父之有服所謂亡于禮者之禮也義生于恩之服也俱無大功親兩煢若相依為命者然又慮其亡父之餒也而别為之所使孤兒得以伸其孝敬此于生者死者兩有恩焉雖非父也而可方諸伯叔父之倫是以為之服期也父無可繼之理聖人寧不知之而必制此者所以備時事之窮而周其變也然必三者具又始終同居然後服之則其法嚴矣世之合此者僅矣異姓亂宗之端亦可以弭矣註謂妻穉年未滿五十言其極爾其實未滿二十三十四十者並賅焉 又案築宫廟非必備廟制也畧為之所而已其祭未必有尸也稷饋而已子未成人未必三獻也隂厭而已然則此禮葢為庶人設與抑士之單㣲者亦偶有之與 又案小記有主後者為異居謂繼父他年自有子者也然則為之服者不獨以其恩亦憐其無主彼若有主則此之情殺矣合小記觀之尤備
  為夫之君疏此以從服故次繼父下但臣之妻皆禀命于君之夫人不從服小君者欲明夫人命亦由君來故臣妻于夫人無服也
  盛氏世佐曰案雜記云外宗為君夫人猶内宗也鄭註云皆謂嫁于國中者也為君服斬夫人衰不敢以其親服服至尊也外宗謂姑姊妹之女及舅之女及從母皆是也内宗五屬之女也其無服而嫁于諸臣者從為夫之君嫁于庶人從為國君然則為夫之君在此章者謂諸臣之妻本與君無服者耳不服斬又不服夫人是其異于外宗内宗者也
  欽定義疏諸侯夫人畿内公卿大夫士之妻為天子侯國公卿大夫士之妻為國君凡公卿大夫士之臣之妻為其君皆是也 臣妻不服君夫人者以從服直一從而已不累從也
  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疏從服者以夫為君斬故妻從之服期也
  郝氏敬曰臣為君斬臣妻為君期夫之所尊妻從服也凡從服降正服一等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疏此等親出適已降在大功雖矜之服期不絶于夫氏故次義服之下女子子不言報者女子子出適大功反為父母自然猶期不須言報姑對姪姊妹對兄弟出適反為姪與兄弟大功姪與兄弟為之降至大功今還相為期故言報也
  敖氏繼公曰為姑姊妹女子子出適者降為大功今以其無主乃加于降服一等而為之期其姑姊妹于昆弟姪亦不容不以其所加者服之云報者服期之義生于已而不在彼故也女子子適人者為父母自當期固不必言報矣然父母為己加一等而已于父母不復加者其亦以婦人不能貳斬也與郝氏敬曰姑于姪姊妹于昆弟女子子于父母適人死父母昆弟姪為大功常也若無後為主則為期加憐也姑姊妹于姪昆弟死無主亦然以報也有主姑姊妹適人者為大功
  盛氏世佐曰案此等皆期親因出而降于大功復因無主而升于期者無主謂死而無主其䘮者也凡因出而降者為其有受我而厚之者也既無主則無受我而厚之者矣故不忍降也報謂姑姊妹之無主者亦以期服報其姪與昆弟也由是推之則姪與昆弟之無主者姑姊妹其亦為之服期而相報與又案適人無主與被出而反在室者大畧相似惟女子子之為父母服則異子嫁反在室為父在斬衰章其無主者仍為父母期而已
  欽定義疏女子子適人無主者父為之期而彼不為父斬者彼已為夫斬故也父母之于女服可加者仁之通女之于父母服不可加者義之限也服過于期則疑于見出而去夫之室者矣然則于姪與昆弟何以報也期其本服也憐我而厚我不可以徒受也此主謂大夫士小宗不立後者若大宗立後則無無主者矣杜佑謂天子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王者後無主者服與此同君夫人雖無後不應無祭主果有之其在季世與
  傳曰無主者謂其無祭主者也何以期也為其無祭主故也注無主後者人之所哀憐不忍降之 疏無主有二謂䘮主祭主傳不言䘮主者䘮有無後無無主者若當家無䘮主或取五服之内親又無五服親則取東西家若無則里尹主之今無主者謂無祭主也註云人之所哀憐者謂行路之人見此無夫復無子而不嫁猶生哀愍况姪與兄弟及父母故不忍降之也除此之外餘人為服者仍依出降之服而不加以其恩疏故也不言嫁而言適人者言適人即謂士若言嫁乃嫁于大夫于本親又以尊降不得言報矣
  敖氏繼公曰祭主者夫若子若孫也死而無祭主尤可哀憐故加一等得加一等者以其本服如是也
  欽定義疏婦人無祭主以其夫無祭主也其夫無祭主猶得祔食于宗子之家婦人則竟已矣故父母昆弟姪尤矜之也曰不從夫而祔食乎適子自祭其祖禰尚有吉祭未配者無後者與殤者等禮從其略焉得配耶然則父昆弟為之加服而不為之祭者何也曰婦人外成分有所限則氣亦不屬也
  為君之父母妻長子祖父母疏此亦從服輕于夫之君及姑姊妹女子子無主故次之
  敖氏繼公曰祖父母尊也乃在下者見其為變服也孫與祖父母其正服期
  郝氏敬曰君凡有地者之通稱臣為君之父母與妻與長子與祖父母皆期六者皆君至親君服臣從服盛氏世佐曰案此君之父與祖父皆謂未嘗為君者也若既為君而薨則臣當為之服斬不在此例矣君之母謂卒于君之父之後者也君之祖母則又卒于君之父若祖之後者也故君皆為之齊衰三年而臣從服期若君之父在而母與祖母卒及父卒祖在而祖母卒則君但為之期而臣不從服矣先言君之父母妻長子而後言祖父母者葢君為祖父母三年而臣從服期必其君之父先卒者也君之妻長子之䘮則不因君之父之存没而異故其立言之次如此又案服問云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太子如士服然則君之妻長子之䘮其服及于大夫之適子而君之父母與祖父母則否矣是亦其異也所以異者以小君儲君臣下自應有服其他則從君服而已見為臣則從未為臣則否
  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父母長子君服斬妻則小君也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注此為君矣而有父若祖之䘮者謂始封之君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有廢疾不立者父卒者父為君之孫冝嗣位而早卒今君受國于曾祖 疏云父母長子君服斬者欲見臣從君服期君之母當齊衰而言斬者以母亦有三年之服故并言之云妻則小君也者欲見臣為小君期是常非從服之例注云謂始封之君也者始封之君非繼體容有祖父不為君而死君為之斬臣亦從服期也若是繼體則其父若祖合立為廢疾不立已當立是受國于曽祖若今君受國于祖祖薨則羣臣為之斬何得從服期故鄭以新君受國于曽祖若然曽祖為君薨羣臣自當服斬若君之祖薨君為之服斬則臣從服期也趙商問已為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䘮事而為其祖服制度之宜年月之斷云何答云父卒為祖後者三年斬何疑趙商又問父卒為祖後者三年已聞矣所問者父在為祖如何欲言三年則父在欲言期復無主斬杖之宜主䘮之制未知所定答曰天子諸侯之䘮皆斬衰無期彼志與此註相兼乃具也朱子曰孫為祖承重頃在朝檢此條不見後歸家檢儀禮疏説得甚詳正與今日之事一般乃知書多看不徧舊來有明經科便有人去讀這般書註疏都讀過自王介甫新經出廢明經學究科人更不讀書卒有禮文之變更無人曉得為害不細 凖五服年月格斬衰三年嫡孫為祖謂承重者法意甚明而禮經無文但專云父没而為祖後者服斬然而不見本經未詳何據但小記云祖父没而為祖母後者三年可以旁照至為祖後者條下疏中所引鄭志乃有諸侯父有廢疾不任國政不任䘮事之問而鄭答以天子諸侯之服皆斬之文方見父在而承國於祖服向來入此文字時無文字可檢又無朋友可問故大約且以禮律言之亦有疑父在不當承重者時無明白證驗但以禮律人情大意答之心常不安歸來稽考始見此説方得無疑乃知學之不講其害如此而禮經之文誠有闕略不無待於後人向使無鄭康成則此事終未有斷決不可直謂古經定制一字之不可増損也黄氏𠏉曰晉蔣萬問范宣嫡孫亡無後次子之後可得傳祖重不宣答曰禮為祖後者三年不言適庶則通之矣無後猶取繼况見有孫而不承之耶庶孫之異於適者但父不為之三年祖不為之周而孫服父祖不得殊也 本朝皇祐元年十一月三日大理評事石祖仁言先於八月十五日祖父太子太傅致仕中立身亡叔國子博士從簡成服後於十月十五日身亡祖仁是適長孫欲乞下太常禮院定奪合與不合承祖父重服詔禮院詳定博士宋敏求議曰案子在父䘮而亡嫡孫承重禮令無文通典晉人徐邈嫡孫承重在䘮中亡其從弟已孤未有子姪相繼疑於祭事邈答曰今見有諸孫而事同無後甚非禮意禮宗子在外則庶子攝祭可使一孫攝主而服本服期除則當應服三年不何承天答曰既有次孫不得無服但次孫先已制齊衰今不得更易服當須中祥乃服練裴松之曰次孫本無三年之道無縁忽於中祥重制如應為後者次孫宜為䘮主終三年不得服三年之服而司馬操駁之謂二説無明據其服宜三年也自開元禮以前嫡孫卒則次孫承重况從簡為中子已卒而祖仁為嫡孫乎大凡外襄中事内奉靈席有練祭祥祭禫祭可無主之者乎今中立之䘮未有主之者祖仁名嫡孫而不承其重乃曰從簡已當之矣而可乎且三年之䘮必以日月之久而服之有變也今中立未及葬未卒哭從簡已卒是日月未久而服未經變也焉可無所承哉或謂已服期今不當接服斬而更為重制案儀禮子嫁反在父之室為父三年鄭康成註謂遭䘮而出者始服齊衰期出而虞則以三年之䘮受杜佑號通儒引其義附前問答之次况徐邈范宣之説已為操駁之是服可再制明矣又舉葬必有服今祖仁宜解官因其葬而制斬衰其服三年後有如其𩔖而已葬者用再制服通厯代之闕折衷禮文以沿人情謂當如是請著為定式詔如敏求議熈寧八年閏四月集賢校理同知太常禮院李清臣言檢㑹五服年月勅斬衰三年加服條嫡孫為祖註謂承重者為曽祖髙祖後者亦如之又祖為嫡孫正服條註云有適子則無適孫又凖封爵令公侯伯子男皆子孫承適者傳襲若無適子及有罪疾立適孫無適孫以次立適子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子無庶子立嫡孫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孫曽孫以下凖此究尋禮令之意明是嫡子先死而祖亡以適孫承重則體無庶叔不繫諸叔存亡其適孫自當服三年之服而衆子亦服為父之服若無適孫為祖承重則須依封爵令適庶遠近以次推之而五服年月敕不立庶孫承重本條故四方士民尚疑為祖承重之服或不及上禀朝廷則多致差悞欲乞特降朝㫖諸祖亡無適孫承重依封爵令傳襲條子孫各服本服如此則明示天下人知禮制祖得繼傳綂緒不絶聖主之澤也事下太常禮院詳定於是禮房看詳古者封建國邑而立宗子故周禮適子死雖有諸子猶令適孫傳重所以一本綂明遵之義也至于商禮則適子死立衆子然後立孫今既不立宗子又不常封建國邑則不宜純用周禮欲於五服年月敇適孫為祖條脩定註詞云謂承重者為髙祖曽祖後亦如之適子死無衆子然後適孫承重即適孫傳襲封爵者雖有衆子猶承重從之 今服制令諸適子死無兄弟則嫡孫承重若適子兄弟未終䘮而亡者適孫亦承重其亡在小祥前者則於小祥受服在小祥後者則申心䘮並通三年而除無適孫則適孫同母弟無同母弟則衆長孫承重即傳襲封爵者不以適庶長幼雖有適子兄弟皆承重曽孫元孫亦如之
  蕙田案石祖仁祖死無父身為適孫自應承重不待叔父死而後請承重也宋法有伯叔者嫡孫皆不承重於禮不合至立嫡之法以李清臣所引封爵令無嫡子立嫡孫無嫡孫以次立嫡子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子無庶子立嫡孫同母弟無母弟立庶孫其説為的襲爵如是重服如是條理井然禮之所以定親疎決嫌疑也
  又案熈寧八年所定傳襲封爵者皆承重此即鄭志天子諸侯之䘮皆斬衰無期之㫖所謂一言而為萬世法者與
  敖氏繼公曰此先總言從服則夫人之服亦在其中矣以其非從斬而期故復以小君别言之為小君亦謂之從服者謂其德配于君乃有小君之稱故也為母齊衰亦云斬者以皆三年而略從其文耳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則是父在而祖之不為君者卒君雖為之後亦唯服期以父在故爾惟祖後于父而卒者君乃為之斬也葢其斬與期惟以父之存没為制君服斬然後臣從服期也又此言為君之母與其祖母皆指其卒于夫死之後者也其夫若在君為之期則臣無服也
  郝氏敬曰凡孫為祖期以有父為後也若孫無父後祖亦服斬故君有以適孫繼祖服斬者臣亦從服期凡從服降一等又曰鄭謂此始封之君其祖與父未嘗為君故臣無服從君之服是也又謂父卒者為君之孫宜嗣位早卒今君受國于曾祖非也父卒為祖後服斬此禮不專為君設凡孫于祖皆然此因臣從服君祖父母期明君所以服斬之敬衛輒繼祖援此禮但此祖父未嘗為君嘗為君則臣亦服斬矣汪氏琬曰禮父在為祖期父卒為祖後者服斬此䘮服傳之明文也後儒若賀循徐廣之徒乃言父亡未殯而祖亡適孫不敢服祖重謂父屍尚在不忍變于父在也愚竊以為不然禮殯而後成服父既前卒則先成父服而後成祖服當其成祖服之時父屍已殯矣夫何不敢服重之有祖無適子而猥云不忍不忍于父而忍于其祖則父之心能安父之目能⿰目𡨋耶為長子傳曰正體于上又乃將所傳重也是父生成已許其子傳祖父之重矣及其殁也適孫顧不敢申祖服然則主祖之䘮者當誰屬乎將遂無主乎抑别立支子為之主也其于傳重之義失之遠矣小記父母之䘮偕先葬者不虞待後事雜記有父之䘮如未殁䘮而母死其除父之䘮也服其除服卒事反䘮服如三年之䘮則既頮其練祥皆行由是言之父卒尚不得以餘尊厭母安有適孫為祖而不敢服重者哉然後知賀徐皆妄説也庾蔚之言賀循所記謂大夫士又非也為祖後者自天子達士庶皆同則其服不得有異
  盛氏世佐曰案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此適孫承重之通例也言于此者明此為君之祖期者以君之父先卒故也若君之父在君雖為祖後亦服期而臣無服矣然此但指祖之不為君者而言耳若祖為君而薨父雖在有廢疾不任䘮事則後祖而為君者當與其臣同服斬也宋之寧宗是其例矣註云今君受國于曽祖者見其父若祖二世皆不為君也又案天子諸侯之禮宜與士大夫家異士大夫之禮孫為祖期而已若天子諸侯則祖也而兼有君之尊孫也而兼有臣之義禮族人不敢以其戚戚君内宗外宗之女猶為其君服斬而况于孫乎以此斷之孫為祖之為君者無論承重與否皆當服斬不得以父在為嫌而父在為祖斬之義不待趙商之問而自明矣曾元以下皆然
  欽定義疏如宋孝宗之䘮光宗雖在寧宗嗣位既受重則必服斬葢未有羣臣皆服重而嗣君反可以輕服者也以此推之于大夫士凡祖父之䘮父有廢疾不能受重則適孫受重而服斬禮亦同之或云父雖廢疾可以斬衰被之而孫則仍以期服攝主䘮之事非也重必有所傳有所受子不能受于父則孫受之于祖矣受重者有輕服乎若光宗之䘮則寧宗自為父斬衰羣臣當從君降一等而為之服期以其未成乎君也堯老舜攝堯尚為君若堯時舜先没則諸侯不為舜三年䘮唐之肅代宋之髙孝當從此例若光宗與明之光宗則但可從春秋王子猛之例 又案祖没于父後而曽祖尚存如之何子為父斬不以祖之存没異也則承父之重而為祖斬不以曽祖之存没異可知矣父祖没母在而有祖母之䘮如之何父卒為祖斬不以母之存没異也則祖父卒而為祖母三年不以母之存没異可知矣孫為祖承重而曽祖尚存則不以杖即位以曽祖服斬為之䘮主也曽祖存重在曽祖孫為祖服斬者亦可以稱承重乎曰重雖在曽祖年既老則亦可傳矣舍承重則無他稱是亦宗子不孤之類也 又案承重之服經無正條于此傳見之間有附見于斬齊三年并杖期章者讀者互考之可也
  妾為女君疏妾事女君使與臣事君同故次之
  敖氏繼公曰此服期與臣為小君之義相類
  盛氏世佐曰案妾以夫為君故名夫之適妻為女君以其與夫體敵故也
  傳曰何以期也妾之事女君與婦之事舅姑等注女君君適妻也女君于妾無服報之則重降之則嫌 疏婦之事舅姑亦期故云等但並后匹適傾覆之階故抑之雖或姪娣使如子之妻與婦事舅姑同也諸經傳無女君服妾之文故云無服云報之則重降之則嫌者還報以期無尊卑降殺則太重若降之大功小功則似舅姑為適婦庶婦之嫌故使女君為妾無服也
  敖氏繼公曰禮夫妻體敵妾為君斬衰三年而為女君期嫌其服輕故發問也妾之至尊者君也而女君次之婦之至尊者夫也而舅姑次之二事相類故以為况妾之事女君既與婦之事舅姑等則其為女君服亦不宜遇于婦為舅姑服但當期而已然妾于女君其有親者或大功或小功緦麻乃皆不敢以其服服之而必為之期又所以見其尊之也女君于妾不著其服者親疎不同則其服亦異故也唯緦麻章見貴妾之服彼葢主于士也若以士之妻言之乃為其無親者耳若有親者則宜以出降一等者服之郝氏敬曰鄭謂女君于妾無服非也既云妾事女君如婦事舅姑則女君視妾如舅姑視婦可知舅姑于適婦大功庶婦小功女君于妾亦然
  張氏爾岐曰註報之則重二句解女君于妾無服之故嫌謂嫌若姑為婦也
  姜氏兆錫曰小君與妾猶君與臣臣雖無服葢亦有錫衰緦衰疑衰弔服加麻之屬矣舊謂降之則嫌者非
  欽定義疏案報之則誠重也降之果何嫌乎豈其姊妹姪本有功緦之服者以共事一人之故而反不為之服乎註説非也緦章貴妾之服夫君服之也敖氏引之葢謂夫妻同服耳為妾之有子者當亦同之唯無子又賤者則無服耳大夫之内子無緦服其在大功者降一等服之王后國君夫人于妾並無服
  婦為舅姑疏文在此者既欲抑妾事女君使如事舅姑故婦為舅姑在下欲使妾情先于婦故婦文在後也
  劉系之問子婦為姑既周綵衣耶荀納答曰子婦為姑既周除服時人以夫家有䘮猶白衣張子曰古者為舅姑齊衰期正服也今斬衰三年從夫也
  黄氏榦曰本朝乾德三年十一月秘書監大理寺汝隂尹拙等言案律婦為舅姑服期儀禮䘮服傳開元禮義纂五禮精義續㑹要三禮圖等所載婦為舅姑服期後唐劉岳書儀稱婦為舅姑服三年與禮律不同然亦集勅行用請别裁定之詔百官集議尚書省左僕射魏仁浦等二十一人奏議曰謹案内則云婦事舅姑如事父母則舅姑與父母一也古禮有期年之説雖于義可稽書儀著三年之文實在禮為當葢五服制度前代損益已多只如嫂叔無服唐太宗令服小功曽祖父母舊服三月増為五月適子婦大功増為期衆子婦小功増為大功父在為母服周髙宗増為三年婦人為夫之姨舅無服明皇令從夫而服又増舅母服緦麻又堂姨舅服袒免訖今遵行遂為典制又况三年之内几筵尚存豈可夫衣麤衰婦襲紈綺夫婦齊體哀樂不同求之人情實傷至治况婦人為夫有三年之服于舅姑而止服周是尊夫而卑舅姑也且昭憲皇太后䘮孝明皇后親行三年之服可以為萬代法矣十二月丁酉始令婦為舅姑三年齊衰一從其夫 今服制令婦為舅斬衰三年夫為祖曽髙祖後者其妻從服亦如之
  呉氏澄曰女子子在室為父斬既嫁則為夫斬而為父母期葢曰子之所天者父妻之所天者夫嫁而移所天于夫則降其父婦人不貳斬者不二天也降已之父母而期為夫之父母亦期期之後夫未除服婦已除服而居䘮之實如其夫是舅姑之服期而實三年也豈必從夫服斬而後為三年哉
  顧氏炎武曰婦事舅姑如事父母而服止于期不貳斬也然而心䘮則未嘗不三年矣故曰與更三年䘮不去 何孟春餘冬序錄引唐李涪論曰䘮服傳婦為舅姑齊衰五升布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禫後門庭尚素婦服青縑衣以俟夫之終䘮習俗以婦之服青縑謂其尚在䘮制故因循亦同夫之䘮紀再周而後吉貞元十一年河中府倉曹㕘軍簫據狀稱堂兄至女適李氏壻見居䘮今時俗婦為舅姑服三年恐為非禮請禮院詳定下詳定判官前太常博士李岧議曰開元禮五服制度婦為舅姑及女子適人為其父母皆齊衰不杖期葢以為婦之道專一不得自達必繫于人故女子適人服夫以斬而降其父母䘮服篇曰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傳曰為父何以期也婦人不貳斬也婦人不貳斬者何也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故父者子之天也夫者妻之天也婦人不貳斬者猶曰不貳天也先聖格言歴代不敢易以此論之父母之䘮尚止周歲舅姑之服無容三年今之學者不本其義輕重紊亂寖以成俗開元禮元宗所修布在有司頒行天下伏請正牒以明典章李岧之論可謂正矣宋朝詒謀錄乾德三年詔舅姑之䘮婦從其夫齊斬三年遂為定制宋人葢未講服青縑之制故也
  汪氏琬曰或問禮為舅姑齊衰期故為本生舅姑大功今律文既易朝為三年斬矣而獨于夫本生如故其降等不太甚與曰不然也兄弟之子服伯叔父母期則為人後者服本生父母如之兄弟之子之父服夫之諸父諸母大功則夫為人後者服夫本生亦如之此固相凖而制服者也律文未嘗與禮異也何降等太甚之有 或問禮無繼姑之服何也曰非無服也先儒謂子當以父服為正父若服以為妻則子亦應服之此可類而推也傳曰婦人既嫁從夫夫者婦之天也夫既以為母矣其敢不以為姑乎然則從夫而服又何惑哉
  高氏愈曰古人婦為舅姑服齊衰期葢引而與己之親父母同則亦恩義之盡矣夫婦人之義以夫為天不容有二故雖以舅姑之尊不得並于其夫傳所謂婦人不二斬者也
  華氏學泉曰或問儀禮婦為舅姑齊衰期何也曰先王之制禮稱情而立文弗敢過也弗敢不及也至親以期斷天地則已易矣四時則已變矣其在天地之中者莫不更始焉期而除禮之中情之節也孫為其祖父母期至尊也婦之于舅姑其尊如孫之于祖斯已矣子為母齊衰母至親也婦之于舅姑其親如子之于母斯已矣夫䘮服非以為名也必稱其實焉斬者斬也三年之䘮如斬所以為至痛極也斬衰貌若苴色容稱其情也惻怛之心痛疾之意傷腎乾肝焦肺身病體羸其哭也往而不返其思慕而不得見也若將從之此人情之至極也先王以為惟妻之于其夫孝子之于其親其情爾矣非可以責婦之于舅姑也先王約人情之中而為之節使之不敢過不敢不及是故以期為斷也或曰女子在室為父母三年出則降而期以事父母者事舅姑故降父母之服以服舅姑使知舅姑之尊所以專其情而不敢二也曰此後王改禮之意則然矣先王之制禮不如是也禮女子適人而降其父期傳曰不二斬也不二斬者不二天也婦人之于其夫也臣之于其君也子之于其父也三綱也臣以君為天子以父為天婦人以夫為天一也臣為君服斬而為君之父母期子為父服斬而為父之父母期妻為夫服斬而為夫之父母期稱情而為之弗可易也且古之視斬也重今之視斬也輕古不二斬雖以母之尊不敢上同于父而女子一適人則為之降其父以尊其夫尊其夫烏有不尊其夫之父母者雖僅為之服齊衰期而其情有降焉者矣後世易舅姑之齊衰而加之以斬則于先王制服之意所謂稱情而為之文有不可問者矣
  欽定義疏臣之于其君子之于其父婦之于其夫三綱也臣以君為天子以父為天婦以夫為天一也臣為君服斬而為君之父母期子為父服斬而為父之父母期妻為夫服斬而為夫之父母期稱情而為之聖人之權度審矣舅不可以為天則雖不為之斬也不亦宜乎婦事舅姑如事父母而服止于期然夫必三年而復寢則猶是三年也故曰與更三年䘮不去又案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則妾雖不得正名之曰舅姑而服亦期矣繼母如母則繼母如姑可知夫之慈母亦當同服 又案子為父母再期大祥中月而禫婦必從其夫未及祥禫之月婦安得别有祥禫且虞練丈夫兩番受服亦彌輕婦人既練除要帶則服盡除而即吉可知矣其父在為母者雖期服祥禫婦亦既練除服不俟祥禫也若俟祥禫則姑服反重于舅服也而可乎涪葢未詳考經傳而意其或然故誤也婦既練除服則十五升吉布可也有禮事而服禮服亦可也后夫人内子各以等衰為之法服豈白縑青縑云爾乎士妻居常白縑青縑無所不可然縑乃織絲白非凶服未見其異于紈綺也取必于縑或反華于吉布矣是白縑青縑亦非也然則夫在䘮而妻以吉服與祭可乎曰可虞之祭賔弔服練之祭賔吉服凡齊衰者皆除矣祥禫之祭婦吉服諸孫昆弟昆弟之子並同奚為而不可乎
  傳曰何以期也從服也疏本是路人與子牉合得體其子為親故重服為其舅姑也敖氏繼公曰子為父母三年加隆之服也妻從其加服故降一等而為期然則從服者惟順所從者之重輕而為之固不辨其加與正也餘不見者放此
  郝氏敬曰夫所至尊至親妻從夫服也匪夫則路人耳誼雖戚不得不謂從
  夫之昆弟之子注男女皆是 疏檀弓云兄弟之子猶子也葢引而進之進同己子故二母為之亦如己子服期也義服情輕故次在下
  敖氏繼公曰世母叔母服之也其女子子在室亦如之
  盛氏世佐曰案此唯謂男子也女子子則異于是其未成人者以殤降成人而未嫁者逆降其旁親旁親亦當逆降之矣女子嫁者未嫁者為世叔母在大功章
  傳曰何以期也報之也疏二母與子本是路人為配二父而有母名為之服期故二母報子還服期
  欽定義疏陳氏詮曰從于夫宜服大功今乃期者報之也案婦人為夫黨之卑行與夫同陳説未的此服夫妻同皆報也
  公妾大夫之妾為其子疏二妾為其子應降而不降重出此文故次之
  敖氏繼公曰二妾之子為母之服異于衆人嫌母為其子亦然故以明之公國君也
  傳曰何以期也妾不得體君為其子得遂也注此言二妾不得從于女君尊降其子也女君與君一體唯為長子三年其餘以尊降之與妾子同也 疏諸侯絶旁期為衆子無服大夫降一等為衆子大功其妻體君皆從夫而降之至于二妾賤皆不得體君君不厭妾故自為其子得伸遂而服期也
  雷氏次宗曰夫人與君同體以尊降其子也公子與君同體以厭其親也妾無夫人之尊故不降其子無公子之厭故得遂其親也而事隣于體君跡幾于不遂故每以不體得遂為言也
  敖氏繼公曰公與大夫于其子有以正服服之者有以尊降之若絶之者其妻與夫為一體而從之故不問己子與妾子其為服若不服亦然二妾于君之子亦從乎其君而為之其為服若不服皆與女君同唯為其子得遂獨與女君異者則以不得體君故也葢母之于子本有期服初非因君而有之故不得體君則此服無從君之義是以得遂也
  欽定義疏父在且服父没可知子之于母或在五服之外或降而大功而母之于子乃以本服服之者子在外則父之所厭者不得不屈妾在内則君之所厭于己之子者可得而伸且婦人以有出為榮亦使得伸其情于所出也此與公子之妻服其皇姑之意相類案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大功公之妾無服可知
  是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然己之子君與女君或絶或降而已則服之如衆人此非不以尊降之例也傳得經意亦以敖氏推勘而明
  女子子為祖父母疏章首已言為祖父母兼男女彼女據成人之女此言女子子謂十五許嫁者亦以重出其文故次在此也
  馬氏融曰不言女孫言女子子者婦質者親親故繫父言之出入服同故不言在室適人也敖氏繼公曰斬衰章曰女子子在室為父對適人者言之也此惟云女子子而已所以見其在室適人同也然章首已見祖父母則是服亦在其中可知矣必復著之者嫌出則亦或降之如其為父母然也郝氏敬曰前為祖父母則男女包舉矣此復舉為女子子有適人者也不言適人何也嫌異于在室者也專言女子子明適人在室同也
  姜氏兆錫曰章首云祖父母據男子子此言女子子也
  傳曰何以期也不敢降其祖也注經似在室傳似已嫁明雖有出道猶不降疏祖父母正期也已嫁之女可降旁親祖父母正期故不敢降也經直云女子子無嫁文故云似在室傳言不敢是雖嫁而不敢降祖故似已嫁經傳互言之欲見在室出嫁同不降也
  陳氏詮曰言雖已嫁猶不敢降也駁鄭康成曰經似在室失其㫖也在室之女則與男同已見章首何為重出言不敢降者明其已嫁
  敖氏繼公曰傳以經意為主于適人者而發故云然女子子適人不降其祖者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
  郝氏敬曰祖至尊也以適人降則大功與昆弟等昆弟可降祖不可降也然則父母何以降父母降與祖同猶可祖降與昆弟同不可
  盛氏世佐曰案女子子在室與男子同為祖父母期其理易明故傳唯據已嫁者釋之
  大夫之子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為大夫命婦者惟子不報注命者加爵服之名自士至上公凡九等君命其夫則后夫人亦命其妻矣此所為者凡六命夫六命婦 疏此言大夫之子為此六命夫六命婦服期不降之事其中雖有子女重出其文其餘並是應降而不降故次在女子為祖下但大夫尊降旁親一等此男女皆合降至大功為作大夫與己尊同故不降還服期若姑姊妹女子子若出嫁大功適士又降至小功今嫁大夫雖降至大功為無祭主哀憐之不忍降還服期也註云命爵九等者大宗伯及典命文六命夫謂世父一也叔父二也子三也昆四也弟五也昆弟之子六也六命婦者世母一也叔母二也姑三也姊四也妹五也女子子六也
  敖氏繼公曰大夫之子從其父亦降旁親一等世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大夫命婦與其父尊同故不降而服期若姑姊妹女子子服亦本期也其在室者則以大夫之尊厭降為大功若適士則又以出降為小功今以其為命婦故不復以尊降唯以出嫁為大功若又無祭主乃加一等而為期大夫之妻謂之命婦者君命其夫為大夫則亦命其妻矣此于其子不别適庶以父在故爾傳曰有適子者無適孫是也是章有大夫為適孫為士者之服則此昆弟之子為其父之適孫者雖不為大夫已亦不降之也又姑姊妹女子子云無主則是夫先卒也夫為大夫而先卒其妻猶用命婦之禮焉以是推之則嘗為大夫而已者亦用大夫之禮可知
  郝氏敬曰大夫之子厭于父凡旁期以下不得自遂父所降子不得不降至于父所不降子安敢降也然則何不直言大夫言大夫子葢子之世叔亦即父之昆弟也其世叔父之子亦即父之昆弟子也其昆弟即父之衆子也其姑即父之姊妹也其姊妹即父之女子子也其倫同其為服可互見也禮為世叔父母昆弟昆弟子皆期大夫降為大功而死者皆大夫貴敵則皆從期其世叔父母之子已謂從兄弟大功常也在父謂昆弟之子以彼為大夫父既為期矣子之昆弟子貴者不降又可降父之昆弟子貴者乎故亦為期父為衆子期已昆弟即父衆子以彼其貴父且不降子兄弟貴同者又可降乎此傳所謂男子之為大夫父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其婦人之為命婦者世母叔母見前父之姊妹曰姑女兄曰姊女弟曰妹與己所生女子子四婦者適人死為大功常也大夫降為小功以彼為命婦貴敵則仍大功又以其無後加隆為期大夫姑姊妹女子如此大夫子于姑姊妹女子亦然此傳所謂婦人之為大夫妻者父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凡服人而人以其服反服之曰報世叔父母與子昆弟昆弟子姑姊妹皆以此服報之爵同親同無後同則其當降不降加等同也唯女子既適人者于父母不杖期定禮不論貴賤有後無後不在報例
  張氏爾岐曰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降其旁親一等此十二人皆合降至大功以其為大夫為命婦尊與己同故不降唯子不報者子為父母三年女子適人自當服期不得言報餘人則皆報也
  盛氏世佐曰案大夫之子兼適庶而言也言大夫之子則大夫可知矣此等皆厭于父當降者以其尊同故仍服期世叔父父之庶昆弟也若父之適昆弟雖不為大夫亦不降子衆子也不言衆文省若適長雖不為大夫而大夫之適子服之當斬上斬章云父為長子是也父以子在無適孫子不以父在無適子敖云此于其子不别適庶以父在故非郝以是為世叔父之子尤非世叔父之子禮經謂之從父昆弟在大功章大夫之子當降服小功若以尊同不降期可矣豈及増之為服期乎昆弟亦謂庶昆弟也適昆弟本當服期不必其為大夫也昆弟之子父之庶孫也姑姊妹女子子無主者服見上此亦以其為命婦故不降也若為士妻而無主及為命婦而有主者則皆服大功與凡此應降不降之意與父同而服則各視其親疎不必同也世叔父與父為昆弟昆弟于父為衆子姑于父為姊妹姊妹于父為女子子此四命夫三命婦父子皆服期子昆弟之子于父皆為庶孫服大功世叔母于父為兄弟之妻無服女子子于父為女孫出適者降服小功若適士又當降為緦而卿大夫無緦是無服也今以尊同不降仍服小功不以其無主而加服者祖與女孫之情疎也此二命夫三命婦父子服之各異也自子而外彼十人者于此大夫之子本當服期必云報者嫌其或以命夫命婦故降此大夫之子也大夫之庶子相為大功今亦報以期者尊與父同故得遂也
  欽定義疏案此著其不降者明乎非此則皆降也大夫以尊降其期親可也大夫之子有何尊而亦降之乎凡䘮事父子皆有列焉世叔父昆弟已與父服同哭踊之儀子不可有加于父變除之節子不可獨後于父也故父降之子亦降之也此既從父而降則世叔母雖父之所不服及子昆弟之子女子子父服降于己一等者不得不于己之常服而降之不則參差錯雜而不可以行矣 又案父為大夫而已之子弟之子又有為大夫者可見五十命為大夫之法不可執也祖孫同為大夫又見一國之大夫不止五也其或老而致事又見致事者之同于見為大夫者也
  傳曰大夫者其男子之為大夫者也命婦者其婦人之為大夫妻者也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者也何以言唯子不報也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期故言不報也言其餘皆報也何以期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大夫曷為不降命婦也夫尊於朝妻貴於室矣注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謂姑姊妹女子子也其有祭主者如衆人惟子不報男女同不報爾傳唯據女子子似失之矣大夫曷為不降命婦據大夫于姑姊妹女子子既已出降大功其適士者又以尊降在小功也夫尊于朝與己同婦貴于室從夫爵也 疏注云無主者命婦之無祭主謂姑姊妹女子子者經六命婦中有世母叔母故鄭辨之以其世母叔母無主有主皆為之期故知惟據此四人而言其有祭主者自為大功矣云唯子不報男女同不報者以其男女俱為父母三年父母唯為長子斬其餘降何得言報故知子中兼男女傳惟據女子子失之矣案曲禮云四十强而仕五十艾服官政為大夫何得大夫子又為大夫又何得有弟之子為大夫者五十命為大夫自是常法大夫之子有德行茂盛者豈待五十乃命之乎是以殤小功有大夫為其昆弟之長殤大夫既為兄弟殤明是幼為大夫舉此一隅不得以常法相難也
  敖氏繼公曰世父母叔父母昆弟昆弟之子為大夫命婦乃于大夫之子亦報之者葢以其父之故不敢以降等者服之亦貴貴之意也唯父卒乃如衆人大夫曷為不降命婦承父之所不降者而問也此不降命婦據大夫于其子之姑姊妹女子子也大夫為此四命婦或大功或小功皆不以尊降之唯以出降耳問者葢怪命婦之無爵而不降之夫尊于朝則妻貴于室言其夫妻一體同尊卑也是以不降之尊于朝謂為大夫貴于室謂為内子
  盛氏世佐曰案唯子不報經兼男女傳唯據女子子言者以男子為父斬不在報中明矣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之服與其餘十人同嫌亦在報中故辨之鄭譏傳失葢未達斯意也上經云姑姊妹女子子適人無主者姑姊妹報而不及女子子是女子子不在報中之證大夫曷為不降命婦以下泛論夫妻體敵命婦得與大夫尊同之義凡親屬中有為命婦者大夫皆不得以尊降之而為命婦者亦得降其旁親也註唯據姑姊妹女子子言敖唯據子之姑姊妹女子子言皆為未備
  大夫為祖父母適孫為士者疏祖與孫為士卑故次在此也
  敖氏繼公曰此祖父適孫為士也乃合祖母言之所謂妻從夫爵者也上已見祖父母適孫矣此復著大夫之禮則經凡不見為服之人者雖曰通上下言之而實則主于士也明矣
  盛氏世佐曰案大夫為祖父母謂父在者也父卒而不為祖後者亦存焉父卒為祖後者服斬祖父卒為祖母後者三年此禮通乎上下適孫謂適子早卒者也必云為士者見其雖賤不降也
  傳曰何以期也大夫不敢降其祖與適也注不敢降其祖與適則可降其旁親也
  敖氏繼公曰大夫于為士者之服則降之此亦為士也乃不降者以其為祖與適也大夫所以降其旁親而不降祖與適者聖人制禮使之然也非謂大夫之意亦欲降此親但以其為祖與適故不敢降之也此傳之言似有害于義理
  盛氏世佐曰案凡傳所云不敢降者皆原制禮之故禮縁人情而制者也人情所不敢降者而故降之則是强世而行不可以久故聖人于此權其輕重之宜定為隆殺之等而無一毫造作于其間也敖氏之言失傳意矣
  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疏以出嫁為其父母亦重出其文故次在此馬氏融曰公謂諸侯其間有卿大夫妾故言以及士妾
  敖氏繼公曰上云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則是服已在其中矣復言此者嫌為人妾者屈于其君則為其私親或與為人妻者異故以明之云公妾以及士妾又以見是服不以其君之尊卑而異也郝氏敬曰此與前章妾為子期義同舉國君及士見凡為妾者皆得為父母期也
  欽定義疏案戴記婦人奔䘮不别妻妾則妾亦奔父母之䘮與
  傳曰何以期也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也注然則女君有以尊降其父母者與春秋之義雖為天王后猶曰吾季姜是言子尊不加于父母此傳似誤矣禮妾從女君而服其黨服是嫌不自服其父母故以明之 疏傳以公子為君厭為己母不在五服又為己母黨無服公妾既不得體君君不厭故妾為其父母得伸遂而服期也鄭欲破傳義故據傳云妾不得體君得為其父母遂也然則女君體君有以尊降其父母者與言與猶不正執之辭也云春秋之義者桓九年傳文云禮妾從女君而服其黨服者雜記文也鄭既以傳為誤故自解之一則以女君不可降其父母二則經文兼有卿大夫士何得專據公子以決父母乎是以傳為誤也
  陳氏詮曰以妾卑賤不得體君又嫌君之尊不得服其父母故傳明之卑賤不得體君
  雷氏次宗曰今明妾以卑賤不得體君厭所不及故得為其父母遂也
  敖氏繼公曰傳意葢謂妾于其父母亦本自有服非因君而服之故不得體君則為之得遂然妾以不得體君之故而遂其服者唯自為其子耳若其私親則無與于不體君之義葢女君雖體君亦未見有重降其私親者傳義似誤也
  郝氏敬曰鄭謂父母期雖女君不得降以傳體君之説為誤非也傳未嘗謂女君可降其父母也謂妾之父母君同凡人妾自為重服違君自遂似乎不可耳今以國君之貴尚不厭妾此父母之䘮所以為重傳安得誤
  盛氏世佐曰案經重出此條嫌其或在厭降之例也傳之此言所以明君不厭妾之義與經合後儒皆錯㑹其意故指為誤耳士妾亦有厭降之嫌者妾謂夫為君通上下之辭也
  欽定義疏鄭敖二義相兼乃備一則嫌為妾者屈于其君或不得服其私親一則嫌為女君之黨服則不為已之黨服也禮所以決嫌疑定猶豫其此類乎
  右齊衰不杖期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四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五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十
  喪禮
  儀禮喪服疏衰裳齊牡麻絰無受者注無受者服是服而除不以輕服受之不著月數者天子諸侯葬異月也小記曰齊衰三月與大功同者繩屨 疏此章以其義服日月又少故在不杖章下此及下𫝊大功皆不言冠帶者以其輕故略之至正大功言冠見其正猶不言帶緦麻又直言緦麻餘又畧之注云不以輕服受之者凡變除皆因葬練祥乃行此服至葬即除無變服之理天子七月葬諸侯五月葬為之齊衰者皆三月蔵其服至葬更服之葬後乃除
  譙氏周曰齊衰三月不居堊室
  敖氏繼公曰受者以輕衰受重衰也成人齊衰之服而無受則唯三月可知故不復見月數郝氏敬曰此齊衰之義服也親不足而尊有餘故為三月齊衰處之不言冠帶屨與不杖同也不言三月言無受三月可知也禮三月既葬以初喪冠布易故衰曰受受接也義服稍輕三月即除故無受 案疏衰重于大功大功九月而疏衰反三月何也重其衰所以隆尊也減其日月以殺恩也疏衰三月者分尊恩輕大功九月者分卑而恩重也
  張氏爾岐曰大夫士三月葬故以三月為主
  姜氏兆錫曰下文各傳皆言齊衰三月故經雖不著月而疏以三月言之然其服雖三月而為王侯服者皆不即除而蔵以待葬服故傳雖言三月而經不著其月也葢經傳互文相足之義類如此蔡氏徳晉曰此章本不言月數而傳皆以為齊衰三月葢以禮既葬而受服大夫士三月而葬故以為斷也康成雖有天子諸侯葬異月之説然又以為天子七月葬諸侯五月葬為之齊衰者皆三月蔵其服至葬更服之葬後乃除愚意謂天子諸侯未葬恐不應釋服且既釋矣至葬而更服相去不過一二月餘而倐釋倐服忽吉忽凶恐先王制禮不若是白虎通謂民始哭素服先葬三月成齊衰亦非安有聞喪不服越二月而始服者夫帝堯殂落百姓如喪考妣三載四海遏宻八音後世始喪服之既葬而除又豈久乎疑此章本有三月五月七月之服𫝊者失之也
  蕙田案𫝊文雖以三月為斷而曽祖父條開元禮増齊衰五月至今猶然則蔡氏之説或者其可通與
  寄公為所寓注寓亦寄也為所寄之國君服疏此章論義服故以疏者為首
  傳曰寄公者何也失地之君也何以為所寓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注諸侯五月而葬而服齊衰三月者三月而蔵其服至葬又更服之既葬而除之 疏失地君者謂若禮記射義貢士不得其人數有譲黜爵削地盡君則寄在他國也云言與民同者以客在主國得主君之恩故報與民同三月也
  敖氏繼公曰經傳不見諸侯相為服之禮是無服也寄公已失國則異于諸侯又寓于他邦之地則不可不為其君服然非臣也故但齊衰三月而與民同國君五月而葬此為之服者則止于三月以齊衰之輕者惟有此耳故不以其葬月為節也不特制為國君服者辟天子也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既葬除之特制之服也
  蔡氏徳晉曰案郝仲輿謂先王盛世何得有寄公此葢衰世之禮其説近是而未盡也葢封建肇于黄農歴唐虞夏商治亂不一故禹會諸侯于塗山執玉帛者萬國至周初止千八百國而已則其間失國而為寄公者必多而寄公為所寓之君服其由來舊矣周之制禮非用于一寄公為所寓之君服既合于理而可為後世用先王固宜存之于經而不削也
  盛氏世佐曰案禮為隣國君失地則同于民者賤之也不臣之者客也庶人為國君亦在此章故曰與民同
  欽定義疏同于民者寄公之自視則然所寓之君待之則以賔禮喪犬記可據也
  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注婦人女子子在室及嫁歸宗者也宗子繼别之後百世不遷所謂大宗也 疏此與大宗同宗親如寄公為所寓故次在此
  敖氏繼公曰丈夫者男子之與大宗絶屬者也婦人者謂絶屬之女子子在室者及宗婦也丈夫婦人于宗子宗子之母妻若在嫂叔之列者則不服之葢親者且無服疏者可知
  盛氏世佐曰案𫝊云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是婦人不以出降其宗明矣此婦人内亦當兼有宗女出嫁者族人為宗子之母妻服猶臣服君之母妻之義也此服因宗而生不因嫂叔而生故丈夫于宗子之母妻婦人于宗子雖或有在嫂叔之倫者無不服也敖説非與大宗絶屬者如此若在五服内月算如邦人亦皆齊衰無大功小功緦麻
  蔡氏徳晉曰大宗至尊五服之外皆服齊衰三月其在五服中者亦不當以功緦之服服之故無大功小功緦麻皆服齊衰三月而除與五屬之外同若大功小功之親既服齊衰三月乃受以大功小功之衰以足其月數而止此條中當有齊衰九月五月三月之服也
  傳曰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尊祖也尊祖故敬宗敬宗者尊祖之義也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也疏祖謂别子為祖百世不遷者當祭之日同宗皆來陪位及助祭故云尊祖也大宗者尊之統故同宗敬之尊祖之義也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也者謂宗子父已卒宗子主其祭王制云八十齊衰之事不與則母七十亦不與今宗子母在年未七十母自與祭母死宗人為之服宗子母七十以上則宗子妻得與祭宗人乃為宗子妻服也必為宗子母妻服者以宗子燕食族人于堂其母妻亦燕食族人之婦于房皆序以昭穆故族人為之服也
  敖氏繼公曰别子為祖繼别為宗祖者已之所自出也尊之重本也然其尊祖之誠無由自盡故于敬宗見之葢敬其為别子之後者乃所以尊别子也故曰敬宗者尊祖之義也此為宗子與其母妻服皆敬宗之事故傳言之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者謂族人于宗子之妻其服與否唯以其母之在不在為節則宗子之母雖老而妻代主家事若先其母而卒族人亦不為此服葢其母尚在故也此義與宗子不孤而死族人不以宗子服之者意實相類
  顧氏炎武曰正義謂母年未七十尚與祭非也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是以舅没而姑老明其不與祭矣雖老固嘗為主祭之人而禮無二敬故為宗子之母服則不為妻服 杜氏通典有夫為祖曽祖髙祖父母特重妻從服議一條云孔瑚問虞喜曰假使元孫為後元孫之婦從服期曽孫之婦尚在纔緦麻近輕逺重情實有疑喜荅曰有嫡子者無嫡孫又若為宗子母服則不服宗子婦以此推之若𤣥孫為後而其母尚存元孫之婦猶為庶不得傳重傳重之服理當在姑矣宋庾蔚之謂舅殁則姑老是授祭事于子婦至于祖服自以姑為嫡與此條之意互相𤼵明
  姜氏兆錫曰案内則舅殁則姑老則姑雖年未七十亦不主亞獻之禮其亞獻禮皆應宗子之妻佐宗子行之至其服則不為宗子之妻服者猶有適子無適孫之意以一宗無二服故也由是以推則服與祭義各有主不得牽連為義疏殆未之考與
  蕙田案疏文以與祭不與祭定服與不服並非𫝊意諸家破之是也
  為舊君君之母妻疏舊君舊䝉恩深以對于父今雖退歸田野不忘舊徳故次在宗子之下也但為舊君有二一則致仕二則待放未去此則致仕者也
  敖氏繼公曰君亦謂舊君也在國而云舊君者明其不見為臣也此服大夫士同之
  郝氏敬曰舊君舊嘗仕于其國非故家世官也偶見用而遂去之恩輕誼薄如中下士庶人在官輩與民未逺今不仕與民同服君之母謂民為本國君之母夫人服也君之妻謂民為本國君夫人服也國人皆稱小君與君同尊故皆為齊衰三月非謂舊仕者也
  顧氏炎武曰與民同者為其君齊衰三月也不與民同者君之母妻民不服而嘗仕者獨為之服也古之卿大夫有見小君之禮而妻之爵服則又君夫人命之是以不容無服
  盛氏世佐曰案章内言舊君者三此則凡為舊臣之通禮也君謂有地者也臣為君服斬今降在此者以不在其國故也不在其國而猶為之服者子思所謂進以禮退以禮孟子所謂三有禮焉者也臣為君之母妻在不杖期章此亦以去位降也郝云民為小君服非
  傳曰為舊君者孰謂也仕焉而已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君之母妻則小君也注仕焉而已者謂老若有廢疾而致仕者也為小君服者恩深于民 疏此經上下臣為舊君有二故𤼵問云仕焉而已者𫝊意以下為舊君是待放之臣以此為致仕之臣也云何以服齊衰三月者怪其舊服斬衰今服三月也言與民同也者以本義合但今義已㫁故抑之使與民同也下文庶人為國君無小君是恩淺此為小君是恩深于民也虞氏喜曰或問曰喪服經𫝊為舊君謂仕焉而已者鄭註曰仕焉而已謂老若廢疾而致仕者也今致仕與廢疾理得同不喜正之曰癈疾沉淪固同人伍不淪臣道齊衰三月可也老而致仕臣禮既全恩紀無替自應三年不得三月傳言仕焉而已者謂既仕而去義同人伍耳
  殷泉源問天子諸侯臣致仕服有同異范宣答曰夫禮制殘缺天子之典多不全具唯國君之禮往往有之臣之致仕則為舊君齊衰三月天子之臣則亦然矣天子之與國君雖名號差異至于臣子奉之與王者無殊矣
  敖氏繼公曰己猶止也鄭氏以為致仕是也此嘗仕矣今又在國其服宜異于民乃亦齊衰三月者葢不在其位則不宜服斬以同于見為臣者而臣于君又無期服故但齊衰三月而不嫌其與民同也然又為小君服則亦異于民矣
  欽定義疏身雖致仕所食者君之禄也若大夫則所乗者君之車也國政猶與聞焉恩誼深矣然一切典禮不可參錯于見為臣者之班是以服同于民也𫝊于寄公及致仕者皆言與民同見齊衰三月本為民服君之服也古人臣進退不苟細故㣲嫌有奉身而退者如楚子文三仕三已柳下恵為士師三黜略可見也註以老與廢疾者言之似未賅
  蕙田案疏及諸家皆主在國者言盛氏依虞喜主去國者言則與下文舊君無别故盛説不載
  庶人為國君注不言民而言庶人庶人或有在官者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 疏云庶人在官者謂府史胥徒經言庶人兼在官者而言之云天子畿内之民亦如之者以其畿外上公五百里侯四百里以下其民皆服君三月則畿内千里専屬天子亦如諸侯之境内也
  問儀禮諸侯為天子斬衰三年庶人為國君齊衰三月註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自古無有通天下為天子三年之制前輩恐未之考朱子曰後世士庶人既無本國之君服又無至尊服則是無君亦不可不去其變如今凉衫亦不害此亦只存得些影子或問有官人嫁娶在祔廟後朱子曰只不可帶花用樂少示其變 君之喪士庶亦可聚哭但不可設位敖氏繼公曰庶人此服夫妻同之非當家者則不服也畿内之民其服天子亦當如此乃不著者則此經唯主為侯國而作益可見矣
  欽定義疏敖氏謂非在官者不服非也民無不服之理上傳再言與民同足以見之矣民之于君逺矣不可同于臣又不敢以輕服服之是以齊衰三月也侯國之民不服天子者勢彌逺而分逾尊故不可制服也然遏宻八音亦足以致其情矣為公卿夫夫之君無服諸侯世大夫不世經特言國君以此庶人為君之母妻無服
  大夫在外其妻長子為舊國君注在外待放已去者疏此大夫在外不言為本君服與不服者案雜記云違諸侯之夫夫不反服違大夫之諸侯不反服以其尊卑不敵若所仕敵乃反服舊君則此大夫已去他國不言服者是其君尊卑不敵不反服者也是以直言其妻長子為舊國君鄭氏昕曰禮為夫之君期今夫雖在外妻尚未去恐或者嫌猶宜期故言與民同則出國無服可知也所以别言之者明夫既去位妻便同于人耳
  敖氏繼公曰此承庶人之下故但據其妻與長子言之云舊國君明妻子亦在外也大夫與舊君恩深故雖去國而于己服之外妻子又為之服也去國且若是則在國可知大夫在位與其長子俱為君服斬妻服期去位則皆為之齊衰三月而已又為君之母妻若去國則夫不服其母妻也士之異于夫夫者長子無服若去其國則夫妻亦不服之矣
  盛氏世佐曰案大夫在外為舊君服已見上矣此則主為其妻長子言也其妻長子亦與大夫俱去者不曰舊君而曰舊國君見不在其國也大夫妻為君服在不杖期章服問云大夫之適子為君如士服今皆降在此者亦以其去國故也唯云大夫則士之妻長子去國者無服矣
  傳曰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妻言與民同也長子言未去也注妻雖從夫而出古者大夫不外娶婦人歸宗往來猶民也春秋傳曰大夫越境逆女非禮君臣有合離之義長子去可以無服
  敖氏繼公曰其為服之意若但如是而已則士之在外者妻與長子亦宜然也何必大夫乎傳似失之郝氏敬曰大夫奔他國攜其妻子去妻嘗為命婦去則與國人同其宗族在舊國其長子或不去則與民同去則無服鄭謂古者大夫不外娶婦人歸宗往來猶民鑿説也所引春秋傳非經義先王封建小者不過五十里若大夫皆限境内婚同姓又不通則女亦不足矣
  盛氏世佐曰案妻舊命婦也已去而猶同之于民以其受恩深也云長子言未去也者謂此長子是大夫在國時所生故為舊國君反服若生于去國之後則無服矣聖人不為恩義所不及者制服也言此則妻亦在國時所娶可知于妻言與民同于長子言未去文互見也傳意本是如此後人錯會其意乃以未去為留在國者夫身居其國即庶人尚為國君有服寧獨故大夫之長子乎倘庶子遂無服耶且在國者亦不得目其君為舊國君也以是數者推之註疏之誤顯然矣然則大夫在外其長子留在國于君宜何服曰大夫以罪去國長子雖留亦與民同以其義已㫁故也又案古者君臣一體適子既冠則奠摯見于君死則赴于君士禮且然矧大夫乎大夫雖無世及之義而大夫之子得行大夫禮則其受君𠖥眷深矣故其父在位則亦為君服斬已去猶與民同服所以報也留在國者亦無加焉抑之也若大夫致仕者之長子則仍如士服矣
  欽定義疏案妻若隨夫去則不必與民同矣未去則雖外娶者亦與民同義不繫于歸宗往來也士昏禮有若異邦之文士且外娶况大夫乎公羊之言亦不可為典要敖氏推勘大夫與士應有不同固為入細然反復經文則以妻長子為已去者終覺未安傳云未去亦謂將去而未去適遇君喪者爾
  蕙田案大夫為舊君服見上下文此主為其妻長子將去未去適遇君喪者言鄭氏昕及義疏説是也敖氏盛氏以為已去與傳文不協鄭註分妻為已去長子為未去尤未安盛氏妻是在國時所娶子是在國時所生亦為鑿説
  繼父不同居者注嘗同居今不同 疏此則期章云必嘗同居然後為異居者也無傳者已于期章釋訖是以不言也
  敖氏繼公曰為繼父同居者期而為異居者不降一等為大功乃服此服者恩同于父不敢以卑服䙝之也繼父于子同居異居皆不為服知不為服者二章無報文且齊衰三月不可用于卑者也郝氏敬曰謂不同居謂繼父續生子使其妻前夫之子别居昔嘗同居恩深故為齊衰三月汪氏琬曰或問律文繼父同居而兩有大功親者為之齊衰三月借令一有大功以上親一無大功以上親則如之何曰小記皆無主後同財而祭其祖禰為同居有主後為異居疏謂此子有子亦為異居也然則律文雖與禮不同而其義即皆有主後者也或問果應服乎曰父不當繼繼父亦不當同居而禮與律有同居異居之别此服制之變末世之不得已也亦為人子者之不得已也
  欽定義疏先嘗同居則固兩無大功之親相依年久且又以彼貨財築此宫廟而嵗時藉以奉祀矣其後或繼父自有子或立同宗為後乃異居而其初同居之誼猶夫故也以異居故不服期以先嘗同居故齊衰未可改也恩同于父亦非過論 又案檀弓有論同母異父之昆弟之服者葢指此嘗同居後異居者也繼父後有子乃相為昆弟服繼父故并論其子之相為服而或以為大功或以為齊衰耳若本非同居則嫁母且絶不為親矣母之後夫與後夫所生之子皆路人也何服之可議乎要之先即同居而異父之昆弟不應有服故經無其文而子夏以為未之前聞也齊功紛紜殊為多事 又案父子祖孫服有重輕無不相為服者繼父而不報則踰于祖父矣無此理也不杖期可施于卑者乃靳此三月乎經不言報或傳寫失之
  曽祖父母疏曽髙本合小功加至齊衰故次繼父之下此經直云曽祖不言髙祖案族祖父以髙祖之孫而緦麻則髙祖有服明矣故此註兼曽髙而説也經不言者見其同服可知
