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禮通考 (四庫全書本)/全覽9
五禮通考 全覽9 |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七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五
出師一
蕙田案先王不得已而用師師必以律律與禮相爲表裏者也師出不以律猶無師也律不以禮猶無律也故出師之際禮尤重焉今集經史及諸家之言列出師一門此書以議禮非言兵也故行陣擊刺之事從略而於類禡宜造命将誓師及凱旋宣捷諸儀節則加詳焉正史之外采唐五代㑹要開元禮政和新儀通典通考明集禮㑹典附益之
易師卦師貞丈人吉无咎 彖曰師衆也貞正也能以衆正可以王矣剛中而應行險而順以此毒天下而民從之吉又何咎矣 象曰地中有水師君子以容民畜衆 初六師出以律否臧凶象曰師出以律失律凶也九二在師中吉旡咎王三錫命象曰在師中吉承天
寵也王三錫命懐萬邦也 六三師或輿尸凶象曰師或輿尸大無功也 六四師左次旡咎象曰左次旡咎未失常也 六五田有禽利執言旡咎長子帥師弟子輿尸貞凶象曰長子帥師以中行也弟子輿尸使不當也 上六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象曰大君有命以正功也小人勿用必亂邦也
程子曰師爲卦坤上坎下以二體言之地中有水爲衆聚之義以二卦之義言之内險外順險道而以順行師之義也以爻言之一陽而爲衆隂之主統衆之象也比以一陽爲衆隂之主而在上君之象也師以一陽爲衆隂之主而在下将帥之象也
大易紀聞初六出師而嚴其律九二帥師而得其人戒六三之輿尸而一其令審六四之左次而重其進去天下之害而不自爲害此皆六五之君得興師之道操任将之法至上六而功成治定師之道終焉六爻中出師駐兵将兵将将與奉辭伐罪旋師班賞無所不載雖後世兵書之繁不如師卦六爻之略也
謙卦六五利用侵伐旡不利 上六利用行師征邑國朱子語類問謙是不與人爭如何五上二爻皆言利用侵伐利用行師曰老子言大國下小國則取小國小國下大國則取大國又言抗兵相加哀者勝矣大抵謙自是用兵之道只退處一步耳如必也臨事而懼皆是此意
豫卦豫利建侯行師
程子曰豫順而動也諸侯和順則萬民悦服兵師之興衆心和悦則順從而有功故悦豫之道利于建侯行師也又上動而下順諸侯從王師衆順令之象君萬邦聚大衆非和悦不能使之服從也
離卦上九王用出征有嘉折首獲匪其醜旡咎象曰王用出征以正邦也
程子曰九以陽居上在離之終剛明之極者也明則能照剛則能斷能照足以察邪惡能斷足以行威刑故王者能用如是剛明以辨天下之邪惡而行其征伐則有嘉美之功也征伐用刑之大者夫明極則無微不照斷極則无所寛宥不約之以中則傷于嚴察矣去天下之惡若盡去其漸染詿誤則何可勝誅所傷殘亦甚矣故但當折取其魁首所執獲者非其醜類則无殘暴之咎也書曰殱厥渠魁脅從罔治
書𦙍征威克厥愛允濟愛克厥威允罔功
仲虺之誥兼弱攻昧取亂侮亡推亡固存邦乃其昌〈傳弱則兼之闇則攻之亂則取之有亡形則侮之有亡道則推而亡之有存道則輔而固之〉
康王之誥太保芮伯咸進曰張皇六師無壞我髙祖寡命〈傳言當張大六師之衆〉
周禮春官大宗伯大師之禮用衆也
〈鄭氏鍔曰五軍以為師以師統軍以軍統旅以旅統卒以卒統兩以兩統伍上下相統聞鼔進聞金止此大師之禮以用衆故欲其同〉
夏官大司馬制軍詰禁以糾邦國以九伐之法正邦國馮弱犯寡則𤯝之賊賢害民則伐之暴内陵外則壇之野荒民散則削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賊殺其親則正之放弑其君則殘之犯令陵政則杜之外内亂鳥獸行則滅之〈注馮猶乗陵也言不字小而侵侮之𤯝猶人𤯝瘦也王霸記曰四面削其地春秋傳曰粗者曰侵精者曰伐又曰有鐘鼔曰伐則伐者兵入其境鳴鐘鼔以往所以聲其罪〉
〈鄭氏鍔曰𤯝王氏謂詘其爵命削其土地若人𤯝瘦未免與下削之相似𤯝如易有災𤯝之𤯝用兵治之使若𤯝災不能逃其患也〉
及師大合軍以行禁令以救無辜伐有罪〈注師所謂王廵守若㑹同司馬起師合軍以從所以威天下行其政也〉
〈王氏昭禹曰及師大合軍謂命将或王親征之時〉
〈鄭氏鍔曰大合軍旅非以肆暴也以行禁令所以申明乎九法也以救無辜所以明王者之仁也以伐有罪所以明王者之義也〉
禮記曲禮班朝治軍涖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
〈陳氏澔曰治軍旅左右之局非禮則威嚴不行〉
右師名義
禮記月令孟春之月不可以稱兵稱兵必天殃
〈陳氏澔曰天地大徳曰生春者生徳之盛時也兵凶器戰危事以殺戮之心逆生育之氣是變易天之生道其殃也宜哉〉
季夏之月不可以起兵動衆
孟秋之月天子乃命将帥選士厲兵簡練桀俊専任有功以征不義詰誅暴慢以明好惡順彼逺方
〈陳氏澔曰専任有功謂大将有已試之功乃使之専主其事也詰者問其罪誅者戮其人殘下謂之暴慢上謂之慢〉
右出師時令
周禮夏官大司馬若大師則掌其戒令
〈易氏祓曰若有强梗弗率者負固弗服者與夫侵犯王略而自干天誅者天子于是親帥六師方伯連帥從焉謂之大師大司馬掌其戒令則方伯連帥以至軍将師帥莫不受戒令焉〉
〈鄭氏鍔曰或謂用師則大司馬為大将固掌號令以指麾六軍矣此言若大師則掌其戒令者葢此乃王親出征之時也王自出軍則王自将號令皆出于王大司馬惟掌戒令則専治六師之法而已〉
詩小雅常武序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有常徳以立武事因以爲戒然
〈詩緝嚴氏粲曰此詩王親征淮北之夷及徐方也召公既平淮南之夷未㡬淮北之夷復挾徐方以叛宣王于是親征之召公慮其狃勝而喜功也故因美而戒之〉
蕙田案親征之事如黄帝之征蚩尤及夙沙氏夏啓戰甘之師武丁荆楚之伐皆是也湯南巢之戰武牧野之戰亦屬親征而其事又别後世如隋之征髙麗唐太宗之征突厥宋真宗景徳澶淵之師與明成祖之征蒙古本雅實哩阿嚕台衛拉特瑪哈穆特等英宗之征也先武宗之征宸濠或有合于奉辭伐罪之義或徒出于窮兵黷武之爲孰得孰失史有明文學者折衷于經可也
右親征
禮記王制諸侯賜弓矢然後征賜鈇鉞然後殺
〈馬氏晞孟曰征與殺先王所以致天討弓矢鈇鉞先王所以致天討之器諸侯必俟天子之賜然後得以征伐者臣無有作威所用則君之賜而已以征對殺則殺爲重以弓矢對鈇鉞則鈇鉞爲重諸侯之出討有罪未賜斧鉞而有所不敢殺則亦征之而已〉
書大禹謨帝曰咨禹惟時有苗弗率汝徂征禹乃㑹羣后誓于師三旬苗民逆命益曰惟徳動天無逺弗届矧兹有苗禹拜昌言曰俞班師振旅帝乃誕敷文徳舞干羽于兩階七旬有苗格〈傳舞文舞于賔主階間抑武事疏釋言干扞也據器有武有文俱用以為舞而不用於敵故教為文也〉
書𦙍征惟仲康肇位四海𦙍侯命掌六師義和廢厥職酒荒于厥邑𦙍侯承王命徂征
〈林氏之竒曰羿之立仲康也方将執其禮樂征伐之權以號令天下羲和黨惡于羿𦙍侯承王命往征之以剪羿羽翼故終仲康之世羿不得以逞也〉
詩大雅皇矣密人不恭敢距大邦侵阮徂共王赫斯怒爰整其旅以按徂旅以篤周祐以對于天下 依其在京侵自阮疆陟我髙岡無矢我陵我陵我阿無飲我泉我泉我池度其鮮原居岐之陽在渭之将萬邦之方下民之王
〈詩緝嚴氏粲曰文王以西伯討密之罪先駐兵國都依憑此在京之師以為聲勢然後出兵自阮疆以侵密〉
帝謂文王詢爾仇方同爾兄弟以爾鉤援與爾臨衝以伐崇墉 臨衝閑閑崇墉言言執訊連連攸馘安安是類是禡是致是附四方以無侮臨衝茀茀崇墉仡仡是伐是肆是絶是忽四方以無拂
朱子詩傳述文王伐崇之事
棫樸淠彼涇舟烝徒楫之周王于邁六師及之
〈詩緝嚴氏粲曰三章述戎事之得人也文王之時北有玁狁之難文王以天子之命命将遣戍以討之必渡涇水也〉
豳風東山序東山周公東征也
我徂東山慆慆不歸我來自東零雨其濛我東曰歸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蒸在桑野敦彼獨宿亦在車下〈箋周公攝政三監及淮夷叛周公乃東伐之三年而後歸〉
〈何氏楷曰朱子云東山之詩言自我不見于今三年則居東之非東征明甚葢周公居東二年成王因風雷之變既親迎以歸三叔懐流言之罪遂脅武庚以叛成王命周公征之其東征往返首尾又自三年也案逸周書作雒解云師旅臨衛攻殷殷大震潰降羣三叔禄父者奔管叔經而卒所征熊盈族十有七國俘維九邑俘殷獻民遷于九畢竹書成王三年王師滅殷殺武庚禄父遷殷民于衛遂伐奄滅蒲姑四年王師伐淮夷遂入奄五年王在奄遷其君于蒲姑夏五月王至自奄此則東征之役斧斨破缺盖歴三年也〉
蕙田案金縢篇孔安國傳以我之弗辟為刑辟之辟并即以居東二年為東征誅管蔡之事鄭康成詩箋以弗辟為避而以居東二年為避居東土蔡仲黙因之竊謂一聞流言遽興兵而東誅二叔恐周公未必専擅如此惟避居二年積誠相感王心稍悟然後作鴟鴞以開解王心及乎風雷感泣發匱得書皮弁親迎之後乃敢用我斨我斧奉王命而致討居東二年征東三年自是二事豈可併為一談也古雖有専征之禮然如孔傳説適足為亂臣藉口當從康成為是何氏據逸周書竹書證之疑或然也
破斧序破斧美周公也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東征四國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將
書費誓序魯侯伯禽宅曲阜徐夷並興東郊不開作費誓〈傳徐戎淮夷並起為寇于魯故東郊不開魯侯征之于費地而誓衆〉
詩秦風小戎序小戎美襄公也備其兵甲以討西戎西戎方彊而征伐不休國人則矜其車甲婦人能閔其君子焉
右諸侯専征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類乎上帝
蕙田案王制所説類宜造之禮凡二見其一為巡守之禮其一為征伐之禮鄭康成皆注云其禮亡則三代以上儀節之詳已不可見然散見各經者尚多今採取特備唐及明諸儀甚詳今略撮其要以備考
又案孔疏爾雅所釋多為釋詩以皇矣云是類是禡故釋為師祭不謂餘文皆為師祭但類者以事類告天若以攝位事類告天亦謂之類故尚書舜典云肆類于上帝是也或以巡狩事類告天亦謂之類故王制云天子将出類乎上帝是也
周禮春官大祝大師類上帝則前祝〈注前祝大師自前祝也王出将有事于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 疏王出六軍親行征伐曰大師軍将出類祭上帝告天以行大祝先告王後臨也〉
〈王氏安石曰司馬法曰将用師乃告于皇天上帝日月星辰詩曰是類是禡爾雅曰此師祭也所謂類上帝也〉
〈鄭氏鍔曰凡此事大祝處前告神故曰前祝〉
〈王氏昭禹曰大祝前于羣祝〉
肆師類造上帝則為位
〈鄭氏鍔曰上帝至尊不可以凟因其事類然後告祭故名曰類類者上帝之祭造者祖廟之祭此曰類造上帝何也盖王者出征所至以事類告天故兼言之非常祭故為之位盖肆師主立國祀之禮耳〉孔叢子問軍禮先期五日太史誓于祖廟擇吉日齋戒然後乃類上帝柴于郊以出
司馬法先王之治順天之道設地之宜官民之徳而正名治物立國辨職以爵分禄諸侯諸侯懐海外來服獄弭而兵寝聖徳之治也其次賢王制禮樂法度乃作五刑興甲兵以討不義巡狩省方㑹諸侯考不同其有失命亂常背徳逆天之時而危有功之君徧告於諸侯彰明有罪乃告於皇天上帝日月星辰然後冢宰徵師於諸侯曰某國為不道征之以其年月日師至於某國㑹天子正刑
書湯誥敢用𤣥牡敢昭告于上帝神后請罪有夏以與爾有衆請命
〈蔡傳𤣥牡夏尚黒未變其禮也〉
詩大雅皇矣是類是禡〈注類出師祭上帝〉
爾雅釋天是禷是禡師祭也〈注師出征伐禷于上帝〉
書泰誓予小子夙夜祗懼類于上帝以爾有衆底天之罰
〈蔡傳言予小子畏天之威早夜敬懼不敢自寧告于天地神祗以爾有衆致天之罰于商也〉
詩周頌桓序桓講武類禡也桓武志也
綏萬邦屢豐年天命匪解桓桓武王保有厥士于以四方克定厥家於昭于天皇以間之
孔叢子問軍禮凡類禡皆用甲丙戊庚壬之剛日
通典梁武帝天監初陸璉定軍禮依古制類造等用牲幣帝曰宜者謂征討得宜造者稟謀於廟類者奉天時以明伐並明不欲自専陳幣承命可也璉不能對嚴植之又爭之於是告用幣反亦如之
北齊親征纂嚴則服通天冠文物充庭有司表更衣乃入冠武弁左貂附蟬以出誓訖次擇日陳六軍備大駕類于上帝
隋大業七年征髙麗於宫南類上帝積柴燎壇設髙祖位于東方帝服大裘而冕乗玉輅祭奠玉帛並如宜社諸軍受胙畢帝就位觀燎乃出将發帝御臨朔宫親受節度遂出
唐開元禮皇帝親征類于上帝 纂嚴前一日本司承制宣攝内外諸司各隨職備辦施御幄於太極殿北壁下南向如常守宫設羣官文武次于東西朝堂如常儀陳革輅及玉輅以下車旗之属如常未明一刻開諸宫門諸衛勒所部列黄麾仗屯門及陳於殿庭如常儀其日平明留從之官悉集朝堂次侍臣服平巾幘袴褶其将帥等及從行之官亦平巾袴褶留守之官公服上水五刻侍中版奏請中嚴文武官各列于殿庭上水三刻通事舎人引羣官俱詣閤奉迎皇帝服武弁服侍衛如常即御座南向坐典儀唱再拜羣臣皆再拜訖中書令承㫖勅百竂訖通事舎人以次引羣官出侍中跪奏禮畢俛伏興皇帝降御座乗輿入自東房侍中從至閤齋戒前一日皇帝清齋於太極殿諸應告之官及羣官客使等各於所司及公館諸軍将各於正寢俱清齋一宿餘如郊祀儀 陳設前告三日陳設如廵狩告圜丘儀〈社設大次于社宫西門之外道北南向設告官等次以下如祭社之儀〉又設軍将次於外堰南門外道東西向北上前二日設樂懸燎壇羣官版位等並如告圓丘之儀又設将軍位於應南每等異位重行北面西上軍将門外位於南壇外道東西向北上〈社軍将位次于社宫北門之外道東俱南向北上設樂懸等如祭社儀又為瘞埳三于樂之北如常又前二日奉禮設御位于北門内當社壇南向設太史等奉血幣位于埳北如常郊社令帥府史一人又齋郎以罇坫罍洗篚羃入設皆如祭〉未明十五刻烹牲如常〈蒼牲二每一座一配坐禮烹牲于厨用黒牛二齋郎以豆取毛血如常〉未明四刻太史令郊社各服其服升設神座如常儀 鑾駕出宫皇帝武弁乗革輅備大駕及嚴鼓侍中奏請發内外器服皆如常儀前後備六軍薦玉帛其日未明二刻下至太常卿引皇帝至内壝
門並如廵狩圜丘親告儀〈天地大罇二實以沈齊明水實于上罇山罍二一實𤣥酒為上一實清酒玉幣以蒼唯無禮部尚書太常卿陪從〉皇帝至版位西向立〈每立定太常卿與博士俱退立于左〉太常卿前奏請拜退復位皇帝再拜以下至奠玉帛訖降壇還版位樂止並如廵狩親告儀 進熟皇帝既升奠玉帛太官令出帥進饌者以下至皇帝降壇還版位謁者引司徒降復位並如廵狩圜丘親告儀〈宜社自行司徒降復位以上同廵狩告社儀〉皇帝既降壇謁者引諸軍将詣壇東堦升進立於天帝神座前北靣西上〈宜社立于太社神座前南面西上〉初軍将升太祝帥齋郎以爵酌福酒進立於軍将之西東向北上〈宜社于軍将東西面南上〉軍将俱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興太祝各帥齋郎進俎減神前胙肉以次授軍将受以授齋郎軍将俱跪取爵遂飲卒爵太祝帥齋郎受爵復于坫軍将俱興再拜謁者引軍将降復太祝各進跪徹豆還罇所奉禮曰賜胙贊者唱衆官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已飲福者不拜〉元和之樂作太常卿前奏請再拜退復位皇帝再拜及燎燔以下至燔祝版並如廵狩親告儀〈宜社自皇帝再拜以下至燔祝版並如廵狩告社儀〉 鑾駕還宫如郊社儀〈宜社同〉
遼史禮志将出師刑青牛白馬以祭天地其祭常依獨樹無獨樹即所舎而行之
明大政紀洪武四年正月丁亥上親祀上下神祗告伐明昇
明會典天子親征祭告天地洪武三年定凡祭告天地前期擇日皇帝服武弁乗革輅備六軍以牲犢幣帛祭告作樂行三獻禮
右類上帝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宜乎社
〈鄭氏鍔曰祭社曰宜葢以事宜而祭之非春秋之所報此國内之禮〉
汪克寛經禮補逸宜出兵祭社之名社所以神地道主隂先王建國左祖右社大社在庫門之内右國社亦在公宫之右皆尚隂也隂主殺故誓社而田因田而習軍旅出征祭之稱其義也然征既宜于社而又類于上帝造于祖禰何哉盖生殺非王者所得私也類于上帝明奉天討也造于祖禰示受命于廟不敢自専也曰類曰宜曰造祭雖先後不同合周官王制泰誓言之其義各有攸當也
周禮春官大祝大師宜于社則前祝〈注則前祝大祝自前祝也王出将有事于此神大祝居前先以祝辭告之疏軍将出宜祭于社〉
〈王氏安石曰案爾雅曰起大事動大衆必先有事于社而後出謂之宜所謂宜于社也〉
孔叢子問軍禮先期五日太史誓于祖廟擇吉日齋戒既筮則獻兆于天子天子使有司以特牲告社告以所征之事而受命焉
司馬法興甲兵以討不義乃禱于后土四海神祗山川冢社
書泰誓宜于冢土
〈蔡傳冢土大社也〉
春秋成公十三年左氏傳春三月公及諸侯朝王遂從劉康公成肅公㑹晉侯伐秦成子受脤于社不敬劉子曰吾聞之民受天地之中以生所謂命也是以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敦篤敬在養神篤在守業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有執膰戎有受脤神之大節也今成子惰棄其命矣其不反乎〈疏宗廟之祀則有執膰兵戎之祭則有受脤此是交神之大節也〉
通典隋大業七年征髙麗帝遣諸将於薊城南桑乾河上築社稷二壇設方壇行宜社禮帝齋于臨朔宫懐荒殿與告官及侍從各齋于其所十二衛兵士並齋帝服衮冕玉輅備法駕禮畢御金輅服通天冠還宫唐開元禮制遣大将出征有司宜于大社将告有司卜日如别儀前一日諸告官致齋於社所守宫設告官以下位各於常所諸将位於社宫北門外道西東向南上右校清掃内外又為瘞埳二於南門内壇西南如常奉禮設告官以下版位如常儀設諸将位於北門内當太社壇南西面東上諸将門外位於北門外道西東向南上郊社令帥其属設罇罍玉帛等如式執罇罍者位如常告日未明十刻太官令先具牢饌質明告官等各服其服太史令諸社令升設神席良醖之屬入實罇罍玉幣〈大罍及配座象罇實醴齊𤣥酒各實于上罇玉社稷兩珪有邸幣以元一丈八尺〉奉禮帥贊者先入就位贊引引御史太祝以下入行掃除如常儀訖就位贊引引告官以下俱就門外位謁者引告官贊引引執事者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告官以下皆再拜太官令出帥進饌者奉饌陳於西門外告官等入謁者引諸将俱就門外位告官入訖謁者引諸将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大将以下皆再拜謁者進告官之左曰有司謹具請行事還本位諸祝俱取玉幣於篚各立於罇所謁者引告官詣大社壇升北面以下至奠玉幣酌飲福受祚如廵狩告社攝事儀初告官詣稷壇贊者引諸将詣大社壇升西陛進立於大社神坐前南面東上初諸将升諸祝帥齋郎以爵酌福酒進諸将東西面立諸将皆再拜受爵跪祭酒啐酒奠爵俛伏興諸祝帥齋郎進俎減神前胙肉以次授諸将受以授齋郎諸将俱跪取爵遂飲卒爵太祝帥齋郎受爵復於坫諸将俛伏興再拜訖謁者引諸将降詣太稷壇飲福受胙如大社儀訖還本位奉禮曰再拜諸将以下皆再拜謁者引出初諸将出諸祝各進跪徹豆以下及告官望瘞玊幣至禮畢如廵狩告社儀若凱旋唯陳俘馘及軍實於北門南面其告禮如上儀祝版燔於齋所蕙田案此開元所定命将宜社禮天子親征宜社禮已見前類帝中彼此互見
明會典洪武三年定天子親征宜于社前期擇日皇帝服武弁乗革輅用牲犢幣帛作樂行三獻禮其儀同春秋祭社稷之儀軍将俱飲福于太稷廟
蕙田案諸侯出師有宜社造禰之禮此在周禮王制無文而杜佑通典有之未詳所據今不另列此條
右宜社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造乎禰〈注造至也至考廟也〉
〈鄭氏鍔曰蔡祖曰造葢特造至而祭之非四時之常享此國内之禮〉
〈汪氏克寛曰造造而告之之祭也告于祖禰告以道其事而致其敬也考之王制又曰受命于祖泰誓曰受命于文考此盖因造告卜于廟受命于祖考而後征也〉
周禮春官大祝掌六祈以同鬼神示二曰造〈注大師者六軍親征之稱出必徧祭七廟取遷廟之主而行〉
大師造于祖則前祝
〈王氏安石曰司馬法曰将用師乃造于先王所謂造于俎也〉
蕙田案王制之造但祭考廟周禮之造徧祭七廟二説互相備
司馬法興甲兵以討不義乃造于先王
唐開元禮皇帝親征告于太廟 齋戒将告有司卜日皇帝清齋及應告官清齋等並如廵狩告儀又諸軍将各於正寝清齋一宿〈若在營齋于軍幕〉諸衛令其屬守廟門工人俱清齋如常儀 陳設前告三日陳設如廵狩告廟儀又設軍将次於南門外道東西向北上前二日設樂懸前一日設御座及從駕官位如廵狩告廟儀又設軍将門外道東每等異位重行西向北上設入罍洗大告日未明十五刻烹牲等並如廵狩告廟儀 鑾駕出宫皇帝服武弁服乗革輅前後備六軍嚴鼓並准大駕餘同圜丘儀 晨祼〈廵狩告廟同〉 饋食皇帝既升裸下至獻九室訖降復位並如廵狩告廟儀又皇帝既降謁者引諸軍将升自東階進立於睿宗大聖至孝皇帝室户前北面西上初軍将升諸太祝各帥齋郎以爵酌罍福酒進立軍将之東西面北上以下至啐奠降復位如類上帝儀軍将登作諸祝各入室徹豆還罇所以至燔版于齋坊如類上帝儀 鑾駕還宫皇帝既還大次侍中版奏請解嚴〈将士不得擅離部伍〉皇帝仍武弁乗革輅還宫如常儀明會典洪武三年定天子親征造于太廟前期擇日皇帝服武弁乗革輅備六軍祭告太廟每廟用牲幣行三獻禮其儀皆同時享軍将飲福于皇考之室
右造廟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禡于所征之地〈注禡師祭也為兵禱 疏案釋天云是禷是禡師祭也故知禡為師祭也謂之禡者案肆師注云貉讀如十百之百為師祭造軍法者禱氣勢之増倍也其神盖蚩尤或曰黄帝鄭既云祭造軍法者則是不祭地熊氏以禡為祭地非也〉
〈杜氏佑曰禡于所征之地者則兼黄帝蚩尤之神若田狩但祭蚩尤而已〉
〈陳氏禮書黄帝與蚩尤戰于版泉軍法之興始于此故後世祭之〉
路史史記逸周書大戴禮文所云炎帝赤帝皆謂蚩尤而書傳舉以為榆罔失之
〈日下舊間説蚩尤者不一孔子三朝記大戴禮記以為庶人孔氏小司馬氏以為諸侯應劭以為古天子或以為炎帝之後或以為九黎之君或謂殺之于中冀或謂殺之于青丘或謂殺之于凶黎之谷傳聞異辭並存焉可也〉
詩大雅皇矣是類是禡
〈朱子詩傳禡至所征之地而祭始造軍法者謂黄帝及蚩尤也〉
〈章氏侗曰漢書稱髙祖祀黄帝蚩尤于沛廷管仲稱蚩尤作劍㦸史記稱黄帝與蚩尤戰于阪泉豈軍法之興始於此故後世祭之歟〉
爾雅釋天是禷是禡師祭也〈注師出征伐禡于所征之地 疏禡祭造兵為軍法者為表以祭之禡周禮作貉貉又或為貊字古今之異也貉之言百祭祀此神求獲百倍〉
春秋荘公八年春王正月甲午祠兵 公羊傳祠兵者何出曰祠兵入曰振旅其禮一也皆習戰也〈注祠兵祭也左氏作治兵盖禮兵不徒使故将出兵必祠于近郊陳兵習戰殺牲饗士卒〉
丘氏濬曰此經傳言祠兵之始先儒謂何氏解祠兵有二義一則祀其兵器後世祭旗節始此一則殺牲享士卒後世犒賞士卒始此
漢書髙祖本紀秦二世元年髙祖乃立為沛公祠黄帝祭蚩尤於沛廷而釁鼓旗幟皆赤
郊祀志髙祖徇沛為沛公則祀蚩尤釁旗鼓〈應劭曰蚩尤好五兵故祠祭之求福祥也釁祭也殺牲以血塗鼔曰釁臣瓉曰案禮記及大戴禮有釁廟之禮皆無祭事〉蕙田案王制明有禡祭臣瓚以為無祭事謬矣
髙祖本紀二年立蚩尤之祀於長安
郊祀志武帝伐南越告禱泰一以牡荆畫幡日月北斗登龍以象太一三星為泰一鏠旗命曰靈旗為兵禱則太史奉以指所伐之國〈師古曰以牡荆為幡竿而畫幡為日月龍及星〉
蕙田案此以太乙為旗神
後漢滕輔祭牙文恭修太牢潔薦遐靈推轂之任實討不庭天道助順正直聰明敬建髙牙神武攸託雄㦸推鋒龍淵灑鍔
晉顧愷之祭牙文某年某月日録尚書事豫章公裕敢告黄帝蚩尤五兵之靈兩儀有政四海有王奉命在天世徳重光烈烈髙牙闐闐伐鼓白氣經天簡揚神武恭行帝罰長殱醜虜維徳是依維人是輔
蕙田案此祭黄帝蚩尤五兵
宋鄭鮮之祭牙文潔牲先事薦兹敬祭崇牙既建義鋒増厲人鬼一揆三才同契惟兹靈鑒庶必有察逆順幽辨忠孝顯節凶醜時殱主寧臣悦振旅上京凱歸西蕃神器増輝四境永安
隋書禮儀志後齊天子親征卜日建牙旗於墠祭以太牢将届戰所卜剛日備𤣥牲列軍容設柴於辰地為墠而禡祭大司馬奠矢有司奠毛血樂奏大濩之音禮畢徹牲柴燎
開皇二十年太尉晉王廣北伐突厥四月己未次於河上禡祭軒轅黄帝以太牢制幣陳甲兵行三獻之禮大業七年征遼東行幸望海鎮於秃黎山為壇祀黄帝行禡祭詔太常少卿韋霽博士褚亮奏定其禮皇帝及諸預祭臣近侍官諸軍将皆齋一宿有司供帳設位為埋埳神坐西北内壝之外建二旗於南門外以熊席設帝軒轅神坐於壝内置甲胄弓矢於坐側建槊於坐後皇帝出次入門羣官定位皆再拜奠禮畢還宫
唐開元禮親征禡于所征之地将祭有司卜日前祭一日皇帝齋於行宫應祭之官齋於祭所近侍之官與從祭羣官及諸軍将皆於軍幕齋一宿諸衛令其屬各以其方器服守衛壝門齋一宿尚舎直長施大次及羣官軍将等次如類上帝儀又為瘞埳於神座西北内壝之外方深取足容物前一日奉禮設御座東面西向設望瘞位於神座西南當瘞埳北上設諸蔡官位於御位東南執事者位於其後俱重行西向北上設御史位一位於神座西南東向一位於神座東南西向設奉禮位於祭官西南贊者二人在南差退俱西向北上又設奉禮贊者位於瘞埳西南上設從祭羣官位於祭官之南俱重行西向北上設軍将於南廂重行北向西上設門外位祭官以下皆於東壝之外道南從祭羣官位於祭官之南俱重行北向西上軍将位於南壝外道東重行西向北上兵部侍郎建二旗於南門外〈去門三十步〉郊社令帥府史及齋郎以罇坫罍洗篚羃入設於位犧罇二象罇二山罍二皆於神座東南俱北向西上〈罇皆加勺羃有坫以置爵〉設御洗又於酒罇東南設諸将罍洗又於東南北向設篚羃如常〈篚實以中爵〉執罇罍者如常設幣篚於酒罇之所祭日未明十五刻太官令先備特牲之饌〈牲以犢〉未明四刻郊社令奉熊席入設黄帝軒轅氏神座於壝内近北南向兵部侍郎置甲胄弓矢於座側建矟於座後未明二刻郊社令良醖令各帥其属入實罇罍及幣〈犧罇實以醴齊象罇實以盎齊山罍實以清酒齊皆加明水酒如𤣥酒各實于上罇〉大官令帥進饌者實諸籩豆簠簋未明一刻奉禮帥贊者先入就位贊引引御史太祝與執罇罍篚者入當御座前重行北向西上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御史以下皆再拜執罇罍者各就位贊引引御史太祝行掃訖引就位皇帝服武弁之服詣祭所諸将與從祭之官皆戎服陪從如常駕将至謁者引行事之官皆就東門外位駕至大次門外下馬之大次郊社令以祝版進御如常謁者贊引各引從駕羣官及諸将俱就門外位謁者贊引各引祭官及從蔡羣官諸軍将等次入就位皇帝停大次半刻頃太常博士引太常卿立於大次門外當門北向侍中版奏外辦皇帝出次博士引太常卿太常卿引皇帝入門仗衛停於門外近侍者從入如常皇帝至版位西向立〈每立定太常卿與博士退立于左〉太常卿前奏再拜退復位皇帝再拜奉禮曰衆官再拜衆官在位者皆再拜太常卿前奏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太祝跪取幣於篚興立於罇所〈凡取物者皆跪俛伏而取以奠物則奠訖俛伏而後興〉太常卿引皇帝進神座前北向立太祝以幣授侍中侍中奉幣東向進皇帝受幣太常卿引皇帝進北向跪奠於神座俛伏興太常卿引皇帝少退北向再拜訖太常卿引皇帝還版位西向立伺衆官拜訖太官令出帥進饌者奉饌陳於東門之外謁者引司徒出詣所司徒奉爼皇帝既復位太官令引饌入太祝迎引設於神座前訖謁者引司徒以下還本位太祝還罇所太常卿引皇帝詣罍洗侍中黄門侍郎贊洗授巾爵並如常儀謁者引司徒進立於罇所齋郎奉俎立於司徒之後皇帝洗爵訖太常卿引皇帝詣罇所執罇罍者〈舉羃〉侍中贊酌醴齊訖太常卿引皇帝進軒轅氏神座前北向跪奠爵俛伏興太常卿引皇帝少退北向立太祝持版進於神座之右東面跪讀祝文〈文臨時譔〉訖興皇帝再拜太祝進奠版於神座還罇所太祝以爵酌罇〈受福〉以授侍中受爵西向進皇帝再拜受爵跪祭啐奠爵受胙至還本位如常儀謁者引亞獻上将詣罍洗盥手洗爵酌盎齊奠啐受福如上訖還本位謁者又引次将終獻如亞獻儀太祝進徹豆如式奉禮由賜胙以下至望瘞位禮畢還大次並如常其寘土埳東西各四人若備六軍及嚴鼔作止如類告之禮
唐書禮樂志皇帝親征禡於所征之地則為壝再重以熊席祀軒轅氏兵部建兩旗於外壝南門之外陳甲胄弓矢於神位之側植矟於其後尊以犧象山罍各二饌以特牲皇帝服武弁羣臣戎服三獻其接神者皆如常祀瘞而不燎
蕙田案以上俱以軒轅為所祭之神
大學衍義補唐節度使辭日賜雙旌雙節立六纛入境築節樓迎以鼓角宋朝有六纛旌節門旗受賜藏之公宇私室號節堂朔望次日祭之號衙日葢有旌節則有神祀
丘氏濬曰後世六纛之名與祀始見於此
陳子昂禡牙文萬嵗通天二年三月朔日清邊道大總管建安郡王某敢以牲牢告軍牙之神盖先王作兵以討有罪姦慝竊命戎夷不龔則必肆諸朝市大戮原野我皇周子育萬國寵綏百蠻青雲干吕白環入貢久有年矣契丹凶羯敢亂天常乃蜂聚丸山豕食遼塞宴安鴆毒作為欃槍天厭其凶國用致討皇帝命我肅将王誅今大軍已集吉辰叶應旄頭首建羽斾前列夷貊咸集将士聽誓方俟天休命為人殄災唯爾有神尚殱乃醜召太一㑹雷公翼白虎乗青龍星流彗掃永清朔裔使兵不血刃戎夏大同以昭我天子之徳允乃神之功豈非正直克明哉無縱世讎以作神羞
唐栁宗元祭纛文惟年月日某官以牲牢之奠祭於纛神惟昔灃有大特化為巨梓秦人慿神乃建茸頭是為兵主用以行師漢中蚩尤亦作靈旗既類既禡指於有罪北面詔盟抗侯以射雖有古典今棄不用惟兹之制神實守祀有蠢黄孽保固虐人俾兹太平猶用戎律天子有威威施於下惟守臣某董衆撫師秉羽元刃出用兹日敢修外事爰薦求牛庶無留行以殄有罪國有祀典屬於神明傷夷大命無敢私顧惟克勝敵以全天兵去兹蟊賊達我涵育收厥隷圉役於校人海隅黎獻永底於理無或頓刃以為神恥獨孤及祭纛文年月日都統江淮之南節度觀察處置等使户部尚書李峘謹以少牢之奠致敬於六纛之神天地不仁神明無親惟徳是與若響之答敢有象龔滔天搆釁稱亂國有明罰神其舎諸賊劉展假寵多難敢包狼心竊發蠆毒将敷害於上下神祗使東溟波羣動昏墊皇帝震怒按劎受鉞命我上将底天之伐於是虎牙鷹
之臣虵矛犀渠之羣横行而東我伐用張月羽雲旗以先啓行方将歴潯陽下南陵𭣣京口掃建業斮梟獍以釁鼓俘鯨鯢為京觀俾萬里浪破三象霧廓今以令月吉辰釐駕即路是用邀福於爾有神敢告無靡旗無絓驂無汰輈無僨車命五将䕶野萬靈並轂令天地氛祲望風掃除魑魅魍魎罔不帥俾莫我敢遏為神祗羞
宋史禮志禡師祭也軍前大旗曰牙師出必祭謂之禡後魏出師又建纛頭旗上太宗征河東出京前一日遣右贊善大夫潘慎修出郊用少牢一祭蚩尤禡牙遣著作佐郎李巨源即北郊望氣壇用香柳枝燈油乳粥酥蜜餅果祭北方天王
蕙田案此分蚩尤禡牙為二
文獻通考太平興國五年十一月太常禮院言車駕北征請出宫前一日遣官祭蚩尤及禡牙於地並用少牢祭北方天王於北郊迎氣壇從之仍遣内侍一人監祭宋史禮志咸平中詔太常禮院定禡儀所司除地為壇兩壝繚以青繩張幄帟置軍牙六纛位版版方七寸厚三分祭用剛日具饌牲用太牢以羊豕代其幣長一丈八尺軍牙以白六纛以皂都部署初獻副都部署亞獻部署三獻皆戎服清齋一宿将校陪位禮畢焚幣釁鼔以一牢
蕙田案此不祭蚩尤
遼史景宗本紀乾亨二年十月卒巳将南伐祭旗鼓聖宗本紀統和六年九月癸卯祭旗鼓
元史憲宗本紀憲宗七年詔諸王出師征宋夏六月謁太祖行宫祭旗鼓
明會典洪武元年詔定親征遣将諸禮儀以為古者天子親征則類於上帝造於祖宜於社禡於所征之地祭所過山川若遣将出師亦告於廟社禡祭旗纛而後行於是諸儒議上今牙旗六纛藏之内府其廟在山川壇每嵗仲秋祭山川日遣官祭於旗纛廟霜降日又祭於教塲至嵗暮享太廟日又祭於承天門外俱旗手衛指揮行禮
禡祭儀一齋戒皇帝清齋一日大将陪祭官以下皆如之一省牲前期二日設皇帝大次於廟庭之東省牲位於南門外前一日導駕官同太常寺導駕詣大次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至省牲位廪犧令率其属牽牲自東西行過御前省訖牽詣神厨太常卿奏請詣神厨視鼎鑊滌溉訖遂烹牲駕還大次一陳設前一日執事設神案於廟殿中之北軍牙位東立纛位西設籩十有二於神位東三行西上豆十有二於神位西三行東上簠簋各二於籩豆間簠東簋西鉶三登三於籩豆前爼三於登鉶前香案於爼前爵坫於香案前沙池於爵坫前設酒尊所於廟庭東幣篚位於酒尊北爵洗位於尊南御洗位於爵洗南瘞坎於神位西北設席於坎位前上置酒并椀五雄雞五以俟酹神設御位於廟庭之南正中北向大将及陪祭官從後異等重行文東武西皆北向一正祭是日清晨建牙旗六纛於神位後旗東纛西皇帝服武弁服導駕官同太常卿導皇帝自左南門入就位贊禮唱迎神大樂作太常卿奏鞠躬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傳贊同贊禮唱奠幣行初獻禮太常卿奏請詣盥洗位皇帝至盥洗位搢圭盥帨訖出圭請詣爵洗位搢圭執爵官以爵進受爵滌爵拭爵訖以授執爵官再進爵亦如之出圭請詣酒尊所搢圭執爵官以爵進受爵司尊者舉羃酌醴齊訖以授執爵官再進爵亦如之出圭請詣軍牙神位前爵幣前行皇帝陞廟壇樂作至神位前奏跪搢圭三上香奠幣三祭酒奠爵出圭樂止讀祝官跪讀祝於神右訖太常卿奏俯伏興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請詣六纛神位前禮同復位亞獻終獻不奠帛讀祝餘皆如之訖贊禮唱飲福受胙太常卿奏詣飲福位奏鞠躬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奏跪搢圭飲福受胙訖出圭奏俯伏興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復位贊禮唱徹豆樂作掌祭官各徹豆樂止太常卿奏皇帝飲福受胙免拜贊禮唱陪祭官皆再拜傳贊訖贊禮唱送神太常卿奏鞠躬樂作奏拜興拜興平身樂止傳贊同贊禮唱望燎讀祝官取祝捧幣官取幣掌禮官取饌詣望燎所太常卿奏詣望燎位燎舉執事殺雞刺血於酒椀中酹神燎半太常卿奏禮畢仍同導駕官導引還大次内設爵洗位滌爵拭爵上香祭酒神前再拜賜胙免拜等儀後並省
大政紀洪武元年十二月庚寅立旗纛廟
明會典旗纛凡各處守禦官俱於公廨後築臺立旗纛廟設軍牙六旗纛神位春祭用驚蟄日秋祭用霜降日祭物用羊一豕一帛一白色祝一香燭酒果先期各官齋戒一日至日守禦長官武服行三獻禮若出師則取旗纛以祭班師則仍置於廟儀注與社稷同但瘞毛血望燎與風雲雷雨等神同仲秋祭儀洪武二十六年定霜降同一齋戒二日一省牲牛一羊一豕一陳設神七位南向旗頭大将六纛大将五方旗神主宰戰船正神金鼓角銃砲之神弓弩飛鎗飛石之神陣前陣後神祗五猖等衆犢一羊一豕一登一鉶二籩豆各十簠簋各二帛七黒二白五禮神制帛共設酒尊三爵三酒盞三十篚一於壇東南西向祝文案一於壇西一正祭贊引引獻官至盥洗所盥洗教坊司奏樂典儀唱執事官各司其事贊引贊就位典儀唱迎神樂作樂止贊引贊四拜陪祭官同典儀唱奠帛行初獻禮奏細樂執事捧帛爵進贊引引獻官詣神位前奠獻訖贊詣讀祝位贊跪樂止讀祝訖奏樂贊俯伏興平身贊復位樂止典儀唱行亞獻禮奏樂執事官捧爵贊引引獻官詣神位前獻訖樂止典儀唱行終獻禮儀同亞獻唱飲福受胙以下如常儀嵗暮祭儀一陳設羊一豕一果五爵三帛一朔望日祭旗神儀一陳設羊一豕一無帛一正祭贊引引獻官就位贊四拜贊初獻禮贊跪贊讀祝訖贊俯伏興平身贊亞獻禮贊終獻禮贊四拜贊詣焚祝所訖贊禮畢
明史禮志旗纛之祭有四其一洪武元年禮官奏軍行旗纛所當祭者乃建廟於都督府治之後以都督為獻官題主曰軍牙之神六纛之神其二嵗暮享太廟日祭旗纛於承天門外其三旗纛廟在山川壇左初旗纛與太嵗諸神合祭於城南九年别建廟每嵗仲秋天子躬祀山川之日遣旗手衛官行禮其正祭旗頭大将六纛大将五方旗神主宰戰船正神金鼓角銃礟之神弓弩飛鎗飛石之神陣前陣後神祗五猖等衆凡七位共一壇南向皇帝服皮弁御奉天殿降香獻官奉以從事祭物祀先農帛七黒二白五瘞毛血望燎與風雲雷雨諸神同祭畢設酒器六於地刺雄雞六瀝血以釁之其四永樂後有神旗之祭専祭火雷之神每月朔望神機營提督官祭於教塲牲用少牢凡旗纛皆藏内府祭則設之王國祭旗纛則遣武官戎服行禮天下衛所於公署後立廟以指揮使為初獻官僚屬為亞獻終獻儀物殺京都
大政紀永樂八年二月以親征祓於承天門遣官祭太嵗旗纛等神八月丁未遣官祭旗纛
春明夢餘録旗纛廟建於太嵗殿之東永樂建規制如南京
明會典世宗嘉靖十八年南巡遣官祭旗纛之神用牲醴制帛三獻如常儀
蕙田案以上俱祭旗纛
又案禡或云蔡黄帝或云祭蚩尤鄭康成概以為祭造軍法者似二説皆通矣但明季氏本謂黄帝聖人蚩尤敢與拒戰逆臣也何得與于祭其理甚正核而論之當以祭黄帝為是隋唐皆専祭黄帝可謂得祀典之正者乃後世復有變而以旗纛之祭為禡祭者不知其説之何所據太白隂經曰大将軍中營建旗纛天子六軍故用六纛以旄牛尾為之在左驂馬首不言其有祭黄帝出軍訣曰牙旗者将軍之精一軍之形候凡始豎牙必祭以剛日亦未嘗以此為禡祭惟晉顧愷之文始以黄帝蚩尤與牙合而為一考史記裴駰集解引皇覽曰蚩尤冢在東平郡夀張縣闞鄉城中髙七丈民常十月祀之有赤氣出如匹絳帛民名為蚩尤旗此則其説之所自起歟夫以祭造軍法之人而變而祭牙旗又因旗神而及太乙五兵又或兼祭蚩尤與旗神紛紛之制皆非古也今並列之以備擇又禡有三出征而禡一也田獵而禡二也無事而禡三也丘瓊山曰至所征之地而既有其祭則無事之時必有其祠可知矣今以無事之禡類附于此而田獵之禡另入田獵一門
右禡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受命于祖〈注告祖也〉
蕙田案孔疏謂受命于祖受成于學其禮在類宜造禡之前于經文次序既不合且康成亦無明説疏文並無確據不可從
書泰誓予小子受命文考以爾有衆底天之罰
春秋隠公十一年左氏傳鄭伯将伐許五月甲辰授兵于大宫〈注魯鄭共謀伐許授兵賦車馬也大宫鄭祖廟也盖授兵車于祖廟也凡出師必告于祖廟而奉遷廟之主以行〉
蕙田案既已造禰又必受命于祖禮似近於煩數葢古人出師必載遷廟之主僅造于禰未得奉遷廟主也禰至親也遷廟主則至尊也出師大事宜臨之以尊不特豐于昵而已又案此諸侯告祖廟禮諸侯禮考之於經不具故不另列
隋書禮儀志皇太子及大将出師則以豭豚一釁鼓告廟受斧鉞訖不得反宿于家開皇八年晉王廣将伐陳内史令李徳林攝太尉告于太祖廟
髙祖本紀開皇八年冬十月甲子将伐陳有事于太廟命晉王廣秦王俊清河公楊素並為行軍元帥以伐陳十一月丁卯車駕餞師乙亥行幸定城陳師誓衆遼史禮志将出師必先告廟乃立三神主祭之曰先帝曰道路曰軍旅
蕙田案受命于祖之禮後世鮮行之者葢與造祭混而為一略採一二事以見其概
右受命於祖
禮記王制天子将出征受成于學〈注定兵謀也 疏受成于學者謂在學謀論兵事好惡可否其謀成定受此成定之謀在于學裏故云受成于學〉
蕙田案類宜造禡告廟告學之次第見于王制差為可據而諸家之説參差不一孔叢子問軍禮篇先宜社次受成于學次類上帝隋禮儀志先宜社次類上帝次禡通典載北齊之制先造廟次宜社次類上帝次禡皆與王制不合今一以王制為定司馬法先後之次與王制略同司馬法乃古書班史入之周禮之後可信也
又案受成于學之禮後世亦不行
右受成於學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八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六
出師
詩小雅出車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車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傳王殷王也南仲文王之屬方朔方近玁狁之國也 箋王使南仲為将率為軍壘以禦北狄之難〉
采薇序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玁狁之患以天子之命将率遣戍役以守衛中國故歌采薇以遣之
大雅大明維師尚父時維鷹涼彼武王〈傳師太師也鷹揚如鷹之飛揚也涼佐也 箋尚父吕望也尊稱焉鷹鷙鳥也涼武王者為之上将〉
江漢序江漢尹吉甫美宣王也
江漢浮浮武夫滔滔匪安匪逰淮夷來求既出我車既設我旟匪安匪舒淮夷來鋪
朱子曰宣王命召虎平淮南之夷由江漢進兵因以起興首章述進兵也
常武序常武召穆公美宣王也
赫赫明明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師皇父整我六師以修我戎既敬既戒恵此南國 王謂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陳行戒我師旅率彼淮浦省此徐土不留不處三事就緒
春秋僖公二十七年左氏傳晉侯蒐于被廬作三軍〈注閔元年晉獻公作二軍今復大國之禮〉謀元帥趙衰曰郤縠可臣亟聞其言矣説禮樂而敦詩書詩書義之府也禮樂徳之則也徳義利之本也君其試之乃使郤縠将中軍郤溱佐之使狐偃将上軍讓於狐毛而佐之命趙衰為卿讓於欒枝先軫使欒枝将下軍先軫佐之荀林父御戎魏犨為右史記司馬穰苴列傳齊使司馬穰苴将兵捍燕晉之師苴曰臣素卑賤願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以監軍景公使荘賈往苴與賈約日中㑹於軍門苴先馳至軍立表下賈素驕貴夕時乃至苴遂斬賈以狥三軍三軍之士皆股栗
太公兵法凡國有難君避正殿召将詔之曰社稷安危一在軍令今某國不臣願将軍帥師行之将既受命乃命太史齋三日至太廟鑽靈龜卜吉日以受斧鉞君入廟門西面而立君親操斧持首授其将以柄曰從此上至天者将軍制之復操鉞持柄授其将以刃曰從此下至淵者将軍制之見其虚則進見其實則止勿以三軍為衆而輕敵勿以受命為重而必死勿以身貴而賤人勿以獨見而違衆勿以辨説而必然士未坐勿坐士未食勿食寒暑必同如此士衆必盡死力将已受命拜而報君曰臣聞國不可從外治軍不可從中御二心不可以事君疑志不可以應敵臣既受命専斧鉞之威臣不敢生還願君亦垂一言之命於臣君不許臣臣不敢将君許之乃辭而行軍中不聞君命皆由将出臨敵決戰無有二心若此則戰勝於外功立於内
淮南子兵畧訓凡國有難君召将詔之曰社稷之命在将軍今國有難請子将而應之乃令太卜卜吉日君入廟門西面立将入廟門北面立君親操斧鉞授将乃爪鬋設明衣鑿凶門而出
孔叢子問軍禮天子命将出征親絜齊盛服設奠于祖以詔之大将先入軍吏畢從皆北面再拜稽首而受天子當階南面授之節鉞大将受天子乃東向西面而揖之示勿御也然後告大社冢宰執服宣于社之右南面授大将大将北面稽首再拜而受之承所頒賜於軍吏
漢書髙祖本紀元年漢王既至南鄭諸将及士卒皆歌謳思東歸韓信為治粟都尉亦亡去蕭何追還之因薦于漢王曰必欲爭天下非信無可與計事者于是漢王齋戒設壇拜信為大将軍問以計策
通典魏故事遣将出征符節郎授節鉞跪而推轂晉書禮志漢魏故事遣将出征符節郎授節鉞于朝堂其後荀顗等所定新禮遣将御臨軒尚書授節鉞依古兵書跪而推轂之義也
隋書禮儀志周明帝武成元年吐谷渾寇邊帝常服乗馬命大司馬賀蘭祥于太祖之廟司憲奉鉞進授大将大将拜受以授從者禮畢出受甲
開元禮命将出師告于太廟将告有司卜日如别儀前一日諸告官致齋於廟所衛尉設告官以下次各於常所右校掃除内外奉禮設告官版位於内外如常設諸将位於廟庭横街南道東每等異位重行北面南上又設諸将門外位於南門外道東重行西向北上太廟令整拂神幄又帥其屬以罇坫罍洗篚羃入設皆如常儀告日未明十刻太官令先具牢饌如常〈其饌每室用特牲一太公廟用酒脯醢〉未明二刻奉禮帥贊者先入就位贊引引御史太祝以下再拜入行掃除皆如常〈自将告以下至此與太公廟儀同〉贊引引太廟令太祝官自東階升入開埳室奉出獻祖以下神主各置於座如常儀各引就位又贊引引告官以次入就位立定〈其先拜者不拜太公廟贊引引廟令太祝等入當階間北面西上立定奉禮曰再拜廟令以下皆再拜升自東堦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告官以下皆再拜〉太官令出帥進饌者奉饌陳于東門外謁者引諸将以下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諸将以下皆再拜謁者進告官之左曰有司謹具請行乃還本位諸祝取幣于篚各立于罇所〈太官令以下至此與太公廟儀同〉謁者引告官升自東階詣獻祖室户前北向立太祝以幣進東向授告官告官受進入室北面跪奠於獻祖座俛伏興出户北向再拜訖次懿祖以下並如上儀謁者引還本位祝還罇所〈太公廟謁者引告官升東階詣太公座前北向立太祝以幣東向授告官告官受進北面跪奠于太公座前俛伏興少退北向再拜訖謁者引告官當留侯座受幣奠亦如之〉太官令引饌入自正門升太階諸祝迎引於階上各設于神座前訖太官之屬還本位訖太祝各還罇所謁者引告官盥洗酌獻讀祝文自九室以下及飲福受胙皆如常儀再拜訖謁者引告官降復位〈太公廟奠幣訖謁者引告官升自東階爵獻太公及留侯並如常儀〉告官飲福将訖謁者引諸将升東階進當皇考睿宗大聖貞皇帝廟室户前北面西上初諸将升諸祝帥齋郎以爵酌福酒詣諸将之東西面北上諸祝帥齋郎進俎減神前胙肉以次授諸将俱跪取爵遂飲卒爵太祝帥齋郎受爵復于坫諸将俛伏興再拜訖謁者引諸将降復位奉禮曰再拜諸将以下皆再拜謁者引出諸祝各進神座前跪徹豆俛伏興還罇所奉禮曰賜胙贊者唱再拜在位者俱再拜〈已飲福受祚者不拜太公廟無諸将拜獻之儀〉奉禮曰再拜告官以下皆再拜訖謁者進告官之左白請就望瘞位謁者引告官就望瘞至禮畢如常儀其置土埳東西各二人太廟令納神主如常儀祝版燔于齋坊若凱旋唯陳俘馘及軍實於南門外北面西上其告儀如上
宋政和五禮新儀命将出征儀 受旌節前一日儀鸞司設大将次於朝堂其日大将常服入就次執事者設褥位於東上閤門外階下設制誥箱於褥位之前少西持旌節者少南謁者引大將至就褥位北面立揖東上閤門官宣有勅大将再拜躬聽口宣訖搢笏謁者二人持箱進于大将之前大将受訖次少府監執事者交旌節大将俛伏興再拜搢笏舞蹈又再拜訖出文徳殿門次端禮門入右昇龍門出宣徳西偏門大将勒所部兵衛并偏将禆将各建旗以正行列〈太将建旗飾以熊虎偏将建旗飾以鳥隼禆将建旐飾以龜蛇〉執擎旌節并押節人騎士槍牌步兵樂工等分左右前導至第 引見其日早大将常服入就殿門外次舎人引詣殿庭進當殿陛北靣立揖躬大将再拜興奏聖躬萬福又再拜引大将少前躬致詞歸位再拜西出少頃舎人再拜再引大将詣殿庭進當殿陛北向再拜訖引至東階揖升殿近御前之左大将奏事禀方略訖降東階下殿再拜西出 造廟前期太史擇日太常寺具時日散告諸司前告二日儀鸞司設告官以下次於常所設大将次於南門之外道東西向前一日質明告官以下赴祠所清齋行事執事官並集告官齋所肆儀太祝習讀祝文眡禮饌香幣次贊者引監察御史㸃向西上開瘞坎於西階之東北向方深取足容物設望瘞位于瘞坎之南告官大將北向監察御史東向奉禮郎太祝西向北上又設告官位于東階之東西向又設大将位於告官之南西向監察御史位於殿庭之南北向奉禮郎太祝大官令位於其後西上光禄卿位於監察御史之東北向又設監察御史之位於殿上之西東向奉禮郎太祝在東西向北上大官令於酒尊所北向告日未明大官令帥其屬實饌具畢引光禄卿入定位贊者曰再拜光禄卿再拜升自西階〈凡行事執事官升降階准此〉㸃眡禮饌畢次引監察御史升殿㸃閲陳設糾察不如儀者光禄卿還齋所餘官各服祭服引告官大将以下詣東神門外虚揖位禮直官贊揖訖贊者引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先入就位次引告官并大将各入就位立定祠祭官於殿上贊奉神主次引宫闈令入室搢笏於祏室内奉神主設於座〈奉神主詣神幄内於後啓匵設于座以白羅巾覆之〉執笏退復執事位祠祭官於殿上贊奉神主訖禮直官稍前贊有司謹具請行事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引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升就位立定次引告官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執笏升詣僖祖室神位前搢笏跪三上香引奉禮郎搢笏西向跪執事者以幣授奉禮郎奉禮郎即以幣授告官訖執笏興詣次室以俟告官受幣奉奠訖執笏俛伏興再拜訖引告官以次詣翼祖宣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室奉奠並如上儀降復位少頃引告官再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閲禮饌祝牲克腯〈凡告官大将行事禮直官引餘官贊者引〉居還齋所未後一刻大官令帥宰人以鸞刀引牲遂烹牲晡後有司帥其屬清掃廟之内外告日前三刻禮直官贊者諸司職掌各服其服贊者先引宫闈令入詣殿庭北向再拜升殿開室訖太常陳幣篚於神位之左〈幣以帛〉祝版於神位之右置於殿香爐并合置於案上〈御封香〉次設祭器藉以席光禄實之每位左十有二籩為四行以右為上〈第一行魚鱐在前糗餌粉餈次之第二行乾在前乾𬃷形塩次之第三行鹿脯在前榛實乾桃次之第四行薐在前芡栗次之〉右十有二豆為四行以左為上〈第一行芹菹在前筍菹葵菹次之第二行菁菹在前韭菹酏食次之第三行魚醢在前兎醢豚拍次之第四行鹿臡在前醓醢糁食次之〉俎二一在籩前〈實以羊腥七體兩脾兩肩兩脅并脊兩髀在兩端兩肩兩脅次之脊在中〉一在豆前〈實以豕腥七體其載如羊〉又俎六在豆右為三重以北為上〈第一重一實以羊腥膓胃肺離肺肺在上端離肺三次膓三胃三又次之一實以豕腥膚九横載三重一實以羊熟膓胃肺一實以豕熟膚載如其腥第三重一實以羊熟十一體肩臂臑肫胳正脊一直脊一長脅一短脅一代脅一背二骨以並肩臂臑在上端肫胳在下端脊脅在中一實以豕熟十一又爼實以體其載如羊皆羊在左豕在右〉二在胙俎之北〈實以羊豕牲首〉槃一在室户外之左〈實以毛血〉㽅以二一在鉶之前〈實以太羮〉一在籩之左〈實以肝膋〉鉶三在㽅之後籩豆之間〈實以羮加芼滑〉簠簋各一在籩豆外二俎間簠在左簋在右〈簠實以稻梁梁在稻南簋實以黍稷稷在黍南〉設犧牲罇一置於坫加勺羃置諸户前楹間北向〈實以共内法酒〉太常設燭於神位前洗二於東階之東〈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肆實以巾〈若爵之篚則又實以爵加坫〉執罍篚者在於其後又設虚揖位於齋宫内道南及東神門外告官大将在南北向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在北盥手帨手執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洗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執笏升詣僖祖酒尊所西向立執事者以爵授執事者執笏詣僖祖神位前搢笏跪執事者以爵授告官告官執爵跪三祭酒奠爵執笏俛伏興出室户外北向少立太祝搢笏於室户外之右東向跪讀祝文訖〈祝文隨時事撰述〉執笏興復位告官再拜訖引告官以次詣翼祖宣祖太祖太宗真宗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室酌獻並如上儀降復位禮直官曰賜胙贊者曰再拜告官大将以下皆再拜祠祭官於殿上贊奉神主入祏室引宫闈令搢笏奉神主入祏室訖〈宫闈令先捧匵置于神位納神主于匵訖奉匵入祏室〉次引告官大将詣望瘞位有司詣神位前取祝幣置於瘞坎次引監察御史奉禮郎太祝降望瘞位立定禮直官曰可瘞置土半坎引告官以下復詣東神門外虚揖位對立禮直官贊禮畢揖訖退大官令帥其屬徹禮饌監察御史升殿監眡收徹訖退宫闈令闔户以降太常藏祝版於匵若凱旋祭告惟陳俘馘及軍實於南門之外北面東上其告禮並如上儀
蕙田案造禰受命于祖皆天子親征之祭故命将别有告廟之儀非煩瀆也然于經不多見惟唐宋特詳明制與唐宋大略多同故從略
文獻通考唐開元十九年兩京及天下諸州各置齊太公廟上元元年追封為武成王遣将出師則命有司告祭以牲牢幣行一獻禮
政和五禮新儀告武成王廟前期太史擇日前告二日儀鸞司設告官以下次於祠所又設大将次於廟南門之外道東西向前一日質明告官以下赴祠所清齋執事官並集告官齋所肆儀太祝習讀祝文眡禮饌香幣退告日前三刻禮直官贊者諸司職掌各服其服太常陳幣於神位之左〈幣以白〉祝版於神位之右置於坫香爐并合置於案上次設祭器藉以席光禄實之每位各左一籩〈實以鹿脯〉右一豆〈實以鹿臡〉犧尊一置於坫加勺冪於殿堂上前楹間北向實以供内法酒太常設燭於神位前置二洗於東階之東盥洗在東爵洗在西罍在洗東加勺篚在洗西南執罍篚者位於其後開瘞坎於殿後之西北壬北方深取足容物設望瘞位於瘞坎之南告官北向大将位於西東向奉禮郎太祝大官令位於東西向南上設告官位於東階之東西向又設大将位於告官之南西向奉禮郎太祝大官令位於殿庭之南北向西上又設奉禮郎太祝位於殿上之東西向北上大官令於酒尊所北向告日未明大官令帥其屬實饌具畢告官以下各服祭服贊者引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先入就位引告官并大将入就位立定禮直官稍前贊有司謹具請行事贊者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次引奉禮郎太祝大官令升自東階就位次引告官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帨手執笏升詣神位前搢笏跪三上香次引奉禮郎搢笏西向跪執事者以幣授奉禮郎奉禮郎奉幣授告官訖執笏興復位告官受幣奉奠訖執笏俛伏興再拜降復位少頃引告官再詣盥洗位北向立搢笏盥手帨手執笏詣爵洗位北向立搢笏洗爵拭爵以爵授執事者執笏升詣尊所西向立執事者以爵授告官告官搢笏執爵執尊者舉冪大官令酌酒告官以爵授執事者執笏詣神位前北向立搢笏跪執事者以酒授告官告官執爵三祭酒奠爵執笏俛伏興少立次引太祝詣神位前東搢笏跪讀祝文訖〈祝文隨時事撰述〉執笏興復位告官再拜訖降復位次引告官詣望瘞位有司詣神位前取祝幣置於瘞坎引奉禮郎太祝降詣望瘞位禮直官告曰可瘞置土半坎禮直官曰禮畢引告官以下退明集禮遣将皇帝服武弁服御奉天殿授以節鉞就命大将造祖廟具牲幣行一獻禮其宜社告武成王廟亦如之於旗纛廟壇備牲牢幣帛行三獻禮大将為初獻次将為亞獻終獻祭将畢則割雞瀝血於酒以酹神以雞擲於四方
右命将告廟〈告武成王廟附〉
周禮夏官大馭犯軷王自左馭馭下祝登受轡犯軷遂驅之〈注行山曰軷犯之者封土為山象以菩芻棘栢為神主既祭之以車轢之而去喻無險難也春秋傳云跋涉山川聘禮曰乃舎軷飲酒于其側禮家説亦謂道祭〉
〈某氏曰軷即祭名故詩云取羝以軷王在車左大馭執轡居中祭則大馭下車祝神王自左執轡駐馬祝畢登車受王轡乃驅〉
及祭酌僕僕左執轡右祭兩軹祭軓乃飲〈注軹謂兩轊也軓車前軾也 疏此云及祭酌僕者即上文将犯軷之時當祭左右轂末及軾酌僕者酌酒與僕僕即大馭也大馭左手執轡右手祭兩軹并祭軓祭訖乃飲飲者若祭未飲福乃轢軷而去〉
戎僕犯軷如玉輅之儀
〈王氏昭禹曰王以兵出故有犯軷之儀田輅不言犯軷則以戎輅見之〉
蕙田案大雅生民篇云取羝以軷毛傳云軷道祭也陸徳明釋文云軷蒲末反説文云出必告道神為壇而祭為軷孔疏軷謂道神之祭此詩言后稷将行郊祀故祭道神則與出師無涉即周官大馭及儀禮聘禮所云軷皆不為行師但征伐乃出行之大者豈軷禮轉可廢耶後世隋有此祭見通典隋書開元禮則明著為親征而行宋明不聞行此闕之觀承案后稷郊天此説最為非禮生民末章乃据今日以后稷配天言之耳后稷肇祀句則仍收轉第六第七章后稷烝祭軷祭而結明以迄於今可以推其功徳以配天也疏家因上帝居歆之文而謂后稷自行祭帝於郊其説必不可存
隋書禮儀志親征将發軔則軷祭其禮有司於國門外委土為山象設埋埳有司刳羊陳爼豆駕将至委奠幣薦脯醢加羊於軷西首又奠酒解羊并饌埋於埳駕至太僕祭兩軹及軓前及飲受爵遂轢軷上而行
唐開元禮皇帝親征及巡狩郊祭有司軷于國門車駕出日右校先於國門外委土為軷〈軷為山象也〉又為瘞埳於神座西北方深取足容物太祝布神座於軷前南向大官令帥宰人刳羊郊社之屬設罇罍篚冪於神座之左俱右向置幣於罇所駕将至太祝立於罇洗東南西向祝史與執罇罍篚者俱就罇罍所立太祝再拜詣罇所取幣進跪奠於神座興還本位進饌薦脯於神座前加羊於軷西首太祝詣罍洗盥手洗爵詣罇所酌酒進跪奠於神座前興少退北向立讀祝文訖〈祝文臨時撰〉太祝再拜還本位少頃太祝帥齋郎幣爵酒饌物宰人舉羊肆解之太祝拜載埋埳寘之執罇者徹罍篚席駕至權停太祝以爵酌酒授太僕卿左執轡右受酒祭兩軹及軓前〈軹轂末軓軾前〉乃飲受爵而退遂驅駕轢軷上而行
右軷
周禮春官大祝大師國将有事于四望則前祝〈疏有事于四望謂軍行所過山川造祭乃過大祝先告王後臨也〉
肆師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則為位
〈鄭氏鍔曰封者累土増髙非山川之大神則無累土為壇以封崇之禮兵之所在必増髙以祭之非頓兵之山川則無祭兵之所在則宜有祭此非常祭故皆為之位〉
書武成告于皇天后土所過名山大川〈傳謂伐紂之時名山華岳大川河疏自周適商路過河華故知所過名山華岳大川河也周禮大祝云王過大山川則用事焉鄭云用事用祭事行告也〉
〈真氏徳秀曰王者之師代天致罰非其人得罪于天天理所不容人情所不堪必不輕易以動衆也其始也必以其人所積之惡所犯之罪以告于皇天后土軍旅所至之地所經過之山川皆必致吾所以興師及彼不可不討之意以告于神明苟揆之理反諸身而有一毫利己之私一念忿人之意不合于天不順于人決不敢輕舉焉孟子曰征者正也己必正而後可以正人未有己不正而能正人者也不正之事告之人且不可况神乎神所不可間者人決不可為也一己為之且不可况役使千萬人而為之乎〉
唐開元禮皇帝親征及巡狩告所過山川前一日諸告官俱清齋於告所執事者先脩除告所又為瘞埳當神座之南如常大官令備牢饌〈嶽鎮海瀆用大牢中山川用少牢小山川用特牲若行速即用酒脯〉告日郊社丞布神座席於告所近北南向設酒罇於神座之左面右設洗於酒罇東南北向其執罇者位如常奉禮設告官位於罍洗東南西向執事者位於其後北上設奉禮位於告官西南東向贊者二人在南少退所司實罇罍爼豆太祝實幣篚齋郎取豆血〈幣帛以丈八尺各隨方色〉奉禮帥贊者先入就位執罇罍篚冪者次入就位謁者引告官以下次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告官以下皆再拜謁者進告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奉禮曰再拜告官以下皆再拜太祝以幣授告官告官受幣謁者引告官詣神座前北面跪奠幣俛伏興少退再拜告官復位大官丞引饌入太祝迎引設於神座前大官丞以下還本位謁者引告官詣罍洗盥手洗爵訖引告官詣酒罇所執罇者舉羃告官酌酒跪進奠於神座俛伏興少退北向立太祝持版進於神座之右東面跪讀祝文〈祝文臨時撰〉訖興告官再拜太祝進跪奠版於神座俛伏興還罇所太祝以爵酌福酒進告官之右西向立告官再拜受爵跪祭啐奠爵反受胙以下望瘞等至燔版位並如常儀寘土則塪東西各二人
明會典洪武三年定天子親征祭所過山川有司卜日具牲幣皇帝服皮弁行一獻禮
右祭所過山川
周禮地官大司徒施十有二教八曰以誓教恤則民不怠〈注恤謂災危相憂民有凶患憂之則民不懈怠〉
〈黄氏度曰祭祀有誓軍旅有誓恤憂也使憂其事也〉
〈史氏浩曰誓所以警戒而歸之恤恤則無慢令致期矣怠何由而生〉
蕙田案十二教之誓康成及賈公彦皆以為凶荒之禮與出師無涉而黄氏史氏諸説解為軍中之誓其義兩通今從之
秋官士師以五戒先後刑罰毋使罪麗于民一曰誓用之于軍旅〈注誓于書則甘誓湯誓之屬〉
〈鄭氏鍔曰用兵然後有誓誓者折之以言使斷然必信湯誓泰誓作于用兵之時是也〉
〈王氏昭禹曰誓之所用非特軍旅也祭祀田役之類皆有誓而以軍旅為主〉
條狼氏凡誓執鞭以趨于前且命之誓僕右曰殺誓馭曰車轘誓大夫曰敢不關鞭五百誓師曰三百誓邦之大史曰殺小史曰墨〈注前謂所誓衆之行前也有司讀誓辭則大言其刑以警所誓也誓者謂出軍及祭祀時也出軍之誓誓左右及馭則書之甘誓備矣車轘謂車裂也敢不關謂不關於君也 疏誓自有大官若月令田司徒北面以誓之誓時則條狼氏為之大言使衆聞之故云且命之誓僕右者僕太僕與王同車故太僕職云軍旅贊王鼓右謂勇力之士在車右備非常誓馭謂與王馭車者也〉
〈王氏安石曰條狼氏主誓者掌辟之官以禁止為事故也〉
〈王氏曰鄭氏以為誓者出軍及祭祀之事但為樂師與大史小史主禮樂之事故謂祭祀時耳不知皆誓之于軍也太師職云大師執同律以聴軍聲而詔吉凶是軍有太師也太史職云太史抱天時與太師同車是軍有太史也小史職云凡軍事佐太史是軍有小史也刑不上大夫而誓之嚴如此軍事以嚴終也甘誓可見矣軍國異容祭祀之誓太宰掌之大司徒蒞之何預于條狼氏哉〉
〈王氏應電曰士師職以五戒先後刑罰一曰誓用之于軍旅故此所誓専主軍旅而言〉
蕙田案康成以此誓兼祭祀兩王氏以此誓専主軍中以士師職參考之兩王氏之説為長
訝士凡邦之大事聚衆庶則讀其誓禁〈疏大事者謂在國征伐之等聚衆庶非諸侯之事也則訝士讀其誓命之辭及五禁之法也〉
書大禹謨禹乃㑹羣后誓于師曰濟濟有衆咸聽朕命蠢兹有苗昏迷不恭侮慢自賢反道敗徳君子在野小人在位民棄不保天降之咎肆予以爾衆士奉辭伐罪爾尚一乃心力其克有勲〈傳軍旅曰誓濟濟衆盛之貌疏軍旅曰誓曲禮文也穀梁傳曰誥誓不及五帝不及者言于時未有也據此文五帝之世有誓穀梁傳漢初始作不見經文妄言之耳〉甘誓大戰于甘乃召六卿王曰嗟六事之人予誓告汝有扈氏威侮五行怠棄三正天用勦絶其命今予惟恭行天之罰
〈朱升旁訓誓與禹征苗之誓同義言其討叛伐罪之意嚴其坐作進退之節案有扈氏夏同姓之國史記曰啟立有扈不服遂滅之〉
𦙍征維仲康肇位四海𦙍侯命掌六師羲和廢厥職酒荒于厥邑𦙍侯承王命徂征告于衆曰嗟予有衆聖有謨訓明徵定保先王克謹天戒臣人克有常憲百官脩輔厥后惟明明每嵗孟春遒人以木鐸狥于路官師相規工執藝事以諌其或不恭邦有常刑惟時羲和顛覆厥徳沈亂于酒畔官離次俶擾天紀遐棄厥司政典曰先時者殺無赦不及時者殺無赦今予以爾有衆奉将天罰爾衆士同力王室尚弼予欽承天子威命火炎崑岡玉石俱焚天吏逸徳烈于猛火嗚呼其爾衆士懋戒哉
〈蔡氏沈曰𦙍國名征者上伐下也仲康丁夏之衰羿執國政能命𦙍侯掌六師𦙍侯能承命討有罪禮樂征伐猶自天子出故録之〉
湯誓王曰格爾衆庶悉聽朕言非台小子敢行稱亂有夏多罪天命殛之今爾有衆汝曰我后不恤我衆舎我穡事而割正夏予惟聞汝衆言夏氏有罪予畏上帝不敢不正今汝其曰夏罪其如台夏王率遏衆力率割夏邑有衆率怠弗協曰時日曷䘮予及汝皆亡夏徳若兹今朕必往爾尚輔予一人致天之罰予其大賚汝爾無不信朕不食言爾不從誓言予則孥戮汝罔有攸赦〈傳古之用刑父子兄弟罪不相及今云孥戮汝權以脅之使勿犯 疏昭二十年左傳引康誥曰父子兄弟罪不相及權脅之耳不于甘誓解之者以啟承舜禹後刑尚寛殷周以後其罪或相縁坐恐其實有孥戮故于此解之〉泰誓惟十有三年春大㑹于孟津王曰嗟我友邦冢君越我御事庶士明聽誓商王受弗敬上天降災下民皇天震怒命我文考肅将天威大勲未集肆予小子發以爾友邦冢君觀政于商爾尚弼予一人永清四海時哉弗可失 惟戊午王次于河朔羣后以師畢㑹王乃徇師而誓曰嗚呼西土有衆咸聽朕言商王受力行無度穢徳彰聞天其以予乂民天視自我民視天聽自我民聽百姓有過在予一人今朕必往 時厥明王乃大巡六師明誓衆士王曰嗚呼我西土君子天有顯道厥類惟彰今商王受狎侮五常荒怠弗敬自絶于天結怨于民上帝弗順祝降時喪爾其孜孜奉予一人恭行天罰古人有言曰撫我則后虐我則仇獨夫受洪惟作威乃汝世讎樹徳務滋除惡務本肆予小子誕以爾衆士殄殱乃讎爾衆士其尚迪果毅以登乃辟功多有厚賞不迪有顯戮
牧誓時甲子昧爽王朝至于商郊牧野乃誓王左杖黄鉞右秉白旄以麾曰逖矣西土之人王曰嗟我友邦冢君御事司徒司馬司空亞旅師氏千夫長百夫長及庸蜀羌髳微盧彭濮人稱爾戈比爾干立爾矛予其誓王曰商王受暴虐于百姓以姦宄于商邑今予發惟恭行天之罰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羆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朂哉夫子爾所弗朂其于爾躬有戮〈疏武王與紂戰于商郊牧地之野将戰之時王設言以誓衆〉
費誓公曰嗟人無譁聽命徂兹淮夷徐戎並興善𢿰乃甲胄敿乃干無敢不弔備乃弓矢鍛乃戈矛礪乃鋒刃無敢不善〈傳諸侯之事而連帝王孔子序書以魯有治戎征討之備秦有悔過自誓之戒足為世法故録以備王事猶詩録商魯之頌又云伯禽為方伯監七百里内之諸侯帥之以征嘆而勅之使無喧譁欲其静聼誓命言當善簡汝甲鎧胄兠鍪施汝楯紛無敢不令至攻堅使可用備汝弓矢弓調矢利鍛鍊戈矛磨礪鋒刃皆使無敢不功善〉
秦誓公曰嗟我士聽無譁予誓告汝羣言之首〈傳誓其羣臣通稱士也羣言之首言衆言之本要〉
蕙田案自三苗誓師以下皆致師之誓秦誓一篇則還師之誓也孔穎達正義分書之例為十五曰誓獨秦誓乃誓之變體與周禮所謂士師五戒之誓司徒十二教之誓皆别
司馬法有虞氏誓于國中欲民體其命也夏后氏誓于軍中欲民先成其慮也殷誓于軍門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周将交刃而誓之以致其志也
〈文心雕龍雷震始乎曜電出師先乎威聲故觀電而懼雷壮聽聲而懼兵威兵先乎聲其來已久昔帝世戒兵三王誓師宣訓我衆未及敵人也至周穆西征祭公謀父稱古有威讓之令有文告之辭即檄之本源也及春秋征伐自諸侯出懼敵弗服故兵出須名振此威風暴彼昏亂劉獻公之所謂告之以文辭董之以師武者也齊桓征楚詰包茅之闕晉厲伐秦責箕郜之焚管仲吕相奉辭先路詳其意義即今之檄文暨乎戰國始稱為檄檄者皦也宣露於外皦然明白也夫兵以定亂莫敢自専天子親戎則稱恭行天罰諸侯御師則云肅将王誅故分閫推轂奉辭伐罪非惟致果為毅亦且厲辭為武使聲如衝風所擊氣似欃槍所掃奮其武怒總其罪人懲其惡稔之時顯其貫盈之數揺奸宄之膽訂信慎之心使百尺之衝摧折于咫書萬雉之城顛墜于一檄者也觀隗囂之檄亡新布其三逆文不雕飾而辭切事明隴右文士得檄之體矣陳琳之檄豫州壮有骨鯁雖奸閹攜養章宻太甚發丘摸金誣過其虐然抗辭書釁皦然露骨矣敢指曹公之鋒幸哉免袁黨之戮也鍾㑹檄蜀徵騐甚明桓公檄胡觀釁尤切並壮筆也〉蕙田案劉彦和雖云三代之誓宣訓我衆不及敵人然三苗之誓及湯誓泰誓等皆數敵罪状不僅訓我衆也誓辭之體本同於檄又或混於露布核而論之檄者致師之際聲罪而致討露布者戰勝之後馳詞以揚功今不另列移檄一條露布則另列其漢唐以下檄辭不備載
右誓師
唐開元禮遣使勞軍将前一日執事者先設使者次於營南門之外道右南向使者至謁者引之次使者将到兵部先集大将以下於南門之外列左右廂俱重行北向相對為首使者出次謁者引立於門西東面持節者立於使者之北吏二人持制書案立於使者西南俱東靣立定大将北面再拜謁者引使者持節者前道入門而左持案者從立於幕前南面持節者立於使者之東少南西面持案者立於使者西南東面又謁者引大将以下入立於使者之南依左右廂俱重行北面相對為首立定持節者脱節衣持案者進使者前使者取制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大将以下俱再拜宣詔訖大将以下又再拜謁者引大将進使者前北面受制書退復位持節者加節衣謁者引使者持節者前導以出持案者從之俱復門外位大将以制書授左右拜送使者於門外使者退大将入初使者出諸将以下以次出若賜衣物使者出次立於門外立定執事者以衣物立於案南俱東面北上使者入衣物隨入初大将受制書復位執事者以衣物遍授之大将以下受訖又再拜
右勞師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八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九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七
出師
周禮天官太宰作大事則戒于百官贊王命〈注謂助王為教令春秋傳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小宰以法掌祭祀朝觀㑹同賓客之戒具軍旅亦如之令百官府共其財用治其施舍聽其治訟
春官典瑞牙璋以起軍旅以治兵守
〈鄭氏鍔曰半圭曰璋長七寸瑑為齒牙之形取牙齒之剛利噬齧兵之象故執以起軍旅若屯兵于外守要害之地有不率紀律者執此以治之〉
〈李氏嘉㑹曰牙璋則軍旅之大者用之中璋則軍旅之小者用之〉
地官大司徒大軍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縣師若将有軍旅田役之戒則受法于司馬以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使皆備旗鼓兵器以帥而至
夏官諸子掌國子之倅若有兵甲之事則授之車甲合其卒伍以軍法治之〈注國子謂諸侯卿大夫士之子也〉
〈李氏曰王者之師非直興于閭里而又取諸世族彼以父祖富貴宜有報上之心况嘗學徳行道藝孰不知忠孝之美任之以金革與夫干賞蹈利庸徒鬻賣者盖有間矣〉
司右掌羣右之政令凡軍旅㑹同合其車之卒伍而比其乗屬其右
戎右掌戎車之兵革使〈注謂王使以兵有所誅斬也春秋傳曰戰于殽晉梁宏御戎萊駒為右戰之明日襄公縛秦囚使萊駒以戈斬之〉詔贊王鼓〈注既告王當鼔之節又助擊之 疏太僕已贊王鼓此亦同是助擊其餘面也〉傳王命于陳中〈注為王大言之也〉
〈黄氏曰掌戎車之兵革使盖戰事也戰重戎右専使事也鄭引左氏萊駒斬囚事其小者耳〉
虎賁氏掌先後王而趨以卒伍軍旅㑹同亦如之旅賁氏掌執戈盾軍旅則介而趨〈注介被甲〉
〈王氏曰旅賁則王衛之尤親者王吉服則亦吉服王凶服則亦凶服王戎服則亦戎服亦與王同其憂樂也〉
太僕凡軍旅贊王鼓〈注王通鼓佐擊其餘面也 疏王通鼓者謂王親将軍衆代王擊乃擊之若鼔人云金鐸通鼓之類也王執路鼓路鼔四面佐擊其餘面也〉
地官鼔人以鼖鼓鼓軍事〈注鼖鼓長八尺大鼓謂之鼖疏其長八尺對晉鼔六尺六寸者為大〉
〈鄧氏元錫曰鼖從賁氣盛意鼓軍事以氣盛為壮也〉
〈魏氏校曰鼔大而短則其聲疾而短聞小而長則其聲舒而逺聞鼖之為言大也因以肅軍令〉
凡軍旅夜鼓鼜軍動則鼔其衆
春官大師大師執同律以聽軍聲而詔吉凶〈注大師大起軍師兵書曰王者行師出軍之日授将弓矢士卒振旅将張弓大呼大師吹律合音商則戰勝軍士强角則軍擾多變失士心宫則軍和士卒同心徵則将急數怒軍士勞羽則兵弱少威明〉
大史抱天時與大師同車
小史佐大史
天官幕人軍旅共其帷幕幄帟綬
掌次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
地官廩人凡師役之事則治其糧與其食
封人軍旅則飾其牛牲
天官外饔師役則掌其獻賜脯肉之事
地官委人軍旅共其委積薪蒭
遺人凡師役掌其道路之委積
牛人軍事共具犒牛凡軍旅行役共其兵車之牛秋官小行人若國師役則令槁禬之〈注槁讀如犒師之犒禬即大宗伯以禬禮哀圍敗也〉
野廬氏邦之有大師則令掃道路且以㡬禁行作不時者不物者
〈鄭氏鍔曰國大用師道路之行欲無荒穢不祥之事苟于是時不當行而行不常作而作失蚤晚之時非所當衣而衣之非所當操而操之非其物而有異常之状皆姦人之為寇盜者也微伺而㡬察之以防變也周之制于田野之道十里之逺設官以治其廬舎禁止姦盜如此之嚴則道不拾遺豈不宜哉後世十里有亭亭必有長其法亦出于此〉
司烜氏軍旅脩火禁
〈鄭氏鍔曰衆之所聚器甲資糧勝敗所係則火禁不可不謹也〉
銜枚氏軍旅田役令銜枚〈注為其言語以相誤〉
〈王氏昭禹曰軍旅田役大衆所聚惡譁而喜静故令銜枚大祭祀止于令禁無囂者承祭祀者不若軍旅田役之衆〉
伊耆氏軍旅授有爵者杖
〈黄氏曰有爵者皆有統率在軍見王見帥宜當執秋今三衙兵官常朝亦執杖也〉
〈鄭氏鍔曰軍中以斧鉞為威将帥所執爾若有爵者在其中既非仗鉞之将又非将校之列宜有以表異之故授以杖見其爵位之尊〉
夏官挈壺氏掌挈壺以令軍井挈轡以令舎挈畚以令糧〈注鄭司農云挈壺以令軍井謂為軍穿井井成則挈壺懸其上令軍中士衆皆望見知此下有井壺所以盛飲故以壺表井挈轡以令舎亦懸于所當舎止之處使軍望見知之當舎止于此轡所以駕舎故以轡表舍挈畚以令糧亦懸畚于其所當稟假之處令軍望見知稟假于此下也畚以盛糧之器故以畚表禀軍中人多車騎雜㑹讙囂號令不能相聞故以其物為表省煩趨疾于事便也〉凡軍事懸壺以序聚𣝔〈注鄭司農云懸壺以為漏以序衆𣝔以次更聚繫𣝔備守也𤣥謂擊𣝔兩木相敲行夜時也〉
右軍中職事
夏官量人營軍之壘舎量其市朝州涂軍社之所里〈鄭氏鍔曰營軍之壘舎非徒欲廣狹足以相容又以社主為重所居之處欲其不䙝〉
〈王氏昭禹曰兵法曰善戰致人而不致于人夫我案兵無動而致敵使來以逸待勞宜勝之矣〉
禮記曲禮行前朱鳥而後𤣥武左青龍而右白虎招揺在上急繕其怒進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注朱鳥𤣥武青龍白虎以此四獸為軍陣象天也急猶堅也繕讀曰勁又畫招揺星于旌旗上以堅勁軍之威怒象天帝也招揺星在北斗杓端主指者度謂伐與步數局部分也疏此明軍行象天文而作陣法也前南後北左東右西朱雀𤣥武青龍白虎四方宿名也軍前宜捷故用雀軍後須殿捍故用𤣥武𤣥武龜也龜有甲能禦侮也左為陽陽能生發象龍變也右為隂隂沈能殺虎沈殺也軍之左右生殺變應威猛如龍虎也鄭注四獸為軍陣則是陣法但不知何以為之今之軍行畫此四獸于旌旗以標左右前後之軍陣招揺北斗七星北方居四方宿之中以斗末從十二月建而指之則四方宿不差今軍行法之亦作此北斗星在軍中舉之于上以指正四方使四方之陣不差也急繕其怒者軍行既張四宿于四方標招揺于中上象天之行故軍旅士卒起居舉動堅勁奮勇如天帝之威怒也度謂伐與步數牧誓云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四伐五伐一擊一刺為一伐也左右有局者局部分也軍之左右各有部分不相濫也各司其局者軍行須監領故主帥部分各有所司部分也〉
蕙田案正義引昭二十一年左傳宋人與華亥戰云鄭翩願為鸛其御願為鵞又兵書云善用兵者似率然率然者常山蛇擊其首則尾至擊其尾則首至擊其中則首尾俱至則朱鳥等皆是陣法崔靈恩謂軍行所置旌旗畫此四物其説淺陋非康成意也
觀承案戴禮此條即古八陣法也握機經四維方而主静正兵布陣用之四正員而主動竒兵制勝用之盖用後天八卦之位而其天前衝地後衡則先天之體亦存其中曲禮只主出行之時故専据龍虎鳥蛇為震兑離坎四卦員而主動者言之其四維四卦之方而主静者不言可知至招揺在上應指大将之旌麾而言所以行軍布陣指揮兵衆為三軍之司命者也故曰急繕其怒者所以作其氣也若進退有度左右有局各司其局則坐作進退疾徐變化之法俱在其中矣古法無傳握機經是其遺制武侯之八陣亦即根源於此耳豈知熟讀曲禮都已包括而提其綱要也哉
右營陣行列
周禮春官巾車掌王之五路革路龍勒條纓五就建太白以即戎〈注革路輓之以革而漆之無他飾龍駹也以白黒飾韋雜色為勒條讀為絛其樊及□以絛絲飾之而五成不言樊盖脱爾太白殷之旗猶周大赤盖象正色也即戎謂兵事 疏趙商問巾車職云建太白以即戎司馬職仲秋辨旗物以治兵王載大常下注云凡頒旗物以出軍之旗則如秋不知巾車太白以即戎為在何時答曰旗之正色者或㑹事或勞師不親将故建先王之正色異于親自将又案司馬法云章夏以日月上明殷以虎上威周以龍上文不用大常者周雖以日月為常以龍為章故郊特牲云龍章而設日月又案周本紀武王遂入至紂所王射之三發而後下車以輕劍斬紂頭縣于太白之旗不用大常者時未有周禮故武王雖親将猶用太白也〉
典路凡軍旅以路從〈注王乗一路典路以其餘路從行亦以華國〉
夏官戎僕掌馭戎車〈注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乗以自将〉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注倅副也服謂衆乗戎車者之衣服也〉掌凡戎車之儀〈注凡戎車衆之兵車也書序武王戎車三百兩 疏凡語廣故知衆兵車即三百兩也〉
〈鄭氏鍔曰武王戎車三百兩與紂戰于牧野王自将則乗戎路戎僕為之馭正其所衣之服以戎事之服異乎乗車之服乗車之服主于文而戎事以武為主則皆服皮弁國容不可以入軍容當一以戎衣從事不可以不正也〉
〈易氏祓曰上文言馭戎車則王之革路此言凡戎車則衆之兵車也武王戎車三百兩其進退之節不愆于六步七步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則戎車之儀可知大司馬于蒐田之時亦有所謂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戎僕所以掌其儀者此也〉
春官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苹車之萃輕車之萃〈注萃猶副也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也戎路王在軍所乗也廣車横陣之車也闕車所用補闕之車也苹猶屏也所用對敵自蔽隠之車也輕車所用馳敵致師之車也春秋傳曰公䘮戎路又曰其君之戎分為二廣則諸侯戎路廣車也又曰帥斿闕四十乗孫子八陣有苹車之陣又曰馳車千乗〉凡師共革車各以其萃〈注五戎者共其一以為王優尊者所乗也而萃各從其元焉六轁車者軍之羽翼也所以陷堅陣要强敵遮北走也〉
〈王氏昭禹曰凡師共革車則師之所用者其車皆以革鞔之〉
〈鄭氏鍔曰革車亦各有萃所以為不可敗之策〉
禮記曲禮兵車不式〈注尚威武不崇敬〉武車綏旌〈注武車亦革路也取其建武即云兵車取其威猛即云武車旌謂車上旌也綏謂垂舒〉
〈陳氏澔曰兵車革輅也尚勇猛無推讓故不式武車亦革輅也取其建戈刃即云兵車取其威猛即云武車旌車上旌旛也尚威武故舒散若垂緌然〉
司馬法夏后氏曰鉤車先正也殷曰寅車先疾也周曰元戎先良也
右車路
周禮春官司常凡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弊之〈注始置旗以致民民至仆之誅後至者〉
〈王氏曰置者植之弊者仆之〉
〈鄭氏鍔曰軍旅之事用旌旗以指麾則掌建之始焉置之以致民使來終焉弊之以誅後至皆司常所掌也〉
禮記曲禮前有水則載青旌前有塵埃則載鳴鳶前有車騎則載飛鴻前有士師則載虎皮前有摰獸則載貔貅〈注載謂舉旌于首以警衆也禮君行師從卿行旅從前驅舉此則士衆知有所舉各以其類象之青青雀水鳥也鳶鳴則天将風風生埃起鴻取飛有行列也士師謂兵象也虎取其有威勇貔貅亦摯獸書曰如虎如貔〉
司馬法旂夏后氏𤣥人之執也殷白天之義也周黄地之道也章夏后氏以日月尚明也殷以虎尚威也周以龍尚文也
右旌旗
周禮夏官司兵掌五兵五盾各辨其物與其等以待軍事〈注五盾干櫓之屬等謂功沽上下五兵者戈殳㦸酋矛夷矛 疏言各辨其物與其等者五兵五盾各有物色與其善惡長短大小之等〉及授兵從司馬之法以頒之及其受兵輸亦如之〈注從司馬之法令師旅卒兩人數所用多少也兵輸謂師還有司還兵也 疏受兵從司馬之法者司馬主六軍是一官之長先受于王命知多少乃始出軍故從司馬法以頒之〉
〈鄭氏鍔曰物色也各辨其物色使以類相從等者所制之長短小大司兵授之以兵則從司馬之法多乎其數則闕國之守備寡乎其數則乏軍之用器軍之行也從其法而頒之及其還也受其所輸亦當如始者所頒之法苟有亡矢遺鏃之事亦如之矣〉
軍事建車之五兵㑹同亦如之
〈鄭氏鍔曰軍旅之車上必建五兵出先刃入後刃也㑹同王乗車則亦建焉皆以示威也〉
司戈盾軍旅授貳車戈盾建乗車之戈盾授旅賁及虎士戈盾〈注乗車王所乗車也軍旅則革路 疏軍旅貳車貳有車右故授之以戈盾云乗車之戈盾者王所乗車有車右故建戈盾授旅賁氏及虎士戈盾者衛王故也〉
及舎設藩盾行則斂之〈注舍止也藩盾盾可以藩衛者如今之扶蘇歟 疏扶蘇舉漢法况之〉
〈劉氏彛曰旅賁夾王車左右而虎士趨王車後先舍則守王閑則殳與戈盾戒備之尤急者也非其有屏蔽之用乎〉
司弓矢掌六弓四弩八矢之法凡弩夾庾利攻守唐大利車戰野戰〈注攻城壘者與自守者相廹近弱弩發疾也車戰野戰進退非强則不及〉凡矢枉矢絜矢利火射用諸守城車戰殺矢鏃矢用諸近射〈注枉矢絜矢二者皆可結火以射敵殺矢言中則死鏃矢象焉二者皆可以射敵之近者〉凡師役頒弓弩各以其物從授兵至之儀〈注物弓弩矢箙之屬鄭氏鍔曰師役用兵之時㑹同行禮之時事異禮異故各以其所當用之物而頒之〉
右兵器
禮記曲禮介胄則有不可犯之色
〈馬氏曰兵車者以威克愛也以威克愛則服必稱情容必稱服故戎容暨暨介胄有不可犯之色者以此也〉
介者不拜為其拜而蓌拜
朱子曰蓌猶言有所枝拄不利屈伸也
少儀乗兵車出先刃入後刃軍尚左卒尚右
〈陳氏澔曰先刃刃向前也後刃不以刃向國也左陽生道也右隂死道也左将軍為尊其行伍皆尊尚左方欲其無覆敗也士卒之行伍尊尚右方示有必死之志也〉
軍旅思險隠情以虞
〈陳氏澔曰軍行舍止經由之處必思為險阻之防又當隠宻已情以虞度彼之情計也〉
玉藻戎容暨暨言容詻詻色容厲肅視容清明
司馬法古者軍容不入國國容不入軍軍容入國則民徳廢國容入軍則民徳弱故在國言文而語温在朝恭以遜脩己以待人不召不至不問不言難進易退在軍抗而立在行遂而果介者不拜兵車不式城上不趨危事不齒故禮與法表裏也文與武左右也
春秋僖公三十三年左氏傳春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超乗者三百乗王孫滿尚幼觀之言于王曰秦師輕而無禮必敗輕則寡謀無禮則脱入險而脱又不能謀能無敗乎
右軍容
書甘誓左不攻于左汝不恭命右不攻于右汝不恭命御非其馬之正汝不恭命
〈朱氏升曰在車左不治主射之事在車右不治擊刺之事御者居中不得馳驅之正皆不恭命也〉
牧誓今日之事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齊焉 不愆于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 尚桓桓如虎如貔如熊如羆于商郊弗迓克奔以役西土〈傳戰事就敵不過六步七步乃止相齊言當旅進一心伐謂擊刺少則四五多則六七以為例桓武貌貔執夷虎屬也四獸皆猛健欲使士衆法之奮擊于牧野商衆能奔來降者不迎擊之如此則所以役我西土之義〉
司馬法逐奔不過百步縱綏不過三舎
家語工尹商陽與陳棄疾追吳師及之陳棄疾謂工尹商陽曰王事也子手弓而可手弓子射諸射之斃一人韔弓又及謂之又斃二人毎斃一人揜其目止其御曰朝不坐燕不與殺三人亦足以反命矣孔子曰殺人之中又有禮焉子路怫然進曰人臣之節當君大事唯力所及死而後已夫子何善此子曰然如汝言也吾取其有不忍殺人之心而已
蕙田案此事亦見檀弓
荀子王者之軍制将死鼓御死轡百吏死職士大夫死行列聞鼔聲而進聞金聲而退順命為上有功次之令不進而進猶令不退而退也其罪唯均不殺老弱不獵禾稼服者不禽格者不舎犇命者不獲凡誅非誅其百姓也誅其亂百姓者也百姓有扞其賊則是亦賊也以故順刃者生蘇刃者死犇命者貢王者有誅而無戰城守不攻兵革不擊上下相喜則慶之不屠城不潛軍不留衆師不越時故亂者樂其政不安其上欲其至也
右坐作進退擊刺之節
周禮秋官鄉士大軍旅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
士師掌國之五禁之法以左右刑罰五曰軍禁〈注古之禁書亡矣今軍有囂讙夜行之禁〉
夏官小子凡師田斬牲以左右狥陳〈注示犯誓必殺之〉
銜枚氏軍旅令銜枚禁嘂呼歎嗚于國中者
書費誓今惟淫舎牿牛馬杜乃擭敜乃穽無敢傷牿牿之傷汝則有常刑 馬牛其風臣妾逋逃勿敢越逐祗復之我商賚汝乃越逐不復汝則有常刑無敢寇攘踰垣牆竊牛馬誘臣妾汝則有常刑 甲戌我惟征徐戎峙乃糗糧無敢不逮汝則有大刑魯人三郊三遂峙乃楨幹甲戌我惟築無敢不供汝則有無餘刑非殺魯人三郊三遂峙乃芻茭無敢不多汝則有大刑
〈吕氏曰先治戎備次之以除道路又次之以嚴部伍又次之以立期㑹先後之序皆不可紊〉司馬法冢宰與百官布令於軍曰入罪人之地無暴神祗無行田獵無毁土功無燔牆屋無伐林木無取六畜禾黍器械見其老幼奉歸勿傷雖遇壮者不校勿敵敵若傷之醫藥歸之
右軍中禁令
周禮夏官大司馬及戰巡陳眡事而賞罰
秋官大司寇大軍旅涖戮于社〈注社謂社主在軍者鄭司農曰書曰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
小司寇小師涖戮〈注小師王不自出之師〉
〈王氏昭禹曰大司寇大軍旅涖戮故小司寇小師涖戮〉
鄉士大軍旅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凡國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疏大事謂征伐故有犯命刑戮之事〉
士師大師帥其屬而禁逆軍旅者與犯師禁者而戮之〈注逆軍旅反将命也犯師禁干行陣也〉
〈鄭氏鍔曰王師所過而敢有沮遏或所須而有不從令者軍中之禁而輙敢干犯則不循軍法之人也安可不戮耶晉魏絳将與狄人戰于太原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則斬之雞澤之盟晉侯之弟揚干亂行于曲梁魏絳戮其僕正謂是也〉
〈易氏祓曰帥其屬而行其戮所以正軍旅之法凡此皆以刑官之士師任其職重其事也〉