  袁氏准曰案喪服云為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自天子至于士一也祖期則曽祖大功髙祖小功而云三月者此通逺祖之言也今有彭祖之夀無名之祖存焉爾雅有來孫雲孫仍孫昆孫有相及者故也十代之祖在堂則不可以無服也郯子曰我髙祖少皥摯之立也非五代祖也蒯瞶禱康叔自稱曽孫非四代之曽孫然則髙逺也無名之祖希及之矣故不復分别而重言之也
  問魏徴加服朱子曰觀當時所加曽祖之服仍為齊衰而五月非降為小功也今五服格仍遵用之雖於古為有加然恐亦未為不可也
  沈氏括曰喪服但有曽祖曽孫而無髙祖元孫或曰經之所不言則不服是不然曽重也自祖而上者皆曽祖也自孫而下者皆曽孫也雖百世可也苟有相逮者則必為服喪三月故雖成王之于后稷亦稱曽孫而祭禮祝文無逺近皆曰曽孫
  黄氏榦曰唐貞觀十四年侍中魏徴奏謹案髙祖曽祖舊服齊衰三月請加為齊衰五月 開元禮為曽祖父母齊衰五月髙祖父母齊衰三月 今服制令為曽祖父母齊衰五月為髙祖父母齊衰三月敖氏繼公曰曽猶重也謂祖之上又有祖也
  顧氏炎武曰禮記祭法言適子適孫適曽孫適𤣥孫適來孫左傳王子虎盟諸侯亦曰及而𤣥孫無有老幼𤣥孫之文見于記傳者如此然宗廟之中並無此稱詩維天之命駿恵我文王曽孫篤之鄭氏箋曰曽猶重也自孫之子而下事先祖皆稱曽孫禮記郊特牲稱曽孫某註謂諸侯事五廟也于曽祖已上稱曽孫而已左傳哀公二年衞太子禱文王稱曽孫蒯聵晉書鍾雅傳元帝詔曰禮事宗廟自曽孫已下皆稱曽孫義取于重孫可歴世共其名無所改也 曽祖父母齊衰三月而不言曽祖父之父母非經文之脱漏也葢以是而推之矣凡人祖孫相見其得至于五世者鮮矣夀至八九十而後可以見曽孫之子百有餘年而曽孫之子之子亦可見矣人之夀以百年為限故服至五世而窮苟六世而相見焉其服不異于曽祖也經于曽祖已上不言者以是而推之也觀于祭之稱曽孫不論世數而知曽祖之名統上世而言之矣
  盛氏世佐曰案爾雅云曽祖王父之考為髙祖王父曽祖王父之妣為髙祖王母然則髙祖之名非起于後人矣爾雅又云曽孫之子為𤣥孫𤣥孫之子為來孫來孫之子為晜孫晜孫之子為礽孫礽孫之子為雲孫自𤣥孫而下五世各有名稱而宗廟之中自孫之子而下皆稱曽孫者不惟義取于重且以𤣥孫等皆疏逺之名故不稱也異其名者所以别世數同其稱者見其世雖逺而事先之情如一也然爾雅孫之名及于八世而祖之名止于四世髙祖父之父母其謂之何曰自髙祖王父之考以上統謂之祖而已祭法云王立七廟一壇一墠曰考廟曰王考廟曰皇考廟曰顯考廟曰祖考廟所謂祖考者即髙祖王父之考也而直云祖考則自此以上都無異名可知喪服經但著曽祖父母之服而髙祖已上略而不言以其相及者鮮且自曽祖而推之可知也顧云苟六世而相見焉其服不異于曽祖是也云曽祖之名統上世而言之則非矣
  傳曰何以齊衰三月也小功者兄弟之服也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注正言小功者服之數盡于五則髙祖宜緦麻曽祖宜小功也據祖期則曽祖大功髙祖宜小功也髙祖曽祖皆有小功之差則曽孫𤣥孫為之服同也重其衰麻尊尊也減其日月恩殺也 疏三年問云何以至期也曰至親以期㫁又云然則何以三年也曰加隆焉爾也是本為父母期而加隆至三年若謂為父母期則為祖宜大功曽祖宜小功髙祖宜緦麻若為父加隆三年則為祖宜期曽祖宜大功髙祖宜小功是髙祖曽祖皆有小功之差也曽祖中既兼有髙祖是以云曽孫𤣥孫各為之齊衰三月也敖氏繼公曰足弟之服大功以下皆是也小功者據當為曽祖之本服言也曽祖本小功以其為兄弟之服不宜施于至尊故服以齊衰三月焉此其日月雖減于小功而衰麻之屬實過于大功且専為尊者之服是以日月之多寡有所不計禮有似殺而實隆者此之謂與曽祖之父本服在緦麻若以此傳義推之則亦當齊衰而經不言之者葢髙祖𤣥孫亦鮮有相及者也
  郝氏敬曰五服論布斬衰三升齊衰四升繐衰四升半大功八升九升小功緦麻十升十一升其繐衰唯諸侯之大夫為天子服餘五服父斬母齊祖大功曽祖小功髙祖緦麻此常數應爾然大功従兄弟之服也故不以服祖而以齊衰期年小功従祖兄弟之服也豈可以服其曽祖乎故為之齊衰三月此謂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然則髙祖又可以緦麻之服服乎亦齊衰可知 案齊衰三月専為尊者之義服功為兄弟之服緦為外親之服大較似此
  華氏學泉曰或問儀禮不載髙祖之服何也曰髙曽同服也其髙曽同服何也曰齊衰三月為尊者之服也故臣為舊君則服庶人為國君則服大夫士為宗子宗婦則服以是為尊尊之服不可有所隆替故髙曽同服也聖人之制服恩與義而已自仁率親等而上之至于祖名曰輕其恩輕也自義率祖順而下之至于禰名曰重其義重也義莫重于尊祖自曽祖而上之其尊同也自髙祖而上之其尊同也尊同故服之皆以齊衰無隆殺也髙曽之服主以義不主以恩其恩皆輕故服之同以三月無久近也唐貞觀間更定為曽祖齊衰五月為髙祖齊衰三月例以小功緦麻之月數而髙曽祖之服亦以次而降殺非制禮之初意矣
  蔡氏徳晉曰髙曽父母服至三月無可復減然恩之隆殺服之輕重以曽祖擬髙祖當有差等則唐太宗之増曽祖為五月雖聖人復起弗可改也已
  欽定義疏案天子諸侯之曽祖父母即開創始封亦罕相及相及則服從同若天子諸侯之曽孫為其曽祖父則當以臣為君之服服之康成云天子諸侯之喪皆斬衰無期是也
  大夫為宗子疏大夫尊降旁親皆一等尊祖故敬宗是以大夫雖尊不降宗子為之三月宗子既不降母妻不降可知
  敖氏繼公曰亦與宗子絶屬者也前條云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大夫此服既如衆人則命婦亦宜然也此但云大夫為宗子不云命婦又不云宗子之母妻各見其尊者爾
  郝氏敬曰前言大夫婦人為宗子此又言大夫疑大夫貴可降耳大夫不降則宗子重可知盛氏世佐曰案唯云宗子則宗子之母妻葢無服矣此則其異于衆人者也下文言舊君而不及君之母妻意亦類此
  傳曰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宗也
  敖氏繼公曰言不敢降則是宗子為士也絶屬者且不降則有親者亦服之如邦人可知矣
  欽定義疏此本無服以重大宗故服之非不降例也曰不敢降亦立文不得不然耳宗子為大夫則尊同其為士者應以尊降此云不降蒙前條之皆為士者也蕙田案喪服言宗子之服皆指大宗言或云兼四小宗者非是四小宗自有本服不另立服也
  舊君注大夫待放未去者 疏舊君以重出故次在此
  雷氏次宗曰經前已有為舊君今復有此舊君傳所以知前經是仕焉而已後經是待放未去者葢以兼服小君知恩有深淺也仕焉而退君臣道足恩義既施恩及母妻今被放而去名義盡矣若君不能掃其宗廟則但不為戎首而已以其猶復未絶故得同于人庶適足以反服于君不獲及其親也敖氏繼公曰此即在外之大夫為之也子思子曰古之君子進人以禮退人以禮故有舊君反服之禮孟子曰諫行言聴膏澤下于民有故而去則君使人導之出疆又先於其所往去三年不反然後收其田里此之謂三有禮焉如此則為之服矣為舊君之義盡之
  郝氏敬曰前言舊君謂嘗仕焉而已者此則仕而貴為大夫者也
  盛氏世佐曰案此亦大夫為之也何大夫之謂乎去而復仕于他國者也上己言舊君矣此復著之者嫌其或以後貴而降也舊君諸侯之被廢者也下文云為士者即其人矣諸侯被廢不必又為士而用士禮終其身故亦以為士者言之記言諸侯失國而死祭以士禮尸服以士服此之謂也經大夫為宗子舊君曽祖父母為士者如衆人十七字宜作一句讀其義自見四人之服皆已見于上而重出者上為衆人言此為大夫服之亦如是也經文本是連貫自後儒以傳文散屬其下而經文遂裂舊君二字上無所承下無所屬註家嫌其重出則以大夫待放未去者為經而解義失矣又案周之盛時諸侯黜陟之權操于天子巡狩述職貢士諸大典皆所以考察其賢否而誅賞之也如王制射義所言則其時固有貶爵削地而無所姑息者矣故寄公為所寓大夫為舊君為士者皆為制服列之于經此諸侯所以不敢放恣也以後事證之黎侯之于衞君是寄公為所寓也百里奚之于虞公是大夫為舊君為士者也
  蕙田案此章言舊君者三前一條以在國之臣言之後二條以去國之臣言之前條則指凡仕者此條則指為大夫者非待放未去之謂亦不指被廢之諸侯諸侯失國祭以士禮于記有之然如盛氏謂諸侯失國而為士則恐未然此條但蒙上大夫為文不合以下為士者為文
  傳曰大夫為舊君何以服齊衰三月也大夫去君埽其宗廟故服齊衰三月也言與民同也何大夫之謂乎言其以道去君而猶未絶也注以道去君謂三諫不従待放于郊未絶者言爵祿尚有列于朝出入有詔于國妻子自若民也 疏不言士者此主為待放未絶大夫有此法士無待放之法不言公卿及孤者詩云三事大夫則公卿亦號大夫
  敖氏繼公曰云君埽其宗廟見猶望其復反之意所謂猶未絶者此也然則已絶者其不為此服乎亦似與經意異矣
  郝氏敬曰埽其宗廟謂故家世族誼無可絶以禮致仕非奔放之比前舊君服言與民同者無官削籍本與民同此與民同者致臣而去退自處于編氓者也故傳設言何大夫以明之
  張氏爾岐曰此章言為舊君者三為舊君及其母妻此昔仕今已在其故國者也大夫在外此其身已去其子尚存本國者也此言舊君則大夫去而未絶孟子所謂三有禮者也埽其宗廟謂使宗族為之祭祀爵禄有列謂舊位仍在出入有詔于國疏以為兄弟宗族猶存吉凶書信相告不絶
  盛氏世佐曰案傳云大夫為舊君蒙上文大夫而言也然經所陳乃去而復仕之大夫傳以去而未絶者釋之似少異矣云君埽其宗廟者謂使族人攝祭糞除其宗廟也以道去君見不以罪逐也未絶者言君臣之義猶未絶此傳與子思孟子之言相類
  欽定義疏鄭氏大夫待放未去者案傳言已去註何云未去乎若未去豈煩君之埽其宗廟耶註欲與前經大夫在外條區而為二故强别之且人臣進以禮退以義去國之道多端孔子席不暇煖燔肉不至不税冕而行孟子亦言所去三所就三矣豈必皆待放者乎 又案為舊君凡三條第一條大夫士仕焉而已者在國者也在國故服君而并服其母妻也第二條大夫身已去國而妻若長子尚留者也妻長子服君則不服君之母妻矣身在外未仕則服已仕則不服也第三條則指言大夫去國而未仕者其妻若子皆已去可知
  蕙田案義疏分解舊君三條最為明晰徐乾學解大夫在外以為惟妻與長子行服而其身則不服似未安黄乾行遂以為君收其宗廟不使為祭祀如孟子所謂去之日遂收其田里者是以大夫無服惟其妻與長子服案果如此則是恩義已絶大夫之無服宜矣然妻従夫服何以夫不服而妻反服之耶説似難通
  曽祖父母為士者如衆人
  敖氏繼公曰不云如士而云如衆人是庶人之服亦如士禮矣
  張氏爾岐曰此上三節並承大夫為三字
  盛氏世佐曰案為士者統謂宗子舊君曽祖父母也如衆人言大夫為此四人服不異于衆人之齊衰三月也言此者嫌其當以尊降
  傳曰何以齊衰三月也大夫不敢降其祖也疏經不言大夫傳為大夫解之者以其言曽祖為士者故知對大夫下為之服
  敖氏繼公曰經言大夫為宗子舊君曽祖父母為士者葢連文也故傳于此以大夫言之非専取為士之文也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疏此亦重出故次在男子曽孫下也但未嫁者同于前為曽祖父母今并言嫁者女子子有嫁逆降之理故因已嫁并言未嫁
  敖氏繼公曰此不降之服似不必言未嫁者經葢顧大功章立文耳女子子之適人者降其父母一等乃不降其祖與曽祖者葢尊服止于齊衰三月其自大功以下則服至尊者不用焉故父母之三年可降而為齊衰期而祖之齊衰期不可降而為大功曽祖之齊衰三月又不可降而無服此所以祖及曽祖之服俱不降也
  欽定義疏大功章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則成人未嫁者得降其旁親也彼降此不降而兼言未嫁者則同故敖氏云然此經主為士之女子子言之而大夫以上至天子之女子子並同即大夫女為諸侯夫人諸侯女為天王后者於曽祖父母無不服也若於其曽祖父母為天子諸侯者則又不止三月而已
  傳曰嫁者其嫁於大夫者也未嫁者其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服齊衰三月不敢降其祖也注言嫁于大夫者明雖尊猶不降也成人謂年二十已笄醴者也此者不降明有所降 疏雖尊猶不降則適士以下不降可知云成人謂年二十已笄以醴禮之若十五許嫁亦笄為成人但鄭據二十笄者而言之云此者不降明有所降者案大功章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叔父母如此類是有所降也
  敖氏繼公曰傳意謂嫁于大夫者雖尊猶不敢降其祖然則大夫妻亦有降其本族之旁親與士妻異者乎又所謂成人而未嫁者與不敢降之意尤不相通傳似失其㫖矣
  郝氏敬曰𫝊知為大夫妻者承上大夫言唯大夫妻有降服未嫁不降人知之己嫁不降人不知成人乃備禮故曰其成人未嫁者也
  盛氏世佐曰案女子子嫁者于其旁親皆降一等以出降也若為命婦則于其旁親之為士者又降一等以尊降也唯于祖父母曽祖父母則各以本服服之二者之降皆無焉正尊故也云成人而未嫁者女子子在室與男子同不待言也成人則有出道嫌或有所降故傳據此言之
  欽定義疏大夫妻于本族之旁親不降一等以異于士之妻者父族之為士者為其姑姊妹女子子之適人者不可以其嫁于大夫而為之加服故還為父族服者雖旁親無降之之法也若大夫女為諸侯夫人諸侯女為天王后者則惟服其正尊與昆弟之為父後者而旁親無服矣此經本意惟對出降而言故云嫁者未嫁者明嫁者與未嫁者同不以出適而降也𫝊乃以嫁于大夫為辭故敖氏以為失其㫖
  右齊衰無受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六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十一
  喪禮
  儀禮喪服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者注大功布者其鍛治之功麤沽之 疏章次此者以其本服齊衰期為殤死降在大功故在正大功之上義齊衰之下也不云月數者下文有纓絰無纓絰須言七月九月彼已見月故於此略之云無受者以傳云殤文不縟不以輕服受之斬齊皆不言布與功至此輕始言布體與大功斬衰冠六升不加灰此七升言鍛治可以加灰矣但麤沽而已言大功者用功麤大故沽疏其言小者對大功是用功細小
  楊氏復曰斬衰冠繩纓齊衰冠布纓齊衰以下不見所用何纓又案雜記云緦冠繰纓注云繰當為澡麻帶絰之澡謂有事其布以為纓以此條推之則自緦而上亦皆冠布纓而未澡而緦始澡其纓耳郝氏敬曰不言冠帶屨與疏衰同不言月數或七或九具各條無受者七月九月即本齊衰絰終限不以既葬易輕服情重也
  張氏爾岐曰此降服大功衰七升冠十升
  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注殤者男女未冠笄而死可殤者女子子許嫁不為殤也 疏子女子子在章首者以其父母于子哀痛情深故在前兄弟之子亦同此而不别言者兄弟之子猶子故不言且中殤或從上或從下是則殤有三等制服惟有二等者欲使大功下殤有服故也若服亦三等則大功下殤無服矣聖人之意然也
  敖氏繼公曰言子又言女子子以殊之是經之正例凡言子者皆謂男子益可見矣此子之殤服不分適庶但俱従本服而降者以齊衰服重不宜用之于殤也經言男女為殤之節如此則是古者男女必二十乃冠笄明矣
  郝氏敬曰殤傷也夭死曰殤父母為男女期童幼未可齊衰故降服大功
  盛氏世佐曰案小記云丈夫冠而不為殤婦人笄而不為殤二十而冠笄禮之常也其有早笄者因事而禮之耳雜記云女子十有五年許嫁笄而字女子之笄猶男子之冠也故注云許嫁不為殤然則古無幼而許嫁者矣
  華氏學泉曰或問殤服可去乎曰如之何其可去也夫殤服聖人之所重也長殤中殤降一等下殤降二等以其未成人故降之也而其降有差十九至十六為上殤十五至十二為中殤十一至八嵗為下殤其丈夫為殤之服者齊衰之殤中従上大功小功之殤中従下其婦人為夫之黨服者齊衰之殤中従上大功小功之殤中従下聖人所以差而等之酌乎其情而遞殺之若是其弗敢有所過也然而重哀之矣夫聖人制服其重者以漸而即輕故大功三月受以小功小功三月受以緦麻獨于殤無受𫝊之者曰喪成人者其文縟喪未成人者其文不縟也而未盡然也葢一降不容再降既已降其重而即輕而更受之以輕將齊衰下殤夷于緦麻聖人之所不忍也且夫喪莫重于三年而小功緦麻得變三年之葛終殤之月算而返聖人豈重小功緦麻之殤而輕父母之三年哉誠以小功緦麻之殤皆従齊衰大功之親而降情有所不容已也是故小功卒哭可以冠娶妻而下殤之小功則不可小功不税降而在緦小功則税之凡降服皆重于正服者何也緦小功之殤既皆齊衰大功之親恩情本重故一降不容再降聖人所為權輕重之中使合乎人情當乎天理也夫再降且不可况従而去之乎自周公制禮迄明洪武以前二千餘年莫之有改也洪武以後始去今之制乃明洪武之制也
  傳曰何以大功也未成人也何以無受也喪成人者其文縟喪未成人者其文不縟故殤之絰不樛垂葢未成人也年十九至十六為長殤十五至十二為中殤十一至八嵗為下殤不滿八嵗以下為無服之殤無服之殤以日易月以日易月之殤殤而無服故子生三月則父名之死則哭之未名則不哭也注縟猶數也其文數者為變除之節也不樛垂者不絞其帶之垂者雜記曰大功以上散帶以日易月謂生一月者哭之一日也殤而無服者哭之而已為昆弟之子女子子亦如之凡言子者可以兼男女又云女子子者殊之以子闗適庶也 疏三等殤皆以四年為差取法四時穀物變易故也又以八嵗已上為有服七嵗已下為無服者案家語本命云男子八月生齒八嵗齔齒女子七月生齒七嵗齔齒今傳據男子而言故八嵗已上為有服之殤也傳必以三月造名始哭之者以其三月一時天氣變有所識盼人所加憐故據名為限也云未名則不哭也者不正依以日易月而哭初死亦當有哭而已注云變除之節者成人之喪既𦵏以輕服受之男子除于首婦人除于帶是也今于殤則無此變除之節數月滿則除之云不絞帶之垂者凡喪至小歛皆服未成服之麻麻帶大功以上散帶之垂者至成服乃絞之小功已下初而絞之今殤大功亦于小斂服麻散垂至成服後亦散不絞與成人異也云生一月者哭之一日也者若至七嵗嵗有十二月則八十四日哭此則唯據父母于子不闗餘親王肅馬融以為日易月者以哭之日易服之月殤之期親則以旬有三日哭緦麻之親則以三日為制若然哭緦麻三月喪與七嵗同又此𫝊承父母子之下而哭緦麻孩子疎失之甚也
  通典徐整問射慈曰八嵗以上為殤者服未滿八嵗為無服假令子以元年正月生七嵗十二月死此為七嵗則無服也或以元年十二月生以八年正月死以但殘八年計其日月適六嵗耳然號為八嵗日月甚少全七嵗者日月為多若人有二子各死如此其七嵗者獨無服則父母之恩有偏頗答曰凡制數自以生月計之不以嵗也問曰無服之殤以日易月哭之于何處有位無答曰哭之無位禮塟下殤于園中則無服之殤亦于園也其哭之就園也 崇氏問云舊以日易月謂生一月哭之一日又學者云以日易月者易服之月殤之期親者則以十三日為之制二義不同何以正之淳于睿答曰案傳之𤼵正于期年之親而見服之殤者以周親之重雖未成殤應有哭之差大功已下及于緦麻未成殤者無復哭日也何以明之案長殤中殤俱在大功下殤小功無服之殤無容有在緦麻以其幼稚不在服章隨月多少而制哭日也大功之長殤俱在小功下殤緦麻無服之殤則已遏絶無復服名不應制哭故傳據期親以明之且緦麻之長殤服名已絶不應制哭豈有生三月而更制哭乎 范𡩋與戴逵書問馬鄭二義逵答曰夫易者當使用日則廢月可得言易耳鄭以哭日凖平生之月而謂之易且無服之殤非惟期親七嵗以下也他親長中降而不服故傳曰不滿八嵗以下皆為無服之殤也如馬義則以此文悉闗諸服降之殤者若如鄭義諸降之殤當作何哭耶若復哭其生月則緦麻之長殤決不可二百餘日哭鄭必推之于不哭則小功之親以志學之年成童而夭無哭泣之位恐非有情者之所允也𡩋又難逵曰𫝊曰不滿八嵗為無服則八嵗已上不當引此也尋制名之本意父之于子下殤小功猶有緦麻一階非謂五服已盡而不以緦麻服之者以未及人次耳 杜氏祐曰宋庾蔚之謂漢戴徳云獨謂父母為子昆弟相為當不如鄭以周親為斷周親七嵗以下容有緦麻之服而不以緦麻服之者以其未及于禮故有哭日之差耳他親有三殤之年而降在無服者此是服所不及豈得先以日易月之例耶戴逵雖欲申馬難鄭而彌覺其躓范𡩋難之可謂當矣案束晳通論無服之殤云禮緦麻不服長殤小功不服中殤大功不為易月哭唯齊衰乃備四殤焉凡云男二十而冠三十而娶女十五許嫁而笄二十而出並禮之大斷至于形智夙成早堪冠娶亦不限之二十矣笄冠有成人之容婚嫁有成人之事鄭𤣥曰殤年為大夫乃不為殤為士猶殤之今代則不然受命出官便同成人也
  程子曰無服之殤更不祭下殤之祭父母主之終父母之身中殤之祭兄弟主之終兄弟之身上殤之祭兄弟之子主之終兄弟之子之身若成人而無後者兄弟之孫主之亦終其身凡此皆以義起也
  劉氏敞曰以日易月者假令長子也其本服三年以日易月則殤之二十五日餘子也其本服期以日易月則殤之十三日
  黄氏榦曰此章子夏傳文通言為殤之義不専為子女子子而言也今以其舊文在此不敢輒易敖氏繼公曰文謂禮文也樛當作繆檀弓曰齊衰而繆絰正謂此也繆絞也絰謂首絰也垂者其纓也殤絰之有纓者不絞其纓而散之此亦異於成人者故以證之無服之殤以日易月惟用於凡有齊斬之親者自大功之親以下則否葢齊斬之長殤中殤大功下殤小功以次言之則七嵗以下猶宜有服但以其不入當服之限是以略之然其恩之輕重與殤之在緦麻者相等故不可不計日而哭之若滿七嵗者哭之八十四日則亦近于緦麻之日月矣是其差也知大功以下之親則否者大功之下殤在緦麻則七嵗者自無服故不必以日易月哭之也子生三月則父名之者三月天時一變故名子者法之未名則不哭者子見於父父乃名之未名則是未之見也未見則未成父子之恩故不哭也其他親之哭與否亦以此為節此義與婦之未廟見而死者相類
  郝氏敬曰繁文曰縟既葬易衰受冠乃所謂縟文也情直禮簡故無受樛作絞猶校庠作膠庠大功以上小斂襲絰散帶成服後絞殤麻雖成服不絞未成人禮簡亦不受之類以日易月應服七月者哀傷不過七日應服九月者哀傷不過九日如不飲酒不作樂之類
  盛氏世佐曰案絰敖云首絰是也木下曲曰樛喪成人者以絰圍繞髪際有餘因垂之于項後如木之下曲然其文縟也殤服之絰僅足以繞額而已不下曲而垂之亦簡略之一事故引以為不縟之證以日易月如注説則哭之日數太多如郝氏説又失之太少劉氏之言庶得其中乎説者謂漢文短喪以日易月其言葢出于此然漢文以二十七月之喪更制為三十六日之服實非以日易月之比也又案劉説原本于馬融王肅而惟據齊斬之親不兼大功以下者言則勝于舊矣
  欽定義疏案注以不樛垂者為要帶經雖以絰該帶然正言絰者必首絰也夫要帶則豈可以九月之久而終不絞之乎檀弓繆絰與環絰對言明非要帶彼注云繆當為不樛垂之樛彼此互證足以明之矣此又引雜記何耶云繆有不繆者此殤大功之絰是已由此推之則敖氏謂斬齊大功之絰或以本為纓或不以本為纓而皆以絰為之纓也審矣 案劉氏敞所言即疏所駁馬氏王氏之舊説也殤服之上中下以長少為差則無服之殤亦當以嵗月為差而自七嵗以下三月既名以上不可一例視之明矣故期親而殤未及嵗者既名則哭之三日其嵗月遞多則哭之日亦遞増以至于八十四日而止論者猥疑八十四日之過多而欲以本服之月為月夫本服之月則七嵗以下既名以上之所同也可無差次乎且功緦之殤可以無哭而哭之以九日五日三日則失之重期之殤至六七嵗而限以十三日之哭則失之輕既乖疏戚之倫又混長少之次其不然也決矣 上中下殤分年而立之限禮之品節不得不然然早冠早昏者古多有之而已冠已昏即不為殤又世爵而有臣早仕而服官者亦不為殤可見成法一定而變而通之亦存乎其中矣孔子謂嬖童汪踦能執干戈以衞社稷可以勿殤由此推之則凡十六以上或學通一藝或勤効一職似皆可比于勿殤之義但此通變之法多在上殤而中殤以下無庸意為升降則以上殤之近于成人焉耳
  蕙田案以日易月之義馬鄭不同後儒亦各持一説如七嵗之殤哭之至八十四日似乎太多故徐氏乾學以為未合禮然王氏馬氏推及緦麻之親又似太泛義疏所以舍馬而従鄭要此皆用于齊斬之親自大功以下則否則敖氏之説為得也
  叔父之長殤中殤姑姊妹之長殤中殤昆弟之長殤中殤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長殤中殤
  黄氏榦曰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
  敖氏繼公曰小功章云昆弟之子女子子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則此服亦夫妻同也是章中不見昆弟之子女子子今以下章例之復考其尊卑親疎之次則知亦當有此七字葢傳寫者以其文同而脱之耳
  適孫之長殤中殤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之長殤中殤公為適子之長殤中殤大夫為適子之長殤中殤注公君也諸侯大夫不降適殤者重適也天子亦如之 疏自叔父至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長殤中殤皆是成人齊衰期長殤中殤殤降一等在大功故於此總見之又皆尊卑為前後次第作文也公為適子大夫為適子皆是正統成人斬衰今為殤死不得著代故入大功特言適子者天子諸侯於庶子則絶而無服大夫于庶子降一等故於此不言唯言適子也若然二適在下者亦為重出其文故也
  敖氏繼公曰公亦有為適子長殤之服則國君之世子亦必二十而後冠如衆人矣
  欽定義疏適孫謂適子死而適孫應受重者大夫以上亦如之不言者重適之義一也不降不絶如其殤服服之可依適子而推耳 晉摯虞議恵帝皇太孫尚之喪曰太子初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無服殤之義絶期故也案天子諸侯不絶正統之服成人不絶則殤亦不絶矣摯虞乃謂天子無服殤之義顯與經背古者太子生以太子生之禮舉之如春秋傳接以太牢卜士負之之等是也不聞以成人之禮舉之也此經諸侯有殤服則髫齔之不可以為成人明矣虞意葢欲羣臣以成人之服服太孫而恵帝則不服耳不知臣従君服惟君服斬者臣服期若君服期則臣不従服况殤之降而在功緦者乎
  其長殤皆九月纓絰其中殤七月不纓絰注絰有纓者為其重也自大功以上絰有纓以一條繩為之小功以下絰無纓也疏絰之有纓所以固絰猶如冠之有纓以固冠亦結於頥下也五服之正無十月之服唯此大功中殤有之故禮記云九月七月之喪三時是也諸文唯有冠纓不見絰纓鄭檢此經長殤有纓法故知成人大功已上皆有之也
  敖氏繼公曰纓絰謂纓其絰也纓即絰之垂者此大功之纓絰亦右本在上其異于成人者散而不絞爾纓絰止于大功九月故此七月者亦有大功而不纓絰所以見其差輕也此絰雖不纓猶以麻之有本者為之以其為大功之服也
  郝氏敬曰長殤九月中殤七月不言下殤降在小功也成人大功首絰不屬皆有纓結項後中殤大功七月首絰加環無纓殺也
  盛氏世佐曰纓冠纓也絰要絰也喪成人者其文縟故其著冠也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齊衰以下以布為之又有要絰以象大帶皆儀文之繁縟者長殤首絰不樛垂略于成人矣而有纓有絰與成人同中殤則并此二者而無之不縟之甚也
  欽定義疏絰以有纓無纓為重服輕服之别非藉以固絰也如謂以固絰而已則小功以下之無纓者其謂之何
  右殤大功九月七月
  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纓布帶三月受以小功衰即葛九月者注受猶承也凡天子諸侯卿大夫既虞士卒哭而受服正言三月者天子諸侯無大功主乎大夫士也此雖有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非内喪也疏天子七月而葬諸侯五月而葬虞而受服若然經正言三月者主於大夫士三月葬者云非内喪也者彼國自以五月葬後服此諸侯為之自以三月受服同于大夫士故云主于大夫士也
  敖氏繼公曰齊衰以上其絰皆不言絰纓故于此成人大功言之乃因輕以見重且明有纓者之止于此也受以小功衰者説大功布衰裳而以小功布衰裳受之也即葛脱麻絰帶就葛絰帶也三月而變衰葛九月而除之婦人異于男子者不葛帶耳小功亦然檀弓曰婦人不葛帶此章特著受月者以承上經無受之後嫌與之同亦且明受衰之止于此也此三月受服上下同之章内有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國君者而服問又言君主適婦之喪是諸侯雖無大功而于其尊同者若所不可得而絶者亦服此服也其姑姊妹女子子之嫁于國君者為外喪君之受服固不視其卒哭之節適婦雖内喪而其禮則比于命婦但三月而葬故君亦惟三月而受服也
  盛氏世佐曰案絰兼在首在要者言纓冠纓布帶象大帶者言布于纓帶之間明是二者皆以布為之也即葛謂首絰要絰也去麻服葛無葛之鄉則用顈帶本用布至是則以輕細者易之其輕重之差如衰
  傳曰大功布九升小功布十一升注此受之下也以𤼵傳者明受盡于此也又受麻絰以葛絰間傳曰大功之葛與小功之麻同疏此章有降有正有義降則衰七升冠十升正則衰八升冠亦十升義則衰九升冠十一升十升者降小功十一升者正小功傳以受服不言降大功與正大功直言義大功之受者鄭云此受之下止據受之下𤼵傳者明受盡于此義服大功以其小功至葬惟有變麻服葛因故衰無受服之法故傳據義大功而言也云又受麻絰以葛絰者言受衰麻俱受而傳唯𤼵哀不言受麻以葛故鄭解之引間傳者證經大功既葬變麻為葛與小功初死同也
  敖氏繼公曰大功布三等受布二等此於大功與受布各見一等者但以其一一相當者言也觀此則其上二等之受布亦可見矣
  張氏爾岐曰大功卒哭後各以其冠為受或受十升或受十一升受十升者降小功之布受十一升者正小功之布也今傳據大功而言故注云受之下引間傳者證大功葛絰大小之制也
  盛氏世佐曰案大功布七升若八升若九升傳惟云九升舉其輕者而重者可知也小功布十升若十一升若十二升傳惟云十一升見大功三等之衰其受同也初喪之衰各異而受衰同者以其冠同也冠同者明其情有隆殺而服則同科也斬衰受以齊衰之下齊衰受以大功之上大功受以小功之中禮貴相變也大功必受以中者葢欲以小功之下十二升者為大功之受冠而然也受服至是而窮矣故小功以下無受
  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者疏此等並是本期出降大功故次在此
  敖氏繼公曰不杖期章不特著為此親在室者之服者以此條見之葢經之例然也其他不見者放此郝氏敬曰姑姊妹女四者已嫁死皆大功在室皆期可知故不杖期條不及
  欽定義疏士之姑姊妹適士或大夫其服並同葢婦人有出降之法父族還以出降服之不得以其嫁于大夫而為之加服也則嫁于大夫者亦不得以己之尊而降父族之旁親矣姑姊妹不言報者以與女子子連文且下經為衆昆弟姪各有正條也適人為妾者亦同不以其妾也而又降之
  傳曰何以大功也出也注出必降之者葢有受我而厚之者 疏檀弓云姑姊妹之薄也葢有受我而厚之者也夫自為之禫杖期故于此薄為之大功
  敖氏繼公曰以出者降其本親之服故此亦降之也
  從父昆弟注世父叔父之子也其姊妹在室亦如之疏昆弟親為之期此従父昆弟降一等故次姑姊妹之下謂之従父昆弟世叔父與祖為一體又與已父為一體縁親以致服故云従也
  敖氏繼公曰世叔父之子謂之従父昆弟者言此親従父而别也故以明之従祖之義亦然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疏在此者以其小宗之後大宗欲使厚于大宗之親故抑之在從父昆弟之下
  敖氏繼公曰其姊妹在室亦如之
  傳曰何以大功也為人後者降其昆弟也疏案下記云為人後者于兄弟降一等故大功也若然于本宗餘親皆降一等
  盛氏世佐曰不云報者於不杖期章為人後者為其父母已言之矣故此略之
  庶孫注男女皆是下殤小功章曰為姪庶孫丈夫婦人同 疏卑于昆弟故次之庶孫従父而服祖期故祖従子而服其孫大功降一等云男女皆是者女孫在室與男孫同
  敖氏繼公曰孫言庶者對適立文也孫于祖父母本服大功以其至尊故加隆而為之期祖父母于庶孫以尊加之故不報而以本服服之也
  陳氏銓曰自非適孫一人皆為世孫也
  郝氏敬曰庶孫為衆孫異于無父繼祖之適孫也孫于祖皆期祖于孫皆大功尊卑之殊也
  欽定義疏有適子者無適孫則適子在者凡孫皆庶也義見不杖期章適孫條
  適婦注適婦適子之妻 疏疏于孫故次之其婦従夫而服其舅姑期其舅姑従子而服其婦大功降一等者也
  蔡氏徳晉曰天子諸侯為適子之婦亦大功唐初加為期年後代因之
  傳曰何以大功也不降其適也注婦言適者従夫名疏父母為適長三年今為適婦不降一等服期者長子本為正體于上故加至三年婦直是適子之妻無正體之義故直加于庶婦一等大功而已
  敖氏繼公曰亦加隆之服為之大功非不降之謂也婦従其夫而服舅姑期舅姑以正尊而加尊焉故例為之小功此異其為適故加一等也
  欽定義疏由適以之庶則庶為降由庶以之適則適為隆二義皆可通而敖説為正
  女子子適人者為衆昆弟注父在則同父殁乃為父後者服期也 疏前云姑姊妹女子子出適在章首者情重此女子子反為昆弟在此者抑之欲使厚于夫氏故次在此也
  敖氏繼公曰昆弟云衆對為父後者立文也是亦主言父殁者之禮矣禮女子子成人而未嫁或逆降其旁親之期服此言己適人者乃為其昆弟大功則是其旁親之期服之不可以逆降者惟此耳盛氏世佐曰案衆昆弟凡不為父後者皆是不杖期章云女子子適人者為其昆弟之為父後者為父後者父之適長子也不云適昆弟而云為父後者容立庶子及族人為後也此與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期同是應降而不降重其繼世故也不必父没乃為之服期
  姪丈夫婦人報注為姪男女服同 疏姪卑于昆弟故次之不言男子女子而言丈夫婦人者姑與姪在室出嫁同以姪女言婦人見嫁出因此謂姪男為丈夫亦見長大之稱是以鄭還以男女解之盛氏世佐曰此與上節經文亦宜合為一節言女子子適人者為此四等之親服而此四等之親亦以是服報之也大夫男昆弟及姪也婦人女昆弟及姪女也此等皆期親降在大功云婦人者明其不以女昆弟及姪女之出嫁而又降也姑姊妹適人者之服已見上文於是復云報者上主為丈夫言此則兼言婦人故復云報以明之
  欽定義疏此亦女子子適人者為之也本與上衆昆弟合為一條注家離之耳章首已見為姑姊妹適人者之服此于衆昆弟姪似不必言報以姑姪兩出或嫌不報故言報也姪之適人者不以兩出而兩降也姊妹亦然
  傳曰姪者何也謂吾姑者吾謂之姪疏姪之名惟對姑生稱若對世叔父惟得言昆弟之子不得姪名也
  朱子曰古人不謂兄弟之子為姪但云兄之子弟之子孫亦曰兄孫耳二程子非不知此然従俗稱姪者葢亦無害于義理也喪服兄弟之子猶子也猶字不是稱呼是記禮者之辭古人無云猶子者
  夫之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疏以其義服故次在此
  敖氏繼公曰不言夫之世父母叔父母報文略也
  郝氏敬曰夫之祖父母伯叔父母夫為服期則妻従夫服降一等為大功
  欽定義疏此亦主士之妻言之也若大夫之妻則夫之世叔父母為士者當従夫降為小功而世叔父母還以大功服之其他親小功者降而緦則不服亦如大夫無緦服也夫之祖父母為正尊雖大夫之妻不降王后及侯國夫人開創始封者亦同若繼體而祖父曽為天子諸侯者夫服三年則従服期
  傳曰何以大功也従服也
  敖氏繼公曰此釋經意也
  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也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謂弟之妻婦者是㛮亦可謂之母乎故名者人治之大者也可無慎乎注道猶行也言婦人棄姓無常秩嫁于父行則為母行嫁于子行則為婦行謂弟之妻為婦者卑逺之故謂之婦嫂者尊嚴之稱是嫂亦可謂之母乎言不可嫂猶叟也叟老人稱也是為序男女之别爾若己以母婦之服服兄弟之妻兄弟之妻以舅子之服服己則是亂昭穆之序也治猶理也父母兄弟夫婦之理人倫之大者可不慎乎大傳曰同姓従宗合族屬異姓主名治際㑹名著而男女有别疏夫之昆弟何以無服己下總論兄弟之妻不為夫之兄弟服夫之兄弟不為兄弟妻服之事也若以弟妻為婦即以兄妻為母而以母服服兄妻又以婦服服弟妻又使妻以舅服服夫之兄又使兄妻以子服服己夫之弟則兄弟反為父子亂昭穆之次序故聖人深塞亂源使兄弟之妻本無母婦之名不相為服也引大傳云同姓従宗合族屬者謂大宗子同是正姓姬姜之類屬聚也合聚族人于宗子之家在堂上行食燕之禮即繋之以姓而勿别綴之以食而勿殊是也又云異姓主名治際㑹者王名謂母與婦之名治正也際接也以母婦正接之㑹聚則宗子之妻食燕族人之婦于房是也云名著而男女有别者謂母婦之名著則男女各有分别而無淫亂也
  何氏晏曰男女相為服不有骨肉之親則有尊卑之異也嫂叔親非骨肉不異尊卑恐有混交之失故推使無服也
  魏氏徴曰嫂叔之不服葢推而逺之也禮繼父同居則為之服未嘗同居則不為服従母之夫舅之妻二人不相為服或曰同爨緦然則繼父之徒並非骨肉服重由乎同爨恩輕在乎異居故知制服雖繼于名亦縁恩之厚薄也或有長年之嫂遇孩童之叔劬勞鞠養情若所生分飢共寒契闊偕老譬同居之繼父方他人之同爨情義之深淺寧可同日語哉在其生也愛之同于骨肉及其死也則推而逺之求之本源深所未諭若推而逺之是為不可生而共居死同行路重其生而輕其死厚其始而薄其終稱情立文其義安在且事嫂見稱載籍非一鄭仲虞則其見必冠孔伋則哭之于位此躬踐教義仁深孝友察其所行豈非先覺者歟議小功五月
  程子語録問叔嫂古無服今有之何也曰禮記曰推而逺之也此説不是古之所以無服者只為無屬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今上有父有母下有子有婦叔父伯父父之屬也故叔母伯母之服與叔父伯父同兄弟之子子之屬也故兄弟之子之婦服與兄弟之子同若兄弟則己之屬也難以妻道屬其嫂此古者所以無服以義理推不行也今之有服亦是豈有同居之親而無服者
  朱子曰嫂叔之服先儒固謂雖制服亦可則徴議未為失也 又問嫂叔無服而程先生云後聖有作須為制服曰守禮經舊法此固是好纔説起定是那箇不穏然有禮之權處父道母道亦是無一節安排着推而逺之便是合有服但安排不得故推而逺之若果是鞠養于嫂恩義不可已是他心自住不得又如何無服得
  黄氏榦曰先師朱文公親書藁本下云今案傳意本謂弟妻不得為婦兄妻不得為母故反言以詰之曰若謂弟妻為婦則是兄妻亦可謂之母矣而可乎言其不可爾非謂卑逺弟妻而正謂之婦也注疏皆誤今論于此而頗刋定其疏云 貞觀十四年太宗謂侍臣曰同爨尚有緦麻之恩而叔嫂無服宜集學者詳議侍中魏徴等議請小功五月報制可至二十年中書令蕭嵩奏依貞觀禮為定 今服制令為兄弟妻為夫之兄弟小功五月
  敖氏繼公曰為夫之祖父母世叔父母大功皆従夫之期服者也夫為其昆弟亦期妻若従而服之亦當大功今乃無服故因而發傳母道婦道謂世叔母及昆弟之子婦之類也此據男子所謂服者而言故繼之曰謂弟之妻婦者是嫂亦謂之母乎葢以當時有謂弟妻為婦者故引而正之以言其不可也傳之意葢謂男子為婦人來嫁于己族者之服惟在母婦之行者則可若尊不列于母卑不列于婦則不為之服以其無母婦之名也故為昆弟之妻無服經之此條主于妻為其夫之黨傳以従服釋之是也又云夫之昆弟何以無服亦據妻不従夫而服其昆弟𤼵問亦是也顧乃以男子不服昆弟之妻為答此不惟失所問之意又與夫之昆弟所以無服之義相違葢婦人于夫之昆弟當従服而乃不従服其無服之義生于婦人而非起于男子也檀弓曰嫂叔之無服也葢推而逺之彼似善于此矣爾雅曰弟之妻為婦顧氏炎武曰謂弟之妻婦者其嫂亦可謂之母乎葢言兄弟之妻不可以母子為比以名言之既有所閡而不通以分言之又有所嫌而不可以不逺記曰嫂叔之無服也葢推而逺之也夫外親之同爨猶緦而獨兄弟之妻不為制服者以其分親而年相亞故聖人嫌之嫌之故逺之而大為之坊不獨以其名也此又傳之所未及也存其恩于娣姒而斷其義于兄弟夫聖人之所以處此者精矣嫂叔雖不制服然而曰無服而為位者惟叔嫂子思之哭嫂也為位何也曰是制之所抑而情之所不可闕也然而鄭氏曰正言嫂叔尊嫂也若兄公與弟之妻則不能也此又足以補禮記之不及
  盛氏世佐曰案弟之妻為婦文見爾雅故鄭君為之説曰謂弟之妻為婦者卑逺之故謂之婦然非傳義也朱子駁之當矣
  華氏學泉曰或問禮嫂叔無服推而逺之何也曰以厚别也傳曰其夫屬乎父道者妻皆母道也其夫屬乎子道者妻皆婦道也以尊卑為服也兄弟之妻與己同列無尊卑故居則不相接見死不為之制服明有别也或曰不嫌于塗人視之乎曰戴記無服而為位者唯叔嫂斷之以義故無服親之以仁故袒免為位而哭未嘗不情義之兼盡也
  蕙田案古嫂叔無服唐増為小功五月程朱亦以為是故其制至今不易徐氏乾學以為五代與宋初増嫂叔為大功當時亦未嘗以為非然嫂叔大功終不若小功之協于人心也
  大夫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昆弟之子為士者注子謂庶子 疏大夫為此八者本期今以為士故降至大功亦為重出此文故次在此也
  敖氏繼公曰大夫于士為異爵故其喪服例降其旁親之為士者一等雖世叔父母亦降之所以見貴貴之意勝也不杖期章為此親之為大夫命婦者云大夫之子此云大夫互見其人以相備也華氏學泉曰或問大夫之降其期以下服何也曰先王制服尊尊親親之義並重曰尊尊則自天子以至公侯卿大夫統此矣尊不敵親故雖天子不敢降其正期親不敵尊故雖大夫得降其旁期或曰天子諸侯之貴其于諸父昆弟有君臣之分矣故族人不得以其戚戚君宜也大夫于諸父昆弟無君臣之分其所以必詘其親以伸其貴何也曰古者諸侯之封不過百里大夫之仕于其國其父兄宗族之為士者皆其所統也不使之衆著于尊尊之義不可以為治後世士大夫之仕者離其鄉數千里故雖入為公卿出為牧伯而五服之親不聞有所降殺其時義宜爾也大夫之子以大夫而降何也曰此亦従尊尊之義推之也國無二君家無二尊父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故大夫以尊降大夫之子及公之子以厭降公之昆弟即公子也以先公之餘尊降大夫無餘尊故大夫没大夫之子不降
  欽定義疏經不言報則世叔父母昆弟昆弟子為士者服其大夫皆如其親服而為之期矣為世叔父母則其祖父之為大夫者不在或在而不為大夫者也為昆弟則其父之為大夫者不在或在而不為大夫者也如為大夫而在則不降之以彼為大夫之子當以不降相報也子非旁親亦降之者適為本庶為支猶之旁親也昆弟之子若為其父之適孫者雖為士不降之重適之義於不杖期章大夫之為適孫大夫之子之為昆弟之子者推之可見也不降正尊而降旁親不降適而降庶此降例也降例即宗法也天子諸侯之或絶之或不絶之也亦然
  傳曰何以大功也尊不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注尊同謂亦為大夫者親服期
  欽定義疏天子諸侯君也旁親則皆其臣也故天子諸侯絶旁親之服君至尊也大夫士雖同為臣而服命殊矣燕射則有堂上堂下之班鄉飲則有齒與不齒之異即五服之喪而哭位别焉若喪服不為之減殺則他禮皆窒礙而不可行故大夫降其旁親理當然也君至尊則絶其旁親之服士卑則服其本服大夫卑于君而尊于士上比下比而求之大夫之降也不亦適得其中乎嘗為大夫而已者猶降不杖期章大夫之子為姑姊妹女子子為命婦無主者其例也
  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母妻昆弟注公之庶昆弟則父卒也大夫之庶子則父在也其或為母謂妾子也 疏此並受厭降卑于自降故次在自降人之下若云公子是父在今繼兄而言弟又公子父在為母妻在五服之外今服大功故知父卒也大夫之庶子繼父而言又大夫卒子為母妻得伸今但大功故知父在也于適妻君大夫自不降其子皆得伸今在大功明妾子自為已母也汪氏琬曰戴徳喪服變除曰天子諸侯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為其母大功哭泣飲食思慕猶三年賀循喪服要記凡降服既降心喪如常月劉智謂小功以下不税乃無心喪又陳沈洙議元嘉立義心喪以二十五月為限惟王儉古今集記終二十七月為王逡所難何佟之儀注亦用二十五月無復心禫云云是則心禫可廢心喪不可廢也宋服制凡如適孫祖在為祖母為人後者為其所生父母之類皆許解官申心喪三年葢猶遵用前代制也自明以來此禮不行久當亦士大夫所宜講求者
  欽定義疏案大夫之子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之子為士者姑姊妹女子子在室者皆降服大功此不言者與不杖期章之不降者互見也大夫之適子為庶昆弟亦同此主為母妻言之故不别言適子耳公之昆弟為世父母叔父母子昆弟之子姑姊妹女子子之等父在則従乎父而絶之不服尊所厭也父没為為士者降一等服之為為大夫若公子者如其本服餘尊所不厭而公子之尊視大夫也
  傳曰何以大功也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也疏公之庶昆弟以其公在為母妻厭在五服外公辛猶為謀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
  雷氏次宗曰公羊傳云國君以國為體是以其人雖亡其國猶存故許有餘尊以厭降之
  敖氏繼公曰厭為厭其所為服者也不得過大功謂使服之者不得過比而伸其服也國君于旁期而下皆以尊厭而絶之此三人者皆君所絶者也尊者之子必従其父而為服故君在則公子于昆弟無服而為母若妻于五服之外君没矣其死者猶為餘尊之所厭是以公子為此三人止于大功也顧氏炎武曰尊尊親親周道也諸侯有一國之尊為宗廟社稷之主既没而餘尊猶在故公之庶子于所生之母不得伸其私恩為之大功也大夫之尊不及諸侯既没則無餘尊故其庶子于父卒為其私親並依本服如邦人也親不敵尊故厭尊不敵親故不厭此諸侯大夫之辨也
  姜氏兆錫曰此釋公之庶昆弟也
  大夫之庶子則従乎大夫而降也注言從乎大夫而降則于父卒如國人也昆弟庶昆弟也舊讀昆弟在下其于厭降之義宜䝉此傳也是以上而同之 疏大夫之子據父在有厭従于大夫降一等大夫若卒則得伸無餘尊之厭也
  敖氏繼公曰大夫之子従乎大夫而降謂尊降之義在大夫而不在已也大夫於所服者或以尊加之而降一等亦謂之厭此三人者皆大夫之所降者也其子亦従其父而降之一等為大功與公子父没之禮同大夫没子乃得伸其服以其無餘尊也此傳言公之昆弟大夫之庶子是服之所以同者備矣而諸侯大夫尊厭輕重逺近之差亦略于是乎見焉推而上之則天子之所厭又可知矣先儒乃以天子之子同于公子之禮似誤也
  張氏爾岐曰據注及疏此經文昆弟二字舊在傳後鄭君始移在傳前與母妻合文
  姜氏兆錫曰此釋大夫之子也
  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也注父所不降謂適也
  姜氏兆錫曰此因言適子也
  盛氏世佐曰案注所請適者兼適母適子之妻適昆弟而言姜専指適子非
  皆為其従父昆弟之為大夫者注皆者言其互相為服尊同則不相降其為士者降在小功適子為之亦如之 疏承上公之庶昆弟大夫之庶子之下則是上二人也以其二人為父所厭降親今此從父昆弟為大夫故此二人不降而服大功依本服也鄭云互相為服者以彼此同是從父昆弟相為著服故云皆互相見之義故也
  敖氏繼公曰此文承上經兩條而言則皆云者皆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也大夫公之昆弟于此親則尊同也大夫之子于此親則亦以其父之所不降者也故皆服其親服春秋傳曰公子之重視大夫公之昆弟降其昆弟之為公子者不降其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則知先君餘尊之所厭止于上三人耳郝氏敬曰大夫之庶子以大夫之期皆降故從之也苟父之所不降如世叔父與昆弟彼此皆大夫則皆大功貴同也如從父昆弟為士則降為小功矣
  張氏爾岐曰經文皆字謂上文公庶昆弟大夫庶子並然也注以互相為釋之恐未當注其為士者從父昆弟之為士者也適子為之亦如之明不特大夫之庶子不為之降也此又依經推言之
  盛氏世佐曰案皆字之義敖説得之郝以此句連于上節之傳故其為説如此誤
  欽定義疏公子於公子敵也公子於大夫亦敵也為其昆弟大功尊同而相降公之餘尊所厭也為從父昆弟之為大夫者大功尊同而不降餘尊所不厭也然則餘尊所厭概不及其羣従明矣經特舉從父昆弟以見其餘耳其為從父昆弟庶孫為士者見于小功章為昆弟之子為士者當大功為從祖昆弟從父昆弟之子及昆弟之孫為士者皆無服以公子之尊降之也為世叔父母如其服以彼亦公子而餘尊不厭之也餘尊所厭止在公妾與妾所生之子妾子之妻而諸孫羣従姑姊妹女子子之適人者皆不與焉葢厭私不厭公厭内不厭外可以窺聖人制禮之意矣
  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注婦人子者女子子也不言女子子者因出見恩疏 疏此亦重出故次従父昆弟下此謂世叔母為之服在家期出嫁大功
  陳氏詮曰婦人者夫之昆弟之子婦也子者夫之昆弟之女子子適人者也此是二人皆服大功先儒皆以婦人子為一人此既不辭且夫昆弟之子婦復見何許𫆀
  敖氏繼公曰是服夫妻同也上經不言夫為之者其文脱與或言女子子或言婦人子互文以見其同耳吕氏柟曰婦人為夫之旁親上何以從夫降一等下何以従夫不降也曰上焉者夫之所尊也下焉者夫之所親也夫之所尊先我而有者也我自外入也可降也夫之所親後我而有者也彼自内出也可不降也
  姜氏兆錫曰婦人子注釋恐非或曰婦人子對妾子而言
  盛氏世佐曰案此當以注説為正不云女子子而云婦人子敖以為互文是也陳氏分婦人及子適人者為二亦可備一解姜説非
  欽定義疏世叔母為夫之昆弟之子婦亦大功不言者上經為夫之世父母叔父母雖不言報以旁親無不報之例己可推見故不另出也
  蕙田案婦人子適人者陳氏以為二人恐非以婦人二字代子婦二字翻欠明白敖氏以為與女子子互文義疏以為旁親無不報之例己可推見其說尤長
  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注下傳曰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指為此也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自為其子期異於女君也士之妾為君之衆子亦期 疏妾為君之庶子輕于為夫之昆弟之女故次之引下傳者彼傳為此經而作也在下者鄭彼云文爛在下爾故也云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者妾從女君服得與女君同故亦同女君三年人云自為其子期異于女君也者以其女君從夫降其庶子大功夫不厭妾故自服其子期也云士妾為君之衆子亦期謂亦得與女君期者亦是與己子同故也王氏肅曰大夫之妾為他妾之子大功九月自諸侯以上不服
  敖氏繼公曰此服亦従乎其君而服之也大夫為庶子大功女子子在室亦如之妾為君之長子亦三年自為其子期經於妾為君之黨服皆畧之惟著大夫之妾以見其異則士之妾不言可知矣郝氏敬曰妾謂夫為君謂嫡為女君庶子女子子皆夫君之血屬不言長子長子三年大夫不降適也必言君明非妾親生子也
  盛氏世佐曰案庶子謂適妻所生第二以下及他妾之子也女子子在室與嫁于大夫者亦存焉惟適長子及已所生則異于是
  欽定義疏公妾不為君之庶子服以庶子皆為公尊之所厭也公在則母子不相服也况他子乎公不在亦無服以夫人不服庶子妾當同之也
  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注舊讀合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言大夫之妾為此三人之服也 疏此是女子子逆降旁親又是重出故次之于此知逆降者此經云嫁者為世父已下出降大功自是常法更言未嫁者亦為世父已下非未嫁逆降而何云舊讀合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女子子嫁者未嫁者言大夫之妾為此三人之服也者此馬融之輩舊讀如此鄭以此為非故此下注破之也
  敖氏繼公曰此著其降之之節異于他親也在室而逆降正言此七人者葢世父母叔父母與姑之期為旁親之加服姊妹之期雖本服然以其外成也故并世父以下皆于未嫁而畧従出降明其異于父母昆弟也此服無為妻為妾之異經惟以嫁為言者約文以包之耳又前經見姊妹適人者及為夫之昆弟之婦人子適人者此世叔父母而下為凡女子子之降服也其服唯以適人為節以此見逆降之服無報禮也
  姜氏兆錫曰此章馬氏舊讀正合經傳之義而注疏自溺其㫖遂致經義爚亂今従舊讀
  盛氏世佐曰案女子子在室為此七人皆期服其嫁者因出降也不云適人而云嫁者見其雖貴為大夫妻不再降也大夫妻尊與大夫同禮宜降其旁親而不降其世叔父者以其與己之祖若父為一體而其妻又與世叔父為一體皆旁親之最尊者今既以出降在此矣若又以尊降為小功母乃太薄乎故不敢也姑姊妹亦不降者指成人而未嫁者言也未成人當降為殤服若適士當降為小功下文言大夫之妻為姑姊妹為命婦者大功則其不為命婦者降可知矣大夫妻得以尊降其姑姊妹者婦人外成比世叔父為少殺也女子子未嫁者曷為亦降其旁親乎曰逆降也逆降之義奈何曰昏姻之時男女之正王政之所重也女子二十而嫁有故二十三年而嫁謂父母喪也聖人權于二者之間以父母之喪較之昏姻之時則服重而時輕故使之遂其服以世叔父諸喪較之昏姻之時則服輕而時重故使之遂其時此逆降之禮所由設也女子子所逆降者惟此七人耳以其皆期服故也若大功以下可以無妨于時則不須逆降矣其不云在室而云未嫁者女子子在室與男子同禮之常也唯其年已及笄故雖未嫁而得從出降之例所以通其變也傳以成人而未嫁者釋之得經意矣
  欽定義疏逆降之說後人多疑之者疏謂女子子年十九明年二月當嫁今年遭世父以下之喪若依本服期過明年二月不得及時逆降在大功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則于二月得及時而嫁或駁之以為女子子雖降大功其父固期未可嫁子且古人昏期未必定拘二月若拘以二月則過此又需一年以是為愆期耳服闋之後四時皆可昏何靳此三月耶論者固為有理然經以嫁者未嫁者連文則逆降之法未可謂無之葢未嫁者其已許嫁者也婦道外成已許嫁則義繋于夫家於本宗之旁親情固殺矣古者女子將嫁或于公宫或于宗室教之三月喪服不可以往也故逆降三月以為教之之候而後其昏也乃得及時焉若然父母昆弟之喪既除必更閱三月而後可嫁也若無逆降之法則上經己著適人者為衆昆弟之條矣曷不與之連文而另出此乎
  傳曰嫁者其嫁于大夫者也未嫁者成人而未嫁者也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下言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者謂妾自服其私親也注此不辭即實為妾遂自服其私親當言其以見之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見之矣傳所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文爛在下爾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降旁親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疏云此不辭者謂此分别文句不是解義言辭也云即實為妾遂自服其私親當言其以明之者此鄭欲就舊章讀破之案不杖期章云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昆弟之為父後者又云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自為其親皆言其以明之今此不言其明非妾為私親也又引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見之矣者彼二人為曽祖是正尊雖出嫁亦不降此則為旁親雖未嫁亦逆降聖人作文是同足以明之明是二人為此七人不得以嫁者未嫁者上同君之庶子下文為世父以下為妾自服私親也云傳所云何以大功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文爛在下爾者此傳為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而𤼵應在女子子之上君之庶子之下以簡札韋編爛斷後人錯置於下是以舊讀遂誤也云女子子成人者有出道謂女子十五以後許嫁笄為成人有出嫁之道是以雖未出即逆降世父已下旁親也云及將出者明當及時也者謂女子子年十九後年二月冠子娶妻之月其女當嫁今年遭此世父已下之喪若依本服期者過後年二月不得及時逆降在大功大功之末可以嫁子則于二月得及時而嫁也
  黄氏榦曰先師朱文公親書槀本云傳先解嫁者未嫁者而後通以上文君之庶子并以妾與女君同釋之乃云下言為世父母以下而以自服私親釋之文勢似不誤也又批云此一條舊讀正得傳意但于經例不合鄭注與經例合但所改傳文似亦牽强人未見妾為己之私親本當服期者合著何服疏言十一字是鄭所置今詳此十一字中包為世至姊妹十字若無上下文即無所屬未詳其説可更考之又有問大夫之妾章先生云此段自鄭注時已疑傳文之誤今考女子子適人者為父母及昆弟之為父後者已見于齊衰期章為衆兄弟又見于此大功章惟伯叔父母姑姊妹之服無文而獨見于此則當従鄭注之説無疑矣 此條内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夫黨服通用
  敖氏繼公曰傳者以此經合於上謂皆大夫之妾為之故其言如此何以大功怪其卑賤而服之降否如尊者然也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釋所以大功之意言大夫於此庶子女子子或以尊降之或以其尊同而不降皆在大功妻體其夫服宜如之若妾則不體君而此服亦大功者以是三人者皆君之黨已因君而服之故其降若否亦視君以為節而不得不與女君同固無嫌于卑賤也然此但可以釋為君之庶子之文若并女子子未嫁者言之則不合于經葢經初無為女子子未嫁者之禮且凡云嫁者皆指凡嫁于人者而言非必謂行于大夫而后為嫁也又謂為世父母已下皆妾為私親之服亦不合于經葢此乃適人者之通禮經必不特為此妾𤼵之又此妾為私親大功者亦不止于是也傳説俱失之詳傳者之意葢失于分句之不審又求其為嫁者大功之説而不可得故强生嫁于大夫之義以自傅㑹既以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屬于上條則為世父母以下之文無所屬又以為亦大夫之妾為之遂使一條之意析而為二首尾衡决兩無所當實甚誤也考此傳文其始葢截大夫之妾至未嫁者之經文而釋之故已釋其所謂本條者之㫖復以下言云云併釋下經今在此者乃鄭氏移之爾 案注云齊衰三月章曰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經與此同足以明之矣者謂二經之文同足以明其不當如舊説也郝氏敬曰大夫女嫁于大夫為大功不降未嫁無屬降期為大功君之黨即大夫庶子與女子女君同大夫服妾同女君服也世父母以下妾私親皆大功如常妾不體君得自遂也 案此節文義甚明鄭謂有錯簡非也彼以大夫之妾為君庶子别為一條安得不疑為錯簡乎鄭以傳為不足信世儒纂禮欲并傳棄之鄭始作俑矣
  張氏爾岐曰舊讀與傳文甚協鄭君必欲破之不知何故且女子未嫁而逆降旁親于義亦自可疑兩存其説可也
  萬氏斯大曰此條言大夫之妾當服大功者在君之家有君之庶子及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在私家有其世叔父母姑姊妹經傳甚明而鄭氏不従其解非經誣傳莫此為甚大凡妾為君黨之服皆従乎女君但大夫之庶子父母降服大功妾従女君而服此禮甚明傳特恐人疑于女子之嫁者同于未嫁者故特著曰嫁于大夫者也明其因尊同而不降也又特著曰未嫁者其成人而未嫁者也明其惟成人故大功否則又當降為殤服也更恐疑于為世叔父母姑姊妹何以亦為君黨之服又特著曰妾自服其私親也詞義有何可疑而妄疑傳為脱爛故特正之
  姜氏兆錫曰舊讀兩為字對㸔甚明而注乃拆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為一條女子子嫁者未嫁者合下為世叔父母等為一條又以未嫁者例不得降故又為逆降旁親欲其及時而嫁之説以通之其説與經傳殊别據引齊衰三月章女子嫁者未嫁者為曽祖父母條以謂經例正同然考經大夫及大夫之妻為姑姊妹嫁于大夫者大功為適士者小功則其妻服君之黨而為其嫁于大夫者大功適士者小功經例亦甚明也竊謂萬氏𤼵明深切此條合従舊讀即如鄭義亦可従互文省文之例以類推其説若必駁馬讀以駁原傳則非西河傳禮有誤而其論禮實固耳朱子稱馬讀為得傳義而于注則有疑詞有以哉
  欽定義疏案朱子初謂傳釋文勢似不誤又謂舊讀正得𫝊意但于經例不合鄭注與經例合但所改傳文似亦牽强既而門人有問者又答之以當従鄭注之説可見此經之不易讀矣小功章大夫之妾為庶子適人者經有明文此女子子之嫁者豈可又以大夫之妾貫之乎即此又可證舊讀之必不然矣
  蕙田案此條馬鄭不同馬氏依傳文合全節皆以大夫之妾貫下鄭氏駁傳文而分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為一條分女子子至姑姊妹另為一條而以未嫁為逆降朱子于親書槀本内則従馬氏舊讀于語録則従鄭注亦未畫一以致後儒罔所適従如王志長郝敬汪琬徐乾學張爾岐姜兆錫萬斯大則従馬義賈疏敖繼公盛世佐
  欽定義疏則従鄭義今依義疏分節而傳文下言為世父母二句廿一字當是注文而傳寫者誤大書以連于傳爾
  大夫大夫之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大夫者疏此等姑姊妹已下應降而不降又兼重出其文故次在此也此大夫大夫妻大夫之子公之昆弟四等人尊卑同皆降旁親姑姊妹已下一等大功又以出降當小功但嫁于大夫尊同無尊降直有出降故皆大功也但大夫妻為命婦若夫之姑姊妹在室及嫁皆小功若不為大夫妻又降在緦麻假令彼姑姊妹亦為命婦唯小功耳今得在大功科中者此謂命婦為本親姑姊妹已之女子子因大夫大夫之子為姑姊妹女子子寄文于夫與子姑姊妹之中不煩别見也
  敖氏繼公曰大夫公之昆弟為此服則尊同也大夫之子則亦従乎大夫而為之也大夫之妻為此女子子其義亦然若為姑姊妹又但為本服耳葢婦人之嫁者于其兄弟惟有出降而已姑姊妹雖不為命婦猶為之大功也經言大夫大夫之子為服者多矣于是乃著大夫之妻者以惟此條可與之相通故因而見之也凡妻為夫之族類于其姊妹與其在父列以上者率降于夫于其昆弟之列者又無服惟在子列而下乃與夫同之耳又考公之昆弟為姊妹惟在出降之科則是先君餘尊之所厭亦不及于其嫁出之女也若先君于其姊妹與其孫此不厭之固矣
  盛氏世佐曰案大夫之妻為姑姊妹嫁于大夫者之服在此則其適士者當降在小功可知矣此亦命婦以尊降旁親之證也章内女子子為姑姊妹之服凡三見首云女子子適人者為衆昆弟姪丈夫婦人報衆昆弟婦人即姊妹也姪婦人姪女也姪婦人報之則姑也此指皆適士者而言也次云女子子嫁者未嫁者為世父母叔父母姑姊妹此謂其嫁于大夫及成人而未嫁者為姑姊妹之成人而未有所適者也嫁于大夫者禮宜降其旁親而于世叔父母仍服大功者以世叔父母旁親之最尊者故有出降有逆降而無尊降也姑之尊亞于世叔父而親又殺焉姊妹則親而不尊矣故其成人而未有所適者大夫妻猶為之大功若適士則降為小功此其異于世叔父母者也至是又言其皆嫁于大夫者尊同不降之禮合斯三者觀之則于尊尊親親貴貴之義銖兩不爽如是而説者多謬為之解致聖人之精意不白于天下豈非講經者之責哉
  欽定義疏案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於姑姊妹女子子出適而尊同者乃不以尊降則方其在室時已降而大功矣此見公之姊妹不得比于公之昆弟大夫之女子子不得比于大夫之子雖以公女之尊不能視命婦與公子之重視大夫者迥異葢婦人無爵従夫之爵必夫尊而後妻貴父之尊不可據不可援也明乎此乃益著于従夫之義而不敢以貴加其夫族矣
  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于國君者疏國君絶期已下今為尊同故亦不降依嫁服大功不云夫人公子亦同國君不降可知
  敖氏繼公曰以上條例之則夫人公子之服亦當然也
  傳曰何以大功也尊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疏問者以諸侯絶旁服大夫降一等今此大功故𤼵問也
  敖氏繼公曰尊同謂君於為夫人者大夫公之昆弟于為命婦者也夫人命婦雖非有爵者然此三人以其與已敵者齊體之故亦例以尊同者祖之而如其出嫁之服不敢絶之降之也此一節釋經之文義
  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公子之子稱公孫公孫不得祖諸侯此自卑别于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則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于卑者也注不得禰不得祖者不得立其廟而祭之也卿大夫以下祭其祖禰則世世祖是人不得祖公子者後世為君者祖此受封之君不得祀别子也公子若在髙祖以下則如其親服後世遷之乃毁其廟爾因國君以尊降其親故終説此義云 疏諸侯之子稱公子已下因尊同遂廣説尊不同之義諸侯之子適適相承而旁支庶已下並為諸侯所絶不得稱諸侯子變名公子卑逺之也適既立廟支庶子孫不立廟是自卑别于尊者也公子之子孫或以天子臣出封為五等諸侯後世將此始封之君世世祖之不復祀别子是自尊别于卑也注云不得立其廟而祭之也者以其廟已在適子為君者立之旁支庶不得並立廟故也云卿大夫已下祭其祖禰者欲見公子公孫若立為卿大夫得立三廟若作上士得立二廟若作中士得立一廟並得祭其祖禰既不祖禰先君當立别子以下别子不得禰先君雖為卿大夫未有廟至子孫已後乃得立别子為太祖不毁廟已下二廟祖禰之外次第則遷之也云公子若在髙祖已下則如其親服者此解始封君得立五廟太祖與髙祖已下也今始封君後世乃不毁其廟為太祖此始封君未有太祖廟惟有髙祖已下四廟故公子若在髙祖已下則得在四廟數中始封君死其子立即以父為禰廟前髙祖者為髙祖之父當遷之又至四世之後始封君為髙祖父當遷之時轉為太祖通四廟為五廟定制也故云後世遷之乃毁其廟也楊氏復曰子夏傳云自卑别于尊是以子孫之卑自别于祖之尊此義為是自尊别于卑乃以子孫之尊自别于祖之卑此説于理有害而鄭注遂以為因國君以尊降其親而説此義則愈非禮意葢國君以尊降其親謂降其旁親其正統之服不降為祖期為曽祖髙祖齊衰三月是未嘗降其祖也鄭注葢惑于自尊别卑之説乃以封君之不祖公子為以尊降其親而不知公子為别子繼别為宗謂之大宗百世不遷大宗或無後則為之立後世世不絶而常以公子為祖矣若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則後世子孫只得祖封君而不得祖公子以紊其别子之宗非是以封君之尊别于公子之卑而不祖之也子夏之説既已失之鄭注沿襲謬誤愈差愈逺葢失而又失者也
  欽定義疏案楊氏所論甚正然傳注未可駁也葢自者従也非謂已也従卑别于尊則公子而下不得祖禰先君矣従尊别于卑則始封君為後世之始祖而公子而下迄乎始封君之父皆所不祖矣此以始封君為立國之始宜祖之也所謂諸侯奪宗者也然不祖公子則與夫不禰先君不祖諸侯之不立廟而祭之者不同父為大夫士子為諸侯則祭當以諸侯未有不立五廟者但始封未有世祖則虚之耳公子若父也則入禰廟祖也則入祖廟曽髙也則入曽髙廟直至五世則祧之而不入始祖廟此為不祖公子矣逮始封君之五世孫即位始封君親盡當祧以其始封也而不祧乃入始祖之廟而世世祀之以為祖自後世子孫視之則以為従始封君之尊别于公子之卑云爾非始封君之意自以為尊而卑其公子也傳因國君不服其旁親故推言公子不得禰先君公孫不得祖諸侯以見尊不服卑之義又因此推言祖封君不祖公子以見尊有特申之義其緒相引而言則各有當也若謂封君之不祖公子為以尊降其親則注原不謂然况不祖公子者本非封君也
  敖氏繼公曰卑謂為臣者也尊謂為君者也言身為人臣則其廟不可上及于為君者身為國君則其廟不可上及于為臣者是謂别之者别于尊者所以塞僭上之原别于卑者所以明貴貴之義聖人制禮之意然也此言封君之後世世祖封君不祖公子則是封君之時其祖考之廟在故家自若也不復更立而立一虚廟于公宫左之最東以為行禮之所及封君没則于馬祀之謂之大廟而為百世之祖也祖封君而不祖公子如晉不祖桓叔而祖武公是其事也
  欽定義疏案果如敖說則封君之志荒矣良由誤解自字耳立虛廟于公宫左之最東求之經傳亦無證佐郝氏敬曰諸侯之子下因以尊降親之義推廣言之見尊尊親親並行不悖也諸侯之公子亦庶子之為大夫者父廟曰禰祖是人謂子孫以始受封者為始祖也
  張氏爾岐曰凡此者皆以著尊卑之别也自由也由其位之或卑或尊各自為别也
  盛氏世佐曰案此以下于經無所釋特因尊降之義而推言之見聖人制禮尊卑之分截然不可亂如此也為子孫者無自尊而卑其祖之理當從張氏訓自為由葢制禮者為之分别也必為之分别者以始封之君化家為國有功徳于人後世子孫理宜奉之以為太祖在不祧不毁之例若仍以别子為祖則此始封之君反為所壓而不得伸其尊故不得不舍别子而祖是人矣是禮也因封君之子孫尊崇其太祖而生不生于封君之身也自封君以及其元孫止有四親廟而無太祖廟直至來孫封君親盡當遷乃立太祖廟以居之太祖之廟不可以人臣居之也此皆理之至當而不可易者楊氏非之似過矣注云國君以尊降其親者謂降其旁親之服耳楊云以封君之不祖公子為以尊降其親亦非注意
  是故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疏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者以其初升為君諸父是祖之一體又是父之一體其昆弟既是父之一體又是已之一體故不臣此二者仍為之著服也云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者以其諸父尊故未得臣仍為之服昆弟卑故臣之不為之服封君之孫盡臣諸父昆弟者繼世至孫漸為貴重故盡臣之
  朱子曰始封之君所以不臣諸父昆弟者以始封君之父未嘗臣之故始封之君不敢臣也封君之子所以不臣諸父而臣昆弟者以封君之子所謂諸父者即始封君謂之昆弟而未嘗臣之者也故封君之子亦不敢臣之封君之子所謂昆弟者即始封君之子始封君嘗臣之者也故今為封君之子者亦臣之封君之孫所謂諸父昆弟者即始封君之子所臣之昆弟及其子也故封君之孫亦臣之故下文繼之以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
  敖氏繼公曰此因上云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而言之也
  郝氏敬曰卑别于尊尊别于卑此見尊尊之為大也始封不臣諸父昆弟再世不臣諸父此見親親之為大也封君之孫已下明尊親相為輕重而服之升降所以生也
  盛氏世佐曰案不臣者以本服服之不絶并不降也所不臣者為此始封之君若子服亦如之疏云當服斬恐非是臣之則臣服斬而君絶服矣
  欽定義疏案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謂為臣者也斬衰之服至重為君也為父也為夫也所謂三綱也非此則不服君所不臣則君臣之分未定而謂之服斬則與夫見為之臣者何以别乎君于其所不臣者無服以諸侯之尊當絶其旁親也彼亦為諸侯則如其服服之尊同也三世而下無所不臣則為大夫士者以臣服為庶人者以庶人服矣此謂公子之子孫有封為國君者如此其王子王孫始封若繼世者所不臣所臣亦如之
  蕙田案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傳文自明義理甚精疏繼世至孫漸為貴重似非經義其雖不臣亦服斬之說盛氏及義疏辨之明矣
  故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
  朱子語類問喪祭之禮至周公然後備夏商而上想甚簡畧朱子曰然親親長長貴貴尊賢夏商而上大概只是親親長長之意到得周來則又添得許多貴貴底禮數如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封君之子不臣諸父而臣昆弟期之喪天子諸侯絶大夫降然諸侯大夫尊同則亦不絶不降姊妹嫁諸侯者則亦不絶不降此皆貴貴之義上世想皆簡畧未有許多降殺貴貴底禮數凡此皆天下之大經前世所未備到得周公搜剔出來立為定制更不可易
  敖氏繼公曰言此者以其與上文意義相類也謂公子之服與否皆視其君而為之此専指公子之公在者言也若公没則曏之所謂不敢服者今則皆服之矣但其為先君餘尊所厭者乃降之如為母妻昆弟大功是也不敢不服之意與前傳所謂不敢降者同後放此
  盛氏世佐曰案此言公子之服與否皆従乎公而為之也與上文父之不臣子亦不敢臣父之所臣子亦臣之之意相類故引以為證前傳云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亦是此意彼主為大夫故言降與不降此主為諸侯故言服與不服以諸侯有絶而無降也
  欽定義疏疏謂虞舜與漢髙皆庶人起為天子葢亦不臣諸父昆弟而有服案諸侯于所不臣者尚不為服况天子乎天子即創業者于正尊之外無所不臣疏説非也豈其有庳之君而不臣于舜乎 案天子絶其旁親以尊也大夫之尊次于國君故為旁親率降一等以殊于士貴貴之義則然抑期功之喪至衆卿大夫國政綦重而宗廟之祭不可以屢缺若不降則不可以服國事與鄰國之事而祭亦屢廢矣服制以士為始與旁親為等夷自無所降且員多而所任者輕一人有喪同僚足共其職又士卑則其廟亦卑雖廢祭而適得其分之宜也親親長長貴貴尊賢固是四義以服制論之只二事耳長長附于親親尊賢附于貴貴貴賤有定而賢不肖無定故服制不可以賢不肖之說意為輕重也若受誅于甸人被論于司敗古之人有大義滅親者旁親期功之服雖不當絶不當降者亦絶之可知以貴貴之義反觀之則見矣蕙田案臣與不臣皆指為君者言非指公子言似不必如敖氏分公在公没為說
  右大功九月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六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七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十二
  喪禮
  儀禮喪服繐衰裳牡麻絰既葬除之者疏此繐衰是諸侯之臣為天子在大功下小功上者以其天子七月葬既葬除故在大功九月下小功五月上又縷雖如小功升數又少故在小功上也此不言帶屨者案下𫝊云小功之繐也則帶屨亦同小功可知
  敖氏繼公曰此服特為諸侯之大夫為天子而制故必于其七月既葬乃除之葬時大夫若㑹若否其除之節同也前齊衰章傳云帶縁各視其冠又記云繐衰冠八升則此帶亦八升矣又此承大功之下疑其亦用繩屨與齊衰三月者同葢服至尊之屨或當然也
  郝氏敬曰不言冠帶屨與大功同
  傳曰繐衰者何以小功之繐也注治其縷如小功而成布四升半細其縷者以恩輕也升數少者以服至尊也凡布細而疏者謂之繐今南陽有鄧繐疏問者正問縷之粗細不問升數多少故答云小功之繐也諸侯之大夫于天子為陪臣是恩輕諸候為天子服至尊義服斬縷如三升半陪臣降君改服至尊加一升四升半也敖氏繼公曰小功之布有三等此繐衰之縷其如小功之上者與
  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疏此經直云大夫則大夫中有孤卿以其小聘使下大夫大聘或使孤或使卿也故大行人云諸侯之孤以皮帛繼子男
  敖氏繼公曰惟言諸侯之大夫則其士庶不服可知諸侯之大夫于天子為陪臣不可以服斬又不可以無服故為之變而制此繐衰焉不齊衰三月者亦辟于其舊國君之服也
  傳曰何以繐衰也諸侯之大夫以時接見乎天子注接猶㑹也諸侯之大夫以時㑹見于天子而服之則其士庶民不服可知 疏周禮大宗伯云時聘曰問殷頫曰視此並是以時㑹見天子天子待之以禮皆有委積飱饔饗食燕與時賜加恩既深故諸侯大夫報而服之也畿外民庶于天子有服無服無明文今因畿外大夫接見天子者乃有服不聘天子者即無服明民庶不為天子服可知諸侯之士與卿大夫聘時作介者雖亦得禮介本副使不得接見天子故亦不服也
  射氏慈曰諸侯之大夫有出朝聘之事㑹見天子故言接見雖未接見猶服此服
  敖氏繼公曰接見乎天子者謂為天子所接見也經惟言諸侯之大夫而傳意乃爾若然則諸侯之大夫其亦有不為天子服者乎
  張氏爾岐曰謂諸侯使大夫來見天子適有天子之喪則其服如此諸侯若來㑹葬則其從行者或亦然盛氏世佐曰案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七月乃其分所宜然不論其曽接見與否也傳言此者明其有是恩義故有是服聖人不為恩義所不及者制服也以時接見乎天子者謂聘問之時得以名聞于至尊而天子禮而見之也既為大夫雖未嘗聘問王朝而其可以接見之禮自在故無不為天子服者疏云不聘即不服非說者又以接見天子為㑹葬尤謬也
  欽定義疏案檀弓叔仲衍使子柳之妻為其舅繐衰且曰昔者吾喪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而縣子亦以綌衰繐裳為非古則知春秋之季俗尚輕細期功之服以繐為之者多矣繐不一種則亦有大功與緦之繐與又春秋傳襄二十七年衞獻公喪其弟鱄如稅服終身杜注稅即繐也繐衰裳非五服之常痛愍之特為此服繐之見于經傳者如此而已
  右繐衰葬除之
  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五月者注澡者治去莩垢不絶其本也小記曰下殤小功帶澡麻不絶其本屈而反以報之 疏此本齊衰大功之親為殤降在小功故在成人小功之上也但言小功者對大功是用功粗大則小功是用功細小精宻者也自上以來皆帶在絰下今此帶在絰上者以大功已上絰帶有本小功以下斷本此殤小功中有下殤小功帶不絶本與大功同故進帶于絰上倒文以見重故與常例不同也且上文多直見一絰包二此别言帶者亦欲見帶不絶本與絰不同故兩見之也又殤大功直言無受不言月數此直言月不言無受者聖人作經欲互見為義大功言無受此亦無受此言五月彼則九月七月可知且下章言即葛此章不言即葛亦是兼見無受之義也不言布帶與冠文畧也不言屨者當與下章同吉屨無絇也注引小記者欲見下殤小功中有本是齊衰之喪故特言下殤若大功下殤則入緦麻是以特據下殤云屈而反以報之者謂先以一股麻不絶本者為一條展之為繩報合也以一頭屈而反鄉上合之乃絞垂必屈而反以合者見其重故也若然此章亦有大功長殤在小功者未知帶得與齊衰下殤小功同不絶本不案服問云小功無變也又云麻之有本者變三年之葛彼云小功無變據成人小功無變三年之葛有本得變之則知大功殤長中在小功者絰帶無本也以此而言經注専據齊衰下殤小功重者而言其中兼有大功之殤在小功帶麻絶本者也姑姊妹出適降在小功者以其成人非所哀痛帶與大功之殤同亦無本也敖氏繼公曰小功布之縷粗于緦之縷矣乃曰小功者對大功立文也不言牡麻與無受者可知也
  叔父之下殤適孫之下殤昆弟之下殤大夫庶子為適昆弟之下殤為姑姊妹女子子之下殤疏自叔父已下至女子子之下殤八人皆是成人期長殤中殤大功已在上殤大功章此下殤小功故在此章也仍以尊者在前卑者居後馬氏融曰本皆期服下殤降二等故小功也
  盛氏世佐曰案以殤大功章校之子之下殤公為適子大夫為適子之下殤皆當在此經不盡見之者畧可知也
  為人後者為其昆弟従父昆弟之長殤疏此二者以本服大功今長殤小功故在此章従父昆弟情本輕故在出降昆弟後也
  馬氏融曰成人服大功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
  敖氏繼公曰為從父昆弟者異人也經文省爾其姊妹之殤亦如之
  欽定義疏案為人後者經于大功章見為其昆弟之服此見為其昆弟長殤之服則為其昆弟之子女子子在室者當小功女子子適人者當緦矣經不言者舉昆弟而昆弟之子遞降一等可知
  傳曰問者曰中殤何以不見也大功之殤中従上小功之殤中従下注問者據従父昆弟之下殤在緦麻也大功小功皆謂服其成人也大功之殤中従上則齊衰之殤亦中従上也此主為丈夫之為殤者服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也 疏鄭云問者據従父昆弟之下殤在緦麻也者以其緦麻章見従父昆弟之下殤此章見従父昆弟之長殤惟中殤不見故也云大功之殤中従上小功之殤中従下緦麻章云齊衰之殤中従上大功之殤中従下兩文相反故鄭注以彼謂婦人為夫之族類此謂丈夫為殤者服也鄭必知義然者以其此傳𤼵在從父昆弟丈夫下下文𤼵傳在婦人為夫之親服下也
  敖氏繼公曰大功之殤始見于此而又不言中殤故𤼵問也喪服之等其重者自大功而上輕者自小功而下已于麻本有無之類見之矣此復以二者之中殤各異其従上從下之制亦因以見義云從父昆弟之殤丈夫與女子子在室者為之同也然則此傳亦兼婦人之為其親族之殤者言矣
  郝氏敬曰殤有長中下三等功服惟大小二等故傳以情輕重變通于上下之間大功小功謂殤服降在大功者情重寧以中従上降在小功者情輕則以中従下可也叔父以下中殤在大功而此又云中殤從下然則中殤十二三以下者従小功亦可耳又曰三殤之等分疏煩瑣故𫝊融㑹其㫖此章以殤服權其中緦麻章又以成人服權其重此言大小功緦麻亦可推矣葢以小功律大功則小功之中殤従下如以緦麻律小功則小功之中殤又従上以大功律齊衰則大功之中殤又從下情重者升情輕者降意自通融不應如鄭注固執作解
  張氏爾岐曰成人當服大功者其中殤與長殤同成人當服小功者其中殤與下殤同凡不見于經者皆當以此例求之此男子服殤者之法若婦人為夫族服殤法又在後緦麻𫝊也
  盛氏世佐曰大功小功指成人之服而言非謂殤服也注説是郝氏詆之過矣殤大功章長殤中殤並見則齊斬之殤中従上經文已明至此章但見長殤而不及中殤緦麻章又或但見下殤而不及中殤故𫝊𤼵其例于此以是大功之殤之第一條也從上者比本服降一等也從下者比本服降二等也大功之殤中従上皆降為小功惟下殤緦麻也小功之殤中従下皆降為無服惟長殤緦麻也親者引而進之疏者推而逺之于中殤之従上從下而大功小功之隆殺判矣
  為夫之叔父之長殤注不見中殤者中従下也 疏夫之叔父義服故次在此成人大功故長殤降一等在小功云不見中殤者中従下也者下𫝊云大功之殤中從下主謂此婦人為夫之黨類故知中従下在緦麻也
  昆弟之子女子子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之下殤疏此皆成人為之齊衰期長中殤在大功故下殤在此小功也
  馬氏融曰世叔父母為之服也成人在期下殤降二等故服小功
  陳氏詮曰妻為夫之昆弟之子女子子與夫同
  黄氏榦曰妾服見大功章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條
  為姪庶孫丈夫婦人之長殤疏謂姑為姪成人大功長殤在此小功不言中殤中從上庶孫者祖為之大功長殤中殤亦在此皆不言男子女子而言丈夫婦人是見恩疏之義也馬氏融曰適人姑還為姪祖為庶孫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故小功也言丈夫婦人者明姑與姪祖與孫疏逺故以逺辭言之
  雷氏次宗曰前大功章為姪已言丈夫婦人今此自指為庶孫言不在姪
  敖氏繼公曰姪之殤服亦姑之適人者為之也于庶孫之下言丈夫婦人者明庶孫之文不可以兼男女亦為其與姪連文故也
  盛氏世佐曰案姑在室為姪與世叔父同本服期長殤當降為大功今在此小功明是己適人者也丈夫婦人兼姪與庶孫言雷說非為此二者之服異人而連言之以其皆大功之殤也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為其昆弟庶子姑姊妹女子子之長殤注大夫為昆弟之長殤小功謂為士者若不仕者也以此知為大夫無殤服也公之昆弟不言庶者此無服無所見也大夫之子不言庶者闗適子亦服此殤也云公之昆弟為庶子之長殤則知公之昆弟猶大夫 疏此三人為此六種人成人以尊降至大功故長殤小功中亦従上注云大夫為昆弟之長殤小功謂為士者若不仕者也凡為昆弟成人期長殤在大功今小功明大夫為昆弟降一等若昆弟亦為大夫同等期不降今言降在小功明是為士若不仕者也云以此知為大夫無殤服也者已為大夫則冠矣大夫冠而不為殤也大夫二十而冠而有兄弟殤者已與兄姊同十九而兄姊于年終死已至明年初二十因喪而冠是以冠成人而有兄姊殤也且五十乃爵命今未二十已得為大夫者五十乃爵命自是禮之常法或有大夫之盛徳未必至五十為大夫者也
  馬氏融曰大夫以尊降公之昆弟以尊厭大夫子以父尊厭各降在大功長殤復降一等故小功也大夫無昆姊之殤此言殤者闗有罪若畏厭溺當殤服之
  敖氏繼公曰其中殤亦從上若下殤則不服之葢大夫無緦服也公之昆弟于庶子而下則為以尊而降于昆弟則亦以其父之所厭而降也大夫之子所以降之意前章詳之矣此已為大夫不應有昆與姊之殤而此經乃爾葢以昆弟姊妹宜連文且此條亦不専主于大夫故也
  盛氏世佐曰案古者五十而後爵無大夫而殤死者亦無既為大夫而有兄若姊之殤也注疏説泥當以敖説為正
  欽定義疏案不杖期章有大夫之子為子昆弟之子為大夫者之服則大夫不必五十亦有少年為之者可知疏謂有盛徳者固然亦有公族髙勲世為大夫者適子年雖未冠已為大夫而姊若庶兄尚在長殤之限者亦其一也春秋譏世卿仕者世禄不世官大夫可世乎曰世臣與國同休戚國所恃以固也若公族髙勲為大夫而其適子不世則朝廷無世臣廟制宗法皆廢格而不可行矣二恵弱一个而齊危欒郤降皂隷而晉替春秋之勢不可謂非西周之遺也即如王朝南仲太祖太師皇父非其明驗乎然則譏世卿與不世官者何也曰卿執政者當于大夫中選而為之非謂大夫不可世也士無世官謂士耳不謂大夫也若大夫雖不盡世必有世者矣不可以末季世卿之流弊而謂先王之法遂無世臣也 案馬氏說于經無所據疑未必然敖氏云昆姊連文聖經字字必有實義豈連文之謂乎
  大夫之妾為庶子之長殤注君之庶子 疏妾為君之庶子成人在大功章今長殤降一等在此小功云君之庶子者若嫡長則成人隨女君三年長殤在大功與此異
  敖氏繼公曰上已言君之庶子故此畧之為君之女子子亦然是雖大功之殤亦中従上葢女君之為此子與夫同而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故皆宜中從上不可以婦人之従服者例論也其下殤亦不服之
  欽定義疏案緦麻章婦人為夫之族類之殤中従下惟此與彼殊敖說是也妾服如此則女君不待言矣
  右殤小功五月
  小功布衰裳牡麻絰即葛五月者注即就也小功輕三月變麻因故衰以就葛絰帶而五月也閒傳曰小功之葛與緦之麻同舊說小功以下吉屨無絇也 疏此是小功成人章輕于殤小功故次之此章有三等正降義其衰裳之制澡絰等與前同故略也云即葛五月者以此成人文縟故有變麻從葛故云即葛但以日月為足故不變衰也不列冠屨承上大功文略小功又輕故亦不言也注引閒傳欲見小功有變麻服葛法既葬大小同故變同之也案周禮屨人職屨舄皆有絇繶純純者于屨口縁繶者牙底接處縫中有縧絇者屨鼻頭有飾為行戒吉時有行戒故有絇喪中無行戒故無絇
  敖氏繼公曰絰不言澡可知也此變麻即葛乃不易衰者為無受布也即葛不云三月者已于大功章見之故不言也
  郝氏敬曰牡麻洗治之牡麻不言澡同也絰兼首要不言冠纓屨同也即葛謂三月既葬以葛帶易澡麻帶所以異于降服小功也衰不變而帶變以故衰就葛帶終五月之期
  盛氏世佐曰案上章言澡麻而不言牡此言牡麻而不言澡文互備也言澡于前者見其始異于大功以上于是復云牡則著其同也
  欽定義疏大功小功期滿則除九月七月五月皆無祭然則除殤服者無祭可知記所謂祭不為除喪者于此可見
  従祖祖父母従祖父母報注祖父之昆弟之親 疏此亦従尊向卑従祖祖父母是曽祖之子祖之昆弟從祖父母者是従祖祖父之子父之従父昆弟之親故鄭并言祖父之昆弟之親云報者恩輕欲見兩相為服故云報也
  朱子語類顯道問服制曰唐時添那服制添得也有差異處且如親伯叔是期堂叔須是大功乃便降為小功不知是怎生地 閎祖記朱子云無大功尊父母本是期加成三年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本是大功加成期其曽祖父母小功及従伯叔父母小功者乃正服之不加者耳
  黄氏榦曰祖父加至期祖父之昆弟加所不及據期斷是以五月族祖父又疏一等故緦父為衆子期兄弟之子宜九月今亦期者兄弟之子猶子也從父昆弟之子服從世叔無加故報亦小功也祖為孫大功以疏一等故兄弟之孫小功 案從祖祖父者祖之昆弟也其子謂從祖父又其子謂從祖昆弟又其子謂從祖昆弟之子凡四世上三世以祖父已旁殺之義推之皆當服小功名為三小功下一世以子旁殺之義推之當服緦此三小功一緦與已同出曽祖
  敖氏繼公曰此與為之者尊卑雖異亦旁尊也故報之于此即言報者略輕服齊衰大功重報服或别見之
  盛氏世佐曰案為從祖祖父者昆弟之孫也為從祖父者從父昆弟之子也并服其妻者以名服也此四人皆報故合言之
  華氏學泉曰或問世叔父期則從祖父母宜大功而服小功何也曰親親以三為五以五為九故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五世袒免殺同姓也是故曽伯叔祖無從伯叔祖之服一從而止伯叔之服再從而止兄弟之服三從而止其服則皆緦也伯叔之服再從而緦則從祖父母宜小功從祖父母之報其姪亦小功至孫而緦而親盡矣若從祖父母宜大功則再從小功三從然後緦三從之伯叔父則同六世祖矣而何服之有曰然則朱子語類載朱子之疑之何也曰此非朱子之疑乃其門人之問而朱子之答未及載也且此自是儀禮何嘗是唐時所増也朱子語類門人所錄非其手筆多錯雜處宜刪節以一學者之聞見此尤其較著者也其前閎祖所録則固瞭然矣
  欽定義疏案記傳云小功以下為兄弟則雖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若外祖父母之尊皆以兄弟之𧨏視之矣 又案父之兄弟期則祖父之兄弟宜大功乃降至小功者五服惟兄弟行遞降一等而其他則否所謂四世而緦服之窮也不然則服及五世矣亦以世叔父之期本是加服故也
  從祖昆弟注父之從父昆弟之子 疏此是從祖父之子已之再從兄弟以上三者為三小功也陳氏詮曰從祖父之子同出曽祖也
  黄氏榦曰兄弟期疏一等故從昆弟大功從祖昆弟小功族昆弟緦
  盛氏世佐曰案以上三小功皆云從祖者言其從祖而分也
  從父姊妹注父之昆弟之女 疏不言出適與在室姊妹既逆降宗族亦逆降報之
  張氏爾岐曰疏説可疑此當通下文孫適人者為一節皆為出適而降小功也
  盛氏世佐曰案女子子所逆降者唯旁期耳為其嫁當及時不可以旁親故妨之也至于大功之末可以嫁子于昏姻之時固無害故其成人而未嫁者亦與未成人者同無逆降例也女子子既不逆降其旁親大功已下而宗族顧可逆降之乎此舊説所以難通也敖張二説皆合下節為一得之
  孫適人者注孫者子之子女孫在室亦大功也
  馬氏融曰祖為女孫適人者降一等故小功也
  敖氏繼公曰三者適人其服同云適人則為女孫無嫌故不必言女
  為人後者為其姊妹適人者注不言姑者舉其親者而恩輕者降可知馬氏融曰在室者齊衰期適人大功以為大宗後疎之降二等故小功也不言姑者明降一體不降姑也陳氏詮曰累降也姑不見者同可知也猶為人後者為昆弟而不載伯父同降不嫌
  敖氏繼公曰經于前章為人後者惟見其父母昆弟姊妹之服餘皆不見是于本服降一等者止于此親爾所以然者以其與已為一體也然則自此之外凡小宗之正親旁親皆以所後者之親疏為服不在此數矣此姊妹之屬不言報省文也記曰為人後者于兄弟降一等報
  湛氏若水曰姊妹期也何以小功以為人後降也以適人又降也
  盛氏世佐曰案下記云為人後者于兄弟降一等報為經所不見者言也經惟見其父母昆弟姊妹之服其餘皆没不言文不具耳大功章為人後者為其昆弟條下疏云于本宗餘親皆降一等得之敖説誤
  欽定義疏案為後者若係親昆弟之子則姑猶是姑也如其服服之如馬氏説矣若係従父昆弟之子更遞疏以迄于無服者則當降之如注説矣姑之期加服也本服大功已出為後降小功姑適人則緦不與姊妹同差以其與世叔父均無大功之降也經以其不定也故闕之馬鄭二家皆是但各見一邊耳 案經不見本生祖父母曽祖父母世叔父母諸人之服者亦以所後者之親疎不定也其同祖者親自親矣其不同祖者自祖父母世叔父母以及其餘概従降一等之例惟同曽髙者則曽髙猶是齊衰三月耳為其父母不杖期不以所後之親疎而異也如敖氏謂除昆弟姊妹之外正親旁親皆以所後者之親疎為服假令在疏屬五服之外則于本生祖父母之喪竟脱然無一日之服也而可乎
  為外祖父母
  馬氏融曰母之父母也本服緦以母所至尊加服小功
  汪氏琬曰或問先儒言前母之黨當為親而不言其服何以無服也曰禮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宗無二統外氏亦無二統前母之子不服後母之黨則後子不逮事前母者亦如之也禮從服者所從亡則己前母既亡如之何其有從服與 或問繼母如母何以不服繼母之黨也曰鄭𤣥謂外氏不可二也庾蔚之亦謂若服繼母之黨則亂于己母之出故也禮慈母與繼母同喪服小記曰為慈母之父母無服則其不服繼母之黨宜也嗟乎為人後者言若子繼母言如母夫謂之如與若者葢其父母之文同而情則異者也故不得已而為繼母之黨服虞喜謂縱有十繼母惟當服次其母者之黨此説殆近是矣
  傳曰何以小功也以尊加也疏外親之服不過緦麻以祖是尊名故加至小功敖氏繼公曰尊云者謂其為母之父母也子之從其母而服母黨者當降于其母二等母為父母期子為外祖父母小功宜也非以尊加也
  徐氏乾學曰案外祖父母之名總之則一分之則十有三為母之父母一也前母子為後母之父母二也後母子為前母之父母三也庶子為適母之父母四也庶子為繼適母之父母五也庶子為生母之父母六也為人後者為所後之母之父母七也為人後者為所生母之父母八也庶女之子為母之父母九也女之子為母之生母十也慈母之子為慈母之父母十一也出母之子為母之父母十二也嫁母之子為母之父母十三也凡若此者其在于古有服有不服今則無有不服所不服者惟庶子為生母之父母而已獨⿰忄⿱ス土 -- 怪後母之子于前母之家猶己外家也乃以為恩不相及而不服甚至晉滿武秋為曹彦真前母之兄而相見如路人不亦可異之甚乎蔡謨江思悛以為人疑服繼母之黨不服前母者以不相及也繼祖母亦有不相及者而皆與其黨為親何至前母而獨疑之其論當矣 人曰己母被出而服繼母之黨虞喜謂縱有十繼母惟當服次其母之黨不知次其母者久亡此從服也所從亡則己曷為服之竊謂當服在堂繼母之黨耳
  欽定義疏案敖氏深得制服之條理然𫝊意自不可廢也外親之服不過緦麻篤本宗而重一本也堯典首親九族周室時庸展親聖人之意可見矣下逮編氓親親之殺無異乃末俗猶有薄于同氣而暱其母妻之黨者是何心哉 又案前母之黨經不言有服何也曰禮外親亦無二統前母之子不服後母之黨則後子不逮事前母者亦如之也従服者所従亡則己前母既亡不從不亦宜乎己母出則服繼母之黨如繼母多則奚服曰服在堂繼母之黨服其所従也虞喜以為縱有十繼母唯服次其母者之黨非也 又案外祖父母有當服者六子為因母之父母一也母出為繼母之父母二也庶子君母在為君母之父母三也庶子為繼母之父母四也庶子不為父後者為己母之父母五也以上女子子同為人後者為所後母之父母六也其餘則比曰所不服
  從母丈夫婦人報注從母母之姊妹丈夫婦人姊妹之子男女同也 疏母之姊妹與母一體從于己母而有此名故曰從母言丈夫婦人者母之姊妹之男女與從母兩相為服故曰報
  馬氏融曰言丈夫婦人者異姓無出入降皆以丈夫婦人成人之名名之也
  朱子曰姊妹于兄弟未嫁期既嫁則降為大功姊妹之身知不降也故姨母重于舅也 又問從母之夫舅之妻皆無服何也曰先王制禮父族四故由父而上為族曽祖父緦麻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子之子皆由父而推之也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于舅故從母之夫舅之妻皆不為服推不去故也妻族二妻之父妻之母乍看時似乎雜亂無紀子細看則皆有義存焉
  敖氏繼公曰從母之義與從父同以其在母列故但以從母為稱丈夫婦人即為從母服者也此為加服而從母乃報之者以其為母黨之旁尊不足以加尊焉故報之也經凡三以丈夫婦人連文而所指各異讀者詳之
  汪氏琬曰先王之制禮也在父黨則父之昆弟為重而于父之姊妹則恩殺矣故服諸父期而服姑姊妹大功在母黨則母之姊妹為重而于母之昆弟則恩殺矣故服從母小功而服舅緦先王所以分内外别男女而逺嫌疑者也唐太宗顧加舅服使與姨母同太宗知禮孰不知禮
  傳曰何以小功也以名加也外親之服皆緦也注外親異姓正服不過緦 疏以名加者以有母名故加至小功外親以本非骨肉情疎故聖人制禮無過緦也馬氏融曰外祖從母其親皆緦也以尊名加故小功也
  雷氏次宗曰二親恩等而中表服異君子類族辯物本以姓分為判故外親之服不過于緦于義雖當求情未愜苟㣲有可因則加服以伸心外祖有尊從母有名故皆得因此加以小功也舅情同二人而名理闕無因故有心而不獲遂也然情不止于緦亦以見于慈母矣至于餘人雖有尊名而不得加者服當其義情無不足也
  庾氏蔚之曰男女異長母之在室與其姊妹有同居共席之禮故許其因母名以加服
  杜氏佑曰晉袁准論曰從母小功五月舅緦麻三月禮非也從母緦時俗所謂姨母者也舅之與姨俱母之姊妹兄弟焉得異服從母者從其母而為庶母者也親益重故小功也凡稱父母者皆同乎父母之例者也舅非父列姨非母列故舅不稱父姨不稱母也可稱姨不應稱母謂姨母為從母者此時俗之亂名書之所由誤也春秋傳蔡哀侯娶于陳息侯亦娶焉息媯將歸過蔡蔡侯曰吾姨也止而享之爾雅曰妻之姊妹同出為姨此本名者也左傳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姪穆姜之姨子也以蔡侯爾雅言之穆姜焉得言姨此縁妻姊妹之姨因相謂為姨也姊妹相謂為姨故其子謂之姨子其母謂之姨母從其母而來故謂之從母從母姨母為親一也因復謂之從母此因假轉亂而遂為名者也或曰案准以經云從母是其母姊妹從其母來為已庶母其親益重故服小功非通謂母之姊妹也宣舒云二女相與行有同車之道坐有同席之禮其情親而比其恩曲而至由此觀之姊妹通斯同矣兄妹别斯異矣同者親之本異者疎之源也然則二女之服何其不重耶兄妹之服何其不輕耶曰同父而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故二女不敢相與重然則舅何故三月耶從母何故小功耶曰故母取其愛是以外王父之尊禮無厭降之道為人子者順母之情親乎母之類斯盡孝之道也是以從母重而舅輕也曰姑與父異徳異名叔父與父同徳同名何無輕重之降耶曰姑與叔父斯王父愛之所同也父之所不降子亦不敢降此叔父與姑所以服同而無降也
  蕙田案従母之名因母而推猶従父之因父而推從祖之因祖而推也袁准云従母者従其母而為庶母者也若然則從父從祖更當何說恐未必然
  敖氏繼公曰母為姊妹大功子從服當緦以有母名故加一等而在此云外親之服皆緦以見此為加也然外親之服有在緦者則以其從與報而為之不得不然耳非故輕之令例皆緦也又為外祖父母亦從服之常禮也而在小功乃云皆緦何哉
  郝氏敬曰外親之服謂本非骨肉而恩𧨏相聮特為緦麻處之故緦麻三月以厚外親亦猶齊衰三月以隆内尊也緦麻以聯其疎齊衰以殊其卑皆止于三月酌天時通其變也
  顧氏炎武曰唐𤣥宗開元二十三年制令禮官議加服制太常卿韋縚請加外祖父母服至大功九月舅服至小功五月堂姨堂舅舅母服至袒免太子賔客崔沔議曰禮教之設本于正家家正而天下定矣正家之道不可以貳總一定義理歸本宗所以父以尊崇母以厭降内有齊斬外服皆緦尊名所加不過一等此先王不易之道其來久矣貞觀修禮特改舊章漸廣渭陽之恩不遵洙泗之典及宏道之後唐元之間國命再移于外族矣禮亡徴兆儻見于斯開元初補闕盧履氷嘗進狀論喪服輕重敕令僉議于時羣議紛拏各安積習太常禮部奏依舊定陛下運稽古之思𤼵獨斷之明特降别敕一依古禮事符典故人知向方式固宗盟社稷之福更圖異議竊所未詳願守八年明㫖以為萬代成法職方郎中韋述議曰天生萬物惟人最靈所以尊尊親親别生分類存則盡其愛敬没則盡其哀戚縁情而制服考事而立言往聖討論亦已勤矣上自髙祖下至𤣥孫以及其身謂之九族由近而及逺稱情而立文差其輕重遂為五服雖則或以義降或以名加數有所從理不踰等百王不易三代可知若以匹敵言之外祖則祖也舅則伯叔父之列也父母之恩不殊而獨殺于外氏者所以尊祖禰而異于禽獸也且家無二尊喪無二斬持重于大宗者降其小宗為人後者減其父母之服女子出嫁殺其本家之喪葢所存者逺所抑者私也今若外祖及舅更加服一等堂舅及姨列于服紀之内則中外之制相去㡬何廢禮徇情所務者末且五服有上殺之義必循原本方及條流伯叔父母本服大功九月今從父昆弟亦大功九月並以上出于祖其服不得過于祖也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從祖昆弟皆小功五月以出于曽祖服不得過于曽祖也族曽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父母族昆弟皆緦麻三月以出于髙祖服不得過于髙祖也堂舅姨既出于外曽祖若為之制服則外曽祖父母及外伯叔祖父母亦宜制服矣外祖加至大功九月則外曽祖父母合至小功外髙祖合至緦麻若舉此而舎彼事則不均棄親而録疏理則不順推而廣之則與本族無異矣且服皆有報則堂外甥外曽孫姪女之子皆須制服矣聖人豈薄其骨肉背其恩愛葢本于公者薄于私存其大者畧其細義有所斷不得不然苟可加也亦可減也往聖可得而非則禮經可得而隳矣先王之制謂之彛倫奉以周旋猶恐失墜一紊其叙庸可止乎禮部員外郎楊仲昌議曰案儀禮為舅緦鄭文貞公魏徴議同從母例加至小功五月雖文貞賢也而周孔聖也以賢改聖後學何從今之所請正同徴論如以外祖父母加至大功豈不加報于外孫乎外孫為報服大功則本宗庶孫又用何等服邪竊恐内外乖序親疎奪倫情之所沿何所不至昔子路有姊之喪而不除孔子曰先王制禮行道之人皆不忍也子路除之此則聖人援事抑情之明例也記不云乎母輕議禮時𤣥宗手敕再三竟加舅服為小功舅母緦麻堂姨堂舅袒免宣宗舅鄭光卒詔罷朝三日御史大夫李景譲上言人情于外族則深于宗廟則薄所以先王制禮割愛厚親士庶猶然况于萬乗親王公主宗屬也舅氏外族也今鄭光輟朝日數與親王公主同非所以别親疎防僣越也優詔報之乃罷朝兩日夫由韋述楊仲昌之言有以探本而尊經由崔沔李景譲之言可以察㣲而防亂豈非能言之士深識先王之禮而亦目見武韋之禍思永監于將來者哉華氏學泉曰或問母之姊妹反重于母之兄弟之服何也曰此從服也子從母而服其母之黨降二等故外祖父母母為之服期子從母降二等而為之服小功母為姊妹亦期子從服而為之降二等亦小功母出室降其兄弟大功故子從母降二等而為之緦也
  欽定義疏父之黨從乎父而推則首及世叔父母之黨從乎母而推則首及從母男女異長姊妹之間其情尤暱此從母之服所以過于舅也
  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注夫之姑姊妹不殊在室及嫁者因恩輕畧從降 疏夫之姑姊妹夫為之期妻降一等出嫁小功因恩疏畧從降故在室及嫁同小功
  馬氏融曰妻為夫之姊妹服也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稚自相為服不言長者婦人無所専以夫為長幼不自以年齒也妻雖小猶隨夫為長也先娣後姒者明其尊敵也報者姑報姪婦也言婦者廟見成婦乃相為服
  王氏肅曰案左氏傳曰魯之穆姜晉子容之母皆謂稚婦為娣婦長婦為姒婦此婦二義之不同者今據傳文與左氏正合宜即而案之
  敖氏繼公曰為夫之姑姊妹從服也乃小功者唯從其夫之降服也記曰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夫為其姑姊妹在室者期正服也出嫁者大功降服也妻不隨其夫之正服降服而為升降者從服者宜有一定之制而不必隨時變易也所以不從其夫之正服者恐為其出嫁者或與夫同服則失從服之義也此為從服故姑姊妹言報娣姒婦固相為矣亦言報者明其不以夫爵之尊卑而異也先娣後姒則娣長姒穉明矣
  欽定義疏案昆弟一為大夫一為士則大夫降其昆弟大功娣姒婦相為小功雖命婦亦不更降以其夫之于昆弟妻無服故不隨夫爵而異也娣姒婦與夫之姊妹皆同輩也上非母道下非婦道而相為服如此則嫂叔之無服以逺嫌而不以同輩又可見矣
  傳曰娣姒婦者弟長也何以小功也以為相與居室中則生小功之親焉注娣姒婦者兄弟之妻相名也長婦謂稚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疏娣姒二字皆以女為形以弟為聲則據二婦互稱年小者為娣年大者為姒假令弟妻年大稱之曰姒兄
  妻年小稱之曰娣是以左氏傳穆姜是宣公夫人大婦也聲伯之母是宣公弟叔肸之妻小婦也聲伯之母不聘穆姜云吾不以妾為姒是據二婦年大小為娣姒不據夫年為大小也
  譙氏周曰父母既没兄弟異居又或改娶則娣姒有初而異室者矣若不本夫為論唯取本室而已則親娣姒與堂娣姒不應有殊經殊其服以夫之親疎者是本夫與為倫也婦人于夫之昆弟本有大功之倫從服其婦有小功之倫于夫從父昆弟有小功之倫從服其婦有緦麻之倫也夫以逺之而不服故婦從無服而服之然則初而異室猶自以其倫服
  徐氏邈曰報服在娣姒下則知姑姊之服亦是出自恩紀非從夫之服報也所𤼵在于姑姊耳庾氏蔚之曰傳以同居為義葢從夫謂之同室以明親近非謂常須共居設夫之從父昆弟少長異鄉二婦亦有同室之義聞而服之緦也今人謂從父昆弟為同堂取于此也婦從夫服降夫一等故為夫之伯叔父大功則知夫姑姊妹皆是從服夫之昆弟無服自别有義耳非如徐邈之言出自恩紀者敖氏繼公曰婦人于夫之昆弟當從服以逺嫌之故而止之故無服假令從服亦僅可以及于其昆弟之身不可以復及其妻也然則娣姒婦無相為服之義而禮有之者則以居室相親不可無服故爾然二人或有並居室者有不並居室者亦未必有常共居者而相為服之義惟主于此者葢本其禮之所由生者言也娣長也釋娣婦之為長婦也其下亦似有脱文
  郝氏敬曰次適曰娣似妣曰姒以娣自謂以姒謂彼妯娌之通稱猶男子同輩呼彼曰兄自稱曰弟也傳以弟長釋之言自弟而長彼也生小功之親言本非親因同室相親為小功也
  盛氏世佐曰案云娣姒婦者弟長也者以弟解娣以長解姒也爾雅云長婦謂稚婦為娣婦娣婦謂長婦為姒婦公羊傳亦云娣者何弟也皆與此傳合敖本弟長之弟誤作娣因謂傳釋娣婦為長婦非婦人之義從夫之爵坐以夫之齒則其娣姒之稱亦以夫之長幼為斷明矣疏説誤左傳穆姜謂聲伯之母為姒叔向之嫂謂叔向之妻為姒二者皆呼夫弟之妻為姒者朱子云單舉則可通謂之姒盖相推譲之義耳是也
  欽定義疏案婦人坐以夫之齒無自以其年為大小之理疏既與傳違亦乖注義注本爾雅然案之此經及左傳則適相反豈時俗有不同者與
  蕙田案疏文非是諸家論之甚明而娣姒之解則以郝氏盛氏為的其弟長也之義盛稍優于郝然語終欠條暢敖氏以為有脱文近之
  大夫大夫之子公之昆弟為從父昆弟庶孫姑姊妹女子子適士者注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 疏從父昆弟庶孫本大功此三等以尊降入小功姑姊妹女子子本期此三等出降入大功若適士人降一等入小功也此等以重出其文姑姊妹又以再降故在此