書甘誓用命賞于祖不用命戮于社〈傳天子親征必載遷廟之祖主行有功則賞祖主前示不専又載社主謂之社事不用命奔壮者則戮之于社主前社主隂隂主殺親祖嚴社之義疏曽子問云孔子曰天子廵狩以遷廟之主行載之于齋車言必有尊也廵狩尚然征伐必也定四年左傳〉
〈又云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是天子親征又載社主之事也郊特牲云惟為社事单出里故以社事言之所以刑賞異處者社主隂隂主殺祖主陽陽主生禮左宗廟右社稷是祖陽社隂就祖賞就社殺親祖嚴社之義也〉
司馬法賞不踰時欲民速得為善之利也罰不遷列欲民速覩為不善之害也
孔叢子問軍禮有司簡功行賞不稽于時其用命者則加爵受賜于祖奠之前其奔北犯令者則戮于社主之前信陵君問于子髙曰古者軍旅賞人必于祖戮人必于社其義何也答曰賞功于祖告分之均示不敢専也戮罪于社告中于土示聽之當也
子路問於孔子曰臧武仲率師與邾人戰于狐鮐遇敗焉師人多喪而无罰古之道然與孔子曰凡謀人之軍師敗則死之謀人之國邑危則亡之古之正也其君在焉者有詔則無討
右軍中刑賞
禮記曽子問曽子問曰古者師行必以遷廟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以遷廟主行載于齊車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廟之主以行則失之矣當七廟五廟無虚主虚主者唯天子崩諸侯薨與去其國與祫祭于祖為無主耳曽子問曰古者師行無遷主則何主孔子曰主命問曰何謂也孔子曰天子諸侯将出必以幣帛皮圭告于祖禰遂奉以出載于齊車以行每舎奠焉而後就舍反必告設奠卒斂幣玉藏諸兩階之間乃出盖貴命也〈陳氏澔曰既以幣玉告于祖廟則奉此幣玉猶奉祖宗之命也故曰主命每舎必奠神之也反則設奠以告而埋藏之不敢䙝也〉
〈真氏徳秀曰先儒謂廟無虚主有廟者不可以其主行主命謂雖無木主但所受于神之命即是主也吳氏澂曰遷廟主謂祔禰時所遷昭穆最上之廟一主也在昭廟穆廟之上最尊最親者也君将出行時徧告有廟之諸主又特告此無廟之一主而載之以行也〉
周禮春官小宗伯若大師則帥有司而立軍社奉主車〈鄭氏鍔曰古者大師則先有事于杜與廟然後載社主與遷廟之主以行不用命戮于社故載社主将以行戮用命賞于祖故載遷廟之主将以行賞小宗伯掌社稷宗廟之禮宜載以行乃言立者盖杜本不在軍因用師始立之立者出于一時之故廟主為尊載之以行不敢忽也故言奉奉以言其肅欽之至帥有司者盖帥大祝也大祝職曰大師宜于社造于祖設軍社國将有事于四望及軍歸獻于社則前祝故知此所謂有司為大祝明矣〉
肆師凡師甸用牲于社宗則為位
〈易氏祓曰用師者必載社之石主祖之木主示有所受命〉
〈鄭氏鍔曰夫甸獵之甸乃四時蒐苗獮狩之田師甸則大用師以對敵之時何以明之以所祭之神知之用師則載社主與遷廟之主以行此用牲于社宗大戰則類造于上帝封于大神祭兵于山川此有類造封祭之事豈四時之甸所宜有耶故知以師甸言社者主也宗者遷廟之主不曰祖曰宗者宗繼祖者也載主而行不在國之常位而祭不可以無位無位則鬼神無所依故為位然後祭小宗伯于軍旅甸後禱祠為位則止為位于肄儀之時肆師于用牲以祭時則為位者盖所掌者立祀用牲之禮故也〉
周禮春官大祝大師設軍社則前祝〈注鄭司農説設軍社以春秋傳曰所謂君以師行祓社釁鼔祝奉以從者也 疏軍将出祭于社即将社主行不用命戮于社出必七廟俱祭取遷廟之主行用命賞于祖皆載于齊車社在軍中故云設軍社〉
〈王氏安石曰詩云乃立冡土戎醜攸行所謂設軍社也〉
〈鄭氏鍔曰大師必載社主與遷廟之主以行及軍之所在則必設軍中之社于其地此國外之禮小宗伯所謂帥有司而立軍社是也〉
小祝大師掌釁祈號令
〈王氏昭禹曰盖軍行殺牲以血釁鼓以禦妖釁求其所斷焉故謂之釁祈小祝則號致焉而後祝耳鄭氏鍔曰祓社釁鼔以除去不祥祈軍有功大祝掌宜社造祖之事小祝掌其釁祈之祝號王氏曰大師掌釁祈號祝則左傳所謂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
春秋定公四年左氏傳衛祝佗子魚曰君以軍行祓社釁鼓祝奉以從
〈真氏徳秀曰古禮天子親征必奉廟主社主從軍而行有功則賞于廟主前不用命則戮于社主前示不専也〉
孔叢子問軍禮天子出征命有司以特牲告社告以所征之事而受命焉以齋車載遷廟之主及社主行大司馬職奉之無遷廟主則以幣帛皮圭告于祖禰謂之主命亦載齋車凡行主皮圭幣帛皆每舍奠焉而後就館主車止于中門之外外門之内廟主居于道左社主居于道右
周禮春官小官伯若軍将有事則與祭有司将事于四望〈注軍将有事将與敵合戰也與祭有司謂大祝之屬盖司馬之官實典焉〉
〈王氏曰先王雖以至仁伐至不仁然君子臨事而懼故有事于祭焉〉
〈鄭氏鍔曰軍将有事則與祭者主帥奉祭小宗伯以職當立之奉之故當與也小宗伯已與祭于軍中則四望之祭必遣其所屬之有司往行事焉理之宜也戰必禱于神欲氣勢之増倍四望又山川之尤大者國家所賴以為阻固是以将戰則禱焉欲其為兵之捍蔽〉
孔叢子問軍禮及至敵所将戰太史卜戰日卜右御先期三日有司明以敵人罪状告之史史定誓命戰日将帥陳列車甲卒伍于軍門之前有司讀誥誓使周定三令五申既畢遂禱戰祈克于上帝然後即敵将士戰全已克敵史擇吉日復禡于所征之地柴于上帝祭社奠祖以告克者不頓兵傷士也戰不克則不告也
右軍中之祭
周禮夏官環人掌致師〈注致師者致其必戰之志古者将戰先使勇力之士犯敵焉疏古者将戰先使勇力之士犯敵焉者案文十二年秦伯伐晉秦人欲戰秦伯謂士㑹曰若何而戰對曰若使輕者肆焉其可注云肆突言使輕鋭之兵往驅突晉軍隠九年北戎侵鄭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寇而速去之注云勇則能往無剛不耻退〉軍旅〈注為之威武以觀敵〉
〈鄭氏鍔曰戰必致師盖使環人犯敵以致吾必戰之志使敵人怒而求戰其致之自吾也〉
〈王氏昭禹曰兵法曰善戰者致人而不致于人夫我按兵無動而致敵使來以逸待勞宜勝之矣〉
春秋宣公十二年左氏傳楚許伯御樂伯攝叔為右以致晉師許伯曰吾聞致師者御靡旌摩壘而還樂伯曰吾聞致師者左射以菆代御執轡御下兩馬掉鞅而還攝叔曰吾聞致師者右入壘折馘執俘而還皆行其所聞而復
右致師
春秋隠公二年十有二月鄭人伐衛 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婁夏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秋翬帥師㑹宋公陳侯蔡人衛人伐鄭 五年秋九月邾人鄭人伐宋冬十有二月宋人伐鄭圍長葛 七年秋公伐邾冬戎伐凡伯于楚丘以歸 十年夏翬帥師㑹齊人鄭人伐宋秋宋人蔡人衛人伐戴鄭伯伐取之
桓公五年秋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 十二年十有二月及鄭師伐宋丁未戰于宋 十四年冬十有二月宋人以齊人蔡人衛人陳人伐鄭 十五年冬十有一月公會宋公衛侯陳侯于袲伐鄭 十六年夏四月公㑹宋公衛侯陳侯蔡侯伐鄭
荘公二年夏公子慶公帥師伐於餘丘 三年春王正月溺㑹齊師伐衛 五年冬公㑹齊人宋人陳人蔡人伐衛 九年夏公伐齊納子糾 十四年春齊人陳人曹人伐宋夏單伯㑹伐宋 十五年秋宋人齊人邾人伐郳 十六年夏宋人齊人衛人伐鄭秋荆伐鄭 十九年冬齊人宋人陳人伐我西鄙 二十年冬齊人伐戎 二十六年春公伐戎秋公㑹宋人齊人伐徐 二十八年春王三月甲寅齊人伐衛秋荆伐鄭 三十年冬齊人伐山戎 三十二年冬狄伐邢
僖公元年秋七月楚人伐鄭 三年冬楚人伐鄭 四年春王正月遂伐楚次于陘秋及江人黄人伐陳 六年夏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曹伯伐鄭圍新城 七年春齊人伐鄭 八年夏狄伐晉 十年夏齊侯許男伐北戎 十一年冬楚人伐黄 十五年秋七月齊師曹師伐厲冬宋人伐曹 十七年春齊人徐人伐英氏十八年春王正月宋公曹伯衛人邾人伐齊冬邢人
狄人伐衛 十九年秋衛人伐邢 二十年冬楚人伐隨 二十一年秋宋公楚子陳侯蔡侯鄭伯許男曹伯㑹于盂執宋公以伐宋冬公伐邾 二十二年春公伐邾取須句夏宋公衛侯許男滕子伐鄭 二十三年春齊侯伐宋圍緡秋楚人伐陳 二十四年夏狄伐鄭二十六年夏齊人伐我北鄙衛人伐齊冬楚人伐宋圍緡公以楚師伐齊取穀 二十八年春晉侯伐衛 三十三年夏公伐邾取雩婁秋公子遂帥師伐邾冬晉人陳人鄭人伐許
文公元年夏晉侯伐衛衛人伐晉 二年冬晉人宋人陳人鄭人伐秦 三年春王正月叔孫得臣㑹晉人宋人陳人衛人鄭人伐沈沈潰夏秦人伐晉冬晉陽處父帥師伐楚以救江 四年秋晉侯伐秦 七年春公伐邾冬徐伐莒 九年三月楚人伐鄭 十年夏秦伐晉十一年春楚子伐麇 十四年春邾人伐我南鄙叔彭生帥師伐邾 十五年六月晉郤缺帥師伐蔡戊申入蔡十有二月齊侯遂伐曹入其郛 十七年春晉人衛人陳人鄭人伐宋夏齊侯伐我西鄙
宣公元年秋宋公陳侯衛侯曹伯㑹晉師于棐林伐鄭冬晉人宋人伐鄭 二年春秦師伐晉 三年春楚子伐陸渾之戎 四年春王正月公伐莒取向冬楚子伐鄭 五年冬楚人伐鄭 七年夏公㑹齊侯伐萊 八年夏晉師白狄伐秦冬楚師伐陳 九年夏齊侯伐萊秋九月晉荀林父帥師伐陳冬楚子伐鄭 十年六月宋師伐滕晉人宋人衛人曹人伐鄭秋公孫歸父帥師伐邾取繹冬楚子伐鄭 十一年夏公孫歸父㑹齊人伐莒 十二年冬宋師伐陳 十三年春齊師伐莒夏楚子伐宋 十四年夏晉侯伐鄭 十五年夏秦人伐晉 十八年春晉侯衛世子臧伐齊公伐杞
成公二年春齊侯伐我北鄙 三年春王正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夏鄭公子去疾帥師伐許秋晉郤克衛孫良夫伐廧咎如冬鄭伐許 四年冬鄭伯伐許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七年春吳伐郯秋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 八年冬叔孫僑如㑹晉士燮齊人邾人伐郯 九年秋晉欒書帥師伐鄭冬十有一月楚公子嬰齊帥師伐莒庚申莒潰秦人白狄伐晉 十年五月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伐鄭 十三年夏五月公自京師遂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邾人滕人伐秦 十四年秋鄭公子喜帥師伐許 十五年夏楚子伐鄭 十六年秋公㑹尹子晉侯齊國佐邾人伐鄭 十七年夏公㑹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邾人伐鄭冬公㑹單子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 十八年夏楚子鄭伯伐宋
襄公元年夏晉韓厥帥師伐鄭 二年春鄭師伐宋三年春楚公子嬰齊帥師伐吳冬晉荀罃帥師伐許五年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陳 八年秋莒人伐我東鄙冬楚公子貞帥師伐鄭 九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世子光伐鄭十年夏楚公子貞鄭公孫輒帥師伐宋晉師伐秦秋
莒人伐我東鄙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齊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 十一年夏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秋楚子鄭伯伐宋公㑹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世子光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伐鄭冬秦人伐晉 十二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我東鄙圍台十四年夏四月叔孫豹㑹晉荀偃齊人宋人衛北宫
括鄭公孫蠆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人伐秦秋楚公子貞帥師伐吳 十五年夏齊侯伐我北鄙圍成秋邾人伐我南鄙 十六年春齊侯伐我北鄙夏五月叔老㑹鄭伯晉荀偃衛甯殖宋人伐許秋齊侯伐我北鄙圍郕 十七年春宋人伐陳夏衛石買帥師伐曹秋齊侯伐我北鄙圍桃髙厚帥師伐我北鄙圍防冬邾人伐我南鄙 十八年秋齊師伐我北鄙冬楚公子午帥師伐鄭 十九年夏衛孫林父帥師伐齊 二十年秋仲孫速帥師伐邾 二十三年秋齊侯伐衛遂伐晉 二十四年夏楚子伐吳秋七月齊崔杼帥師伐莒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伐鄭 二十五年春齊崔杼帥師伐我北鄙冬鄭公孫夏帥師伐陳十有二月吳子遏伐楚門于巢卒 二十六年冬楚子蔡侯陳侯伐鄭昭公四年秋七月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胡子沈子淮夷伐吳 五年冬楚子蔡侯陳侯許男頓子沈子徐人越人伐吳 六年秋楚薳罷帥師伐吳冬齊侯伐北燕 十年秋七月季孫意如叔弓仲孫貜帥師伐莒十二年冬楚子伐徐晉伐鮮虞 十五年秋晉荀吳帥師伐鮮虞 十六年春晉侯伐徐 十九年春宋公伐邾秋齊髙發帥師伐莒 二十二年春齊侯伐莒 三十二年夏吳伐越
定公四年秋晉士鞅衛孔圉帥師伐鮮虞 七年秋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 八年夏齊國夏帥師伐我西鄙十二年夏衛公孟彄帥師伐曹 十三年夏衛公孟
彄帥師伐曹 十五年夏鄭罕逹帥師伐宋
哀公元年秋齊侯衛侯伐宋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三年夏宋樂髠帥師伐曹 五年夏齊侯伐宋晉趙鞅帥師伐衛 六年春晉趙鞅帥師伐鮮虞吳伐陳冬仲孫何忌帥師伐邾宋向巢帥師伐曹 七年秋公伐邾八年春吳伐我 九年夏楚人伐陳秋宋公伐鄭
十年春公㑹吳伐齊夏宋人伐鄭冬楚公子結帥師伐陳 十二年秋宋向巢帥師伐鄭 十三年夏楚公子申帥師伐陳
蕙田案以上伐聲罪致討曰伐左氏傳曰有鐘鼓曰伐
荘公十年二月公侵宋 十五年秋鄭人侵宋 二十四年冬戎侵曹 二十九年夏鄭人侵宋
僖公二年冬十月楚人侵鄭 四年春王正月公㑹齊侯宋公陳侯衛侯鄭伯許男曹伯侵蔡蔡潰冬十有二月公孫兹帥師㑹齊人宋人衛人鄭人許人曹人侵陳十三年春狄侵衛 十四年秋狄侵鄭 二十一年
春狄侵衛 二十六年春齊人侵我西鄙 二十八年春晉侯侵曹 三十年夏狄侵齊秋介人侵蕭 三十二年夏衛人侵狄 三十三年夏狄侵齊
文公四年夏狄侵齊 七年夏狄侵我西鄙 九年夏狄侵齊 十年冬狄侵宋 十一年秋狄侵齊 十三年冬狄侵衛 十五年夏齊人侵我西鄙十二月齊侯侵我西鄙
宣公元年秋楚子鄭人侵陳遂侵宋冬晉趙穿帥師侵崇 二年夏晉人宋人衛人陳人侵鄭 三年夏楚人侵鄭秋赤狄侵齊 四年夏赤狄侵齊 六年春晉趙盾衛孫免侵陳
成公二年冬楚子鄭師侵衛 六年春衛孫良夫帥師侵宋秋仲孫蔑叔孫僑如帥師侵宋 八年春晉欒書帥師侵蔡 十年春衛侯之弟黒背帥師侵鄭 十六年夏四月鄭公子喜帥師侵宋 十七年春衛北宫括帥師侵鄭 十八年冬楚人鄭人侵宋
襄公元年秋楚公子壬夫帥師侵宋 二年夏晉師宋師衛甯殖侵鄭 八年夏鄭人侵蔡獲蔡公子燮 十一年夏鄭公孫舎之帥師侵宋 十二年冬楚公子貞帥師侵宋 十四年夏莒人侵我東鄙 十九年秋七月晉士匄帥師侵齊聞齊侯卒乃還 二十四年春仲孫羯帥師侵齊
定公四年三月公㑹劉子晉侯宋公蔡侯衛侯陳子鄭伯許男曹伯莒子邾子頓子胡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齊國夏于召陵侵楚 六年二月公侵鄭 七年秋齊人執衛行人北宫結以侵衛 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二月公侵齊秋七月晉士鞅帥師侵鄭遂侵衛九月季孫斯仲孫何忌帥師侵衛
哀公七年春宋皇瑗帥師侵鄭晉魏曼多帥師侵衛十年夏晉趙鞅帥師侵齊 十三年秋魏曼多帥師侵衛
蕙田案以上侵潛師掠境曰侵左氏傳曰無鐘鼔曰侵胡傳曰先儒謂無名行師曰侵然考諸五經皆稱侵伐在易謙之六五曰利用侵伐征不服也書泰誓曰我武惟揚侵于之疆詩皇矣曰依其在京侵自阮疆周官大司馬九伐之法曰賊賢害民則伐之負固不服則侵之而以為無名行師可乎盖聲罪者鳴鐘擊鼔整衆而行兵法所謂正也潛師者銜枚臥鼓出人不意兵法所謂竒也
桓公十年冬十有二月丙午齊侯衛侯鄭伯來戰于郎十二年十有二月丁未戰于宋 十三年春二月公
㑹紀侯鄭伯己巳及齊侯宋公衛侯燕人戰齊師宋師衛師燕師敗績 十七年夏五月丙午及齊師戰于奚荘公九年八月庚申及齊師戰于乾時我師敗績 二十八年春王正月衛人及齊人戰衛人敗績
僖公十五年十有一月壬戌晉侯及秦伯戰于韓獲晉侯 十八年五月戊寅宋師及齊師戰于甗齊師敗績二十二年秋八月丁未及邾人戰于升陘冬十有一
月己巳朔宋公及楚人戰于宋師敗績 二十八年夏四月己巳晉侯齊師宋師秦師及楚人戰于城濮楚師敗績
文公二年春王二月甲子晉侯及秦師戰于彭衙秦師敗績 七年夏四月戊子晉人及秦人戰于令狐 十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午晉人秦人戰于河曲
宣公二年春王二月壬子宋華元帥師及鄭公子歸生帥師戰于大棘宋師敗績獲宋華元 十二年夏六月乙卯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泌晉師敗績
成公二年夏四月丙戌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于新築衛師敗績六月癸酉季孫行父臧孫許叔孫僑如公孫嬰齊帥師㑹晉郤克衛孫良夫曹公子首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 十六年夏六月甲午晦晉侯及楚子鄭伯戰于鄢陵楚子鄭師敗績
昭公十七年冬楚人及吳戰于長岸
定公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栢舉楚師敗績
哀公二年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逹帥師戰于鐵鄭師敗績
蕙田案以上戰左氏傳曰皆陳曰戰大崩曰敗績
隠公十年六月壬戌公敗宋師于菅
荘公十年春王正月公敗齊師于長勺夏六月公敗宋師于乗丘秋九月荆敗蔡師于莘以蔡侯獻舞歸 十一年夏五月戊寅公敗宋師于鄑
僖公元年九月公敗邾師于偃冬十月壬午公子友帥師敗莒師于酈獲莒拏 十五年冬楚人敗徐于婁林三十三年夏四月辛巳晉人及姜戎敗秦師于殽秋
晉人敗狄于箕
文公十一年冬十月甲午叔孫得臣敗狄于鹹
成公十二年秋晉人敗狄于交剛
昭公元年六月晉荀吳帥師敗狄于大鹵 四年秋七月戊辰叔弓帥師敗莒師于蚡泉 二十三年七月戊辰吳敗頓胡沈蔡陳許之師于雞父胡子髠沈子逞滅獲陳夏齧
定公十四年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
蕙田案以上敗左氏傳曰凡師敵未陳曰敗某師
哀公九年春宋皇瑗帥師取鄭師于雍丘 十三年春鄭罕逹帥師取宋師于嵒
蕙田案以上取左氏傳曰覆而敗之曰取某師
襄公二十三年冬齊侯襲莒
蕙田案以上襲左氏傳曰輕曰襲杜氏謂掩其不備也
莊公三年冬公次于滑 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 十年夏六月齊師宋師次于郎 十五年三月遂次于匡
文公十年冬楚子蔡侯次于厥貉
襄公元年夏仲孫蔑㑹齊杼曹人邾人杞人次于鄫定公九年秋齊侯衛侯次于五氏 十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 十五年夏齊侯衛侯次于渠蒢
蕙田案以上次左氏傳曰凡師一宿為舍再宿為信過信為次
荘公十年冬十月齊師滅譚譚子奔莒 十三年夏六月齊人滅遂
僖公二年夏虞師晉師滅下陽 五年秋八月楚人滅子奔黄 十年春狄滅温温子奔衛 十二年夏楚人滅黄 十七年夏滅項 二十五年春王正月丙午衛侯燬滅邢 二十六年秋楚人滅䕫以䕫子歸文公四年秋楚人滅江 五年秋楚人滅六 十六年秋楚人秦人巴人滅庸
宣公八年夏楚人滅舒蓼 十二年冬十有二月戊寅楚子滅蕭 十五年六月癸卯晉師滅赤狄潞氏以潞子嬰兒歸 十六年春王正月晉人滅赤狄甲氏及留吁
成公十七年冬楚人滅舒庸
襄公六年秋莒人滅鄫冬十有二月齊侯滅萊 十年夏五月甲午遂滅偪陽 二十五年秋楚屈建帥師滅舒鳩
昭公四年秋七月遂滅賴 八年冬十月壬午楚師滅陳 十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師滅蔡執蔡世子有以歸用之 十三年冬吳滅州來 十七年八月晉荀吳帥師滅陸渾之戎 二十四年冬吳滅巢 三十年冬十有二月吳滅徐徐子章禹奔楚
定公四年四月庚辰蔡公孫姓帥師滅沈以沈子嘉歸殺之 六年春王正月癸亥鄭游速帥師滅許以許男斯歸 十四年二月辛巳楚公子結陳公孫佗人帥師滅頓以頓子牂歸 十五年二月辛丑楚子滅胡以胡子豹歸
蕙田案以上滅夷其社稷曰滅大邑用大師取之亦曰滅
隠公二年夏五月莒人入向無駭帥師入極 五年秋衛師入郕 十年秋宋人衛人入鄭冬十月齊人鄭人入郕 十一年秋七月壬午公及齊侯鄭伯入許桓公元年九月入杞
荘公十四年秋七月荆入蔡
閔公二年十有二月狄入衛
僖公二十年夏鄭人入滑 二十七年秋八月乙巳公子遂帥師入杞 二十八年三月丙午晉侯入曹執曹伯畀宋人 三十三年春王二月秦人入滑
文公五年夏秦人入鄀
宣公十一年冬十月丁亥楚子入陳
成公七年秋吳入州來 九年冬楚人入鄆
襄公二十五年六月壬子鄭公孫舎之帥師入陳昭公十八年六月邾人入鄅
定公四年十有一月庚辰吳入郢 五年夏於越入吳哀公七年八月己酉入邾以邾子益來 八年春王正月宋公入曹以曹伯陽歸 十三年夏於越入吳蕙田案以上入左氏傳曰弗地曰入謂破其地而不能有也
荘公八年夏師及齊師圍郕郕降于齊師
僖公六年秋楚人圍許 十九年秋宋人圍曹 二十五年秋楚人圍陳 二十七年冬楚人陳侯蔡侯鄭伯許男圍宋 二十八年冬諸侯遂圍許曹伯襄復歸于曹遂㑹諸侯圍許 三十年秋晉人秦人圍鄭 三十一年冬狄圍衛
文公三年秋楚人圍江 十二年夏楚人圍巢
宣公三年秋宋師圍曹 九年冬宋人圍滕 十二年春楚子圍鄭 十四年秋九月楚子圍宋
成公三年秋叔孫僑如帥師圍棘 九年冬鄭人圍許襄公元年春仲孫蔑㑹晉欒黶宋華元衛甯殖曹人莒人邾人滕人薛人圍宋彭城 四年冬陳人圍頓 七年冬十月楚公子貞帥師圍陳 十八年冬十月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曹伯莒子邾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子同圍齊
昭公十一年夏四月楚公子棄疾帥師圍蔡 十三年春叔弓帥師圍費 二十三年春晉人圍郊 二十六年夏公圍成
定公四年秋楚人圍蔡 五年冬晉士鞅帥師圍鮮虞六年冬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 十年夏晉趙鞅
帥師圍衛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秋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郈 十二年十有二月公圍成哀公元年春王正月楚子陳侯隨侯許男圍蔡 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冬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七年秋宋人圍曹
蕙田案以上圍環而攻之曰圍
荘公六年春王正月王人子突救衛 二十八年秋公㑹齊人宋人救鄭
閔公元年春王正月齊人救邢
僖公元年春王正月齊師宋師曹伯次于聶北救邢六年秋諸侯遂救許 十五年三月公孫敖帥師及諸侯之大夫救徐 十八年夏師救齊
文公九年三月公子遂㑹晉人宋人衛人許人救鄭宣公元年秋晉趙盾帥師救陳 九年冬晉郤缺帥師救鄭 十二年冬衛人救陳
成公六年冬晉欒書帥師救鄭 七年秋公㑹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莒子邾子杞伯救鄭
襄公五年冬公㑹晉侯宋公衛侯鄭伯齊世子光救陳十年冬楚公子貞帥師救鄭 十二年春王二月季
孫宿帥師救台遂入鄆 十五年夏公救成至遇 二十三年八月叔孫豹帥師救晉次于雍榆
哀公七年冬鄭駟宏帥師救鄭 十年冬吳救陳蕙田案以上救赴難曰救左氏傳曰凡書救善之也
荘公十有八年夏公追戎于濟西
僖公二十六年春公追齊師至酅弗及
蕙田案以上追敵已去而躡之曰追
僖公二十八年春公子買戍衛不卒戍刺之
襄公五年冬戍陳 十年冬戍鄭虎牢
蕙田案以上戍以兵守之曰戍
又案春秋書戰事為例十有三雖未盡合周禮然猶近古與後世専以殺人為功者有間
僖公二十六年公子遂如楚乞師
成公十三年春晉侯使郤錡來乞師 十六年夏晉侯使欒黶來乞師 十七年秋九月晉侯使苟罃來乞師十八年冬晉侯使士魴來乞師
蕙田案以上乞師
右用師名目
書武成丁未祀于周廟邦甸侯衛駿奔走執豆籩越三日庚戌柴望大告武成
〈真氏徳秀曰此武功成告祖及天之禮先祖後郊者鄭氏謂其自近始蔡氏以為由親而尊竊以謂武王伐商受命于文考及其成功也先告焉因告文考遂及七世之廟故又三日然後以所以成文考之志者告天焉盖武王成文考之志而文考又所以成天之志也豈以逺近為先後哉〉
周禮春官大司樂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注大獻獻捷于祖愷樂獻功之樂鄭司農説以春秋晉文公敗楚于城濮傳曰振旅愷以入于晉 疏鄭志趙商問大司馬云師有功則愷樂獻于社春官大司樂云王師大獻則令奏愷樂注云大獻獻捷于祖不逹異意答曰司馬云師大獻則獻社以軍之功故獻于社大司樂宗伯之屬宗伯主于宗廟之禮故獻于祖也〉
樂師凡軍大獻教愷歌遂倡之〈注鄭司農云樂師主倡也 疏大獻者謂師克勝獻捷于祖廟也云教愷歌者愷謂愷詩師還未至之時預教瞽矇入祖廟遂使樂師倡道為之故云遂倡之鄭氏鍔曰王師大獻令奏愷樂則王親征之師故大司樂合之軍大獻教愷歌遣将出軍而歸故樂師教之又倡之異尊卑〉
〈李氏嘉㑹曰愷歌歌于堂上愷樂作于堂下二者相應愷歌在前樂師倡之〉
鎛師軍大獻則鼔其愷樂〈疏軍大獻謂獻捷于祖〉
詩周頌酌序酌告成大武也
於鑠王師遵養時晦時純熙矣是用大介我龍受之蹻蹻王之造載用有嗣實維爾公允師
孔叢子問軍禮然後鳴金振旅有司徧告捷于時所有事之山川既至舎于國外三日齊以特牛親格于祖禰然後入設奠以反主若主命則卒奠斂玉埋之於廟兩階間
唐開元禮凱旋告廟陳俘馘于南門外北面西上軍實陳于後其告奠之禮皆與告禮同解嚴未解嚴前一日本司各隨職供辦尚舎奉御座于太極殿中楹間南向如常守宫設文武百官次于東西朝堂奉禮于東西朝堂設文武官版位如初典儀設位于殿廷文東武西皆重行北向相對為首設典儀位于東階革輅旌旗之属于殿廷其日平明諸衛各勒所部屯門列仗百官服袴褶戎服皆集朝堂晝漏上水五刻侍中版奏請中嚴鈒㦸以次列于殿廷上水七刻典謁引羣官以次入就位上水十刻應奉迎之官詣閤奏迎侍中版奏外辦皇帝服通天冠絳紗袍御輿以出曲直華盖警蹕如常皇帝出自西房即御座侍臣夾侍如常典儀稱再拜贊者承傳羣官皆再拜通事舎人以次引羣官出侍中跪奏稱禮畢俛伏興還侍位皇帝降座御輿入自東房侍臣從至閤如常
通典武徳元年十一月秦王平薛仁杲凱旋獻于太廟四年七月秦王平東都被黄金甲陳鐵馬一萬甲士三萬以王世充竇建徳及隋文物輦路獻捷于太廟貞觀四年三月李靖俘頡利可汗獻捷于太廟
遼史禮志下城克敵班師以所獲牡馬羊各一祭天地明會典軍凱還皇帝率諸将以凱樂俘馘陳于廟社門外告畢以俘馘付刑部協律郎導樂以退其告祭用三獻禮儀與出師同
蕙田案漢唐以下凱還儀節歴代不同未便細分如此段告廟而兼之告社是也今一以經為主此段入告廟即不復入告社餘倣此又案此凱旋告天地宗廟
周禮夏官大司馬若師有功則左執律右秉鉞以先愷樂獻于社〈注功勝也律所以聽軍聲鉞所以為将威也先猶道也兵書曰愷獻于社獻功于社也司馬法曰得意則愷樂愷歌示喜也〉
〈鄭氏鍔曰軍行必聽同律而鉞者大将所執也有功則執律者示師出以律而取勝也陽六為律左陽也〉
〈故左執之鉞所以主殺隂也右亦隂也故右秉之〉
春官大祝大師軍歸獻于社則前祝反行舎奠〈注舎奠之禮所以告至〉
〈鄭氏鍔曰軍有功歸而獻于社大祝處前告神〉
孔叢子問軍禮反社主如初迎之禮
蕙田案此凱旋告社稷
禮記王制天子出征執有罪反釋奠于學以訊馘告〈注釋菜奠幣禮先師也訊馘所生獲斷耳者詩曰執訊獲醜又曰在頖獻馘 疏出師征伐執此有罪之人還反而歸釋菜奠幣于學以可言問之訊截左耳之馘告先聖先師也〉
〈禮經補逸汪氏克寛曰訊者問其首惡馘者截其左耳夫執訊獲醜而反舎奠于先聖先師以是告之者盖始出征受成于學今師還以武功告成于文徳之地明不専恃乎威戮而必任之以徳禮也昔僖公在頖獻馘而國人以文武頌之者亦以此歟〉
詩魯頌泮水矯矯虎臣在泮獻馘淑問如臯陶在泮獻囚
〈詩緝嚴氏粲曰古者受成于學故出征執有罪反釋奠于學以訊馘告詩人因其泮宫可以為獻功之地而頌禱之耳〉
孔叢子問軍禮舎奠于帝學以訊馘告大享于羣吏用備樂
蕙田案此凱旋釋奠于學
詩小雅出車序出車勞還率也
我出我車于彼牧矣自天子所謂我來矣召彼僕夫謂之載矣王事多難維其棘矣 我出我車于彼郊矣設此旐矣建彼旄矣彼旟旐斯胡不斾斾憂心悄悄僕夫况瘁 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車彭彭旂旐央央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狁于襄 昔我往矣黍稷方華今我來思雨雪載塗王事多難不遑起居豈不懷歸畏此簡書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既見君子我心則降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執訊獲醜薄言還歸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蕙田案此凱旋勞還率
周禮春官眡瞭賔射奏其鐘鼔鼜愷獻亦如之〈注凱獻獻功愷樂也杜子春讀鼜為憂戚之戚謂戒守鼔也擊鼔聲疾數故曰戚 疏鼜謂夜戒守之鼔愷獻謂戰勝獻俘之時作愷樂二者皆眡瞭奏其鐘鼓〉
春秋僖公二十八年左氏傳晉侯獻楚俘于王駟介百乗徒兵千鄭伯傅王用平禮也己酉王享醴命晉侯宥王命尹氏及王子虎内史叔興父策命晉侯為侯伯賜之大輅之服戎輅之服彤弓一彤矢百玈弓矢千秬鬯一卣虎賁三百人曰王謂叔父敬服王命以綏四國糾逖王慝晉侯三辭從命曰重耳敢再拜稽首奉揚天子之丕顯休命
〈真氏徳秀曰此古人獻俘䇿命之禮見于春秋者〉
秋七月丙申振旅愷以入于晉獻俘授馘飲至大賞徵㑹討貳殺舟之僑以狥于國民於是大服
〈真氏徳秀曰此雖春秋時事而亦可見三代桭旅凱旅之遺制〉
昭公十年左氏傳季平子伐莒取郠獻俘
十七年左氏傳晉荀吳滅陸渾獻俘于文宫
隋書髙祖本紀開皇九年春正月陳國平四月乙巳三軍凱入獻俘于太廟
唐書髙祖本紀武徳元年十一月癸亥秦王世民俘薛仁杲以獻 四年五月壬戌秦王世民敗竇建徳于虎牢執之七月甲子秦王世民俘王世充以獻
唐會要武徳四年秦王世民平東都被黄金甲乗戎輅李世勣等二十五将從其後陳鐵騎一萬甲士三萬前後部鼓吹俘王世充竇建徳及隋器物輦輅獻于太廟蕙田案唐秦王破宋金剛李勣平髙麗皆凱歌入京師其樂歌則有破陣樂應聖朝等篇其奏樂則有鐃歌鼓吹二部笛篳篥簫笳鐃鼓等器至廟社但陳列于門外不奏歌曲俟告獻禮畢復奏曲如儀以廟社尊嚴之地鐃吹諠譁恐乖肅敬故不奏曲
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四年三月李靖俘突厥頡利可汗以獻 十四年十二月丁酉侯君集俘髙昌王以獻髙宗本紀永徽元年九月髙偘俘突厥車鼻可汗以獻王綝傳綝字方慶神功初清邊道大總管武攸宜破契丹凱還且獻俘内史王及善以孝明帝忌月請鼓吹備而不作方慶曰晉穆帝納后當康帝忌月時以為疑荀訥謂禮有忌日無忌月世用其言臣謂軍方大凱作樂無嫌詔可
𤣥宗本紀開元二十年正月信安郡王褘為河東河北道行軍副元帥以伐奚契丹五月戊申忠王浚俘奚契丹以獻
宋史太祖本紀建隆元年六月辛未拔澤州筠赴火死丁亥筠子守節以城降九月甲子歸太原俘
禮志宋制親征納降獻俘皆遣官奏告天地宗廟社稷諸陵嶽瀆山川宫觀在京十里内神祠其儀用犧尊籩豆各一實以酒脯醢宫寺以素饌時果代用祝幣行一獻禮建隆元年太祖平澤潞仍祭祅廟泰山城隍用此禮
太祖本紀乾徳三年春正月乙酉蜀王孟昶降
禮志受降獻俘太祖平蜀孟昶降詔有司約前代儀制為受降禮昶至前一日設御座仗衛于崇元殿如元㑹儀至日大陳馬步諸軍于天街左右設昶及其官屬素案席褥于明徳門外表案于横街北通事舎人引昶及其官屬素服紗帽北向序立昶跪奉表授閤門使復位待命表至御前侍臣讀訖閤門使承㫖出昶等俯伏通事舎人掖昶起官屬亦起宣制釋罪昶等再拜呼萬嵗衣庫使導所賜襲衣冠帶陳于前昶等又再拜跪受改服乗馬至昇龍門下馬官屬至啟運門下馬就次帝常服升坐百官先入起居班立閤門使引昶等入舞蹈拜謝召昶升殿閤門使引自東階升宣撫使承㫖安撫之昶至御座前躬承問訖還位與官屬舞蹈出中書率百官稱賀遂宴近臣及昶于大明殿
太祖本紀開寳四年春正月己丑潘美克廣州俘劉鋹廣南平五月乙未朔御明徳門受劉鋹俘釋之
禮志嶺南平劉鋹就擒詔有司撰獻俘禮鋹至上御明徳門列仗衛諸軍百官常服班樓前别設獻俘位於東西街之南北向其将校位于獻俘位前北上西向有司率武士係鋹等白練露布前引至太廟西南門鋹等並下馬入南神門北向西上立監将校官次南立俟告禮畢于西南門出乗馬押至大社如上儀乃押至樓南御路之西下馬立俟獻俘将校戎服帶刀攝侍中版奏中嚴百官班定版奏外辦帝常服御座百官舞蹈起居畢通事舎人引鋹就獻俘位将校等詣樓前舞蹈訖次引露布案詣樓前北向宣付中書門下如宣制儀通事舎人跪受露布轉授中書門下轉授攝兵部尚書次攝刑部尚書詣樓前跪奏以所獻俘付有司上召鋹詰責鋹伏地待罪詔誅其臣襲澄樞等特釋鋹縛與其弟保興等罪仍賜襲衣冠帶鞾笏器幣鞍馬各服其服列謝樓下百官稱賀畢放仗如儀
太祖本紀開寳八年十一月乙未曹彬克昇州俘其國主煜江南平九年春正月辛未御明徳門見李煜于樓下不用獻俘儀
禮志南唐平帝御明徳門露布引李煜及其子弟官屬素服待罪初有司請如獻劉鋹帝以煜奉正朔非若鋹拒命寝露布弗宣遣閤門使承制釋之
太宗本紀太平興國四年五月甲申劉繼元降北漢平禮志太宗征太原劉繼元降帝幸城北陳兵衛張樂宴從臣於城臺繼元率官屬素服臺下遣閤門使宣制釋罪召繼元親勞之從臣詣行宫稱賀時以在軍中故不備禮繼元至京師詔告獻太廟前一日所司陳設如常告廟儀告日黎明博士引太尉就位通事舎人引繼元西階下東向立其官屬重行立贊者贊太尉再拜訖博士引就爵如常儀詣東階解劍脱舄升第一室進奠再拜太祝跪讀祝文訖又再拜通事舎人引繼元及官屬詣室前西階下北向立舎人贊云皇帝親征収復河東偽主劉繼元及偽命官見贊者曰再拜訖退位次至第二第三第四第五室皆如第一室博士引太尉降階佩劍納履位贊者曰再拜太尉與繼元等皆再拜退焚祝版於齋坊繼元既命以官故不稱俘焉
寧宗本紀開禧三年春正月甲午吳曦僭位于興州二月四川宣撫副使司隨軍轉運安丙及興州中軍正将李好義監四川總領所興州合江倉楊巨源等共誅吳曦傳首詣行在獻于廟社
禮志開禧三年三月四川宣撫副使安丙函逆臣吳曦首并違制剏造法物所受金國加封蜀王詔及金印來獻四月三日禮部太常寺條具獻馘典故俟逆曦首函至日臨安府差人防守殿前司差甲士二百人同大理寺官監引赴都堂審騐奏獻太廟别廟差近上宗室南班奏獻太社太稷差侍從官各前一日赴祠所致齋至日行奏獻之禮大理寺殿前司計㑹行禮時刻監引首函設置以俟奏獻禮畢梟于市三日付大理寺藏于庫宋政和五禮新儀師旋奏凱某日大将勒所部兵衛執俘陳於都門外鼓吹令丞押凱樂分前後二部並其次第陳列将入都門鼔吹振作迭奏樂歌〈其詞隨時事撰述〉行至太廟及太社門工人下馬陳列于門外奏歌曲俟告獻禮畢復導引奏曲至宣徳門樓前兵仗外二十步樂工皆下馬徐行前進兵部尚書於中路前導至樓下次協律郎二人公服執麾分導鼓吹令引樂工等至獻俘位之南面重行立定大司樂于樂工之前俛伏跪奏具官臣某言請奏凱樂協律郎舉麾鼓吹大作徧奏樂曲協律郎偃麾樂止大司樂跪奏臣某言奏凱樂畢兵部尚書大司樂退協律郎導鼔吹令引樂工等並于兵仗外序立次引復入獻如别儀獻俘前期殿中監帥其屬尚舍設御座于宣徳門樓上前楹當中南向又設御幄于御座之右北儀鸞司分設文武百僚及獻俘将校次于樓下之左右隨地之宜其日未明尚書兵部率其屬陳列黄麾大仗于樓前東上閤門御史臺太常寺設文武百僚等班位並如受降之儀又設獻俘位于樓前少南又設獻俘将校位于獻俘位之北刑部尚書奏請獻俘位又於其北並北向門下侍郎受露布于樓下之東兵部尚書位於其南並西向文武百僚諸方客使各赴樓前就位次皇帝常服出内東門先知客省事以下六尚局應奉官祗應武功大夫至保義郎知内侍省事以下帶御器械官闘班立定屏門開先禁衛諸班親從等迎駕自贊常起居次知客省事以下知内侍省事以下常起居次樓上侍立知樞宻院官翰林學士承㫖宣名常起居貯廊南管軍臣竂宣名常起居訖〈管軍臣僚導從駕至僚門導赴門下侍立〉皇帝乗輿升宣徳門樓降輿歸御幄禮直官舍人分引文武百僚就位立定樓東上閤門進班齊牌以紅絛袋引升樓上東上閤門附内侍進訖内侍承㫖索扇扇合皇帝即御座捲内侍又贊扇扇開侍衛如常儀諸班親從并裏圍人等迎駕自贊常起居次舍人贊執儀将士常起居次禮直官舎人分别文武百僚横行北向贊曰拜在位官皆再拜搢笏舞蹈三呼萬嵗又再拜班首奏聖躬萬福又再拜訖禮直官舎人分引各就東西序立次樓上侍臣承㫖進詣樓前宣引獻俘宣訖将校執俘就北面位立定東上閤門官引露布案于樓前北向稱宣附訖附門下省東上閤門官案西東向立引門下侍郎于案南北向搢笏跪提㸃承受〈闕耶仁首承受〉于案上捧露布躬授門下侍郎俛伏興置案于近北東上閤門官隨案退門下侍郎以露布傳授通事舎人折方南方文武班南宣宣訖通事舎人捧露布跪授門下侍郎轉授兵部尚書次禮直官引刑部尚書進當樓前俛伏跪進奏具官臣某言某使某官某以某處所俘執獻請付所司奏訖復位以俟㫖合就刑者立于西廂東向禮直官引大理卿受之詣法塲准式若上命釋罪者通事舎人詣樓前南向宣有勅釋縛釋縛訖俟命又東上閤門官宣制釋放〈其詞學士院隨事撰述〉宣訖通事舎人贊謝恩拜再拜隨拜三稱萬嵗訖於東廂西向序立〈如有賜物即臨時承㫖宣賜贊謝恩如受降之儀〉贊樓上侍郎立官稱賀再拜禮直官舎人分引文武百僚横行北向立定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班首少前俛伏跪稱賀訖〈其詞中書省隨事撰述〉俛伏興退復位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搢笏舞蹈三稱萬嵗又再拜東上閤門官進詣樓前承㫖就班首宣曰有制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宣答訖〈其詞學士院隨事撰述〉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搢笏舞蹈三稱萬嵗又再拜分班樓上樞宻院少進前俛伏跪奏稱具官臣某言禮畢俛伏興退復位内侍承㫖索扇扇合皇帝降座
降内侍省贊扇開所司承㫖放仗樓下鳴鞭贊文武百僚再拜訖退皇帝乗輿還内如常儀
明典禮志洪武四年秋七月乙丑指揮萬徳送明昇並降表至京師初上聞大軍下蜀命中書集六部太常翰林院定議受降等禮省部請如宋太祖乾徳三年受蜀主孟昶降禮上御奉天門昇等于午門外跪進待罪表侍儀使捧表入宣表官宣讀訖承制官出傳制官出傳制賜衣服冠帶昇等皆俯伏于地侍儀舍人掖昇起其屬官皆起跪聽宣制釋罪昇等五拜三呼萬嵗承制官傳制賜衣服冠帶侍儀舎人引昇入丹墀中四拜侍儀使傳㫖昇跪聽宣諭俯伏四拜三呼萬嵗又四拜出丞相率文武百官行賀禮上曰明昇與孟昶不同昶専治國政所為奢縱昇年幼事由臣下宜免其叩頭伏地上表請罪之禮是日昇及其官属朝見百官稱賀制授昇為歸義侯賜冠帶衣服及居第于京師
明會典永樂四年定獻俘前期兵部官以露布奏聞禮部告示文武百官具朝服并坊廂里老人等行慶賀禮先一日内官設御座于午門樓前楹正中是日錦衣衛設儀仗于午門前御道之東西教坊司陳大樂于御道南東西北向鴻臚寺設贊禮二人于午門前東西相向承制官一員位于午門前東立西向設宣制位于午門東稍南西向設文武官及諸蕃使客人等侍立位于樓前御道南文東武西相向設露布案于午門前御道東設宣露布官一員展露布官二員及刑部獻俘官位于午門前御道東稍南西向設獻俘将校位于午門前御道西稍南北向設進露布官位于御道南稍東引禮引文武官東西序立引進露布官捧露布置于案退就位獻俘将校引俘列于午門前西邊武班之後以俟上常服御奉天門鐘聲止鴻臚寺跪奏請上乗輿樂作至午門樓上陞座樂止鳴鞭訖贊禮贊進露布官四拜樂作平身樂止贊進露布樂作執事者舉案置于中道樂止贊宣露布官跪宣露布官與展露布官詣案前取露布跪宣訖仍置於案退贊俯伏興樂作四拜平身樂止執事者舉案復置于御道東引禮引進露布官退贊獻俘獻俘将校引俘至獻俘位北向立定俘跪于前刑部官詣樓前中道跪奏云具官臣某奏云某官以某處所俘獻請付所司伺㫖有合受刑者立于西廂東向以付刑官若上釋罪承制官詣御道跪請制由東街南行至宣制位西向立稱有制所獲俘囚咸赦其罪宣㫖曰有敕釋縛所釋之俘叩頭訖将校引俘起引禮贊文武百官入班北向立唱排班班齊致詞官詣中道跪致詞云云賀訖贊鞠躬樂作五拜三叩頭興平身樂止鴻臚寺跪奏禮畢樂作駕興樂止百官以次退次日行開讀禮如常儀第三日文武百官上表行慶賀禮如常儀
凡各處奏捷鴻臚寺于早朝将差來人役引至御前宣讀捷音隆慶六年令擇吉宣捷至日不奏事次日行慶賀禮
王圻續通考獻俘儀注穆宗隆慶四年十二月禮部奏是日文武百官具朝服詣午門前行慶賀禮先一日内官設御座于午門樓前楹正中是日早錦衣衛設儀仗于午門前御道之東西向教坊司陳大樂于御道南東西相向鴻臚寺設贊禮二人于午門前東西相向設文武官侍立位于樓前御道南文東武西相向及刑部獻俘官位于午門前御道東稍南西向設獻俘将校位于午門前御道西稍南北向引禮引文武官東西序立獻俘将校引俘列于午門前西邊文武班之後伺候上常服御皇極門鐘聲止鴻臚寺跪奏請上乗輿樂作至午門樓上陞座樂止鳴鞭訖鴻臚寺官宣奏畢贊獻俘将校引俘至獻俘位北向立定俘跪于将校之前刑部官詣樓前中道跪奏云具官臣某奏云某官以某處所俘獻請付所司候㫖傳下刑部官承㫖訖即同将校押出施行文武百官入班北向立唱排班班齊致詞官詣中道跪致詞稱賀訖贊鞠躬樂作五拜三叩頭興平身樂止鴻臚寺官跪奏禮畢樂作駕興樂止百官以次退湧幢小品上御午樓獻俘奏事畢上曰拿去廷臣尚未聞聲左右勲戚接者二遞為四乃有聲又為八為十六漸震為三十二最下則大漢将軍三百六十人齊聲如轟雷矣
蕙田案以上獻俘
通典後魏每攻戰克捷欲天下聞知乃書帛建于漆竿上名為露布彭城王勰曰露布者布于四海露之耳目盖謂獻捷之書不封而以告諭于天下也
隋文帝開皇中詔太常卿牛𢎞太子庶子裴政撰宣露布禮及九年平陳元帥晉王以驛上露布兵部奏請依新禮集百官四方客使等並赴廣陽門外朝服朝衣各依其列内史令稱有詔在位者皆拜宣訖蹈舞者三又拜而罷
唐開元禮宣露布其日守官量設羣官次露布至兵部侍郎奉以奏聞仍承制集文武羣官客使於東朝堂羣官客使至俱就次各服其服奉禮設羣官版位于東朝堂之前近南文東武西重行北向相對為首又設客使各如常儀設中書令于羣官之北南面量時刻吏部兵部贊羣官客使出次謁者贊引就位立定中書令受露布置于案令史二人絳公服對舉之典謁者引中書令舉案者從之出就南面位持案者立于中書令西南東面立定持案者進中書令取露布持案者退復位中書令稱有制羣官客使皆拜再拜中書令宣露布訖羣官客使又再拜皆舞蹈訖又再拜謁者引兵部尚書進中書令前受露布退復位兵部侍郎前受之典謁引中書令入謁者引羣官客使各還次
郭正域典禮志永樂四年定前期兵部官以露布奏聞文武百官具朝服先一日内官設御座于午門樓前楹正中是日早錦衣衛設儀仗于午門前御道之東西教坊司樂陳大樂于御道西南東西相向鴻臚寺設贊禮二人于午門前東西相向承制官一人位于午門前西向設宣制位于午門東稍南西向設文武官及諸蕃使客人等侍立位于樓前御道南東西向設露布案于午門前御道東設宣露布官一展宣露布官二及刑部獻俘官位于午門前御道東西向設獻俘将校位于午門前御道西北向設進露布官位于御道南稍東引禮導文武官東西序立引進露布官捧露布置于案退就位獻俘将校引俘列于午門前武班之後上常服御奉天門鐘聲止鴻臚寺跪奏請上乗輿樂作至午門樓上陞座樂止鳴鞭訖贊禮贊進露布官四拜樂作平身樂止贊進露布樂作執事者舉案置于中道樂止宣露布贊獻俘獻俘将校引俘至北向立俘跪于前刑部官諸樓前中道跪奏曰某官臣某奏曰某官以某處所獻俘請付所司伺㫖有合受刑者立于西廂東向以付刑官若上釋罪承制官詣御道跪請制由東街南行至東制位西向立稱㫖曰所獲俘囚咸赦其罪宣㫖曰有勅釋縛所釋之俘将校引俘起文武百官入班北向立致詞官跪致詞賀訖樂作五拜三叩首興樂止樂作駕興百官以次退次日行開讀禮如常儀第三日文武百官上表行慶賀禮如常儀
潘昻霄金石例露布之名始于漢案光武紀注漢制度曰制詔三公皆璽封尚書令印重封露布州郡祭祀志注引東觀書有司奏孝順號露布奏可又鮑昱詣尚書封胡降檄曰故事通官文書不著姓又當司徒露布李雲露布上書注謂不封也魏改元景初詔曰司徒露布咸使聞知蜀漢建興五年春伐魏詔曰丞相某露布天下此皆非将帥獻捷所用後魏王肅獲賊二三皆為露布韓顯宗有髙曳長縑虚張功捷之譏孝文稱傳脩期下馬作露布齊神武破芒山軍為露布杜弼即書絹不起草唐制下之通上其制有六三曰露布兵部侍郎奉以奏聞集羣官東朝堂中書令宣布張九齡為崑丘道記室平龜兹露布為士所稱于公異為昭討府掌書記朱泚平露布曰臣既肅清宫禁祗奉寝園鐘簴不移廟貌如故徳宗咨歎焉東晉未有露布隆興初以晉破苻堅命題似有可疑然文章縁起曰漢賈洪為馬超伐曹操作而魏志注謂虞松從司馬宣王征遼東及破賊作露布隋志有魏武帝露布文九卷世説云桓温北征令袁宏倚馬前作露布手不輟筆俄成七紙則魏晉已有之嘗考宋朝王元之擬李靖平突厥露布此擬題之始歟
蕙田案以上宣露布
又案獻俘與宣露布二事相連分而實合但獻俘見于經宣露布起于後世故以獻俘居前次宣露布附焉
右凱旋告祭獻俘〈宣露布附〉
春秋成公二年左氏傳晉侯使鞏朔獻齊捷于周王弗見使單襄公辭焉曰蠻夷戎狄不式王命淫湎毁常王命伐之則有獻捷王親受而勞之所以懲不敬勸有功也兄弟甥舅侵敗王略王命伐之告事而已不獻其功所以敬親暱禁淫慝也今叔父克遂有功于齊而奸先王之禮余雖欲于鞏伯其敢廢舊典以忝叔父夫齊甥舅之國也而太師之後也寧不亦淫從其欲以怒叔父抑豈不可諫誨士荘伯不能對王使委于三吏禮之如侯伯克敵使大夫告慶之禮
二年左氏傳鄭皇戍如楚獻捷
襄公二十五年左氏傳鄭伐陳入之子産獻捷于晉戎服将事晉人問陳之罪對曰昔虞閼父為周陶正以服事我先王我先王賴其利器用也與其神明之後也庸以元女大姬配胡公而封諸陳以備三恪則我周之自出至于今是賴桓公之亂蔡人欲立其出我先君荘公奉五父而立之蔡人殺之我又與蔡人奉戴厲公至于荘宣皆我之自立夏氏之亂成公播蕩又我之自入君所知也今陳忘周之大徳蔑我大惠棄我姻親介恃楚衆以憑陵我敝邑不可億逞我是以有往年之告未獲成命則有我東門之役當陳隧者井堙木刋敝邑大懼不競而恥大姬天誘其衷啟敝邑心陳知其罪授手于我用敢獻功晉人曰何故戎服對曰我先君武荘為平桓卿士城濮之役文公布命曰各服舊職命我文公戎服輔王以授楚捷不敢廢王命故也士荘伯不能詰乃受之
王圻續通考奏捷儀注凡各處奏捷鴻臚寺於早期将差來人役引至御前宣讀捷音
隆慶六年令擇吉宣捷至日不奏事次日行慶賀禮神宗八年定凡大捷於常朝期宣奏捷音是日百官各具吉服候宣捷之後鴻臚寺官致詞行五拜三叩頭禮本日早即遣官薦告郊廟行翰林院撰文太常寺辦祭品中捷以下立宣捷不行祭告慶賀禮
右獻捷
宋史哲宗本紀元符二年秋七月丙寅洮西安撫使王贍復邈川城西蕃首領勤巴阿勝以城降
禮志元符二年西蕃玉隆贊邈川首領轄沁等降詔具儀注以受降日御宣徳門設諸班直上四軍仗衛諸軍素服陳列降者各服蕃服以見審問訖有㫖放罪各等第賜首服袍帶百官稱賀訖再御紫宸殿賜宴㑹哲宗崩樞宻院留隆贊等西京聽㫖詔罷御樓立仗但引見于後殿隆贊一班契丹公主一班夏國囬鶻公次之回鶻一班䇿巴克嘉勒并族屬次之應族屬首領各從其長以次起居僧尼公主皆蕃服蕃拜並賜冠服謝訖賜酒饌横門外
政和初議禮局上受降儀皇帝乗輿升宣徳門樓降輿坐御幄百官與降王蕃官各班樓下如大禮肆赦儀東上閤門以紅絛袋班齊牌引升樓樓上東上閤門官附内侍承㫖索扇扇合帝即御坐捲内侍又贊扇開侍衛如常儀諸班親從并裏圍降王人等迎駕自贊常起居次舍人贊執儀将士常起居次管幹降王使臣并隨行舊蕃官常起居次禮直官舎人引百官横行北向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舞蹈三稱萬嵗又再拜班首奏聖躬萬福又再拜退百官各就東西位舎人引降王服本國衣冠詣樓前北向女婦少西立僧又少西尼立于後入内省官詣御坐前承㫖傳樓上東上閤門官承㫖録訖以紅絛袋降制樓下東上閤門官承㫖退降王以下俯伏東上閤門官至令通事舍人掖之起首領以下皆起鞠躬閤門宣有勅降王以下再拜僧尼止躬呼萬嵗閤門録勅㫖付管幹官降王等躬聽詰問如有復奏閤門録訖仍以紅絛袋引升樓如無復奏入内省官詣御坐承㫖傳樓上閤門官稱有勅放罪訖舍人贊謝恩降王以下再拜稱萬嵗復序立入内省官詣御坐承㫖傳樓上閤門官稱有勅各賜首服袍帶樓下閤門官承㫖引所賜檐牀陳于西舍人宣曰有勅降王以下再拜鞠躬舍人稱各賜某物賜物畢又再拜稱萬嵗若賜官即贊謝再拜並歸次易所賜服舍人先引降王以下至授遥郡以上當樓前北向東上立贊再拜稱萬嵗又再拜次贊服冠帔婦女再拜僧尼别謝引還次贊樓上侍立官稱賀再拜禮直官舎人分别百官横行北向立贊拜訖班首少前俛伏跪稱賀其詞中書隨事撰述賀訖復位在位者又再拜舞蹈三稱萬嵗又再拜東上閤門官進詣樓前承㫖就班首宣曰有制贊者曰拜在位官皆再拜宣答其詞學士院隨事撰述又贊再拜三稱萬嵗又再拜樓上樞宻院前跪奏稱某官臣其言禮畢内侍索扇扇合
垂帝降坐内侍贊扇開所司承㫖放仗樓下鞭鳴百官再拜退
蕙田案受降秦漢以下有之儀制自宋史始故首宋
右受降
詩小雅六月吉甫燕喜既多受祉來歸自鎬我行永久飲御諸友炰鼈膾鯉侯誰在矣張仲孝友〈箋吉甫既伐玁狁而歸天子以燕禮樂之則歡喜矣又多受賞賜也御侍也王以吉甫逺從鎬地來又日月長久今飲之酒使其諸友恩舊者侍之又加其珍美之饌所以極勸也〉
春秋隠公五年左氏傳臧僖伯曰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注飲于廟以數軍徒器械及所獲也〉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也
桓公十六年秋七月公至自伐鄭左氏傳夏伐鄭秋七月公至自伐鄭以飲至之禮也
孔叢子問軍禮饗有功于祖廟舍爵策勲焉謂之飲至此天子親征之禮也
陳書宣帝本紀大建八年夏四月甲寅詔曰元戎凱旋羣師振旅旌功策賞宜有享宴今月十七日可幸樂遊苑設絲竹之樂大㑹文武
舊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十四年十二月丁酉交河道旋師吏部尚書陳國公侯君集執髙昌王麴智盛獻捷于觀徳殿行飲至之禮
王圻續通考成祖永樂十二年二月詔親征衛拉特三月車駕發北京六月壬寅朔寇達勒巴瑪哈穆特太平巴圗博囉等率衆逆我師上麾柳升等發神機銃砲親率鐵騎擊之達哩大敗上還帳中皇太孫入見上曰此賊尚未還遲明追撲之必盡殱乃已皇太孫對曰陛下督戰勤勞天威所加虜衆破膽矣今既敗走假息無所寧敢返顧乎請不須窮追宜及時班師上然之庚戌班師戊午駐蹕三峰山之西南和寧王阿嚕台遣所部都督多爾濟藏布等來朝命中官王安齎勅往勞之己巳車駕次黒山峪勅皇太孫以班師告天地宗廟社稷遂頒詔天下八月辛丑朔車駕至北京上御奉天殿受賀大宴文武羣臣及從征将校命禮部㑹議将士功賞
宣徳三年八月上召公侯伯五軍都督府諭曰北寇擾邊朕将親歴諸關警飭兵備丁未發京師九月命諸将搜山谷約畢至則班師戊午召文武大臣諭曰諸将至者今已六七孟冬廟享之期不逺應早旋師甲子詔班師車駕發鐵将軍店乙丑駐蹕偏嶺丙寅車駕入喜峰關内庚午駐蹕三河縣在京文武衙門各遣官進平胡表壬申駐蹕齊化門癸酉車駕至京師謁告太廟皇太后置酒上夀
蕙田案以上二事俱有讌樂故采入飲至之末
右飲至
易師卦上六大君有命開國承家小人勿用
〈何氏楷曰上處卦末乃師之終功之成論功行賞之時也有命即開國承家之命〉
〈李氏九我曰開國承家者所以優功臣而廣封建見聖人待天下之公小人勿用者所以御才将而絶禍端見聖人慮天下之逺〉
周禮夏官司勲戰功曰多〈注剋敵出竒若韓信陳平司馬法曰上多前虜 疏知多是克敵出竒者以其言多是于衆之中比較多少之事故知是克敵出竒此彼為多者也云司馬法曰上功多虜者彼亦是戰以功多為上居于陳前虜獲俘囚也〉凡有功者銘書於王之太常祭于大烝司勲詔之〈注銘之言名也生則書于王旌以識其人與其功也死于烝先王祭之詔盖告其神以辭也〉
詩大雅江漢釐爾圭瓚秬鬯一卣告于文人錫山土田于周受命自召祖命虎拜稽首天子萬年〈傳釐賜也秬黒黍也鬯香草也築煮合而鬱之曰鬯卣器也九命錫圭瓚秬鬯文人文徳之人也諸侯有大功徳則賜之名山土田附庸箋秬鬯黒黍酒也謂之鬯者芬香條鬯也王賜召虎以鬯酒一罇使以祭其宗廟告其先祖諸有徳美見記〉
〈者周岐周也自用也宣王欲尊顯召虎故如岐周使虎受山川土田之賜命用其祖召康公受封之禮岐周周之所起為其先祖之靈故就之拜稽首者受王命策書也臣受恩無可以報謝者稱言使君夀考而已〉通典漢髙祖有天下論功定封誓曰黄河如帶泰山如礪國以永存爰及苗裔於是定十八侯之位次以蕭何為第一
光武中興定封功臣詔曰諸将業逺功大誠欲傳于無窮其顯效未酬名籍未立者大鴻臚趣上朕将差而録之於是封髙宻侯鄧禹等二十八人
晉太元十年論淮淝之功封謝安廬郡公謝石南康公謝𤣥康樂公謝琰望蔡公桓伊永脩公自餘封拜有差唐髙祖武徳元年論太原建義功以秦王世民為首長孫順徳劉宏基等次之太宗即位定功臣封户自裴寂以下差功大小第之總四十三人
文獻通考宋定天下賞功臣石守信等有差乾道中以中興十三處戰功列于銓法
明集禮論功行賞儀注前期内使監陳御座香案于奉天殿如常儀尚寳司設寳案于殿上正中侍儀司設詔書案于寳案之前設誥命案于丹陛正中之北設皇太子諸王侍立位于殿上之東北設承制官承制位于殿上之東及宣制位于丹墀誥命案之北吏部尚書户部尚書禮部尚書位于殿上之東南設大都督府兵部尚書位于殿上之西南應受賞官拜位于丹墀之中異位重行序立位于丹墀之西南受賞位于誥命案之南受賞執事位于受賞官序立位之西〈每受賞官用捧誥命捧禮物者各一人〉知班二人位于受賞官拜位之北東西相向贊禮二人位于知班之北東西相向典儀二人位于丹墀上之南東西相向文武官侍立位于丹墀之北東西相向侍從班起居注給事中殿中侍御史尚寳卿侍儀司官位于殿上之東懸刀武官位于殿上之西殿前班指揮司三人位于丹陛之西東向光禄寺三人位于丹陛上之東西向拱衛司二人位于殿中門之左右典牧所官二人位于仗馬之前宿衛鎮撫二人位于丹陛下東西相向䕶衛千户二十八人位于宿衛鎮撫之南稍後東西相向䕶衛千户八人位于奉天殿東西門之左右将軍二人位于殿上前之東西将軍六人位于奉天殿門之左右将軍四人位于丹陛上之四隅将軍六人位于奉天門之左右俱東西相向鳴鞭四人位于丹陛之南北向是日擊皷初嚴金吾衛列旗幟器仗拱衛司設儀仗車輅典牧司陳仗馬虎豹内使監擎執樂工陳樂皆如正㑹之儀禮部陳設詔書吏部陳設誥命户部陳設禮物陳設執事各立于案之左右殿前班糾儀典儀知班贊禮宿衛鎮撫䕶衛将軍各入就位舎人催受賞官及侍立文武官各具朝服擊鼓次嚴侍從班文武官入迎車駕舎人引受賞官齊班于午門外之南東西相向引文武官齊班于午門之北東西相向擊鼓三嚴侍儀版奏中嚴御用監官奏請皇帝于謹身殿服衮冕皇太子諸王于奉天殿門東耳房具冕服舎人引文武官入就丹墀侍立位引受賞官入就丹墀序立位侍儀版奏外辦皇帝御輿以出仗動樂作侍衛導從如常儀陞御座捲
鳴鞭樂止司辰報時雞唱訖引進引皇太子諸王自奉天門東門入樂作由東陛陞殿東門入至侍立位樂止舎人引受賞官入就拜位知班唱班齊贊禮唱鞠躬樂作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樂止承制官前跪承制由殿中門出中陛降至宣制位吏部尚書户部尚書禮部尚書由西門出西陛降立于誥命禮物案之東承制官南向稱有制贊禮唱跪受賞官皆跪承制官宣制曰朕嘉某等為國建功宜加爵賞今授某以某職賜以其物其共承朕命〈受賜員數不拘多少載在其中〉宣畢贊禮唱俛伏興樂作拜興拜興平身樂止贊禮唱行賞舎人引受賞官第一人詣案前贊禮唱跪搢笏吏部官捧誥命禮部官捧禮物各授受賞官受賞官受誥命禮物以授左右左右跪受于受賞官之左興退復位贊禮唱出笏俯伏興復位舎人引受賞官復位引以次受賞官詣案前皆如常儀承制官吏部尚書户部尚書禮部尚書由西陛陞西門入跪上位之西云承制訖興各復位贊禮唱鞠躬樂作拜興拜興樂止贊禮唱搢笏鞠躬三舞蹈跪山呼萬嵗山呼萬嵗再山呼萬萬嵗〈樂工齊聲應之〉出笏俯伏興樂作拜興拜興拜興拜興平身樂止贊禮唱禮畢侍儀跪奏禮畢鳴鞭皇帝興樂作警蹕侍從導引至謹身殿樂止引進引皇太子諸王還宫舎人引受賞官及文武官以次出至午門外以誥命禮物置于龍亭用儀仗鼓樂各送還本第
右論功行賞
周禮夏官大司馬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 〈鄭司農云厭謂厭冠䘮服也軍敗則以喪禮故秦伯之敗于殽也春秋傳曰秦伯素服郊次郷師而哭𤣥謂厭伏冠也奉猶送也送主歸于廟與社 疏厭伏冠者案下曲禮云厭冠不入公門彼差次當緦小功之冠以義言之五服之冠皆厭以其喪冠反吉冠于武上向内縫之䘮冠于武下向上縫之以伏冠在武故得厭伏之名案檀弓注厭冠䘮服其服亦未聞〉
〈鄭氏諤曰奉主車以歸肆師助牽之故肆師云師不功則助牽主車〉
王弔勞士庶子則相〈注師敗王親弔士庶子之死者勞其傷者則相王之禮庶子卿大夫之子從軍者或謂之庶士〉
〈鄭氏諤曰士庶子宿衛王宫者也王親征則從王在軍而屬司馬有死者王親弔之司馬相其弔勞之禮以其在軍故也〉
春官肆師凡師不功則助牽主車
〈鄭氏鍔曰戰所以全宗社不功而失乎主車是失宗社肆師掌為位以祭宗社為職大司馬于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肆師為大司馬之助而已〉
〈李嘉㑹曰牽主車亦所以安神靈也〉
禮記檀弓軍有憂則素服哭于庫門之外赴車不載櫜韔
〈陳氏澔曰櫜甲衣韔弓衣甲不入櫜弓不入韔示再用也〉
右師不功
詩小雅采薇序采薇遣戍役也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嵗亦莫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飢載渇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嵗亦陽止王事靡盬不遑啟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 彼爾維何維常之華彼路斯何君子之車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騤騤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渇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杕杜序杕杜勞還役也
有杕之杜有睆其實王事靡盬繼嗣我日日月陽止女心傷止征夫遑止 有杕之杜其葉萋萋王事靡盬我心傷悲卉木萋止女心悲止征夫歸止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王事靡盬憂我父母檀車幝幝四牡痯痯征夫不逺 匪載匪來憂心孔疚期逝不至而多為恤卜筮偕止㑹言近止征夫邇止
范氏曰出車勞率故美其功杕杜勞衆故極其情先王以己之心為人之心故能曲盡其情民忘其死以忠于上也
右遣戍
五禮通考卷二百三十九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八
校閲
蕙田案古者寓兵於農有校閲之禮有田獵之禮考周禮大田之禮簡衆也又云聴師田以簡稽春而振旅夏而茇舍秋而治兵冬而大閲非徒以饁禽取獸供賔客宗廟之用而已葢安不忘危講武之儀即寓於游田之内故校閱即田獵田獵即校閱二者不可分也然觀月令講武飭事之文則其事亦有不為田獵者即康成注亦未嘗與冬狩混而為一也至春秋一經所書大閱治兵之事尤多葢列國多故臨戰而習武以是為權禮焉漢唐以下其事益分古今異宜無容泥古也今分為二門而於大司馬四時之狩悉歸之田獵云
春秋莊公八年公羊傳治兵者何出曰治兵入曰振旅其禮一也皆習戰也
國語周語三時務農而一時講武故征則有威守則有財
蕙田案以上總論
禮記月令孟冬之月天子乃命将帥講武習射御角力〈注為簡習之亦因營室主武士也〉
仲冬之月飭死事〈注飭軍士戰必有死志 疏因死氣之盛以飭軍士使戰者必有死志故曰飭死事也〉
蕙田案以上王畿校閲之禮
春秋桓公六年秋八月壬午大閲〈杜注齊為大國以戎事徵諸侯之戍嘉美鄭忽而忽欲以有功為班首怒而訴齊人魯人懼之故以非時簡車馬 疏公狩于郎公狩于禚皆書公大蒐大閲不書公者周禮雖四時教戰而遂以田獵但蒐閲車馬未必皆因田獵田獵従禽未必皆閲車馬何則怠慢之主外作禽荒豈待教戰方始獵也公及齊人狩于禚乃與鄰國共獵必非自教民戰以矢魚于棠非教戰之事至為游戯而斥言公則狩于郎禚亦主為游戯故特書公也大蒐大閲國家之常禮公身雖在非為游戯如此之類例不書公定十四年大蒐于比蒲邾子來會公公身在蒐而經不書公知其法所不書以其國家大事非公私欲故也且比蒲昌間皆舉蒐地此不言地者葢在國簡閲未必田獵昭十八年鄭人簡兵大蒐在于城内此亦當在城内〉 左氏傳秋大閱簡車馬也 公羊傳大閲者何簡車徒也何以書葢以罕書也〈注大簡閱兵車使可任用而習之也比年簡徒謂之蒐三年簡車謂之大閲五年大蒐車徒謂之大蒐〉 穀梁傳大閲者何閲兵車也修教明諭國以道也平而修戎事非正也〈注因四時田獵以習用戎事平謂不因田獵無事而修之〉
蕙田案杜預以大閲為因事習武何休以大閱為五年定制二説不同然皆以為與田獵異事書之於策非有所譏也觀孔氏正義自明乃穀梁以為非正范甯以不因田獵貶之恐非經意
莊公八年春王正月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甲午治兵〈杜注治兵于廟習號令将以圍郕 疏周禮仲春教振旅仲秋教治兵穀梁云出曰治兵習戰也入曰振旅習戰也釋天云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為振旅定尊卑也孫炎云出則幼賤在前貴勇力也入則尊老在前復常法也彼言治兵振旅皆謂因田獵而選車徒教戰法習號令知此治兵亦是習號令此治兵于廟欲就尊嚴之處使之畏威用命耳但軍旅之衆非廟内所容止應告于宗廟出在門巷習之昭十八年傳稱鄭人簡兵大蒐将為蒐除注云治兵于廟城内地迫故除廣云是告于廟習于巷也下有圍郕知治兵為圍郕也沈云周禮中秋治兵月令孟春云是月也不可以稱兵稱兵必天殃所以甲午治兵者以為圍郕故非時治兵猶如備難而城雖非時不譏沈又云治兵之禮必須告廟告廟雖是内事治兵乃是外事故雖告廟仍用甲午且治兵則征伐之類又為圍郕雖在郊内亦用剛日甲午治兵公羊以為治兵殺牲饗士卒〉 穀梁傳出曰治兵習戰也入曰振旅習戰也治兵而陳蔡不至矣〈注師次于郎以俟陳人蔡人〉兵事以嚴終故曰善陳者不戰此之謂也善為國者不師〈注道徳齊禮鄰國望之歡如親戚何師之為〉善師者不陣〈注師衆素嚴不須耀兵列陣〉善陣者不戰〈注軍陣嚴整敵望而畏之莫敢與戰〉善戰者不死〈注役兵勝地故無死者〉善死者不亡〈注民盡其命無奔敵皆亡〉
蕙田案以上魯校閱之禮
國語齊語管仲作内政而寄軍令制三軍有中軍之鼔有國子之鼔有高子之鼔春以振旅秋以治兵是故卒伍整于里軍旅整于郊
蕙田案以上齊校閲之禮
春秋昭公十四年左氏傳夏楚子使然丹簡上國之兵于宗丘且撫其民分貧振窮長孤幼養老疾收介特救災患宥孤寡救罪戾詰奸慝舉淹滯禮新敘舊祿勲合親任良物官〈注上國在國都之西西方居上流故謂之上國宗丘楚地特單身民收聚不使流散物事也 疏周禮司兵掌五兵鄭衆云五兵者戈殳㦸酋矛夷矛鄭𤣥云步卒之五兵則無夷矛而有弓矢然則兵者戰器之名戰必令人執兵因即名人為兵也此簡上國之兵謂簡料人丁之強弱于宗丘之地集而簡之〉使屈罷簡東國之兵于召陵亦如之〈注兵在國都之東者〉好于邊疆息民五年而後用師禮也
蕙田案以上楚校閱之禮
僖公二十七年左氏傳楚子将圍宋使子文治兵于暌〈注子文時不為令尹故云使治兵習號令也暌楚邑也〉終朝而畢不戮一人〈注終朝自旦及食時也子文欲委重于子玉故略其事〉子玉復治兵于蒍〈注子玊為令尹故蒍楚邑〉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國老皆賀子文子文飲之酒〈注賀子玊堪其事〉蒍賈尚幼後至不賀子文問之對曰不知所賀子之傳政于子玉曰以靖國也靖諸内而敗諸外所獲㡬何子玉之敗子之舉也舉以敗國将何賀焉子玉剛而無禮不可以治民過三百乗其不能以入矣苟入而賀何後之有〈注三百乗二萬二千五百人言子玉力小任重将不能以入其衆而治之也苟子玉能入其衆而舉賀典未為後時而失禮言不勝其任不足賀〉
蕙田案以上校閲失禮之事
右校閲
通典漢興設南北軍之備外命天下郡國選能引強蹶張材力武猛者以為輕車騎士材官樓船常以立秋後郊禮畢斬牲於東門以薦陵廟肄孫呉兵法六十四陣每十月都試金革騎士各有員數
蕙田案劉昭注續漢志引魏書漢承秦制十月會五營士為八乗進退名曰乗之晉志亦曰都講
續漢禮儀志漢儀立秋之日自郊禮畢始威武斬牲於郊東門以薦陵廟乗輿御戎輅白馬朱鬛躬執弩射牲太宰命謁者各一人載以獲車馳送陵廟還宫遣使者齎束帛以賜武官武官肄兵習戰陣之儀斬牲之禮名曰貙劉兵官皆肄孫呉兵法六十四陣名曰乗之晉書禮志既還公卿以下陳雒陽街乗輿到公卿以下拜天子下車公卿親識顔色然後還宫
漢書文帝本紀十四年冬匈奴冦邊殺北地都尉卬遣三将軍軍隴西北地上郡中尉周舍為衞将軍郎中令張武為車騎将軍軍渭北車千乗騎卒十萬人上親勞軍勒兵申教令賜吏卒
武帝本紀元封元年冬十月詔曰南越東甌咸伏其辜西蠻北裔頗未輯睦朕将巡邊陲擇兵振旅躬秉武節置十二部将軍親帥師焉行自雲陽北歴上郡西河五原出長城北登單于臺至朔方臨北河勒兵十八萬騎旌旗徑千餘里
郊祀志冬上議曰古者先振兵釋旅然後封禪遂北巡朔方勒兵十餘萬騎還祭黄帝冢橋山釋兵凉如〈注李竒曰凉如地名〉
後漢書世祖本紀建武六年初罷郡國都尉官
〈劉氏攽曰郡有都尉國有中尉此時罷郡都尉耳不應有國字〉
章如愚曰光武見翟義反隗囂叛皆以秋試勒車騎誅守長以起事也是以罷郡國都尉無都試之法惟京師肄兵如故
順帝本紀永建元年夏五月嚴飭障塞繕設屯備立秋之後簡習戎馬冬十月庚寅遣黎陽營兵出屯中山北界告幽州刺史令緣邊増置步兵列屯塞下調五營弩師郡舉五人令教習戰射〈注調選也五營五校也謂長水步兵射聲胡騎車騎五校〉尉
何進傳靈帝中平五年天下滋亂望氣者以為京師當有大兵兩宫流血大将軍司馬許凉假司馬伍宕説進曰太公六韜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厭四方進以為然入言之於帝於是乃詔進大發四方兵講武於平樂觀下起大壇上建十二重五采華葢高十丈壇東北為小壇復建九重華葢高九丈列步兵騎士數萬人結營為陣天子親出臨軍駐大華葢下進駐小華葢下禮畢帝躬擐介馬稱無上将軍行陣三匝而還詔使進悉領兵屯於觀下是時置西園八校尉以小黄門蹇碩為上軍校尉虎賁中郎将袁紹為中軍校尉屯騎都尉鮑鴻為下軍校尉議郎曺操為典軍校尉趙融為助軍校尉淳于瓊為佐軍校尉又有左右校尉帝以蹇碩壯健而有武略特親任之以為元帥督司隷校尉以下雖大将軍亦領屬焉
魏志武帝本紀建安十三年春正月作元武池以肄舟師
晉書禮志獻帝建安二十一年魏國有司奏古四時講武皆於農隙漢西京承秦制三時不講惟十月都試今金革未偃士衆素習可無四時講武但以立秋擇吉日大朝車騎號曰治兵上合禮名下承漢制奏可是秋閱兵魏王親執金鼓以令進退
右漢
晉書禮志延康元年魏文帝為魏王是年六月立秋治兵于東郊公卿相儀王御華葢親令金鼓之節
魏志文帝本紀黄初六年十月行幸廣陵故城臨江觀兵
明帝本紀太和元年冬十月丙寅治兵於東郊
蜀志後主建興十年亮休士勸農於黄沙作流馬木牛畢教兵講武
右三國
晉書武帝本紀咸寧元年十一月癸亥大閲於宣武觀三年十一月丙戌帝臨宣武觀大閲
太康四年十二月庚午大閱於宣武觀 六年十二月甲申大閱於宣武觀旬日而罷
禮志元帝太興四年詔左右衞及諸營教習依大習儀作鴈羽仗
成帝本紀咸和元年十一月壬子大閲於南郊
文獻通考咸寧元年太康四年六年皆大閲習衆然不自令進退自𠅤帝以後其禮遂廢成帝咸和中詔内外諸軍戯兵於南郊之故其地因名鬬
自後蕃鎮桓庾諸方伯往往閲習朝廷無事焉
右晉
宋書文帝本紀元嘉二十年二月甲寅車駕於白下閱武 二十五年春正月庚寅詔曰安不忘虞經世之所同治兵教戰有國之恒典故服訓明恥然後少長知禁頃戎政雖修而號令未審今宣武始成便可刻日大習衆軍當因校獵肄武講事
孝武帝本紀孝建二年九月丁亥車駕於武閱武大明五年二月癸巳車駕閱武詔曰昔人稱人道何先于兵為首雖淹紀勿用忘之必危朕以聴覽餘閒因時講事坐作有儀進退無爽軍幢以下普量班錫 七年春正月癸未詔曰春蒐之禮著自周令講事之語書於魯史所以昭宣徳度示民軌則今嵗稔氣榮中外寧晏當因農隙葺是舊章可尅日於元武湖大閱水師并巡江右講武校獵十一月癸巳車駕習水軍於梁山南齊書武帝本紀永明二年八月戊申車駕幸元武湖講武 三年閏月戊午車駕幸宣武堂詔曰今親閱六師少長有禮領馭群帥可量班賜 四年九月戊辰車駕幸琅邪城講武觀者傾都普頒酒肉
陳書後主本紀禎明四年秋九月甲午車駕幸元武湖肄艫艦閲武宴羣臣賦詩
魏書昭成帝本紀建國五年秋七月七日諸部畢集設壇埒講武馳射因以為常
道武帝本紀登國六年秋七月壬申講武於牛川 八年秋七月車駕臨幸新壇庚寅宴羣臣仍講武 十年八月帝親治兵於河南
皇始元年八月庚寅治兵於東郊
天興二年秋七月辛酉大閲於鹿苑享賜各有差 五年春正月帝聞姚興将冦邊庚寅大簡輿徒詔并州諸軍積穀於平陽之乾壁六月治兵於東郊部分衆軍明元帝本紀永興二年秋七月丁巳立馬射臺於陂西仍講武教戰 五年春正月己巳大閱畿内男子十二以上悉集己卯幸西宫拔大渠帥四十餘人詣闕賜以繒帛錦罽各有差乙酉詔諸州六十户出戎馬一匹庚寅大閲於東郊部署将帥以山陽侯奚斤為前軍衆三萬陽平王熙等十二将各萬騎帝臨白登躬自校覽焉二月戊申賜陽平王熙及諸王公侯将士布帛各有差庚戌幸高栁川甲寅車駕還宫
太武帝本紀始光元年九月大簡輿徒治兵於東郊部分諸軍五萬騎 二年冬十月治兵於西郊 四年夏四月治兵講武
延和元年夏五月大簡輿徒於南郊 九年九月乙酉治兵於西郊 十一年八月癸未治兵於西郊
文成帝本紀興安二年九月壬子閲武於南郊
冊府元龜太安四年七月壬子詔曰朕每嵗以秋月閒日命羣官講武平壌所幸之處必立宫壇糜費之功勞損非一宜仍舊貫何必改作也
文獻通考文成帝和平三年因嵗除大儺遂耀兵示武更為制令步兵陳於南騎士陳於北各擊鐘鼔以為節度其步兵所衣青赤黒黄别為部隊楯矟矛㦸相次周迴轉易以相赴就有飛龍騰蛇之變為車箱魚鱗四門之陣凡十餘法跪起前卻莫不應節陣畢南北二軍皆鳴鼓角衆盡大譟各令騎将六千人去來挑戰步兵更進退以相拒擊南敗北捷以為威觀自後以為常魏書孝文帝本紀延興四年八月戊申大閲於北郊五年冬十月太上皇帝大閲於北郊
太和五年二月己酉講武於唐水之陽三月辛酉朔車駕幸肆州癸亥講武於雲水之陽九月庚午閱武於南郊大享羣臣 十六年八月癸丑詔曰文武之道自古並行威福之施必也相藉故三五至仁尚有征伐之事夏殷明叡未舍甲兵之行然則天下雖平忘戰者殆不教民戰可謂棄之是以周立司馬之官漢制将軍之職皆所以輔文强武威肅四方者矣國家雖崇文以懷九服修武以寧八荒然於習武之方猶為未盡今則訓文有典教武闕然将於馬射之前先行講武之式可勅有司豫修埒其列陣之儀五戎之數别俟後勅 十八年八月丁未幸閲武臺臨觀講武 十九年春正月壬午講武於汝水之西大賚六軍 二十年九月戊辰車駕閲武於小平津癸酉還宫 二十二年三月庚寅行幸樊城觀兵襄
耀武而還
宣武帝本紀景明三年九月丁巳車駕行幸鄴戊寅閲武於鄴南
隋書禮儀志後齊常以季秋皇帝講武于都外有司先萊野為為三軍進止之節又别墠於北
輿駕停觀遂命将簡士教衆為戰陣之法凡為陳少者在前長者在後其還則長者在前少者在後長者持弓矢短者持旌旗勇者持鉦鼓刀楯為前行㦸槊者次之弓箭為後行将帥先教士目使習見旌旗指揮之蹤發起之意旗卧則教士耳使習金鼔動止之節聲鼔則進鳴金則止教士心使知刑罰之苦賞賜之利教士手使習持五兵之使戰鬬之備教士足使習跪及行列嶮泥之塗前五日皆請兵嚴於
所依方色建旗為和門都墠之中及四角皆建五采牙旗應講武者各集于其軍戒鼓一通軍士皆嚴備二通将士貫甲三通步軍各為直陳以相俟大将各處軍中立旗鼓下有司陳小駕鹵簿皇帝武弁乗革輅大司馬介胄乗奉引入行殿百司陪列位定二軍迭為客主先舉為客後舉為主従五行相勝法為陣以應之
周書太祖本紀大統三年進太祖柱國大将軍 五年冬大閲於華隂 九年冬十月大閲於櫟陽還屯華州十年冬十月大閲於白水 十一年冬十月大閲於
白水遂西狩岐陽
武帝本紀保定二年冬十月辛亥帝御大武殿大射公卿列将皆㑹戊午講武於少陵原 三年冬十月丁亥上親率六軍講武於城南京邑觀者輿馬彌漫數十里諸蕃使咸在焉
天和六年冬十月壬寅上親率六軍講武于城南建徳元年十一月丙午上親帥六軍講武城南 二年十一月辛巳帝親率大軍講武於城東癸未集諸軍都督以上五十人於道㑹苑大射帝親臨射宫大備軍容三年六月丁未集諸軍将教以戰陣之法十一月行
幸同州己巳大閱於城東十二月癸卯集諸軍講武於臨臯澤
宣帝本紀宣政元年十一月己亥講武於道㑹苑帝親擐甲胄
右南北朝
隋書文帝本紀開皇二年十二月辛未上講武於後園帝本紀大業五年癸亥出臨津闗渡黄河至西平陳兵講武
通典隋大業七年征遼東衆軍将發御臨朔宫親授節度每軍大将亞将各一人騎兵四十隊隊百人〈百人置一纛十隊為一團團有偏将一人第一團皆青絲連光甲鐵具装青纓拂建狻猊旗第二團絳絲連珠犀甲獸文具装赤纓拂建豼貅旗第三團白絲連明光甲銑具装素纓拂建辟邪旗第四團烏絲連𤣥犀甲獸文具装建六駿旗前部鼓吹一部大鼓小鼓及鼙長鳴中鳴等各十八具柵鼓金鉦各一具後部鐃吹一部鐃一面歌簫及笳各四具節鼓一面篳篥横笛各四具大角十八具〉又步卒八十隊分為四團團有偏将一人〈第一團每隊給青隼盪幡一第二團每隊給黄隼盪幡一第三團每隊給蒼隼盪幡一第四團每隊給烏隼盪幡一長槊楯弩及甲眊等各稱兵數〉受降使者一人〈給二馬軺車一乗白獸幡及節每一騎吏三人車輻自従十二人〉承詔慰撫不受大将節制戰前則為監軍軍将發候大角一通步卒第一團出營東門東向陣第二團出營南門南向陣第三團出營西門西向陣第四團出營北門北向陣陣四面團營然後請團嚴駕立大角三通則鐃鼓俱振第一團引行隊間相去各十五步次第二團次前部鼓吹次弓矢一隊各二百騎建蹲獸旗爬槊二張大将在其次䩠馬二十匹次大角次後部鐃吹次第四團受降使者次及輜重戎車散兵等亦有四團第一輜重出收東面陣分為兩道夾以行第二輜重出收南面陣夾以行第三輜重出收西面陣夾以行第四輜重出收北面陣夾以行亞将領五百騎建騰豹旗殿軍後至營則第一團騎陣於東面第二團騎陣於南面鼓翊大将軍居中駐馬南面第三團騎陣於西面第四團騎陣於北面合為方陣四方外向步卒翊輜重入於陣内以次安營定四面陣者引入營亞将率驍騎遊奕督察其安營之制以車外布間設馬槍次施兵幕安内雜畜事大将亞将等各就牙帳馬步陣與軍中散兵交為兩番五日而代於是每一日遣一軍發相去四十里連營漸進二十四日續發而進首尾相繼鼓角相聞旌旗亘九百六十里天子六軍次發兩部前後先置又亘八十里通諸道合三十軍亘千四十里諸軍各以帛為帶長尺五寸闊二寸題其軍號為記御營内者合十衞三臺五省九寺並分𨽻内外前後左右六軍亦各題其號不得自言臺省王公以下至於兵馬私𨽻悉以綴於衣領名軍記帶諸軍並給幡數百有餘事使人交相去來執以行執幡而離本軍者他軍騐記帶知非本部兵則所在斬之
蕙田案此為征遼東事當屬出師然其儀節實係将出兵之前先定其訓練簡閲之禮也
右隋
唐開元禮皇帝講武仲冬之月講武於都外前期十有一日所司奏講武兵部承詔遂命将帥簡軍士有司先芟萊除地為方一千二百步四出為和門又於其内墠地為步騎六軍營域處所左右廂各為三軍位上軍在北中軍次之下軍在南東西相向中間相去三百步五十步立表行凡立五行表間前後各相去五十步為三軍進止之節又别墠地於北廂南向為車駕停觀之處前三日尚舍奉御設大次及御座於其中如常儀前一日講武将帥及士卒集於墠所禁止諠譁依方色建旗為和門於都墠之中及四角皆建以五綵牙旗旗鼔甲仗威儀悉備於墠所大将以下各有統帥如常式步軍大将被甲胄乗馬教騎大将亦乗馬教習士衆為戰隊之法講武日未明七刻搥一鼓為一嚴侍中奏開宫殿門及城門未明五刻搥二鼓為再嚴侍中版奏請中嚴文武官應従者俱先至文武官皆公服所司為小駕依圗陳設未明二刻搥三鼓為三嚴諸衞各督其隊與鈒㦸以次入陳於殿庭諸侍衞之官各服其器服諸侍臣俱詣西階下奉迎〈侍中負璽如式〉乗黄令進革輅於太極殿前皇帝服武弁之服餘並如圜丘儀駕至墠所兵部尚書介胄乗馬奉引至講武所入自都墠北和門兩步軍之北當空南向黄門侍郎奏稱請降輅還侍位皇帝降輅入大次而觀兵部尚書停於東廂西向三仗小退以通觀路領軍減小駕騎士立於都墠之四周侍臣依左右廂立於大次之前東西面北上文武九品以上皆公服文東武西在侍臣之外十步重行北上諸州使人及蕃客先集於都墠北和門外東方南方立於道東西方北方立於道西皆向輅而立以北為上駕至和門奉禮曰再拜在位者皆拜訖皇帝入次謁者引諸州使人鴻臚卿引蕃客東方南方立於大次東北南向以西為上西方北方立於大次西北南向以東為上若有觀者立於都墠騎士仗外四周任意然後講武諸州使人及蕃客立定吹大角一通中軍将各以鞞命鼔二軍俱擊鼔三鼓有司偃旗步卒皆跪二軍諸帥果毅以上各集於中軍大将旗鼓之下左廂中軍大将立於旗鼔之東西面諸軍将立於旗鼔之南北面東上右廂中軍大将立於旗鼓之西東面諸軍将立於旗鼓之南北面西上以聴誓大将誓曰今行講武以教人戰進退左右一如軍法用命有常賞不用命有常刑可不勉之誓訖左右三軍各長史二人振鐸分巡以警衆諸果毅各以誓詞遍告其所部遂聲鼔有司舉旗士衆皆起騎従皆行及表擊鉦騎従乃止又擊三鼓有司偃旗士衆皆跪又擊有司舉旗士衆皆起騎驟徒趨及表乃止整列位定東軍一鼓舉青旗為直陣西軍亦鼓而舉白旗為方陣以應之次南軍一鼓而舉赤旗為鋭陣北軍亦鼓而舉黑旗為曲陣以應之次東軍鼔而舉黄旗為圎陣西軍亦鼔而舉青旗為直陣以應之次西軍鼓而舉白旗為方陣東軍亦鼔而舉赤旗為鋭陣以應之次東軍鼔而舉黑旗為曲陣西軍亦鼓而舉黄旗為圎陣以應之凡陣迭為主客先舉者為客後舉者為主従五行相勝之法為陣以應之每變陣二軍各選刀楯之士五十人挑戰於兩軍之前第一第二挑戰迭為勇怯之狀第三挑戰為敵均之勢第四第五挑戰為勝敗之形每将變陣先鼔而為直陣然後變従餘陣之法五陣畢兩軍俱為直陣又擊三鼔有司偃旗士衆皆跪又聲鼔舉旗士衆皆起騎馳徒走左右軍俱至中表相擬擊而還每退至一行表跪起如前遂復本列侍中跪奏諸觀騎軍又侍中稱制曰可侍中俛伏興二軍吹角擊鼔誓衆俱進及表乃止皆如步軍唯無跪起耳騎軍東西迭為主客為五變之陣皆如步軍之法每陣各八騎挑戰於兩陣之間如步軍法五陣畢俱大擊鼓而前盤馬相擬擊而罷遂振旅而還凡步騎二軍之士備則滿數省則半之損益隨時唯不得減将帥凡相擬擊皆不得以刃相及凡步士逐退過中表二十步而止不得過也騎士不在此例〈若由田狩則令講武軍士之外先期為圍觀訖乗馬鼓行親禽如别禮狩訖乗輅振旅而還如常儀〉講武罷侍中跪奏稱侍中臣具言講武禮畢請還俛伏興皇帝降御輿侍衞如常儀皇帝升輅太僕御立授綏升訖勅車右升千牛将軍升輅陪乗黄門侍郎奏請鑾駕發引以下如圜丘還宫儀唯不作鼔吹不撞蕤賔解嚴訖将士各還明日羣官奉㕘起居如别儀
蕙田案以上開元禮與隋書禮儀志有同者今刪併又見唐書禮樂志亦不復複載
唐書兵志每嵗季冬折衝都尉率五校兵馬之在府者置左右二校尉位相距百步每校為步隊十騎隊一皆卷矟幡展刃旗散立以俟角手吹大角一通諸校皆斂人騎為隊二通偃旗矟解幡三通旗矟舉左右校擊鼔二校合譟而進右校擊鉦隊少却左校進逐至右校立所左校擊鉦隊少却右校進逐至左校立所右校復擊鉦隊還左校復薄戰皆擊鉦隊各還大角復鳴一通皆卷幡攝矢弛弓匣刃二通隊皆進三通左右校皆引還蕙田案開元禮所載天子親自臨閲京師所行也兵志所載折衝都尉臨閱郡國所行也
唐書高祖本紀武徳元年十月辛丑大閱
冊府元龜唐高祖武徳元年十月詔曰安人静俗文教為先禁暴懲凶武略斯重比以喪亂日久黎庶凋殘是用務本勸農冀在豐贍而人蠧未盡寇盜尚繁欲暢兵威須加練習今農收已畢殺氣方嚴宜順天時申耀威武可依别勅大集諸軍朕将躬自循撫親臨校閱舊唐書高祖本紀武徳五年十一月丙申幸宜州簡閲将士 八年十一月辛卯如宜州庚子講武於同官九年三月幸昆明池習水戰
太宗本紀武徳九年八月癸亥高祖傳位於皇太子太宗即位九月丁未引諸衞騎兵統将等習射於顯徳殿庭謂将軍以下曰自古突厥與中國更有盛衰若軒轅善用五兵即能北逐玁狁周宣馳驅方召亦能制勝太原至漢晉之君逮於隋代不使兵士素習干戈突厥來侵莫能抗禦致遺中國生民塗炭於冦手我今不使汝等穿池築苑造諸淫費農民恣令逸樂兵士惟習弓馬庶使汝鬬戰亦望汝前無横敵于是每日引數百人於殿前教射帝親自臨試射中者隨賞弓刀布帛朝臣多有諫者曰先王制法有以兵刃至御所者刑之所以防萌杜漸備不虞也今引禆卒之人彎弧縱矢於軒陛之側陛下親在其間正恐禍出非意非所以為社稷計也上不納自是後士卒皆為精鋭
唐書太宗本紀貞觀八年十二月丁卯従太上皇閲武於城西
舊唐書高祖本紀貞觀八年是嵗閲武於城西高祖親自臨視勞将士而還
唐書高宗本紀顯慶二年十一月乙巳獵于滍南壬子講武於新鄭
唐㑹要高宗顯慶二年十一月二十一日講武於滍水之南行三驅之禮上設次於尚書臺以觀之〈許州長史封道宏奏言後漢南郡太守馬融講尚書于此因為名今請改為觀武臺從之〉五年三月八日又講武於并州城北上御飛閤羣臣臨觀之左衞大将軍張延師為左軍左右驍武等六衞左羽林騎士屬焉左武衞大将軍梁建方為右軍左右威武等六衞右羽林騎士屬焉一鼓而誓衆再鼓而整列三鼓而交前左為曲直圎鋭之陣右為方鋭直圎之陣三挑而五變步退而騎進五合而各復許敬宗奏曰延師整而堅建方敢而鋭皆良将也上曰講閲者安不忘危之道也梁朝衣冠甚盛人物亦多侯景以數千人渡江一朝瓦解武不可黷人不可棄此之謂也
蕙田案此事亦見新唐書高宗本紀及冊府元龜
冊府元龜麟徳二年四月丙寅講武於邙山之陽帝御城北門樓以觀之
文獻通考武太后聖歴二年欲以季冬講武有司請延至孟春王方慶上疏曰謹案禮記月令孟冬之月天子命将帥講武習射御角力此乃三時務農一時講武葢王者常事安不忘危之道也孟春之月不可以稱兵者兵金也金性克木春盛徳在木金氣以害盛徳逆生氣孟春行冬令則水潦為敗霜雪大摰首種不入案蔡邕月令章句太隂休少陽尚㣲而行冬令以道水氣故水潦至而敗生物也雪霜大摰催傷者也太隂干時雨雪而霜故傷首種〈謂宿麥也麥以秋種故謂之首種〉今孟春講武是行冬令以隂犯陽氣害發生之徳臣恐水潦敗物霜雪損稼宿麥不登無所收入也請至明年孟冬教習以順天道従之
冊府元龜𤣥宗先天二年十月癸亥親講武於驪山之下徴兵二十萬旌旗連互五十餘里戈鋋金甲照耀天地列大陣於長川坐作進退以金鼓之聲節之三軍出入號令如一帝親擐戎服持沈香大鎗立于陣前威振宇宙長安士庶奔走縱觀填塞道路兵部尚書郭元振以虧失軍容坐於纛下将斬之宰相劉幽求張説跪於馬前諫曰元振翊戴上皇有大功於國雖犯軍令不可加刑伏願寛宥以従人望帝乃赦之配流新州給事中知禮儀事唐紹以草軍儀有失坐於纛下斬之禮畢乃下制曰傳不云乎兵之設久矣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徳聖人以興亂人以廢皆兵之由也故文事必有武備耀徳在於觀兵所以外清蠻貊内輯華夏其經濟之致歟自有隋失道三靈改卜我唐受命百姓與能四罪而天下服一戎而天下定航海梯山罔不率俾休牛歸馬永不復用徳逮羣物刑清百年然而制軍為旅先王分職在祀與戎前史垂訓則未學也孰可棄之往以韋氏搆逆兇魁作禍則我之宗祀危如綴旒故斬長蛇截封豨戮梟獍掃攙槍使武之不修則兆人何人朕以薄徳皆奉聖謨濟邦家之多難畏君父之嚴㫖自撫兹億兆若臨淵谷雖重譯雲歸和親日至遂五兵之不教慮七徳之未康今葢𤣥冬戒時農事爰隙驪山之下鴻門在望横層阜以南屬耿長川而北流嚴霜初隕疾風始至以時而命羣帥得地以講武功料其勝負詳其進退以振國威用蒐軍實故披堅執鋭干戈有容練卒陳師金鼓有節上應於天也下順於人也三光之靈可接五行之徳斯用将孫呉不逺頗牧同時非熊所期怒蛙亦勸布三令調九章且閱宣之儀若觀莘墟之禮情兼慰賞義宏寵錫惟此畿甸比經水旱總集士馬頗有煩勞中念元元更資勤恤其講武使各賜物一百段将軍各八十段中郎将各六十段郎将及左右軍長史各四十段折衝果毅各三十段押官六品以下各二十段新豐百姓宜免來年地税置頓使賜物一百段縁頓踏踐麥苖給米酬直