  敖氏繼公曰此姑姊妹女子子再降故其服在此不言適人而言適士者所以見從父昆弟及庶孫亦謂為士者也經之例多類此公之昆弟于其從父昆弟之不為大夫者乃小功者以其非公子也周之定制諸侯父死子繼不立昆弟于此亦可見矣
  欽定義疏三者之從父昆弟姑姊妹不敢以小功報而如其大功之本服服之惟大夫之子父没則不降
  大夫之妾為庶子適人者注君之庶子女子子也庶女子子在室大功其嫁于大夫亦大功 疏此適人者謂士也
  馬氏融曰適夫人庶子也在室大功出降一等故服小功
  敖氏繼公曰女子子不必言庶文有脱誤也經凡言庶子皆主于男子也此非己子故其服如此若為己之女子子在室期適人亦大功又考喪服記與小記言妾為君之長子之服大功章及此章凡三見大夫之妾為君之庶子及其女子子之服若其君之他親則無聞焉然則凡妾之從乎其君而服其君之黨者止于此耳是亦異于女君者也
  盛氏世佐曰案女子子云庶者别于己所生也女君所生者亦存焉己子在室期適人大功妾不得體君為其子得遂也
  欽定義疏女君所生之女子子妾為之服與庶子同故女子子無分于適庶經言庶子者嫌他妾所生之女子子或異于女君所生者也 又案妾為君之父母祖父母亦當與女君同猶臣之従君服也其旁親皆不服之彼不來服妾亦無庸徧服之且嫌並適也妾服不及其孫妾子之子無為父之妾母之服妾又何孫服之有乎
  蕙田案此條馬融以出降一等為説王肅以適士降一等為説馬説是也經明言適人是以出降故小功非以適士降故小功
  庶婦注夫将不受重者 疏小記注云世子有廢疾不可立而庶子立其舅姑皆為其婦小功則亦兼此婦也
  黄氏榦曰適婦大功庶婦小功兄弟子婦小功貞觀十四年侍中魏徴奏適子婦舊服大功請加為周衆子婦舊服小功今請與兄弟子婦同服大功九月問魏徴以兄弟子之婦同于衆子婦先師朱文公曰禮經嚴適故儀禮適婦大功庶婦小功此固無可疑者但兄弟子之婦則正經無文而舊制為之大功乃更重于衆子之婦雖以報服使然然于親疎輕重之間亦可謂不倫矣故魏公因太宗之問而正之然不敢易其報服大功之重而但升適婦為期乃正得嚴適之義升庶婦為大功亦未害于降殺之差也前此未喻乃深譏其兄弟子婦而同于衆子婦為倒置人倫而不察其實乃以衆子婦而同于兄弟子之婦也幸更詳之 案儀禮婦服舅姑期故舅姑服適婦大功今加適婦為期雖得嚴適之義又非輕重降殺之義當考 今服制令舅姑為適婦不杖期為衆子婦大功為兄弟子之婦大功
  敖氏繼公曰庶婦為舅姑期舅姑乃再降之為小功者所以别于適婦也
  君母之父母從母注君母父之適妻也從母君母之姊妹 疏此亦謂妾子為適妻之父母及君母姊妹如適妻子為之同也
  馬氏融曰妾子為之服小功也自降外祖服緦麻外無二統者
  傳曰何以小功也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不在則不服注不敢不服者恩實輕也凡庶子為君母如適子疏不在者或出或死也君母在既為君母父母服其己母之父母或亦兼服之若馬氏義君母不在乃可伸矣
  馬氏融曰從君母為親服也君母亡無所復厭則不為其親服也自得伸其外祖小功也
  敖氏繼公曰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者以其配父尊之也君母不在則不服者别于已之外親也此庶子雖服其君母之父母姊妹彼于此子則無服也葢庶子以君母之故不得不服其親而彼之視己實非外孫與姊妹之子故略而不服
  郝氏敬曰服為哀節戚為喪本服由情生貌以飾情仁人之于喪非以不敢不服服也欲服而不敢服則有之不欲服而不敢不服則㡬乎偷矣君母在不敢不服斯禮也雖聖人無如之何聖人于禮人情耳人情所不敢聖人因之尊尊親親所以不得不相為用也
  盛氏世佐曰案服問云母出則為繼母之黨服母死則為其母之黨服為其母之黨服則不為繼母之黨服注云雖外親亦無二統以是推之則為君母之黨服亦不為其母之黨服矣疏云兼服之殆非君母不在乃得伸馬説得之
  君子子為庶母慈己者注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 疏鄭云君子子者大夫及公子之適妻子者禮之通例君子與貴人皆據大夫已上公子尊卑比大夫故鄭據而言又國君之子為慈母無服士又不得稱君子亦復自養子無三母具故知此二人而已必知適妻子者妾子賤亦不合有三母故也
  敖氏繼公曰此服固適妻之子為之若妾子則謂其母或不在或有他故不能自養其子而庶母代養之不命為母子者也
  郝氏敬曰君子謂君與女君所生子是大夫公子適妻之子重言子明異于士庶人與妾子之為子也庶母父衆妾慈已謂非慈母而有慈養之恩者然無父命為母子之義故與慈母殊慈母如母庶母緦麻貴人降則絶此慈已者分不及慈母而情厚于庶母故不從降例為之服小功禮記曽子問疑慈母無服葢誤以此母為慈母如母者耳
  蕙田案慈母有三一則齊衰章慈母如母謂妾之無子妾子之無母者父命為子服齊衰三年一則小功章庶母慈已者謂大夫之適妻子庶母慈養己者服小功一則内則章擇于諸母與可者其次為慈母曽子問内有慈母君命所以教子也此天子諸侯之子皆無服此條鄭注引内則非是
  傳曰君子子者貴人之子也為庶母何以小功也以慈已加也注云君子子者則父在也父殁則不服之矣以慈已加則君子子亦以士禮為庶母緦也内則曰異為孺子室于宫中擇于諸母與可者必求其寛裕慈恵温良恭敬慎而寡言者使為子師其次為慈母其次為保母皆居子室他人無事不往又曰大夫之子有食母庶母慈已者此之謂也其可者賤于諸母謂傅姆之屬也其不慈已則緦可矣不言師保慈母居中服之可知也國君世子生卜士之妻大夫之妾使食子三年而出見于公宫則劬非慈母也士之妻自養其子 疏云父在者以其言子繼于父且大夫公子不繼世身死則無餘尊之厭如凡人則無三母慈已之義故知父在也曰父没則不服者以其無餘尊雖不服小功仍服庶母緦麻如士禮鄭注内則云為君養子之禮今此鄭所引證大夫公子養子之法以其大夫公子適妻子亦得立三母故也又云大夫之子有食母者謂大夫三母之内慈母有他故使賤者代慈母養子謂之乳母死則服之三月與慈母服異引之者證三母外又冇此母也君與士皆無此事國君子三母之外别有食子者然皆無服曽子問孔子曰古者男子外有傅内有慈母君命所使教子也何服之有以此而言則知天子諸侯之子于三母皆無服也
  戴氏聖曰君子子為庶母慈已者大夫之適妻之子養于貴妾大夫不服賤妾慈已則緦服也其不言大夫之子而稱君子子者君子猶大夫也
  馬氏融曰貴人者嫡夫人也子以庶母慈養已加一等小功也為父賤妾服緦父没之後貴賤妾皆小功也
  陳氏詮曰君子子者大夫之美稱也貴人者謂公卿大夫也謂貴人之子父殁之後得行士禮為庶母緦也有慈養已者乃加服小功
  雷氏次宗曰大夫不服凡妾父所不服子亦不敢服安得為庶母緦哉大夫惟服姪娣今所服者將姪娣之庶母
  敖氏繼公曰禮為庶母緦謂士及其子也其慈已者恩宜有加固小功矣此云君子子者明雖有貴者其服猶然也大夫之子公子之子于庶母亦當緦麻以從其父而降遂不服其于慈已者加在小功若又從父而降則宜在緦麻今乃不降而從其加服者嫌其與凡父在而為不慈已者之服同也正者降之加者伸之其意雖異而禮則各有所當也云君子子則父在也父在且伸此服則父没可知矣其為父後者則但服緦葢不可以過于因母也若為大夫則不服之以大夫于庶母本無服故也
  張氏爾岐曰加謂于緦麻上加至小功也注父没則不服謂不服其加服仍為服緦以此慈母本庶母也國君子于三母無服士妻自養其子故注知為大夫公子之適妻子也
  欽定義疏案士之妻固自養其子然或妻不能養而妾代養之或此妾所生而彼妾代養之皆為庶母慈已者則皆小功也注引内則證此慈母之為諸母耳諸母即庶母與此經一也但國君之世子衆子皆不服之服之者惟公子之子及大夫之子以下耳若非庶母而以他人為之則僅可比緦麻章之乳母且自大夫之子以上皆不為之服矣昭十一年左傳其僚無子使字敬叔此庶母慈已者也不為大夫則服之又案内則言子師慈母保母葢國君之子備此三者若公子之子大夫之子則三者不必備即備亦不必概為之服服慈已者而已以其恩勤為尤甚也司馬筠謂内則慈保擇他人為之非謂兄弟之母而詆鄭康成為不辨三慈混為訓釋夫始生之子不必遂有兄弟固不必即有兄弟之母而父妾皆可擇為慈母也渠葢忽過内則諸母二字未之審耳 又案父命為母子則三年夫服三年則妾當從服但孫不從服已亦不服其黨耳此庶母慈已者經原不正名之曰慈母也小功無從自不待言
  蕙田案庶母緦麻慈已者加一等故小功言慈已則非有慈母之名也上之不同于齊衰章之慈母如母下之不同于内則其次為慈母之無服善乎義疏之言曰此庶母慈已者經原不正名之曰慈母也義劃然矣
  右小功五月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八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十三
  喪禮
  儀禮喪服緦麻三月者注緦麻布衰裳而麻絰帶也不言衰絰略輕服省文 疏此章五服之内輕之極者故以緦如絲者為衰裳又以澡治莩垢之麻為絰帶故曰緦麻也三月者凡喪服變除皆法天道故此服之輕者法三月一時天氣變可以除之也
  敖氏繼公曰輕服既塟即除之故但三月也不别見殤服者以其服與成人無異也齊衰三月不言繩履大功不言冠布纓小功不言布帶緦麻不言衰絰服彌輕則文彌畧也
  傳曰緦者十五升抽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注謂之緦者治其縷細如絲也或曰有絲朝服用布何衰用絲乎抽猶去也雜記曰緦冠繰纓 疏八十縷為升十五升千二百縷抽其半六百縷縷粗細如朝服數則半之冠與衰同用緦布但繰纓者以灰澡治布為纓與冠别
  敖氏繼公曰十五升者將為十五升布之縷也抽其半而為布則成布七升有半也此比于他服之布為稍疎比于他布之縷為最細細者所以見其為輕喪疎者所以明其非吉布若布縷之或治或否其意亦猶是也曰緦者葢治其縷則縷細如絲故取此義而名之亦以異于錫衰也此布七升有半乃在小功之下者以其縷細也凡五服之布皆以縷之粗細為序其粗者則重細者則輕故升數雖多而縷粗猶居于前如大功在繐衰之上是也升數雖少而縷細猶居于後如緦麻在小功之下是也
  郝氏敬曰有事謂澡治其縷後織使滑易也無事其布謂成布則不治也
  張氏爾岐曰事鍛治之事治其縷不治其布也
  姜氏兆錫曰十五升抽其半者謂十四升有半而縷計一千一百有六十也疏家乃謂十五升中去其七升有半而六百縷是亂經文也考斬衰三升齊衰則殺而為四升五升六升大功則又殺而為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則更殺而為十升十一升十二升若以例降殺則緦麻固應殺而為十三升十四升十五升之差矣其所以無三等之差者先王制禮之義禮之至重者與其雖輕而猶重者其禮皆從詳而文而其至輕者其禮皆從畧而質夫自斬至小功所以遞有升數之不同者斬衰有正服義服二等正服三升義服三升有半皆如其服之二等以為升數之二等其齊衰大功小功皆有降服正服義服三等齊衰降服四升正服五升義服六升大功小功三等之差亦如之凡此斬齊固皆重服其下遞差至大功小功猶皆三月後受服即葛則雖輕猶重也故其禮皆從詳而文若緦麻之服不過三月既塟即釋而五服之輕者至此極矣故其服從畧而質雖有降正義三等之服制而升數之三等則無之也所以必用十四升有半者制禮之義以輕從輕不以輕從重緦麻服之至輕也如斬齊功之例本應降服十三升正服十四升義服十五升而既以輕服而無三等升數之差矣今使以義從正以正從降是為逆而從重以降從正以正從義是為順而從輕其輕者乃十五升也而十五升又為朝服之服制不可用故去其半升而用之斬衰之義服三升有半者以其下則齊衰四升也緦衰之諸服十四升有半者以其下則朝服十五升也若以十五升去其半升之制而亂為十五升去其七升有半之制則以五服中緦服之至輕逆而從重不但加于三等小功之上而且直居三等大功中正服之上先王制禮當不如是也且即以經傳各文義推之雜記云朝服十五升去其半而緦是猶以朝服相比而言也則謂于朝服十五升之數去其七升有半之數猶可言也若儀禮喪服傳喪服記若禮記閒傳皆但云十五升去其半而緦並無朝服二字是固不以朝服相比而言矣則苟為七升有半之制亦直云七升有半而已否則或云八升去其半而已而謂懸舉十五升之布而去其中之七升有半是不但于禮制不合而于言亦不順矣是尚可通乎或曰緦麻雖七升有半而縷細如朝服是固不嫌重也喪服繐衰治其縷如小功而布則四升有半緦衰當亦如之且小功以上皆生縷生布而緦麻有事其縷無事其布為熟縷生布則不啻輕矣曰是未之考也五服縷質之粗細其與升數之多寡本相權緦服升本宜多縷本宜細不得謂縷細而升可疏例以繐衰之制也明矣儀禮繐衰者五服以外之制也其服繐衰裳牡麻絰既塟除之諸侯之大夫以時接見于天子者服之也夫諸侯之大夫以接見天子而服繐衰三月其服本輕而其升數則四升有半者注葢謂細其縷者其恩輕而升數少者明為至尊服也由此推之繐裳乃五服以外之權制故縷與升之輕重互相備而緦麻五服之正之極輕非其比也緦衰祖小功以上由重入輕故縷分生熟而凡縷與布之生熟亦皆與升數相權故緦衰者十五升抽其半而有事其縷無事其布者也錫衰者亦十五升抽其半而無事其縷有事其布者也錫衰視緦衰哀深而服較輕故周禮王為三公服而注謂之哀在内緦衰視錫衰哀淺而服稍重故王為諸侯服而注謂之哀在外二制縷與布互有生熟然其以服輕而升宻升宻而熟治則一也又豈得謂細縷熟治而升可疏乎
  盛氏世佐曰十五升抽其半謂其縷之粗細如朝服而但去其半升耳治其縷而不治其布亦異于吉者也吉服縷與布皆治之下記云三升有半又云四升有半半者皆謂半升也以此證之姜氏之言信矣蕙田案斬衰三升三升有半凡二等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皆三等緦麻至輕惟有一等經云十五升抽其半者謂十四升有半也大夫相弔錫衰其升數與此同若如舊說以為七升有半是比之大功正服反加重矣姜氏盛氏説足正相沿之誤
  族曽祖父母族祖父母族父母族昆弟注族曽祖父者曽祖昆弟之親也族祖父者亦髙祖之孫則髙祖有服明矣 疏此即禮記大傳云四世而緦服之窮也名為四緦麻者也族曽祖父母者己之曽祖親兄弟也族祖父母者已之祖父從父昆弟也族父母者已之父從祖昆弟也族昆弟者已之三從兄弟也皆名為族族屬也骨肉相連屬以其親盡恐相疏故以族言之耳此四緦麻又與已同出髙祖已上至髙祖為四世旁亦四世旁四世既有服于髙祖有服明矣鄭言此者舊有人解齊衰三月章直見曽祖父母不言髙祖以為無服故鄭從下鄉上推之髙祖有服可知
  黄氏榦曰曽祖父據期斷本應五月曽祖之昆弟既疏一等故緦 曽祖為曽孫三月兄弟曽孫以無尊降之故亦緦 族曽祖父者曽祖父之兄弟也其子謂族祖父又其子謂族父又其子謂族昆弟凡四世以曽祖祖父已旁殺之義推之皆當服緦
  敖氏繼公曰以從父從祖者差之則此乃從曽祖之親也變言族者明親盡于此也凡有親者皆曰族記曰三族之不虞是也
  盛氏世佐曰為族曽祖父者昆弟之曽孫也為族祖父者從父昆弟之孫也為族父者從祖昆弟之子也自族父母而上皆反服不云報者省文也族父母為從祖昆弟之子服見下文以是推之則族父母之父若祖可知矣族昆弟同出于髙祖者也
  庶孫之婦疏以適子之婦大功庶子之婦小功適孫之婦小功庶孫之婦緦是其差也馬氏融曰祖父母為嫡孫之婦小功庶孫婦降一等故服緦
  敖氏繼公曰庶孫之婦緦則適孫之婦小功也小功章不見之者文脱耳祖父母于庶孫之婦其本服當小功以别于適孫之婦故亦降一等而在此
  庶孫之中殤注庶孫者成人大功其殤中從上此當為下殤言中殤者字之誤爾又諸言中者皆連上下也
  馬氏融曰祖為孫成人大功長殤降一等中下殤降二等故服緦也言中則有下文不備疎者畧耳王氏肅曰此見大夫為孫服之異也士為庶孫大功則大夫為之小功降而小功者則殤中從上故舉中以見之
  盛氏世佐曰案殤小功章傳云大功之殤中從上此鄭所據以改經也馬説與傳例不合王解與經例又舛矣經凡言大夫服則必特書大夫以别之
  從祖姑姊妹適人者報疏此本服小功以適人降一等在緦麻也
  敖氏繼公曰云報者謂亦既適人乃降之也小功章已不著嫁者未嫁者之服又以此條徴之則女子之逆降固不及大功而下者矣適人者謂此親非報服畧言之耳
  郝氏敬曰從祖姑是從祖祖父之女父之從姊妹也從祖姊妹是從祖之孫女已之再從姊妹也
  從祖父從祖昆弟之長殤注不見中殤中從下 疏此本服小功以長殤降一等在緦麻也云不見中殤中從下者以小功之殤中從下故也其云從祖父之長殤謂叔父也
  敖氏繼公曰上章之首連言三小功此惟見其二者之殤葢以從祖祖父未必有在殤者也此與經不見曽祖之父及曽孫之子之服者意頗相類
  欽定義疏敖氏之說良然若有從祖祖父在長殤者與此同服緦可知
  郝氏敬曰從祖父者從祖祖父之子父之從父昆弟已之再從世叔父也從祖昆弟巳之再從兄弟也盛氏世佐曰自從祖姑以下皆與已同曽祖者之降服也
  外孫注女子子之子 疏以女出外適而生故云外孫
  敖氏繼公曰此服亦男女同外孫為外祖父母小功不報之者以其為外家之正尊與
  從父昆弟姪之下殤疏從父昆弟成人大功長中殤小功故下殤在此章也姪者為姑之出降大功長中殤小功故下殤在此章也
  敖氏繼公曰單言姪者前既以丈夫婦人言之此無嫌也又以前章例之則為人後者為其昆弟之下殤亦當在此經文闕耳
  盛氏世佐曰姪姑適人者為之也于其本服皆降二等
  欽定義疏為兩下殤服者異人也小功章為從父昆弟之長殤據丈夫則此為其下殤緦者亦丈夫也女子子在室者服之亦同適人則不服其為姪則専主婦人耳
  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注言中殤者中從下 疏夫之叔父成人大功長殤在小功故中下殤在此以下傳言之婦人為夫之族類大功之殤中從下故鄭據而言之也
  敖氏繼公曰見中殤者明其與前條異
  從母之長殤報疏從母者母之姊妹成人小功故長殤在此中下之殤無服
  敖氏繼公曰前章從母成人之服已言報此復見之者嫌其報加服者或略于殤也
  欽定義疏外親之殤服僅有此條嫌殤服或略于外親故著之
  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疏此為無冡適唯有妾子父死庶子承後為其母緦也馬氏融曰承父之體四時祭祀不敢伸私親服廢尊者之祭故服緦也
  傳曰何以緦也傳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服其私親也然則何以服緦也有死于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因是以服緦也注君卒庶子為母大功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疏傳𤼵問者惟其親重而服輕故問云私親者妾母不得體君不得為正親也有死于宫中者縱是臣僕亦三月不舉祭故此庶子因是為母服緦也注云君卒庶子為母大功者大功章云公之庶昆弟為其母是也以其先君在公子為母在五服外先君卒則是今君庶昆弟為其母大功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云大夫卒庶子為母三年者以其父在大功大功章云大夫之庶子為母是也父卒無餘尊所厭故伸三年士雖在庶子為母皆如衆人者士卑無厭故也鄭并言大夫士之庶子者欲見不承後者如此服若承後則皆緦故并言之也若天子諸侯庶子承後為其母所服云何案曽子問云古者天子練冠以燕居鄭云為庶子王為其母無服案服問云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惟近臣及僕驂乗從服惟君所服服也注云妾先君所不服也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言惟君所服伸君也春秋之義有以小君服之者時若小君在則益不可據曽子問所云據小君在則練冠五服外服問所云據小君没後其庶子為得伸故鄭云伸君是以引春秋之義母以子貴若然天子諸侯禮同與大夫士禮有異也
  馬氏融曰縁先人在時哀傷臣僕有死宫中者為缺一時不舉祭因是服緦也
  黄氏榦曰晉孝武泰元中太常車嗣上言禮庶子為後為其母緦麻三月自頃公侯卿士庶子為後為其庶母同之于嫡禮記云為父後為出母無服無服也者不祭故也今身承祖宗之重而以庶母之私廢烝嘗之事求之情禮失莫大焉又升平中故太宰武陵王所生母喪表求齊衰三年詔聴依樂安王故事制大功九月興寧中故梁王逢所生母喪亦求三年詔依太宰故事同服大功並無居廬三年之文尚書奏依樂安王大功為正詔可 開元禮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麻三月 今服制令庶子為後者為其母緦麻三月亦解官申其心喪
  敖氏繼公曰為父後者或當為適母後故不服妾母葢與適子同也有死于宫中則三月不舉祭者吉凶之事存亡共之因是以服緦者言非若是則不敢服也葢子之于母情雖無窮然禮所不許則其情亦不可得而遂今因有三月不舉祭之禮乃得略伸其服焉觀此則孝子之心可知矣何以不齊衰三月也尊者之服不敢用于妾母也
  盛氏世佐曰妾不得體君而此子與尊者為一體故屈母子之情降而在此不因君母之存没異也大夫已上無緦服而此禮則上下同之以其至情所闗雖加一日愈于己苟有死于宫中者之例可援以少伸吾情焉則雖天子諸侯亦不以貴而絶其母也
  欽定義疏此據士之庶子為父後者言也而大夫之庶子為父後而不為大夫者亦存焉為母廢一時之祭亦足以伸其情矣若又過此則非所以承宗廟也大夫以上無緦服則不服雜記同宫雖臣妾葬而後祭謂練祥之祭也服緦則廢一時之吉祭可知 又案魯昭公之母齊歸薨叔向譏其有三年之喪而無一日之慼是則諸侯之庶子為父後者于其母原應有三年之喪也服問君之母非夫人則羣臣無服唯近臣及僕驂乗從服唯君所服服也凡臣從君服降一等君若服緦則近臣何服之有曰羣臣無服則君固自有服也曰近臣從服曰唯君所服服則君當服三年而近臣從之以期矣然據此經士之庶子為父後則緦大夫之庶子為父後若為大夫則無服以大夫無緦服也諸侯以上更不待言然則奚從而可庶子為父後者不服其母雖古有定制而究不即于人心公羊氏曰母以子貴春秋書成風齊歸皆曰小君則固以夫人之喪喪之矣西周以前不可知而春秋時則已變亦因人心之所不安而通之未可誚其必不然也玩曽子問練冠以居之説疑古者庶子王于其母在外則無服燕居則練服以終三年是以羣臣在外者不從服近臣時在君側者則從以練服終期歟君服其内而不服其外則雖曰無服而三年之慼未嘗不存此與公子之妻服其皇姑之意略同若然則諸經傳之說庶可以相通而不相左矣
  士為庶母疏大夫已上不服庶母庶人又無庶母為庶母服者惟士而已故變例言士也雷氏次宗曰為五服之凡不稱其人者皆士也若有天子諸侯下及庶人則指其稱位未有言士為者此獨言士何乎葢大夫以上庶母無服庶人無妾則無庶母為庶母惟士而已故詭常例以著唯獨一人也朱子曰父妾之有子者禮經謂之庶母死則為之服緦麻三月此其名分固有所繫初不當論其年齒之長少然其為禮之隆殺則又當聴從尊長之命非子弟所得而専也
  敖氏繼公曰言士者承上經之下宜别之且起下文也
  汪氏琬曰或問均父妾也必有子然後為庶母何也曰父妾之男吾謂之昆弟矣其女則吾謂之姊妹矣昆弟姊妹之母猶吾母也故謂之庶母舍是則不得被此名也是以為吾庶昆弟姊妹之母則服不為吾庶昆弟姊妹之母則不服 或問庶祖母宜何服曰其袒免乎禮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何庶祖母服之有然則律文服庶母期矣顧亦無庶祖母服者何與曰疏曰無恩也是則為之袒免可也
  傳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疏以其母名故有服云大夫以上無服者以其降故也
  杜氏佑曰大唐顯慶二年修禮官長孫無忌等奏庶母古禮緦麻新禮無服謹案庶母之子即是已之昆弟為之不杖齊衰而已與之無服同氣之内凶吉頓殊求之禮情深非至理請依典故為服緦麻制從之敖氏繼公曰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者以庶母之服緦而大夫以上無緦服故也又大夫以上于其有親者且降之絶之則此無服亦宜矣
  郝氏敬曰大夫以上分尊故庶母之服降而絶
  盛氏世佐曰大夫以上固絶緦矣傳必著之者嫌其或以母名而不絶也
  貴臣貴妾注此謂公士大夫之君也殊其臣妾貴賤而為之服貴臣室老士也貴妾姪娣也天子諸侯降其臣妾無服士卑無臣則士妾又賤不足殊有子則為之緦無子則已
  馬氏融曰君為貴臣貴妾服也天子貴公諸侯貴卿大夫貴室老貴妾謂姪娣也
  陳氏詮曰天子貴臣三公貴妾三夫人諸侯貴臣卿大夫貴妾姪娣大夫貴臣室老士貴妾亦為姪娣然則天子諸侯絶周于臣妾無服明矣大夫非其同尊每降一等而已為臣妾貴者有緦麻三月也杜氏佑曰宋袁悠問雷次宗曰喪服大夫為貴臣貴妾緦何以便為庶母無服又案檀弓云悼公之母死哀公為之齊衰有若曰諸侯為妾齊衰禮與鄭注云妾之貴者為之緦耳左傳云晉少姜卒明年正月既葬齊使晏平仲請繼室叔向對曰寡君以在衰絰之中案此諸侯為妾便有服也次宗答曰大夫為貴妾緦案注貴妾姪娣也夫姪娣實貴而大夫尊輕故不得不服至于餘妾出自凡庶故不服也又天子諸侯一降旁親豈容媵妾更為服也鄭注喪服無服是也又注檀弓哀公為悼公母齊衰云妾之貴者為之緦耳此注謂諸侯為貴妾緦既與所注喪服相違且諸侯庶子母卒無服皆以父所不服亦不敢服未喻檀弓注云何以服言諸侯為貴妾緦耶左傳所言云少姜之卒有衰絰之言者是春秋之時諸侯淫侈至于甚者乃為齊衰此葢當時之弊事非周公之明典也
  敖氏繼公曰此亦士為之也貴臣室老也貴妾長妾也此服似夫妻同之妻為此妾服則非有私親者也其有親者宜以其服服之大夫以上無緦服
  顧氏炎武曰此謂大夫之服貴臣室老士也貴妾姪娣也皆有相助之義故為之服緦穀梁傳曰姪娣者不孤子之義也古者大夫亦有姪娣左傳臧宣叔娶于鑄生賈及為而死繼室以其姪生紇是也備六禮之制合二姓之好從其女君而歸焉故謂之貴妾士無姪娣故喪服小記云士妾有子而為之緦然則大夫之妾雖有子猶不得緦也惟夫有死于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近之矣 唐李晟夫人王氏無子妾杜氏生子愿詔以為嫡子及杜之卒也贈鄭國夫人而晟為之服緦議者以為準禮士妾有子而為之緦開元新禮無是服矣而晟擅舉復之頗為當時所誚今之士大夫縁飾禮文而行此服者比比也張氏爾岐曰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而服其貴臣貴妾于義似難强通此殆承上士為庶母之文言士禮耳其私屬亦可謂之臣妾之有子者即貴者也
  汪氏琬曰儀禮貴妾緦而律文無之今之卿大夫宜何從予應之曰從律何以知其宜從律也古今之制不同有從重服而改輕服者有從輕服而從重服者有從有服而退為無服者有從無服而進為有服者自唐以來損益儀禮多矣而猶欲取久逺不可考之文以自附于好古乎荀卿氏曰法後王是不可不深講也今之卿大夫不然舉凡服其餘親莫不兢兢令甲而莫之敢越而獨于其妾也則必秉周禮母乃暱于所愛乎哉有難者曰母以子貴非與曰非是之謂也諸侯娣姪媵之子得立則國人從而尊其生故存則書夫人殁則書薨書葬書小君皆得祖其適此春秋之例也然則妾之子而既貴矣天子且許之貤封而家長可不為之制服乎曰天子自貴其卿大夫之母家長自賤其妾律令之與敕誥皆出于天子固並行不倍者也或又難曰律文得毋有闕與曰國家辨妻妾之分嚴嫡庶之閑其防㣲而杜漸也可謂深切著明矣而又何闕文之有且吾考諸儀禮則曰大夫為貴妾緦考諸喪服小記則曰士妾有子而為之緦儀禮不言士妾小記不言大夫妾而唐開元禮則皆不為之制服宋司馬氏書儀朱子家禮與前明孝慈録亦概未之及也葢妾之無服千餘年于此矣今使家長之為大夫者為之服緦則衆子之為士者當如之所生子為父後者亦當如之其父在者當為所生母大功顧己之服其妾也則從儀禮緦而命衆子與所生子則又從律文或齊衰杖期或斬衰三年是于古今之制胥失之矣嗟乎非天子不議禮若好古而不純乎古守今而不純乎今是則自剏為禮也吾故曰不可不深講也
  盛氏世佐曰案斬衰章傳云公卿大夫室老士貴臣其餘皆衆臣也貴臣之中兼有公卿大夫則此禮亦通大夫以上矣大夫無緦服而此禮乃通乎其上者以臣妾為其君服斬而君無服仁人之心為不若是恝故放死于宫中者之例而為之緦恤下之典也然必簡其貴者而服之所以殊尊卑也且其服止于是爾若加以衰絰如魯哀晉平之所以服其妾者則其徇情而䙝尊也甚矣若然父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大夫以上宜有庶母服矣傳乃云無服者以其分卑恩輕為服之義主于從父而不生于己父卒後則得以其尊降之故云大夫以上為庶母無服也馬氏解此傳兼天子諸侯言得之鄭氏専指大夫敖張二説専指士皆非禮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公為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此君為臣服之制也以是差之則其為三夫人及娣姪者可知矣
  欽定義疏據士昏士喪皆有室老據士昏則媵有娣姪室老為私臣之貴者娣姪之長為妾之貴者曲禮曰士不名家相長妾亦足徴之士之職位未宜有所降生不名者死則以緦服之宜也小記士妾有子而為之緦士為妾服葢兼此二者貴則不必其有子也有子則不必其貴也 尊降之法士服而大夫不服者有之矣未有大夫服而士不服者也大夫不為庶母服而乃自服其妾乎臣妾不可徧服殊其貴者而服之于士則宜娣姪為妻之族親未可謂賤也注欲伸其無臣之説故强此以就彼耳
  蕙田案注疏及雷次宗顧炎武専指大夫馬融陳銓盛世佐通指大夫以上敖繼公張爾岐則専指士數說不同今案天子諸侯絶旁期固無為臣妾制服之法大夫無緦服亦不應獨私于臣妾傳云有死于宫中者則為之三月不舉祭但曰不舉祭則不為服可知矣貴臣貴妾之服以為主士者得之而義疏又引曲禮士不名家相長妾之文以為證其論始定
  傳曰何以緦也以其貴也疏以非南面故簡貴者服之也
  盛氏世佐曰傳言此者明其非貴則不服耳尊君之義也
  乳母注謂養子者有他故賤者代之慈已 疏内則云大夫之子有食母彼注亦引此云喪服所謂乳母以天子諸侯其子有三母皆不為之服士又自養其子唯大夫之子有此食母為乳母其子為之緦也馬氏融曰士為乳母服
  杜氏佑曰漢石渠禮議問曰大夫降乳母耶聞人通漢對曰乳母所以不降者報義之服故不降也則始封之君及大夫皆不降乳母魏劉徳問田瓊曰今時婢生口使為乳母得母甚賤不應報也瓊答曰婢生口故不服也晉袁准曰保母者當為保姆春秋宋伯姬待姆是也非母之名也母者因父得稱且保傅婦人輔相婢之貴者耳而為之服不亦重乎先儒欲使公之庶子為母無服而服乳母乎此時俗之名記者集以為禮非聖人之制賀循云為乳母緦三月士與大夫皆同不以尊卑降功服故也梁氏云服乳母緦者謂母死莫養親取乳活之者故服之報功也
  欽定義疏始封君所服謂不臣者耳乳母何人而君與夫人服之乎大夫降一等則凡緦皆不服大夫之子從乎大夫而降則父在亦不服矣宋仁宗以天子之尊宣召兩府欲為乳母制服韓魏公曽争之 士為庶母貴臣貴妾乳母經本連文傳注家離之耳敖氏繼公曰此亦蒙士為之文也士之妻自養其子若有故或使賤者代食之故謂之乳母其妾子亦然若于大夫之子則慈母之外又有乳母内則曰大夫之子有食母鄭氏以為即此乳母是也大夫之子父没乃為之服
  郝氏敬曰乳母哺乳之母外人婦代食子者非其所生子亦非其父妾本不名母而以乳得名本無服而以名得服
  盛氏世佐曰此為大夫士之子設也諸侯已上則無是禮矣大夫之子父没乃得伸敖説得之
  傳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疏有母名也
  従祖昆弟之子注族父母為之服
  敖氏繼公曰為族曽祖父族祖父族父族昆弟皆緦其族昆弟固相為矣此條則族父報然則族曽祖父于昆弟之曽孫族祖父于族父昆弟之孫以其為旁親卑者之輕服故略之而不報與經但見族父為此服注兼言族母者足經意也婦人為夫黨之卑屬與夫同
  盛氏世佐曰同髙祖之親自族昆弟而外凡三緦麻其報服經惟見其一耳文不具也敖説非
  曽孫注孫之子 疏據曽祖為之緦不言元孫者此亦如齊衰三月章直見曽祖不言髙祖以其曽孫為曽髙同曽髙亦為曽孫元孫同也
  敖氏繼公曰此曽祖為之服也以本服之差言之為子期為孫大功則為曽孫亦宜小功乃在此者以曽孫為已齊衰三月故已亦為之緦麻三月葢不可以過于其為已之月數也不分適庶者以其卑逺畧之且不可使其庶者無服也
  盛氏世佐曰此謂其庶也若適子若孫皆没而以適曽孫為後曽祖亦宜為之期以其將所傳重故也然其事亦世所鮮有故經不著之
  欽定義疏緦麻在殤則無服髙祖于元孫之成人者罕及見之矣王制七十惟衰麻在身謂父母之喪也若卑屬功緦之服則七十以上者雖存其名而不必强被之經所以不著也曽孫女成人在室當亦同或適人或殤則不服 經于不杖期章著適孫之服大功章著庶孫之服至此章則概之曰曽孫不分適庶然則雖有適子適孫皆不在而適曽孫應為後者曽祖亦但為之緦麻矣葢曽孫之為曽祖三年𫝊重也祖父之於子孫則不容無所降殺為適子斬衰為適孫不杖期未嘗以適子不在而為適孫斬也則亦何庸以適孫不在而為適曽孫期乎為適孫不與適子同服則為適曽孫不與適孫同服宜也且自緦至期相縣己甚頓加三等恐無此法
  父之姑注歸孫為祖父之姊妹 疏爾雅云女子謂昆弟之子為姪謂姪之子為歸孫
  敖氏繼公曰此從祖之親乃緦者以其為祖父之姊妹于屬為尊故但據已適人者言之其意與姑為姪者同不言報者亦以非其一定之禮故耳
  盛氏世佐曰此同曽祖之親也其成人而未嫁者服之如從祖父適人者降一等故在此經不云適人者亦文省
  従母昆弟
  馬氏融曰姊妹子相為服也
  敖氏繼公曰從母姊妹亦存焉外親之婦人在室適人同
  傳曰何以緦也以名服也疏因従母有母名而服其子也
  馬氏融曰以從母有母名其子有昆弟名
  敖氏繼公曰名謂昆弟之名母為姊妹之子小功子無所從也唯以名服之從母以名加此以名服子于母黨其情葢可見矣然則有可從而不從者所以逺别于父族與
  注姊妹之子
  杜氏佑曰大唐貞觀年中八座議奏令舅服同姨小功五月而律疏舅報于甥服猶三月謹案傍尊之服禮無不報已非正尊不敢降也故甥為從母五月從母報甥小功甥為舅緦麻舅亦報甥三月是其義矣今甥為舅使同從母之喪則舅宜進甥以同從母之報修律疏人不知禮意舅報甥服尚指緦麻于例不通理須改正今請脩改律疏舅報甥亦小功制可
  敖氏繼公曰亦丈夫婦人同
  傳曰甥者何也謂吾舅者吾謂之甥何以緦也報之也疏甥既服舅以緦舅亦報甥以緦也
  馬氏融曰甥從其母而服已緦故報之
  汪氏琬曰凡父黨之尊者由父推之則皆父之屬也如世父叔父從祖祖父是也至父之姊妹則不可謂之父矣不可謂之父其可謂之母乎二者皆不可以命名故聖人更之曰姑爾雅謂我姑者我謂之姪葢姑亦不敢以昆弟之子為子也凡母黨之尊者以母推之則皆母之屬也如從母是也至母之昆弟則不可謂之母矣不可謂之母其可謂之父乎二者皆不可以命名故聖人更之曰舅爾雅謂我舅者我謂之甥葢甥亦不敢以姊妹之子為子也此先王制名之㣲意也
  盛氏世佐曰案甥之名不一故傳釋之云謂吾舅者吾謂之甥明其對舅立文為姊妹之子也爾雅云姑之子為甥舅之子為甥妻之晜弟為甥姊妹之夫為甥孟子云帝館甥于貳室是壻亦名甥矣已上諸甥皆與此異此所謂甥則爾雅云男子謂姊妹之子為出是也
  注女子子之夫也
  傳曰何以緦也報之也疏壻既從妻而服妻之父母妻之父母遂報之也妻之父母
  汪氏琬曰或問明孝慈録注妻母之嫁者出者皆服緦然則果應服乎曰否嫁母出母為父後者猶無服何有于妻母之出且嫁者乎厚于妻母而薄于已之所生其非先王之意也明矣律文無服是也姜氏兆錫曰所謂外舅外姑也
  傳曰何以緦従服也注從于妻而服之
  杜氏佑曰蜀譙周云天子諸侯為外祖父小功諸侯嫡子為母妻及外祖父母妻父母皆如國人舊說外祖父母母族之正統妻之父母亦妻族之正統也母妻與已尊同母妻所不敢降亦不降宋庾蔚之謂禮父所不服子不敢服嫡子為妻之父母服則天子諸侯亦服妻之父母可知也妻之父母猶服况母之父母乎
  敖氏繼公曰從期服而緦是降于其妻三等矣妻従夫降一等子從母降二等夫從妻降三等差之宜也盛氏世佐曰案小記云世子不降妻之父母則是服亦上下同之矣唯公子大夫之庶子則不得伸耳此緦服也大夫以上不絶者以妻之父母君所不臣故也凡所不臣者服之如邦人
  欽定義疏妻為其祖父母期夫不従服母為其祖父母期子亦不従服但従其母妻之所自生者祖則逺矣且以其期本加服又出適而不降也與朱子母族三妻族二之說合觀之則條理秩然矣
  姑之子注外兄弟也 疏云外兄弟者姑是内人以出外而生故也
  傳曰何以緦報之也疏姑舅之子兩相為服故云報
  程子曰報服若姑之子為舅之子服是也異姓之服只是推得一重若為母而推則及舅而止若為姑而推可以及其子故舅之子無服却為既與姑之子為服姑之子須當報之也故姑之子舅之子其服同
  注母之兄弟
  汪氏琬曰或問舅妻何以無服也曰由父而推之則有父族之服由母而推之則有母族之服姑之夫不可以為父族舅之妻與從母之夫不可以為母族者也禮絶族無施服其此之謂與
  傳曰何以緦従服也注從于母而服之
  杜氏佑曰大唐貞觀十四年太宗謂侍臣曰舅之與姨親疎相似而服紀有殊理未有得集學者詳議于是侍中魏徴等議曰禮所以决嫌疑别同異隨恩以薄厚稱情以立文舅與姨雖為同氣然舅為母族之本姨乃外成他姓求之母族姨不與焉考之經文舅誠為重故周王念齊稱舅甥之國秦伯懐晉切渭陽之詩在舅服止一時為姨居喪五月循名求實逐末棄本葢古人或有未達謹案舅服緦麻請與從母同小功制可
  朱子曰外祖父母止服小功則姨與舅合同與緦麻魏徴反加舅之服以同于姨則為失耳
  敖氏繼公曰從于母之大功而緦也母于昆弟之為父後者期子乃不從之而服小功者亦可以見從服一定之制矣
  顧氏炎武曰唐人所議服制似欲過于聖人嫂叔無服太宗令服小功曽祖父母舊服三月増為五月嫡子婦大功増為期衆子婦小功増為大功舅服緦増為小功父在為母服期髙宗増為三年婦為夫之姨舅無服𤣥宗令從夫服又増舅母緦麻堂姨舅袒免而𢎞文館直學士王𤣥感遂欲増三年之喪為三十六月皆務飾其文欲厚于聖王之制而人心彌澆風化彌薄不探其本而妄為之増益亦未見其名之有過于三王也是故知廟有二主之非則叔孫通之以益廣宗廟為大孝者絀矣知喪不過三年示民有終之義則王𤣥感之服三十六月者絀矣知親親之殺禮所由生則太宗魏徴所加嫂叔諸親之服者絀矣唐書禮樂志言禮之失也在于學者好為曲説而人君一切臨時申其私意以増多為盡禮而不知煩數之為黷也子曰道之不明也賢者過之夫賢者率情之偏猶為悖禮而况欲以私意求過乎三王者哉華氏學泉曰或問從母之夫舅之妻及姑姊妹之夫皆無服何也曰服有五而其族三曰父族母族妻族俗稱三黨是也姑姊妹之有服父族也従母及舅之有服母族也姑姊妹之夫不可謂父族従母之夫舅之妻不可謂母族父族由父而上之至于髙曽故歸孫為祖之姊妹猶有服母族不逺及故母之従姊妹兄弟即無服恩有所限也妻族不旁及止于妻之父母恩尤殺于母族矣古之制服其稱量之不爽如此
  舅之子注内足弟也 疏云内兄弟者對姑之子
  傳曰何以緦従服也疏從服者亦從于母而服之
  敖氏繼公曰此與姑之子相為皆男女同也子為母黨服止于外祖父母從母舅舅之子從母之子耳其餘則無服也外祖父母從母舅與母為一體至親也故從服舅之子與従母昆弟則以其為尊者至親之子而在兄弟之列不可以無服故或從服而或以名服也
  郝氏敬曰母于昆弟之子大功子從以緦
  夫之姑姊妹之長殤
  馬氏融曰成人服小功長殤降一等故服緦也中下殤降一等無服也禮三十而娶而夫之姊殤者闗有畏厭溺者
  陳氏銓曰夫未二十而娶故有姊殤然矣夫雖未二十則成人
  孔氏倫曰葢以為違禮早娶者制非施畏厭溺也
  徐整問射慈曰古者三十而娶何縁當服得夫之姊殤服經文特為士作若説國君皆别言君若公慈答曰三十而娶禮之常制也古者七十而傳宗事與子年雖幼未滿三十自得少娶故曽子問曰宗子雖七十無無主婦此言宗子已老傳宗事與子則宜有主婦
  敖氏繼公曰夫之姊無在殤者此云姊葢連妹而立文耳古者三十而娶何夫姊之殤之有
  欽定義疏雜記女雖未許嫁年二十而笄笄則不為殤矣或其弟年十五六以上早昏而姊未及笄而死者容有之女年垂成痼疾數年而死未及笄禮者亦有之則姊字不必定連文也馬氏謂闗畏溺謬矣
  夫之諸祖父母報注諸祖父者夫之所為小功從祖祖父母外祖父母或曰曽祖父母曽祖于曽孫之婦無服而云報乎曽祖父母正服小功妻從服緦 疏夫之所為小功者妻降一等故緦麻以其本疏兩相為服則生報名或人解諸祖之中兼有夫之曽祖父母鄭以凡言報者兩相為服曽祖為曽孫之婦無服何得云報乎故破其說又言若今本不為曽祖齊衰三月而依差降服小功其妻降一等得有緦麻今既齊衰三月明為曽孫妻無服
  敖氏繼公曰夫之所為服小功者則妻為之緦若于夫之祖父母之行而服此者唯其從祖祖父母耳似不必言諸然則此經所指者其夫之從祖祖父母及從祖父母與但言諸者疑文誤且脫也盛氏世佐曰曽祖父母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及外祖父母皆夫之諸祖父母也但曽祖父母至尊夫為之齊衰三月妻亦不可以輕服服之其服當與夫同齊衰三月章言丈夫婦人為宗子宗子之母妻是其例矣舊説曽孫婦為夫之曽祖父母緦殆失之夫之外祖父母妻當從服緦而外祖父母為外孫緦則于其婦無服可知不得云報然則此經所指者唯夫之從祖祖父母從祖父母而已以其疏逺故不復條目而總言諸祖也凡從服降一等夫之所為服緦者雖在祖父行妻不服如族曽祖父母之屬是已
  君母之昆弟
  馬氏融曰妾子為嫡夫人昆弟服也
  敖氏繼公曰此服亦不報其義與君母之從母同
  傳曰何以緦従服也注從于君母而服緦也君母在則不敢不從服君母卒則不服也疏雖本非己親敬君母故從君母而服緦也君母之昆弟從服與君母之父母同故亦取上傳解之也皆徒從之故所從亡則已
  敖氏繼公曰庶子從君母之服唯止于此不及其昆弟之子與從母昆弟異于因母也若為父後則服之葢其禮當與為人後者同
  欽定義疏為父後即為君母後矣為君母後則徒從者亦屬從矣君母雖卒猶當從服然則小記所云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疑未必然
  從父昆弟之子之長殤昆弟之孫之長殤疏此二人本小功故長殤在緦麻中下殤無服
  敖氏繼公曰此從祖父從祖祖父為之服也然則從祖祖母從祖母亦當服之矣
  為夫之従父昆弟之妻疏同堂娣姒降于親娣姒故緦麻也
  敖氏繼公曰小功章云夫之姑姊妹娣姒婦報是章唯見此服不及夫之從父姊妹者文不具耳
  傳曰何以緦也以為相與同室則生緦之親焉注同室者不如居室之親也 疏以本路人夫又不服之今相為服故𤼵問也大功有同室同財之義故云相與同室則生緦之親焉小功章親娣姒言居室而此云同室輕重不等也
  敖氏繼公曰此亦言其所以有服之由也其義與娣姒婦以居室之故而有服者同
  欽定義疏娣姒及堂娣姒皆從服所不及又無名故取諸居室同室之義焉
  長殤中殤降一等下殤降二等疏云長殤中殤降一等以下乃是婦人為夫之族著殤服法雖文承上男子為殤之下要為下婦人而𤼵也
  敖氏繼公曰此主言丈夫為大功以上之殤婦人為夫族齊衰之殤也不宜在此葢脱文也婦人為本族之殤服其降之等亦與丈夫同
  盛氏世佐曰此所謂中從上也降一等降二等者皆謂降于成人之本服也是乃總論丈夫婦人為殤服法不専指婦人為夫族而言也後人以傳文散置經文每條之下而數語于經無所屬故綴之于末
  齊衰之殤中従上大功之殤中従下注齊衰大功皆服其成人也大功之殤中從下則小功之殤亦中從下也此主謂妻為夫之親服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
  敖氏繼公曰此亦脱文失其次而在是也
  盛氏世佐曰齊衰之殤中從上者皆降一等為大功也大功之殤中從下者皆降二等為緦麻也婦人于夫族旁親其情少疎故其中殤之進退比本族差一服也又案夫族大功之殤見于經者唯夫之叔父耳其長殤中殤夫為之大功妻從服降一等皆當小功今考小功章唯見其長殤之服而中殤下殤同在此章故傳特為之𤼵此例其文當在上經夫之叔父之中殤下殤之下簡脫在此而其上必有𤼵問之辭則逸之矣
  右緦麻三月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八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九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十四
  喪禮
  儀禮喪服記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為其妻縓冠葛絰帶麻衣縓縁皆既葬除之注公子君之庶子也其或為母謂妾子也麻者緦麻之絰帶也此麻衣者如小功布深衣為不制衰裳變也詩云麻衣如雪縓淺絳也一染謂之縓練冠而麻衣縓縁三年練之受飾也檀弓曰練練衣黄裏縓縁諸侯之妾子厭於父為母不得伸權為制此服不奪其恩也為妻縓冠葛絰帶妻輕 疏云練冠麻者以練布為冠以麻為絰帶也麻衣謂白布深衣縓縁謂以縓色繒為領縁也既葬除之者與緦麻所除同也注云麻者緦麻之絰帶也者以經有二麻字上麻為首絰腰絰緦麻亦言麻此如緦之麻也知此麻衣如小功布深衣者案士之妾子父在為母期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諸侯妾子父在小功是其差次故知此當小功布也云為不制衰裳變也者以其為深衣不與喪服同也詩云麻衣如雪者彼麻衣十五升布深衣與此小功布深衣異引之者證麻衣之名同取升數則異也云權為此制不奪其恩者諸侯尊絶期以下無服公子被厭不合為母服不奪其母子之恩故五服外權為制此服必服麻衣縓縁者麻衣大祥受服縓縁練之受飾雖被抑猶容有三年之哀故也妻輕者以縓冠對母用練冠以葛絰帶對母用麻皆是輕也
  馬氏融曰不見日月者既葬而除之無日月數也
  敖氏繼公曰縓冠之縓亦當作練字之誤也練冠者九升若十升布練熟為之與衆人為母為妻之練冠同麻衣以十五升布為衣如深衣然其異者縁爾縓縁以縓色布為領及純也閒傳曰練冠縓縁是冠紕亦以縓也此縓皆視其衣冠之布為母但言麻故於為妻言葛絰帶以見之練冠麻葛凶服也先言之麻衣吉衣也後言之文當然爾此二喪本當有練有祥故於此得用既練之冠既祥之衣與夫練服之飾以明其服之本重又小其麻葛之絰帶以見不敢為服之意也此為妻之衣冠一與為母同惟以絰帶為輕重耳妾與庶婦厭於其君公子為之不得伸故權為制此服然君在公子不得伸其服者多矣乃于其母妻特制此服者為其皆在三年之科與他期服異也諸侯之妾公子之妻視外命婦皆三月而葬郝氏敬曰為其母為所生母練冠三年小祥之冠以練熟布為之縁衣領袖諸侯妾之子厭于所尊于所生母不得自伸為此服以變于吉也為其妻以淺絳帛為冠變于緇𤣥冠也絞葛為首要絰輕于麻也亦以壓于所尊不得為妻遂也
  欽定義疏齊衰裳正服也練冠麻衣縓縁餘服也公子之母妻為公所厭奪其正不奪其餘而即以其餘服為之正服聖人之權衡于此者精矣注謂為母者妾子也若為妻則適夫人所生子凡不為父後者亦然又案齊衰降服四升冠七升正服五升冠八升既
  塟降服受七升冠八升正服受八升冠九升至練則衣服皆用布之練熟者為之降服八升冠九升正服九升冠十升是以謂之練冠練衣也曰練則縷布皆有事與大小功之布又有間矣方氏慤謂練帛為冠非也大祥始用縞練冠焉得遽用帛乎八升九升皆大功之布故練衣亦謂之功衰雜記父母之喪尚功衰又曰雖功衰不弔即練衣也張子云練衣練大功之布以為衣故言功衰
  傳曰何以不在五服之中也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也君之所為服子亦不敢不服也注君之所不服謂妾與庶婦也君之所為服謂夫人與適婦也諸侯之妾貴者視卿賤者視大夫皆三月而葬 疏云諸侯之妾視卿大夫皆三月而葬者大戴禮文諸侯一娶九女夫人與左右媵各有姪娣二媵與夫人之娣三人為貴妾餘五者為賤妾敖氏繼公曰君之所不服子亦不敢服者謂其母與妻皆君之所厭而不服者也子亦從乎其君而不敢服之傳以此釋其所以不在五服中之意其實子從君而不敢服者則不止于此也君之所為服謂適與尊同者也君為之服子亦各以其服服之傳又因上文而并言此以見凡公子之服與不服其義皆不在已也
  郝氏敬曰傳言此不在五服之内葢妾與庶婦諸侯絶無服公子不敢服為此濟五服之窮非常禮也邵氏寳曰子為母服禮也夫為妻服亦禮也謂五服外何居庶母于君為妾庶子之妻于君為庶婦君服妻不服妾服冡婦不服庶婦君之所不服而制此服焉權也故曰五服之外
  欽定義疏公之庶子為父後者父在為母為妻宜與此同即位則妻為君夫人而母服猶不得伸古人所以嚴妻妾之分者如此
  蕙田案孟子王子有其母死者其傅為之請數月之喪趙岐云王之庶夫人死迫于適夫人不得行喪親之數朱子集注采陳氏之說亦云厭于嫡母其實不然也禮家無二尊故有厭降之義父卒為母三年而父在則期厭于父也禮尊君而卑臣故亦有厭降之義士之庶子父在為其母期大夫之庶子父在為其母大功公子父在為其母無服厭于尊也大功章公之庶昆弟為其母傳云先君餘尊之所厭不得過大功葢公之庶子雖父已先卒猶厭于父之餘尊不云厭于嫡母也王子之母死以父在不為制服非厭于嫡母趙氏誤矣
  又案此記公子為其母妻厭降之服
  大夫公之昆弟大夫之子于兄弟降一等注兄弟猶言族親也凡不見者以此求之也 疏此三人所以降者大夫以尊降昆弟以旁尊降大夫之子以厭降是以總云降一等上經當已言訖今又言之者上雖言之恐猶不盡記人總結之
  敖氏繼公曰此言所為之兄弟謂為士者也惟公之昆弟雖與其兄弟同為公子亦降之也三人所以降其兄弟之義固或有異而服則同其兄弟之服雖皆已見于經然亦有不並列三人而言之者故于此明之大夫小功而下之親為士者皆不為之服葢小功降一等則緦而大夫無緦服故也
  郝氏敬曰前言昆弟至此言兄弟者昆同也同父母者也兄况也尊長之名親曰昆弟族曰兄弟婚姻異姓亦稱兄弟此條所降之兄弟皆指再從小功以下族親小功兄弟降一等則緦凡兄弟降皆于士也尊同則不降于士降則絶矣故大夫無緦服
  盛氏世佐曰此兄弟所該甚廣凡旁親自期功而下及外親皆是雖其行輩之尊卑或有與已不同者亦存焉郝専指小功以下族親言非降一等者期降大功大功降小功小功降緦緦降則絶矣然則大夫無緦服者謂無緦之正服耳若自小功降而在此者則固不得而絶與
  蕙田案此記以尊降兄弟之法
  為人後者于兄弟降一等報于所為後之兄弟之子若子注言報者嫌其為宗子不降 疏謂支子為大宗子後反來為族親兄弟之類以其出降本親又宗子尊重恐本親為宗子有不降服之嫌故云報以明之
  敖氏繼公曰此為兄弟于本親降一等止謂同父者也禮為宗子服自大功之親以至親盡者皆齊衰但有月數之異爾此云報者昆弟與姊妹在室者但視其為已之月算也而服亦齊衰惟姊妹適人者則報以小功也之子二字當為衍文所後者之兄弟凡已所降一等之外者皆是也其有服若無服皆如所後者親子之為
  郝氏敬曰為人後謂出繼宗人則小功兄弟皆降一等其所降之兄弟亦如其降反之所為後之兄弟為已所後之父之衆兄弟也之子謂所為後之父之衆子也於其衆兄弟事之如世叔父於其衆子待之如親昆弟若子即如所後者之親生子也
  顧氏炎武曰所後者謂所後之親所為後謂出而為後之人為人後者于兄弟降一等自期降為大功也兄弟之子報之亦降一等亦自期降為大功也若子者兄弟之孫報之亦降一等自小功降而為緦也盛氏世佐曰經于為人後者於其本宗之服及所為後之親屬多畧不具故記又言之兄弟謂本宗期功以下之屬也為人後者降其兄弟與女子子嫁而降其本宗意畧相類欲其厚于彼則必薄于此也敖止以同父者為兄弟郝止以小功為兄弟皆非報謂本宗之兄弟亦各如其降服服之不以其為宗子而加隆也所為後之兄弟謂大宗之親屬也不云所後者之兄弟而云所為後之兄弟者言所後者之兄弟嫌若其世叔父然也大宗之親屬多矣不應單舉兄弟之子之子二字當從敖氏作衍文郝云之子謂所為後之父之衆子誤甚大宗無後故以族人支子繼之所為後之父安得有衆子哉若子之義己見上斬章為人後者條下顧寧人以報字讀屬下句其説鑿矣
  欽定義疏為人後者經己著其為父母昆弟姊妹之服故記為不見者廣言之降一等當従其本服而降也葢為人後不必盡皆親昆弟之子但取同宗則或有在五服之外者其為本生之親之服則同也報者但月數同耳宗子為兄弟服功緦兄弟之報宗子若大小功者皆服齊衰三月而後以大小功之月數足之若緦麻者則竟服齊衰三月也所為後之兄弟之子謂其有親昆弟之子而不以之為後者也但取同宗而不拘于倫序之戚疏此足以徴之矣為所後者之餘親皆若子舉兄弟之子以包其餘也其有服若無服或以尊而降或以尊而絶皆一如所後者之親子而無所異焉
  蕙田案此記為人後者降其兄弟
  兄弟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注皆在他邦謂行仕出遊若辟讎不及知父母父母早卒 疏共在他國一死一不死相愍不得辭于親眷父母早卒兄弟共居而死當愍其孤幼相育故皆加一等
  敖氏繼公曰兄弟以皆在他邦而死加者為其客死于外故也以不及知父母而加者為其有恩于己故也凡兄弟之加服惟此與姑姊妹女子子適人而無主者也其餘則否
  欽定義疏此兄弟不専指同輩者凡父行子行并祖行孫行皆在焉惟其所值而已 無大功之親則有従母再嫁而謂他人父者矣若小功以下至無服之親能相為收䘏使孤兒得以長成即有母者亦使窮嫠得以完其貞潔此尤人情所難也加一等服之所以勸篤親而厚風俗也加一等則無服者亦為之緦麻矣
  傳曰何如則可謂之兄弟傳曰小功以下為兄弟注於此𤼵兄弟𫝊者嫌大功己上又加也大功以上若皆在他國則親自親矣若不及知父母則固同財矣 疏小功以下為兄弟者加一等大功以上不可復加也云親自親矣固同財矣者皆明恩自隆重不可復加之義敖氏繼公曰謂之二字似誤亦當作為為兄弟者為兄弟服也此唯以加一等者為問耳小功以下為兄弟謂是乃小功以下之親為兄弟之服者然也然則此等加服不得過于大功矣葢大功以上皆在親者之限故不必復加云
  郝氏敬曰此輩兄弟皆内外族親有緦小功服者或本無服而𧨏重者皆可為服
  盛氏世佐曰云何如則可謂之兄弟者問此兄弟自何等親也答云小功以下為兄弟明其本疎屬故有加爾非親者之比也為如字敖讀作去聲因以謂之二字為誤非
  蕙田案此記兄弟加等之服