開元二年八月辛巳上以河隴之故命有司大募壯勇士従軍既募引見置酒於朝堂享之詔曰朕光宅四海撫御百蠻屬疆未寧軍國多費每欲指揮方略親率軍師故召募爾等擬従朕行知爾等材力冠羣藝能拔萃但以不教人戰豈知金鼓之聲授以兵律方辨干戈之勢所以且遣薛訥等於隴右防禦使令教習爾等既練韜鈐須明隊伍使投石拔劍以勵威鋒裹糧坐甲待清逋寇若能因機立效遇敵邀勲酬以官榮必超格例然後陪朕輿駕従戎塞垣俾爾先驅敬聴後命今宴勞爾等并賜錢三千貫可節級領取即宜好去十月薛訥克吐蕃帝遂停親征詔曰比來緣邊鎮軍每年更代兵不識将将不識兵豈有緣路疲人葢是以卒與敵其以西北軍鎮宜加兵數先以側近兵人充並精加簡擇其有勞考等色所司其以條例奏聞戰兵别簡為隊伍専令教練不得輒有使役仍令兵部侍郎裴璀太常少卿姜晦往軍州計㑹便簡支配有見集後軍兵宜令兵部侍郎韋抗紫㣲舍人王珽即簡擇以聞
八年八月詔曰國家偃武教修文徳百年於兹矣自運屬清平人忘争戰俎豆之事嘗聞之矣軍戎之禮我所未暇且五材並用誰能去兵四方雖安不可忘戰故周禮以軍禁糾邦國以蒐狩習戎旅不教人戰是為棄之宜差使於兩京及諸州且揀取十萬人務求灼然驍勇不須限以蕃漢皆放畨役差科惟令團伍教練辨其旗物簡其車徒習攻取進退之方陳威儀貴賤之等俾夫少長有禮疾徐有節将以伐叛懷服将以保大定功叶于師貞以宏武備應須集期及有蠲免所司明為條制别作優異法奏聞仍勅幽州刺史邵寵於幽易兩州選二萬灼然驍勇者充幽州經畧軍健兒不得雜使租庸資課並放免
肅宗至徳二載八月帝在鳯翔癸巳六軍大閱帝御府城樓觀軍陣之容
舊唐書肅宗本紀至徳三載正月庚寅大閲諸軍於含元殿庭上御棲鸞閣觀之
冊府元龜代宗寳應元年九月壬寅大閲兵馬於鳴鳯門街
舊唐書代宗本紀大歴九年四月乙酉詔郭子儀等大閲兵師以備吐蕃
徳宗本紀貞元十六年春正月庚子朔乙巳上閲兵於麟徳殿前
冊府元龜宣宗大中五年五月勅如聞諸道軍将及官健兒等近日所在将帥多務因循當召募之時巳不選擇及收補之後曾莫教招遂使名在戎行少能知其弓矢職居列校罕見識於韜鈐緩急忽有徴差便取現在應數惟憂就役豈暇圗功虚費資糧莫克讎敵為弊頗久須有舉明自今以後委諸道觀察節度都防禦團練經略等使每道慎擇㑹兵法及能弓馬解槍弩及筒射等軍将兩人充教練使每年至合教習時分畨各以本藝閲試其間或有伎藝超異者量加優賞仍作等第節級與進改職名每至年終都具所教習焉步及各執所藝人數申兵部及中書門下仍委兵部簡勘都開件奏聞所冀各盡伎能自成勁鋭其支部有兵處亦委本道㸃簡訓練准詔處分
右唐
五代史梁太祖本紀開平元年冬十月己未講武於繁臺
霍存傳太祖已即位閲騎兵於繁臺顧諸将曰使霍存在豈勞吾親閲耶諸軍寧復思之乎它日語又如此
開平四年春正月丁未講武於榆林
乾化元年八月戊寅大閲於興安鞠冬十月丙子大閲於魏東郊
唐莊宗本紀天祐十有五年八月大閲於魏東郊冊府元龜明宗天成二年十月癸未御興教門觀兵自卯至午隊伍方絶
晉高祖天福二年十月勅習戰講武歴代通規選士練兵其來舊制宜以每年農隙時講武仍准令式處分五代史晉出帝本紀開運元年春正月辛卯講武於澶州 二年二月丙子大閲於戚城
周世祖本紀顯徳元年三月壬辰次澤州閲兵於北郊
右五代
宋史禮志閲武仍前代制太祖太宗征伐四方親講武事故不盡用定儀亦不常其處鑿講武池朱明門外以習水戰復築講武臺城西楊村秋九月大閲與従臣登臺觀焉真宗詔有司擇地含輝門外之東武村為廣憑髙為臺臺上設屋搆行宫其夜三鼓殿前侍衞馬步諸軍分出諸門詰旦帝乗馬従官並戎服賜以窄袍至行宫諸軍陣臺前左右相向步騎交屬亘二十里諸班衞士翼従于後有司奏成列帝升臺東向御戎帳召従臣坐觀之殿前都指揮使執五方旗以節進退又於兩陣中起候臺相望使人執旗如臺上之數以相應初舉黄旗諸軍旅拜舉赤旗則騎進舉青旗則步進每旗動則鼓駴大譟聲震百里外皆三挑乃退次舉白旗諸軍復再拜呼萬嵗遂舉黒旗以振旅軍於左者略右陣以還由臺前出西北隅軍於右者畧左陣以還由臺前出西南隅並凱旋以退乃召従臣宴教坊奏樂回御東華門閲諸軍還營鈞容奏樂於樓下復召従臣坐賜飲明日又賜近臣飲於中書諸軍将校飲於營中内職飲於軍器庫諸班衞士飲於殿門外
兵志訓練之制禁軍月奉五百以上皆日習武技三百以下或給役或習技其後别募廂兵亦閲習武技號教閲廂軍戍川廣者舊不訓練嘉祐以後稍習焉凡諸日習之法以鼔聲為節騎兵五習步兵四習以其坐作進退非施於兩軍相當者然自宋初以來諸軍皆用之宋史太祖本紀建隆元年十一月丁未命諸軍習戰艦於迎鑾 三年十月丙戌幸太清觀遂幸造船務觀習水戰己亥幸岳臺命諸軍習騎射
乾徳四年四月庚寅出内錢募諸軍子弟鑿習戰池乙巳幸玊津園閲諸軍騎射六月己酉命習水戰於新池七月丁卯幸武成王廟遂幸新池觀習水戰
文獻通考開寳九年四月幸金明池習水戰上御水心殿命從臣列坐以觀戰艦角勝鼓譟以進往來馳突為迴旋擊刺之狀顧謂侍臣曰兵棹之技南方之事也今已平定固不復用但時習之不忘武功耳迄真宗朝嵗習不輟
太宗本紀太平興國二年秋九月辛亥幸講武臺大閲崔翰傳太平興國二年秋講武於西郊時殿前都指揮使楊信病瘖命翰代之翰分布士伍南北綿亘二十里建五色旗號令将卒望其所舉以為進退六師周旋如一上御臺臨觀大悦以藩邸時金帶賜之謂左右曰晉朝之将必無如崔翰者
文獻通考太平興國二年将伐太原詔築講武臺於西郊九月大閲上與従官登而觀焉是冬又觀飛山兵射連弩發機石於臺下
宋史太宗本紀太平興國五年三月庚午幸講武池觀習樓船十二月甲戌大閲遂宴幄殿
山堂攷索太平興國九年上親閲諸軍參考勞績升絀之上曰兵雖衆苟不簡閲即與無兵同先帝訓練之方咸盡其要朕因講習漸至精鋭倘統帥得人何敵不克
兵志至道元年帝閲禁兵有挽彊弩至一石五斗連二十發而有餘力者顧謂左右曰今宇内阜安材武間出弧矢之妙亦近代罕有也又令騎步兵各數百東西列陳挽強彀弩視其進退發矢如一容止中節因曰此殿庭間數百人爾猶兵威可觀況堂堂之陣數萬成列者乎
曲洧舊聞真宗咸平二年秋大閲其日殿前侍衞馬步軍二十萬是夜三鼓初分出諸門遲明乃絶詰旦上按轡出東華門従行臣僚並賜戎服既回御東華門閲諸軍還營奏樂於樓下
真宗本紀咸平三年春正月丁亥幸紫極宫還登子城閲騎射夏四月閲河北防城舉人康克勤等擊射十二月丁巳閲武藝遂宴射苑中 六年十一月己亥閲捧日軍士教三陣於崇政殿
山堂攷索太宗祥符六年詔在京諸軍選江淮水卒於金明池按試戰櫂立為水虎翼軍置營於側其江浙淮南諸州亦令准此選卒置營初太祖立神衞水軍及江淮平定不復舉上以兵備不可廢故復置焉
兵志明道二年樞宻使王曙言本廂下軍止給役而未嘗習武技宜取材勇者訓肄升補禁軍上可其奏仁宗康定元年帝御便殿閲諸軍陣法議者謂諸軍止教坐作進退雖整肅可觀然臨敵難用請自今遣官閲陣畢令解鐙以弓弩射營置弓三等自一石至八斗弩四等自二石八斗至二石五斗以次閱習詔行之陜西河東河北路是嵗詔教士不袵帶金革緩急不足以應敵自今諸軍各予鎧甲十馬甲五令迭披帶又命諸軍班聴習雜武技勿輒禁止
慶歴元年徙邊兵不教者於内郡俟習武技即遣戍邊二年諸軍以射親疎為賞罰中的者免是月諸役仍
籍其名闕校長則按籍取中多者補樞宻直學士楊楷請教騎兵止射九斗至七斗三等弓畫的為五暈去的二十步引満即發射中者視暈數給錢為賞騎兵佩劈陣刀訓肄時以木捍代之奏可 四年詔騎兵帶甲射不能發矢者奪所乗馬與本營藝優士卒韓琦言教惟事體容及彊弓不習射親不可以臨陣臣至邊嘗定弓弩挽彊蹠硬射親格願行諸軍立賞肄習嵗以春秋二時各一閲諸營先上射親吏卒之數命近臣與殿前馬步軍司閲之其射親入第四至第七等量先給賜入第三等以上及挽彊蹠硬中格悉引對親閲等數多者其正副指揮使亦第賜金帛詔以所定格班教諸軍四年遣官以陜西陣法分教河北軍士 五年宻詔益利梓䕫路鈐轄司以弓弩習士卒候民間觀聴䆮熟即便以短兵日教三十人十日一易知并州明鎬言近臣籍諸營武藝之卒使帶甲試充竒兵外為三等庶㡬主将悉知軍中武技強弱臨敵可用詔頒其法三路范仲淹請以帶甲射一石充竒兵餘自九斗至七斗第為三等射力及等即升之詔著為令 六年詔諸軍夏三月母教弓弩止習短兵又詔以春秋大教弓射一石四斗弩彍三石八挺槍刀手勝二人者立為武藝出衆格中者本營闕階級即以次補
至和元年詔諸軍選将校武藝以射親為上韓𤦺又言奉詔軍士弩彍四石二斗并弓箭槍手應舊規選中者即給挺補守闕押官然則排連舊制為虚文矣請三路兵遇春秋大教武技出衆者優給賞物免本營他役候階級闕如舊制選補奏可
仁宗本紀至和二年七月辛巳詔河北諸道總管分遣兵官教閲所部軍
兵志治平二年詔河北戰卒三十萬一千陜西四十五萬九百并義勇等委總管司訓練毋得冗占
神宗熙寧元年詔曰國家置兵以備戰守而主官之兵冗占者衆肄習弗時或誤軍事帥臣按撫監司其察所部有占兵不如令者以聞十月樞宻院請陜西河東選三班使臣及士人任殿侍者以為河北諸路指使教習騎軍或言河朔兵有教閲之名而無其實請教法於其軍久而弗能者罷為廂軍奏可 二年帝嘗語執政並邊訓練士卒何以得其精熟安石對曰京東所教兵已精强願陛下推此法以責邊将間詔其兵親臨閲試訓練簡閲有不如詔者罰之而賞其能者賞不遺賤罰不避貴則法行而将吏加勸士卒無不奮勵矣九月選置指使巡教諸軍殿前司四人馬步軍司各三人
山堂攷索神宗熙寧二年樞宻院言廂軍近已團結教閲武藝欲給威邊指揮請以州軍大小定人數自三百人至百人仍改軍額淮南曰壯武江南曰雄武荆湖曰静江兩浙曰崇節福建曰保節並加教閲二字於軍額上従之
宋史兵志熙寧三年帝親閲河東所教排手進退輕㨗不畏矢石遂詔殿前司步軍指揮當出戍者内擇槍刀手伉健者百人教如河東法藝精者役使以優奨之五年四月詔在京殿前馬步諸軍巡教使臣並以春秋分行校試射命中者第賜銀楪兵房置籍考校以多少定殿最五月詔以涇原路蔡挺衙教陣隊於崇政殿引見仍頒諸路其法五伍為隊五隊為陣陣横列騎兵二隊亦五伍列之其出皆以鼓為節束草象人而射焉中者有賞馬步皆前三行槍刀後二行弓弩附隊以虎蹲弩牀子弩各一射與擊刺迭出皆聞金即退預籍人馬之彊者隠於隊中遇可用則别出為竒帝以其㸃閲周悉常有出野之備故今頒行
李氏燾長編神宗閲左蔵庫副使开斌所教排手於崇政殿乃命殿前步軍司擇驍健者依法教習自是營屯及更戍諸軍畿甸三路民兵皆隨伎藝召見親閲焉凡閱試禁衞戍軍民兵總率第其精觕賜以金帛而超等高者至命為吏選官其典領者優加職秩涇原經畧蔡挺肄習諸将軍馬㸃閲周悉隊伍有法入為樞宻副使因言於上而引試之舊以七軍營陣校試而分數不齊前後牴牾命校試官采綴定為八軍法及軍法成頒行諸路既又定九軍法以一軍營陣即城南好草坡閲之皆有賞賚其按閲砲塲連弩及便坐日閲召募新軍時令習戰如故事
文獻通考神宗諭近臣曰黄帝始置八陣法敗蚩尤於涿鹿諸葛亮造八陣圗於魚復平沙之上壘石為八行晉桓温見之曰常山蛇勢也文武皆莫能識之此即九軍陣法也後至隋韓擒虎深明其法以授其甥李靖靖以時遇久亂将臣通曉其法者頗多故造六花陣以變九軍之法使世人不能曉之大抵八陣即九軍九軍者方陣也六花陣即七軍七軍者圎陣也葢陣以圎為體方陣者内圎而外方圎陣即内外俱圎矣故以圎物驗之則方以八包一圎以六包一此九軍六花陣之大體也七軍者左右虞候軍各一為二虞候軍左右廂各二為四廂軍與中軍共為七軍八陣者加前後二軍共為九軍本朝祖宗以來置殿前馬步軍三帥即中軍前後軍帥之别名而馬步軍都虞候是為二虞候軍天武捧日龍神衞四廂是為四廂軍也中軍帥總制九軍即殿前都虞候専總中軍一軍之事務是其名實與古九軍及六花陣相符而不少差也今論兵者俱以唐李筌太白隂經中所載陣圗為法失之逺矣朕嘗覽近日臣僚所獻陣圗皆妄相惑無一可取果如此輩之説則兩敵相遇必須遣使豫約戰日擇一寛平之地仍夷阜塞壑誅草伐木如射圃教
方可盡其法耳以理推之知其不可用也決矣今可約李靖法為九軍營陣之制然李筌之圗乃營法非陣法也朕採古之法酌今之宜曰營曰陣本出於一法而已止曰營行曰陣在竒正言之則營為正陣為竒也於是以八月大閲八軍陣於城南荆家陂已事拆營回軍賜遂等以下指揮焉步諸軍銀絹有差
宋史兵志六年詔河北四路承平日久重於改作遂因循益隳軍制其以京東武衞等六十二營𨽻屬諸路分番教習餘兵並分遣主兵官訓練九月詔自今巡教使臣校殿最雖以十分為率其事藝第一等及九分以上或射親及四分雖殿除其罰第二等事藝及八分或射親不及三分雖最削其賞十月選涇原土兵之善射者以教河朔騎軍馳驟野戰帝曰裁併軍營凡省軍員四千餘人此十萬軍之資也儻訓練精勇人得其用不惟勝敵亦以省財安石等曰陛下頻年選擇使臣専務訓練間御便殿躬親試閲賞罰既明士卒皆奮觀其技藝之精一人為數夫之敵此實國家安危所繫也是時帝初置内教法旬一御便殿閲武校程其能否而勸沮之士無不争勸者 七年詔教閱戰法主将度地之形隨宜施行二月詔自今嵗遣一使按視五路安撫使以下及提舉教閲諸軍義勇保甲官課其優劣以聞而誅賞之 七年命呂𠅤卿曽孝寛比校三五結隊法十月以新定結隊法并賞罰格及置陣形勢等遣近侍李憲付趙卨曰陣法之詳已令憲面諭今所圗止是一小陣卿其従容析問憲必一一有説然置陣法度久失其傳今朕一旦據意所得率爾為法恐有未盡宜無避忌但具奏來繼又詔曰近令李憲齎新定結隊法并賞罰格付卿同議可否因以團立将官更置陣法卿必深悉朝廷經畫之意如近日可了宜令李憲齎赴闕卨奏曰置陣之法以結隊為先李靖以五十人為一隊每三人自相得者結為一小隊合三小隊為一中隊合五中隊為一大隊餘押官隊頭副隊頭左右傔旗五人即充五十並相依附今聖制每一大隊合五中隊五十人為之中隊合小隊九人為之小隊合三人為之亦擇心意相得者又選壯勇善槍者一人為旗頭令自擇如已藝心相得者二人為左右傔自選勇悍者一人為引戰又選軍校一人執刀在後為擁隊凡隊内一人用命二人應援小隊用命中隊應援中隊用命大隊應援大隊用命小隊應援如通撓觀望不即赴救致有陷失者本隊委擁軍校次隊委本轄隊将審觀不救所由斬之其有不可救或赴救不及或身自受敵體被重創但非可救者皆不坐其説雖與古同而用法尤為精宻此葢陛下天錫勇智不學而能也然議者謂四十五人而一長不若五人而一長之宻且以五人而一長即五十人而十長也推之于百千萬則為長者多而統制不一也至如周制五人為伍屬之比長五伍為兩屬之閭胥四兩為卒屬之族師五卒為旅屬之黨正五旅為師屬之州長五師為軍屬之命卿此猶今之軍制百人為都五都為營五營為軍十軍為廂自廂都指揮而下各有節級有員品亦昔之比長閭胥族師黨正之任也議者謂什伍之制於都法為便然都法恐非臨陣對敵決勝之術也况八陣之法久失其傳聖制一新稽之前聞若合符節夫法一定易以制人敵好擊虚吾以虚形之敵好背實吾以實形之然而所擊者非其虚所背者非其實故逸能勞之飽能飢之此所謂致人而不致於人也七月詔諸路安撫使各具可用陣隊法及訪求知陣隊法者以聞九月崇儀使郭固以同詳定古今陣法賜對於是内出攻守圖二十五部付河北
蕙田案志稱太宗選州兵壯勇者補禁衞餘留本城於是兵勢重於内輕於外本城但更戍而不教閲矣故陳傅良言熙寧按天下廂軍之籍五十萬人皆不足戰而教閱之法起教閱者拔之廂軍之中而排立在就糧禁軍之下於是禁軍始遍天下然吾觀神宗教閲之法如此其詳矯前人之𡚁防兵力之弱如此其至而當時如王韶輩僅能小得志於南詔瀘夷而已至以當西夏動輒敗北李復圭李信劉甫挫衂於前韓綘种諤李憲高遵裕王中正劉昌祚徐禧曲珍等喪師於後諸将濫邀功賞皆以城築而已然則當日教閲亦徒有其名未嘗獲一勁旅之用也故太宗之失失在略外而不在置禁軍之多神宗之失失在務名而不在更廂兵之制
八年詔在京諸軍營屯迫隘馬無所調習比剏四教益寛大可以馳騁其令騎軍就教者日輪一營以馬走驟閲習五月臧景陳馬射六事一順騣直射二背射三盤馬射四射親五野戰六輪弄各為説以曉射者詔依此教習八月帝令曽孝寛視教營陣大閲八軍陣於荆家陂訖事大賞
神宗本紀熙寧九年十月乙未詔東南諸路教閲新軍兵志元豐元年十月詔立在京校試諸軍技藝格第為上中下三等步射六發而三中為一等二中為二等一中為三等馬射五發驟馬直射三矢背射二矢中數等如步射弩射自六中至二中牀子弩及砲自三中至一中為及等並賞銀有差槍刀并標排手角勝負計所勝第賞其弓弩墜落或縱矢不及堋或挽弓破體或局而不張或矢不滿或弩蹠不上牙或擭不發或身倒足落並為不合格即射已中賞餘箭不合格者降一等無可降者罷之是月賈達燕達等言近者増損東南排弩隊法與東南所用兵械不同請止依東南隊法以弩手代小排若去敵稍逺則施箭近則左手持弩如小排架隔右手執刀以備斬伐與長兵相參為用詔可其槍手仍以標排兼習十一月西京将劉元言馬軍教習不成請降步軍又不成降廂軍乃下令諸軍約一季不能學者如所請降之十二月詔開封府界京東西将兵十人以一人習馬射受教於中都所遣教頭在京步軍諸營弓箭手亦十人以一人習馬射受教於教習馬軍所藝成則展轉分教於其軍 二年四月遣内侍石得一閲視京西第五将所教馬軍五月得一言其教習無狀詔本将陳宗等具析宗等引罪帝責曰朝廷比以四方驕悍為可虞選置将臣分總禁旅俾時訓肄以待非常至於部勒規模悉經朕慮前後告戒已極周詳使宗等稍異木石亦宜畧知人意尸禄日久既頑且慵苟遂矜寛實難勵衆可並勒停是月詔殿前步軍司兵各置都教頭掌𨽻教習之事弩手五營弓箭手十營槍刀槍標排手五營各選一人武藝優者奏補逐司各舉散直二人為指使罷巡教使臣是日詔河東陜西諸路舊制馬軍自十月一日馳射野戰至穀雨日止塞上地凉自今教起八月止五月一日七月詔諸路教閲禁軍毋過兩時九月内出教法格并圖象頒行之步射執弓發矢運手舉足移步及馬射馬使蕃槍馬上野戰格鬭步用標排皆有法象凡千餘言使軍士習誦焉 十一月始立府界集教大保長法以昭宣使入内侍省副都知王中正東上閤門使狄諮兼提舉府界教保甲大保長總二十二縣為教十一所大保長凡二千八百二十五人每十人一色事藝置教頭一凡禁軍教頭二百七十都教頭三十使臣十弓以八斗九斗一石為三等弩以二石四斗二石七斗三石為三等馬射九斗八斗為二等其材力超拔者為出等當教時月給錢三千日給食官予戎械戰袍具銀楪酒醪以為賞犒 三年大保長藝成乃立團教法以大保長為教頭教保丁焉凡一都保相近者分為五團即本團都副保正所居空地聚教之以大保長藝成者十人滚教五日一周五分其丁以其一為騎二為弓三為弩府界法成乃推之三路各置文武官一人提舉河北則狄諮劉定陜西則張山甫河東則黄亷王崇極以封樁養贍義勇保甲錢糧給其費是嵗引府界保甲武藝成帝親閲録用能者餘賜金帛
神宗本紀元豐四年三月乙巳命官閲九軍營陣法於京城南戊申大閲九月壬寅閲河北保甲於崇政殿官其優者三十六人
蕙田案熙豐教閲之法何紛紛也宋之初制所重者禁軍廂軍令二者勢無畸重訓練必精自足以壯威戡亂鄉兵蕃兵備數而已韓魏公刺陜西義勇而鄉兵日増然害猶未甚也浸假變為王安石之保甲法一切募荷耡之農氓游手之無賴為之而鄉兵之冗甚矣於是或立集教法或立團教法或頒教閲新法或遣提舉或遣近臣内侍長為保長丁為保丁於是元豐四年祗就河北河東陜西路㑹校保甲都保凡三千二百六十六正長壯丁凡六十萬一千九百四十五其時綜計繋籍義勇保甲及民兵直至七百一十八萬三千二十八人嵗費緡錢至㡬百萬又有銀楪賞錢之賜此皆在常額之外者也夫廂軍取之欲精教之欲熟不此之求而别立名目多為擾費因廂兵之冗占而為保甲因保甲之新募而施教法因教法之専於保丁而廂兵益以懈弛此非熙豐之𡚁政而何
又案志稱四年改五路義勇為保甲則是時義勇即保甲也五路當即河北河東陜西京東京西
兵志元豐四年以九軍法一軍營陣按閲於城南好艸坡已事奨諭熙寧七年詔已降五陣法令諸将教習其舊教陣法並罷葢九軍營陣為方圎曲直鋭凡五變是為五陣
神宗本紀元豐六年正月御崇政殿閲武士 七年三月庚申御崇政殿大閱
兵志元祐元年四月右司諫蘇轍上言諸道禁軍自置将以來日夜按習武藝将兵皆早晚兩教新募之士或終日不得休息今平居無事朝夕虐之以教閲使無遺力以治生事衣食殫盡憔悴無聊緩急安得其死力請使禁軍除新募未習之人其餘月止一教是月朝請郎任公裕言軍中誦習新法愚懵者頗以為苦夫射志於中而擊刺格鬬期於勝豈必盡能如法樞宻院亦以為元降教閲新法自合教者指授不當令兵衆例誦詔従之九月樞宻院奏異時馬軍教御陣外更教馬射其法全隊馳馬皆重行為之字透空發矢可迭出最便利近嵗専用順鬃直射抺鞦背射法止可輕騎挑戰即用衆乃不能重列非便請自今營閲排日馬軍之字射與立背射隔日互教詔可
哲宗本紀元祐二年七月幸亥夏人寇鎮戎詔府界三路教閲保甲
兵志三年五月罷提舉教習馬軍所
哲宗本紀元祐五年十二月丙辰禁軍大閲賜以銀楪匹帛
兵志紹聖元年三月樞宻院言禁軍春秋大教賞法每千人増取二百一十人給賞有差従之 三年五月詔在京府界諸路禁軍格鬬法自今並依元豐條法教習七月詔選弩手兼習神臂弓八月詔殿前馬步軍司見管教頭别選事藝精強通曉教像體法者展轉教習其弓箭手馬步射射親用㸃藥包指及第二指知鏃並如元豐格法是月又詔復神臂弓射法為百二十步徽宗本紀崇寧四年九月乙巳詔京畿三路保甲並於農隙教閱
兵志大觀元年詔以五陣法頒行諸路
蕙田案五陣法謂方陣圎陣曲陣直陣鋭陣也五陣法前此曽罷矣崇寧大觀間紹復熙豐故有此命
政和元年三月詔春秋大教諸軍弓弩斗力並依元豐舊制 四年五月臣僚上言神臂弓垜逺百二十步給箭十隻取五中為合格軍中少得該賞恐惰於習射送殿前馬步軍司勘㑹将中貼箭數並改為上垜其一中貼此兩上垜従之 五年三月詔自今敢占留将兵不赴教閱並以違御筆論不按舉者如其罪十一月臣僚言春秋大教諸軍弓弩上取斗力高强其射親中多者激賞太薄無以為勸詔依元豐法 八年詔州郡禁軍出戍外常留五分在州教閲従毛友之請也
重和元年正月兵部侍郎宇文粹中進對論訓練不精多充雜役帝曰祖宗軍旅之法最為宻緻神考尢加意訓習近來兵官䆮以弛慢古者春振旅夏苃舍秋治兵冬大閱皆于農隙以講事大司馬教戰之法大宗伯大田之禮細論周制大抵軍旅之政六卿無有不總之者今士人作守倅任勸農事不以勸耕稼為職管軍府事不以督訓練為意自今如役使班直及禁衞者當差人捉探懲戒更候日長即親御教閲激賞尋以粹中所奏參照條令行之
宣和三年四月立騎射賞法其背射上垜中貼者依步射法推賞
欽宗本紀靖康元年冬十月己酉閲砲飛山營
兵志靖康元年二月詔軍兵久教習汰冗濫今三衙與諸将招軍惟務増數希賞但及等格不問勇怯招收既不精當教習又不以時雜色占破十居三四今宜招兵之際精加揀擇既係軍籍専使教習不得以雜色拘占又神臂弓馬黄弩乃中國長技宜多行教習以扞邊騎仍令間用衣甲教閱庶使習熟四月詔復置教春秋大閱及復内教法以激賞之
蕙田案靖康之詔切中當日之弊東坡云三代之法兵農為一唐中葉盡變府兵為長征之卒自爾以來農出穀帛以養兵兵出性命以衞農天下便之聖人復起不能易也熙豐以降訖于靖康教閲繁宻而兵不足用豈非安石改制之罪耶
高宗建炎元年始頒樞宻院教閲法専習制禦摧鋒破敵之藝全副執帶出入短樁神臂弓長柄刀馬射穿甲木挺每嵗儗春秋教閱法立新格神臂弓日給箭二十射親去垜百二十步刀長丈二尺以上氈皮裹之引鬬五十二次不令刀頭至地每營選二十人閱習經兩閲者五十人為一隊教習分合隨隊多少分𨽻五軍每軍各置旗號前軍緋旗飛鳥為號後軍皂旗龜為號左軍青旗蛟為號右軍白旗虎為號中軍黄旗神人為號又别以五色物號制招旗分旗舉招旗則五軍以旗相應合而成陣舉分旗則五軍以旗相應分而成隊左右前却或分蔵為㐲或分出為竒皆舉旗為號更鳴小金應鼓備瞻望不及者豫約伏蔵之所緩鳴小金即止急鳴應鼓即竒兵出陣趨戰急鳴小金即㐲兵出其春秋大教推賞依海行格法李綱言水戰之利南方所宜沿河淮海江帥府要郡宜傚古制造戰船以運轉輕捷安穏為良又習火攻以焚敵舟詔命楊觀復往江浙措置河淮别委官
高宗本紀建炎二年冬十月甲寅命州濬隍修城閲江淮州郡水軍 三年七月乙巳詔江西閩廣荆湖諸路團教峒丁槍杖手
山堂攷索紹興三年十二月辛亥司封員外郎鄭士彦奏國以兵故強兵以教故精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甚言其教之不可廢也惟國家方承平之際禁軍教習之法最嚴且宻況當艱虞之時其可忽諸方今諸州軍往往冗占樁留實妨教閲大抵以将迎為急務而以教習為虚文伏望深詔有司㕘酌祖宗成法申嚴而行之每州遴選兵官三兩員専主教習庶責任嚴而成效速嵗終則較其精粗而賞罰之如此則兵精而國振矣詔劄與諸路帥司措置施行
紹興四年冬十月丁酉詔州縣團教弓手土兵 五年春正月庚申置諸州軍教選兵専習弓弩立格按試禮志紹興五年正月始御射殿閲諸班直殿前司諸軍指教使臣親従宿衞親兵并提轄部押親兵使臣射射共一千二百六十人每六十人作一撥遂詔户部支金千兩付樞宻院激賞庫充犒用三月御射殿閱等子趙青等五十人角力轉資支賜錢銀有差八月御射殿閲廣東路經略司解發到韶州士庶子弟陳裕試神臂弓特補進武校尉賜紫羅穿衫銀束帶差充本路經畧司指使
高宗本紀紹興十四年十一月甲子復内教即禁中閲試三衙将士
禮志十四年十一月閲殿前馬步軍将士藝精者賞有差自是嵗以冬月行之號曰冬教
兵志二十四年臣僚言州郡禁卒逺方縱弛多不訓練春秋教閱臨時備數乞申嚴舊制
高宗本紀紹興三十年秋七月甲申詔諸路帥司春秋教閲禁兵弓弩手 三十一年五月壬辰選兩浙江東福建諸州禁軍弓弩手之半部送樞宻院按試秋七月丙子詔諸路帥臣教閲土兵弓手
兵志三十一年詔比聞諸路州廂禁軍土軍有司擅私役妨教閲帥府其嚴責守兵勒兵歸營訓練精熟以備㸃視
禮志三十二年四月二十五日御射殿閲射
乾道二年十一月幸侯潮門外大教次幸白石教
應従駕臣僚自祥曦殿並戎服起居従駕往囘内管軍御帶環衞官従駕宰執以下免従就逐幕次賜食俟進晚膳畢免奏萬福并免茶従駕還内二十四日幸候潮門外大教
進早膳次幸白石教
閲兵三衙率将佐等導駕詣白石皇帝登臺三衙統制統領官等起居畢舉黄旗諸軍皆三呼萬嵗拜訖三衙管軍奏報取㫖馬軍上馬打圍教
舉白旗三司馬軍首尾相接舉紅旗向臺合圍聴一金止軍馬各就圍地作圎形排立射生官兵隨鼔聲出馬射獐兔一金止疊金射生官兵各歸陣隊舉黄旗射生官兵就御臺下獻所獲帝遂慰勞賜賚諸将鞍馬金帶以及士卒諸軍懽騰鼓舞就列百姓觀者如山時久隂曀暨帝出郊雲霧解駁風日開霽帝遣諭主管殿前司王琪等曰前日之教師律整嚴人無譁囂分合應度朕甚悦之皆卿等力也琪等曰此陛下神武之化六軍恭謹所致臣願得以此為陛下剪絶奸宄 四年十月殿前司官相視龍王堂北江岸以東茅灘一帶平地可作教
已脩築将臺将來三司馬步軍並各全装披帶衣甲執色器械至日先赴教
下營排辦俟駕登臺聴金鼓起居畢依資次變陣教閲所有聖駕出郊除禁衞外欲于本司入陣馬軍内摘差䕶聖駕軍八百人騎弓箭器械作十六隊于儀衞前後引従各分八隊隊各五十人往囘沿路各奏隨軍鼓笛大樂及摘差本司入教陣内諸軍步親隨一千人并統領将官三員至日先赴将臺下各分左右于後壁周圍留空地三十步以容禁衞外作三重環立十六日車駕至灘上諸軍人馬前一日于教
東列幕宿營是日三衞管軍與各軍統領將佐導駕乗馬至護聖步軍大教
亭更御甲胄至灘上皇帝登臺三衙起居畢權主管殿前司王逵奏三司人馬齊舉黄旗諸軍呼拜者三逵奏請従頭教閲中軍鳴角倒門角旗出營馬步軍簇隊成收鼔訖連三鼓馬軍上馬步人撮起旗槍四鼓舉白旗中軍鼓聲旗應變方陣為備敵之形别高一鼔步軍四向作禦敵之勢且戰且前馬軍出陣作戰鬬之勢别高一鼔各分歸地分五鼔舉黄旗變圎陣為自環内固之形如前節次訖三鼓舉赤旗變鋭陣諸軍相屬魚貫斜列前利後張為衝敵之形亦依前節次訖王逵奏人馬教絶取㫖舉青旗變放教直陣收鼓訖一金止重鼓三馬軍下馬步人齪落旗槍皆應規矩帝大悦犒賞倍之士卒歡呼謝恩如儀鳴角聲簇隊訖放教拽隊步人分東西引拽馬軍交頭于御臺下隨隊呈試驍鋭大刀武藝繼而進呈車砲火砲烟槍及赭山打圍射生馬步軍統制官蕭鷓巴以所獲獐鹿等就御臺下進獻人馬拽絶皇帝復御常服乗馬至車子院宣喚殿前司撥發官馬定逺侯彦昌各賜馬一匹彦昌仍自凖備将特陞副将進御酒上謂王逵曰今日教閲進止分合軍律整肅皆卿之力也逵奏陛下神武四海共知六師軍容孰敢不肅時賜酒俱以十分逵奏以軍馬事不敢飲帝曰少飲之親減大半飲畢謝恩退又宣問主管侍衞馬軍司李舜舉今日按閲之兵比向時所用之師何如舜舉奏曰今日所治之兵皆陛下平時躬親訓練撫以深恩賜之重賞忠勇百倍非昔日可比
蕙田案乾道二年四年凡兩大閱俱見兵志而禮志為詳禮志所載儀節與序事頗有不同二年舉白旗紅旗軍馬各就圍地作圎形而其儀則教直鋭圎三陣也二年射生官射獐兔而其儀則無射生事也二年獻獲頒賜畢即訖事退而其儀則於教閲畢後尚有宰執等進御茶御酒諸儀也至四年于禁衞外又摘䕶聖馬軍作引従而二年及儀並無之其餘與儀同葢四年之閲較二年特為詳備且二年未有茅灘教祗就白石行之廣狹不同耳
孝宗本紀乾道六年十二月戊申大閱
兵志乾道中詔弓箭手元射一石四斗力升加三斗元射一石力升加五斗弩手元射四石力升加五斗元射兩石七斗力升加八斗進秩推賞有差宰執進射親賞格虞允文曰拍試以斗力升請給今用射親定賞恐不加意斗力上曰然他日雖強弓弩可以取勝若止習射親則斗力不進此賞格不須行
孝宗本紀七年三月乙亥詔訓習水軍五月遣知閤門事王樸㸃閲荆襄軍馬
淳熙四年春正月戊申詔自今内外諸軍嵗一閱庚申詔沿江諸軍嵗再習水戰十二月乙亥大閱 十年十一月甲戌幸龍山大閱
兵志淳熙間立槍手及射鐵格上謂輔臣曰聞射鐵
諸軍鼔躍奮厲周必大曰兵久不用此輩無進取自然氣惰今陛下激勸告戒人人皆勝兵于是殿前步軍司諸軍及馬軍舊司弓弩手射鐵
合格兵共一千八百四十餘詔中垜
弓箭手一石二斗力十箭弩手四石力八箭依格進兩秩各賜錢百緡弓箭手一石力十箭以上弩手三石力八箭各進兩秩詔中外諸軍賞格亦如之
禮志慶元元年十月以在諒闇令宰執于大教教閲寧宗本紀慶元二年冬十月甲戌大閲
嘉泰二年十二月庚寅大閱 三年冬十一月丙子命兩淮諸州以仲冬教閱民兵弓弩手
兵志寳慶二年莫澤言州郡禁軍平時則以防冦盜有事則以備戎行實録於朝廷非州郡可得私役比年州郡軍政隳廢吝于廩給闕額恒多郡官主兵官有窠占寓公有借事存留者不什一當教閲時鈐總路分雖號主兵僅守虚籍莫敢號召入教之次坐作進退殆同兒戱守臣利虚券不招填主兵受厚賂改年甲且一兵請給嵗不下百緡以小計之一郡占三百人是虚費三萬緡也私役禁軍素有常憲守帥闢園池建第宅不給餐錢寓公去城遼絶類得借兵擾害鄉閭近而輔郡至有寓公占四五百兵者良由兵官之權輕而私占之禁弛也乞嚴戒監司守倅等止許借廂軍仍不得妨教閱餘官雖廂軍亦勿借
王圻續通考嘉熙四年閏十二月閱軍頭司武伎淳祐十一年十二月上諭輔臣曰邊事未息武備當嚴五兵所先莫如弧矢昔种世衡守青澗日教習射羌人畏之其法可以推行詔今諸路帥閫守臣講明區畫詳議激勸使各令自衞鄉井弓弩箭隻聴従其便
宋史度宗本紀咸淳元年八月庚辰命陳奕沿江按閱軍防賜錢二十萬給用
兵志咸淳初臣僚言諸軍統領統制正将副将正欲在軍訓練閑于武事一有調用令下即行士悉将智将悉士勇所向無敵今江南州郡沿江制閫置帳前官専任營運不為軍計實為家謀絶無戰陳新功率従帳前升差大畧一軍僅二三千而使臣至五六百以供雜役王圻續通考淳祐中董槐知建康府時軍政弛弗治乃為賞三等以教射嵗餘盡為精鋭矣
宋史度宗本紀咸淳二年五月癸丑詔諸節制将帥討軍實節浮費毋占役兵士致妨訓練
兵志九年臣僚言比者招募軍兵一時徒取充數以覬賞格湼刺之後更不教閱主兵官苦以勞役日夜罔休一或少違即罹囹圄搒掠之酷兵不堪命而死者逃者接踵也今請以新招軍分𨽻諸隊使之熟紀律習事藝或旬或月上各郡閱試葢弊至于此而訓練之制大壞矣
禮志教閱儀皇帝至祥曦殿行門禁衞等並戎服迎駕常起居皇帝至知閤門官以下並戎服常起居訖皇帝乗馬出従駕官従駕至候潮門外大教御幄殿下馬入幄更衣訖皇帝被金甲出幄行門禁衞等迎駕奏萬福皇帝乗馬至教
臺下馬升臺入幄従駕官宰執親王使相正任知閤御帶環衞官升臺於幄殿分東西相向立管軍並令全装衣甲帶御器械執骨朶升臺于幄殿稍南面西立俟入内官喝排立皇帝出幄行門禁衞等迎駕奏萬福皇帝出閤門分引殿前馬步三司統制統領官常起居訖次三司将佐以下聴鼔聲常起居次殿帥執骨朶赴御座前奏教直陣俟教閱畢再赴御座前奏教圎陣俟教閱畢再赴御座前奏教鋭陣俟教閲畢再赴御座前奏教閱畢歸侍立内侍傳㫖與殿前太尉某諸軍謝恩承㫖訖轉與撥發官引三司統制統領将佐再拜謝恩訖各歸本軍皇帝起入幄更衣訖皇帝出幄皇帝座舍人引宰執墩後立俟進御茶牀舍人贊就坐宰執躬身應喏訖直身立就坐進第一盞酒起立墩後俟皇帝飲酒訖舍人贊就坐躬身應喏訖直身俟宰執酒至接盞飲酒訖盞付殿侍次舍人贊食並如儀至第四盞傳㫖宣勸訖御藥傳㫖不拜舍人承㫖贊不拜贊就坐第五盞宣勸如第四盞儀酒食畢舉御茶牀舍人分引宰執于幄殿重行立御藥傳㫖不拜舍人承㫖訖揖宰執躬身贊不拜各祗候直身立降踏道歸幕次皇帝起乗馬至車子院下馬皇帝出幄至車子院門樓上出賜親王酒再拜謝訖次賜使相正任並管軍知閤御帶環衞官酒訖逐班再拜謝訖依舊向立次親王執盞進皇帝酒皇帝飲酒訖一班再拜謝訖俟皇帝觀畢起降車子院門樓歸幄親王以下退皇帝乗馬出車子院門行門禁衞等迎駕奏萬福皇帝乗馬至侯潮門外大教
應従駕官並戎服乗馬従駕囘皇帝乗馬入和寧門至祥曦殿上下馬還宫
乾淳御教記大閲先一日諸軍人馬金装執色于教東布列軍幕宿營至日殿前馬步諸軍先赴教
下方營并親隨軍排列将壇之後質明三衙管軍官並金装従駕上自祥曦殿戎服乗馬太子親王宰執近臣並戎服乗馬以従護聖駕馬軍八百騎分執鎗旗弓矢軍器前後奏隨軍番部大樂等駕入教
升幄殿殿帥執撾躬身奏諸司人馬排立齊舉黄旗招諸軍向御殿梆子一鼓唱喏一鼓呼萬嵗再一鼔又呼萬嵗疊鼔呼萬萬嵗又一鼔唱喏殿帥奏取聖㫖鳴角發嚴上御金裝甲胄登將壇幄殿鳴角戒嚴殿帥奏取聖㫖馬步軍整隊成屯以備教戰連三鼔馬軍上馬步軍起旗槍分東西為應敵之勢舉白旗教方陣黄旗變圎陣皂旗變曲陣青旗變直陣緋旗變鋭陣緋心皂旗作長蛇陣緋心白旗作伏虎陣殿帥奏取聖㫖兩陣各遣勇将挑戰變八圎陣叠鼓舉旗左馬軍戰右步軍右馬軍戰左步軍再叠鼔交旗擊刺混戰三叠金分陣大勢馬軍四面大戰三叠金分陣殿帥奏教陣訖取㫖人馬排列當頭鳴角簇隊以俟放教諸軍呈大刀車砲煙槍諸色武藝御前傳宣撫諭将士射生官進獻獐鹿上更戎服賜宰臣已下對御酒五行殿帥奏取㫖謝恩如前唱喏訖駕出教
蕙田案南宋自慶元嘉泰以後禁衞之訓練猶間行之而外郡之兵多為州軍官所占役謂之軍匠甚至雕鏤組繡攻金設色之事皆兵為之葢光寧怠廢重以韓賈諸姦姑息之習成虚糜之政煩也
右宋
遼史太宗本紀天顯元年十二月甲辰閱旗鼔 二年春正月己酉閲北尅兵籍庚戌閲南尅兵籍丁巳閱皮室伊喇摩哩三軍 四年冬十月甲辰幸諸營閱軍籍庚戌以雲中郡縣未平大閱六軍
㑹同三年五月戊子閱騎兵于南郊六月丙申閲步卒于南郊 七年十二月癸卯南伐甲子次古北口閏月己巳閱諸道兵于温榆河 九年八月自將南伐九月壬辰閱諸道兵于漁陽西棗林淀
聖宗本紀統和元年冬十月上将征高麗親閱東京留守耶律未只所總兵馬 三年七月丁卯遣使閲東京諸軍兵器及東征道路 四年十二月癸酉御正殿大勞南征将校丙子南伐次狹底堝皇太后親閱輜重兵甲 十四年冬十月丙辰命劉遂教南京神武軍士劍法賜袍帶錦幣
興宗本紀重熙四年十二月癸丑詔諸軍砲弩弓劍手以時閱習
道宗本紀夀隆元年九月丙辰詔西京砲人弩人教西北路漢軍
蕙田案遼史兵衞志初分徳哷部為二又分舒紳軍皮室軍此御帳親軍也各宫有正丁轉丁騎軍各京有提轄司此宫衞騎軍也親王大臣所置私甲則大首領部族軍及衆部族軍也此皆屬禁衞至五京鄉丁則分屬州縣者矣其校閲之事祗見於本紀而志不及以今推之本紀所載國主自臨閱者皆禁衞之軍其宫衞騎軍當使提轄司臨閱首領部族軍當使招討司統軍司部署司兵馬司臨閲也
金史太宗本紀天㑹三年八月壬子詔有司揀閲善射勇健之士以備宋
王圻續通考天㑹三年十月詔分遣呼沙呼等十三人閲諸路丁壯調赴軍
金史世宗本紀大定二十二年三月命尚書省申勅西北路招討司勒明安穆昆官督部人習武備 二十六年九月庚寅上謂宰臣曰西南西北兩路招討司地隘明安人户無處圍獵不能閑習騎射委各明安穆昆官依時教練其弛慢過期及不親監視並決罰之
章宗本紀明昌六年五月乙巳詔諸路明安穆昆農隙講武本路提刑司察其惰者罰之
承安三年正月丁巳併上京東京兩路提刑司為一提刑使副兼安撫使副安撫専掌教習武事毋令改其本俗
王圻續通考承安四年九月詔訓練軍士
金史宣宗本紀貞祐三年三月丙寅勅河東河北大名長貳官訓練隨處義兵隣境有警責其救援
興定二年六月甲辰樞宻院言諸路表稱大元集兵應州飛狐将分道南下觀其意不在河北而在陜西河東各路義士土兵蕃漢弓箭手宜于農隙教閲以備緩急蕙田案金兵志諸部長為貝勒千夫長為明安百夫長為穆昆天㑹二年罷是制凡諸部降人但置長吏以下従漢官之號燕山八路民兵𨽻諸萬户葢金之初起将志一而兵力齊其時校閱訓練之制史志無文殆不教而自精也明章以下襍用漢制兵之訓練大約責成於招討安撫二司矣
元史兵志至元九年正月河南省請益兵勅諸路僉軍三萬詔元帥府統軍司總管萬户府閲實軍籍
世祖本紀至元十六年十一月戊子命湖北道宣慰使劉深教練鄂州漢陽新附水軍 二十二年十二月己亥江淮行省以戰船千艘習水戰江中 二十五年六月乙丑詔蒙古人總漢軍閲習水戰
成宗本紀大徳五年十一月丁未選六御扈従漢軍習武事仍禁萬户以下毋令私代犯者斷罪有差
仁宗本紀至大四年冬十月壬辰勅諸衞漢軍練習武事
皇慶元年夏四月庚午命浙東都元帥鄭祐同江浙軍官教練水軍
延祐元年十月監察御史言乞命樞宻院設法教練士卒一應軍官襲職者試以武事而後任之詔曰可英宗本紀延祐七年十一月遣使閲實各行省戍兵至治三年春正月遣囘囘砲手萬户赴汝寧新蔡遵世祖舊制教習砲法
泰定帝本紀泰定三年八月乙亥遣納瑪台簡閲邊兵十一月御史言比年營繕以衞軍供役廢武事不講請遵世祖舊制教習五衞親軍以備扈従不報 四年二月詔同僉樞宻院事雅克特穆爾教閲諸衞軍
蕙田案元史兵志國初典兵之官長萬夫者為萬户千夫者為千户百夫者為百户世祖脩官制内立五衞以總宿衞諸軍衞設親軍都指揮使外則萬户之下置總管千户之下置總把百户之下置彈壓立樞宻院以總之遇方面有警則置行樞宻院事已則廢而移都鎮撫司屬行省以上皆軍官也然其校閲之事則不専於以上諸官其在外則令元帥府統軍司主之或宣慰使或都元帥其在内或特遣人如泰定三年之遣納瑪台四年之遣雅克特穆爾是也此正當日内外相維文武相制之深意
右遼金元
王圻續通考明太祖呉元年春三月大閲時張士誠據兩淮未下大祖議征討遂揀将士更制編伍命鎮撫居明領之分隊習戰勝者賞銀十兩其傷而不退者亦稱勇敢士賞銀有差因諭之曰刀不素持必致血指舟不素操必致傾業弓馬不善習而欲攻戰未有不敗者吾故令汝等練之汝等勇健若此臨敵何憂不克爵賞富貴惟有功者得之又謂起居注詹同曰兵不貴多而貴精多而不精徒累行陣近來軍中募兵多有冗濫故特戒之冀得精鋭庶㡬有用也 初定鼎金陵置五軍營設大教在都城外南二里小教
在國子監之右望皇城迤西
大政紀洪武六年正月壬子命吉安侯陸仲亨偕大同都督何文輝往北平練兵防禦戊午命中書省臣同大都督府御史臺六部議教練軍士律
明㑹典凡操練洪武六年定操練軍士律騎卒必善馳射及鎗刀步兵必善弓弩及鎗凡射十二箭内六箭逺可到近可中為試中逺可到将士以一百六十步軍士以一百二十步近可中以五十步凡射弩每用十二箭内五箭逺可到蹶張以八十步划車以六十步凡用鎗以進退習熟為試中凡在京衞所每一衞以五千人為則内取一千人令所管指揮千百户總小旗領赴御前試驗餘以次輪班在外都司衞所每衞五千人取一千人令千百戸總小旗領赴京師一體驗試餘以次輪班其所試軍士如騎卒騎射便熟善鎗刀步軍善弓弩及鎗者所管指揮千百户總小旗各以其能受賞不中者降罰軍士中者受賞不中者亦給錢六百文為道里費指揮所管軍士一千人内三百人至四百人不中者住俸四箇月四百至五百人不中者住俸半年五百人至六百人不中者住俸十箇月六百人至七百人不中者住俸一年七百人以上不中者指揮使降同知同知降僉事僉事降千户千户所管軍士一千人内二百人至四百人不中者住俸半年四百人至六百人不中者住俸一年六百人以上不中者降百户百户所管軍士一百人内二十人至四十人不中者住俸半年四十人至六十人不中者住俸一年六十人以上不中降充總旗總旗所管五十人内二十五人以上不中小旗所管十人内五人以上不中者皆降為軍在京衞所發廣西南寧栁州守禦在外衞所北方者發南烟瘴地方南方者發迤北極邊衞分守禦各都指揮使司所試軍士四分以上不中者住俸一年六分以上不中者都指揮罷職
蕙田案此校閱律令格式
大政紀洪武十年正月命都督僉事藍玉練兵東昌十一年正月命信國公湯和率列侯韓政郭興俞通源黄彬練兵臨清以聴調遣
明史兵志洪武十六年令天下衞所善射者十選一於農隙分番赴京較閱以優劣為千百户賞罰邊軍本衞較射
太祖本紀二十年二月壬午閲武
兵志洪武二十年命衞士習射於午門丹墀明年復令天下衞所馬步軍士各分十班将弁以蔭敘久次陞者統之冬月至京閱試指揮千百戸年深慣戰及屯田者免明年詔五軍府比試軍士分三等賞鈔又各給鈔三錠為路費不中者亦給之明年再試不如式軍移戍雲南官謫従征總小旗降為軍武臣子弟襲職試騎步射不中程令還衛與半俸二年後仍試如故者亦降為軍太祖本紀二十四年五月戊戌漢衞谷慶寧岷六王練兵臨清 二十五年二月戊午靖寧侯葉昇等練兵於河南及臨鞏閏月戊戌馮勝為總兵官傅友徳副之練兵山西河南 二十六年三月辛亥長興侯耿炳文練兵陜西 三十年秋八月甲午李景隆為征虜大将軍練兵河南
王圻續通考初立大小教以練五軍将士永樂初既有五軍又有三千營以司寳纛令旗神機營以司神鎗火器是為三大營各營管操者曰提督各哨分管官曰坐司俱奏請于公侯伯都督都指揮内推選永樂間始間用内臣而神機火器則特命内臣監之曰監鎗又有掌號把總把司牌等官皆于都指揮内推選又京營之制主訓練在京官軍永樂遷都又于中都大寧山東河南附近衞所摘撥官軍輪班上操以内衞京師外備四方征伐云 五軍營曰中軍曰左掖曰右掖曰左哨曰右哨管操練京衞及中都留守司山東河南大寧三都司各衞輪班馬步軍又有十二營管隨駕擺列馬隊官軍圍子手營管操練上直又刀手及京衞步隊官軍幼官舍人營管操練京衞幼官及應襲舍人殫忠効義營管操練京衞報効舍人餘丁皆五軍之支分也永樂初始以龍旗寳纛勇字旗負御寳及兵仗局什物等件上直官軍一管左右二十隊勇字旗大駕旗纛金鼔等件上直官軍一管傳令旗令牌御用監盔甲尚冠尚衣尚履什物等件上直官軍一管執大駕勇字旗五軍紅盔貼直官軍一管殺虎手馬轎及前哨馬營上直明甲官軍又有隨侍營隨侍東宫官舍遼東備禦囬還官軍此則三千營之支分也後永樂間因征交趾得其神機火箭之法遂立神機營亦設中軍左掖右掖左哨右哨各有坐營把司把牌等官管操演神銃神砲等項火器又有五千下者因得都督譚廣馬五千匹今謂之譚家馬者即此亦另置坐營把司等官統之此則神機營之支分也
明史兵志文皇即位五駕北征六師嘗自較閱又嘗勅秦晉周肅諸王各選䕶衞軍五千命官督赴真定操練陜西甘肅寧夏大同遼東諸守将及中都留守河南等都司徐宿等衞遣将統馬步軍分駐真定徳州操練候赴京閱視
蕙田案永樂中選步騎兵遣能幹指揮千户百戸統領赴京閱視此京操與輪操並重之始也考大事記於正史所舉諸處外尚有陜西守将山東山西陜西都司淮邳淮安州武平歸徳睢陽潼闗諸衞較正史更詳備
大政紀永樂八年二月丁巳駐蹕宣府閱武營内癸亥命鎮守大同江隂侯呉高操練山西大同天城陽和等處軍馬整理城池節制山西都司行都司及太原三䕶衞官軍甲子駐蹕興和閱武營外上指揮将士坐作進退折旋無不如㫖 十二年三月庚寅車駕發北京四月甲辰朔駐蹕興和己酉大閱軍士于沙城五月癸酉朔駐蹕楊林戍大閱武
明㑹典凡行軍號令永樂十二年令凡交鋒之際突入賊陣透出其背殺敗賊衆者敢勇入陣斬将搴旗者本隊已敗賊衆别隊勝負未決而能救援克敵者受命能任其事出竒破賊成功者皆為竒功齊力進前首先敗賊者前隊交鋒未決後隊向前殺敗賊衆者皆為頭功凡建立竒功頭功者其親管頭目即為報知妄報者治以重罪行營及下營之時擒獲奸細者陞賞准頭功哨馬生擒冦賊一人者賞銀三十兩斬首一級者二十兩凡行營之時遇有鞍馬衣服器械不同者衣甲器械相同而喝問答號不同者皆即擒之來降冦賊所攜人口財畜分毫不許侵犯即時來報凡與賊對陣須齊力殺賊不許聚為一處掣拽空缺如力不能支不能決勝無勇無謀及不盡力殺賊者全伍皆斬凡隊伍已定不許馬軍入歩隊步軍入馬隊違者重罪如臨陣混戰失其本隊揷入别隊者不拘凡殺敗冦賊須盡力進勦不許搶掠人畜財物違者重罪如所乗馬困乏許以所擒賊馬換乗凡對敵之際一隊遞㸔一隊有不齊力前進者戰勝之後連隊之人首告治以重罪容情不首告者罪同凡管軍頭目須愛恤軍士亦聴令不許怠慢如伍中有一人不在小旗報總旗總旗報百户以次報至總兵官總兵官奏知従征官軍有在逃者斬該管頭目不報者重罪凡軍士須人馬相應不許以輭弱不堪者揷入隊伍如人壯馬弱或馬壯人弱者許弱者以馬與壯者若自己有馬臨戰之際能借與驍勇者殺賊有功許借馬人分賞不願分者聴其戰馬臨敵許騎無事騎者治罪各營馬驢須愛恤䭾載該管官時常㸃閱有故違及将軍器抛失或盜賣者俱重罪凡軍士行糧該管官旗時行㸃閲有過用及遺棄者并該管頭目皆斬凡軍行及下營之時須各認隊伍不許擅離及雜入别營别隊違者併該管頭目俱重罪凡夜行相遇即喝問有答號不得者擒送辨驗果是奸細照例陞賞故不答號及見而不擒者事覺俱治以重罪凡軍中遇夜以各様大小銅角笛聲為號不許聲音相同各聴號聲識認隊伍不許呌營違者論罪但夜間有喧譁者即問所起之處及左右應聲之人與該管頭目皆治以重罪凡行營須待大營旗纛起行或聴駕前銅角聲各營方許起行每日下營量撥步軍或五隊十隊馬軍五隊或三四隊步軍披甲馬軍不摘鞍伺侯長圍及架砲者布列已定方許入營休息有盜人衣糧諸物及盜驢馬宰殺并檢括隠蔵人遺失物者俱斬知情實首者給賞知而不首者同罪若收得馬驢騾垜者即送該軍轉送大營召人識認如有遺失被後哨官軍收獲者收後官治以重罪凡各營有失火者即是與賊遞送消息并該管頭目俱重罪其每日行營不許在途炊飯違者并本管頭目皆斬下營掘井必令人監守不許作踐及占蔵自用凡軍中有病者管隊官旗即令醫療掌藥料官及醫士常加廵視不許勒取財物違者重罪凡長圍及坐冷者須晝夜闗防各營架砲者務依方瞭望有灰塵起人馬往來若聞哨馬營及四面砲響即時傳報其管事官遇有事隨即飛報不許頃刻遲慢凡掠陣官臨敵時視有畏避退後者即斬之紀功過官遇有功者即紀之有過者即録之以憑賞罰凡臨陣令内官持象牙牌視有勇敢當先殺賊能立竒功頭功者即與牙牌收執徑赴大營給與勘合以憑陞賞凡軍中有妄談灾異及妖言或漏洩軍機者皆斬知情不首者罪同首實者重賞凡見鹿及野馬黄羊諸物驚走突入營伍及望見塵起及旋風
沙野獸騰踏及見死馬牛羊與牛羊駝馬遺穢蹤跡或拾得一應物件若男女衣服首飾并文字等項不論久近隨即報知凡軍行在道不許圍獵或逺望似馬非馬似鹿非鹿似人非人白日見烟入夜見火不論是非即報凡功次務須實報有虚誑者重罪所報實者給與勘合無勘合者不准陞賞凡號令總兵官告都指揮都指揮告指揮指揮告千户千户告百户百户告總旗總旗告小旗小旗告軍士務令遵守
蕙田案此申明行軍號令
明史成祖本紀永樂二十年夏四月乙卯次雲州大閱五月乙丑獵于偏嶺丁卯大閱辛未次西凉亭壬申大閱 二十一年秋七月戊申次宣府八月己酉大閱二十二年三月戊寅大閱
仁宗本紀永樂二十二年十一月乙亥始命近畿諸衞官軍更番詣京師操練
宣宗本紀宣徳元年春正月己未遣侍郎黄宗載十五人清理天下軍伍後遣使著為令
明㑹典凡輪操宣徳元年調河南山東大寧都司中都留守司直𨽻淮等衞及宣府軍士至京操備令每嵗輪班往來
明通紀宣徳三年八月車駕巡邊閱武 四年七月上巡邊校獵閲武尋還京
大政紀正統元年十月望車駕閱武于将臺上命諸将騎射以三矢為率受命者萬餘 十一年十月閱武近郊
明史英宗前紀正統十四年六月戊寅平鄉伯陳懷駙馬都尉井源都督王貴呉克勤太監林夀分練京軍於大同宣府
明㑹典正統十四年令外衞輪班京操者前班三月還八月到後班八月還次年三月到河南山東北直𨽻强壯官軍皆𨽻前班
蕙田案洪武之際國勢草創其練兵也皆因出師征討而無事之時未有定式永樂有定式矣然天子自行大閱者亦為命将出師或親征行之也仁宣之世亦然景泰以後因土木之變國家多故特重京撡隆萬以還操練更頻數矣然兵反不如洪武者戚繼光所謂但練花法與陣上所用全不相涉耳
明史景帝本紀景泰三年十二月癸巳始立團營太監阮譲都督楊俊等分統之聽于謙石亨太監劉永誠曺吉祥節制
王圻續通考明景泰三年始立京營團操法先是京軍分立三大營及土木變後卒伍耗弱屬邊報時警京師戒嚴兵部尚書于謙建議云此三營不相統一每遇調遣選摘號令不同兵将不相識或因而誤事請揀選諸營五步官軍一十五萬分為十營團操以備警急是團營每營官軍一萬五千員名各以都督領之每兵五千用都指揮一員十營共指揮三十員每營中每千用都指揮或指揮一員共十五員指總共五百名分管每隊用管隊官二員又命兵部尚書或都御史一員提督之嘗令在營操練統體相維兵将相識出征就令原都督等統領前去庶號令歸一而行伍不亂制曰可
成化三年始立十二團營法時議抽選京衞伉健八萬外衞八萬外衞者分二班每班四萬連京衞共十二萬分為十二營曰奮武曰耀武曰練武曰顯武曰敢勇曰果勇曰效勇曰皷勇曰立威曰伸威曰威曰振威是為十二團營而三大營官軍之數不與焉每營各分五軍三千神機三營五軍營管内外馬步官軍三千營管内外馬隊官軍神機營管内外步隊官軍每營各設坐營把總等官統之若遇出征即量調而行三大營所揀存老弱者名曰老家兒専備營造差撥等用十二團營益以北直𨽻各衞〈曰京衞〉及山東河南江北各都司衞所精兵〈曰外衞〉并三大營兵共二十五萬實之分為春秋二班團操聴征十二營之制又自此始
大政紀成化三年四月復十二團營命太子少保兵部尚書白圭不妨部事提督操練
明通紀成化九年十月上閲武于内苑公侯而下皆騎射英國公張懋三發連中上大喜錫鈔千貫白金五十兩金帶一束尋命掌中軍都督府事提督五軍營𢎞治十五年春發保定京操軍回衞團操先是上欲于附近地方團操人馬以為京師左右掖以問劉大夏對曰京西保定府地方獨設都司統五衞仰思祖宗恐亦是此意未㡬一御史陳言奏将保定兩班一萬餘人回衞團練奏入上可之遂勅都指揮戴儀往任其事乃有造飛語帖子于宫門以誣大夏上曰宫門豈外人可到必此曺忿不得私役此軍者所為耳
王圻續通考嘉靖十四年設池河演武在定逺縣東二十里時雖遷都于北而在南兵衞不廢且練習以時皆轄于兵部及操江都御史葢以重根本而飭江防云十五年都御史兼提督團營王廷相上疏云即今團
營内外官軍雖有十二萬之數而京衞撥去捕盜已五千六百員名外衞撥去各處做工及拽木等項常不下二萬有零雖云暫時借用而營伍經年空缺其見操者中間老弱疲羸不能執弓習藝者甚衆校閱之際已不堪觀脱有𦂳急邊情調遣又安望其投石超距奮勇以禦敵哉又團營軍士泒之雜差撥之做工留之拽木終嵗不得入操困苦以勞其身而敵愾之氣縮畚鍤以奪其習而弓馬之藝疎雖有團營聴征之名實與田畝常耕之夫無異〈是不能養其氣于未戰之先〉又軍士替役之難緣吏胥需索重賄貧軍不能辦此是以終年累月老弱在營苟且應役而精壯子弟不得收練〈是當革其弊于搭補之時〉又三大營挑選精壯以聴征有等富貴奸猾之徒懼營操出征之苦賄該管人員偽為不堪之數揀存本營其貧者不能營幹常川操練〈是當革三大營買差之弊〉由斯三者軍士之所以不精力也 丙申詔改大興隆寺為講武堂先是兵部以為言上諭輔臣改之又諭禮部尚書夏言曰雖是兵事係典禮卿部裏可具奏來言奏曰周禮大司馬每遇仲月因時教武惟冬農隙則大閱之在漢有㑹都平樂觀之講唐有都外驪山之講宋有近郊西郊之講歴代之典雖各不同然倣古周制思患預防葢未始有二也太祖高皇帝經理淮甸親閲試将士太宗文皇帝靖難之後亦時加簡練是以國初名将叠出類皆文武兼資韜略素習威震沙漠策勲闕庭漢唐宋以來所未有也及今百七十餘年承平日久武備漸弛将驕卒惰㡬不知兵宜有足厪聖慮者講武事誠不可緩上嘉納之言因條三事以進一曰専教将領一曰尊崇廟祀一曰時加懲勸
大政紀隆慶二年八月大學士張居正疏陳六事一飭武備今議者皆曰兵不多食不足将帥不得其人臣以為此三者皆不足患也夫兵不患少而患弱今軍伍雖缺而糧籍具存若能按籍徴求清查影占隨宜募補著實訓練何患無兵捐無用不急之費併其才力以撫養鬬戰之士何患無財懸重賞以勸有功寛文法以伸将權則忠勇之夫孰不思奮又何患于無将臣之所患特患於無奮勵激發之志耳故願皇上急先自治之圖堅定必為之志屬任謀臣脩舉實政不求近功不忘有事熟計而審行之不出五年敵可圖矣至于目前自守之策莫要于選擇邊吏團操鄉兵併守墩堡令民收保時簡精鋭出其空虚以制之即敵入犯亦可不至大失又考之古禮及我祖宗故事俱有大閱之禮以習武事而戒不虞今京城内外守備單弱臣嘗以為憂伏乞勅下戎政大臣申嚴軍政設法訓練每嵗或間嵗季冬農隙之時恭請聖駕親臨校閱一以試将官之能否一以觀軍士之勇怯注意武備整飭戎事亦足以伐狂寇之謀銷未萌之患誠轉弱為强之一機也疏入上曰覽卿奏皆深切時務具見謀國忠懇該部㸔議以聞兵部議覆飭武備事宜其一議兵祖宗朝九邊兵以百萬計今尚存六十萬有竒其逃者若能設法請補原額亦可盡復至于團練之法當令各邊選編見在軍士五人為伍五伍為一隊各立之長長各擇教師教以武藝其一議食冗兵汰則冒替之糧減主兵練則客兵之餉省我兵能戰而敵一遭剉則數年不擾而行糧可免敵既逺遁則我之威力能制屬裔之死命而撫賞亦可罷是足食之方已寓于練兵之中矣至于興屯監以復本色視豐儉以為折支又在户部酌議施行其一議将将才難得亦難任今邊臣不肯效死者𡚁在操切太過爵賞太輕請令督撫兵備官一切閫外之務悉聴總兵而下自擇進止不得拘以文法其一議選擇邊吏各邊守令務得真才其一議團練鄉兵凡沿邊郡縣不分城市村堡軍餘民舍皆列為鄉兵如邊軍隊伍之制各不妨農務隨時訓習遇有寇警移檄郡縣轉相告諭各率鄉兵乗機防守賊退而鄉兵有斬獲者仍照軍例陞賞雖無斬獲而防守無失者亦量犒之其一議守城堡寇賊臨墻不能拒之邊外則當急入收堡而邊内城堡又不能盡守則當擇適中之處将附近小堡併入大堡脩城浚濠務得堅固其軍民有自願包磚者聴亦量助之其一議整飭京營祖宗設立京營屯兵數十萬嵗久逃亡者衆見存僅九萬餘人中又多四方竄籍之人有以一人而應三五役者即春秋操演亦虚文耳今宜盡數報冊有名者行衞查補無名者發單清勾兵數既足仍行戎政大臣従實操練季冬㑹同巡視科道官視勤惰以聞至于大閲之禮宣宗嘗行之兔兒山英宗嘗行之北郊又嘗行之西苑望自隆慶二年為始于季冬農隙之候恭請聖駕親臨校閱一以甄别将官驗其教練之多寡以為黜陟之次第一以考校軍士視其技藝之高下以為賞賚之等差但有老弱即行汰易上曰然大閱既祖宗成憲允宜脩舉兵部宜與戎政官先期整飭俟明年八月内來聞餘悉如議
明㑹典隆慶二年題准大閲儀注先一日預告於内殿用告詞行四拜禮如出郊常儀是日司禮監設御幄于将臺下總協戎政大臣巡視科道官督率将領軍兵預肅教内外至日早遣官於教
内祭旗纛之神三大營官軍俱各披戴陳旌旗器械于本營擺列仍選撥将官四員統領有馬戰兵二十名于長安左門外伺候扈駕文職各堂上官六科十三道掌印官并禮科兵科禮部儀制司兵部四司官及糾儀官監射御史鴻臚寺供事官武職除應該操閱外其餘都督以上并錦衣衞堂上及南鎮撫司掌印僉書官各具大紅便服闗領扈従牙牌懸帶俱詣教
伺候一是日免朝錦衣衞備鹵簿駕設輦于皇極門下上常服乗輦由長安左門出扈駕官軍前後導従鉦鼓響器振作従安定門出至閱武門外總協戎政官率領大小将佐官戎服跪迎候駕過方起隨入将臺下北向序立駕進閱武門内中軍舉號砲三各營鉦鼔響器振作扈従官序立于行宫門外迎駕上到行宫門降輦兵部官導上入行宫鳴金止鼓候上升座扈従官行一拜叩頭禮傳賜酒飯各官仍叩頭謝恩畢即退出於将臺下東面序立兵部官跪奏請登臺大閱兵部鴻臚寺官導上登臺陞御幄舉號砲三鴻臚寺官跪奏京營将士叩頭贊一拜叩頭禮畢分東西侍立總協戎政官列于扈従官之北其餘将佐列於扈従官之南兵部尚書跪奏請令各營整搠人馬承㫖畢将臺上吹號笛麾黄旗總協戎政官指揮副㕘遊佐等官各歸所部整搠人馬兵部尚書跪奏請閱陣號砲三馬步官軍演陣悉如常法演畢将臺上吹號笛麾黄旗各将官軍士俱各回營少頃兵部尚書跪奏請閲射總協戎政官指揮副遊㕘佐坐營號頭中軍千總等官及聴射公侯駙馬伯錦衣衞等官俱於将臺下比較射藝馬上人各三箭步下人各六箭中的者鳴鼔以報用御史二員兵部司官二員監視紀録其餘把總以下及家丁軍士射箭以府部大臣并御史及兵部司官各四員於東西㕔分投校閱一體紀録其刀鎗火器等藝聴總協戎政官各量取一隊於御前呈驗訖兵部尚書跪奏大閱畢将臺上舉號旗總協戎政官及大小将領俱詣将臺下北向序立鴻臚寺官奏傳制贊跪各官皆跪鴻臚寺官宣制訖贊叩頭各官叩頭訖先退出閲武門外伺候仍贊扈従官行叩頭禮訖鴻臚寺官奏禮畢上回行宫少憩扈従官趨至閱武門内序立伺候送駕上陞輦中軍舉號砲三各營鼓吹齊鳴鹵簿及馬戰兵導従如來儀鉦鼔響器與大樂相應振作總協戎政以下官候駕至跪叩頭退馬戰兵至長安左門外止鹵簿大樂至午門外止上還仍詣内殿㕘謁如前儀是日百官不係扈従者各具吉服於承天門外橋南向北序立恭送候駕出長安左門退于本衙辦事駕還之時仍前序立迎候駕入午門百官退
蕙田案以上専論京營及輪班馬軍教練之儀
又案明太祖初即位即命元勛宿将如馮勝傅友徳輩分道練兵但未有定制其後洪武二十一年始下操練法俾遵行不如法及不嫻習者罰是時操練之制葢内外並重也景泰初始立十團營給事中鄧林進軒轅圖即八陣法因用以教軍成化間増團營為十二命月二次㑹操起仲春十五日止仲夏十五日秋冬亦如之嘉靖六年又申其制隆慶初命各營将領以教練軍士分數多寡為黜陟全營教練者加都督僉事以次減全不教練者降祖職一級革任回衞三年内教練有成撡協大臣奨諭恩錄無功績者議罰於是撡練乃特重于京營矣其衞所兵撡練之制兵志畧而不言然京營之重如此而及其末造兵力衰弱不振者何歟此則志所謂規制雖立将卒惰媮𢮥演徒為具文故也
又案輪班馬軍本衞所之軍而番上京師者也始於永樂十三年其制頗有唐府兵番上宿衞之遺意此雖屬外兵實與京營同教練者
又案王圻續通考及㑹典所載永樂摘撥官軍輪班之制但有中都大寧山東河南四處明史兵志則併及山西陜西各都司及江南北諸衞其説不同竊以既調官軍輪班不應但舉四處當以正史為據
大政紀隆慶三年八月大閱将士于京營教是日上戎服登壇軍容整肅 五年正月以嵗終閲視京營将士
明史兵志穆宗従給事中呉時來請命戚繼光練兵薊門薊兵精整者數十年繼光著練兵實紀以訓士一曰練伍首騎次步次車次輜重先選伍次較藝總之以合營二曰練膽氣使明作止進退及上下統屬相友相助之義三曰練耳使明號令四曰練手足使熟技藝五曰練營陣詳布陣起行結營及交鋒之正變終之以練将明㑹典神宗九年上親大閲一如隆慶中故事
蕙田案明之軍制變於團營操演教閲此為最重一罷於英宗天順元年四月至憲宗成化二年四月而復再罷於武宗正徳十六年三月至穆宗隆慶二年而復復之是也然而憲孝以上以團營而盛嘉隆以後以團營而衰孝宗十八年已有工作不得擅役團營軍士之詔及觀王廷相所陳則占役買閑積弊尤甚矣李夢陽亦言十二團營近日欲遣将北伐拔之不満三萬狼狽若此何也官不恤軍豪勢多占壯丁各營其身老弱出而應㸃冗食而無補空名而鮮實也明史兵志謂京軍積弱由於占役買閑而其弊實始於紈袴之營帥監視之中官後人可不鑒哉
右明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一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九
車戰
蕙田案古者戰陣之事有車有徒而無騎葢井田行則車有所出溝洫修則騎不得用故車戰之利戰守兼資不貴馳突而務為其不可敗然於險阨之地則亦不用車而用人従所宜也井田溝洫廢騎兵起而車戰不可復矣至於齎器械載衣糧車亦有不可廢者古者有兵車有田車有乗車三者其制大約相同詳見考工記輪人輿人輈人諸職若車人所為大車羊車柏車則其式與今日之車相似非戰車也其用以戰亦有卒伍之法已詳見前軍制門今取其規製職掌并漢以下事論次以備考
周禮考工記車有六等之數車軫四尺謂之一等戈柲六尺有六寸既建而迆崇於軫四尺謂之二等人長八尺崇於戈四尺謂之三等殳長尋有四尺崇於人四尺謂之四等車㦸常崇於殳四尺謂之五等酋矛常有四尺崇於㦸四尺謂之六等〈注此所謂兵車也軫輿後横木崇高也八尺曰尋倍尋曰常殳長丈二戈殳㦸矛皆揷車輢輢車傍也鄭司農云迆讀為猗移従風之移謂著戈於車邪倚也酋發聲直謂矛 疏有刃曰戈矛㦸無刃曰殳殳主擊戈矛㦸主刺〉
〈王氏曰輪六尺有六寸軹崇三尺有三寸加軫與轐之七寸為四尺是軫去地四尺矣故曰車軫四尺謂之一等自軫而上其事之等皆以四尺為差戈柲六尺有六寸則以四尺崇于軫故謂之二等人長八尺則以四尺崇于戈故謂之三等殳長尋有四尺則以四尺崇于人故謂之四等車㦸常則以四尺崇于殳故謂之五等酋矛常有四尺則以四尺崇于㦸故謂之六等〉
〈王氏應電曰五兵之用逺則弓矢射之近則矛者句之句之矣然後殳者擊之戈矛者刺之司馬法曰弓矢圍殳矛守戈㦸助凡用此者皆長以衞短短以救長今此戈殳矛㦸皆置之車傍不言弓矢則乗車之人佩之〉
〈蔡氏徳晉曰車謂兵車軫輿四旁横木所謂軫方以象地也四尺謂去地四尺也柲柄也建建于車輢也迤邪倚也崇高也戈柄建于輿上本六尺六寸以其邪倚故止四尺高也人長八尺立于輿上是高于戈四尺八尺曰尋尋有四尺丈二尺也比于人又高四尺倍尋曰常丈六尺也又高殳四尺酋長貌矛鎗也常有四尺二丈也又高㦸四尺自軫至酋矛其崇總以四尺為差此謂前驅車所建不然此車之上不可以建葢〉
凡察車之道欲其樸屬而㣲至不樸屬無以為完久也不㣲至無以為戚速也輪已崇則人不能登也輪已庳則於馬終古登阤也故兵車之輪六尺有六寸〈注樸屬猶附著堅固貌齊人有名疾為戚者春秋傳曰葢以操之為已蹙矣速疾也鄭司農云㣲至謂輪至地者少言其圎甚著地者㣲耳著地者㣲則易轉也已太也甚也崇高也齊人之言終古猶言常也阤阪也輪庳則難引 疏此云造輪有善惡高下大小之宜〉
〈王氏曰輪過六尺六寸為太高人斯病於難登不及六尺六寸為太卑焉斯病於難引其引之也常作登阪然〉
陳氏禮書古者服牛乗馬引重致逺以利天下則車之作尚矣或曰黄帝作軒冕不可考也車之制象天以為葢象地以為輿象斗以為杠轂象二十八星以為葢弓象日月以為輪輻前載而後戸前軌而後軫旁輢而首以較下軸而銜以轐對人者謂之對車如舟者謂之軸揉而相迎者謂牙輈之曲中謂之前疾軛之上平謂之衡衡之材與輿之下木皆曰任以其力任於此也轂之端與輢之下木皆曰軹以其旁止於此也軫可以名輿可以名車達常可以名部輅前横木可以名輅此又因一材而通名之也其為車也有長轂者有短轂者有杼輪者有侔輪者有反揉者有仄揉者有兩輪者有四輪者有有輻者有無輻者有曲轅者有直轅者〈輦直轅〉有一轅者有兩轅者有直輿者有曲輿者〈鈞車曲輿〉有廣箱者有方箱者有重較者有單較者或駕以馬或駕以牛或輓以人或飾以物或飾以漆或樸以素要皆因宜以為之制稱事以為之文也然禮有屈伸名有抑故論其任重則雖庶人牛車亦與大夫同稱大車論其等威則雖諸侯之正路於王門曰偏駕而已
蕙田案周有五路玉路金路象路革路木路王行五路有先後之儀孔安國曰大路玉綴路金先路象次路革木也葢王之行也乗玉路而先之以象路次之以革路木路而金路綴于玉路之後故云綴路也而周禮車僕掌戎路之萃戎路即革路也然則革路即戎車兵車之類矣
又案以上兵車之制
春官巾車革路龍勒絛纓五就以即戎〈注革路鞔之以革而漆之無他飾即戎謂兵事〉
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革車之萃輕車之萃凡師共革車各以其萃〈注萃猶副也〉
夏官戎僕掌馭戎車〈注戎車革路也師出王乗以自将〉掌王倅車之政正其服掌凡戎車之儀〈注倅副也服謂衆乗戎車者之衣服凡戎車衆之兵車也書序曰武王戎車三百兩〉
〈王氏應電曰戎車之副謂之倅者若衆子之倅其嫡以備卒也有時而佐焉田車之副謂之佐者如衆臣之佐其君謂之卿佐也常以佐之為事道車之副謂之貳者如世子之貳其父謂之貳儲也有故乃攝而代之其義各有所主也掌凡戎車之儀戎以威為主甲胄有不可犯之色則戎車之儀可知矣〉
馭夫掌馭貳車従車使車分公馬而駕治之〈注貳車象路之副従車戎路田路之副使車驅逆之車〉
〈王氏應電曰自大馭以至田僕皆王五路之馭者也馭夫則馭貳車従車使車而已貳車五路之副貳也従車公卿大夫従王之車也使車聴王役使之車三者皆公車故分公馬而駕治之三等之車既衆故其員亦六十人〉
蕙田案以上掌戎車之官
孟子武王之伐殷也革車三百兩
書序武王戎車三百兩
詩大雅大明牧野洋洋檀車煌煌駟騵彭彭〈傳洋洋廣也煌煌明也駵馬白腹曰騵言上周下殷也 箋言其戰地寛廣明不用權詐也兵車鮮明馬又強則暇且整 疏煌煌言車之鮮故為明也〉
小雅六月戎車既飭〈傳飭正也 箋戎車革路之等也其等有五 疏春官巾車掌王之五路革路以即戎故知戎車革路之等也車僕掌戎路之萃廣車之萃闕車之萃闕車之萃輕車之萃注云此五者皆兵車所謂五戎是其等五也吉甫所乗兵車亦革路在軍所乗與王同但不知備五戎與否鄭因事解之不必備五也〉
元戎十乗以先啟行〈傳元大也夏后氏曰鉤車先正也殷曰寅車先疾也周曰元戎先良也〉
戎車既安如輕如軒〈箋戎車之安従後視之如輊従前視之如軒然後適調也朱子集傳輊車之覆而前也軒車之却而後也〉
采芑方叔涖止其車三千師干之試方叔率止乗其四騏四騏翼翼路車有奭簟茀魚服鉤膺鞗革〈傳方叔卿士也受命為将干扞試用也奭赤貌鉤膺樊纓也 箋方叔臨視此戎車三千乗其士卒皆有佐師扞敵之用爾率者率此戎車士卒而行也茀之言蔽也車之蔽飾象席文也魚服矢服也鞗革轡首垂也 疏言鉤膺樊纓者以此言鉤是金路故引金路之事以説之在膺之飾惟有樊纓故云鉤膺樊也巾車注云鉤婁頷之鉤也金路無錫有鉤亦以金為之是鉤用金在頷之飾也彼注又曰樊讀如鞶帶之鞶謂今馬大帶纓今馬鞅金路其樊及纓以五采罽飾之而九成是帶鞅在膺故言膺以表之也巾車金路同姓以封今方叔所乗者或方叔為同姓也又下云方叔元老則方叔五官之長是上公也上公雖非同姓或亦得乗金路矣不乗革路者以革路臨戰所乗此時受命率車未至戰時故不言戎車也〉
方叔涖止其車三千旂旐央央方叔率止約軝錯衡八鸞瑲瑲〈傳軝長轂之軝也朱而約之錯衡文衡也瑲瑲聲也 箋交龍為旂龜蛇為旐此言衆軍将帥之車皆備 疏説文云軝長轂也則轂謂之軝考工記説兵車乘車其轂長于田車是為長轂也言朱而約之謂以朱色纒束車轂以為飾輪人云容轂必直陳篆必正注云容者治轂為之形容也篆轂約也並以皮纒之而上加以朱漆也知約以朱者以上言鉤膺是陳金路之事也金路以金為飾轂色宜與金同且言路車有奭奭是赤貌故知約必用朱也知錯衡必為文衡者錯者雜也雜物在衡是有文飾其飾之物注無云焉不知何所用也〉戎車嘽嘽嘽嘽焞焞如霆如雷〈傳嘽嘽衆也焞焞盛也箋言戎車既衆盛其威又如雷霆〉
秦風小戎小戎俴收五楘梁輈游環脅驅隂靷鋈續文茵暢轂駕我騏馵〈傳小戎兵車也俴淺也收軫也五五束也楘歴錄也梁輈輈上句衡也一輈五束束有歴錄游環靷環也游在背上所以禦出也脅驅慎駕具所以止入也隂揜軌也靷所以引也鋈白金也續續靷也暢轂長轂也〉
朱子集傳車前後兩端横木所以收斂所載故名收凡車之制廣皆六尺六寸其平地所載者為大車則軫深八尺兵車則軫深四尺四寸比之為淺故曰俴收也梁輈従前軫以前稍曲而上至衡則向下鉤之衡横于輈下而輈形穹隆上曲如屋之梁又以皮革五處束之其文章歴錄然也游環以皮為環當兩服馬之背上游移前却無定處引兩驂馬之外轡貫其中而執之所以制驂馬使不得外出左傳曰如驂之有靳是也脅驅亦以皮為之前係于衡之兩端後係于軫之兩端當服馬脅之外以驅驂馬使不得内入也隂揜軌也軌在軾前而以板横側揜之以其陰映此軌故謂之隂也靷以皮二條前係驂馬之頸後係隂板之上也鋈續隂板之上有續靷之處消白金沃灌其環以為飾也葢車衡之長唯六尺六寸止容二服驂馬之頸不當衡故别為二靷以引車亦謂之靷左傳曰兩靷将絶是也文茵車中所坐虎皮褥也暢長也大車之轂一尺有半兵車之轂三尺三寸比大車為長故曰暢轂
四牡孔阜六轡在手騏駵是中騧驪是驂龍盾之合鋈以觼軜〈傳軜驂内轡也 箋鋈之觼以白金為飾也〉
〈朱子集傳觼環之有舌者置觼于軾前以繫軸故謂之觼軜亦銷沃白金以為飾也〉
王氏曰晉欒鍼曰吾有二位於戎路〈襄十四年左〉晉侯獻楚俘王賜以戎路之服〈僖二十八年左〉乾時之戰魯莊公喪戎路〈莊九年〉漢淮之軍楚鬭丹獲戎車〈桓公八年〉皆其君之所乗者也然周之鋒車曰元戎秦之兵車曰小戎周禮車僕自廣車而下皆戎車也特不謂之戎路爾車僕凡師革車會同亦如之戎僕掌馭戎車凡巡狩及兵車之會亦如之會同巡狩王雖不乗戎車猶共以従不失備也
陳氏禮書乗車之禮君處左車右處右僕處中故造車者必慎於左考工記所謂終日馳騁左不揵是也乗車者不敢曠左戎右所謂會同充革車是也器物不敢指之於左月令所謂載耒耜于參保介之御間是也後世魏公子虚左以迎侯生秦皇虚左以近太后皆古之遺制耳此特乗車為然若兵車則馭者在左戎右在右将帥居中昔晉伐齊郤克将中軍解張御鄭丘緩為右郤克傷矢流血及屨鼔音未絶曰余病矣解張曰自始合而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夫郤克傷矢而未絶鼓音則将在鼔下矣解張傷手而血殷左輪則御在車左矣此将帥所乗也
兵車左人持弓右人持矛中人御故書戒左不攻於左右不攻於右御非馬之正言左右而又言御則御在中可知也左傳稱秦師過周北門左右免胄而下言左右下則御在中不下可知也〈僖三十三年〉楚樂伯曰致師者左射以菆是左人持弓也〈宣十二年〉欒鍼為晉侯右曰寡君使鍼持矛焉〈成十六年〉衞太子為簡子禱曰蒯瞶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是右人持矛也〈哀二年〉葢御無定位右有常處故将帥車則御在左士卒車則御居中右人之持矛雖将帥士卒之車不同而所居常在右所職常持矛也凡此皆三人乗車之法也太僕凡軍旅田役贊王鼔王之乗車有御與戎右又有太僕則四駟乗矣春秋之時侯叔夏御莊叔綿房甥為右富父終甥駟乗杜預云駟乗四人乗車
蕙田案此論乗車左右之禮
六韜武王問於太公曰以車與騎步所當㡬何公曰車者軍之羽翼也所以陷堅陣要強敵遮北走易戰之法一車當步卒八十人八十人當一車一車當六騎六騎當一車十乗敗千人百乗敗萬人此其大數也置車之吏數五車而一長十車而一吏五十車而一卒百乗而一将易戰之法五車為列前後相去四十步左右十步險戰之法車必循道十車為聚二十車為屯前後相去二十步左右六步隊間三十六步五車一長縦横相去一里各返故道選車士之法取年四十以下長七尺五寸已上走能逐馬及馳而乗之前後左右上下周旋能超乗旌旗力彀八石弩射前後皆便習者武車之士不可不厚也車戰之地凡車之死地有十其勝地有八往而無還者車之死地也越絶險阻乗敵逺行者車之竭地也前易後險者車之困地也陷之險阻而難出者車之絶地也圯下漸澤黒土黏埴者車之勞地也左險右易上陵抑阪者車之逆地也殷草横畝犯歴深澤者車之拂地也車少地易與步不敵者車之敗地也後有溝瀆左有新水右有險阪者車之壞地也日夜霖雨旬日不止道路漬陷前不能進後不能解者車之陷地也此十者車之死地也敵之前後行陣未定即陷之旌旂擾亂人馬數動即陷之士卒前後相顧前往而疑後恐而怯即陷之三軍卒驚皆薄而起即陷之戰于易地暮不能解即陷之逺行而暮舍三軍恐懼即陷之此八者車之勝地也
陳氏禮書古者之用兵也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則險野非不用車而主於人易野非不用人而主於車車之於戰動則足以衝突止則足以營衞将卒有所芘兵械衣裘有所齎詩曰君子所依小人所腓則車之為利大昔周伐鄭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桓公五年〉邲之戰楚君之戎分為二廣廣有一卒卒偏之兩〈宣公十二年〉楚巫臣使於呉以兩之一卒適呉舍偏兩之一焉〈成公七年〉考之周禮五伍為兩四兩為卒司馬法二十五人為兩百人為卒卒兩則人也偏則車也杜預云十五乗為大偏九乗為小偏其尤大者又有二十五乗之偏則周魚麗之偏二十五乗之偏也楚二廣之偏十五乗之偏也巫臣所舍之偏九乗之偏也先偏後伍伍従其偏也卒偏之兩兩従其偏也先其車足以當敵後其人足以待變則古者車戰之法畧可知也或者謂晉人以什共車必克房琯以車戰取敗遂以為用車不若用人與騎之愈是不知晉人之克非什之利用什之幸也房琯之敗非車之不利用車之罪也古者教民以射御為藝君子以射御為能故孔子曰吾執射乎執御乎詩稱叔叚之多才則曰叔善射忌又良御忌古人相率以射御如此則登車而不能御參乗而不能射者鮮矣房琯之用車有是人乎不然巫臣教呉以乗車而能取勝於楚何也戎車之制不可以考姑倣小戎以見之
章氏潢曰車戰之法每車用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行則以車為衞居則以車為營一車之間又有倅車〈見周禮車僕〉春秋如韓原之戰輅秦伯将止之鞌之戰韓厥中御而従齊侯鄢陵之戰郤至遇楚子韓厥従鄭伯邲之戰楚子乗廣以逐趙旃用車以戰而使敵人得與吾元帥相接則是環衞之車不設也葢古者車戰之法前後整齊必有䕶衞前後行列元帥未易動搖也至春秋列國所云往往軍伍不整而元帥每以車逐利混然左右率無定法故敵人得以及之終春秋之世致敗者未有不由車戰之無法而輕動搖也惟繻葛之戰二拒用事若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未嘗輕動搖深得古法
馬氏端臨曰兵雖凶器然古之以車戰其坐作進退整暇有法未嘗掩人之不備而以竒取勝也故韓厥遇齊侯則奉觴加璧郤至遇楚子則免胄趨風可以死則為于犫之請矢可以無死則為庾公之叩輪所謂殺人之中又有禋焉雖春秋伯國之君臣其志在於争城争地然於勍敵之人初不迫人於險固如此至後世捨車而用徒然彼長於徒我長於車今捨吾之長技而與之搏是以兵子敵也故必設覆以誘之未陳而薄之然後可以取勝而車戰之法廢矣顧氏炎武曰古制一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炊家子十人固守衣裝五人廏養五人樵汲五人〈見司馬法〉隨車而動如足之腓也〈傳曰腓辟也箋曰腓當作芘皆未是〉步乗相資短長相衞行止相扶此所以為節制之師也繻葛之戰鄭原繁高渠彌以中軍奉公為魚麗之陳先偏後伍伍承彌縫卒不隨車遇闕即補斯已異矣〈古時營陳遇闕處仍以車補周禋車僕掌闕車之萃注闕車所用補闕之車也左傳宣公十二年楚子使潘黨率游闕四十乘注游車補闕者〉大鹵之師魏舒請毁車以為行五乗為三伍〈注乗車者車三人五乗十五人今改去車更以五人為伍分為三伍〉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専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専任步卒以取捷速然亦必山林險阻之地而後可用也步不當騎於是趙武靈王為變服騎射之令而後世因之所以取勝於敵者益輕益速而一敗塗地亦無以自保然後知車戰之謀逺矣 終春秋二百四十二年車戰之時未有斬首至於累萬者車戰廢而首功興矣先王之用兵服之而已不期於多殺也殺人之中又有禮焉以此毒天下而民従之不亦宜乎
蕙田案以上七條論車戰之道
觀承案車戰自是古法然與井田相待而成井田既廢已無車賦又無溝洫以限戎馬之足而猶泥古之跡侈言魚麗此房琯陳濤斜之敗所以貽笑於唐也
右車戰
詩大雅皇矣以爾鈎援與爾臨衝以伐崇墉臨衝閑閑崇墉言言臨衝茀茀崇墉仡仡〈傳鈎鈎梯也臨臨車也衝衝車也閑閑動摇也茀茀強盛也 箋言言猶孽孽将壞貌 疏臨者在上臨下之名衝者従旁衝突之稱二車不同兵書有作臨車衝車之法墨子有備衝之篇知臨衝俱是車也箋以詩美文王以徳服崇若臨衝本所不用則不應言之今詩言衝則是用以攻城故知言言仡仡皆将壞之貌〉
陳氏禮書詩曰臨衝閑閑毛氏曰臨車衝車也葢臨車高衝車大高則可以臨下大則可以突前故荀卿曰渠衝入穴而求利楊子曰衝不薺皆言衝車之大也衝或作䡴説文曰陷陣車孫武曰攻城之法修其櫓輼轒輼四輪車葢衝車之類也楚子使解揚登樓車以告宋人葢臨車之類
右攻城之車
春秋隠公九年左氏傳北戎侵鄭鄭伯禦之患戎師曰彼徒我車懼其侵軼我也〈注徒步兵也軼突也〉公子突曰使勇而無剛者嘗冦而速去之〈注嘗試也勇則能徃無剛則不恥退〉君為三覆以待之〈注覆伏兵也〉戎輕而不整貪而無親勝不相讓敗不相救先者見獲必務進進而遇覆必速奔後者不救則無繼矣乃可以逞従之戎人之前遇覆者奔祝𣆀逐之衷戎師前後擊之盡殪戎師大奔
宣公十二年左氏傳邲之戰欒武子曰楚君之戎分為二廣〈注君之親兵〉廣有一卒卒偏之兩〈注十五乗為一廣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十乗為大偏今廣十五乗亦用舊偏法復以二十五人為承副〉右廣初駕數及日中左則受之以至于昏内官序當其夜〈注内官近官序次也〉以待不虞不可謂無備
楚子為乗廣三十乗分為左右右廣雞鳴而駕日中而説〈注説舍也〉左則受之日入而説許偃御右廣養由基為右彭名御左廣屈蕩為右〈注楚王更迭載之故各有御右〉
成公七年左氏傳晉申公巫臣使于呉以兩之一卒適呉舍偏兩之一焉〈注司馬法百人為卒二十五人為兩車九乗為小偏十五乗為大偏葢留九乗車及一兩二十五人令呉習之也〉與其射御教呉乗車教之戰陣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呉
昭公元年左氏傳晉中行穆子敗無終及羣狄于太原〈注即大鹵也無終山戎〉崇卒也〈注崇聚也〉将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注地險不便車〉以什共車必克〈注更增十人以當一車之用〉困諸阨又克〈注車每困於阨道今去車故為必克〉請皆卒〈注去車為步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注魏舒先自毁其屬車為步陣〉五乗為三伍〈注乗車者車三人五乗十五人今改去更車以五人為伍分為三伍〉荀呉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注魏舒輒斬之荀呉不恨所以能立功〉為五陳以相離兩於前伍於後専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注皆臨時處置之名〉以誘之翟人笑之未陳而薄之大敗之〈注傳言荀呉能用善謀〉
右春秋車戰
漢書夏侯嬰傳破李由軍于雍丘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従擊章邯軍東阿濮陽下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又擊秦軍雒陽東以兵車趣攻戰疾破之
灌嬰傳嬰以御史大夫将車騎别追項籍至東城破之衞青傳青以武剛車自環為營〈張晏曰兵車也〉而縦五千騎往當單于
李廣傳陵與單于相值圍陵軍陵居兩山間以大車為營引士出營外為陳連戰士卒中矢傷三創者載輦兩創者将車一創者持兵戰
馬氏端臨曰先儒因考西漢書此數條以為車戰之制漢尚用之然詳考其辭則是以車載糗粱器械立則環以為營耳所謂甲士三人左持弓右持矛中執綏之法已不復存矣
文獻通考後漢光武造戰車可駕牛上作樓櫓置於塞上以拒敵
靈帝時陽璇為零陵守制車數十乘以禦賊
蕙田案以上漢
晉馬隆擊鮮卑樹機能以衆數萬據險拒之隆以山陿隘乃作扁箱車地廣則為鹿角車營路狹則為木屋施於車上轉戰而前行千餘里殺傷甚衆遂平凉州劉裕伐南燕以車四千乗為左右翼方軌徐進與燕兵戰于臨朐敗之
裕伐秦假道於魏魏遣軍徼之裕遣白直隊主丁旿帥仗士七百人車百乗渡北岸去水百餘步為却月陣兩端抱河車置七仗士事畢使豎一白旄魏人不解其意皆未動裕先命寧朔将軍朱超石戒嚴白旄既舉超石率二千人馳往赴之齎大弩百張一車益二十人設彭排於轅上魏人圍之超石以大鎚及矟千餘禦之魏師奔潰
蕙田案以上晉
魏太武真君四年北征柔然騎十萬車十五萬兩旌旗千里遂渡大漠柔然怖畏不敢復南向
蕙田案以上北魏
通鑑隋開皇二年遣諸将與突厥戰戎車步騎相參與鹿角為方陳
蕙田案以上隋
唐書裴行儉傳調露元年突厥阿史徳温傳反詔行儉為定襄道大總管統兵討之先時饋糧數為敵鈔軍餒死行儉乃詐為糧車三百乗伏壯士伍輩齎陌刀勁弩以羸兵挽進又伏精兵衝其後敵果掠車羸兵走險賊驅就水草解鞍牧馬方取糧車中而壯士突出伏兵至殺獲㡬盡自是糧車無敢近者
房琯傳琯将兵復兩京至便橋陳濤斜琯效春秋時戰法以牛車二千乗馬步夾之既戰賊乗風譟牛悉股栗賊縦火焚之人畜大亂官軍死傷者四萬人
馬燧傳燧為河東節度使為戰車冒以狻猊象列戰于後行以載兵止則為陣遇險則制衝冒以討田悦推火車焚其將楊朝光柵進擊大破之
蕙田案以上唐
李燾長編宋真宗咸平四年呉淑請復古車戰之法曰衞青李陵田豫馬隆皆以車而勝近符彦卿破敵陽城亦拒馬為行塞夫北敵所長者騎兵也苟非連車以制之則何以禦其奔突哉故用車戰為便其制取常用車接其衝軛駕以牛車上置鎗以刃外向列士卒於車外賊至射之乃出騎兵擊之此制敵要術也戰之用車一陣之鎧甲也故可以行止為營陣賊至則斂兵附以拒之賊退則乗勝出兵以擊之出則藉此為所居之地入則以此為所居之宅故人心有依不懼胡騎之陵突也景徳初契丹入寇大将李徳隆以澶淵不足守命士卒掘濠塹以大車數十乗重壘環之步騎處中戎馬數萬來攻其營禦之遁去
仁宗至和二年韓琦言郭固就民車約古制為兵車臨陣禦敵緩急易集其車前鋭後方上置七槍為前後二拒此馬燧戰車行載兵甲止為營陣也又以民車之箱増為重箱高四尺四寸用革輓之呉起所謂革兵揜户輓輪籠轂是也臣以為可用於平川之地臨陣以折奔衝下營以為寨脚今令固自賫車式進呈試之以固為衞尉寺丞范仲淹上議攻云延安之西慶州之東有賊界百餘里侵入漢地唐馬燧造戰車行載甲兵止為營陣此路山陂大車難進當用小車二十兩銀絹錢二十萬賞有功将吏
神宗時以北邊将入寇遣中貴人取兩河民車為備民大驚擾上問沈括曰卿知籍車之事乎括曰車戰之利見於歴世但古人所謂輕車者兵車也今之民車重大以牛挽之日不能行三十里少蒙雨雪跬步不進故俗謂之太平車恐兵間不可用耳上喜曰無人如此語朕遂罷籍車之令
徽宗時涇原邢恕建兵車之議下令創造買牛以駕凡數千乗已而蔡碩又請河北置五十将兵器仍為兵車萬乗蔡京主其説行之姦吏旁緣即日散行郡縣掠民緡錢矣崇寧三年河北陜西都轉運司皆奏兵車用許彦圭所定式則車大而費財實多依往年二十将兵車式輕小易用復可省費詔卒用許彦圭式行下時熙河轉運副使李復先奏曰古者師行固嘗用車然井田法廢已久且今之用兵與古不同古者兵不妄加征戰有禮不為詭遇動皆有法又多在平原易野故車可以行而敵人不敢輕犯今之用兵盡在極邊下寨駐車各以保險為利車不能上又戰陣之交一進一退車不能及或為敵所襲逐車又不及收臣於戎馬間觀之屢矣乃至糧糗衣服器械有不能為用者而況於車乎臣聞此議出於許彦圭彦圭因姚麟上其説為身謀朝廷但以麟邊人熟邊事遂然之而不知彦圭輕妄麟立私恩以誤國計昔唐房琯用車戰大敗於陳濤斜當時在畿邑平地尚如此況今欲用於峻坂溝谷之間乎且戰車比常車濶六七寸運不合轍昨東來者牽挽不行致兵夫典賣衣物自賃牛具終日而進六七里率多逃亡戰車棄於道路未造則有配買物材顧差夫匠之擾既成又艱於運致然則其為諸路之患其費不知其㡬千萬矣彦圭苟望一官之進上欺朝廷下害百姓此而不誅何以懲後臣今乞便罷造已造者不復運來以寛民力其後彦圭卒得罪
欽宗靖康末樞宻将官劉浩在河北募兵創造戰車其法有左右角前後拒各用卒二十五人每車計百人文獻通考高宗建炎初宗澤造戰車法運車者十有一執器械輔車者四十有四每車計五十五人李綱造戰車法兩竿雙輪上設皮籬以捍矢石下施鐵裙以衞人足旁施鐵索聮可為營四人推竿以運車一人登車以發矢二十人執軍器發車之兩旁每車用二十五人其法竟不及施葢自渡江後東南沮洳之區險隘之地不以車為主也
紹興二年布衣王大智獻車式上命為樞宻計議官明年車成而不可用罷之
上謂輔臣曰車制雖古然用各有宜況其物料多南方所無且古人用車亦或不利如驂絓而止之類葢用車戰陣間亦非利器也席益曰古人之戰彼此皆用車至於彼徒我車已有侵軼之慮而後人每以車敵騎其敗固宜房琯陳濤斜是也
孝宗隆興初宰臣進呈陳敏軍中措置教習車陣陳康伯曰數年前陳敏增制造行下三衙相度有車様陣圖見在上曰車戰古法平原曠野可以備馳突爾亦卒不用
寧宗開禧初中郎将厲冲方者為歴陽守嘗造戰車九牛弩未及用而罷去周虎繼之用其戰車敗敵于清水鎮
蕙田案以上宋
又案車戰行于秦漢之下往往利少而害多故唐宋兵志皆不載車制畧之也
右漢至宋車戰
舟師
蕙田案周禮卒徒車馬皆出于井田丘甸無所謂舟師者春秋之季荆呉始大而地界澤國水戰乃興易曰地險山川丘陵也孟子曰固國不以山谿之險然則欲争川與谿之險者其必不能廢舟矣後世用之者尤多明堂月令曰舫人習水而世所傳六韜亦有水戰篇今輯為一卷附車戰後
春秋襄公二十四年左氏傳夏楚子為舟師以伐呉〈注舟師水軍〉不為軍政〈注不設賞罰之差〉無功而還
昭公十七年左氏傳呉伐楚陽匄為令尹戰于長岸大敗呉師獲其乗舟餘皇〈注舟師〉使隨人後至者守之環之及泉〈注環周也〉盈其隧炭陳以待命〈注隧出入道〉呉公子光請於衆曰喪先王之乗舟豈唯光之罪衆亦有焉請藉取之以救死衆許之使長鬛者三人〈注長髭鬛與呉人異形詐為楚人〉潛伏於舟側曰我呼餘皇則對師夜従之三呼皆迭對楚人殺之楚師亂呉人大敗之取餘皇以歸
二十四年左氏傳楚子為舟師以畧呉疆沈尹戍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勞之呉不動而速之〈注速召也〉呉踵楚〈注躡楚踵跡〉而疆無備邑能無亡乎越大夫胥犴勞王於豫章之汭〈注汭水曲〉越公子倉歸王乗舟〈注歸遺也〉倉及夀夢帥師従王〈注夀夢越大夫〉王及圉陽而還〈注圉陽楚地〉呉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