  朋友皆在他邦袒免歸則已注謂服無親者當為之主毎至袒時則袒袒則去冠代之以免舊説以為免象冠廣一寸已猶止也歸有主則止也主若幼少則未止小記曰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 疏同門曰朋同志曰友袒而免與宗族五世者同朋友義合故云無親袒時謂小歛訖投冠括髪時引小記者證朋友為主之義子幼不能為主大功為主者為之再祭謂練祥朋友輕為之虞祔而已
  敖氏繼公曰朋友相為弔服加麻也此亦為其客死于外尤可哀憐故加一等而為之袒免以示其情歸于其國則復故而如其常服故曰歸則已也死于他邦者朋友袒免兄弟加一等其意正同此云歸則已是兄弟雖歸其加服故自若也亦足以見親疎之殺矣
  華氏學泉曰或問袒免之服宜何如曰袒者袒也去衣也喪禮凡踊先袒將袒先免故曰袒而踊之又曰袒成踊是袒以踊也冠者不袒冠至尊不居肉袒之體故為之免以代之是免以袒也又有事則袒故飯含主人南面左袒扱諸面之右凡殮者袒大殮主人及親者袒既夕啟殯商祝免袒之類凡動變皆袒于事便也大殮之前主人及緦麻皆免既殯緦小功不免也虞卒哭則免之故當事而袒免者五服之所同也但五世親盡宜袒則袒宜免則免事畢則除之而無服耳非如今律所載素服尺布為袒免也亦皆古聖人制服之厚雖親盡服絶而猶當喪而致其哀遇事而為之助如此
  汪氏琬曰宋儒程氏泰之嘗辨袒免謂免如字不當如鄭氏音問予始愛其文久而考之禮經則程氏所辨未合也程氏曰不應别立一冠名之為免予則曰布廣一尺従項交額而郤繞于紒是故不成其為冠也鄭氏亦未嘗以冠名之也程氏曰解除吉冠之謂免如免冠之免予則曰此非禮經之意也禮秃者謂其無紒可繞故不免也又問喪曰免者以何為也曰不冠者之所服也洵如經言則不止于不冠而已如之何借免冠以為釋也程氏曰衰絰冠裳俱有其制而袒免則元無冠服故經莫得而記予則曰經文有之矣程氏未之詳也禮奔喪者自齊衰以下入門左中庭北面哭盡哀免麻于序東是免用麻也斬衰括髪以麻為母括髮以麻免而以布是免用布也布與麻者免之制也其可謂之無其制與程氏曰禮男子冠而婦人笄男子免而婦人髽是冠與免對也故得以免冠為免予則曰非也冠與笄對免與髽對者也髽不止于除笄而免獨止于免冠乎左傳韓之戰秦穆公獲晉侯穆姬登臺履薪使以免服衰絰逆則免之有服審矣程氏又釋喪小記曰父母皆應以麻括髪而古禮母皆降父故減麻用布而特言免以明之予則曰此又非也經文上言括髪而下言免則免與括髪不同不可以合釋之也有免而括髪者焉母喪是也有免而不括髪者為屬及五世之喪是也
  欽定義疏免固不成冠注亦未嘗以冠名之也然問喪云免者以何為也不冠者之所服也則必有其服而不止于不冠矣小記為母括髪以麻免而用布是免用布也左傳韓之戰秦穆姬使以免服衰絰逆則免之為服審矣
  朋友麻注朋友雖無親有同道之恩相為服緦之絰帶檀弓曰羣居則絰出則否其服弔服也周禮曰凡弔當事則弁絰弁絰者如爵弁而素加環絰也其服有三錫衰也緦衰也疑衰也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諸侯及卿大夫亦以錫衰為弔服當事乃弁絰否則皮弁辟天子也士以緦衰為喪服其弔服則疑衰也舊説以為士弔服布上素下或曰素委貌冠加朝服論語曰緇衣羔裘又曰羔裘𤣥冠不以弔何朝服之有乎然則二者皆有似也此實疑衰也其弁絰皮弁之時則如卿大夫然又改其裳以素辟諸侯也朋友之相為服即士弔服疑衰素裳冠則皮弁加絰庶人不爵弁則其弔服素冠委貌 疏上文據在他國加袒免今此在國相為弔服麻絰帶而已注知緦之絰帶者以其緦是五服之輕為朋友之絰帶約與之等也云其服弔服也者以其不在五服五服之外惟有弔服故引周禮王弔諸侯之絰及三衰證此也案周禮司服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其首服皆弁絰又案服問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是諸侯及卿大夫亦以錫衰為弔服也天子常弁絰諸侯及卿大夫當大殮小殮及殯時乃弁絰非此時則皮弁辟天子也士弔服則疑衰士卑無降服既以緦為喪服不得復將緦為弔服故向下取疑衰為弔服也舊說者以士弔服無文前有此二種解故鄭引論語破之云又改其裳以素辟諸侯者諸侯及卿大夫不著皮弁辟天子此諸侯之士不著疑衰裳而用素又辟諸侯也云朋友之相為服即士弔服疑衰而素裳是鄭正解士之弔服庶人不爵弁則其冠素委貌不言其服則白布深衣也以白布深衣庶人之常服又尊卑未成服以前服之故庶人得為弔服也凡弔服直云素弁環絰不言帶或云有絰無帶但弔服既著衰首有絰不可著吉時之大帶吉時之大帶有采麻既不加于采采可得加于凶服乎案此經注服緦之絰帶則三衰絰帶同有可知其弔服之除案雜記云君于卿大夫比葬不食肉比卒哭不舉樂是知未吉則凡弔服亦當依氣節而除並與緦麻同五月除之為士雖比殯不舉樂其服亦既葬除之矣
  敖氏繼公曰天子弔服三錫衰也緦衰也疑衰也諸侯弔服二錫衰也疑衰也皆用于臣禮國君不相弔則亦未必有朋友之服是記葢主為大夫以下言之服問謂大夫相為錫衰以居當事則弁絰此大夫于朋友之為大夫者服也以是推之則大夫于士若士與大夫皆疑衰裳雖當事亦素冠也士庶人相為亦然其服皆如麻既塟乃已若非朋友則弔之時其服皆與朋友同所異者退則不服耳疑衰者亦十五升而去其半葢布縷皆有事者也布縷皆有事則疑於吉升數與緦錫同則疑于凶故因以名之張氏爾岐曰士之弔服則疑衰其或弁絰或皮弁如卿大夫而改其裳也疑者擬也擬于吉也吉服十五升而此服用十四升是近于吉朋友之服即此服而加麻也周禮司服凡弔事弁絰服此經注引之作凡弔當事則弁絰誤當事則弁絰者諸侯卿大夫也當證之
  汪氏琬曰或問禮言朋友麻而律文無之則何也曰吾聞之同門為朋同志為友古之為朋友者其將與之交也則有始相見之禮其既與之交也則有終身同道之恩葢慎于初而厚于繼也如此夫惟始慎之繼厚之故殁則哭于寢門之外加麻三月今交道廢矣彼之憧憧往來者飲食而已耳博奕笑語而已耳有善不相勉有過不相規此則孔子謂之所知曽子謂之相識者也非朋友也而顧欲為之加麻不已重乎夫朋友之服不在五服之内故律文畧之後之學者縁情義之淺深厚薄而加折衷焉可也或問師弟子何以無服也曰昔者孔子之喪顔回也若喪子而無服子貢請喪孔子若喪父而無服今之為師為弟者其視夫子子貢何如而遂相為服也先儒謂師不立服不可立此説是也然則弔服加麻出入常絰者非與曰昔者朱文公之喪黄文肅公為其師加麻制如深衣用冠絰何文定公之喪王文憲公服深衣加帶絰冠加絲許文定公薨蒲人王楫衰絰赴塟司賔者辭曰門人衰禮與楫曰吾師也術藝之師與賔主之師與吾猶懼乎報之無從耳由是言之後世有人師經師如朱何許三先生者夫亦可以用此服矣華氏學泉曰或問師之服不見于儀禮何也曰古者師未嘗有服師之心喪三年自孔門弟子始也孔子之喪門人疑所服子貢曰孔子之喪顔淵若喪子而無服請喪孔子若喪父而無服于是乎有心喪三年師之心喪三年為孔子設也其師非孔子難乎其服也朋友有服與記曰朋友麻鄭注云朋友有同道之恩相為服緦之絰帶是為朋友緦也曽子曰朋友之墓有宿草而不哭焉期以為節也此存乎交道之淺深矣夫父生之而師教之朋友成之師之喪視父朋友之喪視兄弟其可也然而難乎其服也
  蕙田案此記朋友之服
  君之所為兄弟服室老降一等注公士大夫之君 疏天子諸侯絶期今言為兄弟服明是公士大夫之君於旁親降一等者室老家相降一等不言士士邑宰逺臣不從服室老君近臣故從君所服也
  敖氏繼公曰君者謂凡有家臣者皆是也與室老對言故曰君亦如妾為君為女君之比
  張氏爾岐曰公卿大夫為兄弟服已降一等室老從之而服又降一等
  盛氏世佐曰兄弟服謂期功之屬此大夫之臣從服之例也從服者止于室老其餘否下天子諸侯也天子諸侯為其正統之親服其臣皆從服亦降一等不杖期章為君之父母是其例矣惟近臣君服斯服葢不降也是皆異于大夫者
  夫之所為兄弟服妻降一等疏妻從夫服其族親即上經夫之諸祖父母見于緦麻章夫之世叔見于大功章夫之昆弟之子不降叔嫂又無服今言從夫降一等記其不見者當是夫之從母之類乎
  敖氏繼公曰此惟指妻從夫服者而言如為夫祖父母之類是也其在夫之昆弟之行者則不從郝氏敬曰夫之重服則妻與同如疎屬小喪則妻降一等前于尊親大喪從服皆有等此括諸未備輕服言也
  欽定義疏疏謂不見者是夫之從母非也妻于夫之母黨不從服敖氏謂夫之祖父母祖父母不可謂之兄弟服也其謂從祖父母而脫從字與小功章為夫之姑姊妹亦従夫而降一等者也所不服者惟男昆弟耳此服大概已見經惟緦麻章未明言夫之従祖祖父母及夫之従父姊妹記或為此而𤼵與
  蕙田案此二條記従服降等之法
  庶子為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従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疏以其與尊者為一體既不得服所出母是以母黨皆不服之
  敖氏繼公曰凡従服皆為所従在三年之科者也庶子為父後者為其母緦則于母黨宜無服也不為後如邦人是君母與己母之黨或兼服之明矣
  郝氏敬曰邦人猶言衆人
  顧氏炎武曰與尊者為一體不敢以外親之服而廢祖宗之祭故絀其服也言母黨則妻之父母可知張氏爾岐曰若不為後亦如邦人為母黨服也
  汪氏琬曰或問禮有庶子為其外祖父母従母舅之服而律文無之何也曰古者諸侯卿大夫之妾出于買者少而為娣姪媵者多若後世之為妾者皆庶姓也其父母兄弟姊妹往往有不可考者律文不為之服葢以賤故絀也然則庶子之服其生母也今且與適母同矣夫使伸其死于母而獨絀于母之黨母乃稍失倫與曰非也小不可加大卑不可陵尊賤不可干貴聖人之立制也姑以此示適庶之閑焉此律文之㣲意也故庶子得為適母之黨服而不得為生母之黨服鄉先生姚文毅公亦以無服為善也華氏學泉曰或問儀禮庶子為其生母之黨服歟曰本經無文于記有之庶子為父後者為其外祖父母從母舅無服不為後如邦人然則庶子不為父後者為其生母之黨服可知也曰今制于生母之黨不服可歟曰可古者諸侯娶一國之女其二國同姓以姪娣媵大夫士娶亦各有妾媵姪者妻之兄弟之女娣者妻之妹故古無甚賤之妾其庶子安得不為其黨服今雖士大夫家無娶士族為妾者故今之為妾㣲㣲故不得不畧之也古為其妾緦今無服其亦以此歟汪琬氏亦曰古諸侯卿大夫之妾出于買者少而為娣姪媵者多若後世之為妾者皆庶姓也其父母兄弟姊妹往往有不可考者律文不為之服葢以賤故絀也
  盛氏世佐曰庶子為父後于其所生母之黨無服亦不敢服其私親之義也不言從母昆弟舅之子者舉其重者而輕者可知不為後如邦人據士禮而言也若公子大夫之庶子為尊者所厭于其母且不得伸三年母黨之服詎得伸乎大夫卒庶子不為後者亦如邦人矣然君母在為君母之黨服仍不兼服也敖説誤
  蕙田案此記庶子為其母黨之服
  宗子孤為殤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親則月算如邦人注言孤有不孤者不孤則族人不為殤服服之也不孤謂父有廢疾若年七十而老子代主宗事者也孤為殤長殤中殤大功衰下殤小功衰皆如殤服而三月謂與宗子絶屬者也親謂在五屬之内算數也月數如邦人者與宗子有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期長殤大功衰九月中殤大功衰七月下殤小功衰五月有大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大功衰九月其長殤中殤大功衰五月下殤小功衰三月有小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小功衰五月其殤與絶屬者同有緦麻之親者成人及殤皆與絶屬者同 疏孤為殤者謂無父未冠而死者也大功衰小功衰者以其成人齊衰故長殤中殤皆在大功衰下殤在小功衰也皆三月者以其衰雖降月本三月法一時不可更服故還依本三月也云親則月算如邦人者上三月者是絶屬者若在五屬之内親者月數當依本親為限故云如邦人也注云不孤則族人不為殤服服之也者以父在猶如周之道有適子無適孫以其父在有適子則不為適孫服同于庶孫明此本無服父在亦不為之服殤也自大功親已下盡小功親以上成人月數雖依本皆服齊衰者以其絶屬者猶齊衰三月明親者無問大功小功緦麻皆齊衰也既皆齊衰故三月既葬受服乃始受以大功小功衰也至于小功親已下殤與絶屬者同者以其成人小功至下殤即入三月是以與絶屬者同皆大功衰小功衰三月也絶屬者為宗子齊衰三月緦麻親亦三月是以成人及殤死皆與絶屬者同也
  敖氏繼公曰此言宗子孤而為殤其服乃如是若不孤則族人之親盡者不為服而有親者則或降服或降而無服亦如邦人也
  郝氏敬曰宗子大宗子族人所為齊衰三月者也無父曰孤宗子父未死年老而傳子代王宗事十九以下死是不孤而殤者也族人不得以宗子殤為服何也禮有適子則適孫與庶孫同有父在即是宗子所殤者同于祖宗之適孫耳故不為宗子殤服必其既為宗子父死子孤十九以下死者族人乃為殤服長殤中殤大功布衰下殤小功布衰皆三月除禮宗子成人死族人男女皆齊衰三月今從殤降為功衰三月此疎屬無五服之親者也其在五服親内者各以所當服之月算初喪服齊衰三月後各以本服為受月滿而後除之如衆人算服之當法也
  欽定義疏宗子雖下殤不以緦麻服之重宗子也宗子不孤則其父雖不主宗事而族人猶以宗子之服服其父服其父則不服其子矣此與宗子之母在則不為宗子之妻服意同注謂有大功之親者成人服之齊衰三月卒哭受以大功衰九月謂以大功衰終九月之數是連齊衰計之者也
  蕙田案此記族人為宗子殤服
  改葬緦注謂墳墓以他故崩壊將亡失尸柩者也改葬者明棺物毁敗改設之如葬時也其奠如大歛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服緦者臣為君也子為父也妻為夫也必服緦者親見尸柩不可以無服緦三月而除之 疏案既夕記朝廟至廟中更設遷祖奠云如大歛奠即此移柩向新葬之處所設之奠亦如大歛之奠士用豚三鼎則大夫已上更加牲牢大夫用特牲諸侯用少牢天子用太牢可知又朝廟載柩之時士用輁軸大夫已上用輴不用蜃車飾以帷荒即此從墓之墓亦與朝廟同可知臣為君子為父妻為夫惟據極重而言餘無服也不言妾為君以不得體君差輕故也不言女子子婦人外成在家又非常故亦不言諸侯為天子諸侯在畿外差逺改葬不來故亦不言也君親死已多時哀殺已久可以無服但親見君之尸柩故制服以表哀故皆服緦也云三月而除者謂葬時服之及其除也亦法天道一時故亦三月除也若然鄭言三等舉極痛者而言父為長子子為母亦與此同也
  韓氏愈改葬服議經曰改葬緦春秋穀梁傳亦曰改葬之禮緦舉下緬也此皆謂子之于父母其他則更無服何以識其必然經次五等之服小功之下然後著改葬之制更無輕重之差以此知惟記其最親者其他無服則不記也若主人當服斬衰其餘親各服其服則經亦言之不當惟云緦也傳稱舉下緬者緬猶逺也下服之最輕者也以逺故其服輕也江熈曰禮天子諸侯易服而葬以為交于神明者不可以純凶况其緬者乎是故改葬之禮其服惟輕以此而言則亦明矣衞司徒文子改塟其叔父問服于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塟緦既葬而除之不忍無服送至親也非父母無服無服則弔服而加麻此又其著者也文子又曰喪服既除然後乃葬則其服何服子思曰三年之喪未葬服不變除何有焉然則改葬與未葬者有異矣古者諸侯五月而塟大夫三月而塟士踰月無故未有過時而不塟者也過時而不葬謂之不能葬春秋譏之若有故而未葬雖出三年子之服不變此孝子之所以著其情先王之所以必其時之道也雖有文未有著其人者以是知其至少也改葬者為山崩水涌毁其墓及塟而禮不備者若文王之葬王季以水齧其墓魯隠公之葬恵公以有宋師太子少塟有闕之類是也喪事有進而無退有易以輕服無加以重服殯于堂則謂之殯瘞于野謂之塟近代以來事與古異或游或仕在千里之外或子幼妻稚不能自還甚者拘以隂陽畏忌遂塟于其土及其反塟也逺者或至數十年近者亦出三年其吉服而従于事也久矣又安可取未塟不變服之例而反為之重服歟在喪當塟猶宜易以輕服况既逺而反純凶以塟乎若果重服是所謂未可除而除不當重而更重也
  黄氏榦曰案通典漢戴徳云制緦麻具而塟塟而除謂子為父妻妾為夫臣為君孫為祖後也無遣奠之禮其餘親皆弔服魏王肅云司徒文子改塟其叔父問服于子思子思曰禮父母改塟緦塟而除不忍無服送至親也肅又云本有三年之服者道有逺近或有艱故既塟而除不待有三月之服也非父母無服無服則弔服加麻
  敖氏繼公曰改塟者或以有故而遷塟于他處如文王于王季之類是也或以向者之塟不能如禮後乃更之如晉恵公之於共世子之類是也此惟言緦不著其人則是凡有親而在其所者服皆然也以其非常服而事又畧故五屬同之不言其除之之節或既改塟則不服之與 注云從廟之廟從墓之墓禮宜同也言此者以徴改塟之奠當如大斂耳葢祖奠如大斂奠故鄭氏以此况彼謂改塟之奠宜與之同也汪氏琬曰或問禮改塟緦鄭元謂三月除之而明集禮既塟釋服何以不同也曰集禮釋緦服者謂釋其衰麻耳下文素服云云則猶未敢即吉也是故吾従三月 或問過時而塟宜何服曰禮久而不塟者主喪者不除夫久而不葬人子之過也其可以不衰絰乎哉又禮為兄弟既除喪已及其塟也反服其服兄弟且爾而况于人子乎
  欽定義疏此服上下同之自天子至于士一也大夫以上無緦服此有之者非常服禮窮則同耳既啟壙見尸柩必有奠以為神之所依如未能遽塟則朝夕猶當設常奠如在殯時屆塟乃設塟奠也塟畢而返亦當有祭如虞祭其釋服而後祭與
  蕙田案此記改塟服
  童子唯當室緦注童子未冠之稱也當室者為父後承家事者為家主與族人為禮於有親者雖恩不至不可以無服也 疏當室者周禮謂之門子與宗室往來故為族人有緦服以其代父當家事故注云為家主與族人為禮于有親者則族内四緦麻以來皆是也案内則年二十敦行孝弟十九以下未能敦行孝弟故云恩不至不在緦章者若在緦章則内外俱報此當室童子直與族人為禮有此服不及外親故不在緦章而在此記也
  敖氏繼公曰此言惟當室則緦是雖父在亦得為之曲禮曰孤子當室言孤則有不孤者矣盛氏世佐曰當室謂父没及年老而傳者也緦兼父黨母黨而言童子未有室唯無妻黨服耳注疏専指族人恐未是童子死親族當為之緦者皆降而無服故云恩不至也
  蕙田案當室之緦注疏専指族人不及外親其義為優
  傳曰不當室則無緦服也
  敖氏繼公曰童子不當室則無緦服所以降于成人當室則緦所以異于衆子
  郝氏敬曰凡緦多中表之親童子未當家未與三黨周旋故應無緦唯父死當家之童子親族備禮則有之故傳以不當室反明之
  盛氏世佐曰案記云唯當室緦明其餘固無是禮也此與童子不杖意相類皆以其未成人畧之然唯云無緦服則期功已上之服如成人又可知矣
  欽定義疏戴氏徳謂童子當室十五至十九蓋以不及十五則未能當室也童子無緦服則自小功以上皆有之矣雜記童子哭不偯不踊不杖不菲不廬言其為父母者也此不緦之意與彼同以其未成人故優之耳三年之喪減其文之縟者五服減其服之輕者過此雖幼不可缺也
  蕙田案此記童子當室之服
  凡妾為私兄弟如邦人注嫌厭降之也私兄弟目其親族也女君有以尊降其兄弟者謂士之女為大夫妻與大夫之女為諸侯夫人諸侯之女為天王后者父卒昆弟之為父後者宗子亦不敢降也 疏妾言凡者總天子以下至士也女君有以尊降其兄弟者以其女君與君體敵故得降其兄弟旁親之等子尊不加父母唯不降父母則可降其兄弟旁親也父卒昆弟之為父後者宗子亦不敢降者雖得降其兄弟此為父後皆不得降容有歸宗之義歸於此家故不降
  敖氏繼公曰此經正言妾之服其私親者惟有為父母一條其餘則皆與為人妻者並言於凡適人者及嫁者未嫁者為其親屬之條中恐讀者不察故記言此以明之
  郝氏敬曰私兄弟謂妾父母家諸親族如常人各以其等為服葢妻與夫同體故降其私親妾不體君得自伸也
  蕙田案如邦人者如女子子適人者之服也嫌厭降不得如禮故特明之不杖期章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又云公妾以及士妾為其父母以是推之則妾于私親之服皆與妻同也如郝氏說似以妾服私親較重于妻服其誤甚矣
  張氏爾岐曰妾為私親疑為君與女君所厭降實則不厭故服同邦人常法謂如女子適人者之服也
  欽定義疏妾従女君而服女君之黨既嫌屈于其君又嫌服女君之黨則不自服其黨故明之也
  蕙田案此記妾為私兄弟服
  大夫弔於命婦錫衰命婦弔於大夫亦錫衰注弔於命婦命婦死也弔於大夫大夫死也小記曰諸侯弔必皮弁錫衰服問曰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大夫相為亦然為其妻往則服之出則否 疏注引小記者以記直言衰不言首服故引之言諸侯弔必皮弁錫衰者謂諸侯因朝弔異國之臣著皮弁錫衰雖成服後亦不弁絰也引服問者有己君并有卿大夫與命婦相弔法云以居者君在家服之出亦如之出行不至喪所亦服之云當事則弁經謂當大小斂及殯皆弁絰也云大夫相為亦然者一與君為卿大夫同為其妻往則服之出則否引之者證大夫與命婦相弔服錫衰同也敖氏繼公曰服問以錫衰為大夫相為之服則命婦相弔亦錫衰矣此記惟見大夫於命婦命婦於大夫者嫌所弔者異則服或異也大夫命婦之錫衰惟于尊同者用之則弔於其下者不錫衰明矣郝氏敬曰弔於命婦與命婦弔皆弔其主人之妻也男女弔異而衰布同
  汪氏琬曰大夫之弔命婦有之命婦弔大夫則未也何也婦人之職惟司酒食織絍而己不當與聞閫外之事故曰婦人無外事禮知生則弔所識則弔為命婦者何自而與大夫有素也如其為有服諸親則聞喪之日必往而號踊哭泣厠于姑姊妹娣姒衆婦人之列矣夫安得行弔禮且自有居喪之本服在夫安得而用錫衰舍是而出弔則與外事之漸也獨不觀魯之公父文伯之母乎公父文伯之母季康子之從祖叔母也康子往焉䦱門與之言皆不踰閾仲尼謂之知禮葢古人謹于男女之辨如此使先王而果制此服是誨命婦以淫也夫防之猶虞其未足而顧誨之乎其可疑矣說者曰禮尚往來大夫弔命婦命婦不可以不弔大夫如之何予告之曰有命婦之夫與其子在服問大夫相為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為其妻往則服之出則否獨不言命婦為大夫此可據也說者又曰婦人不越疆而弔人禮禁其越疆豈遂禁其弔人乎哉予曰非是之謂也命婦死則命婦當弔大夫死則命婦不當弔殆亦不畔于禮者也蕙田案汪氏說非是禮曰知生者弔大夫死而命婦往弔其妻以與其妻相知故也何嫌于弔大夫乎
  姜氏兆錫曰言大夫該卿大夫士之詞以周禮司服王為公卿大夫士推之可見王弔且由公卿及于士况凡相弔者乎
  盛氏世佐曰弔於命婦弔其夫也弔于大夫弔其妻也婦人得出弔者以其與死者之妻為親族故也本與死者無服故但服弔服而已大夫命婦弔于敵者之服如是則其弔於士也葢緦衰與
  傳曰錫者何也麻之有錫者也錫者十五升抽其半無事其縷有事其布曰錫注謂之錫者治其布使之滑易也錫者不治其纓哀在内也緦者不治其布哀在外也君及卿大夫弔士雖當事皮弁錫衰而已士之相弔則如朋友服疑衰素裳凡婦人相弔吉笄無首素總 疏錫謂不治其縷治其布以哀在内緦則治縷不治布哀在外以其王為三公六卿重于畿外諸侯故也士輕無服弁絰之禮有事無事皆皮弁錫衰而已文王世子注諸侯為異姓之士疑衰同姓之士緦衰今言士與大夫又同錫衰此言與士喪禮注同亦是君于此士有師友之恩者也云凡婦人相弔吉笄無首素總者下文女子子為父母卒哭折吉笄之首布總此弔服用吉笄無首素總又男子冠婦人笄相對婦人喪服又笄總相對上注男子弔用素冠故知婦人弔亦吉笄無首素總也
  敖氏繼公曰有錫疑當作滑易葢二字各有似以傳寫而誤也鄭司農注司服職云錫麻之滑易者也其據此記未誤之文與以天子弔服差之錫重于緦故緦治縷而錫則否葢凡服以麤細為先後錫不治縷則其縷不如緦之細所以差重也然而必有事其布者葢弔服不可以無所事既不治縷則當治布也治其布則滑易矣所以謂之錫
  郝氏敬曰錫與緦皆十五升抽其半而錫重於緦錫易治也麻之有錫言麻布加易治也有又通加也事猶治也有事無事反緦而言有事其縷無事其布則緦矣曰錫明所以異於緦
  盛氏世佐曰國君弔士之服當以文王世子注為正此注言與卿大夫同錫衰自相違異葢誤也且卿大夫弔士亦不合服錫衰説見上
  欽定義疏錫衰有事其布緦衰有事其縷則小功而上布縷兩無所事明矣斬衰章傳云冠六升鍛而勿灰雜記云加灰錫也然則不加灰雖鍛不可謂之有事也緦衰之縷亦加灰治之又可見矣
  蕙田案此記大夫命婦弔服
  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惡笄有首以髽卒哭子折笄首以笄布總注言以髽則髽有著笄者明矣疏此二者皆期服但婦人以飾事人是以雖居喪内不可頓去修容故使惡笄而有首至卒哭女子子哀殺歸于夫氏故折吉笄之首而著布總也案斬衰章吉笄尺二寸斬衰以箭笄長尺檀弓齊衰期亦云尺則齊衰已下皆興斬同一尺不可更變故折吉笄首而已其總斬衰六升長六寸鄭注總六升象冠數則齊衰總亦象冠數正服齊哀冠八升則正齊衰總亦八升是以總長八寸笄總與斬齊長短為差但笄不可更變折其首總可更變宜從大功總十升之布總也舊有人解喪服小記云男子免而婦人髽免時無笄則髽亦無笄矣但免髽自相對不得以婦人與男子有笄無笄相對故鄭以經云惡笄有首以髽髽笄連言則髽有著笄明矣
  敖氏繼公曰云有首見惡笄之制也是亦其異于箭笄者與言笄有首而復云以髽見成服以後猶髽且明齊衰而髽者之止於是也然則婦人之髽者惟妻為夫妾為君女子子在室為父母與此耳以笄之笄著笄之稱也卒哭子折笄首以笄則不復髽矣婦則惡笄以髽自若也此亦㣲有内夫家外父母家之意總之用布五服婦人皆然特以齊裒章亦不言總故記因而見之也下文放此
  郝氏敬曰女子既嫁父母死奔服與婦為舅姑同惡猶凶也笄簪也首簪頭也有首言不折也惡笄短不必折其首凡吉笄長尺二寸凶笄長尺露髪曰髽猶男子免以布覆髪曰總猶男子冠受布同始死盡去笄總露髽成服則惡笄布總此女與婦同者也既塟虞卒哭女子適人者歸夫家則以吉笄易凶笄葢笄不可更受又不可純吉用吉笄而去其首此女與婦異者也
  盛氏世佐曰經於婦人服制惟一見于斬章而齊衰以下不著焉故記者詳之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皆見齊衰不杖期章惡笄有首差飾也然則斬衰箭笄無首明矣髽舊說云齊衰以下布髽也云以髽者見其著笄又著髽也婦人之髽對男子之免免必去冠髽仍著笄者葢冠所以冐首免所以統髻著冠則髻不露故必去冠乃可以免也婦人之笄僅以貫髪而已其重雖與冠等而其制絶與冠異也著笄之後其髽仍露故不礙其為髽也卒哭子折笄首以笄著其異於婦為舅姑者也婦人外成在夫家而服父母之服猶以為己之私喪也故去惡笄著吉笄然必折其首乃著之者以其太飾故也初喪惡笄有首受以吉笄無首是其相變之意也布總言其同也此不専為女子子𤼵乃言於子折笄首之下者上文終言笄制而後及之耳
  欽定義疏小斂之後未成服之前婦人將斬衰者去纚而麻髽將齊衰者去纚而布髽此不著笄者也成服著布總則斬衰者箭笄齊衰者榛笄而髽如故以其去纚而露紒自若也注言髽有著笄者此也斬衰箭笄髽以終三年經著之矣其齊衰期者于卒哭後又有終髽與不終髽之異經未之見故記明之
  傳曰笄有首者惡笄之有首也惡笄者櫛笄也折笄首者折吉笄之首也吉笄者象笄也何以言子折笄首而不言婦終之也注櫛笄者以櫛之木為笄或曰榛笄有首者若今時刻鏤摘頭矣卒哭而喪之大事畢女子子可以歸于夫家而著吉笄折其首者為其大飾也吉笄尊變其尊者婦人之義也據在夫家宜言婦終之者終子道于父母之恩 疏吉時之笄以象骨為之據大夫士而言案弁師天子諸侯笄皆玉也玉藻云沐櫛用樿櫛髪晞用象櫛鄭云樿白理木櫛即梳也以白理木為梳櫛也彼樿木與象櫛相對此櫛笄與象笄相對故鄭云櫛笄者以櫛之木為笄又案檀弓云南宫縚之妻之姑之喪夫子誨之髽曰爾母從從爾爾母扈扈爾葢榛以為笄長尺而總八寸彼為姑用榛木為笄此亦婦人為姑與彼同但此用樿木彼用櫛木不同耳葢二木俱用故鄭兩存之也出適女子子在家婦俱著惡笄婦不言卒哭折吉笄首女子子即言折吉笄之首明女子子有所為故獨折笄首耳所為者以女子外成既以哀殺事人可以加容故著吉笄仍為大飾折去其首故以歸于夫者解之若然喪大記云女子既練而歸與此注違者彼小祥歸是其正法此歸者容有故許之歸故云可以權許之耳
  敖氏繼公曰檀弓云南宫縚之妻為姑榛以為笄此傳所為櫛者疑即彼之榛也葢聲相近而轉為櫛耳言子折笄首而不言婦者謂記先並言女子子與婦之笄髽後乃獨言子折笄首而不及于婦也終終喪也言婦惡笄以終喪無折笄首之事故不言婦也傳引記文云笄有首則記之惡字似衍
  張氏爾岐曰案傳言終之者因記本以女子子與婦人并言惡笄有首以髽下單言子折笄首布總而不言婦當如何故解之曰終之也謂當以惡笄終期也注云據在夫家宜言婦仍指女子子而言誤㑹傳文
  妾為女君君之長子惡笄有首布總疏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為長子亦三年俱為情輕故與婦事舅姑齊衰同惡笄有首布總也
  敖氏繼公曰笄總與上同乃别見之者明其不髽也然則三年之喪亦有不必髽者矣妾為女君不杖期為君之長子三年
  盛氏世佐曰妾為女君及君之長子日月雖殊而齊衰一也故其首服同此與婦為舅無以異乃别見之者以其為妾服故也不言髽文省也小記云妾為君之長子與女君同然則母為長子之服亦猶是矣箭笄麻髽唯服斬者耳以是差之則大功以下其皆吉笄折首以髽而布總與
  欽定義疏記不别言母為長子則亦髽可知以其為正體也妾為君之長子得與女君同不髽者異于女君也妾之事女君與婦之事舅姑等不髽者異于子婦也此所以明其為妾也歟然則妾為君之父母亦不髽也明矣
  蕙田案此記婦人髽笄總之制
  凡衰外削幅裳内削幅幅三袧注削猶殺也大古冠布衣布先知為上外殺其幅以便體也後知為下内殺其幅稍有飾也後世易之以此為喪服袧者謂辟兩側空中央也祭服朝服辟積無數凡裳前三幅後四幅也 疏自此已下盡袪尺二寸記衰裳之制用布多少尺寸之數也云凡者總五服而言外削幅者謂縫之邉幅向外内削幅者謂縫之邊幅向内幅三袧者據裳而言為裳之法前三幅後四幅幅皆三辟攝之以其七幅布幅二尺二寸幅皆兩畔各去一寸為削幅則二七十四大若不辟積其要中則束身不得就故須辟積要中也要中廣狹任人粗細故袧之辟攝亦不言寸數多少但幅别以三為限耳袧者屈中之稱一幅凡三處屈之辟兩邊相著自然中央空矣幅别皆然也祭服朝服辟積無數者朝服謂諸侯與其臣以元冠服為朝服天子與其臣以皮弁服為朝服祭服者六冕與爵弁服皆是元端亦是士之家祭服也凡服惟深衣長衣之等六幅破為十二幅狹頭向上不須辟積其餘要間已外皆辟積無數似喪冠三辟積吉冠辟積無數也凡裳前三幅後四幅者前為陽後為隂故前三後四各象隂陽也唯深衣之等連衣裳十二幅以象十二月也
  敖氏繼公曰凡衰謂凡名衰者也衰外削幅者所以别于吉服之制亦如喪冠外畢之類裳幅不變者衣裳同用衣重而裳輕變其重者以示異足矣故裳不必變也下云袪屬幅則衰之削幅者唯裻耳郝氏敬曰削裁截也幅布邊幅外内謂削邊縫向外向内袧鈎也屈折曰袧每幅叠三折衰獨外削者衰以摧為義裳以常為義衣貴裳賤衣變裳不變也
  若齊裳内衰外注齊緝也凡五服之衰一斬四緝緝裳者内展之緝衰者外展之 疏據上齊斬五章有一斬四齊此據四齊而不言一斬者上文已論五服衰裳縫之外内斬衰裳亦在其中此據衰裳之下緝之用針功者斬衰不齊無針功故不言也言若者不定辭以其斬者不齊故云若也言裳内衰外者上言衰外削幅此齊還向外展之上言裳内削幅此齊還向内展之並順上外内而緝之此先言裳者凡齊據下裳而緝之裳在下故先言裳順上下也鄭言展之者若今亦先展訖乃有針功者也
  敖氏繼公曰裳内衰外與其削幅之意同亦以衰齊别于吉也凡齊主於裳也故先言此
  郝氏敬曰齊緝其邊使齊異于斬也裳邊緝向内哀邊緝向外
  負廣出於適寸注負在背上者也適辟領也負出于辟領外旁一寸 疏以一方布置于背上上畔縫著領下畔垂放之以在背上故得負名出於辟領外旁一寸總尺八寸也
  黄氏榦曰負亦名負板
  敖氏繼公曰負之廣無定數惟以出于適旁一寸為廣也其長葢比於衰云
  適博四寸出於衰注博廣也辟領廣四寸則與闊中八寸也兩之為尺六寸也出于衰者旁出衰外不著寸數者可知也 疏此辟領廣四寸據兩相而言云出于衰者謂比胸前衰而言出也注云辟領廣四寸者據項之兩相向外各廣四寸云則其闊中八寸也者謂雨身當縫中央總闊八寸一邊有四寸并辟領四寸為八寸云兩之總一尺六寸也者一相闊與辟領八寸故兩之總一尺六寸云出于衰者旁出衰外者以兩旁辟領向前望衰之外也衰廣四寸辟領横廣總尺六寸除中央四寸當衰衰外兩旁各出衰六寸故云不著寸數可知也
  黄氏榦曰此謂度兩身既畢即將兩身叠作四重于領上領方裁入四寸却以所裁者辟而摺之垂于兩旁使領中開處方闊八寸也
  敖氏繼公曰適辟領之布旁出者也云博四寸又云出于衰則出于衰者非謂其博也然則博者其從之廣與凡為衣必先開當項之處其上下之度相去四寸左右之度則隨其人之肥瘠而為之闊狹不定也凡吉衣皆方翦之所謂方領是也此凶服亦方領其異者則但翦其上下之相去四寸者而不殊其左右之布使連于衣而各出于肩上之兩旁而為適所謂適博四寸也以其横之闊狹不定故不著其出于衰之寸數唯言出于衰而已
  張氏爾岐曰適以在兩肩者而言則四寸並闊中共八寸兩之則為尺六寸上文負廣出適旁各一寸故疏以為總尺八寸也衰在胸前出于衰者以兩肩辟領向前望衰之外也
  衰長六寸博四寸注廣袤當心也前有衰後有負板左右有辟領孝子哀戚無所不在 疏袤長也據上下而言也綴于外衿之上故得廣長當心
  敖氏繼公曰五服之屬及錫與疑皆以衰為名則是凡凶服弔服無不有此衰矣其辟領亦當同之若負板則唯孝子乃有之故記先言之也孔子式負板者以其服最重故耳
  郝氏敬曰以布一方如負聯領當心垂其狀摧然曰衰衰長六寸寛四寸成終數也
  欽定義疏大功衰小功衰緦衰皆名衰大夫卜宅與日有司麻衣猶布衰則凡服有衰必矣敖氏謂惟孝子乃有負版理或然也非三年者或亦不必有辟領與
  衣帶下尺注衣帶下尺者要也廣尺足以掩裳上際也疏謂衣要也云衣者即衰也但衰是當心廣四寸者取其哀摧在于徧體故衣亦名為衰今此云衣據在上曰衣舉其實稱云帶者此謂帶衣之帶非大帶革帶也云衣帶下尺者據上下闊一尺若横而言之不著尺寸者人有粗細取足為限也云足以掩裳上際也者若無腰則衣與裳之交際之間露見裏衣有腰則不露見故云掩裳上際也言上際者對兩旁有衽掩旁兩廂下際也
  敖氏繼公曰此接衣之布其廣亦無常度惟以去帶一尺為準豈亦以人有長短之不齊故與帶謂要絰也絞帶布帶亦存焉
  郝氏敬曰衣即衰帶大帶凡禮服吉凶皆有大帶衣長出帶下尺使不見裳要也
  盛氏世佐曰據其當心而言則曰裒據其在上而言則曰衣負也適也衰也皆縫著此衣者也帶謂在要者吉服有大帶革帶凶服則要絰絞布帶是已帶下尺者言其衣之長出于帶下一尺也人之粗細長短不可預定故不著其廣袤尺寸而惟以去帶一尺為度取足以掩裳上際而已
  衽二尺有五寸注衽所以掩裳際也二尺五寸與有司紳齊也上正一尺燕尾二尺五寸凡用布三尺五寸 疏云掩裳際者掩裳兩廂下際不合處也案玉藻士已上大帶垂之皆三尺又云有司二尺五寸謂府史紳即大帶也屈而重故曰紳此但垂之二尺五寸故云與有司紳齊也取布三尺五寸廣一幅留上一尺為正正者正方不破之言也一尺之下從一畔旁入六寸乃邪向下一畔一尺六寸去下畔亦六寸横㫁之留下一尺為正如是則用布三尺五寸得兩條衽衽各二尺五寸兩條共用布三尺五寸也然後兩旁皆綴于衣垂之向下掩裳際此謂男子之服婦人則無以其婦人之服連衣裳故鄭上斬章注云婦人之服如深衣則衰無帶下又無衽是也
  郝氏敬曰衽裳周圍連幅
  欽定義疏左傳魯昭公居喪比塟三易衰衰衽如故衰其謂此衽與以布麤疏此衽又斜裁之而不緝尤易敝也 士喪禮掘肂見衽喪大記君三衽三束大夫士二衽二束注云衽小要也又深衣注云凡衽者或殺而下或殺而上是以小要取名焉衽屬衣則垂而放之屬裳則縫之以合前後葢棺上合縫之木亦名為衽所謂小要也小要之形上下廣而中狹上半則殺而下下半則殺而上其殺而上者似深衣之裳之衽也其殺而下者則似此掩裳際之衽也若無掩裳際之衽則棺衽無従而取諸矣後世禮服兩腋下各有一片上闊下狹者其此衽之遺制與
  袂屬幅注屬猶連也連幅謂不削 疏屬幅者謂整幅二尺二寸凡用布為衣物皆去邊幅一寸為縫殺今此屬連其幅則不削去其邊幅取整幅為袂必不削幅者欲取與下文衣二尺二寸同縱横皆二尺二寸正方者也故深衣云袂中可以運肘二尺二寸亦足以運肘也
  敖氏繼公曰袂屬幅而不削是繚合之也古者衣袂皆屬幅乃著之者嫌凶服之制或異于吉也此袂之長短葢如深衣之袂亦反屈之及肘
  郝氏敬曰袂袖也全幅不殺取其方
  衣二尺有二寸注此謂袂中也言衣者明與身參齊二尺二寸其袖足以容中人之肱也衣自領至要二尺二寸倍之四尺四寸加闊中八寸而又倍之凡衣用布一丈四寸 疏云此謂袂中也者上云袂據從身向袪而言此衣據從上向掖下而言袂連衣為之衣即身也兩旁袂與中央身總三事下與畔皆等變袂言衣欲見袂與衣齊三也云衣自領已下云云者鄭欲計衣之用布多少之數自領至要皆二尺二寸者衣身有前後今且據一相而言故云衣二尺二寸倍之為四尺四寸總前後計之也云加闊中八寸者闊中謂闕去中央安項處當縫兩相總闊去八寸若去一相正去四寸若前後據長而言則一相各長八寸通前兩身四尺四寸總五尺二寸也云而又倍之者更以一相五尺二寸并計之故云又倍之云凡衣用布一丈四寸者此惟計身不計袂與袪及負衽之等者彼當丈尺寸自見又有不全幅者故皆不言也
  盛氏世佐曰衣袂之身也以其著于臂故亦謂之衣與上所云衣帶下尺者異矣袂以全幅布連屬為之兩相各尺一寸其廣已明此則言其從掖下向袪長短之度也必二尺二寸者取其廣袤等也
  袪尺二寸注袪袖口也尺二寸足以容中人之併兩手也吉時拱尚左手喪時拱尚右手 疏云袪袖口也者則袂未接袪者也尺二寸者據複攝而言圍之則二尺四寸與深衣之袪同不言縁之深淺尺寸者縁口深淺亦與深衣同寸半可知故畧不言也
  黄氏榦曰案衰服衣衽袂袪帶下自斬至緦皆同唯衰負版左右辟領據儀禮疏云衰者孝子有哀摧之志負者負其悲哀適者指適縁于父母不念餘事若然則此四者唯子為父母用之旁親皆不用歟楊氏復曰案記云衣二尺有二寸葢指衣身自領至要之長而言之也用布八尺八寸中㫁以分左右為四尺四寸者二又取四尺四寸者二中摺以分前後為二尺二寸者四此即尋常度衣身之常法也合二尺二寸者四叠為四重從一角當領處四寸下取方裁入四寸乃記所謂適博四寸注疏所為辟領四寸是也案鄭注云適辟領也則兩物即一物也今記曰適注疏又曰辟領何為而異其名也辟猶攝也以衣當領裁入四寸處反攝向外加兩肩上故曰辟領即疏所謂兩相向外各四寸是也左右有辟領以明孝子哀戚無所不在故曰適既辟領四寸加兩肩上以為左右適故後之左右各有四寸虛處當脊而相並謂之闊中前之左右各有四寸虛處近胸而相對亦謂之闊中乃注所謂闊中八寸是也此則衣身所用布之數與裁之之法也注又云加辟領八寸而又倍之者謂别用布一尺六寸以塞前後之闊巾也布一條縱長一尺六寸横闊八寸又縱摺而中分之其下一半裁㫁左右兩端各四寸除去不用只留中間八寸以加後之闊中元裁辟領各四寸處而塞其缺此所謂加辟領八寸是也其上一半全一尺六寸不裁以布之中間從項上分左右對摺向前垂下以加于前之闊巾與元裁㫁處相接以為左右領也夫下一半加于後之闊中者用布八寸而上一半從項而下以加前之闊中者又倍之而為一尺六寸焉此所謂而又倍之者是也此則衣領所用之布與裁之之法也古者衣服吉凶異制故衰服領與吉服領不同而其制如此也注又云凡用布一丈四寸者衣身八尺八寸衣領一尺六寸合為一丈四寸也然此即衣身與衣領之數若負衰帶下及兩衽又在此數之外矣但領必冇祫此布何從出乎曰衣領用布闊八寸而長一尺六寸古者布幅闊二尺二寸除衣領用布闊八寸之外更餘闊一尺四寸而長一尺六寸可以分作三條施于祫而適足無餘欠也云袂二尺二寸而袪乃尺二寸者縫合其下一尺又留上一尺二寸以為袖口也云衣帶下尺者衣身二尺二寸僅至腰而止無以掩裳上際故于衣帶之下用縱布一尺上屬于衣横繞于腰則以腰之闊狹為準所以掩裳上際而後綴兩衽于其旁也又曰衰裳之制五服皆同以升數多少為重輕父母重故升數少上殺下殺旁殺輕故升數多注云前有衰後有負板左右有辟領孝子哀戚之心無所不在惟子為父母用之此外皆不用
  敖氏繼公曰此袂廣二尺二寸而袪尺二寸亦謂圜殺一尺如深衣之袪也此衣與袪衽帶下之度吉服亦然特于此見之耳
  汪氏琬曰或問衰衣之有衰負板辟領也果獨為父母用之與曰否經傳無明文鄭𤣥之注賈公彦之疏亦然如曽孫為曽祖父母也適孫祖在為祖母也為人後者為本生父母也是皆難以旁親例者也其遂可不用衰負板辟領與家禮之與儀禮圖說葢各𤼵明注疏而猶各有所未盡也吾故謂衰齊必當有二式
  盛氏世佐曰袪接于衣之末者也尺二寸言其廣也不言其長短之度者以祛衣既有定制則此接于衣者必須視肘而為之伸縮亦不可預定也
  蕙田案以上記衰裳之制
  衰三升三升有半其冠六升以其冠為受受冠七升注衰斬衰也或曰三升半者義服也其冠六升齊衰之下也斬衰正服變而受之此服也三升三升半其受冠皆同以服至尊宜少差也 疏自此至篇末皆論衰冠升數之多少也云衰三升三升有半其冠六升衰異冠同者以其三升半為縷如三升半成布還三升故其冠同六升也以其冠為受者據至虞變麻服葛時更以初死之冠六升布為衰更以七升布為冠以其塟後哀殺衰冠亦隨而變輕故也斬章有正義子為父父為長子妻為夫之等是正斬諸侯為天子臣為君之等是義斬此三升半是實義服但無正文故引或人所解為證也云六升齊衰之下也者齊服之降服四升正服五升義服六升以其六升是義服故云下也父與君尊等恩情則别故恩深者三升恩淺者三升半成布還三升故云少差也
  司馬氏光曰古者既塟練祥禫皆有受服變而從輕今世俗無受服自成服至大祥其衰無變故于既塟别為家居之服是亦受服之意也
  語類或問今之墨衰可便于出入而不合于禮經如何曰若能不出則不服之亦好但要出外治事則只得服之喪服四制說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後事行者杖而起身自執事而後行者面垢而已葢唯天子諸侯始得全伸其禮庶人皆是自執事不得伸其禮
  黄氏榦曰案練再受服經傳雖無明文謂既練而服功衰則記禮者屢言之服問曰三年之喪既練矣期之喪既塟矣則服其功衰雜記曰三年之喪雖功衰不弔又曰有父母之喪尚功衰而祔兄弟之殤則練冠是也案大功之布有三等七升八升九升而降服七升為最重斬衰既練而服功衰是受以大功七升布為衰裳也故喪服斬章賈氏疏云斬衰初服粗至塟後練後大祥後漸細加飾斬衰裳三升冠六升既塟後以其冠為受衰裳六升冠七升小祥又以其冠為受衰裳七升冠八升女子子嫁反在父之室疏云至小祥受衰七升總八升又案間傳小祥練冠孔氏疏云至小祥以卒哭後冠受其衰而以練易其冠而横渠張子之説又曰練衣必煅煉大功之布以為衣故言功衰功衰土之衣也以其著衰于上故通謂之功衰必著受服之上稱受者以此得名受葢以受始喪斬疏之衰而著之變服其意以喪久變輕不欲摧割之心亟忘于内也據横渠此説謂受以大功之衰則與傳記注疏之説同謂煆煉大功之布以為上之衣則非特練中衣亦練功衰也又取成服之初衰長六寸博四寸縫于當心者著之于功衰之上是功衰雖漸輕而長六寸博四寸之衰猶在不欲哀心之遽忘也此説則與先儒異今並存之當考敖氏繼公曰以其冠為受謂受衰之布與冠布同也此言衰布有二其冠以下惟見其一則是斬衰正義之服冠與受布皆同但初死之衰差異耳
  汪氏琬曰古人之喪服也至纎至悉而于三年之喪尤加慎焉是故三日而成服三月而塟則有受衰服葛絰至于小祥則除首絰服練冠練衣黄裏縓縁繩屨無絇至于大祥則除衰服㫁杖服縞冠素紕麻衣白屨無絇葢孝子之哀以次而衰則其服亦以次而變有子既祥而絲屨組纓則記者譏之以為蚤也唐開元禮練縞皆如儀而受衰廢矣明集禮倣家禮行之益不能盡合乎古而小祥祭前一日陳練服大祥陳禫服猶有禮之遺意焉
  齊衰四升其冠七升以其冠為受受冠八升注言受以大功之上也此謂為母服也齊衰正服五升其冠八升義服六升其冠九升亦以其冠為受凡不著之者服之首主於父母疏此據父卒為母齊衰三年而言也若父在為母在正服齊衰云言受以大功之上也者以其降服大功衰
  七升正服大功衰八升故云大功之上上斬言三升主于父此言四升主于母正服已下輕故不言從可知也敖氏繼公曰此齊衰四升其于三年者為正服于期者為降服也齊衰三年有正有義義服五升冠八升齊衰期有降有正有義正服五升冠八升義服六升冠九升亦皆以其冠為受其受冠之升數亦多于受服一等記不著之者葢特舉重者以見其餘也
  盛氏世佐曰上經列齊衰之服凡四章有三年有杖期有不杖期有三月記惟云四升者據其最重者言也間傳云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則加詳矣然以四章之差分為三者葢惟據降正義為别而不計其日月之多少也
  欽定義疏父卒為母三年正服非降服也父在為母期乃降服耳疏于篇首己言齊衰三年有正而無降矣此又云然宜黄氏榦謂其自相牴牾也齊衰期之降服與齊衰三年之正服衰冠升數並同然則子為母服雖有三年與期之不同其為衰四升冠七升則一也
  繐衰四升有半其冠八升注此諸侯之大夫為天子繐衰也服在小功之上者欲著其縷之精粗也升數在齊衰之中者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也 疏據升數合在杖期以上以其升數雖少縷精粗與小功同不得在杖期上故在小功之上也
  敖氏繼公曰注云服在小功之上者謂此經喪服之序繐衰在小功之上也云升數在齊衰之中者齊衰四升五升六升而此繐衰四升有半是在齊衰之中也云不敢以兄弟之服服至尊者用齊衰三月章傳文
  大功八升若九升小功十升若十一升注此以小功受大功之差也不言七升者主于受服欲其文相直言服降而在大功者衰七升正服衰八升其冠皆十升義服九升其冠十一升亦皆以其冠為受也斬衰受之以下大功受之以正者重者輕之輕者從禮聖人之意然也其降而在小功者衰十升正服衰十一升義服衰十二升皆以即葛及緦麻無受也此大功不言受者其章既著之 疏云此以小功受大功之差也者以其小功大功俱有三等此惟各言二等故也以此二小功衰受二大功之冠為衰二大功初死冠還用二小功之衰故轉相受也不言七升者以其七升乃是殤大功殤大功章云無受此主于受故不言七升者也直者當也正大功衰八升冠十升與降服小功衰十升同既塟以其冠為受受衰十升冠十一升義服大功衰九升其冠十一升與正服小功衰同既塟以其冠為受受衰十一升冠十二升初死冠皆與小功衰相當是冠衰之文相直也降服既無受而亦覆言之者欲見大功正服與降服冠升數同之意必冠同者以其自一斬及四齊衰與降大功冠皆校衰三等及至正大功衰八升冠十升冠與降大功同止校二等者若不進正大功冠與降同則冠宜十一升義大功衰九升者冠宜十二升小功緦麻冠衰同則降小功衰冠當十二升正服小功冠衰當十三升義服小功冠衰當十四升緦麻冠衰當十五升十五升即與朝服十五升同與吉無别故進正大功冠與降大功同則緦麻不至十五升若然正服大功不進之使義服小功至十四升緦麻十五升抽其半豈不得為緦乎然者若使義服小功十四升則與疑衰同非五服之差故也聖人之意重者恐至滅性故抑之受之以輕服義服齊衰六升是也輕者從禮者正大功八升冠十升既塟衰十升受以降服小功義服大功衰九升冠十一升既塟衰十一升受以正服小功二等大功皆不受以義服小功是從禮也小功因故衰惟變麻服葛為異其降服小功以下升數文出間傳故彼云斬衰三升齊衰四升五升六升大功七升八升九升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緦麻十五升去其半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曰緦此哀之𤼵于衣服者也鄭注云此齊衰多二等大功小功多一等服主于受是極列衣服之差也鄭彼注顧此文校多少而言云服主于受據此文不言降服大功小功緦麻之受以其無受又不言正服義服齊衰者二者雖有受齊斬之受主于父母故亦不言若然此言十升十一升小功者為大功之受而言非小功有受彼注云是極列衣服之差者據彼經總言是極盡陳列衣服之差降故其言與此異也
  聶氏崇義曰凡五服衰裳一斬四齊自齊衰以至緦麻衰並齊然則君衰棄彼麤名麤名自顯功緦遺其齊號齊號亦明而四齊之衰並外削幅皆外展而方齊其裳並内削幅皆内展而始緝又案喪服上下十有一章從斬至緦升數有異其義者斬衰有二正義不同為父以三升為正為君以三升半為義其冠則同六升其三年齊惟有正之四升冠七升繼母慈母雖是義服繼母以配父不敢殊慈母以重命不敢降故與母同是以畧為一節同正而已父在為母為妻齊衰杖期雜記云十一月而練十三月而祥十五月而禫是也然母則恩愛也妻則義合也雖父尊厭屈禫杖猶申故與三年同正服而齊衰五升冠八升又齊衰三月者義服也衰則六升冠九升曽祖父母計是正服但正服合服小功以尊其祖而服齊衰三月既非本服故與義同服也又殤大功有義為夫之昆弟之長殤義也其衰九升冠十一升餘皆降也其衰七升冠十升成人大功有降有正有義姑姊妹出適之等是降也婦人為夫族類義也餘皆正也其衰八升冠十升又繐衰唯有義服其衰四升半冠七升諸侯之大夫為天子故同義服也殤小功有降有義婦人為夫之族類義也衰冠同十二升餘皆降也衰冠同十升成人小功有降有正衰冠同十一升有義緦麻之衰冠降正義皆同十五升抽去其半而已
  朱子曰温公儀凶禮斬衰用古制而功緦又不用古制古者五服皆用麻但布有差等皆有冠絰但功緦之絰小耳今定家禮斬衰衣裳用極粗生布齊衰用次等粗生布杖期又用次等生布不杖期及齊衰三月又用次等生布大功用稍粗熟布小功用稍熟細布緦麻用極細熟布
  敖氏繼公曰此齊衰以至小功服各有三等自大功而上皆有受服受冠其受服當下于本服三等故斬衰受以齊衰之下齊衰三等受以大功三等各如其次焉大功之上亦受小功之上皆校三等也以例言之大功之中當受以小功之中大功之下當受以小功之下如是則可與前之受服者輕重相比而乃不然中者亦受以小功之上下者則受以小功之中止校二等此非有他故葢欲以小功之下十二升者為大功義服之受冠而然也大功受冠亦多于受布一等 案注云不言七升者主于受服欲其文相直謂記者于小功言十升若十一升不言十二升是主于受服故于大功亦但言八升若九升以當之而不必言七升是欲其文相直若謂七升者亦受十升而并言之則大功三而小功二其文不相直也鄭氏之意葢或如此
  汪氏琬曰斬齊大功小功緦麻五服之服通謂之衰雖弔服亦謂之衰鄭𤣥云凡服上曰衰下曰裳又五服之衰一斬四緝三山楊氏喪服圖衰裳之制五服皆同前有衰後有負板左右有辟領惟子為父母用之旁親則否此先王之禮然也葢衰之為言摧也明孝子有哀摧之心也夫哀摧之心凡在五服中者莫不有之奚獨孝子亦曰孝子之于父母視旁親有加戚焉非謂旁親而遂可以不哀摧也然則五服之服通謂之衰宜矣顧近世士大夫自大功之喪而下俱無有服衰者皆非知禮者也案喪服傳大功布衰裳牡麻絰無受或牡麻絰纓布帶有受小功布衰裳澡麻帶絰或牡麻絰又記宗子孤為殤大功衰小功衰皆三月又雜記功衰食菜果飲水漿無鹽酪不能食食鹽酪可也此大功小功為衰之明驗也鄭𤣥云緦麻布衰裳而麻絰帶又周禮王為三公六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此緦麻為衰之明驗也自朱子家禮明集禮孝慈録莫不仍之顧律令大功以下言服不言衰非不為衰也省文也士大夫亦無有服功衰緦衰者此近世薄于旁親而然夫豈先王之制與
  盛氏世佐曰案大功不言七升小功不言十二升文不具耳注云主于受服似泥繐衰亦無受服何以特言之邪且大功七升無受者唯殤服耳其成人之降服七升未嘗無受也疏説曲于䕶注亦非大功已下不言其冠者以上文推之可知也斬衰二等而其冠同六升受以齊衰之下也齊衰四升五升六升而其冠同七升受以大功之上也大功七升八升九升而其冠同十一升受以小功之中也小功十升十一升十二升而其冠同十五升抽其半以緦麻無上中下之别但有一衰故也小功無受緦麻冠衰同者以喪冠之升數窮于此不可以吉冠受之也五服之衰各有降正義之别而冠唯一等異其衰見其情有淺深同其冠見其服無重輕男子重在首故衰異而冠不異也
  蕙田案盛氏所說冠衰升數與諸儒舊解不同未知熟是
  語類問喪服制度朱子曰此等處但熟考注疏即自見之其曲折難以書尺論也然喪與其易也寧戚此等處未曉亦未害也 又問喪服用古制恐駭俗不知當何如曰駭俗猶小事但恐考之未必是耳若果考得是用之亦無害 又問居喪冠服答曰今考政和五禮喪服却用古制准此而行則亦無特然改制之嫌
  王氏應麟曰夏侯勝善説禮服謂禮之喪服也蕭望之以禮服授皇太子則漢世不以喪服為諱也唐之姦臣以凶事非臣子所宜言去國䘏一篇而凶禮居五禮之末五服如父在為母叔嫂之類率意輕改皆不達禮意者五服制度附於令自後唐始
  蕙田案此記衰冠升數
  右喪服記















  五禮通考卷二百五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六十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十五
  䘮禮
  儀禮士䘮禮鄭目録云士䘮其父母自始死至于既殯之禮于五禮屬凶 疏此諸侯之士也士有上中下及行䘮禮其節同但銘旌有異耳鄭直云士䘮父母不言妻與長子一者亦依士禮
  欽定義疏此有位之士而其子䘮之之禮玩記赴曰君之臣某死可見至此士之父母妻長子死䘮之亦同記又云赴母妻長子則云君之臣某之某死是也仕焉而已者禮亦同之若未仕之士未必有赴于君君弔之事而其他或亦從殺矣
  士䘮禮死於適室幠用斂衾注適室正寢之室也疾者齊故于正寢焉疾時處北牖下死而遷之當牖下有牀衽幠覆也斂衾大斂所并用之衾衾被也小斂之衾當陳䘮大記曰始死遷尸于牀幠用斂衾去死衣 疏言正寢者對燕寢與側室非正小斂之衾當陳是不用小斂衾以大斂未至故且覆尸至小斂訖大斂之衾當陳則用夷衾覆尸是其次也此所覆尸尸襲後將小斂乃去之君大夫士皆小斂一衾大斂二衾始死用大斂一衾以覆尸至大斂之時兩衾俱用一衾承薦于下一衾以覆尸故云大斂所并用之衾也死衣病時所加新衣及復衣也去之以俟沐浴
  黄氏榦曰始死之前有有疾疾病等事經文不具
  蕙田案以上始死
  復者一人以爵弁服簪裳于衣左何之扱領于帶注復者有司招魂復魄也天子則夏采祭僕之屬諸侯則小臣為之爵升服純衣纁裳禮以冠名服簪連也 疏常時衣裳各别此招魂取其便故連裳于衣
  張氏爾岐曰復者人數多少各如其命之數士一命故一人簪裳于衣連綴其裳于衣之下也扱領于帶者平叠衣裳使領與帶齊并何于左臂以便升屋也
  欽定義疏復者盖以私臣若隸子弟為之
  升自前東榮中屋北面招以衣曰臯某復三降衣于前注北面招求諸幽之義也臯長聲也某死者之名也復反也降衣下之也䘮大記曰凡復男子稱名婦人稱字疏升屋之時使狄人設梯復聲必三者禮成于三