定公四年左氏傳蔡侯呉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注呉乗舟従淮來過蔡而舍之〉自豫章與楚夾漢〈注豫章漢東江北地名〉左司馬戍謂子常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注沿漢上下遮勿令渡〉我悉方城外以毁其舟〈注以方城外人毁呉所舍舟〉還塞大隧直轅冥阨〈注三者漢東之隘道〉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黒謂子常〈注黒武城大夫〉曰呉用木也我用革也〈注用重器〉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皇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毁呉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注城口三隘道之總名〉是獨克呉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别至於大别〈注禹貢漢水至大别南入江然則二别在江夏界〉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難而逃之将何所入子必死之十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闔廬之弟夫概王以其屬先擊子常之卒大敗之呉従楚師及清發半濟而擊之又敗之雍澨五戰及郢
哀公九年左氏傳呉城邗溝通江淮〈注于邗江築城穿溝東北通射陽湖西北至宋口入淮通糧道〉
蕙田案舟師之制不始于春秋竹書紀年帝相二十七年澆伐斟大戰于濰覆其舟滅之楚辭天問覆舟斟鄩何道取之正謂此也可見舟師之制不特餘皇之呼淮汭之舍始見于經傳矣但夏后時事荒逺無稽不若春秋有據耳
右春秋舟師
漢書武帝本紀元鼎五年夏四月南越王相吕嘉反遣伏波将軍路博徳出桂陽下湟水樓船将軍楊僕出豫章下湞水歸義越侯嚴為戈船將軍出零陵下離水甲為下瀨将軍下蒼梧皆将罪人江淮以南樓船十萬人越馳義侯遺别将巴蜀罪人發夜郎兵下牂牁江咸會番禺〈注張晏曰嚴故越人降為歸義侯越人于水中負人船又有蛟龍之害故置戈于船下因以為名也臣瓉曰伍子胥書有戈船以載干戈因謂之戈船也離水出零陵師古曰以樓船之例言之則非為載干戈也此葢船下安戈㦸以御蛟鼉水蟲之害張説近之服䖍曰甲故越人歸漢者也臣瓉曰瀨湍也呉越謂之瀨中國謂之磧伍子胥書有下瀨船應劭曰遺亦越人也如淳曰番禺音潘愚尉佗所都師古曰即今之廣州〉西南夷列傳始楚威王時使将軍莊蹻将兵循江上畧巴黔中以西以其衆王滇建元六年大行王恢擊東粤因兵威使番陽令唐蒙風曉南粤蒙迺上書說上曰南粤王黄屋左纛地萬餘里實一州今以長沙豫章徃水道多絶難行竊聞夜郎所有精兵可得十萬浮牂牁出不意此制粤一竒也乃拜䝉以郎中将将千人食重萬餘人従巴莋闗入
兩粤傳元鼎五年南粤反餘善上書請以卒八千従樓船擊吕嘉等兵至揭陽以海風波為解不行持兩端隂使南粤及漢破番禺樓船将軍僕上書願請引兵擊東粤上以士卒勞倦不許罷兵令諸校留屯豫章梅領待命明年秋餘善聞樓船請誅之漢兵留境且往迺遂發兵距漢道號将軍騶力等為吞漢将軍入白砂武林梅領殺漢三校尉是時漢使大司農張成故山州侯齒将屯不敢擊郤就便處皆坐畏懦誅餘善刻武帝璽自立詐其民為妄言上遣横海将軍韓説出句章浮海従東方往樓船将軍僕出武林中尉王温舒出梅領粤侯為戈船下瀨将軍出如邪白沙元封元年冬咸入東粤東粤發兵距嶮使狥北将軍守武林敗樓船軍數校尉殺長史樓船軍卒錢唐榬終古斬狥北将軍為語兒侯自兵未往故粤衍侯呉陽前在漢漢使歸諭餘善不聴及横海軍至陽以其邑七百人反攻粤軍於漢陽及故粤建成侯敖與繇王居股謀俱殺餘善以其衆降横海軍封居股為東成侯萬户封敖為開陵侯封陽為卯石侯横海将軍説為按道侯横海校尉福為繚嫈侯及東粤将多軍漢兵至棄軍降封無錫侯故甌駱将左黄同斬西于王封為下鄜侯
蕙田案武帝開昆明池以習水戰然樓船下瀨伏波横海諸軍皆用之于南粤東夷耳餘固無所用之
後漢書岑彭傳建武九年公孫述遣其将田戎等據荆門虎牙横江水起浮橋開樓立攢柱以絶水道結營跨山以塞陸路距漢兵岑彭屯津鄉數攻田戎不克十一年帝遣呉漢率誅虜将軍劉隆等三将發荆州兵凡六萬餘人騎五千匹與彭㑹荆門彭裝戰船數十艘呉漢以諸郡棹卒多費糧穀欲罷之彭以蜀兵盛不可遣一書言状帝報彭曰大司馬習用步騎不曉水戰荆門之事一由征南公為重而已彭令軍中募攻浮橋偏将軍魯竒應募而前時東風狂急竒船逆流而上直衝浮橋而攢柱有反把鉤竒船不得去竒等乗勢殊死戰因飛炬焚之風怒火盛橋樓崩燒彭悉順風並進所向無前蜀兵大亂溺死者數千人
文獻通考建安十三年曺操南擊劉表取荆州追劉備於當陽備遣諸葛亮求救於孫權操遺權書曰今治水軍八十萬衆方與将軍會獵於呉長史張昭曰将軍大勢可以拒操者長江也今操得荆州奄有其地劉表治水軍蒙衝鬬艦乃以千數操悉浮以沿江此為長江之險已與我共之矣不如迎之周瑜曰今北土未平而操舍鞍馬仗舟楫與呉越争衡又今盛寒馬無槀草驅中國士衆逺涉江湖之間不習水土必生疾病此數者用兵之患而操皆犯之瑜請得精兵數萬人保為将軍破之權従之遣兵三萬人令瑜拒操與操遇於赤壁時操軍已有疾疫初一交戰不利引次江北瑜部将黄葢曰今寇衆我寡難與持久操軍方進船艦首尾相接可燒而走也乃取蒙衝鬭艦十艘載燥荻枯柴灌油其中裹以帷幕上建旌旗豫備走舸繫于其尾先以書遺操詐云欲降時東南風急葢以十艦最著前中江舉帆餘船以次俱進操軍吏士皆出立營觀指言葢降去北軍二里餘同時發火火烈風猛船往如箭燒盡北船延及岸上營落頃之烟炎張天人馬燒溺死者甚衆瑜等率輕鋭繼其後靁鼔大震北軍大壞操引軍従華容道步走引軍北遁
二十四年孫權使吕蒙襲闗羽於江陵蒙至潯陽盡伏其精兵□𦪇中使白衣搖櫓作商賈人服晝夜兼行羽所置江邊屯候盡收縛之故羽不聞知至江陵羽将士遂以城降
蕙田案以上漢
晉武帝謀伐呉詔王濬修舟艦乃作大船連舫百二十步受二千餘人以木為城起樓櫓開四出門其上皆得馳馬往來又畫鷁首怪獸于船首以懼江神舟楫之盛自古未有時造船木柹蔽江而下呉建平太守吳彦取以白呉主曰晉必有攻呉之計宜增建平兵皓不従太康元年王濬伐呉攻丹陽克之呉人于江磧要害之處並以鐵鏁横截之又作鐵錐長丈餘暗置江中以逆距船濬乃作大筏數十方百餘步縛草為人被甲持仗令善水者以筏先行遇鐵錐輒著筏去又作大炬長十丈大數十圍灌以麻油在船前遇鎖然炬燒之須臾融液斷絶於是船無所礙順流徑造三山孫皓遣游擊将軍張象率舟師萬人禦濬象望旗而降濬兵甲滿江旌旗燭天呉人大懼
安帝義熙六年盧循因劉裕北伐乗虛襲建康率衆數萬方艦而下裕引兵南還拒之出輕利鬬艦躬提幡鼔衆軍騰勇争先軍中多萬鈞神弩所至摧陷裕自中流蹙之因風水之勢賊艦悉泊西岸岸上軍先備火萬具悉焚之賊衆大敗
太尉劉裕率師伐秦王鎮惡請率水軍自河入渭直至渭橋鎮惡所乗皆蒙衝小艦行船者悉在艦内泝渭而進艦外不見有行船人北土素無舟楫莫不驚異以為神
蕙田案以上晉
唐書李靖傳蕭銑據江陵靖陳圖銑十策詔拜靖行軍總管攝趙郡王孝恭行軍長史武徳四年八月大閲兵䕫州時秋潦濤瀨漲惡銑以靖未能下不設備諸将亦請江平乃進靖曰兵機事以速為神今士始集銑不及知若乘水傅壘是震霆不及塞耳倉卒召兵無以禦我此必禽也孝恭従之九月舟師叩夷陵銑将文士宏以卒數萬屯清江孝恭欲擊之靖曰不可士宏健将下皆勇士今新失荆門悉鋭拒我此救敗之師不可當宜駐南岸待其氣衰乃取之孝恭不聴留靖守屯自往戰大敗還賊委舟散掠靖視其亂縦兵擊破之取四百餘艘溺死者萬人即率輕兵五千為先鋒趨江陵薄城而營破其将楊君茂鄭文秀銑懼檄召江南軍不及明日降蕙田案新唐書兵志不載舟師事無可考又案以上唐
文獻通考宋太祖乾徳初鑿大池于京城之南引蔡水以注之造樓船百艘選精兵號水虎犍習戰池中開寳六年詔以新池為講武池 七年将有事于江南是嵗凡五臨幸觀習水戰 九年四月幸金明池習水戰上御水心殿命従臣列坐以觀戰艦角勝鼓譟以進往來馳突為迴旋擊刺之狀顧謂侍臣曰兵棹之技南方之事也今已平定固不復用但時習之不忘武功耳訖真宗朝嵗習不輟
高宗建炎元年右僕射李綱言當於沿河㳂淮㳂江帥府置水兵二軍要郡别置水兵一軍招集善波操舟便利之人擬立軍號曰凌波樓船軍従之 四年夏四月兀术入冦自明州囘歸韓世忠先屯焦山以邀其歸路兀术遣人約日會戰世忠伏兵擊之俘獲甚衆及其舟千餘艘敵終不得濟復使致詞願還所掠益以名馬求假道世忠不従與相持于黄天蕩世忠以海艦進泊金山下将戰世忠預命工鍛鐵相連為長綆貫一大鉤以授士之驍捷者平旦敵以舟噪而前世忠分海舟為兩道出其背每縋綆則曳一舟而入敵竟不得濟乃求與世忠語世忠酬答如響時於所佩金鳯瓶傳酒縦飲示之兀术見世忠整暇色益沮乃求假道甚恭世忠曰是不難但迎還兩宫復舊疆土歸報明主足相全也兀术既為世忠所阨欲自建康謀北歸不得去或教以蘆地鑿大渠二十餘里上接江口在世忠之上遂傍冶城西南隅鑿渠一夜渠成次早出舟世忠大驚金人悉趍建康世忠尾擊敗之兀术乃揭榜募人獻所以破海舟之策有教其於舟中載土以平版鋪之穴船板以櫂漿俟風息則出江有風則勿出海舟無風不可動也以火箭射其篛蓬則不攻自破矣一夜造火箭成是曰引舟出江其疾如飛天霽無風海舟皆不能動以火箭射海舟篛蓬世忠軍亂遂潰還鎮江
紹興三十一年金亮渝盟入寇李寳以舟師禦之至東海縣時金兵已圍海州寳麾兵登岸敵驚出意外亟引去於是魏勝出城迎寳寳遣辯士四人招納降附時山東豪傑王世修輩皆各以義旗聚衆争應為援寳與子公佐引舟師至宻之膠西石臼島而敵舟已出海口泊唐島相距止一山候風即南不知王師之猝至也寳伺敵未覺遣其将曺洋黄端禱于石臼神祈風助順忽風自南來衆喜争奮引帆握刃俄頃過山薄敵鼓聲震蕩敵驚失措敵帆皆以錦纈為之彌亘數里忽為波濤捲聚一隅窘促搖兀無復行次寳命以火箭射之烟焰隨發延燒數百火不及者猶欲前拒寳命健士躍登其舟以短兵擊刺殪之舟中其餘簽軍皆中原舊民脱甲而降者三千餘人獲首完顔鄭家奴等六人斬之又獲其統軍印與偽詔文書器甲糧斛以萬計寳欲乘勝以進而聞逆亮已濟淮遂旋師駐東海視緩急為援遣小舟奏捷既至上命降詔奨之除寳靖海節度沿海制置使十一年亮親統細軍駐和州欲由采石而渡朝廷詔王權赴行在以李顯忠代之命虞允文趣顯忠交權兵時顯忠未至權聴留水軍舟舩咸在允文督軍士決戰于是統制張振王琪等列江岸以待之而以海鰍船載精兵駐中流迎敵布陣甫畢亮以小紅旗麾舟絶江而來諸将盡伏山崦敵未之覺一見大驚欲退不可敵舟皆旋為之底極不平舟中之人皆不能施盡為官軍所殺明日允文又命戚新引舟師直楊林河口駐舟江心齊力射敵敵見舟無歸路於下流縦火自焚官軍亦於上流焚其舟凡百八十亮引去
孝宗隆興元年九月詔諸州召募水手于手上刺某州水軍字以革冒代之弊 四年樞宻院言潮州守臣傅自修欲於本軍禁軍闕額人數内撥三指揮二百人専防海道以諳識水勢人充
蕙田案以上宋
明史兵志舟之制江海各異太祖于新江口設船四百永樂初命福建都司造海船百三十七又命江楚兩浙及鎮江諸府衞造海風船成化初濟州衞楊渠獻槳舟圖皆江舟也海舟以舟山之烏槽為首福船耐風濤且禦火浙之十装標號軟風蒼山亦利追逐廣東船鐵栗木為之視福船尤巨而堅其利用者二可發佛郎機可擲火毬大福船亦然能容百人底尖上闊首昻尾高柁樓三重帆桅二傍䕶以板上設木女牆及礟牀中為四層最下實土石次寢息所次左右六門中置水櫃帆炊爨皆在是最上露臺穴梯而上傍設翼板可凴以戰矢石火發則皆俯發可順風行海蒼視福船差小開浪船能容三五十人頭鋭四槳一櫓其行如飛艟𦪞船視海蒼又小蒼山船首尾皆闊帆櫓並用櫓設船傍近後每傍五枝每枝五跳跳二人以板閘跳上露首于外其制上下三層下實土石上為戰塲中寢處其張帆下椗皆在上層戚繼光云倭舟甚小一入裏海大福海蒼不能入必用蒼船逐之衝敵便捷温人謂之蒼山鐵也沙鷹二船相須成用沙船可接戰然無翼蔽鷹船兩端鋭進退如飛傍釘大茆竹竹間窗可發鋭箭内舷外隠人以蕩槳先駕此入賊隊沙船隨進短兵接戰無不勝漁船至小每舟三人一執布帆一執槳一執鳥嘴銃可掩賊不備網梭船形如梭竹桅布帆容二三人可哨探蜈蚣船象形也能駕佛郎機銃底尖面闊兩傍楫數十行如飛兩頭船旋轉在柁因風四馳諸船無逾其速葢自嘉靖以來東南日備倭故海舟之制特詳
顧炎武海師説海道用師古人葢屢行之矣呉徐承率舟師自海入齊此蘇州下海至山東之路越王句踐命范蠡舌庸率師沿海泝淮以絶呉路此浙東下海至淮上之路唐太宗遣強偉於劍南伐木造舟艦自巫峽抵江趨萊州此廣陵下海至山東之路漢武帝遣樓船将軍楊僕従齊浮渤海擊朝鮮魏明帝遣汝南太守田豫督青州諸軍自海道討公孫淵秦苻堅遣石越率騎一萬自東萊出右逕襲和龍唐太宗伐高麗命張亮率舟師自東萊渡海趨平壤薛萬徹率甲士三萬自東萊渡海入鴨綠水此山東下海至遼東之路漢武帝遣中大夫嚴助發會稽兵浮海救東甌横海将軍韓說自句章浮海擊東越此浙江下海至福建之路劉裕遣孫處沈田子自海道襲番禺此京口下海至廣東之路隋伐陳呉州刺史蕭瓛遣燕榮以舟師自東海至呉此又淮北下海而至蘇州也公孫度越海攻東萊諸縣侯希逸自平盧浮海據青州此又遼東下海而至山東也宋李寳自江隂率舟師敗金兵于膠西之石臼島此又江南下海而至山東也此皆古人海道用師之效
蕙田案以上明
右漢至明舟師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一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二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十
田獵上
蕙田案田獵之禮起於皇古傳曰古者聖人舉事必反本五穀者以奉宗廟養萬民也禽獸多則害稼穡故田獵以共承宗廟示不忘武備因以為田除害也是以師之六五取象於田有禽程子以為寇賊姦宄為生民之害若禽獸入於田中侵害稼穡於義宜取則獵取之其義精矣至於順天時因地利備賔祭蒐軍實習勞懲怠辨尊明卑舉一事而衆善皆備者此也自秦漢以下每代皆有田獵之事今折衷於周官考其沿革以類相附焉
易繫辭包犧氏作結繩而為網罟以佃以漁葢取諸離屯卦六三即鹿无虞惟入于林中君子㡬不如舍往吝象曰即鹿无虞以従禽也君子舍之往吝窮也
〈趙氏汝楳曰田者必夷其險阻虞人設驅逆之車使禽趨田然後有獲无虞不驅禽即我我反従禽故曰即鹿也〉
師卦六五田有禽利執言无咎
〈何氏楷曰於師言田者古人一嵗三田所以習武事也班孟堅云禽者鳥獸之總名言為人所禽制也〉
比卦九五顯比王用三驅失前禽邑人不誡吉
程傳先王以四時之畋不可廢也故推其仁心為三驅之禮乃禮所謂天子不合圍也成湯祝網是其義也天子之畋圍合其三面前開一路使之可去不忍盡物好生之仁也只取其不用命者不出而反入者也禽獸前去皆免矣故曰失前禽也王者顯明其比道天下自然來比來者撫之罔不煦煦然來比於我若田之三驅禽之去者従而不追來者則取之也
恒卦九四田无禽
〈朱子曰以陽居隂久非其位故為此象〉
解卦九二田獲三狐得黄矢貞吉
〈朱子曰大抵此爻為卜田之吉占〉
〈錢氏一本曰獲三狐小人狐媚之險至二而無不解得黄矢君子中直之道至二而無不行〉
巽卦六四悔亡田獲三品
〈折中曰四居高當位載纉武功而田害悉去解獲三狐而此獲三品所獲者多矣〉
周禮春官大宗伯大田之禮簡衆也〈注古者因田習兵閱其車徒之數王氏昭禹曰坐作進退不講則不知刺伐擒縦不習則不能春以振旅夏以茇舍秋以治兵冬以大閲此所以簡其能也〉
〈又曰攻鬭而冒矢石人情之所不欲馳騁而逐禽獸人情之所同欲以人情之所不欲者寓于所同欲之間此人情樂為之用而四時教戰所以皆寓于田〉
天官太宰以八則治都鄙八曰田役以馭其衆
〈王氏昭禹曰田以簡衆役以任衆〉
禮經會元春蒐夏苗秋獮冬狩雖云農隙以講事然以四時講武使民奔走服役之不暇終身擾擾不得休息豈先王使民之政乎大抵成周致軍其於六鄉六遂之民本不盡用也雖曰田與追胥竭作必隨逺近之地而遞征之何嘗一一盡致於司徒而聴教於司馬也辨鼓鐸則有軍将師帥旅帥卒長兩司馬公司馬之屬辨號令則有羣吏百官帥家縣鄙鄉野之屬辨旗物則有諸侯羣吏帥都鄉遂郊野百官之屬四時必隨其地之逺近帥屬而遞教之矣大司馬於四時之田亦姑總其大綱言之爾如此盡舉畿内之民而教之吾恐所田之野四表相去才三百五十步爾雖容百官且不足況六軍乎都鄙去王城五百里雖一年調發且不可況四時乎
蕙田案葉氏此條得古人馭衆之意
小宰以官府之六聨合邦治五曰田役之聨事
禮經會元成周田獵之制見於他官如大司徒則以旗致民小司徒則會卒伍以作田役鄉師則前期出田法簡其鼔鐸兵器修其卒伍州長則帥民而致之黨正則作民而治其政事族師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鼔鐸旗物帥而至縣師則受法于司馬作其衆庶牛馬車輦會其卒伍旗鼔兵器帥而至遂人則作野民帥而至遂師則平野民縣正則用野民帥而至稍人則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輂輦帥而至以聴於司馬鼔人則掌六鼓四金以正田役司常則賛司馬頒旗物及致民置旗𡚁之此田獵致民之禁令見於他官者然也山虞則萊山田之野及𡚁田植虞旗于中致禽而珥焉澤虞則萊澤野及𡚁田植虞旌以屬禽迹人則掌邦田之地為厲禁而守之牧師則賛焚萊獸人則時田守罟及弊田令禽注于虞中小宗伯則帥有司而饁獸于郊遂頒禽肆師則四時田獵祭表貉則為位甸祝則致禽于虞中乃屬禽及郊饁獸合奠于祖禰乃頒禽田僕則設驅逆之車小子則斬牲左右徇陳此田獵致禽之禁令見於他官者然也成周田政必分掌於六官之屬以其皆預田也而四時教法則大司馬實總之是以仲春而教振旅平列陳辨鼓鐸鐲鐃之用遂以蒐田祭社仲夏而教茇舍撰車徒讀書契辨號名之用遂以苗田以享礿中秋而教治兵辨旗物之用遂以獮田以祀祊中冬而教大閲則合三時之所辨者而皆辨之遂以狩田以享烝則大司馬因講武以寓田因致禽以修祀其禮然也蕙田案葉氏此條實所以發明田役聨事之意
觀承案田獵之禮大矣古者寓兵於農亦即寓戰於獵葢戰不可試也惟因為田除害且可供祭祀待賔客故教民田獵即於此簡車徒練軍實辨鼓旗備行陣所以教其坐作進退之方馳驅控縦之節已無不周至而其民惟知踴躍鼓舞以及時趨赴各有所得而反不知其戰陣之法已熟練於平素而無不精矣此古禮之妙所以使人悦而忘勞者也
禮記仲尼燕居以之田獵有禮故戎事閑也
陳氏禮書周官四時之田春蒐以教振旅夏苗以教茇舍秋獮以教治兵冬狩以教大閲鄉師於凡田前期出田法於州里簡其兵器脩其卒伍山虞萊山田之野澤虞萊澤野而大閲之禮為表百步則一表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田之日司馬建旗于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帥民而致質明𡚁旗誅後至者羣吏聴誓於陳前教以坐作進退之節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于陳前中軍以鼙令鼔銜枚而進獲者取左耳然則虞人所萊之野穀梁所謂艾蘭以為防是也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穀梁所謂置旃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𣙗是也其未田也教戰於此及田則驅禽以入天子發則抗大綏諸侯發則抗小綏諸侯發然後大夫士發置虞於其中以致禽焉小宗伯帥有司而饁獸於郊遂頒禽則饁獸于郊者月令所謂既田命祠祭禽四方是也頒禽詩傳及穀梁所謂擇取三十為俎其餘以予大夫士是也田之服則冠弁服車則木路旗則大麾弓則夾弓庾弓矢則鍭矢殺矢其出也用牲于社宗而載之行其止也張幕設重帟重案而於是臨誓先王之於田宜社造廟祭馬祖繼之以饁獸于郊慎之至也
蕙田案陳氏此條叙田獵始終儀節正記所云有禮者也
王制無事而不田曰不敬田不以禮曰暴天物
春秋隠公五年左氏傳臧僖伯曰春蒐夏苗秋獮冬狩皆於農隙以講事也三年而治兵入而振旅歸而飲至以數軍實昭文章明貴賤辨等列順少長習威儀也鳥獸之肉不登於俎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於器則君不射古之制也〈疏爾雅釋四時之獵名與此同周禮大司馬職中春教振旅中夏教茇舍中秋教治兵中冬教大閲其名亦與此同桓四年公羊傳曰春曰苗秋曰蒐冬曰狩三名既與禮異又復夏時不田穀梁傳曰四時之田皆為宗廟之事也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皆與禮異者良由㣲言既絶曲辨妄生丘明親受聖師故獨與禮合明帝集諸學士作白虎通義因穀梁之文為之説曰王者諸侯所以田獵何為苗除害上以共宗廟下以簡集士衆也春謂之田何春者嵗之本以本名而言之也夏謂之苗何擇其懐任者也秋謂之蒐何蒐索肥者也冬謂之狩何守地而取之也四時之田總名為田何田除害也案苗非懐任之名何云擇去懐任秋獸盡皆不瘦何云蒐索取肥雖名通義義不通也故先儒皆依周禮謂之獵者蔡邕月令章句曰獵者捷取之名也〉
蕙田案經傳所説四時之田異説甚多周禮左傳四時皆田公羊注夏時不田其異一周禮蒐苗獮狩嵗嵗皆行左傳治兵振旅三年一舉其異二周禮左傳以蒐苗獮狩分春夏秋冬公羊春苗秋蒐穀梁春田秋蒐其異三案大宗伯言大田之禮則田者總名何故専屬之春賈誼新書亦謂夏不田何也曰天地隂陽盛長之時猛獸不攫鷙鳥不搏蝮蠆不螫鳥獸蟲蛇且知應天而況人乎哉此説似亦近理然周禮明有夏苗則亦不足據也餘三説亦當以左傳為正
賈誼新書王者諸侯所以田獵者何也為田除害上以供宗廟下以簡集士衆也蒐苗獮狩之禮簡戎事也苗者毛取之蒐者搜索之狩者守留之謂之畋何去禽獸害稼穡者故以田言之孝子已有三牲必田狩者以為己之所養不如天地自然之牲逸豫肥美也
劉向説苑謂之畋何聖人舉事必反本五穀者以奉宗廟養萬民也去禽獸害稼穡者故以田言之聖人作名號而事義可知也傳曰春曰蒐夏曰苗秋曰獮冬曰狩百姓皆出不失其馳不抵禽不詭遇逐不出防此蒐苗獮狩之義也故蒐苗獮狩之禮簡戎事也
右田獵名義
春秋桓公四年公羊傳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蕙田案何休以公羊夏苗但去害苗而不田獵
穀梁傳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四時也四用三焉
蕙田案此即夏不田之説傳意謂有此禮而不常用也可與月令孟夏母大獵相發明
禮記月令季春之月田獵罝罘羅網畢翳餧獸之藥毋出九門〈注為鳥獸方孚乳傷之逆天時也獸罟曰罝罘鳥罟曰羅網小而柄長謂之畢翳射者所以自隠也凡諸罟及毒藥禁其出九門明其常有時不得用耳天子九門者路門也應門也雉門也庫門也臯門也城門也近郊門也逺郊門也闗門也 疏路門内有者不得出路門應門内有者不得出應門舉此可以知之〉孟夏之月驅獸母害五穀母大田獵
〈陳氏澔曰夏獵曰苗正為驅獸之害禾苗者與三時大獵自不同〉
季秋之月天子乃教于田獵以習五戎班馬政〈注教于田獵因田獵之禮教民以戰法也五戎謂五兵弓矢殳矛戈㦸也馬政謂齊其色度其力使同乗也校人職曰凡軍事物馬而頒之〉
仲冬之月山林藪澤有能取蔬食田獵禽獸者野虞教道之其有相侵奪者罪之不赦
王制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豺祭獸然後田獵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注取物必順時候也梁絶水取魚者罻小網也 疏案月令正月獺祭魚孝經緯云獸蟄伏獺祭魚則十月中也是獺一嵗再祭魚此下文鳩化為鷹草木零落交相連接則獺祭魚謂十月時魯語里革云鳥獸孕水蟲成于是乎禁置罦羅網然則正月雖獺祭魚虞人不得入澤梁月令九月豺乃祭獸夏小正十月豺祭獸則是九月末十月之初豺祭獸後可以田獵鳩化為鷹者謂八月時但鳩化有漸故月令季夏云鷹乃學習孟秋云鷹乃祭鳥其化為鷹則八月也以月令二月鷹化為鳩則八月鳩化鷹也周禮司裘云中秋獻良裘鄭司農云中秋鳩化為鷹是也設罻羅者説文云罻捕鳥網也又爾雅云鳥罟為羅罻羅總是捕鳥之網〉
蕙田案玩此條知古人田獵重於秋冬春夏雖有其制而不備也考之經傳謂四時皆田者周禮左傳穀梁傳也謂夏不田者公羊傳何休注及春秋緯運斗樞也何休竟以夏無田獵譏穀梁為短固屬非是鄭康成則以緯書為孔子所作四時田者周制三時田者夏殷制孔子欲改周制不敢顯露隂書于緯而于春秋則仍用周制其説穿鑿而害道皆未細玩月令季春羅網母出孟夏母大田獵及穀梁四用三焉之義觀王制獺祭魚云云亦専指秋冬又云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即周禮所載儀節亦惟治兵大閲特詳于振旅茇舍古聖人順天時以取物因農隙以講武春夏生長之候決不肯多殺以擾民也然四時皆有農隙而武備不可以不時肄故斟酌于四時之中而有詳畧之别焉其義精矣觀承案周禮四時皆田以四時皆有農隙則乗其隙而行之可也然王制已有天子諸侯無事則一嵗三田之文葢夏禾方盛於田獵原不甚相宜因思宣王車攻詩特標出之子于苗句此與六月之詩同意葢宣王非無事之時既盛夏興師又行夏苗之禮以習軍陣也則平日之田不必四時皆行故周禮尤詳大閲之禮而豳風一之日于貉二之日載纉武功亦總在冬時然則田雖備四而行之當酌其宜要惟秋冬為重也
右田獵時令
周禮天官獸人掌罟田獸辨其名物〈注罟網也以網搏所當田之獸 疏名物者謂獸皆有名號物色也案夏官四時田獵春用火夏用車秋用羅冬用徒四時各以其一為主無妨四時兼有網也〉
冬獻狼夏獻麋春秋獻獸物〈注狼膏聚麋膏散聚則溫散則涼以救時之苦也獸物凡獸皆可獻也及狐狸 疏内則狐去首狸去正脊二者並堪食之物〉
凡田獸者掌其政令
〈王氏曰畋狩有時王制獺祭魚然後虞人入澤梁云云是也取獸有法如不麛不卵不殺胎不殀夭不覆巢踐毛不獻不成禽不獻是也田獵有地如東有甫草駕言行狩是也及夫辨其死生鱻薧之物當公當私之宜㫁其争禽之訟皆所謂政令也〉
地官迹人掌邦田之地政為之厲禁而守之〈注田之地若今苑也疏迹人主迹禽獸之處有禽獸處則為苑囿以林木為籓羅使其地之人遮獲而厲守之〉
凡田獵者受令焉〈注令謂時與處也 疏時謂仲春仲夏仲秋仲冬處謂山澤也其受令者謂夏官主田獵者〉
禮記郊特牲大羅氏天子之掌鳥獸者也諸侯貢屬焉草笠而至尊野服也羅氏致鹿與女而詔客告也以戒諸侯曰好田好女者亡其國
蕙田案以上官守職掌
周禮天官小宰以官府之八成經邦治二曰聴師田以簡稽〈注簡猶閲也稽猶計也計其士之卒伍閲其兵器為之要簿也〉
孟子孔子之仕于魯也魯人獵較孔子亦獵較奚獵較也孔子先簿正祭器不以四方之食供簿正〈注先為簿書以正其宗廟祭祀之器即其舊禮取備于國中不以四方珍食供其所簿正之器〉
蕙田案以上田獵簿錄會計
周禮春官巾車木路前樊鵠纓建大麾以田〈注木路不鞔以革漆之而已前讀為緇翦之翦翦淺黒也木路無龍勒以淺黒飾韋為樊鵠色飾韋為纓不言就數飾與革路同大麾不在九旗中以正色言之則黒夏后氏所建田四時田獵 疏趙商問大司馬職曰四時皆建大常今又云建大麾以田何答曰麾夏之正色雖習戰春夏尚生其時宜入兵夏本不以兵得天下故建其正色以春田秋冬出兵之時乃建大常〉
夏官田僕掌馭田路以田以鄙〈注田路木路也田田獵也鄙循行縣鄙 疏縣鄙在六遂之中王廵六遂縣鄙則六鄉州黨巡之可知舉逺以明近也〉
〈鄭氏鍔曰王田必乗木路者葢木徳盛於東方仁也王者之田不合圍仁也然以田以鄙或以為都鄙王者無循行縣鄙親自省耕之理然則或田于三田之地或田于縣鄙之地而已〉
〈王氏曰王行在鄙則去飾故乗木路〉
蕙田案木路之解以王氏去飾之説為確鄭氏東方木徳之説太鑿以鄙之解以鄭氏田於縣鄙之説為確注疏解為巡行縣鄙案此官名田僕其下文所言皆是田事巡行事無據況國中及六鄉公田都鄙皆不見有巡行之文舉逺見近究曲説也
掌佐車之政〈注佐亦副 疏少儀注云朝祀之副曰貳戎獵之副曰佐案王制云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
〈鄭氏鍔曰田必有佐車掌其政令使當田者則田當止者則止所以全人君之仁〉
設驅逆之車〈注驅驅禽獸使前趨獲逆衙還之使不得出圍〉
〈鄭氏鍔曰自後驅禽使之就獲自前逆禽使不出圍〉
令獲者植旌〈注以告獲也植樹也〉
〈鄭氏鍔曰獲者植旌使人望其旌而知其獲禽不獨為已有也山虞植虞旗澤虞植虞旌為屬禽設此則令獲禽者自植以告獲也〉
禮記月令季秋之月命僕及七騶咸駕載旌旐授車〈注僕戎僕及御夫也七騶謂趣馬主為諸官駕説者也既駕之又為之載旌旗司馬職曰仲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司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是也〉
周禮春官司常凡軍事建旌旗及致民置旗𡚁之甸亦如之〈注始置旗以致民民至仆之誅其後至者〉
蕙田案以上田獵車馬旌旗
地官山虞若大田獵則萊山田之野〈注萊除其草萊也疏謂大田獵謂王親行也萊山田之野謂於防南擬教戰之處芟去草萊南北二百五十步東西步數未聞廣狹可容六軍三三而居一偏〉
地官澤虞若大田獵則萊澤野
〈王氏曰澤野所謂藪也〉
蕙田案澤中之獵不見於大司馬春秋内外傳所載如棠觀魚濫於泗淵之類又皆失禮之事居多然地官山虞澤虞並有大田獵之文則其事可以意會其従畧者殆以周官之時舟師未備故講武亦詳山而畧澤歟
詩毛傳田者大艾草以為防或舍其中褐纒旃以為門裘纒質以為槸〈槸魚列反〉間容握驅而入轚則不得入左者之左右者之右然後焚而射焉
孔頴逹曰田獵者必大芟殺野草以為防限作田獵之擬殺圍之處或復止舍其中謂未田之前誓士戒衆故教示戰法當在其間止舍也既為防限當設周衞而立門焉乃以織毛褐布纒通帛旃之竿以為門之兩旁其門葢南開並為二門用四旃四褐也又以裘纒椹質以為門中之闑闑車軏之裏兩邊約車輪者其門之廣狹兩軸頭去旃竿之間各容一握握人四指為四寸是門廣於軸八寸也入此門當馳走而入不得徐也以教戰試其能否故令驅焉若驅之其軸頭擊著門旁旃竿則不得入也所以罰不正也以天子六軍分為左右雖同舍防内令三軍各在一方取左右相應其屬左者之左門屬右者之右門不得越離部伍以此故有二門也
春秋昭公八年穀梁傳因蒐狩以習用武事禮之大者也艾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門以葛覆質以為𣙗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注蘭香草也防為田之大限旃旌旗之名周禮通帛旃轅門卭車以其轅表門質椹也𣙗門中臬葛或作褐流旁握謂車兩轊頭各去門邊空握握四寸也轚挂則不得入門 疏置旃以為轅門謂以車為營舉轅為門又建旃以表之以葛覆質以為𣙗質者中門之木椹謂恐木椹傷馬足故以葛草覆之以為質葛或為褐者謂以毛布覆之流旁握御轚者不得入徐邈云流至也門之廣狹足令車通至車兩軸去門之旁邉一握握四寸也轚謂挂著若車挂著則不使得入以恥其御拙也〉
禮記月令季秋之月命僕以級整設于屏外〈注級等次也整正列也設陳也屏所田之地門外之蔽 疏戎僕等以馬駕車又載旌旐既畢以其尊卑等級正其行列設于軍門之外東西廂以為行陣于是司徒在兩行之間北面誓之或者屏之外左右六軍嚮南而陳司徒于陣前北面誓之也云屏所田之地門外之蔽者案詩傳云褐纒旃以為門驅而入𣙗則不得入既門外驅車則不得有屏此内外之屏者葢車入之時則去屏無事之時則設屏也〉
周禮天官幕人凡田役共其帷幕幄帟綬〈注共之者掌次當以張〉掌次師田則張幕設重帟重案〈注不張幄者于是臨誓衆王或回顧占察〉蕙田案田獵之前必先治其止舍之處以為防限是以山虞澤虞既已先期芟除草萊而臨時則又有戎僕等為之設其轅門正其行列然後掌次幕人等共其幄帟而規制周宻矣若毛詩傳疏所言即今之圍也穀梁月令及周禮天官所言即今之帳房也考史記五帝本紀黄帝以師兵為營衞遷徙無常處此即古者營盤壘砦之遺制葢其所従來者逺矣
又案月令以級整設於屏外雖専為季秋言之然車攻之詩云之子于苗本為夏狩而毛鄭亦以艾蘭為防之説解之則知此制固通于四時也
又案以上田獵地陳設
禮記月令季秋之月司徒搢扑北面誓之〈注誓衆以軍法也 疏司徒職云施十有二教八曰以誓教恤則民不怠誓民誓以犯田法之誓也誓曰無下車無自後射案于經注則司徒主誓今田獵出軍亦于所獵之地而搢扑北面誓之也搢揷也〉
蕙田案以上田獵之前誓衆
周禮春官司几筵甸役則設熊席右漆几〈注謂王甸有司祭表貉所設席〉
〈陳氏曰大田簡衆大役任衆涖之不可以無威故席以熊皮設之或曰右几武事尚右也〉
蕙田案以上田獵几席
司服凡甸冠弁服〈注甸田獵也冠弁委貌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諸侯以為視朝之服疏士冠禮及郊特牲皆曰委貌周道鄭注士冠云委猶安也言所以安正容貌故云委貌若以色言則曰𤣥〉
〈冠也云其服緇布衣亦積素以為裳者士冠禮云主人𤣥冠朝服緇帶素韠注云衣不言色者衣與冠同裳又與韠同色是其朝服緇布衣亦如皮弁積素以為裳也言凡甸冠弁服據習兵之時若正四時則當戎服是以月令季秋天子乃教於田獵以習五戎司徒搢扑北面以誓之天子乃厲飾執弓挾矢以獵注云厲飾謂戎服尚威武也以此觀之習五戎司徒誓之不戎服著冠弁可知〉
〈王氏應麟曰兵事韋弁服眡朝則皮弁服甸則冠弁服左傳衞獻公不釋皮冠則皮弁韋弁同但色異耳是正田用韋弁也援神契云皮弁素積軍旅也軍士之服通皆韋皮坊記注云在軍同服左傳均服振振郝氏敬曰冠弁即爵弁以繒帛為之古冠制小用緇布𤣥繒後世用為弁故曰冠弁明與韋皮二弁異猶冕之言弁冕也曾子問云尸弁冕而出鄭謂委貌非也委貌冠耳〉
蕙田案以上田獵冠服
夏官司弓矢夾弓庾弓以授射鳥獸者〈注往體多來體寡曰夾庾射鳥獸近射也近射用弱弓〉
凡矢殺矢鍭矢用諸近射田獵矰矢茀矢用諸弋射〈注殺弓所用也鍭弩所用也殺矢言中則死鍭矢象焉鍭之言候也二者皆可以射禽獸前尤重中深而不可逺也結繳于矢謂之矰矰髙也茀矢象焉茀之言刜也二者皆可以弋飛鳥刜羅之也前于重又㣲輕行不低也〉
蕙田案以上田獵弓矢
又案田獵所用之器物非先時而為之備則事不濟以上所列皆豫備事也先車馬旌旗次地者月令七騶咸駕然後及整設車馬旌旗田獵之所首重無此則不能立止舍之處也
地之下即次誓衆者月令疏整設屏外司徒誓衆於其中故也自是而几席冠服弓矢至鼔鐸車旗器物則錯見於鄉師以下徴發諸條其先後條理可以意㑹也詩我車既攻田車既好詠車也我馬既同四牡龎龎四黄既駕兩驂不倚詠馬也建旐設旄悠悠斾旌詠旌旄也決拾既佽弓矢既調詠兵器也車攻吉日二篇之所陳葢畧備矣
天官獸人時田則守罟〈注守謂備獸觸攫也疏時田謂四時田獵〉
右田獵官司戒具
周禮地官大司徒大田役以旗致萬民而治其徒庶之政令〈注旗畫熊虎者也徵衆刻日樹旗期民於其下疏凡軍旅田獵所用民徒先起六鄉之衆史氏曰軍旅所以用衆大田所以簡衆衆之所聚政令行焉不有旗表其觀視何所趨向哉易氏袚曰大司徒以旗致民致之于比閭族黨州鄉之聨也大司馬以旗致民致之于平列陳之際也〉
鄉師凡四時之田前期出田灋于州里簡其鼔鐸旗物兵器修其卒伍〈注田灋人徒及所當有〉
〈魏氏校曰簡者豫為閲計修者豫為配當古之勇好以整又好以暇〉
及期以司徒之大旗致衆庶而陳之以旗物辨鄉邑而治其政令刑禁巡其前後之屯而戮其犯命者斷其争禽之訟〈注司徒致衆庶者以熊虎之旗陳之以旗物以表正其行列 疏鄉師為司徒致衆庶故還用司徒之大旗辨鄉邑者四時六鄉之衆與公邑之民皆在焉各分别為陣也〉
〈黄氏度曰鄉師致衆庶各致其鄉之民也将田先閲于其鄉而以司徒之旗致之使知有所統也髙氏愈曰古者因田以講武其事至重故鄉師特主治之〉
州長若國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注致之致之于司徒也掌其戒令賞罰則是于軍為師帥 疏田謂田獵黄氏度曰六鄉之軍聴于王主于司徒平居常自為六軍之教故六鄉徴發則稱國言有天子之命也獨見之于州長州長承其命也帥而致之軍旅致之于小司徒役致之于鄉師小司徒鄉師各以其事帥之而致于大司徒〉
黨正凡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灋治其政事〈注亦於軍因為旅帥〉
〈鄭氏鍔曰師田行役衆庶所聚非致嚴以馭之不可也以法而治其政事又異乎平日之教以禮事矣〉
族師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鼔鐸旗物帥而至掌其治令戒禁刑罰〈注亦於軍因為卒長 疏帥而以至者帥至于鄉師以致于司徒也〉
〈鄭氏鍔曰一旅之衆居則有比閭之聨而卒伍猶未之合有耒耜之用而兵器或未之精至于作之而師田行役族師遂為一卒之長欲其師行之有統則必合為卒伍欲其攻戰之必勝則必簡其兵器合則使之聨而不散簡則使之精而無敝又用鼔鐸旗物率之至于師田行役之所猶恐其不肅復掌其治令戒禁刑罰孰敢不率哉〉
縣師若将有軍旅田役之戒則受灋于司馬以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會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鼔兵器以帥而至〈注受灋於司馬者知所當徴衆寡〉
〈黄氏度曰司馬主兵其令不得直行必有縣師闗節此先王㣲意兵皆民也發民為兵而主兵之官不應全不知故使其屬行司馬之法作起也起其衆庶馬牛車輦而後會其車人卒伍邦國都鄙卒伍鄉法雖素定而車人不相須甸稍縣都野法車人相須而縣鄙居民未嘗為卒伍故於此皆以司馬之法會之五人為伍百人為卒離則皆伍聨則皆什百人為卒鄉為四閭野為四里車徒異部多少稱事〉
遂人若起野役則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以遂之大旗致之其不用命者誅之〈注役謂師田遂之大旗熊虎疏令各帥其所治之民而至者謂令縣正以下遂人遂大夫合用鳥隼之旗致衆今遂人掌衆與大司徒同故致衆得用熊虎為旗也〉凡事致野役而師田作野民帥而至掌其政治禁令〈鄭氏鍔曰國有功役之事又有師田之事功役則用當役之人師田則衆民竭作故於事言野役於師田言野民當役之人則致之使自至衆力竭作則其事大有以作而起之遂人帥而至掌政治禁令以齊一之則衆雖繁不亂矣〉
遂師軍旅田獵平野民掌其禁令比叙其事而賞罰〈注平謂正其行列部伍也鄭司農云比讀為庀 疏野民謂六遂之民比叙者校比次叙其行伍而行賞罰周禮云比者後鄭皆為校比先鄭皆為庀庀為具得通一義故引之在下也〉
〈魏氏校曰未至師遂師先以軍法部署而行賞罰帥而至則賞罰一聴於大司馬及大司徒〉
縣正若将用野民師田行役移執事則帥而至治其政令〈注移執事移用其民鄭司農云謂轉相佐助〉
稍人若有師田之事則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輂輦帥而以至治其政令以聴於司馬〈注有軍旅田役之戒縣師受灋于司馬邦國都鄙稍甸郊里惟司馬所調以其法作其衆庶及馬牛車輦會其車人之卒伍使皆備旗鼔兵器以帥而至是以書令之耳其所調若在家邑小都大都則稍人用縣師所受司馬之法作之帥之以致於司馬也同徒司馬所調之同凡用役者不必一時皆徧以人數調之使勞逸遞焉 疏稍人屬縣師縣師屬大司馬大司馬得王進止縣師即受法於司馬縣師既得法稍人又受法于縣師故云以縣師之法作其同徒也既作同徒乃致與大司馬故云以聴于司馬也〉
蕙田案起徒役之事惟田與追胥竭作則是田獵起徒較他事獨衆凡經文師田連言者今於出師門内不復分析兩載總入田獵内可以互見云
又案六鄉之鄉師州長族師黨正等官六遂之遂人遂師縣正等官皆平日治民之官也及其有師田之事則凡起徒致民之政令皆以屬之遞相統率以致於大司徒因以屬于大司馬惟比長閭師鄰長里宰鄼長鄙師諸官所轄者少故不復詳但於閭胥云凡春秋之役政聚衆庶則讀法鄙師云凡作民則掌其戒令鄼長云若作其民而用之則以旗鼓兵革帥而至里宰云掌比其邑之兵器以待有司之政令如是而已
又案出師之制先發六鄉為六軍次發六遂為十二軍自近而逺各有差等田獵亦宜然故經於六鄉之官言師田者四六遂之官言師田者三若稍人不過一條而縣畺則無文葢六遂已不常發稍地則所發尤稀縣畺則其地益逺田獵徴發未必及之此經之所以畧也然又有説者大司徒地官之長固無所不統矣而縣師之所掌亦兼邦國都鄙稍甸郊里之地域則是従六鄉以外及於邦國無不統轄又遂人掌邦之野鄭云此野為甸稍縣都則遂人於畿内亦無不統轄遂師云經牧其田野疏遂人兼掌采地采地有井田法故此經云經牧其田野則遂師於畿内亦無不統轄其各條内所言師田葢連稍縣畺亦并包在内此皆經外之意可以推而知也
國語周語王治農於藉摉於農隙耨穫亦於藉獮於既烝狩於畢時是皆習民數者也
右田獵徵發政令
周禮春官小宗伯凡王之甸役之禱祠肄儀為位〈注肄習也為位小宗伯主其位〉
肆師凡四時之大甸獵祭表貉則為位〈注貉師祭也於所立表之處為師祭造軍法者禱氣勢之倍増也其神葢蚩蚘或曰黄帝〉
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注杜子春云貉兵祭也爾雅曰是類是禡師祭也元謂田者習兵之禮故亦禡祭禱氣勢之什百而多獲〉
詩小雅吉日吉日維戊既伯既禱〈注伯馬祖也重物慎㣲将用馬力必先為之禱其祖禱禱獲也 疏言王以吉善之日維戊也於馬祖之伯既祭之求禱矣以田祖謂之伯伯者長也鄭云馬祖天駟釋天云天駟房也孫炎曰龍為天馬故房四星謂之天駟鄭亦引孝經説曰房為龍馬者是也〉何氏楷曰既伯既禱田祭也伯通作貊亦作貉鄭司農讀為禡王制禡於所征之地孔叢子云已克敵使擇吉日復禡於所征之地鄭𤣥云禡師祭也為兵禱其禮亡其田獵之祭則名之為貉周禮蒐苗獮狩有司皆表貉於陳前鄭注謂貉讀為千百之百於立表處為師祭祭造軍法者其神葢蚩尤或曰黄帝杜子春讀亦同云貉兵祭也田以講武治兵故有兵祭禱氣勢之十百而多獲邢昺云貉之言百祭祀此神求獲百倍也愚案貉貊本是一字以百解貊無乃強解讀貊為百亦未必然又有言祭貉以導獸者要皆附㑹以愚意揣之政繇古人讀貊與禡同音遂訛禡為貊耳禡祭名也故字従示其意馬諧聲義必有取或殺馬為牲或以馬者國之大事克敵必藉焉故為馬祈福亦未可知師田皆行軍之事其同有禡祭焉宜也觀説文既伯作既禡可證今韻會中伯字亦有禡音葢繇伯貊相訛而然無足疑者此既伯即田獵之日表貉之祭也毛傳以伯為馬祖案周禮校人職云春祭馬祖鄭以為天駟天駟房也晉天文志云天駟為天馬主軍駕南星曰左驂次左服次右服次右驂亦曰天廏孔云馬與人異無先祖可尋故取孝經説房為龍馬是馬之祖一云行神四時之祭各有所為未聞田獵有馬祖之祭亦従未聞馬祖有伯之稱也祖者始也伯者長也二義懸殊何得以伯當祖乎祈福曰禱毛以為禱獲是也戰必禱克田必禱獲説文作禂云禱牲馬祭也案禱牲馬祭分為二事周禮甸祝職云禂牲禂馬皆掌其祝號杜子春注云為田禱多獲禽牲為馬禂無疾觀此禂牲即貉祭所禱禂馬即校人四時之祭所禱皆名為禂也此詩既伯既禱乃甸祝所職也爾雅以為馬祭似誤以禂牲為禂馬耳
周禮春官肆師舍奠于祖廟禰亦如之〈注舍讀為釋釋奠者告将時田若将征伐鄭司農云禰父廟 疏非時而祭曰奠〉