  受用篚升自阼階以衣尸注受者受之于庭也復者其一人招則受衣亦一人也人君則司服受之衣尸者覆之若得魂反之 疏此復衣浴而去之不用襲斂復者降自後西榮注不由前降不以虚反也降因徹西北厞若云此室㐫不可居然也自是行死事
  敖氏繼公曰前東榮者東方之南榮也屋有二楣故每旁各有南榮北榮中屋屋脊之中也升自阼階象其反也既則降自西階後西榮西方北榮也降于此者與升時相變也
  張氏爾岐曰復者猶冀其生復而不生始行死事
  蕙田案升屋三號孔頴達疏以為一號于上冀神自天而下一號於下冀神自地而上一號於中冀神在天地之間而来宋玉招魂一篇盖猶得此意
  又案以上復
  楔齒用角柶注為將含恐其口閉急也綴足用燕几注綴猶拘也為將履恐其辟戾也 疏案記云綴足用燕几校在南御者坐持之註云校脛也尸南首几脛在南以拘足則不得辟戾矣几之兩頭皆有兩足今䜿用之一頭以夹兩足恐几傾倒故使御者坐持之案䘮大記小臣楔齒用角柶綴足用燕几君大夫士一也又周禮天官玉府大䘮共含玉復衣裳角枕角柶則自天子以下至于士其禮同敖氏繼公曰燕几平時燕居時所馮者
  黄氏曰復與楔齒綴足之間有遷尸一節經文不具
  奠脯醢醴酒升自阼階奠于尸東注鬼神無象設奠以憑依之 疏案擅弓曽子云始死之奠其餘閣也與則此奠是閣之餘食為之小斂一豆一籩大斂兩豆兩籩此始死亦無過一豆一籩而已醴酒亦科用其一不並用
  朱子曰自葬以前皆謂之奠其禮甚簡盖哀不能文而于新死者亦未忍遽以鬼神之禮事之也
  蕙田案敖氏以脯醢醴酒為四物是以醴酒並用也以下記若醴若酒之文證之此奠止有三物故敖説不載
  帷堂注事小訖也 疏云小訖者以其未襲斂必帷之者鬼神尚幽闇故也
  張氏爾岐曰䘮禮凡二大端一以奉體魄一以事精神楔齒綴足奉體魄之始奠脯醢事精神之始也
  蕙田案以上設奠帷堂
  乃赴于君主人西階東南面命赴者拜送注赴告也臣君之股肱耳目死當有恩 疏大夫以上父兄命赴者士則主人親命有賓則拜之注賓僚友羣士也其位猶朝夕哭矣 疏此因命赴者有賓則拜之若不因命赴者則不出始䘮之日哀戚甚也其位猶朝夕哭矣者謂賓弔位猶如賓朝夕哭位其主人之位則異于朝夕而在西階東南面拜之拜訖西階下東面下經所云拜大夫之位是也
  盛氏世佐曰是時親族僚友亦當使人赴之惟言君者舉重而言大夫士訃于同國他國之詞見于雜記者詳矣敖氏謂大夫士赴告止于君者非也又案大夫士之䘮同國則赴異國則否以人臣無境外之交故也雜記言他國之君大夫士亦皆赴恐是春秋以後之禮非古也
  蕙田案以上赴於君
  入坐于牀東衆主人在其後西面婦人侠牀東面注衆主人庶昆弟也婦人謂妻妄子姓也亦適妻在前 疏入坐者謂上文主人拜賓訖入坐于牀東也親者在室注謂大功以上父兄姑姊妹子姓在此者衆婦人户外北面衆兄弟堂下北面注衆婦人衆兄弟小功以下
  楊氏復曰始死哭位辨室中户外堂下之位䘮大記人君禮子坐于東方卿大夫父兄子姓在其後夫人生于西方内命婦姑姊妹子姓立于其後外命婦率外宗哭于堂上北面有司庶士哭于堂下北面亦必辨室中堂上堂下之位者非特男女内外親疏上下之位不可以不正亦治䘮馭繁處變之大法也張氏爾岐曰主人哭位惟小斂以前在此小斂後則在階下矣
  盛氏世佐曰侠夹通侠牀在牀西也與男子相對故云侠牀親者兼男子婦人而言謂之親者對户外堂下者言耳其實比于在牀東西者為少疎矣云在室則不必侠牀矣是時牀在南牖下則親者所立處盖室中半以北也亦男子在東婦人在西皆南面與衆婦人衆兄弟親疎同而所立有逺近者内外之辨也皆北面向尸也
  蕙田案以上哭位
  君使人弔徹帷主人迎于寢門外見賓不哭先入門右北面注使人士也禮使人必以其爵使者至使人入將命乃出迎之寢門内門也徹帷㧁之事畢則下之疏㧁之謂褰帷而上非謂全徹去也弔者入升自西階東面主人進中
  庭弔者致命注主人不升賤也致命曰君聞子之䘮使某如何不淑 疏云主人不升賤也者對大夫之䘮其子得升堂受命主人哭拜稽顙成踊注稽顙頭觸地成踊三者三 疏為稽首之拜但觸地無容即名稽顙成踊三者三凡九踊也賓出主人拜送于外門外敖氏繼公曰䘮不迎賓唯于君及君使則迎之此不出外門者别于君之自来也先入門右導之徹帷為君命變也拜稽顙而成踊惟于君及君命為然其餘則否拜稽顙者一拜而遂稽顙也不再拜稽首者䘮禮宜變于吉也拜送一拜送之也下云拜送者皆然迎不拜而一拜送之皆䘮禮異也凡䘮拜賓不再拜
  欽定義疏君使人弔使人襚皆不言若則是君於士䘮固皆有弔襚之禮不必加賜而後然也春官職䘮掌卿大夫士凡有爵者之䘮以國之䘮禮涖其禁令序其事凡公有司之所共職䘮令之趣其事侯國亦當有之既赴聞䘮則君隨使人弔襚而兼使官為涖而序之而公有司各共其事盖以臣下之私䘮為國家之政治所謂為國以禮者於此可想見焉
  蕙田案以上君使人弔
  君使人襚徹帷主人如初襚者左執領右執要入升致命注襚之言遺也衣被曰檖致命曰君使某襚 疏主人如初者如上弔時迎于寢門外以下之事也此君襚雖在襲前主人襲與小斂俱不得用君襚大斂乃用之主人拜如初襚者入衣尸出主人拜送如初疏主人拜如初者亦如上主人進中庭哭拜稽顙成踊唯君命出升降自西階遂拜賓有大夫則特拜之即位于西階下東面不踊大夫雖不辭入也注唯君命出以明大夫以下時来弔襚不出也始䘮之日哀戚甚在室故不出拜賓也大夫則特拜别於士旅拜也即位西階下未忍在主人位也不踊但哭拜而已不辭而主人升入明本不為賓出不成禮也 疏小斂後始就東階下西南面主人位
  盛氏世佐曰唯君命出以下總上兩節而言受君弔之時其儀亦如此也
  蕙田案以上君使人襚
  親者襚不將命以即陳注大功以上有同財之義也不將命不使人將之致於主人也即陳陳在房中
  欽定義疏不將命以親者本在室且至親無文也少儀曰親者兄弟不以襚進與此同
  庶兄弟襚使人以將命于室主人拜于位委衣于尸東牀上注庶兄弟即衆兄弟也變衆言庶容同姓耳將命曰某使某襚拜于位室中位也
  張氏爾岐曰委衣者將命者委之也
  朋友襚親以進主人拜委衣如初退哭不踊注親以進親之恩也退下堂反賓位也主人徒哭不踊别于君襚也
  張氏爾岐曰委衣如初如其于尸束牀上委之者朋友也
  徹衣者執衣如襚以適房注凡於襚者出有司徹衣疏執衣如襚者上文君襚之時襚者左執領右執要此徹衣者亦左執領右執要故云如襚也
  蕙田案以上親者庶兄弟朋友襚
  為銘各以其物亡則以緇長半幅䞓末長終幅廣三寸書銘於末曰某氏某之柩注銘眀旌也雜帛為物大夫士之所建也以死者為不可别故以其旗識識之愛之斯錄之矣亡無也無旗不命之士也半幅一尺終幅二尺在棺為柩 疏布幅二尺二寸今云二尺者兩邊除二寸而言凡書銘之法男子稱名婦人書姓與伯仲
  敖氏繼公曰銘書其名者以卒哭乃諱故也
  竹杠長三尺置于宇西階上注杠銘橦也宇梠也 疏此始造銘且置宇下西階上待為重訖置于重卒塗始置于肂宇謂檐下也
  姜氏兆錫曰其時尸未斂于柩至大斂乃以棺入斂而今書銘置于階者盖預書此以表之
  蕙田案以上為銘
  甸人掘坎于階間少西為垼于西牆下東鄉注甸人有司主田野者垼塊竈西牆中庭之西
  張氏爾岐曰坎以埋沐浴餘潘及巾柶等塊竈以煮潘水
  新盆槃瓶廢敦重鬲皆濯造于西階下注新此瓦器五種者重死事盆以盛水槃承渜濯瓶以汲水也廢敦敦無足者所以盛米也重鬲鬲將縣于重者也濯滌溉也造至也猶饌也以造言之䘮事遽 疏盆以盛水祝淅米時所用槃以盛渜濯謂置于尸牀下餘潘水名為渜濯以此槃盛之瓶以汲水管人汲用此也凡物無足者稱廢鬲將縣于重者下文鬻餘飯乃縣于重此時先用煮潘沐也蕙田案以上沐浴飯含之具陳于階下者
  陳襲事于房中西領南上不綪注襲事謂衣服也綪讀為䋫屈也襲事少上陳而下不屈江沔之間謂縈収繩索為䋫
  張氏爾岐曰不䋫者以衣裳少單行列去可盡不須屈轉重列也
  明衣裳用布注所以親身為圭潔也疏明者潔淨之義
  盛氏世佐曰此生時之齊服也陳用之云明衣以致其精明之徳用布以其有齊素之心是其義矣古者有疾則齊故襲時近體著此
  鬠笄用桑長四寸纋中注桑之為言䘮也用為笄取其名也長四寸不冠故也纋笄之中央以安髪 疏以髻為鬠義取以髮會聚之意凡笄有二種一是安髮之笄男子婦人俱有此笄是也一是為冠笄皮弁爵弁笄唯男子有而婦人無也二笄皆長不唯四寸今此笄四寸僅取入髻而已以其男子不冠冠則笄長矣生時男子冠婦人笄今死婦人不笄男子亦不冠也家語云孔子之䘮襲而冠者家語王肅之増改不可依用纋中者兩頭闊中央狭則于髮安也布巾環幅不鑿注環幅廣袤等也不鑿者士之子親含反其巾而已大夫以上賓為之含當口鑒之嫌有惡 疏此為飯含而設所以覆死者面掩練帛廣終幅長五尺析其末注掩裹首也析其末為將結于頥下又還結于項中疏掩若今人幞頭但死者以後二脚于頥下結之與生人為異瑱用白纊注瑱充耳纊新綿
  幎目用緇方尺二寸䞓裏著組繫注幎目覆面者也幎讀若詩曰葛藟縈之之縈䞓赤也著充之以絮也組繫為可結也 疏四角有繫于後結之握手用元纁裏長尺二寸廣五寸牢中旁寸著組繫注牢讀為樓樓謂削約握之中央以安手也 疏名此衣為握以其在手故云握手不謂以手握之
  張氏爾岐曰牢中旁寸者削約其中一段之兩旁各一寸兩頭皆廣五寸中央容四指處廣三寸也
  決用正王𣗥若檡𣗥組繫纊極二注決猶闓也挟弓以横執弦詩云決拾既佽正善也王𣗥與檡𣗥善理堅刄者皆可以為決極猶放弦也以沓指放弦令不挈指也生者以朱葦為之而三死用纊又二明不用也
  張氏爾岐曰決著于右手巨指極冒于食指中指無名指皆射所用具備之以象生平組繫極之繫也
  冒緇質長與手齊䞓殺掩足注冒韜尸者制如直囊上曰質下曰殺質正也其用之先以殺韜足而上後以質韜首而下齊手上元下纁象天地也䘮大記曰君錦冒黼殺綴旁七大夫元冒黼殺綴旁五士緇冒䞓殺綴旁三凡冒質長與手齊殺三尺 疏綴旁者旁綴質與殺相接之處使相連也劉氏績曰冒上者方正故曰質冒下身者漸狭故曰殺與手齊揜足凖死者之身而為之也
  爵弁服純衣注謂生時爵弁所衣之服也純衣者纁裳古者以冠名服死者不冠 疏爵弁眼即士之常服以助祭者也皮弁服注皮弁所衣之服也其服白布衣素裳也褖衣注黒衣裳赤緣之謂褖褖之言緣也所以表袍者也䘮大記曰衣必有裳袍必有表不禪謂之一稱 疏此褖衣則元端也士冠禮陳三服有元端無褖衣此士䘮襲亦陳三服無元端有褖衣故知褖衣即元端也元端有三等裳此䘮禮質略同元裳而已此元端連衣裳與婦人褖衣同故變名褖衣連衣裳者以其用之以表袍袍連衣裳故也孔氏頴達曰熊氏云䙝衣之用尊卑不同士襲用䙝衣故士䘮禮陳襲事有褖衣注云褖所以表袍者是襲有袍也至小斂有散衣注云散衣褖衣以下袍繭之屬是小斂有袍也大斂亦有散衣是大斂有袍也若大夫襲亦有袍子羔之襲繭衣裳是也斂則必用正服不用䙝衣檀弓云季康子之母死陳䙝衣敬姜曰將有四方之賓来䙝衣何為陳于斯命徹之注云䙝衣將以斂是大夫不當用䙝衣斂也若公則襲及大小斂皆不用䙝衣雜記云公襲無袍繭襲輕尚無大小斂可知矣
  緇帶注黑繒之帶 疏上陳三服同用一帶韎韐注一命緼韍 疏韎者據色而言合韋為之故名韎韐亦名緼韍三服共設韎韐亦如帶矣竹笏注笏所以書思對命者玉藻曰笏天子以璆玉諸侯以象大夫以魚須文竹士以竹本象可也又曰笏度二尺有六寸其中博三寸其殺六分而去一又曰天子搢珽方正於天下也諸侯荼前詘後直讓于天子也大夫前詘後詘無所不讓也夏葛屨冬白屨皆繶緇絇純組綦繫于踵注冬皮屨變言白者明夏時用葛亦白也此皮弁之屨士冠禮曰素積白屨以魁柎之緇絇繶純純博寸綦屨係也所以拘止屨也 疏三服相參帶用元端屨用皮弁韎韐用爵弁各用其一以當三服而已繶謂絛在牙底相接之縫中絇在屨鼻純謂緣口皆以絛為之庶襚繼陳不用注庶衆也不用不用襲也多陳之為榮少納之為貴 疏庶襚親者庶兄弟朋友所襚繼陳謂繼襲衣之下陳之此不用以襲至小斂則用之唯君襚至大斂乃用也多陳之為榮庶襚皆陳是也少納之為貴襲時惟用三稱是也
  欽定義疏襚者出徹衣者輒執衣以適房是庶襚本在房中故陳襲事于房中即以繼陳之也小斂之衾亦陳之不言君襚者君襚尊不敢䙝也襚時衣尸之後即徹而另置他所至大斂乃出而陳之襲訖則陳而不用之衣當另置他所明日將小斂又陳之故以篋而升降自西階也
  蕙田案以上襲衣服陳于房中者
  貝三實于笲注貝水物古者以為貨江水出焉笲竹器名 疏士飯含用米貝大夫以上則兼用珠玉稻米一豆實於筐注豆四升沐巾一浴巾二皆用綌於笲注巾所以拭汙垢浴巾二者上體下體異也綌麤葛疏此士禮上下同用綌玉藻云浴用二巾上絺下綌彼據大夫以上櫛於簞注簞葦笥浴衣於箧注浴衣已浴所衣之衣以布為之其制如今通裁 疏浴衣既浴所著之衣用之以晞身皆饌于西序下南上注皆者皆貝以下東西牆謂之序中以南謂之堂 疏謂從序半以北陳之東西牆謂之序序中半以南乃得堂稱以其堂上行事非専一所若近户即言户東户西近房即言房外之東房外之西近楹即言東楹西楹近序即言東序下西序下近階即言東階西階若自半以南無所繼屬者即以堂言之其實户外房外皆是堂也
  盛氏世佐曰南上以貝為上稻米以下次而北也
  蕙田案以上沐浴飯含之具陳于西序下者
  管人汲不説繘屈之注管人有司主館舍者不説繘將以就祝濯米屈縈也敖氏繼公曰繘瓶之綆也此下當有盡階不升堂授祝之事不著之者文脱耳
  張氏爾岐曰䘮事遽故汲水者不解脱其繘但縈屈之往就用處
  祝淅米于堂南面用盆注祝夏祝也淅沃也
  楊氏復曰祝淅米者淅筐之稻米以取潘也此米凡三用祝淅米取潘以沐一也祝受宰米并貝以含二也祝以飯米之餘煮鬻用二鬲縣于重三也
  管人盡階不升堂受潘煮于垼用重鬲注盡階三等之上䘮大記曰管人受沐乃煮之甸人取所徹廟之西北厞薪爨之疏廟之西北厞薪即復人降自西北榮所徹者也李氏如圭曰潘淅米汁也用之以沐故又曰沐
  祝盛米于敦奠于貝北注復于筐處也 疏敦即上廢敦也向未淅實于筐今淅訖盛于敦所置之處還于筐所以擬飯之所用也士有氷用夷槃可也注謂夏月而君加賜氷也夷槃承尸之槃䘮大記曰君設大槃造氷焉大夫設夷槃造氷焉士併瓦槃無氷設牀䄠第有枕張氏爾岐曰夷槃造氷本大夫禮君加賜有氷則用夷槃可也造猶内也
  外御受沐入注外御小臣侍從者沐管人所煮潘也疏外御對内御為名下記云其母之䘮則内御者浴則此外御是士之侍御僕從者受沐受之于管人也
  敖氏繼公曰受沐亦于堂上管人亦盡階不升堂授之此堂更有管人汲而授浴水之事亦文不具也䘮大記云管人汲不説繘屈之盡階不升堂授御者御者入浴受潘與水皆以盆
  主人皆出户外北面注象平生沐浴裸裎子孫不在旁主人出而䄠第 疏䄠第去席盝水便也乃沐櫛挋用巾注挋晞也清也 疏挋謂拭也櫛訖又以巾振髪使清淨無潘糷拭訖仍未作紒待蚤揃訖乃鬠用組是其次也浴用巾挋用浴衣注用巾用拭之也䘮大記曰御者二人浴浴水用盆沃水用枓 疏枓酌水器渜濯棄于坎注沐浴餘潘水巾櫛浴衣亦并棄之 疏潘水既經温煮名之為渜已將沐浴名之為濯已沐浴訖餘潘水棄于坎蚤揃如他日注蚤讀為爪㫁爪揃鬚也人君則小臣為之他日平生時鬠用組乃笄設眀衣裳注用組組束髮也 疏鬠紒乃可設明衣以蔽體是其次也主人入即位注已設明衣可以入也敖氏繼公曰主人入則衆主人及婦人亦皆入即位也
  飲定義疏沐浴裸裎主人出至設眀衣裳而後入人子之于父母若有所避然者何也古者自命士以上父子異宫眀王之政敬其妻子有道必無裸裎以見其子孫者死而沐浴猶此志也
  蕙田案以上沐浴
  商祝襲祭服褖衣次注商祝祝習商禮者商人教之以敬於接神宜襲布衣牀上祭服爵弁服皮弁服皆從君助祭之服大蜡有皮弁素服而祭送終之禮也襲衣于牀牀次含牀之東衽如初也䘮大記曰含一牀龔一牀遷尸于堂又一牀
  郝氏敬曰周人重䘮祭禮兼三代故祝有夏商嘉禮文告則大祝小祝㐫䘮勞役則夏祝商祝樂記曰宗祝辨乎宗廟之事商祝辨乎䘮禮商為亡國故㐫事用之
  張氏爾岐曰此但布衣牀上尚未襲而云襲者衣與衣相襲而布之也其布衣先祭服次褖衣至襲于尸則褖衣近眀祭服在外
  主人出南面左袒扱諸面之右盥于盆上洗貝執以入宰洗柶建于米執以從注俱入户四鄉也 疏扱諸面之右面前也謂袒左袖扱于右腋之下帶之内洗貝執以入者洗訖還于笲内執以入宰洗柶建于米亦于廢敦之内建之
  張氏爾岐曰盆即前淅米盆盥手洗貝洗柶並于其上
  欽定義疏主人含尸左袒含畢襲小斂訖袒奉尸侇于堂襲將大斂袒斂于棺卒塗襲將葬啟殯袒朝于祖襲載柩袒卒束襲將祖袒既祖襲柩行袒出宫襲將窆屬引袒窆訖襲又君視斂君賵皆袒畢事襲盖有勞事則袒以便其運動有敬事則袒以致其不安其在於䘮則于其勞敬之時哀彌甚焉而因以為行禮之節故檀弓云有所袒有所襲哀之節也
  商祝執巾從入當牖北面徹枕設巾徹楔受貝奠于尸西注當牖北面直尸南也設巾覆面為飯之遺落米也如商祝之事位則尸南首眀矣 疏受貝者就尸東主人邉受取笲貝從尸南過奠尸西牀上以待主人親含也未葬以前不異于生皆南首檀弓云葬于北方北首者從鬼神尚幽闇鬼道事之故也唯䘮朝廟時北首順死者之孝心也主人由足西牀上坐東面注不敢從首前也祝受貝米奠之口實不由足也 疏祝由尸首受主人貝奠之并受米奠于尸西故主人空手由足過祝又受米奠于貝北宰從立于牀西在右注米在貝北便扱者也宰立牀西在主人之右當佐飯事
  張氏爾岐曰祝于宰邊受米訖宰亦從主人由足而西
  主人左扱米實于右三實一貝左中亦如之又實米唯盈注于右尸口之右唯盈取滿而已 疏右謂口東邉也主人襲反位注襲復衣也位在尸東
  欽定義疏飯含訖夏祝諸人徹飯餘之米敦柶并貝笄俱由足而東出然後商祝行襲事
  蕙田案以上飯含
  商祝掩瑱設幎目乃屨綦結于跗連絇注掩者先結頥下既瑱幎目乃還結項也跗足上也絇屨飾如刀衣鼻在屨頭上以餘組連之止足坼也 疏掩有四脚後二脚先結頥下待設瑱塞耳并設幎目乃結項後也連絇者屨繫既結有餘組穿連兩屨之絇使兩足不相離也乃襲三稱注遷尸於襲上而衣之凡衣死者左衽不紐襲不言設牀又不言遷尸于襲上以其居當躋無大異 疏上文已布衣于含東牀上今飯含訖乃遷尸以衣著于尸故云遷尸于襲上而衣之也左衽不紐出䘮大記衽鄉左反生時也士襲三稱小斂十九稱大斂三十稱案雜記注云士襲三稱子羔襲五稱今公襲九稱則諸侯七稱犬子十二稱與䘮大記云小斂十有九稱尊卑同大斂君百稱五等同大夫五十稱士三十稱天子諸侯卿大夫士命數雖殊稱數亦等三公宜與諸侯同
  敖氏繼公曰三稱者爵弁服一也皮弁服二也褖衣三也衣裳具謂之稱
  欽定義疏家語孔子之䘮襲衣十有一稱加朝服一冠章甫之冠案襲衣之數士三稱大夫五稱孔子用大夫禮亦止五稱豈有以十一稱之禮况古者襲尸不冠盖有掩加冒則無所用冠也此云章甫之冠亦不可信
  明衣不在算注算數也不在數明衣襌衣不成稱也
  張氏爾岐曰注疏皆以明衣禪不成稱故不算愚謂此親體之衣非法服故不算也
  設韐帶搢笏注韐帶韎韐緇帶不言韎緇者省文亦欲見韐自有帶韐帶用革搢揷也揷于帶之右旁 疏生時緇帶以束衣革帶以佩韍玉之等生時有二帶死亦備此二帶設決麗于𢯲自飯持之設握乃連𢯲注麗施也𢯲手後節中也飯大擘指本也決以韋為之籍有彄彄内端為紐外端有横帶設之以紐擐大擘本也因沓其彄以横帶貫紐結于𢯲之表也設握者以綦繫鉤中指由手表與決帶之餘連結之此謂右手也古文𢯲作捥
  張氏爾岐曰其左手無決者則下記云設握裏親膚繫鉤中指結于𢯲是也
  欽定義疏決著于右擘指𢯲則掌之上臂之下可屈曲之一節也麗于此者其決之繫與自飯持之謂此繫先擐大擘本繞之而後乃以繞于𢯲也于是設極于食指中指乃設握焉以握之中央之四寸者正當于掌右端自小指而掩于食指之背左端自食指而覆掩之乃以其繫鉤中指之本而引之以與決繫之麗于𢯲者互相纒繞而連結之
  觀承案此節諸解俱未分眀自飯持之飯字尤不可曉依注作大擘指本亦不得其据或曰飯當作後謂指後也稍似顯亮然亦恐是臆測耳宜並存之
  設冒櫜之幠用衾注櫜韜盛物者取事名焉衾者始死時斂衾 疏始死憮用大斂之衾今雖襲訖仍用此衾巾柶鬊蚤埋于坎注坎至此築之也將襲辟奠既則反之張氏爾岐曰巾柶用以飯含者鬊亂髮蚤手足爪辟奠即始死之奠設于尸東者方襲時辟之襲訖則反之尸東此奠襲後又名襲奠
  蕙田案以上襲
  重木刋鑿之甸人置重于中庭三分庭一在南注木也懸物焉曰重刋斵治鑿之為懸簪孔也士重木長三尺 疏士重木長三尺則大夫當五尺諸侯七尺天子九尺據豎之者横者宜半之
  欽定義疏始死未忍以親之神魂為遽離于尸也至襲訖而將斂則尸漸不可得而見矣而作主尚逺故為重焉若欲使神之識之者然置于中庭者亦以表柩也三分庭一在南設之奠者奠訖由其南以東而因以為踊者之節焉縣簪盖亦以木為之
  夏祝鬻餘飯用二鬲于西牆下注夏祝祝習夏禮者也夏人教以忠其於養宜鬻餘飯以飯尸餘米為鬻也重主道也士二鬲則大夫四諸侯六天子八與簋同差 疏西牆下有竈即上文甸人為垼是也幂用疏布久之繫用靲縣于重幂用葦席北面左衽帶用靲賀之結于後注久讀為炙謂以盖塞鬲口也靲竹䈼也以席覆重辟屈而反兩端交于後左衽西端在上賀加也
  張氏爾岐曰以粗布為鬲之幂塞令堅固可久以竹䈼為索繫鬲貫重木簪孔中而懸之又以葦席北向掩重東端為下向西西端為上向東又以竹䈼為帶加束之而結于後
  祝取銘置于重注祝習周禮者也 疏以銘未用待殯訖乃置于肂今且置于重置于重者重與主皆是録神之物故也
  張氏爾岐曰以上並始死之日所用之禮
  蕙田案以上設重自篇首至此皆䘮第一日
  
  厥眀陳衣于房南領西上綪絞横三縮一廣終幅析其末注綪屈也絞所以收束衣服為堅急者也以布為之縮從也横者三幅從者一幅析其末者令可結也䘮大記曰絞一幅為三
  張氏爾岐曰厥明者繼昨日而言死之第二日也此下為將小斂陳其衣物奠牲
  緇衾赬裏無紞注紞被識也斂衣或倒被無别於前後可也凡衾制同皆五幅也祭服次注爵弁服皮弁服散衣次注褖衣以下袍襔之屬凡十有九稱注祭服與散衣陳衣繼之注庶襚不必盡用注取稱而已不務多 疏襲時庶襚繼陳不用此小斂用衣多主人自盡不足故容用之也衣服雖多不得過十九耳
  蕙田案以上陳小斂衣
  饌于東堂下脯醢醴酒幂奠用功布實于簞在饌東注功布鍜濯灰治之布也凡在東西堂下者南齊坫 疏堂隅有坫以土為之
  欽定義疏吉祭豆籩陳于房中以婦人薦也䘮奠不用婦人故饌于東堂下異于吉且欲以奠者之升降為踊節也此小斂之饌為饌之始至大斂饌有棜則謂之東方之饌矣其所饌之處同也以後凡奠皆然大斂用毼豆無縢之籩則此時猶未變也爼用素而豆籩未變者變之以漸也大斂之前燭俟于饌東小斂當亦然經不言者互見耳
  設盆盥于饌東有巾注為奠設盥也䘮事略故無洗也疏為設奠人設盥洗及巾也
  蕙田案以上饌小斂奠及東方之盥
  苴絰大鬲下本在左要絰小焉散帶垂長三尺牡麻絰右本在上亦散帶垂皆饌于東方注苴絰斬衰之絰也苴麻者其貌苴以為絰服重者尚麤惡絰之言實也鬲搤也中人之手搤圍九寸絰帶之差自此出焉下本在左重服統于内而本陽也要絰小焉五分去一牡麻絰者齊衰以下之絰也牡麻絰者其貌易服輕者宜差好也右本在上輕服本于隂而統于外散帶之垂者男子之道文多變也饌于東方東坫之南苴絰為上 疏此小斂絰有散麻帶垂之至三日成服絞之對婦人初而絞之與小功以下男子同饌于東方東坫南非東堂下婦人之帶牡麻結本在房注婦人亦有苴絰但言帶者記其異此齊衰婦人斬衰婦人亦有苴絰也 疏男子帶有散麻婦人則結本是其異者
  欽定義疏斬衰婦人首絰用苴麻與男子同要帶則用牡麻殺于男子若齊衰則首絰與要帶並用牡麻也死者小斂之衣已陳于東房以下文推之則男子括髪之麻免之布亦宜在東房婦人之絰帶不宜混之故敖氏億其在西房也
  蕙田案以上陳小斂絰帶
  牀笫夷衾饌于西坫南注笫簀也夷衾覆尸之衾䘮大記曰自小斂以往用夷衾夷衾質殺之裁猶冒也
  張氏爾岐曰夷衾之制如作冒者上以緇為質下以䞓為殺但連而裁之為不同耳
  西方盥如東方注為舉者設盥也如東方者亦用盆布巾饌於西堂下 疏舉者為將舉尸者蕙田案以上陳牀笫夷衾及西方之盥
  陳一鼎于寢門外當東塾少南西面其實特豚四鬄去蹄兩胉脊肺設扃鼏鼏西末素俎在鼎西西順覆匕東柄注鬄解也四解之殊肩髀而已䘮事略去蹄去其甲為不潔清也胉脇也素俎䘮尚質既饌將小斂則辟襲奠 疏此亦為小斂奠陳之鼏用茅為編言西末則茅本在東四鬄并兩胉脅與脊總為七體若豚解皆然也襲奠者即始死之奠襲後改為襲奠以恐妨斂事故辟之亦當於室之西南隅如將大斂辟小斂奠于西序南也
  蕙田案以上陳鼎實張爾岐曰小斂待用衣物計五節
  士盥二人以並東面立于西階下注立俟舉尸也 疏舉尸謂從襲牀遷尸於户内服上布席于户内下莞上簟注有司布斂席也商祝布絞衾散衣祭服祭服不倒美者在中江斂者趨方或傎倒衣裳祭服尊不倒之也美善也善衣後布於斂則在中也既後布祭服而又言善者在中明每服非一稱也
  張氏爾岐曰案疏云斂衣半在尸上是有藉者有覆者既云十九稱取法天地之終數當以十為藉九為覆也其斂法于户内地上布席席上布絞衾絞衾上布衣遷尸衣上復用衣加尸上乃結絞衾也蕙田案美者在中以尊卑言之則皮弁美于褖衣爵弁又美于皮弁以新舊言之則母服非一稱如爵弁服數稱其間必有尤美者矣凡藉尸者褖衣最下以次而上覆尸者爵弁服最下以次而上如此則在中者皆其美者矣盖以去尸逺近為尊卑之差而不取乎見美也
  士舉遷尸反位注遷尸於服上設牀笫于兩楹之間衽如初有枕注衽寢卧之席也亦下莞上簟
  張氏爾岐曰此牀待歛後侇尸衽如初如户内之莞簟也
  卒斂徹帷注尸已飾主人西面馮尸踊無算主婦東面馮亦如之注馮服膺之
  欽定義疏䘮大記君于臣撫之父母于子執之子于父母馮之婦于舅姑奉之舅姑于婦撫之妻于夫拘之夫于妻于兄弟執之撫者身直而案之輕馮者身曲而伏之重奉者兩手仰承以示敬執者兩手若握以示親拘讀如以袂拘而退之拘謂手馮尸而袂猶嚮内也盖雖哀猶有逺嫌之意焉此馮尸尊卑輕重微甚之節也此主婦若死者之妻則拘之若主人之妻則奉之
  主人髻髪祖衆主人免于房注始死將斬衰者雞斯将齊衰者素冠今至小斂變又將初䘮服也髻髪者去笄纚而紒衆主人免者齊衰將袒以免代冠冠服之尤尊不以袒也免之制未聞舊説以為如冠狀廣一寸䘮服小記曰斬衰髻髪以麻免而以布此用麻布為之狀如今之著幓頭矣自項中而前交于額上郤繞紒也于房于室釋髻髪宜于隠者今文免皆作絻古文髻作括 疏禮記問䘮云親始死雞斯徒跣鄭注云雞斯當為笄纚髽與髻髪皆以麻布自項而向前交于額上郤繞紒免亦然但以布廣一寸為異婦人髽于室注始死婦人將斬衰者去笄而纚將齊衰者骨笄而纚今言髽者亦去笄纚而紒也齊衰以上至笄猶髽髽之異于髻髪者既去纚而以髪為大紒如今婦人露紒其象也檀弓曰南宫縚之妻之姑之䘮夫子誨之髽曰爾毋縱縱爾爾毋扈扈爾其用麻布亦如著幓頭然䟽古者男子婦人吉時皆有笄纚有䘮至小斂則男子去笄纚著髻髪婦人去纚而著髽髽形先以髪為大紒紒上斬衰婦人以麻齊衰婦人以布其著之如男子髻髪與免也從小斂著未成服之髽至成服之笄猶髽不改至大斂殯後乃著成服之髽代之也
  陳氏禮書婦人之髽猶男子之括髪免故括髪以麻則髽以麻矣免以布則髽以布矣以麻則斬衰也以布則齊衰也小斂之髽不言笄則未成服之髽無笄矣女子子適人者為其父母婦為舅姑惡笄有首以髽孔子言髽而繼之以榛笄則成服之髽有笄矣小記言齊衰惡笄以終䘮則斬衰齊衰之髽皆終䘮矣男子之袒免及于五世婦人之髽不及于大功者以髽不特對免而上同于括髪故也秃者不髽以疾也然則髽雖麻奥布之不同其為露紒一也
  楊氏復曰小斂變服主人袒括髪衆主人免婦人髽今人無此一節何也緣世俗以襲為小斂遂失此變服一節在禮奔䘮入門詣殯東哭盡哀乃括髪袒既乃襲絰于序東明日後日朝哭皆袒括髪成踊至第四日乃成服夫奔䘮禮之變也古人猶謹其序如此況處禮之常可欠小斂一節而無袒括髪乎此則孝子知禮者所當謹而不可忽也
  士舉男女奉尸侇于堂幠用夷衾男女如室位踊無算注侇之言尸也夷衾覆尸柩之衾也堂謂楹間牀笫上也 疏初死幠用大斂之衾以小斂之衾當陳今小斂後大歛之衾當擬大斂故用覆棺之夷衾以覆尸也主人出于足降自西階衆主人東即位婦人阼階上西面主人拜賓大夫特拜士旅之即位踊襲絰于序東復位注拜賔鄉賓位拜之也即位踊東方位襲絰于序東東夹前 疏主人降西階拜賓訖嚮東方阼階下即西面位踊踊訖襲絰也
  敖氏繼公曰阼階上非婦人之正位于主人之降乃居之者辟賓客之行禮者也後遂以之為節主人拜賓鄉其位
  張氏爾岐曰主人至此始即阼階下位也
  欽定義疏不俟襲絰而拜賓者賓至即當拜之以方斂未暇至此亟欲拜之故由降階之便既乃襲絰于序東也主人拜賓衆主人不拜者䘮無二主也主人拜賓賓皆不答拜䘮事遽不以施報之常也曲禮云凡非弔䘮非見國君無不答拜者 又案尸柩所在雖朝夕設奠從無拜禮不但弔賓不拜即主人主婦子姓亦未嘗拜盖事之如生禮如是也後世如開元政和諸禮皆然古人之於尸柩子孫且不拜奈何賔客而使之拜哉今世弔賓無不拜靈座者甚有髙年尊長而僕僕下拜於卑㓜豈情之所安乎
  蕙田案以上小斂
  乃奠注祝與執事為之舉者盥右執匕郤之左執俎横攝之入阼階前西面錯錯俎北面注舉者盥出門舉鼎者右人以右手執匕左人以左手執俎因其便也攝持也西面錯錯鼎於此宜西面錯俎北面俎宜西順之右人左執匕抽扃予左手兼執之取鼏委于鼎北加扃不坐注抽扃取鼏加扃于鼏上皆右手乃朼載載兩髀于兩端兩肩亞兩胉亞脊肺在于中皆覆進柢執而俟注乃朼以朼次出牲體右人也載受而載于俎左人也亞次也凡七體皆覆為塵柢本也進本者未異于生也骨有本末 疏諸進體皆不言覆此以無尸不食故覆之公食大夫進本是生人法今以始死故未異於生也
  盛氏世佐曰執而俟者謂左人執俎而俟奠也右人于是加匕于鼎反西階下位矣
  夏祝及執事盥執醴先酒脯醢俎從升自阼階丈夫踊甸人徹鼎巾待于阼階下注執事者諸執奠事者巾功布也執者不升已不設祝既錯醴將受之奠于尸東執醴酒北面西上注執醴酒者先升尊也立而俟後錯要成也豆錯爼錯于豆東立于爼北西上醴酒錯于豆南祝受巾巾之由足降自西階婦人踊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注巾之為塵也東反其位 疏主人位在阼階下婦人位在上故奠者升丈夫踊奠者降婦人踊各以所見先後為踊之節也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者奠者奠訖主人見之更與主人為踊節也又以其重主道神所憑依故必由重南東過是以主人又踊也
  張氏爾岐曰立于俎北西上奠豆俎之人也俟祝畢事同由足降自西階
  賔出主人拜送于門外注廟門外也 疏士死于適室以鬼神所在則曰廟故名適寢為廟也
  欽定義疏拜送于外門外者唯君命則然凡賔則廟門外而止雖大夫亦然重君命也初䘮因事而出拜賔亦不送未小斂尸尚在室尤嚴也小斂竟則可以送賓矣凡送賓賓雖多一拜之不稽顙唯送君則稽顙
  乃代哭不以官注代更也孝子始有親䘮悲哀憔悴禮坊其以死傷生使之更哭不絶聲而已人君以官尊卑士賤以親疏為之三日之後哭無時周禮挈壺氏凡䘮縣壺以代哭 疏禮有三無時之哭始死禾殯哭不絶聲一無時殯後葬前朝夕入于廟阼階下哭人于廬中思憶則哭是二無時既練之後在堊室之中或十日或五日一哭是三無時練前葬後有朝夕于阼階下哭惟此有時無無時之哭也
  張氏爾岐曰此小斂後節哀之事
  蕙田案以上小斂奠
  有襚者則將命擯者出請入告主人待于位注䘮禮畧於威儀既小斂擯者乃用辭出請之辭曰孤某使某請事擯者出告須以賓入江須亦待也出告之辭曰孤某須矣賔入中庭北面致命主人拜稽顙賓升自西階出于足西面委衣如于室禮降出主人出拜送
  張氏爾岐曰如於室禮亦委衣尸東牀上也
  朋友親襚如初儀西階東北面哭踊三降主人不踊注朋友既委衣又還哭於西階上不背主人襚者以褶則必有裳執衣如初徹衣者亦如之升降自西階以東注帛為褶無絮雖複與禪同有裳乃成稱不用表也以東蔵以待事也
  張氏爾岐曰執衣如初謂左執領右執要如君襚時
  欽定義疏襚之至者有先後或于室或于堂先者以共小斂後者以共大斂又有過期而至不及斂事者則衣無所用之特致彼之意而已其未葬者則猶殯東致命委衣而徹之以東與
  蕙田案以上小斂襚自陳衣于房至此皆䘮第二日事
  宵為燎于中庭注宵夜也燎火燋
  張氏爾岐曰案下記云既襲宵為燎于中庭是未殯前夜皆設燎也
  厥明滅燎陳衣于房南領西上綪絞鈐衾二君襚祭服散衣庶襚凡三十稱紟不在算不必盡用注紟單被也衾二者始死斂衾今又復制也小斂衣數自天子達大斂則異矣䘮大記曰大斂布絞縮者三横者三
  敖氏繼公曰不必盡用亦謂庶襚繼陳或出于三十稱者也
  東方之饌兩瓦甒其實醴酒角觶木柶毼豆兩其實葵菹芋嬴醢兩籩無縢布巾其實栗不擇脯四脡注此饌但言東方則亦在東堂下也毼白也齊人或名全菹為芋縢緣也詩云竹秘緄縢布巾籩巾也遷豆具而有巾盛之也特牲饋食禮有籩中 疏菹法短四寸者全之長于四寸者切之䘮中之菹葵雖長而不切取齊人全菹為芋之解也豆盛菹醢溼物不嫌無巾故不言其實有巾矣奠席在饌北斂席在其東注大斂奠而有席彌神之
  敖氏繼公曰奠席葦席也周官司儿筵職凡䘮事設葦席斂席亦莞與簟也大斂之奠逺于尸柩故始用席以存神也
  掘肂見衽注肂埋棺之坎也掘之于西階上衽小要也䘮大記曰君殯用輴欑至于上畢塗屋大夫殯以幬攢置于西序塗不暨于棺士殯見衽塗上帷之又曰君盖用漆三衽三束大夫盖用漆二衽二束士盖不用漆二衽二束 疏檀弓云周人殯于西階之上故知士亦殯于西階上也此殯時雖不言南首南首可知古者棺不釘用漆者塗合牝牡之中也君棺盖每一縫為三道小要每道為一條皮束之大夫士降于君故二衽二束大夫有漆士無漆也
  張氏爾岐曰見衽者其所掘坎淺深之節也衽小要也所以聨合棺盖縫者今謂之銀錠扣見衽者坎不没棺其衽見于上注引䘮大記三衽三束謂每一面三處用衽又以皮三處束之也
  棺入主人不哭升棺用軸盖在下注軸輁軸也輁狀如牀軸其輪輓而行朱子曰動尸舉棺哭擗無算然殯斂之際亦當輟哭臨事務令安固不可但哭而已
  郝氏敬曰盖居棺下棺遷于坎尸遷于棺而後加盖便也
  熬黍稷各二筐有魚腊饌于西坫南注熬所以惑蚍蜉令不至棺旁也為舉者設盆盥于西
  敖氏繼公曰有魚腊謂每筐皆有之也此四物者擬用于肂中故饌于此孝子以尸柩既殯不得復奠于其側雖有奠在室而不知神之所在故置此于棺旁以盡愛敬之心也然不以食而用熬穀不以牲而用魚腊亦所以異于奠也與
  蕙田案敖説較注義為長
  陳三鼎于門外北上豚合升魚鱄鮒九腊左胖髀不升其他皆如初注合升合左右體升于鼎其他皆如初謂豚體及匕爼之陳如小斂時合升四鬄亦相互耳燭俟于饌東注燭燋也饌東方之饌有燭者堂雖明室猶闇火在地曰燎執之曰燭
  蕙田案以上陳大斂衣奠及殯具
  祝徹盥于門外入升自阼階丈夫踊注祝徹祝與有司當徹小斂之奠者小斂設盥于饌東有巾大斂設盥于門外彌有威儀 疏陳大斂饌訖當設盥于門外祝徹巾授執事者以待注授執巾者於尸東使先待于阼階下為大斂奠又將巾之祝還徹醴也 疏此巾前為小斂奠巾之今祝徹巾還為大斂奠巾之徹饌先取醴酒北面注北面立相待俱降其餘取先設者出于足降自西階婦人踊設于序西南當西榮如設于堂注謂求神于庭孝子不忍使其親須臾無所馮依也堂謂尸東也凡奠設于序西南者畢事而去之 疏但將設後奠則徹先奠于西序南待奠事畢則去之醴酒位如初執事豆北南面東上注如初者如其醴酒北西西上也執醴尊不為便事變位張氏爾岐曰醴酒執醴執酒之人執事執豆俎之人立于豆北相待設酒醴訖同東適新饌也蕙田案徹奠所設之位在堂下不在堂上以經文降自西階證之可知也敖氏奠于西堂及升降自側階之説甚謬
  乃適饌注東方之新饌
  張氏爾岐曰執事者適新饌處以待事
  蕙田案以上徹小斂奠
  帷堂注徹事畢
  張氏爾岐曰殆為大斂將遷尸故帷之
  婦人尸西東面主人及親者升自西階出于足西面袒注袒大斂變也不言髽免髻髪小斂以来自若矣士盥位如初注亦既盥並立西階下布席如初注亦下莞上鋪于阼階上于楹間為少南商祝布絞紟衾衣美者在外君襚不倒注至此乃用君襚主人先自盡
  敖氏繼公曰君襚不倒尊也以祭服視散衣則祭服為尊以君襚視祭服則君襚為尊唯君襚不倒則祭服亦有倒者矣至是乃用君襚者大斂之禮重故以服之尤尊者為之襲而美者在外小斂而美者在中大斂又反之禮貴相變也
  蕙田案服之美者莫如君襚大斂用之所以章君之賜也故在外而不在内
  有大夫則告注後来者則告以方斂非斂時則當降拜之
  張氏爾岐曰注以大夫為後来者以此日大夫皆為視斂来其蚤至者則升自西階北面視斂如記所陳也
  士舉遷尸復位主人踊無算卒斂徹帷主人馮如初主婦亦如之疏士舉遷尸謂從户外夷牀上遷尸于斂上
  蕙田案以上大斂
  主人奉尸斂于棺踊如初乃盖注棺在肂中斂尸焉所謂殯也檀弓曰殯于客位主人降拜大夫之後至者北面視肂注北面于西階東 疏殯後拜大夫後至者殯訖不忍即阼階因拜大夫即于西階東北面視肂而哭也衆主人復位婦人東復位注阼階上下之位設熬旁一筐乃塗踊無算注以木覆棺上而塗之為火備卒塗祝取銘置于肂主人復位踊襲注為銘設柎樹之肂東
  蕙田案以上殯
  乃奠燭升自阼階祝執巾席從設于奥東面注執燭者先升堂照室自是不復奠于尸祝執巾與執席者從入為安神位室中西南隅謂之奥執燭南面巾委于席右 疏自始死以来襲奠小斂奠皆在尸旁今大斂奠不在西階上就柩所故于室内設之此下朝夕奠朔月薦新奠皆不于尸所
  欽定義疏殯在堂而奠在室者神之以鬼神尚寂靜尚幽闇也席設于奥南上奥為尊者之所主也若長子之䘮則奠未必于奥以其生時不得主奥也其奠于殯東略如小斂奠與檀弓孔子夢奠于兩楹之間似殯後之奠亦在堂者豈禮俗不同耶抑殷制别耶
  燭反降及執事執饌注東方之饌士盥舉鼎入西面北上如初載魚左首進鬐三列腊進柢注如初如小斂舉鼎執匕俎扃鼏朼載之儀魚左首設而在南鬐脊也左首進鬐亦未異于生也凡未異于生者不致死也 疏案公食右首進鬐此云左首則與生異而云亦未異于生者彼公食言右首據席而言此左首據載者而言若設於席則亦右首也祝執醴如初酒豆籩爼從升自阼階丈夫踊甸人徹鼎注如初祝先升奠由楹内入于室醴酒北面注亦如初設豆右菹菹南栗栗東脯豚當豆魚次腊特于爼北醴酒在籩南巾如初注右菹菹在醢南也此左右異于魚者載者統于執設者統于席醴當栗南酒當脯南
  張氏爾岐曰注載者二句言方其載俎時則以執者之左右為左右及設于席則以席之左右為左右也
  既錯者出立于户西西上祝後闔户先由楹西降自西階婦人踊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注為神馮依之也疏丈夫見奠者至重即踊者重主道為神馮依之故丈夫取以為踊節也賓出婦人踊主人拜送于門外入及兄弟北面哭殯兄弟出主人拜送于門外注小功以下至此可以歸異門大功亦存焉 疏小功以下為兄弟兼男女也既殯雖歸至朝夕朔奠之日近者亦入哭限也至葬時皆就柩所衆主人出門𡘜止皆西面于東方闔門張氏爾岐曰東方門外之東方闔門内人闔廟門
  主人揖就次注次謂斬衰倚廬齊衰堊室也大功有帷帳小功緦麻有牀笫可也
  張氏爾岐曰揖就次相揖各就其次也
  蕙田案以上大斂奠
  君若有賜焉則視斂既布衣君至注賜恩恵也斂大斂君視大斂皮弁服襲裘主人成服之後往則錫衰 疏䘮服小記云諸侯弔必皮弁錫衰彼是弔異國之臣法服問云公為卿大夫錫衰以居出亦如之當事則弁絰不見君弔士服案文王世子注君為同姓之士緦衰異姓之士疑衰並據成服後今大斂未成服縁弔異國之臣有服皮弁之法則君弔士未成服之前可服皮弁襲裘也成服之後往則錫衰亦約服問君弔卿大夫之法文王世子注同姓之士緦衰異姓之士疑衰不同者彼謂凡平之士此士與君有師友之恩特賜與大夫同也
  敖氏繼公曰君欲視斂則使人告䘮家故主人不敢升堂而先布絞紟衾衣以待其来䘮大記云弔者襲裘加帶絰則此時君之弔服亦朝服襲裘而加絰與帶矣若主人成服之後而往則弁絰疑衰蕙田案王為公卿錫衰為諸侯緦衰為大夫士疑衰諸侯為卿大夫錫衰為同姓之士緦衰為異姓之士疑衰此注以錫衰為弔士之服疑誤也疏謂此士與君有恩特賜與大夫同亦似曲解
  主人出迎于外門外見馬首不𡘜還入門右北面及衆主人袒注不𡘜厭于君不敢伸其私恩巫止于廟門外祝代之小臣二人執戈先二人後注巫掌招彌以除疾病小臣掌正君之法儀者周禮男巫王弔則與祝前䘮祝王弔則與巫前檀弓曰君臨臣䘮以巫祝桃茢執戈以惡之所以異于生也皆天子之禮諸侯臨臣之䘮則使祝代巫執茢居前下天子也小臣君行則在前後君升則佒阼階北面凡宫有鬼神曰廟君釋采入門主人辟注釋采者祝為君禮門神也必禮門神者明君無故不来也禮運曰諸侯非問疾弔䘮而入諸臣之家是謂君臣為謔君升自阼階西鄉祝負墉南面主人中庭注祝南面房中東鄉君牆謂之墉主人中庭進益北 疏䘛相君之禮故須鄉君
  欽定義疏郊特牲君適其臣升自阼階不敢有其室也則升自阼階吉㓙同之君升時主婦及衆婦人其暫辟入房中乎
  君𡘜主人哭拜稽顙成踊出注出不敢必君之卒斂事君命反行事主人復位注大斂事君升主人主人西楹東北面注命主人使之升升公卿大夫繼主人東上乃斂注公大國之孤四命也卒公卿大夫逆降復位主人降出注逆降者後升者先降位如朝夕𡘜弔之位 疏卒者謂卒斂也主人降出者亦是不敢久留君出謂主人出鄉門外立君反主人主人中庭君坐撫當心主人拜稽顙成踊出注撫手案之凡馮尸興必踊 疏撫即馮之類興亦踊故得與主人拾踊也君反之復初位衆主人辟于東壁南面注以君將降也南面則當坫之東 疏初位即中庭位君降西鄉命主人馮尸主人升自西階由足西面馮尸不當君所踊主婦東面馮亦如之注君必降者欲孝子盡其情
  張氏爾岐曰不當君所不當君所撫之處也
  奉尸斂于棺乃盖主人降出君反之入門左視塗注肂在西階上入門左由便趨疾不敢久留君君升即位衆主人復位卒塗主人出君命之反奠入門右注亦復中庭位 疏入門右謂在門右南北當中庭也乃奠升自西階注以君在阼 疏凡奠皆升自阼階為君在阼故辟之而升西階也君要節而踊主人從踊注節謂執奠始升階及既奠由重南東時也
  敖氏繼公曰要猶候也節當踊之節也
  郝氏敬曰當丈夫踊之時則祝導君按節而踊要猶按也
  卒奠主人出𡘜者止注以君將出不敢讙囂聒尊者也君出門廟中𡘜主人不𡘜辟君式之注辟逡遁辟位也古者立乗式謂小俛以禮主人也曲禮曰立視五嶲式視馬尾 疏君入臣家至廟門乃下車則貳車木不入大門下云貳車畢乗主人𡘜拜送者眀出大門矣貳車畢乗主人𡘜拜送注貳車副車也其數各視其命之等君出使異姓之士乗之在後君弔盖乗象輅曲禮曰乗君之乗車不敢曠左左必式襲入即位衆主人襲拜大夫之後至者成踊注後至布衣而後来者 疏若未布衣時来即入前卿大夫從君之内賓出主人拜送注自賓出以下如君不在之儀
  朱子曰古人君臣之際如君臨臣䘮坐撫當心要節而踊今日之事至于死生之際恝然不相關不啻如路人所謂君臣之義安在我朝祖宗時于舊執政亦嘗親臨之 又曰看古禮君于大夫小斂往焉大斂往焉于士既殯往焉何其誠愛之至今乃恝然古之君臣所以事事做得成緣是親愛一體
  楊氏復曰𡘜尸斂尸撫尸視殯視塗視奠凡六節每一節主人降出主人不敢必君之卒事也君命反主人行事所以盡哀敬之情始終之義也
  蕙田案以上君視大斂之儀自滅燎陳衣于房至此皆䘮第三日事
  三日成服杖拜君命及衆賓不拜棺中之賜注既殯之明日全三日始歠粥矣禮尊者加恵明日必往拜謝之棺中之賜不施己也曲禮曰生與来日 疏既殯之明日是四日矣而言三日者除死日數之也引曲禮者彼注云與猶數也生數来日謂成服杖以死明日數也死數往日謂殯斂以死日數也此士禮也大夫以上皆以来日數
  敖氏繼公曰成服者曏已絰帶矣今復以冠衰之屬足而成之也䘮大記曰士之䘮二日而殯三日之朝主人杖婦人皆杖然則此盖于未朝𡘜為之也君命及衆賓謂弔者也拜之者謝其弔巳也棺中之賜謂襚也不拜襚者襚禮不為巳也此謂不弔而襚者若弔襚並行則其拜亦惟主于弔凡往拜之節其于朝奠之後乎拜之皆于其外門外所拜者不見
  盛氏世佐曰凡拜賜之禮必使人將命明己所為來之故若為二事而来則分拜之此於弔襚並行者亦拜弔而不更拜襚何也送終之禮君友之所當自盡也
  蕙田案以上成服張爾岐曰經云三日除死日數之實則䘮之第四日也
  朝夕𡘜不辟子夘注既殯之後朝夕及哀至乃𡘜不代𡘜也子夘桀紂亡日㓙事不辟吉事闕焉婦人即位于堂南上𡘜丈夫即位于門外西面北上外兄弟在其南南上賓繼之北上門東北面西上門西北面東上西方東面北上注外兄弟異姓有服者也疏此外位丈夫亦𡘜但文不備
  盛氏世佐曰丈夫謂主人衆主人兄弟也西面北上東方之位也門東私臣之位若有諸公亦在焉少進門西公有司之位若有他國之異爵者亦在焉少進西上東上統于門也門東門西乃羣吏之正位諸公與他國之異爵者不恒有有則不可與卿大夫同列故位于此而少進所以尊異之也下文特見之亦以其不恒有耳非謂位于此皆尊者也且大國之孤惟一人而經云西上其不主為諸公明甚敖以下文實之誤矣
  主人即位辟門注辟開也凡廟門有事則開無事則閉婦人拊心不𡘜注方有事止讙囂 疏方有事謂徹大斂奠設朝奠主人拜賓旁三右還入門𡘜婦人踊注先西面拜乃南面拜東面拜也
  張氏爾岐曰主人朝自廬中詣殯宫門外即位哭此時衆賓来弔其拜之如此拜畢乃入門
  主人堂下直東序西面兄弟皆即位如外位卿大夫在主人之南諸公門東少進他國之異爵者門西少進敵則先拜他國之賓凡異爵者拜諸其位注賓皆即此位乃𡘜盡哀止主人乃右還拜之如外位矣兄弟齊衰大功者主人𡘜則哭小功緦麻亦即位乃哭上言賓此言卿大夫明其亦賓爾少進前于列異爵卿大夫也他國卿大夫亦前于列尊之拜諸其位就其位特拜 疏此内位不言外兄弟以其雖在主人之南少退故卿大夫繼主人而言諸公少進謂進于士此所陳位不言士之屬吏當亦在門右又在賓之後也
  張氏爾岐曰主人入即堂下之位賓入𡘜其拜之如此
  徹者盥于門外燭先入升自阼階丈夫踊注徹者徹大斂之宿奠祝取醴北面取酒立于其東取豆籩爼南面西上祝先出酒豆籩爼序從降自西階婦人踊注序次也 疏祝執醴在先次酒次豆籩次俎為次第也設于序西南直西榮醴酒北面西上豆西面錯立于豆北南面籩爼既錯立于執豆之西東上酒錯復位醴錯于西遂先由主人之北適饌注遂先者明祝不復位也適饌適新饌將復奠乃奠醴酒脯醢升丈夫踊入如初設不巾注入入于室也如初設者豆先次籩次酒次醴也不巾無菹無栗也菹栗俱則有爼有爼乃巾之錯者出立于户西西上滅燭出祝闔門先降自西階婦人踊奠者由重南東丈夫踊賓出婦人踊主人拜送注哭止乃奠奠則禮畢矣衆主人出婦人踊出門𡘜止皆復位闔門主人卒拜送賓揖衆主人乃就次
  欽定義疏朝夕奠之外主人兄弟皆不入殯宫小記無事不辟廟門𡘜皆于其次是也弔者必于主人朝夕奠時少儀䘮俟事不犆弔是也
  蕙田案以上朝夕𡘜奠自成服之日至未葬之前並用此禮
  朔月奠用特豚魚腊陳三鼎如初東方之饌亦如之注朔月月朔日也自大夫以上月半又奠如初者謂大斂時無籩有黍稷用瓦敦有盖當籩位注黍稷併於甒北也於是始有黍稷死者之于朔月月半猶平常之朝夕大祥之後則四時祭焉
  張氏爾岐曰朝夕之奠有醴酒豆籩而無黍稷至月朔殷奠乃有黍稷如平時常食者以下室又自有燕養之饌故雖不設黍稷而不為薄也既奠殯宫又饋下室者莫必神之所在故也
  主人拜賓如朝夕𡘜卒徹注徹宿奠也
  敖氏繼公曰朝夕奠無俎非盛饌徹則去之不復改設于序西南也
  舉鼎入升皆如初奠之儀執朼釋匕于鼎爼行朼者逆出甸人徹鼎其序醴酒菹醢黍稷爼注爼行者爼後執執爼者行鼎可以出其序升入之次其設于室豆錯爼錯腊特黍稷當籩位敦啟㑹郤諸其南醴酒位如初注當籩位俎南黍黍東稷㑹盖也 疏知當籩位爼南黍黍東稷者依特牲所設為之也祝與執豆者巾乃出注共為之也主人要節而踊皆如朝夕𡘜之儀
  敖氏繼公曰丈夫婦人皆要節而踊唯言主人文省耳
  郝氏敬曰此以上皆朔奠其禮盛又謂殷奠
  月半不殷奠注殷盛也士月半不復如朔盛奠下尊者 疏大夫以上有月半奠
  盛氏世佐曰不殷奠者其奠如朝夕而已
  蕙田案以上朔月奠大夫以上别有月半奠
  有薦新如朔奠注薦五穀若時果物新出者
  欽定義疏薦新當以五穀為主而他物有新者或附薦焉
  徹朔奠先取醴酒其餘取先設者敦啟㑹面足序出如入注啟㑹徹時不復盖也面足執之令足間鄉前也敦有足則敦之形如今酒敦其設于外如于室注外序西南
  蕙田案以上薦新奠此朔月薦新二殷奠亦
  成服後未葬前之禮也
  筮宅冢人營之注宅葬居也冢人有司掌墓地兆域者營猶度也詩云經之營之掘四隅外其壌掘中南其壤注為葬將北首故也 疏檀弓云葬于北方北首三代之達禮也
  敖氏繼公曰壌土也於將為壙之處掘其四隅與中央畧以識之而已以神之從違未可必也
  既朝𡘜主人皆往兆南北面免絰注兆域也新營之處免絰者求吉不敢純㓙
  蕙田案免絰者除絰也以對神不可純㓙故去絰而不用與袒免之免不同
  命筮者在主人之右注命尊者宜由右出也少儀曰贊幣自左詔辭自右筮者東面抽上韇兼執之南面受命注韇蔵䇦之器也兼與䇦執之 疏云抽上韇則下韇未抽待用筮時乃并抽也
  盛氏世佐曰命筮者宰也在主人之右亦北面南面受命鄉主人也
  命曰哀子某為其父某甫筮宅度兹幽宅兆基無有後艱注某甫且字也若言山甫孔甫矣宅居也度謀也兹此也基始也言為父筮葬居今謀此以為幽㝠居兆域之始得無後將有艱難乎艱難謂有非常若崩壊也孝經曰卜其宅兆而安厝之
  張氏爾岐曰兆基域兆之基址也
  筮人許諾不述命右還北面指中封而筮卦者在左注述循也既受命而申言之曰述不述者士禮略凡筮因㑹命筮為述命中封中央壌也卦者識卦爻畫地者卒筮執卦以示命筮者命筮者受視反之東面旅占卒進告于命筮者與主人占之曰從注卒筮卦者寫卦示主人乃受而執之旅衆也反與其屬共占之謂掌連山歸蔵周易者從猶吉也主人絰𡘜不踊若不從筮擇如初儀注更擇地而筮之歸殯前北面𡘜不踊注易位而𡘜明非常 疏朝夕𡘜當在阼階下西面今筮宅来北面𡘜者是易位非常故也
  欽定義疏筮宅而𡘜殯以親體之將逺而彌悲之也亦若將以所筮吉之處告者然下卜日𡘜同
  蕙田案以上筮宅
  既井梈主人西面拜工左還椁反位𡘜不踊婦人𡘜于堂注既已也匠人為椁刋治其材以井構于殯門外也反位拜位也既𡘜之則往施之竁中矣主人還椁亦以既朝𡘜矣
  張氏爾岐曰左還椁循行一週視其良楉也
  欽定義疏古者槨木件列而疊積之并構者以其材兩縱兩横層層以上若井字然所以使其乾腊也
  獻材于殯門外西面北上綪主人徧視之如𡘜椁獻素獻成亦如之注材明器之材視之亦拜工左還形法定為素飾治畢為成 疏明器須好故有三時獻法上椁材既多不須獻直觀之而已
  張氏爾岐曰檀弓云既殯旬而布材與明器經言還椁獻材在筮宅卜日之間知彼二事俱在旬内外也
  蕙田案以上𡘜椁𡘜器
  卜日既朝哭皆復外位卜人先奠龜于西塾上南首有席楚焞置于燋在龜東注楚荆也荆焞所以鑽灼龜者燋炬也所以燃火者也周禮□氏掌共燋契以待卜事凡卜以明火爇燋遂灼其焌契以授卜師遂以役之
  張氏爾岐曰周禮所謂燋即此燋所謂焌契即此楚焞也
  族長涖卜及宗人吉服立于門西東面南上占者三人在其南北上卜人及執燋席者在塾西注族長有司掌族人親疏者也涖臨也吉服服元端也 者三人掌玉兆瓦兆原兆者也在塾西者南面東上 疏宗人掌禮之官非卜笙者闔東扉主婦立于其内注扉門扉也席于闑西閾外注為卜者也宗人告事具主人北面免絰左擁之涖卜即位于門東西面注涖卜族長也更西面當代主人命卜卜人抱龜燋先奠龜西首燋在北注既奠燋又執龜以待之 疏卜人抱龜燋謂從塾上抱鄉關外待也先奠龜次奠燋既奠燋又取龜執之以待授與宗人宗人受卜人龜示髙注以龜腹甲髙起所當灼處示涖卜也涖卜受視反之宗人還少退受命注受涖卜命授龜宜近受命宜郤也命曰哀子某來日卜𦵏其父某甫考降無有近悔注考登也降下也言卜此日葬魂神上下得無近於咎悔者乎
  郝氏敬曰考稽也洪範云明用稽疑魂歸於土曰降
  張氏爾岐曰考父也降骨肉歸復於土也卜得吉則體魂永安不近於悔矣
  盛氏世佐曰落成曰考春秋考仲子之宫詩序云斯于宣王考室也居室成曰考室幽宅成亦曰考降近悔如雨不克𦵏之類有近悔則不得考降矣筮宅為久逺之計故慮有後艱卜日乃目前之事故期無近悔
  蕙田案考降之義諸說不同盛氏較長
  許諾不述命還即席西面坐命龜興授卜人龜負東扉注宗人不述命亦士禮略凡卜述命命龜異龜重威儀多也負東扉俟龜之兆也
  盛氏世佐曰許諾者宗人也命龜之詞盖日假爾大龜有常哀子某來日某卜𦵏其父某甫考降無有近悔大夫以上卜既述命又命龜筮則述命遂以命蓍不重為之士卜不述命而命龜筮則不述命亦不命蓍此卜筮之辨也
  卜人坐作龜興注作猶灼也周禮卜人凡卜事示髙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火以作龜致其墨興起也宗人受龜示涖卜涖卜受視反之宗人退東面乃旅占卒不釋龜告於涖卜與主人占曰某日從注不釋龜復執之也授卜人龜告於主婦主婦哭注不執龜者下主人也告於異爵者使人告於衆賔注衆賔僚友不來者也 疏上云既朝哭皆復外位外位中有異爵卿大夫等故就位告之卜人徹龜宗人告事畢主人絰入哭如筮宅賔出拜送敖氏繼公曰云徹龜則是曏者復奠於西塾上以待事畢也拜送賔盖於外門外
  盛氏世佐曰如筮宅如其殯前北面哭不踊也
  若不從卜擇如初儀
  敖氏繼公曰更擇日而卜之曲禮曰䘮事先逺日曰擇則其相去不必旬有一日矣盖與吉禮筮日逺近之差異也古者士三月而𦵏日之先後當以此為節
  蕙田案以上卜日
  右儀禮士喪禮






  五禮通考卷二百六十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六十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十六
  䘮禮
  儀禮既夕鄭目録云士䘮禮之下篇也既已也謂先葬二日已夕哭時與葬間一日凡朝廟日請啟期必容焉此諸侯之下士一廟其上士二廟則既夕哭先𦵏前三日别録名士䘮禮下篇
  既夕哭注既巳也謂出門哭止復外位時請啟期告於賔注將𦵏當遷柩於是乃請啟肂之期於主人以告賔賔宜知其時也
  張氏爾岐曰請啟期主人日在明旦有司遂以告賔
  蕙田案以上請啟期是𦵏前二日事
  夙興設盥於祖廟門外注祖王父也下士祖禰共廟疏此設盥亦在門外東方如大歛也
  盛氏世佐曰大夫士將出必先釋幣於禰故將𦵏亦朝焉所以逹死者之志也兼朝祖者祖亦平生所逮事也官師一廟據尊者而言故惟云祖其有二廟者則各於其廟朝之
  陳鼎皆如殯東方之饌亦如之注皆皆三鼎也如殯如大歛既殯之奠侇牀饌於階間注侇之言尸也朝正柩用此牀 疏謂柩至祖廟兩楹之間尸北首之時乃用此牀
  蕙田案以上陳朝祖奠
  二燭俟於殯門外注早闇以為明也燭用蒸 疏大曰薪小曰蒸丈夫髽散帶垂即位如初注為將啟變也此互文以相見耳髽婦人之變喪服小記曰男子免而婦人髽男子冠而婦人笄如初朝夕哭門外位 疏髽是婦人之變則免是男子之變今丈夫見其人不見免則丈夫當免矣婦人見其髽不見人則婦人當髽矣故云互文以相見耳小歛之時斬衰男子括髪齊衰以下男子免啟殯之後雖斬衰亦免而無括髪
  熊氏朋來曰小記男子免婦人髽自足為證既夕經文必亦如小記所言而有脫字註者妄謂互文適以惑人也
  盛氏世佐曰丈夫髻髪免婦人髽其制一也因男女異其名耳丈夫之髻髪免皆去冠婦人之髽不皆去笄上篇云婦人髽於室是時未成服去笄而髽以對丈夫髻髽免而言䘮服經云布總箭笄髽衰三年笄髽並言則著笄亦復著髽矣此男女之别也丈夫而言髽者散文通也變免言髽者以是時斬衰者當髺髪齊衰以下乃著免言免不得兼髻髪言髽則得兼髻髪免也不言婦人者丈夫如此則婦人之變可知斬衰者麻髽齊衰以下皆布髽矣
  蕙田案以喪服小記證之則丈夫以下當有脫字注疏以為互文亦曲觧也盛氏之說與注疏異附之以備一觧未識果是否也
  婦人不哭主人拜賔入即位袒注此不蒙如初者以男子入門不哭也不哭者將有事止讙囂也
  商祝免袒執功布入升自西階盡階不升堂聲三啟三命哭注功布灰治之布也執之以接神為有所拂仿也聲三三有聲存神也啟三三言啟告神也舊說以為聲噫興也今文免作絻 疏拂仿猶言拂拭燭入注照徹與啟肂者 疏一燭入室中照徹奠一燭於堂照開殯肂也祝降與夏祝交于階下取銘置於重注祝降者祝徹宿奠降也與夏祝交事相接也夏祝取銘置於重為啟肂遷之吉事交相左凶事交相右 疏此祝不言商夏則周祝也燭入室時周祝從而入徹宿奠降降時夏祝自下升取銘降至於重為妨啟殯故也周祝降階當近東夏祝升階當近西是交相右也踊無算注主人也 疏此聞棺柩之時商祝拂柩用功布幠用夷衾注拂去塵也幠覆之為其形露 疏夷衾於後無徹文當韻柩入壙矣盛氏世佐曰此不見舉殯者升之節亦文不具
  蕙田案以上啓殯
  遷於祖用軸注遷徒也徙於祖朝祖廟也檀弓曰殷朝而殯於祖周朝而遂葬盖象平生時將出必辭尊者軸輁軸也軸状如轉轔刻兩頭為軹輁狀如長牀穿程前後著金乃闗軸馬大夫諸侯以上有四周謂之輴天子畫之以龍
  黄氏榦曰案本經記有朝禰一節禮畢乃適祖今經文但言朝祖注云上士祖禰異廟下士祖禰共廟專言祖者共廟則舉祖以包禰兼言禰者異廟則先禰而後祖經言下士記言上士文有詳畧盖互見耳
  重先奠從燭從柩從燭從主人從注行之序也主人從者丈夫由右婦人由左以服之親疏為先後各從其昭穆男賔在前女賔在後 疏柩前後有燭以柩車隔闇故各有燭以照道及至廟燭在前者开炤正柩在後者在階下炤开柩
  郝氏敬曰奠即室中先夕之奠燭即前二燭
  蕙田案奠者昨日之夕奠設於室中者也以其從殯宫而來故下注謂之從奠重與奠皆神之所馮依故啟殯遷祖之日以二者先柩而行也
  升自西階注柩也猶用子道不由阼也
  敖氏繼公曰升自西階神之也凡柩歸自外而入廟者既小歛則升自阼階未忍異於生也既大歛則升自西階此亦入廟耳故其禮與大歛而入者同
  奠俟於下東面北上注俟正柩也主人從升婦人升東面衆主人東即位注東方之位 疏舉主婦東面主人西面可知唯主人主婦升衆主人從柩至西階下遂郷東階下即西面位
  蕙田案衆主人東即位監本脫主字據張爾岐本増入
  正柩於兩楹間用夷牀注兩楹間象鄉户牖也是時柩北首 疏户牖之間賔客之位亦是人君受臣子朝事之處父母神之所在故於兩楹之間北面鄉之主人柩東西面置重如初注如殯宫時也 疏亦如上篇三分庭一在南而置之席升設於柩西奠設如初巾之升降自西階注席設於柩之西直柩之西當西階也從奠設如初東面也不統於柩神不西面也不設柩東東非神位也巾之者為禦當風塵 疏殯宫朝夕奠設於室中者從柩而來還據室中東面設之於席前也
  楊氏復曰喪奠之禮有三變始死奠於尸東小斂奠亦如之既殯奠於奥設席東面朝夕奠朔月奠薦新奠亦如之啟殯入廟席設於柩西奠設如初如初者如室中之神席東面也朝祖奠亦如之降奠及祖奠遣奠皆如之但設於柩東為異
  主人踊無算降拜賔即位踊襲主婦及親者由足西面注設奠時婦人皆室户西南面奠畢乃得東面親者西面堂上廹疏者可以居房中 疏主人從殯宫中降拜賔入即位袒至此乃襲襲者先即位踊踊訖乃襲絰於序東也設奠之時婦人辟之户西南面待設奠訖乃由柩足鄉東西面不即鄉柩東西面者以主人在柩東待奠訖主人降拜賔婦人乃得東也
  郝氏敬曰由足柩北首以南為足
  蕙田案以上朝祖
  薦車直東榮北輈注薦進也進車者象生時將行陳駕也今時謂之魂車輈轅也車當東榮東陳西上於中庭 疏以明旦將行故豫陳車此車非載柩之車即記云薦乗車道車槀車也以此言之先陳乗車次陳道車次陳槀車質明滅燭注質正也徹者升自阼階降自西階注徹者辟新奠不設序西南已再設為䙝 疏徹者徹去從奠以辟新奠也乃奠如初升降自西階注為遷祖奠也奠升不由阼階柩北首辟其足疏如初者亦於柩西當階之上東面席前奠之欽定義疏從奠即昨日之夕奠也此遷祖奠則本日之朝奠矣惟於質明後不用燭耳徹從奠而後設遷祖奠徹遷祖奠而後設祖奠祖奠則殷奠也凡設殷奠當夕則不夕奠當朝則不朝奠以日奠不過於二也朱子語類問朝祖時有遷祖奠恐在祖廟之前祖無奠而亡者難獨饗否曰不須如此理㑹禮說有奠處自合有無奠處自合無更何用疑
  欽定義疏始死之後將葬柩行之前無頃刻離於奠者直以是為魂魄之馮焉若祖禰在廟而以喪奠干之是黷且不類也問者昧於吉凶之分非可與言禮者故朱子以不答答之
  主人要節而踊注節升降 疏奠升時主人踊降時婦人踊由重南主人踊此不言婦人文不具也薦馬纓三就入門北面交轡圉人夾牽之注駕車之馬每車二疋纓今馬鞅也就成也諸侯之臣飾纓以三色而三成此三色者盖絛絲也其著之如罽然天子之臣如其命數王之革路絛纓圉人養馬者在左右曰夾既奠乃薦馬者為其踐汚廟中也凡入門參分庭一在南 疏此三色如聘禮記三色朱白蒼也御者執䇿立于馬後哭成踊右還出注主人於是乃哭踊者薦車之禮成於薦馬 疏主人哭踊訖馬則右還而出賔出主人送於門外
  觀成案喪禮主哀薦車薦馬時主人無不哭踊之理故注以此哭成踊指主人言未嘗不是但玩文義則上直云御者執䇿云云而下文賔出始指明主人送則敖氏謂此哭踊乃指御者言於文既順於理亦更周至盖臨喪當哀與其事者亦應有哭踊時至主人之哭踊固不言可知爾
  蕙田案以上薦車馬設遷祖奠
  有司請祖期注亦因在外位請之當以告賔每事畢輙出將行而飲酒曰祖祖始也曰日側注側昳也謂將過中之時
  張氏爾岐曰主人應有司之辭
  主人入袒乃載踊無算卒束襲注袒為載變也乃舉柩郤下而載之束東棺於柩車賔出遂匠納車於階間謂此車 疏柩在堂北首今郤下以足鄉前下堂載於車也䘮大記云君盖用漆三衽三束檀弓曰棺束縮二横三彼是棺束此云卒束則非棺束是載柩訖乃以物束棺使與柩車相持不動也
  敖氏繼公曰主人入袒當在阼階下既載則在柩東柩東之位亦當柩少北
  降奠當前束注下遷祖之奠也當前束猶當尸腢也亦在柩車西束有前後也 疏未束以前其奠使人執之待束訖乃降奠之當束也
  郝氏敬曰當柩車西之前束柩北首奠當尸右肩也
  商祝飾柩一池紐前䞓後緇齊三采無貝注飾柩為設牆栁也巾奠乃牆謂此也牆有布帷栁有布荒池者象宫室之承霤以竹為之狀如小車笭衣以青布一池縣於栁前士不揄絞紐所以聨帷荒前赤後黑因以為飾左右面各有前後齊居栁之中央若今小車盖上蕤矣以三采繒為之上朱中白下蒼著以絮元士以上有貝 疏柩車即周禮蜃車也四輪廹地兩畔䜿軨子以帷繞之上以荒一池懸於前面荒之𤓰端荒上中央加齊喪大記注云在傍曰帷在上曰荒皆所以衣栁也則帷荒總名為栁栁之言聚諸飾之所聚也對言之則帷為牆象宫室有牆壁荒為栁以其荒有黼黻及齊三采諸色所聚故得栁名總而言之巾奠乃墻及檀弓云周人墻置翣皆牆中兼有栁縫人云衣翣栁之材栁中兼墻矣喪大記君三池大夫二池士一池君三面俱有大夫縣於兩相士縣於栁前面而已士不榆絞者榆鷂也絞者倉黄之色人君於倉皇色繒上又畫鷂雉之形縣於池下大夫士則闕之齊若人之臍亦居身之中央也䘮大記云士齊三采一貝注云齊象車盖蕤縫合雜采為之形如𤓰分然綴貝落其上及旁彼為天子元士故有貝此諸侯之士故無貝也
  張氏爾岐曰飾柩在旁為牆牆有帷在上為栁栁有荒牆栁自其縛木為格者而言帷荒自其張於外者而言池象承霤即檐也紐垂於四隅齊者栁之頂結也
  設披注披絡栁棺上貫結於戴人居旁牽之以備傾虧喪大記曰士戴前纁後緇二披用纁張氏爾岐曰以帛繫棺紐着栁骨謂之戴人以帛繫戴而出其餘於帷外使人牽之謂之披
  屬引注屬猶著也引所以引柩車在軸輴曰紼古者人引柩春秋傳曰坐引而哭之三 疏引謂紼繩屬著於柩車
  欽定義疏棺飾曰栁盖以𣏌栁為骨而外以布衣之栁者以其質言牆者以其形言也池孔氏謂織竹為籠蓋為長籠仰之類池也齊荒之頂也若今之轎頂然束棺於柩車者曰束連繫棺束與栁材而結之者曰戴貫結於戴而出之於外人居旁牽之者曰披車之轅前後出横縛於轅以屬引者曰輅以長繩屬輅之兩端而人引之者曰引行道曰引在棺曰紼
  蕙田案以上載柩飾柩車
  陳明器於乗車之西注明器藏器也檀弓曰其曰明器神明之也言神明者異於生器竹不成用瓦不成味木不成斵琴瑟張而不平竽笙備而不和有鐘磬而無筍簴陳器於乗車之西則重之北也折横覆之注折猶庪也方鑿連木為之蓋如牀而縮者三横者五無簀窆事畢加之壙上以承抗席横陳之者為苞筲以下䋫於其北便也覆之見善面也疏折加於壙時善者鄉下今陳之反善面鄉上也抗木横三縮二注抗禦也所以禦止土者其横與縮各足掩壙 疏明器由羡道入壙口惟以下棺大小容棺而已今抗木亦足掩壙口也加抗席三注席所以禦塵 疏加者加於抗木之上加茵用疏布緇翦有幅亦縮二横二注茵所以藉棺者翦淺也幅縁之亦者亦抗木也及其用之木三在上茵二在下象天三合地二人藏其中焉 疏以後陳者先用故先陳抗木於上次陳抗席而後陳茵及塟時茵先入壙窆事訖加折壙上則先用抗席後用抗木是其次也折於抗席前用而不加於抗席之上者以長大故别陳於南用之仍在茵後
  張氏爾岐曰茵設壙中先布横三乃布縮二厝柩後施抗壙上先用縮二乃用横三注云木三在上茵二在下據既設後人所見而言也其實抗茵皆三者在外二者在内如渾天家地之上下周匝皆有天也
  器西南上綪注器目言之也陳明器以西行南端為上綪屈也不容則屈而反之注茵在抗木上陳器次而北也 疏茵非明器而言之者陳器從此茵鄉北為次第故也苞二注所以裹奠羊豕之肉 疏下文既設遣奠而云苞牲取下體故知苞二所以裹奠羊豕之肉筲三黍稷麥注筲畚種類也其容盖與簋同一觳也 疏筲以菅草為之畚器所以盛種此筲與畚同類也罋三醯醢屑冪用疏布注罋瓦器其容亦盖一觳屑薑桂之屑也内則曰屑桂與薑冪覆也甒二醴酒冪用功布注甒亦瓦器皆木桁乆之注桁所以庪苞筲罋甒也乆當為灸灸謂以盖案塞其口每器異桁用器弓矢耒耜兩敦兩杅槃匜匜實於槃中南流注此皆常用之器也杅盛湯漿槃匜盥器也流匜口也
  敖氏繼公曰耒耜田器也此有爵矣乃以耒耜為用器為其有圭田故也圭田者主人所親耕以共祭祀之齊盛者也
  無祭器注士禮略也大夫以上兼用鬼器人器也 疏明器鬼器也祭器人器也士禮略無祭器有明器而實之大夫以上尊者備故兩有若兩有則實祭器不實明器有燕樂器可也注與賓客燕飲用樂之器也役器甲胄干笮注此皆師役之器甲鎧胄兠鍪干楯笮矢箙燕器杖笠翣注燕居安體之器也笠竹𥱀盖也翣扇 疏杖所以扶身笠所以禦暑翣所以招凉皆燕居用之
  張氏爾岐曰載柩陳器二事畢則日及側矣
  蕙田案以上陳明器
  徹奠巾席俟於西方主人要節而踊注巾席俟於西方祖奠將用焉要節者來象升丈夫踊去象降婦人踊徹者由明器北西面既徹由重南東不設於序西南者非宿奠也宿奠必設者為神馮依之乆也
  張氏爾岐曰此所徹遷祖之奠為將旋柩鄉外更設祖奠故遷之巾席即所徹奠之巾席俟者奠已東去而巾席猶執以俟也註象升象降者此奠在庭徹者無升降之事止有往來主人以其往來為踊節與徹室中之奠升階降階者同故云象也
  注為將祖變商祝御柩注亦執功布居前為還柩車為節乃祖注還柩鄉外為行始疏旋柩車使轅鄉外也踊襲少南當前束注主人也柩還則當前束南 疏前袒為祖變
  今既祖訖故踊而襲車未還之時當前束近北今還車則當前束少南婦人降即位於階間注為柩將去有時也位東上 疏云位東上者以堂上時婦人在阼階西面統於堂下男子今柩車南還男子亦在車東故婦人降亦東上統於男子也婦人不鄉車西者以車西有祖奠故辟之在車後張氏爾岐曰婦人在車後南面故注云東上
  祖還車不還器注祖有行漸車亦宜鄉外也器之陳自己南上
  張氏爾岐曰車前所薦之乗車道車槀車也陳器本自南上不湏更還也
  祝取銘置於茵注重不藏故於此移銘加於茵上 疏初死為銘置於重啟殯祖廟皆然今將行置於茵者重不藏擬埋於廟門左茵是入壙之物銘亦入壙之物故置於茵也二人還重左還注重與車馬還相反由便也 疏車馬在中庭之東以右還鄉門為便重在門内面鄉北人在其南以左還鄉門為便布席乃奠如初主人要節而踊注車已祖可以為之奠也是之謂祖奠 疏祖奠既與遷祖奠同車西人皆從車西來則此要節而踊一與遷祖奠同
  楊氏復曰要節而踊者來從重北而西降由重南而東來象升大夫踊出象降婦人踊所謂要節也
  薦馬如初注柩動車還宜新之也賔出主人送有司請葬期注亦因在外位時入復位注主人也自死至於殯自啟至於葬主人及兄弟恒在内位 疏自死至於殯在内位據在殯宫中自啟至於葬在内位據在祖廟中始死未小歛以前位在尸東小歛後位在阼階下若自啟之後在廟位亦在阼階下也
  張氏爾岐曰主人既以葬期命有司而遂入
  蕙田案以上祖奠
  公賵元纁束馬兩注公國君也賵所以助主人送葬也兩馬士制也春秋傳曰宋景曹卒魯季康子使冉求賵之以馬曰其可以稱旌繁乎 疏春秋傳見哀公二十三年引之者證公有賵馬助人之事擯者出請入告主人釋杖迎於廟門外不哭先入門右北面及衆主人袒注尊君命也衆主人自若西面馬入設注設於庭在重南賔奉幣由馬西當前輅北面致命注賔使者幣元纁也輅轅縳所以屬引由馬西則亦當前輅之西於是北西致命得鄉柩與奠柩車在階間少前三分庭之北輅有前後 疏賔使者即士也輅者以木縳於柩車轅上以屬引於上而挽之故名轅縳也主人哭拜稽顙成踊賓奠幣於棧左服出注棧謂柩車也凡士車制無漆飾左服象授人授其右也服車箱 疏主人哭拜仍於門右北面柩車四輪廹地無漆飾故言棧也此車南鄉以東為左尸在車上以東為右故奠左服象授人右也宰由主人之北舉幣以東注柩東主人位以東藏之 疏此時主人仍在門東北面此位雖無主人既有定位宰不得履之故由其北也士受馬以出注此士謂胥徒之長也有勇力者受馬聘禮曰皮馬相間可也主人送於外門外拜襲入復位杖
  敖氏繼公曰此亦為君命袒故既送使者則襲於外
  蕙田案以上公賵
  賔賵者將命注賔卿大夫士也 疏言將命者身不來遣使者將命告主人擯者出請入告出告須注不迎告曰孤某須馬入設賔奉幣擯者先入賔從致命如初注初公使者主人拜於位不踊注柩車東位也既啟之後與在室同疏始死時庶兄弟襚使人以將命于室主人拜於位此主人亦拜於位俱是不為賔出有君命亦出迎矣
  賔奠幣如初舉幣受馬如初擯者出請注賔出在外請之為其復有事疏若無事賔報事畢送去也若奠注賔致可以奠也 疏所致之物或堪為奠者也入告出
  以賔入將命如初士受羊如受馬注士亦謂胥徒之長
  敖氏繼公曰如受馬如其受之以出也羊者士葬奠之上牲故此奠者用之奠不用幣
  又請注又復也
  郝氏敬曰賔又出擯又請
  若賻注賻之言補也助也貨財曰賻入告主人出門左西面賔東面將命注主人出者賻主施於主人主人拜賔坐委之宰由主人之北東面舉之反位注坐委之明主人哀慼志不在受人物反位反主人之後位 疏宰位在主人之後若無器則捂受之注謂對相授不委地又請賔告事畢拜送入張氏爾岐曰主人入
  欽定義疏賵奠贈主人皆不出而獨為賻出蓋賻不施於死者則賔固不入至柩車之前致命也主人豈得不出廟門而受之乎或疑為輕禮而重財非也
  贈者將命注贈送
  張氏爾岐曰謂以幣若器送死者也
  擯者出請納賔如初注如其入告出告須賔奠幣如初注亦於棧左服若就器則坐奠於陳注就猶善也贈無常惟翫好所有陳明器之陳
  張氏爾岐曰謂乗車之西陳明器之處所也
  凡將禮必請而后拜送注雖知事畢猶請君子不必人意兄弟賵奠可也注兄弟有服親者可且賵且奠許其厚也賵奠於死生兩施所知則賵而不奠注所知通問相知也降於兄弟奠施於死者為多故不奠知死者贈知生者賻注各主於所知盛氏世佐曰兄弟兼同姓異姓言也兄弟戚矣必賵奠兼行於情始稱然容有貧而無以為禮者聖人不責備焉經云可也者非許其厚乃所以恤其無也不言賻與贈者所知且然兄弟可知也但其厚薄亦稱家為之耳所知兼知死知生者言也許其賵者助喪以賵為重也不許其奠者禮過其情君子惡其不誠也既不奠矣而又許其贈若賻者所以伸其情也有餘而好行其徳聖人亦不禁也檀弓云朋友吾哭諸寢門之外所知吾哭諸野則所知疏於朋友矣推朋友之情亦當賵奠並有而禮必稱其家之有無不可預定故空其文也
  書賵於方若九若七若五注方板也書賵奠賻贈之人名與其物於板毎板若九行若七行若五行書遣於䇿注䇿簡也遣猶送也謂所當藏物茵以下 疏聘禮記云百名以上書於䇿不及百名書於方以賔客贈物名字少故書於方遣送死者明器之等并贈死者玩好之物名字多故書之於䇿乃代哭如初注棺柩有時將去不忍絶聲也初謂既小歛時宵為燎於門内之右注為哭者為明 疏門内之右門東也柩車東有主人階間有婦人故於門右照之
  蕙田案以上賔賵奠賻賵自夙興設盥於祖廟至此並葬前一日事
  厥明陳鼎五於門外如初注鼎五羊豕魚腊鮮獸各一鼎也士禮特牲三鼎盛葬奠加一等用少牢也如初如大歛奠時 疏亦如大歛陳鼎在廟門外其實羊左胖注反吉祭也言左胖者體不殊骨也 疏特牲少牢吉祭皆升右胖此用左胖故云反吉祭也體不殊骨者據脊脇已上膞胳已下共為一也脾不升注周貴肩賤髀腸五胃五注亦盛之也 疏少牢用腸三胃三今加至五亦是盛此奠也離肺注離㨒 疏㨒離之不絶中央少許豕亦如之豚觧無腸胃注如之如羊左胖髀不升離肺也豚解解之如解豚亦前肩後肫脊脅而已無腸胃者君子不食溷腴疏豚解總有七叚今取左胖則為四叚與羊異也
  楊氏復曰士喪禮小歛陳一鼎於門外其實特豚四鬄兩胉脊然則四鬄者殊左右肩髀而為四又兩胉一脊而為七此所謂豚解也大斂朔月奠遣奠禮雖寖盛豚解合升如初至虞然後豚解體解兼有焉
  魚腊鮮獸皆如初注鮮新殺者士腊用兎加鮮獸而無膚者豕既豚觧畧之 疏腊鮮二者皆用兎𦵏奠用少牢攝盛則當用膚與少牢同以豕既豚觧喪事略則無膚者亦畧之而加鮮獸也蕙田案士喪遣奠用五鼎先王重葬禮使同於大夫也大夫五鼎有膚無鮮獸此有鮮獸無膚一則以喪祭不可同於吉祭一則以大夫士尊卑不同㣲示區别之義也
  東方之饌四豆脾析蜱醢葵菹蠃醢注脾析百葉也蜱蜯也 疏周禮醢人注云脾析牛百葉此用少牢無牛當是羊百葉四籩𬃷糗栗脯注糗以豆糗粉餌張氏爾岐曰據疏引籩人注籩實有糗餌粉餈二物此經云糗但糗餌也二物皆稻黍米粉所為合蒸則為餌作餅熟之則為餈又糗與粉皆大豆末初擣之則為粉熬之則為糗糁二物使不粘着也注云以豆糗粉餌謂以豆之糗而粉此餌也餌類今蒸糕餈類今胡餅
  醴酒注此東方之饌與祖奠同在主人之南當前輅北上巾之 疏祖奠與大歛奠同二豆二籩此𦵏奠四豆四籩籩豆雖不同而同處耳云北上者盖兩甒在北次南饌四豆豆南饌四籩也陳器注明器也夜歛藏之 疏至此厥明更陳之也滅燎執燭俠輅北面注照徹與葬奠也 疏二人執燭俠輅北面輅西者照徹祖奠輅東者照葬奠之饌賔入者拜之注明自啟至此主人無出禮疏所以不出迎者既啟之後既覩尸柩不可離位以迎賔惟有君命乃出也
  敖氏繼公曰亦鄉而拜之
  欽定義疏盖隨其入之先後而拜之以葬日事繁期促賔之執事於門外者必多不得一時畢入也
  徹者入丈夫踊設於西北婦人踊注猶阼階升時也亦既盥乃入入由重東而主人踊猶其升也自重北西面而徹設于柩車西北亦猶序西南 疏將設葬奠先徹祖奠徹者東注由柩車北東適葬奠之饌 疏以其徹訖當設葬奠故徹者由柩車北東適葬奠之饌取而設於柩車西也鼎入注舉入陳之也陳之盖於重東北西面北上如初乃奠豆南上綪籩蠃醢南北上綪注籩蠃醢南辟醴酒也
  張氏爾岐曰先饌脾析於西南次北蜱醢蜱醢東葵菹菹南蠃醢是謂南上綪籩於蠃醢以南為次先設𬃷𬃷南設糗糗東設栗栗北設脯是謂北上綪籩之西脾析之南設醴酒故注云辟醴酒也
  爼二以成南上不綪特鮮獸注成猶併也不綪者魚在羊東腊在豕東 疏於西南設羊次北豕以魚設於羊東設腊於魚北還從南為始是不綪也鮮獸在北無偶故云特
  張氏爾岐曰羊豕魚腊之次自南而北而東而南廻環設之為綪羊豕魚腊併設皆自南始為不綪
  醴酒在籩西北上注統於豆也奠者出主人要節而踊注亦以往來為節奠由重北西既奠由重南東 疏此奠饌在輅東言由重北者亦是由車前明器之北鄉柩車西設之設訖由柩車南而東者禮之常也
  蕙田案以上遣奠此奠亦曰葬奠
  甸人抗重出自道道左倚之注還重不言甸人抗重言之者重既虞將埋之言其官使守視之抗舉也出自道出從門中央也不由闑東西者重不反變於恒出入道左主人位今時有死者鑿木置食其中樹於道側由此 疏道左倚之者當倚於門東北壁
  敖氏繼公曰上篇言甸人置重於中庭於此又言甸人始終之辭也所以見其間凡有事於重者皆此甸人為之
  欽定義疏雜記重既虞而埋之盖既不隨至壙所又不可留於廟中故於柩將行而因出之於外也
  薦馬馬出自道車各從其馬駕於門外西面而俟南上注南上便其行也行者乗車在前道槀序從 疏案下記云乗車載旜道車載朝服槀車載簑笠是序從也
  蕙田案以上出重與車馬
  徹者入踊如初徹巾苞牲取下體注苞者象既饗而歸賔爼者也取下體者脛骨象行又爼實之終始也士苞三个前脛折取臂臑後脛折取骼亦得爼釋三个雜記曰父母而賔客之所以為哀 疏肩臂臑在俎上端為爼實之始膞胳在俎下端為爼實之終今取此兩端脛骨苞以歸父母也士苞三个者自上之差檀弓云國君七个遣車七乗大夫五个遣車五乗遣卓載所苞遣奠而藏之者大夫以上乃有遣車士無遣車則所苞者不載於車直持之而已云亦得爼釋三个者羊爼仍有肩肫兩段在爼豕左胖豚觧今折取外仍有四段在爼相通計之為爼釋三个留之為分禱五祀也
  張氏爾岐曰牲陳於俎其脛骨在兩端故脛骨為爼實之終始士一苞之中有三个牲體臂也臑也骼也前陳器云苞二羊豕各一苞也
  不以魚腊注非正牲也
  蕙田案以上苞牲
  行器注目葬行明器在道之次
  敖氏繼公曰器謂折抗席抗木行謂舉之以出
  茵苞器序從注如其陳之先後車從注次器徹者出踊如初注于是廟中當行者唯柩車
  蕙田案以上行器
  主人之史請讀賵執算從柩東當前東西面不命毋哭哭者相止也唯主人主婦哭燭在右南面注史北面請既而與執算西面於主人之前讀書釋算燭在右南面照書便也讀書釋算則坐注必釋算者榮其多 疏讀書者立讀之敬也釋算者坐為釋之便也卒命哭滅燭書與算執之以逆出注卒已也
  郝氏敬曰執算者先出讀者從為逆出也
  公史自西方東面命毋哭主人主婦皆不哭讀遣卒命哭滅燭出注公史君之典禮書者遣者入壙之物君使史來讀之成其得禮之正以終也燭俠輅張氏爾岐曰讀賵讀遣皆以告死者
  盛氏世佐曰讀賵釋算讀遣不釋算者以賵是賔物不出於一人故湏一記之以多為榮遣是主人之物則但告數而已人子之心不自見其多也
  蕙田案以上讀賵讀遣
  商祝執功布以御柩執披注居柩車之前若道有低仰傾虧則以布為抑揚左右之莭使引者執披者知之士執披八人 疏葬時乗車故有柩車前引柩者及在傍執披者皆御治之使執披者知其左右引者知其上下也
  張氏爾岐曰引柩者執披者皆視商祝所執布以用力也
  主人袒乃行踊無算注袒為行變也乃行謂柩車行也凡從柩者先後左右如遷於祖之序 疏上遷於祖時注云主人從者丈夫由右婦人由左以服之親疎為先後各從其昭穆男賔在前女賔在後此從柩向壙之序一如之也出宫踊襲注哀次 疏大門外有賔客次舎之處父母生時接賔之所主人至此感而哀此次是以有踊踊訖即襲襲訖而行也
  敖氏繼公曰出宫而踊哀親之遂離其室也行路不宜袒故於此而襲
  蕙田案以上柩行
  至於邦門公使宰夫贈元纁束注邦門城門也贈送也疏邦門國城北門也至壙窆訖時贈用制幣元纁束以其君物故用之送終也主人去杖不哭由左聽命賔由右致命注柩車前輅之左右也當時止柩車 疏在廟柩車南鄉左則在東此出國北門柩車鄉北左則前輅之西也主人哭拜稽顙賔升實幣於盖降主人拜送復位杖乃行注升柩車之前實其幣於柩盖之栁中若親授之然復位反柩車後 疏賔升實幣於盖載以之壙此贈專為死者故若親授之然云復位反柩車後者上在廟位在柩車東此行道故在柩車後也
  欽定義疏聘禮聘卿行舎於郊公使卿贈故公之使人贈其臣亦以出國門為節也初喪既襚之矣又或視其大歛矣既則賵之其柩行也又贈之於士如此則大夫以上又加厚可知此堂亷不隔同休共戚之情也
  蕙田案以上公贈
  至於壙陳器於道東西北上注統於壙 疏廟中南上此則北上故云統於壙也茵先入注當藉柩也元士則塟用輁軸加茵焉屬引注於是說載除飾更屬引於緘耳 疏棺束有前後於束末皆為緘耳以紼貫結之而下棺主人袒衆主人西面北上婦人東面皆不哭注俠羡道為位 疏不哭者下棺宜靜
  敖氏繼公曰袒為窆變也婦人亦北上皆不哭為有事不可喧譁也
  乃窆主人哭踊無算注窆下棺也 疏主人哭踊不言處還於壙東西面也襲贈用制幣元纁束拜稽顙踊如初注丈八尺曰制二制合之束十制五合 疏毎一端丈八尺二端為一匹五匹合為十制也
  盛氏世佐曰此贈幣主人所自盡也故拜稽顙以送之不言公及賔所贈者榮君之賜公贈自當用之賔贈則不必盡用盖亦如庶襚之例也雜記云魯人之贈也二元二纁檀弓云既窆主人贈而祝宿虞尸則贈之出於主人明矣疏云即公所贈者盖見元纁束三字偶同故附㑹之耳
  卒袒拜賔主婦亦拜賔即位拾踊三襲注主婦拜賔拜女賔也即位反位也 疏卒謂贈卒更袒拜賔云反位者各反羡道東西位其男賔在衆主人之南女賔在衆主婦之南也賔出則拜送注相問之賔也凡弔賔有五去皆拜之此舉中焉 疏弔賔有五者案雜記云相趨也出宫而退相揖也哀次而退相問也既封而退相見也反哭而退朋友虞袝而退此經既葬而退是相見問遺之賔也藏器於旁加見注器用器役器也見棺飾也更謂之見者加此則棺柩不復見矣先言藏器乃云加見者器在見内也内之者明君子之於事終不自逸也檀弓曰周人牆置翣 疏棺飾則帷荒也加此則棺柩不復見故名為見也帷荒在柩外周人名為牆其外又置翣為飾藏苞筲於旁注於旁者在見外也不言罋甒饌相次可知四者兩兩而居喪大記曰棺椁之間君容祝大夫容壼士容甒加折郤之加抗席覆之加抗木注宜次也
  張氏爾岐曰折陳之美面向上今用則美面向下故謂郤之注云宜次謂三者之用有宜有次也
  實土三主人拜鄉人注謝其勤勞 疏勤勞謂在道助執紼在壙助下棺及實土也即位踊襲如初注哀親之在斯 疏既拜鄉人乃於羡道東即位踊無算如初也
  蕙田案以上窆自是𦵏事畢
  乃反哭入升自西階東面衆主人堂下東面北上注西階東面反諸其所作也反哭者於其祖廟不於阼階西面西方神位 疏檀弓云反哭於堂反諸其所作也注云親所行禮之處是也反哭於祖廟者謂下士祖禰共廟若適士二廟者反哭先於祖後於禰遂適殯宫也特牲少牢皆布席於奥殯又在西階是西方神位主人非行事直哭而已故就神位
  敖氏繼公曰反哭於祖廟者為其棺柩從此而出也升自西階未變其鄉者升堂之路也升堂而不見故但止於西階之上焉此亦變於尸柩在堂之位也
  婦人入丈夫踊升自阼階注辟主人也主婦入於室踊出即位及丈夫拾踊三注入於室反諸其所養也出即位堂上西面也拾更也 疏檀弓云主婦入於室反諸其所養也注云親所饋食之處哭也自小歛已後主婦等位皆在阼階上西面是以知出即位者阼階上西面也凡成踊而拾皆主人踊主婦踊賔乃踊故云更也
  敖氏繼公曰惟主婦入於室則餘人先即位於阼矣必入於室者以其生時於此共祭祀也入室又不見矣故出而與主人相向而哭踊同其哀也
  賔弔者升自西階曰如之何主人拜稽顙注賔弔者衆賔之長也反而亡焉失之矣於是為甚故弔之弔者北面主人拜於位不北面拜賔東者以其亦主人位也 疏主人拜賔於西階上東面位注云亦主人位者特牲少牢助祭之賔主人皆拜送於西階東面故此東面不移以其亦主人位故也
  張氏爾岐曰始死拜賔於西階此反而亡亦拜賔於西階將無同歟
  賓降出主人送於門外拜稽顙注此於雜記五賓當相見之賓遂適殯宫皆如啟位拾踊三注啟位婦人入升堂丈夫即中庭之位 疏此如啟位婦人亦即位於堂東西面主人即位於堂下直東序西面直東序西面即中庭位也兄弟出主人拜送注兄弟小功以下也異門大功亦可以歸 疏此兄弟等始死之時皆來臨喪殯訖各歸家朝夕哭則就殯所至葬開殯而來喪所至反哭亦各歸其家至虞卒哭祭還來預焉故喪服小記云緦小功虞卒哭則皆免是也敖氏繼公曰賔出自廟兄弟出自殯宫親踈之殺
  衆主人出門哭止闔門主人揖衆主人乃就次注次倚廬也蕙田案以上反哭是日即舉初虞之禮
  猶朝夕哭不奠注是日也以虞易奠
  張氏爾岐曰經言葬後至練皆朝夕哭與未葬同但不奠耳大斂以來朝夕有奠葬後乃不奠也注言是日謂葬之日下注所云朝而葬日中而虞是也疏以為釋不奠之故尚未是
  三虞注虞喪祭名虞安也骨肉歸於上精氣無所不之孝子為其彷徨三祭以安之朝葬日中而虞不忍一日離
  張氏爾岐曰三虞謂𦵏日初虞再虞用柔日後虞用剛日共三祭也
  卒哭注卒哭三虞之後祭名始朝夕之間哀至則哭至此祭止也朝夕哭而已
  張氏爾岐曰後虞之後又遇剛日舉此祭既祭則唯朝夕哭不無時哭故名其祭曰卒哭也盛氏世佐曰自殯後未卒哭以前其朝夕也兄弟外兄弟賓皆與焉卒哭後小祥以前之朝夕哭則惟主人主婦哭於殯宫而已既袝仍哭於殯宫者以其主尚在寢也期而小祥則不朝夕哭矣然則卒哭云者卒兄弟外兄弟等之哭而喪家之哭固未卒也已
  明日以其班祔注班次也祔卒哭之明日祭名祔猶屬也祭昭穆之次而屬之
  孔氏穎達曰卒哭明日而立主祔於廟隨其昭穆從祖父食卒哭主暫時祔廟畢更還殯宫至小祥作粟主入廟乃埋桑主於祖廟門左埋重處
  欽定義疏此數事皆因既葬反哭而終言之
  蕙田案以上略舉葬後儀節
  記
  敖氏繼公曰此上下二篇之記也
  士處適寢寢東首於北墉下注將有疾乃寢於適室疏若不疾則在燕寢東首鄉生氣之所有疾疾者齊注正情性也適寢者不齊不居其室養者皆齊注憂也徹琴瑟注去樂
  欽定義疏士無故不去琴瑟今以疾故徹之疾愈則仍設之也
  疾病外内皆埽注為有賔客來問也疾甚曰病徹䙝衣加新衣注故衣垢汙為來人穢惡之 疏徹䙝衣據死者而言徹䙝衣謂故元端加新衣謂更加新朝服案司服士之齊戒服元端此疾者與養疾者皆齊明服元端矣檀弓云始死羔裘元冠者易之而已羔裘元冠即朝服故知臨死所著則朝服也御者四人皆坐持體注為不能自轉側御者今時侍從之人男女改服注為賔客來問病亦朝服主人深衣屬纊以俟絶氣注為其氣微難節也纊新絮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婦人不絶於男子之手注備䙝乃行禱於五祀注盡孝子之情五祀博言之士二祀曰門曰行
  朱子語類問禱果有應之之理否或知其無應之之理而為之曰禱是正禮自合有應不可謂知其無是理而姑為之
  敖氏繼公曰此禱於平常所祭者也士之得祭五祀於此可見
  乃卒注卒終也主人啼兄弟哭注哀有甚有否於是始去冠而笄纚服深衣檀弓曰始死羔裘元冠者易之 疏啼是哀之甚氣竭而息之聲不委曲若往而不反引檀弓者證深衣易去朝服之事也設牀第當牖衽下莞上簟設枕注病卒之間廢牀至是設之事相變衽卧席遷尸注徙於牖下也於是幠用斂衾 疏徙於牖下者即上文牀第當牖者也
  張氏爾岐曰此據經士死於適室幠用斂衾之文而記君子正終人子侍養之事
  蕙田案以上記疾病始死之事
  復者朝服左執領右執要招而左注衣朝服服未可以變 疏招魂所以求生左陽陽主生故用左也左執領謂爵弁服也
  張氏爾岐曰方冀其生故復者服朝服不變凶服
  楔貌如軛上兩末注事便也 疏如軛謂如馬鞅軛馬領亦上兩末令以屈處入口取出時易也綴足用燕几挍在南御者坐持之注挍脛也尸南首几脛在南以拘足則不得辟戾矣即牀而奠當腢用吉器若醴若酒無巾柶注腢肩頭也用吉器器未變也或卒無醴用新酒 疏即就也謂就尸牀而設之尸南首則在壯東當尸肩頭也若醴若酒科有其一不得並用
  蕙田案以上記復楔齒綴足設奠諸儀物
  赴曰君之臣某死赴母妻長子則曰君之臣某之某死注赴走告也
  蕙田案此記赴君之辭
  室中唯主人主婦坐兄弟有命夫命婦在焉亦坐注别尊卑也 疏案大記士之喪主人父兄主婦姑姊妹皆坐鄭云士賤同宗尊卑皆坐此命夫命婦之外立而不坐者此謂有命夫命婦來兄弟為士者則立若無命夫命婦則同宗皆坐也
  蕙田案此記室中哭位
  尸在室有君命衆主人不出注不二主 疏衆主人不出在尸東耳經直云主人惟君命出不言衆主人故記之
  蕙田案此記衆主人
  襚者委衣於牀不坐注牀髙由便其襚於室户西北面致命注始死時也 疏小斂後襚於堂則中庭北面致命
  蕙田案此記襚者儀位
  夏祝浙米差盛之注差擇之
  盛氏世佐曰必差之者擇其粒之堅好者以飯尸而以其餘為粥懸於重也
  御者四人抗衾而浴䄠第注抗衾為其祼程蔽之也䄠袒也袒簀去席盝水便其母之喪則内御者浴鬠無笄注内御女御也無笄猶丈夫之不冠也設明衣婦人則設中帶注中帶若今之禈襂 疏設明衣者男子其婦人則設中帶欽定義疏玩記意似謂男婦皆設明衣裳而婦人又多中帶也
  卒洗貝反於笄實貝柱右齻左齻注象齒堅 疏齻謂牙兩畔最長者張氏爾岐曰卒洗洗貝也
  夏祝徹餘飯注徹去鬻
  張氏爾岐曰餘飯飯尸餘米也夏祝徹去煮之為鬻以實重鬲也
  瑱塞耳注塞充窒 疏不同生人懸於耳旁掘坎南順廣尺輪二尺深三尺南其壤注南順統於堂輪從也垼用塊注塊堛也
  張氏爾岐曰坎以埋弃潘者垼以煮潘者
  明衣裳用幕布袂屬幅長下𰯌注幕布帷幕之布升數未聞也屬幅不削幅也長下𰯌又有裳於蔽下體深也 疏屬幅不削幅者布幅二尺二寸凡用布皆削去邉幅旁一寸為二寸計之則此不削幅謂繚使相著還以袂二尺二寸云長下𰯌者謂為此衣長至𰯌下
  有前後裳不辟長及觳注不辟襀也觳足跗也凡他服短無見膚長無被土 疏裳前三幅後四幅不辟積者以其一服不動不假上狹下寛也縓綼緆注一染謂之縓今紅也飾裳在幅曰綼在下曰緆緇純注七入為緇緇黒色也飾衣曰純謂領與袂衣以緇裳以縓象天地也設握裏親膚繫鉤中指結於𢯲注𢯲掌後節中也手無決者以握繋一端繞𢯲還從上自貫反與其一端結之 疏前經云設握據右手有決者不言左手無決者故記之
  盛氏世佐曰此設左握法也中指手第三指也右手有決極先設而後設握則握之裏雖在内而不與膚相親矣握繫與决繫連結於掔則不必鉤中指矣
  甸人築坅坎注築實土其中堅之穿坎之名一曰坅
  張氏爾岐曰築坅之皆甸人也
  𨽻人湼厠注𨽻人罪人也今之徒役作者也湼塞也為人復往䙝之又亦鬼神不用
  盛氏世佐曰湼與敜通書云敜乃穽傳訓為塞與此注合
  既襲宵為燎於中庭注宵夜
  蕙田案以上記沐浴飯含襲諸儀節張爾岐曰自記首至此並始死日事
  厥明滅燎陳衣注記節 疏小歛陳衣當襲之明旦滅燎之時凡絞紟用布倫如朝服注凡凡小歛大歛也倫比也疏如朝服者朝服十五升
  敖氏繼公曰紟不必言凡與絞連文爾大歛有紟小歛無之
  設棜於東堂下南順齊於坫饌於其上兩甒醴酒酒在南篚在東南順實角觶四木柶二素勺二豆在甒北二以並籩亦如之注棜今之舉也角觶四木柶二素勺二為夕進醴酒兼饌之也勺二醴酒各一也豆籩二以併則是大歛饌也記於此者明其他與小歛同陳 疏大小歛之奠皆有醴酒但用二觶一柶而觶有四柶有二者朝夕二奠各饌其器也小歛一豆一籩大斂乃二豆二籩大歛陳籩豆之外皆與小歛同故就小歛節内陳之取省文之義也凡籩豆實具設皆巾之注籩豆偶而為具具則於饌巾之巾之加飾也明小斂一豆一籩不巾
  張氏爾岐曰皆者皆東堂與奠所也二籩二豆者饌於東堂設於奠所二處皆巾之也小斂一籩一豆惟至設於牀東乃巾之方其饌堂東時則不巾矣
  觶俟時而酌柶覆加之面枋及錯建之注時朝夕也檀弓曰朝奠日出夕奠逮日
  張氏爾岐曰觶雖豫陳必待奠時乃酌其酌醴之法既酌醴以柶覆於觶上使柄向前及其錯於奠所則极柶體中
  小斂辟奠不出室注未忍神逺之也辟襲奠以辟斂既斂則不出於室設於序西南畢事而去之 疏始死猶生事之不忍即為鬼神事之故奠不出室無踊節注其哀未可節也敖氏繼公曰踊節即所謂要節而踊者也凡丈夫婦人之踊或以徹奠者之往來為節嫌此辟奠之時亦然故以明之
  盛氏世佐曰始死之奠亦謂之襲奠者襲後仍設之也奠以事神是時尸在室若辟奠逺在室外則神無所依故不忍也辟奠之時主人以下皆踊無算故不以辟奠者之往來為節
  既馮尸主人袒髺髪絞帶衆主人布帶注衆主人齊衰以下 疏知衆主人非衆子者以衆子皆斬衰絞帶故知衆主人齊衰以下也
  欽定義疏經云主人髺髪袒衆主人免於房記此者明著絞帶布帶在此時也絞帶者以苴麻之繩為帶其垂者則散之此時尚未絞也謂之絞帶指其束於要者耳
  大斂於阼注未忍便離主人位也主人奉尸斂於棺則西階上賔之大夫升自西階階東北面東上注視斂既馮尸大夫逆降復位注中庭西面位 疏上篇朝夕哭云主人入堂下直東序西面卿大夫在其南卿大夫與主人同西面向殯故知大夫位在中庭西面也巾奠執燭者滅燭出降自阼階由主人之北東注巾奠而室事已
  蕙田案以上記小斂大斂諸儀節
  既殯主人說髦注既殯置銘於肂復位時也今文說皆作稅兒生三月鬋髪為鬌男角女羈否則男左女右長大猶為飾存之謂之髦所以順父母㓜小之心至此尸柩不見喪無飾可以去之髦之形象未聞 疏喪大記鄭注云士既殯說髦小斂說髦盖諸侯禮士既殯諸侯小斂於死者俱三日也
  三日絞垂注成服日絞要絰之散垂者冠六升外縪纓條屬厭注縪謂縫著於武也外之者外其餘也纓條屬者通屈一條繩為武垂下為纓屬之冠厭伏也 疏冠六升據斬衰而言齊衰以下冠衰各有差降古者冠吉凶皆冠武别材武謂冠卷以冠前後皆縫著於武若吉冠則從武上鄉内縫之縪餘在内謂之内縪若凶冠從武下鄉外縫之縪餘在外謂之外縪吉冠纓武别材凶冠纓武同材以一繩從前額上以兩頭鄉項後交通至耳各綴之於武使鄉下纓結之先為纓武訖乃後以冠屬著武故云屬也冠在武下故云厭也衰三升注衣與裳也履外納注納收餘也杖下本竹桐一也注順其性也
  蕙田案以上記三日成服
  居倚廬注倚木為廬在中門外東方北户寢苫枕塊注苫編藁塊堛也不說絰帶注哀戚不在於安哭晝夜無時注哀至則哭非必朝夕非喪事不言注不忘所以為親歠粥朝一溢米夕一溢米不食菜果注不在於飽與滋味粥糜也二十兩曰溢為米一升二十四分升之一實在木曰果在地曰蓏
  蕙田案以上記居喪寢處哭泣言語飲食
  主人乗惡車注拜君命拜衆賔及有故行所乗也雜記曰端衰喪車皆無等然則此惡車王喪之木車也白狗幦注未成豪狗幦覆笭也以狗皮為之取其臑也白於喪飾宜
  張氏爾岐曰玉藻君羔幦虎犆陳注云幦者覆式之皮此白狗幦亦是以狗皮覆車式
  蒲蔽注蔽藩 疏謂車兩邊禦風者以蒲草亦無飾也御以蒲菆注不在於驅馳蒲菆牡蒲莖也
  張氏爾岐曰蒲菆楊栁之堪為箭者御者以之䇿馬與為蔽之蒲同名而異類
  犬服注笭間兵服以犬皮為之取堅也亦白
  張氏爾岐曰服盛矢器注云兵服似泛言五兵之服
  木錧注取少聲約綏約轡注約繩綏所以引升車木鑣注亦取少聲馬不齊髦注齊翦也今文髦為毛主人之惡車如王之木車則齊衰以下其乗素車繅車駹車漆車與 疏案巾車王之喪車五乗木車始死所乗素車卒哭所乗繅車既練所乗駹車大祥所乗漆車既禫所乗士之喪車亦當五乗主人乗惡車齊衰乗素車與卒哭同大功乗繅車與既練同小功乗駹車與大祥同緦麻乗漆車與既禫同主人至卒哭以後哀殺故齊衰以下節級約與主人同士尋常乗棧車不革鞔而漆之今既禫亦與王以下同乗漆車者禮窮則同也
  欽定義疏據此則漆車在士為吉車在王則為第五等之喪車也喪車無等亦大概言之未必士遂能備五乗也
  主婦之車亦如之疏布裧注裧者車裳帷於盖弓垂之疏疏布裧在亦如之之下見不與男子同
  敖氏繼公曰婦人之車必有裧喪車則以疏布為之主婦乗車而出者拜夫人之命及女賓之弔者也
  貳車白狗攝服注貳副也攝猶縁也狗皮縁服差飾 疏兵服加白狗皮縁之其他皆如乗車注如所乗惡車 疏唯白狗攝服為異
  敖氏繼公曰主人主婦皆有貳車各得用二乗此貳車亦惡車也
  蕙田案以上記喪中之車馬
  朔月童子執帚郤之左手奉之注童子𨽻子弟若内豎寺人之屬執用左手郤之示未用 疏下文掃室聚諸窔故不用箕從徹者而入注童子不専禮事
  張氏爾岐曰徹徹宿奠者
  比奠舉席埽室聚諸窔布席如初卒奠埽者執帚垂末内鬛從執燭者而東注比猶先也
  欽定義疏童子從徹者入以既徹乃舉席而埽也既掃無事矣俟卒奠乃出者從而入亦從而出不敢先出且以觀奠也從執燭者而東亦降自阼階也童子盖以輕服子弟為之
  蕙田案以上記朔月掃室
  燕養饋羞湯沐之饌如他日注燕養平常所用供養也饋朝夕食也羞四時之珍異湯沐所以洗去汙垢内則曰三日具沐五日具浴孝子不忍一日廢其事親之禮於下室日設之如生存也進徹之時如其頃
  張氏爾岐曰朝夕之奠與朔月之奠設於殯宫燕養之饌設於下室下室燕寢也
  朔月若薦新則不饋於下室注以其殷奠有黍稷也下室如今之内堂正寢聼朝事 疏大小斂奠朝夕奠無黍稷唯下空有黍稷今此殷奠自有黍稷故不湏更饋也
  蕙田案以上記下室之饋
  筮宅冢人物土注物猶相也相其地可葬者乃營之卜日吉告從於主婦主婦哭婦人皆哭主婦升堂哭者皆止注事畢
  張氏爾岐曰經但言主婦哭不言衆婦人皆哭與哭止之節故記詳之
  蕙田案以上記筮宅卜日自記首至此皆士喪禮上篇之記也
  啟之昕外内不哭注將有事為其讙囂既啟命哭夷牀輁軸饌於西階東注明階間者位近西也夷牀饌於祖廟輁軸饌於殯宫其二廟者於禰亦饌輁軸焉 疏夷牀在祖廟輁軸在殯宫以其西階東是同故並言之注云明階間者位近西也者以經直云階間恐正當兩階之間故記人明之輁軸以𠉀載柩其二廟者以先廟禰故至禰廟移柩升堂明旦移於輁軸上載以朝祖廟朝祖時下柩訖明日用蜃車輁軸不復用不饌之矣
  蕙田案以上記將啟之事
  其二廟則饌於禰廟如小斂奠乃啟注祖尊禰卑也士事祖禰上士異廟下士共廟
  張氏爾岐曰將啟先具此一鼎一豆一籩之奠於禰廟既啟朝禰徹從奠乃設之至明日朝祖則設奠如大斂於祖廟如經文所陳也
  朝於禰廟重止於門外之西東面柩入升自西階正柩於兩楹間奠止於西階之下東面北上主人升柩東西面衆主人東即位婦人從升東面奠升設於柩西升降自西階主人要節而踊注重不入者主於朝祖而行若過之矣門西東面待之便也疏正柩兩楹間奠位在户牖之間則此於兩楹間亦稍近西乃當奠位也要節而踊者奠升主人踊設者降婦人踊也
  張氏爾岐曰奠謂從奠
  燭先入者升堂東楹之南西面後入者西階東北面在下注照正柩者先先柩者後後柩者適祖時燭亦然互記於此 疏此燭本是殯宫中照開殯者在道時一在柩前一在柩後今又一升堂一在堂下主人降即位徹乃奠升自西階主人踊如初注如其降拜賔至於要節而踊不薦車不從此行
  張氏爾岐曰徹者徹從奠乃奠者奠其如小歛之饌也經文朝祖時正柩設從奠訖主人降拜賔以後有徹奠設奠哭踊之節此亦如之也
  祝及執事舉奠巾席從而降柩從序如初適祖注此謂朝禰明日舉奠適祖之序也此祝執醴先酒脯醢爼從之巾席為後既正柩席升設設奠如初祝受巾巾之凡喪自卒至殯自啟至葬主人之禮其變同則此日數亦同矣序從主人以下
  姜氏兆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曰朝禰禮與朝祖多同其異者惟重正門外廟不設重柩不設夷牀奠亦不設巾三者為異耳以此推之則朝禰後恐即當朝祖故三者不設也若每一廟即停一日則三者當無不設之理而重止門外露處越宿尤非孝子事亡如事存之義况送葬職事親踈上下男女長㓜之屬更非可信宿積時以湏之者哉
  欽定義疏二廟則啟之日從奠設於禰廟徹從奠乃設遷禰之奠此遷禰之奠即以當遷祖奠矣以日不三奠故也及朝祖則禰奠從設於祖廟薦車薦馬等事皆於祖廟行之至載柩還車則徹遷禰之奠設祖奠次當然也饌於禰廟者一鼎饌於祖廟者三鼎亦隆殺之宜也朝禰不再奠則即日朝祖可見矣
  蕙田案以上記二廟者朝禰之儀
  薦乗車鹿淺幦干笮革靾載旜載皮弁服纓轡貝勒縣於衡注士乗棧車鹿淺鹿夏毛也幦覆笭玉藻曰士齊車鹿幦豹犆干盾也笮矢箙也靾韁也旜旌旗之屬通帛為旜孤卿之所建亦攝焉皮弁服者視朔之服貝勒貝飾勒有干無兵有箙無弓矢明不用 疏此並下車三乗謂葬之魂車道車載朝服注道車朝夕及燕出入之車朝服日視朝之服也元衣素裳 疏士乗棧車更無别車而上云乗車下云稾車此云道車雖有一車所用各異故有乗車道車稾車之名士之道車而用朝君之服不用私朝元端服者亦攝盛也稾車載簑笠注稾猶散也散車以田以鄙之車簑笠備雨服凡道車稾車之纓轡及勒亦縣於衡也
  敖氏繼公曰巾車職士乗棧車則此三車者皆漆車也以制言之其乗車道車輪與輈之髙下又等但因事名之耳考工記田車之輪六尺有三寸乗車之輪六尺有六寸又云國馬之輈深四尺有七寸田馬之輈深四尺足以知其制矣
  將載祝及執事舉奠户西南面東上卒束前而降奠席於柩西注將於柩西當前束設之
  張氏爾岐曰載載柩於車卒束前而降謂舉奠者當束柩於車將畢之前即降也奠席柩西為設奠先設席也
  巾奠乃牆注牆飾柩也疏即帷荒抗木刋注剥削之 疏木無皮者直削之有皮者剥乃削之茵著用荼實綏澤焉注荼茅秀也綏亷薑也澤澤蘭也皆取其香且御濕 疏茵内所著非直用荼兼實綏與澤葦苞長三尺一編注用便易也 疏葦草即長截取三尺一道編之菅筲三其實皆瀹注米麥皆湛之湯未知神之所享不用食道所以為敬張氏爾岐曰以菅草為筲其中所盛黍稷麥皆淹漬之
  祖還車不易位注為鄉外耳未行
  張氏爾岐曰車乗車道車槀車既祖則還之向外但不易初薦時位
  執披者旁四人注前後左右各二人 疏一旁四人兩旁則八人也凡贈幣無常注賔之贈也玩好曰贈在所有凡糗不煎注以膏煎之則䙝非敬 疏經葬奠四籩𬃷糗栗脯不云糗之不煎故記人明之
  蕙田案以上記祖廟中薦車載柩陳器奠贈諸事
  唯君命止柩於堩其餘則否注不敢留神也堩道也曽子問曰葬既引至於堩車至道左北面立東上注道左墓道東先至者在東疏當是陳器之南以乗車道車槀車三者次第為先後先至者乗車也柩至於壙歛服載之注柩車至壙祝說載除飾乃歛乗車道車槀車之服載之不空之以歸送形而往迎精而反亦禮之宜 疏柩車既空乃歛皮弁服朝服簑笠三者之服載之於柩車卒窆而歸不驅注孝子往如慕反如疑為親之在彼蕙田案以上記柩在道至壙卒窆之事
  君視歛若不待奠加盖而出不視歛則加盖而至卒事注為有他故及辟忌也 疏卒事者待大歛奠訖乃出
  張氏爾岐曰記君於臣有視歛不終禮者有既歛加盖而後至者二者之節
  蕙田案此記君視歛之變禮
  既正柩賔出遂匠納車於階間注遂匠遂人匠人也遂人主引徒役匠人主載柩窆職相左右也車載柩車周禮謂之蜃車雜記謂之團或作輇或作搏聲讀皆相附耳未間孰正其車之轝状如牀中央有轅前後出設前後輅轝上有四周下則前後有軸以輇為輪許叔重說有輻曰輪無輻曰輇疏經不云納柩車時莭故記人明之遂師注云蜃車柩路也四輪廹地而行有似於蜃因名焉轝状與輴車同但輴車無輪有轉轔此有輇輪為異耳
  敖氏繼公曰賔出而納此車於階間為主人送賔而入則當載矣
  祝饌祖奠於主人之南當前輅北上巾之注言饌於主人之南當前輅則既祖祝乃饌
  張氏爾岐曰既還柩向外祝即饌祖奠於主人之南及還車還重俱訖乃奠之柩車西如初蕙田案以上記朝祖納柩車之節及設祖奠之處
  弓矢之新沽功注設之宜新沽示不用 疏沽謂麤為之弓矢謂入壙用器舉弓矢以例餘者有弭飾焉注弓無縁者謂之弭弭以骨角為飾亦張可也注亦使可張有柲注柲弓檠弛則縛之於弓衷備損傷以竹為之詩云竹柲緄縢設依撻焉注依纒絃也撻弣側矢道也皆以韋為之 疏依者謂以葦依纒其絃即今時弓𢐠是也撻所以撻矢令出生時以骨為之有韣注韣弓衣也以緇布為之
  欽定義疏有弭飾謂兩端有弭而亦以骨角飾之也撻即今箭溜也以韋若骨大如錢嵌入弣側以别上下射時在弓之右矢之上矢由此而去故名溜溜亦撻之意也
  翭矢一乗骨鏃短衛注翭猶𠉀也𠉀物而射之矢也四矢曰乗骨鏃短衛亦示不用也生時翭矢金鏃凡為矢五分笴長而羽其一
  張氏爾岐曰衛矢羽也矢笴長三尺五分羽一則六寸是生時之矢羽固不短矣
  志矢一乗軒輖中亦短衛注志猶擬也習射之矢書云若射之有志輖𦥎也無鏃短衛亦示不用生時志矢骨鏃凡為夫前重後輕也 疏司弓矢注云恒矢之屬軒輖中所謂志也知是習射矢者以其矢中特輕於習射宜也周禮有八矢翭矢居前最重恒矢居後最輕既不盡用故取其首尾張氏爾岐曰鄭解輖𦥎也𦥎與輊同軒輊中謂前後輕重均也注凡為矢前重後輕亦欲明此軒輊中之異於生用耳
  蕙田案以上記明器弓矢自啟之昕以下至此皆既夕篇之記也
  右儀禮既夕















  五禮通考卷二百六十一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六十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十七
  䘮禮
  儀禮士虞禮鄭目録云虞安也士既塟其父母迎精而反日中而祭之于殯宫以安之虞于五禮属㐫 疏虞卒哭在寝祔乃在廟
  士虞禮特豕饋食注饋猶歸也 疏卜日曰牲此虞為䘮祭又塟日虞因其吉日略無卜牲之禮故指豕體而言不云牲大夫以上亦當然以物與神及人皆言饋
  欽定義疏饋食吉祭之名以虞易奠為自㐫即吉之始故放饋食之禮行之未塟殷奠用特豚豚解而已遣奠用羊豕亦豚解而已此云特豕者見此豕之為體解而異於奠也不云特牲者吉祭曰特牲宜避之也周官大宗伯以肆獻祼享先王以饋食享先王謂吉祭也鬯人廟用脩鄭氏以為三年䘮畢之吉祭自饋食始不用祼鬯則天子諸侯之虞亦用饋食禮可知
  側亨於廟門外之右東面注側亨亨一胖也亨於爨用鑊不於門東未可以吉也是日也以虞易奠祔而以吉祭易䘮祭鬼神所在則曰廟尊言之 疏案吉禮皆全左右胖皆亨此亨一胖者以其虞不致爵自獻賔以後則無主人主婦及賔已下之俎故唯亨一胖也特牲吉禮鼎鑊皆在門東此云門外之右是門之西未可以吉也
  張氏爾岐曰此虞在殯宫即適寝也而曰廟故注曰尊言之也
  魚腊爨亞之北上注爨竈 疏魚腊各别鑊言北上則次在豕爨之南
  敖氏繼公曰于特豕云亨云東面魚腊云爨云北上文互見也
  張氏爾岐曰三鑊皆在西方
  饎爨在東壁西面注炊黍稷曰饎饎北上上齊于屋宇于虞有亨饎之爨彌吉 疏案特牲云主婦視饎爨于西堂下今在東亦反吉也小斂大斂未有黍稷朔月薦新始有黍稷向吉仍未有爨至此始有亨饎之爨故云彌吉
  盛氏世佐曰饎爨在門内以婦人主之故也此士禮大夫則廩人掌之在門外
  設洗於西階西南水在洗西篚在東注反吉也亦當西榮南北以堂深疏吉時設洗皆當東榮尊於室中北墉下當户兩甒醴酒酒在東無禁冪用絺布加勺南枋注酒在東上醴也絺布葛屬疏吉禮𤣥酒在上今䘮祭禮無𤣥酒則醴在上素几葦席在西序下注有几始鬼神也 疏大斂奠時已有席至虞乃有几若天子諸侯始死則几筵具周禮司几筵云每敦一几據始殯及塟時也苴刌茅長五寸束之實於篚饌於西坫上注苴猶藉也
  張氏爾岐曰刌度也截也苴刌茅者藉祭之刌茅也度而截之故謂刌茅
  饌兩豆菹醢於西楹之東醢在西一鉶亞之注醢在西南面取之得左取菹右取醢便其設之 疏一鉶亞之菹以東也尸在奥東面設者西面設于尸前菹在南醢在北今于兩楹東饌之菹在東醢在西是南面取之得左菹右醢至尸前西面設之便也從獻豆兩亞之四籩亞之北上注豆從主人獻祝籩從主婦獻尸祝比上菹與𬃷不東陳别于正 疏此從獻豆籩雖文承一鉶之下而云亞之下别云北上是不從鉶東為次宜于鉶東北以北為上向南陳之然則東北菹為首次南醢醢東栗栗北𬃷𬃷東𬃷𬃷南栗故鄭云北上菹與𬃷也云不東陳别于正者以二豆與鉶在尸為獻前為正此皆在獻後為非正故東北别也饌黍稷二敦於階間西上藉用葦席注藉猶薦也
  敖氏繼公曰藉敦未必有席席字盖因上文而衍也特牲禮藉用萑
  匜水錯於槃中南流在西階之南簞布在其東注流匜吐水口也
  敖氏繼公曰自設洗至此其陳設之位與特牲饋食異者皆為變于吉
  陳三鼎於門外之右北面北上設扃鼏注門外之右門西也匕俎在西塾之西注不饌于塾上統于鼎也塾有西者是室南鄉羞燔俎在内西塾上南順注南順于南面取縮執之便也肝俎在燔東
  郝氏敬曰羞俎之俎非正俎三鼎為正從薦為羞肉曰燔肝曰炙不言炙可知也
  蕙田案以上陳饌具
  主人及兄弟如葬服賔執事者如弔服皆即位於門外如朝夕臨位婦人及内兄弟服即位於堂亦如之注葬服者既夕曰丈夫髽散帶垂也賔執事者賔客來執事也疏始虞與葬服同三虞皆同至卒哭乃變麻服葛也賔客来執事以其虞為䘮祭主人未執事案曽子問士則朋友奠不足則取于大功以下
  敖氏繼公曰婦人及内兄弟其服皆如葬服其位皆如臨位婦人葬服經無所見盖與既殯之服同
  祝免澡葛絰帶布席於室中東面右几降出及宗人即位於門西東面南上注祝亦執事免者祭祀之禮祝所親也澡治也治葛以為首絰及帶接神宜變也然則士之屬官為其長弔服加麻矣至于既卒哭主人變服則除右几于席近南也張氏爾岐曰祝執事而免者以其身親祭祀之禮不嫌于重也
  宗人告有司具遂請拜賔如臨入門哭婦人哭注臨朝夕哭主人即位於堂衆主人及兄弟賔即位於西方如反哭位注既夕曰乃反哭入門升自西階東面衆主人堂下東面北上異于朝夕
  敖氏繼公曰反哭之位乃順孝子一時之心而為之本非正位自始虞至卒哭其位皆如之者盖因此以别于既祔以後吉祭也
  祝入門左北面注不與執事同位接神尊也 疏上兄弟賔即位于西方者皆是執事宗人西階前北面注當詔主人及賔之事 疏宗人在堂下是主人在堂時若主人在室則宗人升户外北面
  蕙田案以上主人及賔入即位
  祝盥升取苴降洗之升入設於几東席上東縮降洗觶升止哭注縮從也
  郝氏敬曰祝盥手于西階下槃内升堂取苴茅于西坫上降洗于西階下復升堂入室設于几東神席上東縮席向東茅順東西直布苴以藉祭佐食祭黍稷豕膚醴皆奠苴上故先設
  主人倚杖入祝從在左西面注主人北旋倚杖西序乃入䘮服小記曰虞杖不入於室祔杖不升於堂然則練杖不入於門明矣贊薦菹醢醢在北注主婦不薦齊斬之服不執事也曽子問曰士祭不足則取于兄弟大功以下者疏齊斬不執事唯為今時至于尸入之後亦執事兩籩𬃷栗設于㑹南至于祔祭雖隂厭亦主婦薦主人自執事也佐食及執事盥出舉長在左注舉舉鼎也長在左在西方位也凡事宗人詔之鼎入設於西階前東面北上匕俎從設左人抽扄鼎匕佐食及右人載注載載于俎佐食載則亦在右矣卒朼者逆退復位注復賔位也俎入設於豆東魚亞之腊特注亞次也贊設二敦於俎南黍其東稷注簋實奠黍也 疏西黍東稷西上故云尊黍經言敦注言簋者敦有虞氏之器周制士用之同姓之士容得從周制用簋設一鉶於豆南注鉶菜羮也佐食出立於户西注饌已也
  敖氏繼公曰既設俎則出而立于此矣後言之亦終上事乃及之也
  贊者徹鼎注反于門外
  敖氏繼公曰此徹鼎亦當與設俎相屬為之言于此者與上文之意同
  祝酌醴命佐食啟㑹佐食許諾啟㑹郤於敦南復位注㑹合也謂敦盖也復位出立于户西
  張氏爾岐曰特牲少牢有酒無醴故厭亦用酒此酒醴兼設以醴隂厭以酒酳尸亦其異于吉祭也
  祝奠觶於鉶南復位注復位復主人之左主人再拜稽首祝饗注饗告神饗也饗神辭記所謂哀子某哀顯相夙興夜處不寜下至適爾皇祖某甫饗是也 疏鄭注云饗辭勸强尸之辭也凡吉祭饗尸曰孝子則宜曰孝孫某圭為孝薦之饗是也
  敖氏繼公曰饗辭即記所云哀子某圭為而哀薦之饗者也
  命佐食祭注此祭祭于苴也佐食許諾鉤袒取黍稷祭於苴三取膚祭祭如初祝取奠觶祭亦如之不盡益反奠之主人再拜稽首注鉤袒如今擐衣也苴所以藉祭也孝子始将納尸以事其親為神疑于其位設苴以定之耳或曰苴主道也則特牲少牢當有主象而無可乎 疏特牲少牢吉祭無苴案司巫云祭祀則共匰主及蒩館常祀亦有苴者以天子諸侯禮備故吉祭亦有苴㐫祭有苴可知祝祝卒主人拜如初哭出復位注祝祝者釋孝子祭辭 疏迎尸上釋孝子辭經記無文宜與少牢迎尸祝孝子辭同但稱哀為異
  敖氏繼公曰祝祝之辭則記所謂哀子某哀顯相夙興夜處不寜下至適爾皇祖某甫者也觀承案上條鄭注引記饗神詞誤當移於此條祝祝卒之下則上文祝饗詞當如敖氏引記所云哀子某圭為而哀薦之饗十字以注之為是也
  蕙田案以上設饌饗神是為隂厭
  祝迎尸一人衰絰奉篚哭從尸注尸主也孝子之祭不見親之形象心無所繋立尸而主意焉一人主人兄弟檀弓曰既封主人贈而祝宿虞尸尸入門丈夫踊婦人踊注踊不同文者有先後也尸入主人不降者䘮事主哀不主敬 疏主人在西序東面衆兄弟西階下亦東面婦人堂上當東序西面見尸有先後故踊有先後淳尸盥宗人授巾注淳沃也沃尸盥者賔執事者也尸及階祝延尸注延進也告之以升尸升宗人詔踊如初注言詔踊如初則凡踊宗人詔之尸入户踊如初哭止注哭止尊尸婦人入於房注辟執事者
  蕙田案以上迎尸
  主人及祝拜妥尸尸拜遂坐注妥安坐也
  敖氏繼公曰此皆變于吉祭也士之吉祭尸既坐主人乃拜妥尸祝不拜
  從者錯篚於尸左席上立於其北注北席北也 疏此篚象特牲肵俎置于席北以擬盛尸之饌
  郝氏敬曰從者即一人衰絰奉篚者也
  尸取奠左執之取菹擩於醢祭於豆間祝命佐食墮祭注下祭曰墮墮之猶言墮下也周禮曰既祭則藏其墮謂此也今文墮為綏特牲少牢或為羞失古正矣齊魯之間謂祭為墮
  張氏爾岐曰尸取奠取祝所反奠于鉶南之觶也左執之者以右手将祭也下祭曰墮謂從俎豆上取下當祭之物以授尸使之祭佐食但下之而已疏以為向下祭之誤
  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祭奠祝祝主人拜如初尸嘗醴奠之注如初亦祝祝卒乃再拜稽首 疏其祝辭即下記云哀子某圭為而哀薦之饗盛氏世佐曰此祝辭疏以下記所云饗辭當之敖氏既以饗辭用之隂厭而于此則不言其所用竊意所釋之辭盖與上同一辭而再釋之者事神之道于彼乎于此乎庶幾其一聞之也
  蕙田案虞祭三次祝辭注與諸家説各不同未審誰是
  佐食舉肺脊授尸尸受振祭嚌之左手執之注右手将有事也尸食之時亦奠肺脊于豆 疏案特牲祝命邇敦佐食邇黍稷于席上舉肺脊授尸彼舉肺脊在邇敦後此舉肺脊在邇孰前者吉㐫相變故也右手将有事為下文祭鉶嘗鉶是也
  張氏爾岐曰此肺脊至尸卒食佐食方受之實于篚中間食時亦須奠之于豆
  祝命佐食邇敦佐食舉黍錯於席上注邇近也尸祭鉶嘗鉶注右手也少牢曰以柶祭羊鉶遂以祭豕鉶嘗羊鉶
  張氏爾岐曰此但豕鉶祭之嘗之亦用柶
  泰羮湇自門入設於鉶南胾四豆設於左注博異味也湇肉汁也胾切肉也
  張氏爾岐曰鉶南觶北初設時留空處以待泰羮胾設于左正豆之北也
  欽定義疏菜羮鉶之正泰羮其加也菹醢二豆豆之正胾四豆其加也有正有加祭禮也泰羮湇自門入爨在門外新自爨来欲其熱也設於左不言所上四豆一物也
  尸飯播餘於篚注不反餘也古者飯用手吉時播餘于㑹三飯佐食舉幹尸受振祭嚌之實於篚注飯間㗖肉安食氣 疏幹脅也又三飯舉胳祭如初佐食舉魚腊實於篚注尸不受魚腊以䘮不備味又三飯舉肩祭如初注後舉肩者貴要成也 疏周人貴肩故云貴者要成也舉魚腊俎俎釋三个注釋猶遺也遺之者君子不盡人之歡不竭人之忠个猶枚也今俗或名枚曰個音相近此腊亦七體如其牲也 疏俎釋三个不言牲體者下記云羮飪升左肩臂臑肫胳脊脇七體此佐食初舉脊次舉幹又舉胳終舉肩縂舉四體唯有臂肫臑三者佐食即當俎釋三个故直舉魚腊而已
  張氏爾岐曰牲七體魚腊各七佐食所舉以授尸者皆盛于篚所餘每俎三个将以改饌于西北隅也
  尸卒食佐食受肺脊實於篚反黍如初設注九飯而已士禮也篚猶吉祭之有肵俎 疏少牢大夫禮十一飯諸侯十三飯天子十五飯故云九飯士禮也吉祭尸舉牲體振祭嚌之皆加于肵俎此尸舉牲體振祭嚌之皆實于篚故云猶肵俎也
  蕙田案以上饗尸尸九飯
  主人洗廢爵酌酒酳尸尸拜受爵主人北面答拜尸祭酒嘗之注爵無足曰廢爵酳安食也主人北面以酳酢變吉也凡異者皆變吉 疏特牲少牢尸拜受主人西面拜送與北面相反賔長以肝從實於俎縮右鹽注縮從也從實肝炙於俎也䘮祭進柢右鹽于俎近北便尸取之也縮執俎言右鹽則肝鹽併也 疏柢本也謂肝之本頭云右鹽于俎近北者據執俎之人左畔有肝右畔有鹽西面向尸尸東面以右手取肝于俎之右畔而擩鹽于左畔故云便尸取之
  尸左執爵右取肝擩鹽振祭嚌之加於俎賔降反俎於西塾復位注取肝右手也加于俎從其牲體也以䘮不志于味
  張氏爾岐曰加于俎盛牲體之俎賔所反則肝俎也復位復西階前衆兄弟之南東面位
  尸卒爵祝受不相爵主人拜尸答拜注不相爵䘮祭於禮畧相爵者特牲曰送爵皇尸卒爵
  蕙田案以上主人酳尸
  祝酌授尸尸以醋主人主人拜受爵尸答拜注醋報主人坐祭卒爵拜尸答拜
  楊氏復曰尸醋主人亦北面拜受坐祭卒爵及主人獻祝之時乃反西面位
  敖氏繼公曰尸無降席之禮故祝為酌之酢不洗爵尸禮也孝子于是時乃飲而卒爵者為尊者之賜也蕙田案以上尸醋主人醋與酢同古文通用
  楊氏復曰奠之所尚者在於醴前饗神之時祝酌醴奠觶于鉶南及尸既坐取所奠左手執之以右手祭菹祭黍稷肺乃祭奠于是祝祝主人再拜稽首而後尸嘗醴而奠之此是第一節牲之所重者在肺脊肺者氣之主也脊者體之正也故尸又先舉肺脊祭而嚌之又以左手執之乃以右手祭鉶而嘗之祝命邇黍敦錯於席上為尸之将飯也泰羮湇胾四豆至是新設之於俎豆之間以博異味也於是三飯舉幹祭而嚌之實於篚又三飯舉胳祭而嚌之實於篚又三飯舉肩祭而嚌之實於篚魚腊與豕為三鼎今所舉皆豕而魚腊則不食焉唯佐食舉之以實於篚以䘮不備味也尸卒食佐食乃受尸左手所執肺脊實于篚主人乃酌廢爵酒以酳尸賔長以肝從而獻禮成矣於是祝酌授尸尸以醋主人而主人獻尸之禮畢矣
  筵祝南面注祝接神尊也筵用萑席主人獻祝祝拜坐受爵主人答拜注獻祝因反西面位薦菹醢設俎祝左執爵祭薦奠爵興取肺坐祭嚌之興加於俎祭酒嘗之肝從祝取肝擩鹽振祭嚌之加於俎卒爵拜主人答拜祝坐授主人疏薦誤皆執事者敖氏繼公曰祝與佐食皆事尸者也故于酳尸獻尸之後獻焉不洗而獻者下尸也祭薦亦右手以菹擩醢祭于豆間也先奠爵乃取肺以祭離肺用二手也祭不言絶文省以肝從亦賔長也授主人下宜脱一爵字
  張氏爾岐曰授主人者虚爵也
  蕙田案以上主人獻祝
  主人酌獻佐食佐食北面拜坐受爵主人答拜佐食祭酒卒爵拜主人答拜受爵出實於篚升堂復位注篚在庭不復入事已也亦因取杖乃東面立 疏上文哭時主人升堂西序東面今升堂復位不復入室因得取杖復東面位也
  欽定義疏佐食不設席薦俎設於階間而不在室又無從佐食卑也吉祭亦然
  蕙田案以上主人獻佐食
  主婦洗足爵於房中酌亞獻尸如主人儀注爵有足輕者飾也昏禮曰内洗在北堂直室東隅 疏如主人儀如上文主人酳尸之儀也自反兩籩𬃷栗設于㑹南𬃷在西注尚𬃷𬃷美
  李氏如圭曰自反者自徃取之而反也此兩籩及下獻祝籩即上饌時亞豆東四籩也
  尸祭籩祭酒如初賔以燔從如初尸祭燔卒爵如初注初主人儀
  欽定義疏尸不酢主婦䘮祭禮殺也
  酌獻祝籩燔從獻佐食皆如初以虚爵入于房
  蕙田案以上主婦亞獻
  賔長洗繶爵三獻燔從如初儀注繶爵口足之間有篆又彌飾
  張氏爾岐曰當亦兼獻祝及佐食
  蕙田案以上賔長三獻
  婦人復位注復堂上西面位事已尸将出當哭踊
  欽定義疏尸将出而哭踊其節與尸入同也故復堂上位以俟之吉祭無堂上位䘮祭有之為哭踊也
  祝出户西面告利成主人哭注西面告告主人也利猶養也成畢也言養禮畢也不言養禮畢于尸間嫌皆哭注丈夫婦人于主人哭斯哭矣祝入尸謖注祝入而無事尸則知起矣不告尸者無遣尊者之道也從者奉篚哭如初注初哭從尸祝前尸出户踊如初降堂踊如初出門亦如之注前道也如初者出如入降如升三者之節悲哀同
  蕙田案以上祝告利成尸出
  祝反入徹設於西北隅如其設也几在南厞用席注攺設饌者不知鬼神之節改設之庶幾歆饗所以為厭飫也几在南變右文明東面不南面漸也厞隐也于厞隐之處從其幽闇 疏祝送尸出門而反入徹神前之饌改設于西北隅也其設于西北隅次第一如奥中東面設上文隂厭時右几今云几在南明其同必變文者少牢大夫禮陽厭時南面亦几在南此言右几嫌與大夫同故云明東面也特牲改饌几在南與此同示向吉有漸故與吉祭同厞用席以席為障使之隐也
  熊氏朋來曰隂厭于室之奥陽厭于室之屋漏隂厭未迎尸陽厭尸已謖故二厭之時無尸大戴禮曰無尸者厭也
  蕙田案以上改設饌是為陽厭
  祝薦席徹入於房祝自執其俎出注徹薦席者執事者祝薦席則初自房来贊闔牖户注鬼神尚居幽闇或者逺人乎贊佐食者主人降賔出注宗人詔主人降賔則出廟門主人出門哭止皆復位注門外未入位宗人告事畢賔出主人送拜稽顙注送拜者明于大門外也賔執事者皆去則徹室中之饌者兄弟也
  蕙田案以上事畢送賔
  記虞沐浴不櫛注沐浴者将祭自潔清不櫛未在於飾也唯三年之䘮不櫛期以下櫛可也今文曰沐浴陳牲於廟門外北首西上寝右注言牲腊在其中西上變吉寝右者當升左胖也腊用棜檀弓曰既反哭主人與有司視虞牲 疏士虞唯有一豕而云西上明知兼兎腊也少牢二牲東上是吉祭東上今西上是變吉也日中而行事注朝塟日中而虞君子舉事必用辰正也再虞三虞皆質明疏辰正謂朝夕日中
  蕙田案以上記沐浴陳牲及行事之期
  殺於廟門西主人不視豚解注主人視牲不視殺凡為䘮事畧也豚解解前後脛脊脇而已熟乃體解升于鼎也 疏特牲吉祭故主人視牲又視殺羮飪升左肩臂臑肫胳脊脅離肺膚祭三取諸左膉上肺祭一實於上鼎注肉謂之羮飪熟也脊脅正脊正脅也䘮禮畧七體耳離肺舉肺也少牢饋食禮曰舉肺一長終肺祭肺三皆刌膉脰肉也 疏士之正祭禮九體此七體故云畧膚脅革肉擇之取美者
  盛氏世佐曰膚祭三者隂厭時佐食為神祭于苴三是也必取諸左膉者近首貴也祭肺一則尸食時佐食取之并黍稷以授尸
  升魚鱄鮒九實於中鼎注差減之 疏特牲魚十有五此略而用九升腊左胖髀不升實於下鼎注腊亦七體牲之類皆設扄鼏陳之注嫌既陳乃設扄鼏也載猶進柢魚進鬐注猶猶士䘮既夕言未可以吉也柢本也鬐脊也張氏爾岐曰吉祭牲進下魚進腴變于食生此䘮祭與吉反是未異于生人也
  祝俎髀脰脊脅離肺陳於階間敦東注不升于鼎賤也統于敦明神惠也祭以離肺下尸 疏尸祭用刲肺祝用離肺故云下尸
  敖氏繼公曰此俎實自鑊而徑載于俎不復升于鼎者不敢與神俎同也尸三俎用豕魚腊祝唯用豕亦變于吉也
  蕙田案以上記牲殺體數鼎俎陳設之法
  淳尸盥執槃西面執匜東面執巾在其北東面宗人授巾南面注槃以盛棄水為淺汙人也執巾不授巾卑也
  蕙田案此記沃尸面位
  主人在室則宗人升户外北面注當詔主人室事
  盛氏世佐曰主人在堂則宗人立階前主人在室則宗人立户外詔禮者宜近其人也皆北面鄉之
  佐食無事則出户負依南面注室中尊不空立户牖之間謂之依
  蕙田案此記宗人佐食面位
  鉶芼用苦若薇有滑夏用葵冬用荁有柶注苦苦荼也荁堇類也乾則滑夏秋用生葵冬春用乾荁
  張氏爾岐曰夏葵冬荁皆所以為滑也
  豆實葵菹菹以西蠃醢籩𬃷烝栗擇注𬃷烝栗擇則菹刌也𬃷烝栗擇則豆不楬籩有縢也
  盛氏世佐曰豆籩之實宜異于奠其器則如初而已異于籩者向吉之漸如初者䘮不致飾也
  蕙田案此記鉶芼與豆籩之實
  尸入祝從尸注祝在主人前也嫌如初時主人倚杖入祝從之初時主人之心尚若親存宜自親之今既接神祝當詔侑尸也
  盛氏世佐曰經云尸及階祝延尸特牲少牢注皆云從後詔侑曰延則入門已後祝即轉居尸後矣言此者明其與出時異也尸出之時祝前
  尸坐不説屨注侍神不敢燕惰尸謖祝前鄉尸注前道也祝道尸必先鄉之為之節還出户又鄉尸還過主人又鄉尸還降階又鄉尸注過主人則西階上不言及階明主人見尸有踧踖之敬降階還及門如出户注及至也言還至門明其間無節也降階如升時将出門如出户時皆還向尸也每将還必有避退之容凡前尸之禮儀在此敖氏繼公曰祝前者當尸之前而行也鄉尸還謂先鄉尸而即還也上降階者祝也下降階者尸也祝先降而鄉尸及尸既降祝乃反面而行
  張氏爾岐曰祝之道尸必先以面鄉尸乃轉身前行謂之還上降階謂正降時此時祝以面鄉尸下降階謂既降時祝則轉身前行直至及門乃又鄉尸也
  尸出祝反入門左北面復位然後宗人詔降疏復位上文祝入門左北面之位詔降詔主人降
  蕙田案以上記祝相尸之節
  尸服卒者之上服注上服者如特牲士𤣥端也不以爵弁服為上者祭于君之服非所以自配鬼神士之妻則宵衣耳男男尸女女尸必使異姓不使賤者注異姓婦也賤者謂庶孫之妾也尸配尊者必使適也 疏尸須得孫列者孫與祖為尸孫婦還與夫之祖姑為尸故不得使同姓女為尸也男尸先使適孫無適孫乃使庶孫女尸先使適孫妻無適孫妻使適孫妾又無妾乃使庶孫妻不得使庶孫妾自虞祭卒哭以後禫以前䘮中之祭皆男女别尸吉祭則男女共尸
  欽定義疏無適孫妻當使庶孫妻不使妾小記言妾祔於妾祖姑可見惟妾母之䘮乃以妾為尸耳其取孫倫之婦無服若輕服者為之與
  張氏爾岐曰必使異姓謂女尸以婦不以族女
  蕙田案以上記尸服及為尸者
  無尸則禮及薦饌皆如初注無尸謂無孫列可使者也殤亦是也禮謂衣服即位升降 疏禮記云無孫則取同姓之嫡如無孫又無同姓之適是無孫列可使者也曽子問云祭成䘮者必有尸明殤死無尸可知
  張氏爾岐曰䘮祭而無尸者其衣服位面升降之禮與薦饌之具皆與有尸者同
  既饗祭於苴祝祝卒注記異者之節不綏祭無泰羮湇胾從獻注不綏言獻記終始也事尸之禮始于綏祭終于從獻綏當為墮主人哭出復位注於祝祝卒 疏謂祝祝卒無尸可迎既無上四事主人遂即哭出復户外東面位祝闔牖户降復位于門西注門西北面位也男女拾踊三注拾更也三更踊 疏凡言更踊者主人踊主婦踊賔乃踊三者三為拾也如食間注隐之如尸一食九飯之頃也祝升止哭聲三啟户注聲者噫歆也将啟户警覺神也主人入注親之
  欽定義疏無尸則不行三獻禮主婦與賔皆不入故于将徹時主人又入以致其敬若親送之者然亦倚杖乃入
  祝從啟牖鄉如初注牖先闔後啟扇在内也鄉牖一名也如初者主人入祝從在左主人哭出復位注堂上位也 疏仍前户外東面卒徹祝佐食降復位注祝復門西北面位佐食復西方位不復設西北隅者重閉牖户䙝也宗人詔降如初注初贊闔牖户宗人詔主人降之 疏禮畢降堂宗人詔之亦如上經也
  蕙田案以上記無尸者隂厭之禮
  始虞用柔日注葬之日日中虞欲安之柔日隂取其静
  張氏爾岐曰古人葬日例用柔日
  曰哀子某哀顯相夙興夜處不寜注曰辭也祝祝之辭也䘮祭稱哀顯相助祭者也顯明也相助也詩云於穆清廟肅雍顯相不寜悲思不安敢用絜牲剛鬛注敢昧冒之辭豕曰剛鬛香合注黍也大夫士于黍稷之號合言普淖而已此言香合盖記者誤爾辭次黍又不得在薦上 疏曲禮所云黍稷别號是人君法嘉薦普淖注嘉薦菹醢也普淖黍稷也普大也淖和也德能大和乃有黍稷故以為號云明齊溲酒注明齊新水也言以新水溲釀此酒也郊特牲曰明水涚齊貴新也或曰當為明視謂兔腊也今文曰明粢粢稷也皆非其次
  敖氏繼公曰明齊盖言醴也郊特牲曰縮酌用茅明酌也又曰明水涚齊貴新也盖用明水涚醴齊故曰明齊也祝祝之時奠用醴而已不用酒也云溲酒似衍文
  盛氏世佐曰溲醙同白酒也上經云兩甒醴酒酒在東是醴與酒兼設矣明齊謂醴溲酒謂酒記文甚明先儒曲為之説特以饗神用醴而不用酒爾然酒以酳尸尸即神象也祝祝之時言醴而并及于酒不亦宜乎
  哀薦祫事注始虞謂之祫事者主欲祫先祖也以與先祖合為安適爾皇祖某甫注爾女也女死者告之以適皇祖所以安之也皇君也某甫皇祖字也若言尼甫注勸强之也敖氏繼公曰以祔祭例之當云尚饗盖庶其饗此祭也
  再虞皆如初曰哀薦虞事注丁日葬則已日再虞其祝辭異者一言耳張氏爾岐曰皆如初謂用日祝辭皆與初虞同
  三虞卒哭他用剛日亦如初曰哀薦成事注當祔于祖廟為神安于此後虞改用剛日剛日陽也陽取其動也士則庚日三虞壬日卒哭其祝辭異者亦一言耳他謂不及時而塟者䘮服小記曰報葬者報虞三月而後卒哭然則虞卒哭之間有祭事者亦用剛日其祭無名謂之他者假設言之文不在卒哭上者以其非常也令正者自相亞也檀弓曰葬日中而虞弗忍一日離也是日也以虞易奠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䘮祭明日祔于祖父如是虞為䘮祭卒哭為吉祭
  敖氏繼公曰三虞卒哭謂既三虞遂卒朝夕哭也他者變易之辭猶今之言别矣不用柔日而别用剛日故曰他也他用剛日則三虞卒哭後于再虞三日矣
  蕙田案敖氏以三虞與卒哭合為一祭非是其詮解他字之義較注説為長
  又案以上記祭日及祝辭
  獻畢未徹乃餞注卒哭之祭既三獻也餞送行者之酒詩云出宿于泲飲餞于禰尸旦将始祔于皇祖是以餞送之 疏虞卒哭同在寝祔則在廟故有餞送尸之禮
  張氏爾岐曰卒哭祭之明日将祔于廟故卒哭祭畢餞之于寝門之外此下所記即其儀也
  尊兩甒于廟門外之右少南水尊在酒西勺北枋注少南将有事于北有𤣥酒即吉也此在西尚㐫也言水者䘮質無冪不乆陳
  張氏爾岐曰廟門寝門也
  洗在尊東南水在洗東篚在西注在門之左又少南饌籩豆脯四脡注酒宜脯也
  盛氏世佐曰虞祭兩豆菹醢餞則一豆一籩是其異也脯籩實也不言豆實亦醢可知
  有乾肉折俎二尹縮祭半尹在西塾注乾肉牲體之脯也如今凉州鳥翅矣折以為俎實優尸也尹正也雖其折之必使正縮從也
  張氏爾岐曰二正體縮陳俎上又截正體之半以備授祭
  尸出執几從席從注祝入亦告利成入前尸尸乃出几席素几葦席也以几席從執事也尸出門右南面注俟設席也席設于尊西北東面几在南賔出復位注将入臨之位士䘮禮賔繼兄弟北上門東北面西上門西北面東上面方東面北上主人出即位于門東少南婦人出即位于主人之北皆西面哭不止注婦人出者重餞尸 疏婦人有事自堂及房而已今出寝門之外故云重餞尸也尸即席坐唯主人不哭洗廢爵酌獻尸尸拜受主人拜送哭復位
  敖氏繼公曰唯主人不哭為将行禮也然則亞獻三獻之時主婦賔長亦不哭特於此見之也主人拜送盖亦北面如室中之儀
  盛氏世佐曰唯主人不哭見其餘哭自若也将獻者哭止獻主于敬不欲以哭亂之
  薦脯醢設俎于薦東朐在南注胊脯及乾肉之屈也屈者在南變于吉 疏曲禮云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是吉時屈者在左今尸東面而云朐在南則屈在右末在左故云變于吉也尸左執爵取脯擩醢祭之佐食授嚌注授乾肉之祭尸受振祭嚌反之祭酒卒爵奠于南方注反之反于佐食佐食反之于俎尸奠爵禮有終 疏爵不酢而奠之是為禮有終主人及兄弟踊婦人亦如之
  敖氏繼公曰亦如之者亦及内兄弟之屬皆踊也
  主婦洗足爵亞獻如主人儀無從踊如初賔長洗繶爵三獻如亞獻踊如初佐食取俎實于篚
  郝氏敬曰無從無籩豆從薦也
  盛氏世佐曰餞尸之禮主人既不以肝從獻則主婦之不以燔從可知不待言也此云無從者指籩而言上經自反兩籩𬃷栗設于㑹南是也以其繼爵而進亦得云從并此而無之禮尤殺也
  尸謖從者奉篚哭從之祝前哭者皆從及大門内踊如初注男女從尸男由左女由右及至也從尸不出大門者由廟門外無事尸之禮也尸出門哭者止注以餞于外大門猶廟門賔出主人送拜稽顙注送賔拜于大門外 疏從尸不出大門者有事尸限送賔大門外自是常禮但禮有終賔無答拜之禮也主婦亦拜賔注女賔也不言出不言送拜之于闈門之内闈門如今東西掖門丈夫説絰帶于廟門外注既卒哭當變麻受之以葛也夕日則服葛者為祔期疏䘮服注云大夫以上虞而受服士卒哭而受服約此文而言也今日為卒哭祭明旦為祔前日之夕為祔祭之期變麻服葛是因祔期即變之使賔知變節故也張氏爾岐曰是日之夕主人因告賔祔期則服葛帶也
  入徹主人不與注入徹者兄弟大功以下言主人不與則知丈夫婦人在其中婦人説首絰不説帶注不説帶齊斬婦人帶不説也婦人少變而重帶帶下體之上也大功小功者葛帶時亦不説者未可以輕文變于主婦之質至祔葛帶以即位檀弓曰婦人不葛帶 疏大功以下夕時未變麻服葛者以其與主婦同在廟門外主婦不變大功以下亦不變夕後入室可以變故至祔旦以葛帶即位也張氏爾岐曰檀弓所言亦謂婦人服齊斬者大功以下是日雖不説麻明日祔祭則葛帶以即位矣
  蕙田案以上記卒哭餞尸之禮
  無尸則不餞猶出几席設如初拾踊三注以餞尸者本為送神也丈夫婦人亦從几席而出 疏雖無尸送神不異故云如初哭止告事畢賔出
  蕙田案以上記無尸不餞之禮
  死三日而殯三月而葬遂卒哭注謂士也雜記曰大夫三月而葬五月而卒哭諸侯五月而葬七月而卒哭此記更從死起異人之間其義或殊 疏士三日殯三月葬皆通死日死月數是以士之卒哭在三月内大夫以上殯葬除死日死月數大夫三月葬除死月則通四月又有五虞則卒哭在五月諸侯以上可知注異人謂記者不一人故言有更端将旦而祔則薦注薦謂卒哭之祭張氏爾岐曰旦謂明旦之旦
  卒辭曰哀子某來日某隮祔爾於爾皇祖某甫尚饗注卒辭卒哭之祝辭隮升也尚庶幾也不稱饌明主為告祔也 疏迎尸之前祝釋孝子辭云爾女子曰皇祖妣某氏注女孫祔于祖母 疏此女子謂女未嫁而死或出而歸或未廟見而死歸葬女氏之家既葬祔于祖母也婦曰孫婦于皇祖姑某氏注不言爾曰孫婦差疏也其他辭一也注来日某隮祔尚饗饗辭曰哀子某圭為而哀薦之饗注饗辭勸强尸之辭也圭絜也詩曰吉圭為饎凡吉祭饗尸曰孝子 疏祔及練祥吉祭其辭亦用此但改哀為孝耳
  蕙田案以上記卒哭告祔之辭及饗辭
  明日以其班祔注卒哭之明日也班次也䘮服小記曰祔必以其昭穆亡則中一以上凡祔已復于寝如既祫主反其廟練而後遷廟 疏祔祭與練祭祭在廟祭訖主反于寝其大祥與禫祭其主自然在寝祭之案下文禫月逢四時吉祭之月即得在廟祭但未配而已沐浴櫛搔翦注彌自飾也用專膚為折俎取諸脰膉注專猶厚也折俎謂主婦以下俎也體盡人多折骨以為之今以脰膉貶于純吉今文字為折俎而説以為肵俎亦甚誣矣
  張氏爾岐曰吉祭折俎用體骨此用膚為不同
  其他如饋食注如特牲饋食之事或云以左胖虞右胖祔今此如饋食則尸俎肵俎皆有肩臂豈復用虞臂乎其不然明矣 疏虞不致爵夫婦無俎此上文有俎則夫婦致爵矣以祔時變麻服葛其辭稱孝夫婦致爵與特牲同注或云以下鄭君以經文破當時左胖虞右胖祔之説也
  敖氏繼公曰其他謂陳設之位與事神事尸之儀及執事者也
  用嗣尸注虞祔尚質未暇筮尸 疏用嗣尸者從虞以至祔祭惟用一尸而已
  欽定義疏自虞至祔惟用一尸不易尸者固以䘮中不暇筮尸亦以數日之間欲令神之馮依有定不可倐彼而倐此也或曰孫于祖為嗣用嗣尸者即以虞尸為皇祖之尸而新祔之孫不另設尸也
  曰孝子某孝顯相夙興夜處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不寜注稱孝者吉祭用尹祭注尹祭脯也大夫士祭無云脯者今不言牲號而云尹祭亦記者誤矣嘉薦普淖普薦溲酒注普薦鉶羮不稱牲記其異者適爾皇祖某甫以隮祔爾孫某甫尚饗注欲其祔合兩告之曽子問曰天子崩國君薨則祝取羣廟之主而藏諸祖廟禮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然則士之皇祖于卒哭亦反其廟無主則反廟之禮未聞以其幣告之乎
  張氏爾岐曰上句告死者下句謂皇祖
  蕙田案以上記祔祭之禮
  期而小祥注小祥祭名祥吉也檀弓曰歸祥肉曰薦此常事注祝辭之異者言常者期而祭禮也
  張氏爾岐曰此謂練祭
  又期而大祥曰薦此祥事注又復也 疏謂二十五月大祥祭
  敖氏繼公曰凶事至是盡除故曰大祥而其辭曰祥事言大者對小之稱
  中月而禫注中猶間也禫祭名也與大祥間一月自䘮至中凡二十七月禫之言澹澹然平安意也是月也吉祭猶未配注是月是禫月也當四時之祭月則祭猶未以某妃配某氏哀未㤀也少牢饋食禮祝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淖用薦歳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 疏謂是禫月得禫祭仍在寝此月當四時吉祭之月則于廟行四時之祭于羣廟而猶未得以某妃配敖氏繼公曰禫之月即安祭所以安神至是方云吉祭則于祔云其他如饋食者亦大約言之耳猶未配孝子之母雖先其父而卒者此時猶未以之配祭也盖此祭主于安其父之神靈故不及其母盛氏世佐曰别云是月則禫祭與吉祭同月而異日明矣吉祭謂以吉禮祀今亡者于廟也前此者虞不致爵小祥不旅酬大祥無無筭爵皆未吉也至此純以吉禮行之故曰吉祭一月而兩祭者禫尚在寝吉祭則以其新遷于廟而為是祭以妥其神也配謂以其妃之先卒者合食也婦人無廟其妃之先卒者鄉祔于皇祖姑今其夫遷廟之後乃合食焉是則所謂配也未配則祭考而已不及妣也未配之義有二一則以其在二十七月之内未忍純以鬼神之道事之一則䘮三年不祭是時羣廟之祭猶未舉固不得而獨私其母也盖此祭為新遷廟者不為舊在廟者至于羣廟之祭則必待三年䘮畢二十八月而後行之也疏以此祭為祭羣廟非
  蕙田案以上記大祥小祥禫祭吉祭
  右儀禮士虞禮
  附方氏苞儀禮喪服或問
  䘮服不及髙祖何也與曽祖同也何以知其同無可殺也何以知其非無服也未有旁服以是屬而反遺於正體者也服之有差所以責其誠以義則髙曽等重而恩亦未見其有差也後世易曾祖為五月髙祖三月而例以小功緦麻之月數未達於先王稱情以立文之義也
  父在為母齊衰期何也所以達父之情而便其事也期之外父居復寝樂作矣而子纍然哭泣於其旁是使父不自克也若父之䘮則母與子同戚憂故不慮其相感動也古者大夫有出疆之政則祭必攝期之外祭當攝而廢焉是使父不得伸敬於祖父也然則父殁為母三年何以不慮祭之廢子以哀而不得伸敬於祖父情也以子之哀而使父不得伸敬於祖父是傷父之志也然則後世加以三年易以斬衰而衆安焉何也古之為䘮也責其實後世之為䘮也侈其文古者服有厭降而居處飲食一如其常期是文雖屈而不害其實之伸也若實之亡而徒以三年為隆是相率而為偽也父母何别焉又况斬齊苴削象於外以為文者乎
  父殁為母齊衰三年何也不貳斬者原母之情而不敢並於父也加以再期原子之情而著其本不異於父也杖之削也絰之右本也取諸天地隂陽以為象焉耳非謂恩義之有重輕也記曰三年之䘮如斬期之䘮如剡不曰斬衰之䘮如斬齊衰之䘮如剡也然則父在為母期所以達父之情而非子之情有所殺便父之事而於子之事無所變也決矣
  慈母如母何也婦人同室志常不相得能使視他人之子如已子乎因其無子無母者而命之然後身以有所託而安情以無所分而篤又申之以母服盖重其義以生恩也又縁其恩以起義也
  婦為舅姑齊衰期何也稱情以立文其情適至是而止也婦之痛其舅姑信及子之半可以稱婦順矣其義之重比於孫之䘮其祖不可謂非隆矣虞杖不入於室祔杖不升於堂謂可以舍杖而仍焉是作偽於其親也婦為舅姑後世易以斬衰三年将責以誠乎抑任其偽乎此以知禮非聖人不能作也
  妾為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妾為女君君之長子三年何也婦人之性惟猜妒為難化也故以禮明彰其義而潛移易焉一人有子三人緩帶所以同其喜服為女君君之長子三年所以同其憂如此則女教明家和理而下型於兄弟矣婦為舅姑期其情適至是而止妾為女君君之長子三年将責以誠乎責以誠也舅姑以考終常也長子死家之大變也先祖之正體摧君及女君痛如斬而不與同其憂非事人之道也其曰女君君之長子何也無適雖庶長不敢殺也繼母嫁從為之服期何也此以權制使背死而棄孤者無所逃其罪也夫無大功之親相養以生守死義也而孤則無與立矣嫁而以從於死者猶有説焉故母子之恩不可絶也古者同財相養何以不及小功之兄弟聖人不以衆人之所難者望人盖專其責於所親也因母嫁而從者無文何也其服同也何以知其同無可加也
  繼父同居者服期何也所以存孤而使人不獨子其子也𩾐之䘮其故雄者常䕶其子而卒莫能容非其族也能卵而翼之有父道焉故正其名重報以教民厚也不同居而齊衰三月者猶仍其父之名亦此義焉爾古者大宗收族而禮文復具此何也人事或有所窮也如單微轉徙之類
  為妻齊衰期何也古之為夫婦者嚴於始而厚於終故三月而後反馬微不當於舅姑而遂出焉其能成婦順則父母得其養兄弟姑姊妹得其親三黨得其和子姓得其式夫苟亡常以死責之其擔負至死而後弛故於其䘮服以期而非過也然則一同於母乎妻則期之外寝可復樂可作矣母則居處飲食猶三年也漢戴徳䘮服變除天子諸侯庶昆弟大夫庶子為其母哭泣飲食居處思慕猶三年也何以知其然也諸侯絶期而公族有死罪素服居外不舉不聽樂如其倫之喪况所生之痛如斬者乎大夫之適子何以不降其妻也舅姑為之大功則去期近矣祭之宜攝而廢也僅矣
  出妻之子為母與父在為母同何也父之匹敵身之所自出也雖去父之室服不可降於期然自是而終矣其無别于父之存殁何也為父後者無服則祭可攝矣義既絶於父雖達子之哀而不慮其相感動也其為外祖父母無服何也從服也母出則無所從矣轉而服繼母之黨矣别記曰妾從女君而出則不為女君之子服用此見婦而不婦不惟自絶於舅姑且絶其子於已之父母不惟自逺其子且絶其子於娣姪雖終於父母之室而終身怍焉所以重懲婦行之放佚而使不敢犯也
  大夫之庶子公之昆弟何以降也為為尸也卿大夫将為尸于公未受宿有齊衰内喪則廢是以降而大功也古者尸必以孫無親者然後以其屬傳曰公子厭于先君之餘尊信乎非也公妾大夫之妾為其子與父母皆不降則服之降非以尊厭審矣妾得伸以不與於祭焉爾大夫之庶子為適昆弟不降父之所不降則祭與尸皆無事焉爾
  父在為母期而世母叔母亦期母為衆子期而夫之昆弟之子亦期何也恩之所難屬也故重其義以維之幼失父母舍是無依也嫠而獨舍是無歸也故非其母也而母之所以責母之義也非其子也而子之所以責子之義也記曰叔母世母疏衰踊不絶地又曰叔母世母故主宗子食肉飲酒故知責以義為多
  古之詳於殤服何也先王之制喪禮一以哀死一以衛生也悲哀志懑氣盛故𥘵而踊之所以動體安心下氣也水漿糜粥量而後納恐其有所滯壅也哭泣奠告所以致其思慕也盖必備其禮達其情而後哀可節焉人之愛其子也於所親為甚服可除其情不可抑而絶也故子婦之愚惷者乃過時哭泣以傷長老其敬順者或攝隘以傷其生用此知古之道所以達人情之實而不可易也
  適孫為祖父母三年而報以期何也三年者代其父也原父之心致痛於尊者之惸獨無終極也故累而相承雖髙曽無殺焉適子之服既三年矣原子之心見父母之致哀於卑者惟恐其或過也故適孫以期斷此先王所以達人情權禮義而不可損益也曰適孫而不曰祖為適孫故知祖母同
  夫承髙曽之重則妻何服凡祭必夫婦親之父卒為祖父後者斬則妻從服如舅姑可知也髙曽視此矣然則母在宜何服原祖之情不忍以孫之亡而逺其婦縁婦之義不敢以夫之亡而逺其祖則服如舅姑可也然則婦姑同服可乎義之重均則髙曽之服同齊衰三月恩之輕均則從祖父母諸父昆弟同小功安在婦姑不可以同服也
  為人後者為所後者之祖父母妻妻之父母昆弟昆弟之子若子父舉正統而母黨則詳焉何也正統有重服嫌或同於庶子母黨有徒從嫌或同於前母之子故著之也母之黨然則父之黨無降殺可知矣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昆弟姊妹適人者之外服不見經何也以親兄弟之子而相後則三者之外服皆同也以是知古之立後親者盡然後取於疏所以則天經而定民志也
  庶子之子為父之母服不見經何也大夫之庶子父在為母大功父殁遂則其子從服而每降焉可知也不嫌於以之配祖而卑其祖與庶子父殁為母三年不嫌於以之配父而卑其父也先王制禮恩與義並行而不相悖别記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則君夫人在既以正其姑之名而服以婦之服矣庶子得服母之黨庶子之子乃不得從父而服父之母乎然則妾母不世祭穀梁傳於子祭於孫止何也彼據適子而言之也庶子不祭禰故縁父之恩與兄弟之義而使其母得祔食焉易世以後則庶子之子自立禰廟以饗其親而上及於祖妣矣是以於適孫則止也周祀姜嫄盖斯禮之下達舊矣
  女子適人而無主者不為父母斬何也父母之於女服可加者仁之通女之於父母服不可加者義之限也服過於期則疑於去夫之室矣然則姪與兄弟之期何以報也期其本服也小功皆在他邦加一等况適人而無主後者於其兄弟乎故加期以報而無所嫌焉耳
  適孫婦服不見經何也文脱也庶孫婦緦則小功可知矣或曰適婦在則孫婦不得為適非禮意也凡祭必夫婦親之孫為祖後其婦從焉適婦嫠不得主祭凖以有適子無適孫之義則失之矣
  諸侯之大夫以時接見乎天子則為天子服世子誓於天子而不為天子服何也古者繼世以象賢故君薨子承嗣三年之喪畢類見於天子天子錫之命而後其位定未類見視天子之元士以君其國今父在承嗣與定位不可知故其服不可得而制也古者諸侯覲於天子既事肉𥘵請刑世子不為天子服皆所以使自戒懼而不忘其事守也然則無變乎䘮之通禮父有服宫中子不與於樂則既為之變矣
  國君絶期而為適子之長殤中殤大功何也痛先祖正體之摧也用此見父為長子三年通乎上下小功之親皆在他邦加一等不及知父母與兄弟居加一等何也以事之變而生其恩故不得服其常服也别記曰生不及從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税䘮已則否記文脱從辨見戴記或問情之所不屬不可作而致故并其服而去之所以責服其服者之誠也
  婦人為子婦小功而夫之昆弟之子婦大功何也報服也姑之於婦不可以言報夫之昆弟之子婦服不見經何也以婦服夫之世母叔母知其報也何以知其報也大夫之子於不降期唯子不報也世父叔父期則從祖宜大功而服小功何也大功之親皆屬乎祖與父者也從祖則屬於曽祖者也其恩不可强而同且服止於五而窮於緦若從祖大功則三從之緦施於六世矣朱子語類所載乃門人之問非朱子之答也
  母之姊妹之服乃隆於母之兄弟何也女子在父之室於姊妹為尤暱故親其姊妹之子常過於舅之親其甥故稱其情而為之服也
  戴記䘮禮或問
  在堊室之中非時見乎母不入門何也䘮禮莫嚴於御内既葬君食之則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則食之不避粱肉祥禫而後未吉祭不得復寝盖食粱肉而凄然念所親者有之矣御内而不忘哀未之有也禮以防德非徒外之文既練居堊室悲憂則既殺矣使以見母而時接其内人哀敬之心移焉雖强居於外猶之乎作偽於其親也故見其母有時其入也有時其出也有時而母以外不得見所以示人心之危而俾自循省也
  期終䘮不御於内者父在為母為妻先王制禮非重妻而輕諸父兄弟也世父母叔父母兄弟姑姊妹子姓兄弟之子一斷以終䘮不御於内設本大枝繁而死䘮相繼則人道為之曠絶矣故近其期所以使中人易守也寡伯叔父兄弟者必終䘮不御於内妻一而已媵姪具於初婚内事以次攝非宗子娶不必再故其義可得而伸也何以言母妻而不言祖父母母與妻疑為父在而屈者也祖父母之伸則不以父在為疑者也
  婦人䘮父母既練而歸期九月者既葬而歸何也為人夫者無為哀其妻之親屬至於乆而不怠也使歸而入室焉則䘮之道息矣用此見古者士大夫必具姪娣以攝内事奉舅姑然後婦人得成禮於所親禮不下庶人此類是也
  妻妾之䘮食異於子姓何也子姓之哀惟恐其不及也妻妾則或慮其過一以自嫌一為其夫嫌也古者閨門有禮故妻有娠居側室夫不自見而使人日一問之妻不自言而使姆對及其終也男子不絶於婦人之手婦人不絶於男子之手所以彰羞惡之原以立人之道也公父文伯死其母戒其妾曰二三婦之辱共先祀者請無瘠色無憂容從禮而静是昭吾子也穆伯之䘮敬姜晝哭而帷殯達此義也夫
  為父母喪未練而出則三年既練而出則已未練而反則期既練而反則遂之既練而出服之既除者不可以再始也然反父母之室而吉服以臨祭奠間兄弟之衰麻可乎既練而反服之未除者不可以無終也然反夫之室而箭笄髽衰以侍舅姑而疑於為其夫可乎婦人持私親之服不歸夫家本義為不宜入室然亦恐疑於夫家之服舅姑意或惡之古者婦為舅姑期之外服青縑以俟夫之終䘮出與反者皆從是以終䘮而居處飲食則自致焉可也為君母後者君母卒則不為君母之黨服何也從服也君母卒則無所從矣父再娶從後母而服其黨父殁自服其母之黨父未殁不再娶則其不服君母之黨何也不可以徒從而紊於屬從也用此知古者妾有子則女君免於出先王制禮以立人道之防始婚具媵姪少者以次需所以禁男子之色過也妾有子女君免於出所以化婦人之嫉心也
  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屬從者所從雖殁也服徒從者四惟妾為女君之黨一同於屬從何也婦人之妒者恒視其妾如讐仇而先王制禮乃一同於天屬使幼而見焉長而思焉其哀吾子也不異於所生妾為女君之子與女君同其哀吾父母也不異於所生其哀吾親戚也不異於同生而義之重恩之深至於雖殁而無變焉非甚無良必且潛移其忍心而大𪫟於公義矣此禮之所以起教於㣲眇而絶惡於未萌也
  公子為其母練冠麻麻衣縓縁而其妻期何也子於所生服雖厭降中情不可得而奪也婦服其姑而異於嫡将有慢心焉故斷以期而正之曰皇姑間傳有從輕而重公子之妻為其皇姑所以示妾母之尊有獨伸而致其嚴也父卒然後為祖父後者服斬父沒未成服而祖又殁如之何服以斬成服以卒之先後其他如父母之喪偕父在祖殁未成服而父又殁如之何服以斬其成服不以殁之先後是何也父卒然後為祖後父之服未成則於祖無承也祖殁於父後而曽祖尚存如之何子為父斬不以祖之存殁異也則承父之重而為祖斬不以曽祖之存殁異可知矣父祖殁母在而祖母殁如之何父卒為祖斬不以母之存殁異也則祖卒而為祖母三年不以母之存没異可知矣繼祖母如因髙曾視祖妻從夫適孫之母同婦其他皆以是類焉可也
  祖父卒而后為祖母後者三年祖母殁未終䘮而祖父殁如之何禮如父母之䘮偕然則衰可更制乎女為父母未練而出則三年胡為不可以更制也既葬若君食之則食之大夫父之友食之則食之矣不避粱肉若有酒醴則辭父母大父母諸父至尊親而不得食之何也君大夫父之友之食不常也有服人召之食不徃大功以下既葬適人非其黨不食斬衰之䘮非有大事不之君所大夫父之友可知家人而姑息之愛行焉則䘮紀為之廢矣
  䘮三年不祭何也謂主孤不親即事也故曰惟祭天地社稷為越紼而行事盖宗廟之祭則宰宗人攝之商書伊尹祀于先王周官量人職凡宰祭與鬰人受斚歴宗伯職王不與祭則攝位曾子問天子崩諸侯薨祝取羣廟之主藏之祖廟卒哭成事而後主各反其廟未卒哭藏羣廟之主為不祭也主既反廟則時祭不可廢矣既殯五祀行于宫中况五廟七廟之祭而可廢至三年之乆乎五祀則祝史薦之詳見曾子問山川百祀則有司舉之主孤不親涖焉爾大夫士之禮所以異者何也尊者統逺卑者統近士大夫之祭止於曾祖亡者之祖若父也其情戚矣推生知死将見羶薌而不忍御焉雖廢祭可也諸侯之祭達於太祖豈惟家之承國體係焉天子之祭極於祖之所自出所承益逺矣其不親即事所以達孝子之情而祭不廢所以重先王先公之統也天地社稷越紼而行事則将脱衰而以嘉服乎天子者天地之宗子也以天地臨之私親可暫屈也諸侯之社稷天子之命祀也以天子臨之私親可暫屈也弁葛絰而葬與神交之道也而况天地社稷之重乎成王崩康王冕服以受顧命臨諸侯其去武王之䘮未逺也必周公之所嘗行也然則越紼而行事終事而反䘮服胡為其不可乎
  天地社稷可越紼而行事宗廟之祭何以必使人攝也古者父為繼祖之子斬祖為適孫齊統之上承彌重則憂之下逮彌逺故君始䘮祝取五廟七廟之主而藏於寝廟盖謂雖祭而不忍歆也既卒哭主各反其廟則時祭不可廢然縁祖考之心近者服猶未終逺者憂猶未弭不忍見䘮容之纍纍而易其服故使宰宗人攝焉所以達嗣子之哀而又以申其敬也君子不奪人之親而有君䘮服於身雖父母之䘮不敢私服何也使父母生而存固将斬齊而苴絰焉服有變除縁死者之心不敢以已之服而變除君之服也縁生者之義不敢以君之服而同於私服之有包有特也君之䘮服除而後殷祭亦此義焉耳曰殷祭包二祥也有君䘮服而可私舉虞祔何也葬有定期虞祔必連舉且以私服計之卒哭後有受而無變祥則變而即吉矣故不敢
  緦不祭何也以同宫為斷也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於母之恩尚以承祭絶之設大夫之子為士士之所以異者緦不祭乃以四世兄弟之服而廢皇考王考之祭不亦舛乎曾子問曰大夫之祭鼎俎既陳籩豆既設不得成禮廢者幾孔子曰天子崩后之䘮君薨夫人之䘮君之太廟火日食三年之䘮齊衰大功皆廢外䘮自齊衰以下行也諸侯之大夫為夫人期為天子七月祭皆廢然則外䘮齊衰為世父母叔父母兄弟不同宫者可知也以同宮為斷則祭之廢者寡矣吉凶異道不得相干故同宫雖臣妾葬而後祭况親屬乎大功者主人之䘮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朋友虞祔而已無三年者何以不為之練祥也無後者從祖祔食他日之主祭者即夫人也大功而主䘮必同祖之適長大功之服不及練祥則以時而祔食於祖可矣民不祀非族朋友何以得虞祔也天子諸侯祭因國之在其地而無主後者學者祭先聖先師皆以義屬耳而况兼以朋友之恩乎亡者無族既為之葬則迎精而反不可無以安之也魂魄無依不可不為之祔也然則何以不並主其練祥也朋友虞祔而退衆賔皆在焉故主其事而不為嫌練祥之祭嫠也自致其哀而以朋友參焉則凟矣然則妻可練祥而不得虞祔何也虞有禮於賔祔以告其祖而以婦人專之則凟矣姑姊妹其夫死而夫黨無兄弟使夫之族人主䘮妻之黨雖親弗主夫若無族矣則前後家東西家無有則里尹主之婦人出而不反然後私親主其䘮匪是而主之是儕嫠者於出婦也朋友死無所歸孔子曰於我殯奉使而死於異國從行者非無親屬觀祭筮尸可見而君大夫之弔介主之義各有所當也前後家東西家而曰無有者求其夫之朋友而不得也古者男女始生必書於閭史二十五家之長在鄉為閭胥遂為里宰里尹即宰也二十五家豈能别置史非里胥自為之則取於比長之知書者朋友之道窮然後里尹可屬焉周官黨正掌五族之䘮紀無子而服加以期恩以窮而益篤也不敢主其䘮義以變而益嚴也禮粗則偏是以非聖人不能制爾
  居君之母與妻之䘮居處飲食衎爾何也義不得致其哀也未亡人考終以從先君於地下是國之福夫人之幸也古者禮莫嚴於男女故嫂叔不通問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不與同席而坐同器而食小君之䘮而羣下致其哀君子以為傎矣
  視君之母與君之妻比之兄弟何謂也凡小功者謂之兄弟孔子曰居君之母與妻之䘮居處飲食衎爾兄弟之期其痛如剡胡可比也小功比葬食肉飲酒此曰𤼵諸顔色者亦不飲食國體存焉爾
  叔嫂之無服何也先王制禮使人知自别於禽獸故常以禽獸之道閑之叔嫂不通問姑姊妹女子子已嫁而反兄弟不與同席而坐同器而食大為之防而亂之生比由於此此以知聖人憂世之深也
  諸侯有父母之䘮而天子崩則如之何記曰君薨未殯臣有父母之䘮歸殯反於君所親未殯則子之情不可奪也親既殯則臣之義不可違也春秋傳曰周人有䘮魯人有䘮周人弔魯人不弔周人曰固吾臣也使人可也魯人曰吾君也親之者也未殯雖有天子之命猶不敢則既殯而徃可知矣
  夫人弔於大夫士何也君之懿親也服可除䘮紀不可得而廢五廟之孫祖廟未毁雖為庶人死必赴練祥則告况大夫士乎然則君與夫人之弔禮何以止於大夫士自庶人以下尊卑之體懸其力不足以周其事親與之為禮則受者以為難故聞其䘮為之變正其賵賻承含而弔弗親焉爾
  大夫之適子為君夫人大子如士服何義也古者孤卿大夫元士之適子並入於成均舍不帥教而屏之逺方鮮不為士者故雖未仕而掌於諸子董以師氏令於宫伯國之休戚壹與有位者同之諸子職國有大事帥國子而致于大子惟所用之若有甲兵之事以軍法治之㑹同賔客作以從王宫伯掌王宫之士庶子凡在版者有大事作宫衆則令之而况君夫人大子之大故乎然則士之子何以異也古之服䘮者必舍於公宫邑宰之士猶既練而歸孤卿大夫有室老私有司以承家事故其子可持服於公宫若士之子亦如之則室家之計天屬族婣疾病死䘮嘉好之事孰代承之此先王制禮所以稱物縁情而盡人之性也非元士之適子不入於成均非貴㳺子弟不學於虎門皆勢有不行然則與國民奚别焉父有服宫中子不與于樂則與國同憂之日逺矣
  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税喪已則否何謂也文脱而傳者承其誤也降而在緦小功者猶税之而况正體至親之期乎從祖父母及所出之諸父昆弟於父為期為大功而已皆小功也小功不税謂此焉爾
  師之服不見於禮經何也古者自閭以達於國皆有師以課術業稽勤惰曰師曰弟子者乃有司之事守爾其時有乆近業有大小教有精粗誼有踈宻故其服不可得而制雖曰人生在三事之如一然道之足以稱此者鮮矣孔子之䘮門人疑所服盖前此未之聞也記曰服勤至死心䘮三年盖以孔氏之門人若䘮父而無服耳周官調人之職曰師長之讐視兄弟或嚴如父或儕於長而比之兄弟以義為衡可以自擇矣
  大夫士既葬公政入于家而庶人三年不從政何也非獨遂其哀心亦寛其財力俾得自營以更䘮之所費耳
  禫而從御吉祭而復寝何謂也䘮祭言寝者三既練舍外寝謂堊室也又期而大祥居復寝平日之外寝齊與小䘮之所次也惟吉祭而復寝乃燕私之寝耳廬堊室之中不與人坐焉大祥復外寝則婦人可從而與執事矣而未吉祭不忍復其燕私之居孟獻子禫比御而不入未吉祭故也寝則未復而使婦人與執事何也哀心必以乆而平常道必以漸而復先王知孝子之情不可使脱衰而御内而邪惡之民欲動情勝而不能自止也故權其節㑹制以文理而使自循省焉始食肉者先食乾肉始飲酒者先飲醴酒亦此義焉爾鄭氏謂從御御婦人杜預謂從政而御職事皆非也大祥居外寝齊䘮所次無御婦人之道既卒哭諸侯服王事大夫服國事既練諸侯謀國政大夫謀家事豈待既禫始從政御職事哉婦人不居廬不寝苫何義也深宫固門以自藏復幬重衾以自蔽雖至痛而不廬不苫所以示守身之嚴而不可苟也然必有次焉班序羣居而不敢適私室大記曰夫人世婦在其次則杖即位則使人執之曾子問曰壻親迎女在塗而有齊衰大功之䘮則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於外次女入改服於内次男女各有次限之以内外偕作並息雖有不肖者無由接於淫非此禮之所以閉其塗而禁於未𤼵也其不及小功以下何也恩則輕服則衆盡為之變則勢有所不行矣
  哀至則哭志懑則踊者人之情也哭踊有節則将抑而止焉将作而致焉若是乎禮之不即人心也荀子曰将由夫愚陋邪淫之人與則彼朝死而夕忘之然而縱之則是曾鳥獸之不若也彼安能相與羣居而無亂乎将由夫修飾之君子與則三年之䘮二十五月而畢若駟之過隙然而遂之則是無窮也用此推之哭踊必有節然後痛甚者依於禮而不敢遂不肖者勉要其節而中情不應其心必有動焉所以振其昏蒙而納之於人道也禮有㣲情者有以故興物者於此焉具之矣愴恍惚愾其節不能以自辨故商祝後主人而相焉
  廬不於殯宫何也近則習習則哀心不可繼而㣲常則安安則敬心不可攝而散且親方存子之起居飲食必異所懼其䙝也况在殯乎故無事不辟廟門朝夕褰帷而哭所以致哀而遂敬也廬於中門之外哭無時所以便事而達情也
  始䘮自君至於士哭以人代無停聲何義也所以使衆著於親上死長之義而不敢恝也所以使主人哀情時觸而不敢忘也禮有以故興物者此其凡也期九月之䘮皆三月不御於内大功之正服何以上比於期也此禮之所謂推而進也從父兄弟視同生有間矣而吾父視之猶子也泝之大父母則與吾一身也故縁祖若父之心而不忍遂離異焉兄弟之子婦踈矣而子猶吾子也故因服之有報而䘮之如適婦重其義以明恩所以厚人倫而正家則也
  居䘮之禮小功緦麻無别焉何也服不容無差而哀不能更有差也其復寝之制無聞何也以期大功之三月推之則終月而復焉為已促矣義之輕莫若姑姊妹之子然吾姑姊妹方心絶而志摧苟有人心者能宴然即安於私寝乎恩之淺莫若妻之父母然人喪其親我不能旬月為之變而狎於婢妾古者婦人䘮父母既練而歸尚望其誠孝於吾親而安其屬乎是謂察於人倫事淺而義博矣
  齊衰期者大功布衰九月者皆三月不御於内女入門遭䘮而未婚者何以必俟䘮之除也曾子問曰壻親迎女未至而有齊衰大功之䘮則如之何孔子曰男不入改服于外次女入改服于内次然後即位而哭曾子問曰除䘮不復婚禮乎孔子曰祭過時不祭禮也又何反於初御内之期斷以三月所以該事之變而計其所窮也始婚則一而不再吉凶異道不得相干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娶妻而下殤之小功不可則每上者可知矣除喪不復婚禮何也舅姑則既見矣盥饋則既親矣奠祭既與廟見之期既踰是以過時而不可復也
  親喪外除中月而禫則其曰三年之喪二十五月而畢何也祥而縞是月禫徙月樂祥以二十五月之始
  禫以是月之終是謂中月而禫是謂二十五月而畢爾凡為位非親喪齊衰以下皆哭盡哀而東免絰即位袒成踊襲拜賔反位成踊送賔反位相者告就次三日五哭卒主人出送賔衆主人兄弟皆出門哭止相者告事畢成服拜賔若所為位家逺則成服而後徃此聞諸父兄弟死於異國之禮也主人者或以親或以長而應主其人之喪者也告就次者聞喪不入内雖一夕必有次也若所為位家逺則成服而後徃近則不忍待也首言非親喪者若親喪在外則無逺近聞而奔不暇為位以哭也舊説此以私事出未奔者果爾則在他國不應有衆主人兄弟故復遷就其説謂既奔喪至家則䘮家之主人為之拜賔送賔衆主人亦謂在䘮家者文義情事俱不可通
  記曰相趨也出宫而退相揖也哀次而退相問也既封而退相見也反哭而退朋友虞祔而退又曰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何也一以語其常一以語其變也或相知於異國或同事於異時其子未之或知而徃弔則嫌於以父之行自居而使主人心愕焉故傷之而遂已焉爾
  所識其兄弟不同居者皆弔何謂也死者所識之兄弟也弔者弔其所識也伯髙死於衛孔子使子貢為之主而曰為爾哭也來者拜之朋友得為主而受弔則兄弟可知矣弔所以哀生也知死而不知生傷而不弔子且不弔况其兄弟不同居者乎大夫哭諸侯不敢拜賔何謂也君薨於異國子出迎諸臣在國者朝夕哭臨於朝國賔有入唁者則哭以答之而不敢拜也曾子問君出疆而薨其入也子皆從柩故知聞訃必出迎也知在國卿大夫哭臨者君雖未知䘮臣先服則哭臨不待子之歸明
  聘禮使者在他國君薨赴未至則哭於巷衰於館赴者至則衰而出諸臣在他國無受弔之禮而曰不敢拜賔者主國君臣及他國同時而為聘使者必相唁也
  與諸侯為兄弟為位而哭不曰不敢拜賔何也在禮非為後者不敢拜賔子姓且然况兄弟乎諸臣在他國及君之喪未至子未反而賔臨焉疑可以拜故著之也
  天子諸侯之喪斬衰者奠皆異姓也同姓不與焉衆主人是也大夫齊衰者奠其臣斬衰者不足然後取焉下文天子諸侯之䘮奠不斬衰者不與大夫齊衰者與故知其臣斬衰者不足然後取焉士則朋友奠不足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不使親者執事以間其哀上下所同也士取於疏者而大夫則取於親者何也執事者皆斬衰而以輕服間焉不稱也取於兄弟大功以下者明父之行不與也
  絶族無移服故出妻之子於外祖父母無服况異父之兄弟乎公叔术狄儀之問㳺夏二子之答記者之失其傳爾
  樂正子春之母死五日不食而自悔其不情何也不及乎禮不可不自强也過禮而强之則本心為之變易矣曾子執親之喪水漿不入於口者七日而不聞有悔者順其自然而無容心焉耳
  有殯聞逺兄弟之喪雖緦必徃非兄弟雖鄰不徃子張死曾子有母之喪齊衰而徃哭之何也孔子之喪門人祥禫而後歸徳之成義足以並所生道之合可以當同氣故曰禮雖先王未之有可以義起也古者過期而不葬則主喪者服不除故葬必服其初服也後世葬無期釋服而從吉乆矣而葬乃返其初服非即逺而輕之義也周官之法不樹者無槨不績者不衰所以使内痛於心而外怍於人也免䘮而後葬者著之令無改於常服有故焉使得從改葬之服可也
  重䘮未除而遭輕喪其服之有兼也兼其輕者不兼其重者盖輕者可包而重者不可二也斬衰之喪既虞卒哭遭齊衰之䘮輕者包重者特易其輕者不易其重者可易者以其痛之新不易者以其義之重也如前喪既虞卒哭受麻以葛以後喪之麻帶易前喪之葛帶而首仍前喪之葛絰麻有可以變葛者其恩本重也大功以上之麻有不可以變葛者其恩本輕也小功以下之麻麻以易葛而麻終仍反前喪之葛期大功卒哭以後則絰期大功之絰仍反練之故葛帶皆所以衡時義而達人情之實也
  卒哭曰成事是日也以吉祭易喪祭何謂也三虞卒哭祝辭曰哀薦成事明日而祔虞之後不聞更有卒哭之祭也以吉祭易喪祭謂以末虞之吉祭易初虞再虞之喪祭爾鄭氏據雜記上大夫虞以少牢卒哭成事祔皆太牢謂三虞後更有卒哭之祭非也禮於虞祔多連舉以卒哭為虞之一舉虞可包卒哭也間有虞卒哭並舉者亦不害末虞為卒哭也即以雜記之文言之安見非以末虞為卒哭而易牲以祭如士遣奠之以少牢哉
  如三年之喪則既顈其練祥皆行何謂也前後喪皆三年然後祭可補也餘喪有主者則彼自及時而行練祥即此人為主既顈後亦不得追舉知然者上言除服兼諸父昆弟而此獨舉三年之喪以别之也祭與除服事聨而義不相蒙小記曰期而祭禮也期而除喪道也祭不為除喪也故合行者其常也遭變則廢舉各以義起有君喪服則私服不得除而練祥可追舉君之喪服除而後殷祭是也詳見曾子問並私服則服皆得除而祭惟重喪可追舉此記是也祥主人之除也於夕為期朝服祥因其故服是祭之前夕已除前服故知除服與祭各為一事也注既顈虞後山隂陸氏以為禫後皆未安禫則後喪大祥俱畢然後補前喪練祭則過緩虞後則後喪甫三月餘而飲福衣朝服可乎禮文殘缺未知以顈代葛何據然以義揆之當為練後盖既練則後喪大祥亦近矣雖暫服前喪大祥之服無害也
  大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父小功之末可以冠子可以嫁子可以娶婦已雖小功既卒哭可以冠取妻下殤之小功則不可此就父言父就子言子也大功小功之服有無輕重父與子不可得而同父可冠子取婦而子不可冠取妻不得冠取也已可冠取妻而父不可冠子取婦不得冠取也
  以喪冠者雖三年之喪可也而小功乃以卒哭為期何也用此知喪冠之禮不及於小功也大功以上其情戚而為期逺故因喪服而冠小功緦麻則俟焉而用吉可知矣人情之實也與曾子問不合此所傳或異代之禮
  妻視叔父母姑姊妹視兄弟長中下殤視成人姑姊妹之服輕於兄弟殤服降于成人而哀情則一也世叔父母之哀情有間矣而况妻乎謂宜一視者為厚於妻子而薄於世叔父母者言之爾
  大夫士父母之喪既練而歸朔日忌日則歸哭於宗室君之喪邑宰之士既練而歸朝廷之士與大夫同次公館以終喪况子之於父母而可以適庶别乎女子已嫁喪父母既練而歸子於父母而同於女子之已嫁乎既練居堊室非時見乎母不入門况反其私室與
  大夫士将與祭於公既視濯而父母死則猶是與祭也次於異宫既祭釋服出宫門外哭而歸其他如奔喪之禮如未視濯則使人告告者反而後哭祭必齋齊者齊不齊以致其齊者也父母死使次於異宫而禁其哭踊哀痛中廹尚能齊一以交於神明乎周官凡禮事大宗伯掌之小宗伯佐之肆師又佐之所以代匱而備䘮疾也况百執事所共無常而不可攝乎下以拂人之情而上以凟神之祀先王之典禮必無是也
  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祔廟者告新主之将入也祔而各立廟於其家則安用告若奉主以入諸祖父之廟是無故而祧人之祖也其孫之當祔者又将安祔乎
  公子祔於公子公子有宗道以收族爾羣公子死其子各立廟而祭之以為小宗謂宜祔於祖之兄弟妄也












  五禮通考卷二百六十二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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