〈王氏曰舍奠有牲而無尸所謂造於祖也〉
〈鄭氏鍔曰将出田必行釋奠之禮以告于廟乃載遷廟之主以行其載以祖為主故舍奠于祖廟禰則但祭而不載亦如之謂舍奠也〉
右田獵祭祀
夏官大司馬中春教振旅〈注兵者守國之備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而習之凡師出曰治兵入曰振旅皆習戰也四時各教民以其一焉春習振旅兵入收衆専于農疏爾雅云出為治兵尚威武也入為振旅仄尊卑也反尊卑者出則壮者在前老弱在後入則壮者在後老〉
〈弱在前〉
〈孔氏穎逹曰春秋振旅者以陽氣方長兵宜止息也〉
〈黄氏度曰四時之田先教振旅王者之兵出於萬全〉
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如戰之陳〈注以旗者立旗期民於其下 疏熊虎之旗〉
〈鄭氏鍔曰司徒於大軍旅大田役以旗致六鄉之民遂人於起野役以遂之大旗致六遂之民民之目熟於熊虎之状久矣及是時鄉遂之官致之而來司馬亦以旗致之因民之所習熟者使之易知耳王氏昭禹曰田獵所習無非軍事故平列陳如戰之陳平者高下如一之謂雖如戰之陳而平列陳則無事於戰矣〉
辨鼓鐸鐲鐃之用王執路鼓諸侯執賁鼓軍将執晉鼓師帥執提旅帥執鼙卒長執鐃兩司馬執鐸公司馬執鐲 〈鼓人職曰以路鼓鼓鬼享以鼖鼓鼓軍事以晉鼓鼓金奏以金鐃止鼓以金鐸通鼓以金鐲節鼓鄭司農云提謂馬上鼓有曲木提持鼓立馬髦上者故謂之提杜子春云公司馬謂五人為伍伍之司馬也鄭氏鍔曰春陽用事雷始出地於卦為震而韗人冒鼓必于起蟄之日教以此時従其類也軍将者卿六各為一軍之将提使師帥執之者五百人之衆左提右挈在掌握之意旅帥視師帥為卑故執鼙鼔之小而卑者也百人之卒長知其當止則止故使執鐃兩司馬知其當進則進故使執鐸以通鼔五人之長曰公司馬軍制自五人始人之寡不能節制則衆皆無節故使執鐲以節鼓其職至卑其名乃同於司馬欲重其權以服人也〉
〈黄氏度曰有節制而後能勝金鼔所以節制也故於教振旅辨之王雖親征六卿分将而元帥居乎其中〉蕙田案王不執鼖鼔而執路鼓者鄭康成謂尚之於諸侯也鄭剛中亦謂王道之大無所不通以道統衆不必自執軍中之事諸侯従王欲使軍将以下皆聴命故尚之於諸侯今考鼔人職軍事宜執鼖鼔而路鼓非軍事所宜用但以其有四面象人君聲教當四達無間而已則侯之執鼖非所以尊尚之而使衆聴命也王志長謂諸侯入朝佐王田獵不敢以桴鼓之事上煩天子故代王執鼖鼔以鼓軍事此説得之
又案賁鼖古字通用蔡氏宸錫欲改賁為鼖亦不必
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注習戰法 疏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大閱具言於此畧説〉
〈李氏嘉會曰兵事宜尚威武敏捷必以進退疾徐疏數教民者觀武王伐商六步七步乃止齊焉兵在於結陣之固進退之齊武侯八陣進則皆進止則皆止所以不可破齊之技擊魏之武卒秦之鋭士終不可以當桓文之節制者由此而已〉
蕙田案坐作進退等皆戰之事四時之田雖皆為教戰而設然所専於戰者秋之大閲耳餘春夏従畧而春教振旅主於蔵兵不用則尤畧之賈疏最得經意
遂以蒐田有司表貉誓民鼓遂圍禁火𡚁獻禽以祭社〈注春田曰蒐有司大司徒也掌大田役治徒庶之政令表貉立表而貉祭也誓民誓以犯田法之罰也誓曰無干車無自後射禁者虞衡守禽之厲禁也既誓令鼓而圍之遂蒐田火弊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萊除陳草皆殺而火止獻猶致也屬也田止虞人植旌衆皆獻其所獲禽焉詩云言私其豵獻豜于公春田主祭社者土方施生也 疏蒐搜也春時鳥獸字乳搜取不孕者誓曰無干車云云此據漢田律而言無干車謂無干犯他車無自後射象戰陣不逐奔走誓民即大閲羣吏聽誓於陣前鼓者即中軍以鼙令鼓鼓人三鼓以下此祭社因田獵而祭非月令仲春祭社也〉
〈鄭氏鍔曰雖教之有素一旦出田野臨干戈安得不三令五申之此司馬所以誓之也 又曰月令仲春之月毋焚山林大司馬乃用火田者盖春而焚萊将以田也春而焚山林傷生意也所以有無焚之令王氏曰社者土⽰也〉
蕙田案有司表貉鄭康成謂大司徒鄭剛中以為肆師甸祝王平仲刪翼載王氏説亦以為甸祝考肆師大田獵祭表貉則為位甸祝掌四時之田表貉之祝號若大司徒總率鄉遂諸官恐不必以表貉事屬之當以剛中及王氏説為正
春官肆師凡師甸用牲于社宗則為位〈注社軍社宗遷主也 疏肆師為位祭也〉
〈孔氏穎達曰春時四方施生獵則祭社為主〉
蕙田案表貉之祭四時田獵之所同也社宗之祭春蒐之所獨也
春秋昭公八年穀梁傳因蒐狩以習武事車軌塵馬候蹄揜禽旅御者不失其馳然後射者能中〈注車軌塵塵不出轍馬候蹄發足相應遲疾相投揜禽旅揜取衆禽不失其馳不失馳騁之節〉
蕙田案此田獵命中之法蒐狩並稱故附于此
右春蒐
周禮夏官大司馬中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陳〈注茇舍草止之也軍有草止之法 疏草字釋茇止字釋舍〉
〈孔氏穎逹曰夏教茇舍者以草木茂盛故教以草舍〉
〈鄭氏鍔曰詩曰召伯所茇又左傳言晉大夫茇舍従之凡言茇者皆草舍也教茇舍者教以草止之法軍行而草止未有營壘之所草止之地防患尤嚴防患之道夜事尤急教之無素則是以衆予敵矣教茇舍獨于中夏以月令考之孟春草木萌動季春生氣方盛惟夏之時生於春者至是益長長于春者至是益茂軍屯其中患生不虞又況莫夜之時〉
羣吏撰車徒讀書契〈注撰讀曰算算車徒謂數擇之也讀書契以簿書校録軍實之凡要疏羣吏謂軍将至伍長各有部分皆選擇其甲士步卒之等〉
蕙田案康成以撰為數擇書契為簿錄即師田以簡稽也天官小宰言之葢在平日大司馬則在臨期彼此互見耳
辨號名之用帥以門名縣鄙各以其名家以號名鄉以州名野以邑名百官各象其事以辨軍之夜事〈注號名者徽識所以相别也鄉遂之屬謂之名家之屬謂之號百官之屬謂之事在國以表朝位在軍又象其制而為之被之以備死事帥謂軍将及師帥旅帥及伍長也以門名者所被徽識如其在門所樹者也古者軍将葢為營治于國門魯有東門襄仲宋有桐門右師皆上卿為軍将者也縣鄙謂縣正鄙師至鄰長也家謂食采地者之臣也鄉以州名亦謂州長至比長也野謂公邑大夫百官以其職従王者也此六者皆書云某某之名某某之號某某之事而已夜事戒夜守之事草止者慎于夜於是主别其部職〉
〈黄氏度曰號名為夜事今軍夜有號康成以為徽識被之以備死事夫徽識綴于膊上夜事将何以辨鄭氏鍔曰帥為六軍之帥公邑間田謂之縣小都謂之鄙大夫謂之家鄉謂六鄉野六遂也或以門或以號或以邑或各以其名皆有一定之稱為主将者名號若此為卒伍者従而稱之耳聞而心知心存而意屬莫夜之間亦識所従矣帥以門名葢門者人之所由以出入帥者人之所由以進退取象猶門也縣與鄙一為天子之吏一為公卿王子弟故各以其名所以别異其為某縣某鄙之人大夫用號者則為美稱也鄭謂公卿大夫其身在朝其臣在采地若公山弗擾之類是以家號為名也六鄉有六州長鄉之軍法至州而成故以其州之名名之言某州之師也六遂於鄰長言邑中之政於里宰言掌比其邑之衆寡於遂大夫言凡為邑者此六遂為邑之證也故言某邑之師〉
〈王氏與之曰茇舍之教乃下寨法専以辨軍之夜事盖休兵偃師之時宿火而寢目固無見也銜枚而處耳固無聞也将以鼓鐸而聲之則所聞必亂将以旗物而徽之則所見必昧於是専以號名為尚而號名又必外假者所以防姦細及間諜等事先儒不知夜事與夜戰不同多以管仲内政之作使之晝戰目相視夜戰聲相聞引證司馬夜事在於休兵管仲夜戰所以用兵豈可同日語〉
蕙田案康成謂號名為徽識以備死事説太迂逺但黄氏即以號名為夜事則非也夜事仍當為戒夜守之事方與茇舍義合次㸃王氏下寨之説得其㫖矣
又案帥縣鄙家鄉野等名鄭剛中説與康成注有異今考康成説則以縣鄙為六遂之長家為三等采地之長鄉為六鄉之長野為四處公邑之長而帥則六軍之帥統之者也其説整齊該括剛中以縣屬公邑又添閑田已覺支離又以鄙屬小都則三等采地僅舉其一豈不挂漏家為大夫亦與遂大夫鄉大夫相混不如康成説之的確矣
又案州長黨正等名據平日治民而言軍将師帥伍長等名據出師臨陣而言其實一也然則帥以門名已統縣鄙等項在内辨號名也者如欲稱帥則以門欲稱縣鄙則各以其名亦其實一耳
其他皆如振旅
〈王氏昭禹曰若平列陳與夫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皆然〉
遂以苗田如蒐之法車弊獻禽以享礿〈注夏田為苗擇取不孕任者若治苗去不秀實者車弊驅獸之車止也夏田主用車示所取物稀皆殺而車止王制曰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礿宗廟之夏祭也冬夏田主于祭宗廟者隂陽始起象神之在内 疏車行遲故取獸少引王制者據始殺而言毛詩傳云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據始殺而言也〉
〈鄭氏鍔曰礿以飲為主四時之享皆用孟此中夏而享礿非常祭也葢因田而享也田已得禽則歸而享祀猶戰而得雋則歸而告廟也〉
蕙田案周四時宗廟之祭用仲夏此一確證剛中以為因田而享謬矣
右夏苗
中秋教治兵如振旅之陳辨旗物之用王載大常諸侯載旂軍吏載旗師都載旜鄉遂載物郊野載旐百官載旟各書其事與其號焉其他皆如振旅〈注軍吏諸軍帥也師都遂大夫也鄉遂鄉大夫也郊謂鄉遂之州長縣正以下也野謂公邑大夫百官卿大夫也凡旌旗有軍旅者畫異物無者帛而已書當為畫 疏凡兵出曰治兵入曰振旅春以入兵為名尚農事秋以出兵為名秋嚴尚武故也軍吏者従軍将以下至伍長皆是軍吏各書其事與其號者即是仲夏百官各象其事及號名之等秋雖不具辨號名亦畧舉之見四時皆有此物也〉
〈孔氏穎逹曰秋教治兵者以殺氣方盛則匿邪惡故教兵〉
〈王氏昭禹曰旗物以作戰也故於治兵辨旗物之用〉
〈鄭氏鍔曰九旗曰常曰方曰旜曰物之類其義不一自王而下以至百官分而載之各寓意義於其間非苟然也得天而久照者日月之常治兵載大常以見王者有常徳而立武事之意凡旗之畫皆二物旗獨畫龍相交非也交與蛟同諸侯於國有君道龍之象也入朝有臣道蛟之象也所以載蛟龍之旂熊虎之噬百獸畏之軍吏者六軍之帥當以威武為先載熊虎之旗使将卒畏威而趨令也通帛則不畫他物純而不雜也師都則公卿大夫王子弟之在都鄙者也爾身在外乃心罔不在王室所以載通帛之旜此言鄉遂又言郊野則師當為都鄙之吏明矣雜帛為物則雜而不一也鄉之分而為六其民散而為比閭族黨之名遂之分而為六其民散而為鄰里都鄙之號可謂雜而不一矣所以載雜帛之物龜有甲以自衞蛇有螫以毒人皆北方之屬也天地之氣始于北方幽隂之所聚而龜蛇者至幽隂之物畫之于旐以示夫殺氣之所始也先能自衞者然後可以殺敵所以載龜蛇之旐書曰我則鳴烏不聞謂鳯也隼之物為挈宫而貪殘之鳥也詩云鴥彼飛隼其飛戾天易云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彼乃鷹鸇之類安可與鳯為伍耶此言鳥隼説者皆以為鳯及隼疑當為鷹隼也與隼共文不可謂之鳯明矣交龍取其能變化熊虎取其有威龜蛇取其能自衞則鷹隼取其勁疾矣百官者六卿之屬欲其臨事之勁疾所以載鳥隼之旟凡行左青龍而右白虎前朱雀而後𤣥武謂此四者然軍法正成于鄉遂而鄉遂大夫乃不預四旗之列而載物者説者謂其象已屬于軍吏已無所将故也凡旗皆謂之載者言載之于車上也既有旌旗又有小徽識之上各書其事與號以為别識也司常謂之畫此謂之書王安石謂書詳於畫既書又畫使人易辨而已余以為司常指大閲而言此指治兵而言大閱畫治兵書各有所主不一法也〉
蕙田案仲春之師帥旅帥卒長兩司馬公司馬即仲夏之縣鄙家鄉野也而此諸官亦即仲春之所謂軍帥仲夏之所謂帥也仲春不言百官則有詳畧之異耳由今思之大司馬言四時之制則自鄉遂以達於采地宜悉舉之詎有諸侯従獵之制咸在而反遺於畿内者仲秋治兵尤重於春夏則官當尤備鄭康成以軍吏為諸軍帥是矣而以師都為遂大夫以鄉遂為鄉大夫郊為州長縣正以下野為公邑大夫其中尚缺采地則不得不以百官為卿大夫試思仲夏之百官既解為各以其職従王者至仲秋之百官而忽異其解已屬不確況夏苗猶備百官豈秋獮獨無之乎竊以康成之言未是惟鄭剛中之辨最為精確葢剛中據司常大閲之文以軍吏為即大閲之孤卿與茇舍之帥以百官為即大閲之大夫士與茇舍之百官以師都為即大閲之師都與茇舍之縣鄙以鄉遂為即大閲之州里縣鄙與茇舍之鄉及野以郊野為公邑閑田之吏與鄉遂之郊野異如此則整齊包括處處皆通矣其辨茇舍之縣鄙與司常之縣鄙名同而實異尤精
〈王氏應電曰案司常王建大常諸侯建旂正與此同此外所載皆異夫司常于國之大閲贊司馬頒旗物則凡祭祀賔客會同軍旅並當以之為凖惟安營出戰則旗法與此不同若其初至不當又有所更置葢旌旗以一人之耳目豈得數易以亂之此盖誤文也〉
蕙田案王昭明以旗旜等有誤文蔡宸錫亦謂此節旗旜物旟四字顛倒誤寫旗當為旜旜當為旗物當為旟旟當為物宜以司常職之文為定此説精確當従之
遂以獮田如蒐之法羅𡚁致禽以祀祊〈注秋田為獮獮殺也羅𡚁罔止也秋田主用罔中殺者多也皆殺而罔止祊當為方聲之誤也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 疏鄭以祊為誤者祊是廟門之外惟祭宗廟及繹祭乃為祊祭今因秋田而祭當是四方之神〉
〈鄭氏鍔曰秋氣肅殺故田以殺為主〉
〈王氏昭禹曰以物成于秋所取者衆故也王制曰鳩化為鷹然後設罻羅則秋用羅宜矣〉
〈又曰春物始生故為民祈而祭社秋物既成故為民報而祀祊〉
春官肆師獮之日涖卜來嵗之戒〈注秋田為獮始習兵戒不虞也卜者問來嵗兵寇之備〉
〈鄭氏鍔曰君子除戎器戒不虞故知戒為禁備之事〉
〈陳氏暘曰先王之時必預戒來嵗之事者欲先事為備也春秋時鄭石㚟言於子囊曰先王卜征五年而嵗習其祥祥習則行不習則增修徳而改卜則是卜不吉必修徳而豫戒然後為治世之事〉蕙田案書卜三龜一習吉又朕夢協朕卜襲于休祥即傳所云祥習則行也
又案涖卜來嵗於秋獮而春夏冬不卜者秋狩則専於治兵也
禮記月令季秋之月天子乃厲飾執弓挾矢以獵〈注厲飾謂戎服尚威武也 疏厲飾謂嚴厲武猛飾謂容飾也熊氏云戎服者韋弁服也以秋冬之田故韋弁服若春夏則冠弁服故司服云凡甸冠弁服義或然也〉
〈陳氏祥道曰周官司服凡田冠弁服月令季秋天子乃厲飾盖周秦之禮異也〉
命主祠祭禽于四方〈注以所獲禽祀四方之神也司馬職曰羅弊致禽以祀祊 疏謂獵竟也主祠謂典祭祀者也四方有功于方之神也四時田獵皆祭宗廟而分時各以為主也此天子獵既畢因命典祀之官取田獵所獲之禽還祭于郊以報四方之神也鄭注秋獮祀方云秋田主祭四方報成萬物詩曰以社以方下云方迎四方氣於郊也鄭又云秋祭社與四方為五穀成熟報其功也〉
右秋獮
周禮夏官大司馬中冬教大閲〈注春辨鼔鐸夏辨號名秋辨旗物至冬大閲簡軍實〉
〈孔氏頴達曰冬教大閲者以冬閑無事備習威儀故因其田獵教以簡閲也〉
〈王氏詳説春辨鼓鐸鐲鐃之用夏辨號名之用秋辨旗物之用至冬則戒衆庶修戰法而及於旗物鼓鐸鐲鐃要之辨鼔鐸者未始無旗物所謂以旗致民是也辨旗物者未始無號名所謂各書其事與其號也三時之田各以其所辨者為主耳〉
前期羣吏戒衆庶修戰法〈注羣吏鄉師以下 疏鄉師四時之田前期出田法於州里簡其鼔鐸旗物兵器修其卒伍以下則若州長作民而師田行役之事則帥而致之掌其戒令與其賞罰黨正凡國作民而師田行役則以其法治其政事族師若作民而師田行役則合其卒伍簡其兵器以鼔鐸旗物帥而至〉
虞人萊所田之野為表百步則一為三表又五十步為一表〈注虞人萊所田之野芟除其草萊令車得驅馳詩曰田卒汚萊〉
〈易氏祓曰表以步度之步長六尺百步則一為三表是三表相去二百步又五十步為一表則四表為二百五十步矣大閲必用四表所以寓王者節制之師而大武之四表實象之盖周都西南一表在南所謂武始而北出夾振之而駟伐則有振鐸作旗之義厯二表三表而至四表則再始以著往者也商都東北四表在北所謂四成而南國是疆復亂以飭歸則有鼓退鳴鐃且郤之義厯三表二表而復于一表則樂終而徳尊者也大閲亦然賈氏乃謂後表在北士卒由後表以至南表復回身向北以至後表與樂記之言不合樂記言大武則周家一代寓兵之良法當以樂記為正或謂三表相距各百步每表各六十大何以容大閲之衆若以開方論其勢誠窄若據虞人萊所田之野則迥野左右何有紀極鄭氏謂左右之廣當容三軍此指一旁而言若左右兩旁當容六軍又云步數未聞則六軍分行左右開張取其容六軍之衆不以步數拘也如此則地勢廣袤豈止容六軍而已〉
田之日司馬建旗于後表之中羣吏以旗物鼔鐸鐲鐃各帥其民而致質明弊旗誅後至者乃陳車徒如戰之陳皆坐〈注質正也弊仆也皆坐當聼誓〉
〈李氏嘉會曰四表止于二百五十步坐作進退步行趨驟為力不勞軌範易習民之左右顧瞻皆其鄉黨鄰里自然情親勢一敵不可乗此古人結陳堅固也〉
〈易氏祓曰及田之日司馬建熊虎六斿之旗于虞人所誤後表之中據樂記舞而言則後表當是在南一表於是羣吏如鄉師以下以其旗物及鼔鐸鐲鐃等各帥其民而致于大司馬〉
羣吏聴誓於陳前斬牲以左右徇陳曰不用命者斬之〈注羣吏諸軍帥也陳前南面鄉表也月令季秋司徒搢扑北面誓之 疏使司徒誓者此軍吏及士本是六鄉之民今雖屬司馬猶是已之民故使司徒誓之也〉
〈易氏祓曰衆庶已集命之皆坐于南之一表羣吏聴誓則自軍帥而下皆南面向表誓于陳前鄭氏鍔曰坐而聴誓斬牲以徇所謂三令五申也今見于司馬法曰夏后氏誓于軍中欲民先其慮也商誓于軍門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周将交刄而誓之以致民志也車徒皆坐使羣吏聴誓者羣吏各帥其衆有誓而羣吏聴之則傳逹于所統之衆簡而易知無敢不従矣〉
中軍以鼙令鼔鼓人皆三鼓司馬振鐸羣吏作旗車徒皆作鼔行鳴鐲車徒皆行及表乃止三鼔摝鐸羣吏𡚁旗車徒皆坐〈注中軍中軍之将也天子六軍三三而居一偏羣吏既聴誓各復其部曲中軍之将令鼔鼔以作士衆之氣也鼔人者中軍之将師帥旅帥也司馬兩司馬也鼔鐸以作衆作起也既起鼔人擊鼓以行之伍長鳴鐲以節之及表自後表前至第二表也三鼓者鼔人也掩上振之為摝摝者止行息氣也〉又三鼓振鐸作旗車徒皆作鼔進鳴鐲車驟徒趨及表乃止坐作如初〈注趨者赴敵尚疾之漸也春秋傳曰先人有奪人之心〉
乃鼔車馳徒走及表乃止〈注及表自第三前至前表〉
鼔戒三闋車三發徒三刺〈注鼔戒戒攻敵鼔一闋車一轉徒一刺三而止象服敵鄭氏鍔曰每鼔一闋則車一發而徒一刺至三而止是謂節制之兵三發即書所謂不愆于六步七步乃止齊焉三刺即書所謂不愆於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齊焉之意〉
乃鼔退鳴鐃且郤及表乃止坐作如初〈注鐃所以止鼔軍退卒長鳴鐃以和衆鼔人為止之也退自前表至後表鼔鐸則同習戰之禮出入一也異者廢鐲而鳴鐃 疏乃鼓退者謂至南表軍吏及士卒回身向北更従南為始也〉
遂以狩田以旌為左右和之門羣吏各帥其車徒以叙和出左右陳車徒有司平之旗居卒間以分地前後有屯百步有司巡其前後〈注冬田為狩言守取之無所擇也軍門曰和今謂之壘門立兩旌以為之叙和出用次第出和門也左右或出而左或出而右有司平之鄉師居門正其出入之行列也旗軍吏所載分地調其部曲疎數前後有屯百步車徒異羣相去之數也車徒畢出和門鄉師又巡其行陣 疏軍門曰和者左氏傳云師克在和不在衆立兩旌者昭八年穀梁傳云秋蒐于紅正也又云刈蘭以為防置旃以為轅門是其車也車徒異羣者出軍之時一車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車徒同羣臨陣則車徒異羣故車人有異〉
險野人為主易野車為主〈注險野人為主人居前易野車為主車居前〉禮庫曰先王車戰不求大勝求為不可敗而已鄭荘欲驅馳中原始為徼利之名故鄭荘始用徒兵自中行穆子乃毁車以従卒自左師展始乗馬自趙武靈王始用騎先王兵制敗壊而不可復實自荘公始
既陳乃設驅逆之車有司表貉於陳前
〈鄭氏鍔曰驅則自後驅之使出逆則自前迎之使入驅其後則獸無所逃逆其前雖欲出防而不可得〉
中軍以鼙令鼓鼔人皆三鼓羣司馬振鐸車徒皆作遂鼓行徒銜枚而進大獸公之小禽私之獲者取左耳〈注羣司馬謂兩司馬也枚如箸銜之有繣結項中軍法止語為相疑惑也鄭司農云大獸公之輸之于公小獸私之以自畀也詩云言私其豵獻豜于公一嵗為豵二嵗為□三嵗為特四嵗為豜五嵗為慎𤣥謂慎讀為麎爾雅曰豕生三嵗曰豵豕牝曰□麋牡曰麎獲得也得禽獸者取左耳當以計功〉
〈易氏祓曰中軍以鼙令鼔鼓人皆三鼔如習戰之時則師田之法一焉〉
〈王氏昭禹曰不専取左耳則効功者疑于獲一而効二取左耳以効功所以謂之馘也〉
及所𡚁鼔皆駴車徒皆譟〈注鄭司農云及所弊至所弊之處𤣥謂至所𡚁之處田所當止也天子諸侯蒐狩有常至其常處吏士鼔譟象攻敵尅勝而喜也〉
〈易氏祓曰駴如馬之駴譟如鳥之譟以示勝敵〉
徒乃𡚁致禽饁獸於郊入獻禽以享烝〈注徒乃𡚁徒止也冬田主用衆物多故得取也致禽饁獸于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于郊月令季秋天子既田主祠祭禽四方是也入又以禽祭宗廟孔氏穎達曰冬時萬物衆多獵則主用衆物以祭宗廟而亦報于物有功之神于四方也〉
蕙田案月令季秋祭四方正義謂秋時萬物以成獵則以報祭社及四方為主也乃司馬冬狩云致禽饁獸于郊入獻禽以享烝鄭云致禽饁獸于郊聚所獲禽因以祭四方神于郊也月令季秋天子既田命主祠祭四方是也入又以禽祭宗廟鄭借季秋之禮以釋冬狩之義者葢秋祭雖以四方為主亦兼祭社冬祭雖以宗廟為主亦兼四方故互相證之耳
〈黄氏度曰徒取禽車列陳不動雖戰亦然至此徒止遂獻禽〉
〈易氏祓曰春社夏礿秋祊不言入獻禽而冬烝獨言之者以外行致禽饁郊之禮然後獻禽于宗廟故謂之入〉
〈鄭氏鍔曰此戰勝而歸獻捷于廟社之意也郊言饁獸烝言獻禽豈用大于郊而用小于廟别而言之則禽獸有大小之殊合而言之獸亦可謂之禽也〉
右冬狩
天官獸人及𡚁田令禽注于虞中〈注𡚁仆也仆而田止鄭司農云𡚁田謂春火𡚁夏車𡚁秋羅𡚁冬徒𡚁虞中謂虞人萊所田之野及𡚁田植虞旗于其中致禽而珥焉獸人主令田衆得禽者置虞人所立虞旗之中當以給四時社廟之祭故曰春獻禽以祭社夏獻禽以享禴秋獻禽以祀祊冬獻禽以享烝人曰大獸公之小禽私之公之謂輸之于虞中珥焉者取左耳以致功若斬首折馘故春秋傳曰以數軍實 疏注猶聚也〉
春官甸祝師甸致禽于虞中乃屬禽〈注師甸謂起大衆以田也致禽于虞中使獲者各以其禽來致于所表之處屬禽别其種類疏獵山山虞植旗獵澤澤虞植旌是為所表之處鄭氏鍔曰田畢虞人植旌旗于所表之處令獲者各致禽其中甸祝則禽而屬之使禽獸以類相従也〉
地官山虞及𡚁田植虞旗于中致禽而珥焉〈注𡚁田田者止也植猶樹也田止樹旗令獲者皆致其禽而校其耳以知獲數也山虞有旗以其主山得畫熊虎其仭數則短也鄭司農云珥者取禽左耳以効功也大司馬職曰獲者取左耳 疏禮緯旌旗之杠天子九仭諸侯七仭大夫五仞士三仞山虞是士雖有熊虞為旗仞數則短宜三仞〉
〈易氏祓曰𡚁田植旗獸人所謂令禽注于虞中是已致禽而珥之如小子珥于社稷之類田畢而祭也鄭氏謂珥當為衈取其左耳以効功故曰衈葢取字之偏旁以為左耳其説未為不善如肆師小子羊人言祈珥鄭氏亦曰珥當為衈羽牲曰衈且引禖記之言成廟則釁之與此効功之言不同人取左耳為毛牲謂羽牲曰衈其文自相背馳況大司馬言致禽以祀祊致禽饁獸于郊皆行祭禮于致禽之後不應致禽之後方取左耳以效功劉執中釋肆師之職曰珥當為弭字之誤也弭謂小祝之弭兵災葢田獵所以訓兵弭災正田獵之事肆師于狩之日涖卜來嵗之戒亦弭兵災之意〉
蕙田案珥字之義或云取左耳効功或云祭名或云弭兵災也三説不同但取左耳與致禽事屬相聨于文義尤合祭以弭災説似迂逺且又非山虞所當掌也
夏官田僕及獻比禽〈注田弊獲者各獻其禽比種物相従次數之〉
〈鄭氏鍔曰及田者獻禽校次而比之則大小各従其類然後大獸可得而公小獸可得而私〉
地官澤虞及𡚁田植虞旌以屬禽〈注屬禽猶致禽而珥焉澤虞有旌以其主澤澤鳥所集故得注析羽 疏山虞致禽謂輸之于公當致之于虞旗之中而珥焉以効功此云屬禽謂百姓致禽訖虞人屬聚之别其等類每禽取三十焉則致與屬不同而鄭云猶致禽者欲明山虞澤虞文皆不足互見為義耳〉
〈王氏昭禹曰山虞以旗致禽則熊虎乃山物也澤虞以旌屬禽則鳥羽澤物也〉
春官小宗伯若大甸則帥有司而饁獸于郊遂頒禽〈注甸讀曰田有司大司馬之屬饁饋也以禽饋四方之神于郊郊有羣神之兆頒禽謂以與羣臣詩傳曰禽雖多擇取三十焉其餘以與大夫士以習射于澤宫而分之〉
甸祝及郊饁獸舍奠于祖禰乃斂禽禂牲禂馬皆掌其祀號〈注饁饋也以所獲獸饋于郊薦于四方羣兆入又以奠于祖禰薦且告反也斂禽謂取三十入腊人
焉杜子春云禂禱也 為馬禱無疾為田禱多獲禽牲詩云既伯既禱爾雅曰既伯既禱馬祭也𤣥謂禂讀如誅今侏大字也為牲祭求肥充為馬祭求肥健疏羣神之兆皆在四郊還國過羣兆遂薦之案王制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此入腊人者案上殺者乾之以為豆實供祭祀據重者而言劉氏彛曰禱牲禱馬者又因斂禽以祭牲牢之神求其博碩肥腯也以祭馬祖之神求其六閑四種孔阜奕奕也詩曰吉日惟戊既伯既禱其是之謂乎〉
禮記王制天子諸侯無事則嵗三田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
〈陳氏澔曰無事無征伐出行喪凶之事也嵗三田者謂每嵗田獵皆是為此三者之用也乾豆腊之以為祭祀之豆實也〉
春秋桓公四年穀梁傳四時之田皆為宗廟之事也佳其所先得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
昭公八年穀梁傳禽雖多天子取三十焉其餘與士衆以習射于射宫射而中田不得禽則得禽田得禽而射不中則不得禽是以知古之貴仁義而賤勇力也〈注取三十以共乾豆賔客之庖射宫澤宫射以不争為仁揖譲為義〉
禮經會元天子無事則嵗三田一為乾豆二為賔客三為充君之庖若然則田獵特為三事講也今觀大司馬四時之田皆因田而講武豈徒為賔客庖豆之奉而已哉葢王制特為獲禽設也非為講武言也周禮非區區於獲禽而實拳拳於講武也然知古人因田事而講武而不知古人因武事而寓田講武本非古人之得已而殺禽亦豈古人之本心哉古人不以無事而講武亦不以無事而殺獸是以因振旅茇舍治兵大閲之教而寓蒐苗獮狩之儀因蒐苗獮狩之田而為社礿祊烝之祭如此則講武為有名而殺獸為有禮也
周禮天官獸人凡祭祀喪紀賔客共其死獸生獸〈注共其完者〉凡獸入于腊人〈注當乾之〉皮毛筋角入于玉府〈注入玉府給作器用〉
右頒禽供祭
天官掌次諸侯師田則張幕設案〈注謂諸侯従王師田者〉
禮記王制天子殺則下大綏諸侯殺則下小綏大夫殺則止佐車佐車止則百姓田獵
〈陳氏澔曰綏旌旗之屬也下偃仆之也佐車即周禮驅逆之車驅者逐獸使趨于田之地逆者要逆其走而不使之散亡也此言田獵之禮尊卑貴賤之次序〉
蕙田案詩毛傳天子發然後諸侯發諸侯發然後士大夫發天子發抗大綏諸侯發抗小綏抗即下也亦即周禮大司馬之所謂𡚁也
陳氏禮書天子諸侯發則抗大綏小綏殺之時也王制言下大綏小綏既殺之時也
周禮夏官田僕凡田王提馬而走諸侯晉大夫馳〈鄭氏鍔曰此三者皆行馬之節然後尊卑之分定矣田獵雖従禽之樂君臣不可並驅必有先後遲速之等乃所以為田禮先儒以為提遲于馳皆取尊者體促之義深知經者也〉
〈王氏曰提節之晉進之馳則亟進之尊者安舒卑者戚速〉
蕙田案以上諸侯従天子田獵
春秋桓公四年公羊傳諸侯曷為必田狩一曰乾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
蕙田案以上諸侯自行田獵
右諸侯田獵
史記孟孫獵得麑使西秦巴持之其母隨而呼之西秦巴不忍而與其母孟孫適至求麑對曰余不忍而與其母孟孫大怒逐之居三月復召為其子傅曰夫子不忍麑又且忍吾子乎
〈陳氏祥道曰春秋傳曰惟君用鮮衆給而已是天子諸侯有四時田獵之禮大夫士不與焉故鄭豐卷将祭請田而子産止之〉
蕙田案陳用之謂大夫無田獵之禮此説非是考賈誼新書論諸侯田獵之禮云已祭取餘獲陳於澤然後卿大夫相與射禽是大夫明有従國君田獵之事周禮田僕王提馬諸侯晉大夫馳王制天子殺下大綏諸侯殺下小綏大夫殺止佐車云云則大夫並有従天子田獵之禮矣王制又有大夫不揜羣云云則大夫又明有自行田獵之禮矣其禮錯見他門可以互考
右大夫田獵
詩小雅車攻徒御不驚大庖不盈
朱子詩傳大庖君庖也不盈謂取之有度不極欲也葢古者田獵獲禽面傷不獻踐毛不獻不成禽不獻自左膘而射之達于右腢為上殺以為乾豆奉宗廟達右耳本者次之以為賔客射左髀達于右䯚為下殺以充君庖每禽取三十焉每等得十其餘以與士大夫習射於澤宫中者取之是以獲雖多而君庖不盈也
周禮地官迹人禁麛卵者與其毒矢射者〈注為其夭物且害心多也麛麋鹿子 疏案月令孟春云不麛不卵又王制云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士不麛不卵者彼以春時先乳特禁之其月令季春云餧獸之藥毋出九門〉
禮記王制不麛不卵不殺胎不殀夭不覆巢
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
〈陳氏澔曰合圍四面圍之也掩羣者掩襲而舉羣取之也〉
曲禮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士不取麛卵劉向説苑苗者毛也取之不圍澤不掩羣取禽不麛卵不殺孕重者春蒐不殺小麛及孕重者冬狩皆取之
陳氏禮書曲禮國君春田不圍澤大夫不掩羣諸侯在國之禮也王制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揜羣諸侯従王蒐之禮也
春秋昭公八年穀梁傳過防弗逐不従奔之道也面傷不獻不成禽不獻〈注過防弗逐戰不逐奔之義面傷嫌誅降不成禽惡虐幼小〉詩毛傳戰不出頃田不出防不逐奔走古之道也
蕙田案防謂田獵之塲防限也
國語韋昭註禮聖主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食其死聞其聲不嘗其肉隠弗忍也故逺庖厨仁之至也不合圍不掩羣不射宿不涸澤豺不祭獸不田獵獺不祭魚不設網罟鷹隼不鷙睦而不逮不出頴羅草木不零落斧斤不入山林昆蟲不蟄不以火田不麛不卵不刳胎不夭魚肉不入廟門鳥獸不成毫毛不登庖厨取之有時用之有節則物莫不多
右田獵取物之仁
書五子之歌太康畋於有洛之表
賈誼新書商湯見祝網者置四面其祝曰従天墜者従地出者従四方來者皆離吾網湯曰嘻盡之矣非桀其孰為此湯乃解其三面置其一面更教之祝曰昔蛛蝥作網今之人循序欲左者左欲右者右欲髙者髙欲下者下吾取其犯命者其憚害物也如是漢南之國聞之曰湯之徳及鳥獸矣四十國歸之
詩豳風七月序陳王業也周公陳后稷先公風化之所由致王業之艱難也
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為公子裘〈注于貉謂取狐狸皮也孟冬天子始裘〉二之日其同載纉武功言私其豵獻豜于公〈注纉繼功事也豕一嵗曰豵三嵗曰豜大獸公之小獸私之 疏至二之日之時君臣及其民俱出田獵則繼續武事年常習之使不忘戰也戰鬬不可以不習四時而習之兵事不可以空設田獵蒐狩以閑之故因習兵而俱出田獵也美先公禮教備矣〉
書無逸文王不敢盤于遊田以庶邦惟正之供
史記西伯将出獵卜之曰所獲非熊非彲非虎非羆所獲伯王之輔于是周西伯獵果遇太公于渭之陽與語大悦曰自吾先君太公曰當有聖人適周周以興子真是耶吾太公望子久矣故號之曰太公望載與俱歸立為師
詩召南彼茁者葭彼茁者葭壹發五豝于嗟乎騶虞彼茁者蓬壹發五豵于嗟乎騶虞
〈朱子曰南國諸侯承文王之化修身齊家以治其國而其仁民之餘恩又有以及於庻類故其春田之際草木之茂禽獸之多至於如此而詩人述其事而美之〉
春秋昭公四年左氏傳成王有岐陽之蒐〈注成王歸自奄大蒐于岐山之陽〉
通鑑前編成王五年蒐于岐陽因盟諸侯
詩小雅車攻我車既攻我馬既同四牡龎龎駕言徂東田車既好四牡孔阜東有甫草駕言行狩
〈朱子詩傳宣王復文武之境土脩車馬備器械復會諸侯於東都因田獵而選車徒焉故詩人作此以美之〉
〈詩說車攻宣王大閲于東都諸侯畢會史籀美之賦也〉
吉日序吉日美宣王田也
吉日維戊既伯既禱田車既好四牡孔阜升彼大阜従其羣醜 吉日庚午既差我馬獸之所同麀鹿麌麌漆沮之従天子之所〈傳漆沮之水麀鹿所生也従漆沮驅禽而致天子之所〉 瞻彼中原其祈孔有儦儦俟俟或羣或友悉率左右以燕天子〈傳祈大也趨則儦儦行則俟俟獸三曰羣二曰友驅禽之左右以安待天子〉 既張我弓既挾我矢發彼小豝殪此大兕以御賔客且以酌醴〈疏虞人既驅禽待天子既以張我天子所射之弓既挾我天子所發之矢發而中彼小豝亦又殪此大兕也既殺得羣獸以給御諸侯之賔客且以酌醴與羣臣飲時為俎實也〉
通鑑前編宣王八年巡狩東都朝會諸侯因以田獵講武
鄭風叔于田序叔于田刺莊公也叔處于京繕甲治兵以出于田國人説而歸之〈疏國人注心于叔説之如此而公不知禁故刺之〉叔于田巷無居人豈無居人不如叔也洵美且仁 叔于狩巷無飲酒豈無飲酒不如叔也洵美且好 叔適野巷無服馬豈無服馬不如叔也洵美且武
大叔于田序大叔于田刺荘公也叔多材而好勇不義而得衆也
叔于田乗乗馬執轡如組兩驂如舞叔在藪火烈具舉襢裼暴虎獻于公所将叔無狃戒其傷女 叔于田乗乗黄兩服上襄兩驂雁行叔在藪火烈具叔善射忌又良御忌抑磬控忌抑縦送忌 叔于田乗乗鴇兩服齊首兩驂如手叔在藪火烈具阜叔馬慢忌叔發罕忌抑釋掤忌抑鬯弓忌
蕙田案段不義而得衆荘公養成而後處之是弟慢其兄實兄絶其弟序言刺荘公者得之叔不足道也
齊風還序還刺荒也哀公好田獵従禽獸而無厭國人化之遂成風俗
子之還兮遭我乎峱之間兮並驅従兩肩兮揖我謂我儇兮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並驅従兩牡兮揖我謂我好兮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陽兮並驅従兩狼兮損我謂我臧兮
〈張氏叙曰讀此而齊之泱泱表海富強莫敵者可見而其急功利喜夸詐之習亦不掩矣詩可以觀豈不信哉〉
盧令序盧令刺荒也襄公好田獵畢弋而不修民事百姓苦之故陳古以風焉
盧令令其人美且仁 盧重環其人美且鬈 盧重鋂其人美且偲
秦風駟驖序駟驖美襄公也始命有田狩之事園囿之樂焉
駟驖孔阜六轡在手公之媚子従公于狩 奉時辰牡辰牡孔碩公曰左之舍拔則獲 遊于北園四馬既閑輶車鸞鑣載獫歇驕
春秋桓公四年春正月公狩于郎 左氏傳春正月公狩于郎書時禮也 公羊傳常事不書此何以書譏何譏爾逺也
莊公四年冬公及齊人狩于禚 公羊傳公曷為與㣲者狩齊侯也齊侯則其稱人何諱與讎狩也前此者有事矣後此者有事矣則曷為獨于此焉譏于讎者将一譏而已故擇其重者而譏焉莫重乎其與讎狩也于讎者則曷為将一譏而已讎者無時焉可與通通則為大譏不可勝説故将一譏而已其餘従同同 穀梁傳齊人者齊侯也其曰人何也卑公之敵所以卑公也何為卑公也不復讎而怨不釋刺釋怨也
昭公八年秋蒐于紅〈注革車千乗不言大者經文闕也紅魯地沛國縣西有紅亭〉左氏傳秋大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衞革車千乗〈注大蒐數軍實簡車馬也根牟魯東界瑯琊陽都縣有牟鄉商宋地魯西竟接宋衞也言千乗明大蒐且見魯衆之大數也〉 公羊傳蒐狩不書必違禮而後書于是蒐于紅自根牟至于商衞革車千乗皆王家之師也自是而屢蒐三家所以耀武焉爾是故桓莊之狩必言公昭定之蒐不言公矣 穀梁傳蒐于紅正也因蒐狩以習用武事禮之大者也
十一年五月大蒐于比蒲
二十年左氏傳冬十二月齊侯田于沛招虞人以弓不進公使執之辭曰昔我先君之田也旃以招大夫弓以招士皮冠以招虞人臣不見皮冠故不敢進乃舍之仲尼曰守道不如守官君子韙之
二十有二年春大蒐于昌間
定公十有三年夏大蒐于比蒲〈注夏蒐非時〉
十有四年秋大蒐于比蒲
哀公十有四年春西狩獲麟〈注冬獵曰狩大野在魯西故言西狩〉 左氏傳春西狩于大野叔孫氏之車子鉏商獲麟以為不祥以賜虞人仲尼觀之曰麟也然後取之
國語魯語宣公夏濫於泗淵里革斷其罟而棄之曰古者大寒降土蟄發水虞於是乎講罛罶取名魚登川禽而嘗之寢廟行諸國人助宣氣也鳥獸孕水蟲成獸虞於是乎禁罝羅矠魚鼈以為夏稿助生阜也鳥獸成水蟲孕水虞於是乎禁置䍡設穽鄂以實廟庖畜功用也且夫山不槎蘖澤不伐夭魚禁鯤鮞獸長麑䴠鳥翼鷇卵蟲含蚳蝝蕃庶物也古之訓也今魚方别孕而又行網罟貪無藝也公聞之曰吾過而里革匡我不亦善乎是良罟也使有司藏之使吾無忘諗師存侍曰藏罟不如寘里革於側之不忘也
右經傳田獵之事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二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三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十一
田獵下
漢書司馬相如傳嘗従上至長楊獵是時天子方好擊熊豕馳逐埜獸相如因上疏諫其辭曰臣聞物有同類而殊能者故力稱烏獲捷言慶忌勇期賁育臣之愚竊以為人誠有之獸亦宜然今陛下好陵阻險射猛獸卒然遇逸材之獸駭不存之地犯屬車之清塵輿不及還轅人不暇施巧雖烏獲羿䝉之技不得用枯木朽株盡為難矣是胡越起於轂下而羌夷接軫也豈不殆哉雖萬全而無患然本非天子之所宜近也且夫清道而後行中路而馳猶時有銜橜之變況乎涉豐草騁丘虚前有利獸之樂而内無存變之意其為害也不難矣夫輕萬乗之重不以為安樂出萬有一危之塗以為娛臣竊為陛下不取葢明者逺見于未萌而知者避危於無形旤固多蔵于隠㣲而發于人之所忽者也故鄙諺曰家絫千金坐不垂堂此言雖小可以諭大臣願陛下留意幸察上善之
文獻通考元鼎中天子行獵新秦中以勒邉兵而歸新秦中或千里無亭徼於是誅北地太守以下
漢書元帝本紀永光五年冬上幸長揚射熊館布車騎大獵
成帝本紀元延二年冬行幸長楊宫大校獵宿萯陽宫雄傳十二月羽獵雄従以為昔在二帝三王宫室臺榭沼池苑囿林麓藪澤財足以奉郊廟御賔客充庖厨而已不奪百姓膏腴穀土桑柘之地女有餘布男有餘粟國家殷富上下交足故甘露零其庭醴泉流其唐鳯凰巢其樹黄龍遊其沼麒麟臻其囿神爵棲其林昔者禹任益虞而上下和草木茂成湯好田而天下用足文王囿百里民以為尚小齊宣王囿四十里民以為大裕民之與奪民也武帝廣開上林南至宜春鼎湖御宿昆吾旁南而西至長楊五柞北繞黄山瀕渭而東周袤數百里穿昆明池象滇河營建章鳯闕神明馺娑漸臺泰液象海水周流方丈瀛洲蓬萊游觀侈靡窮妙極麗雖頗割其三垂以贍齊民然至羽獵田車戎馬器械儲偫禁御所營尚泰奢麗誇詡非堯舜成湯文王三駈之意也又恐後世復修前好不折中以泉臺故因校獵賦以風 明年上将大誇胡人以多禽獸秋命右扶風發民入南山西自褒斜東至宏農南敺漢中張羅罔罝罘捕熊羆豪猪虎豹狖玃狐菟麋鹿載以檻車輸長楊射熊館以罔為周阹縦禽獸其中令胡人手搏之自取其獲上親臨觀焉是時農民不得收斂雄従至射熊館還上長楊賦聊因筆墨成文章故藉翰林以為主人子墨為客卿以風
後漢書禮儀志立秋之日自郊禮畢始威武斬牲于郊東門薦陵廟其儀乗輿御戎路白馬朱鬛躬執弩射牲牲以鹿麛太宰令謁者各一人載獲車馳駟送陵廟還宫遣使者齎束帛以賜武官武官肆兵習戰陣之儀斬牲之禮名曰貙劉兵官皆肄孫呉兵法六十四陣名曰乗之立春遣使者齎束帛以賜文官貙劉之禮祠先虞執事告先虞已烹鮮時有司告乃逡巡射牲獲車畢有司告事畢
野王二老傳初光武貳於更始會闗中擾亂遣前将軍鄧禹西征送之於道既反因於野王獵路見二老者即禽光武問曰禽何向並舉手西指此中多虎臣每即禽虎亦即臣大王勿往也光武曰苟有其備虎亦何患父曰何大王之謬耶昔湯即桀于鳴條而大城于亳武王亦即紂于牧野而大城於郟鄏彼二王者其備非不深也是以即人者人亦即之雖有其備庸可忽乎光武悟其㫖顧左右曰此隠者也将用之辭而去莫知所在
東平憲王蒼傳蒼拜驃騎将軍位在三公上永平四年春車駕近出觀覽城第尋聞當遂校獵河内蒼即上書諫曰臣聞時令盛春農事不聚衆興功傳曰田獵不宿飲食不享出入不節則木不曲直此失春令者也臣知車駕今出事従約省所過吏人諷誦甘棠之徳雖然動不以禮非所以示四方也惟陛下因行田野循視稼穡消摇仿佯弭節而旋至秋冬乃振威靈整法駕備周衞設羽毛詩云抑抑威儀惟徳之隅臣不勝憤懑伏自手書乞詣行在所極陳至誠帝覽奏即還宫
明帝本紀永平十五年冬車騎校獵上林苑
安帝本紀延光二年十一月校獵上林苑
順帝本紀永和四年冬十月校獵上林苑
桓帝本紀永興二年十一月校獵上林苑
延熹元年冬十月校獵廣成遂幸上林苑 六年冬十月丙辰校獵廣成遂幸函谷闗上林苑
靈帝本紀光和五年冬十月校獵上林苑厯函谷闗遂巡狩于廣成苑
右漢
魏志文帝本紀黄初二年春正月甲戌校獵
王朗傳文帝踐阼朗為司空時帝頗出游獵或昏夜還宫朗上疏曰夫帝王之居外則飾周衞内則重禁門将行則設兵而後出幄稱警而後踐墀張弛而後登輿清道而後奉引遮列而後轉轂静室而後息駕皆所以顯至尊務戒慎垂法教也近日車駕出臨捕虎日昃而行及昏而反違警蹕之常法非萬乗之至慎也帝報曰覽表雖魏綘稱虞箴以諷晉悼相如陳猛獸以戒漢武未足以喻方今二寇未殄将帥逺征故時入原野以習戎備至於夜還之戒已詔有司施行
蘇則傳則為侍中従行獵槎桎拔失鹿帝大怒踞牀拔刀悉收督吏将斬之則稽首曰臣聞古之聖王不以禽獸害人今陛下方隆唐堯之化而以獵戱多殺羣吏愚臣以為不可敢以死請帝曰卿直也遂皆赦之然以此見憚呉大帝紀漢建安二十三年十月權将如呉親射虎於庱亭馬為虎所傷權投以雙㦸虎却廢常従張世擊以戈獲之
右三國
晉書楊濟傳濟有才藝常従武帝校獵北芒下與侍中王濟俱著布袴褶騎馬執角弓在輦前猛獸突出帝命王濟射之應而倒須臾復一出濟受詔又射殺之六軍大叫稱快
右晉
宋書文帝本紀元嘉二十五年三月庚辰車駕校獵禮志元嘉二十五年閏二月大蒐於宣武塲主胄奉詔列奏申攝剋日校獵百官備辨設行宫殿便坐武帳於幕府山南岡設王公百官便坐幔省如常儀設南北左右四行旌門建獲旗以表獲車殿中郎一人典獲車主者二人收禽吏二十四人配獲車備獲車十二兩校獵之官著袴褶有帶武冠者脱冠者上纓二品以上擁刀備鞘麾幡三品以下帶刀皆騎乗将領部曲先獵一日遣屯布圍領軍将軍一人督右甄䕶軍一人督左甄大司馬一人居中董正諸軍悉受節度殿中郎率䕶軍部曲在大司馬之後尚書僕射都官尚書五兵尚書左右丞都官諸曺郎都令史都官諸曺令史幹蘭臺治書侍御史令史諸曺令史幹督攝糺司校獵非違至日會於宣武列為重圍設留守填街位於雲龍門外内官道北外官道南以西為上設従官位於雲龍門内大官階北小官階南以西為上設先置官位於行止車門外内官道西外官道東以北為上設先置官還位於廣莫門外道之東西以南為上校獵日平旦正直侍中奏中嚴上水一刻奏搥一鼓為一嚴上水二刻奏搥二鼓為再嚴殿中侍御史奏開東中華雲龍門引仗為小駕鹵簿百官非校獵之官著朱服集列廣莫門外應還省者還省留守填街後部従官就位前部従官依鹵簿先置官先行上水三刻奏搥三鼓為三嚴上水四刻奏外辦正次直侍中散騎常侍給事黄門侍郎散騎侍郎軍校劍履進夾上閤正直侍中負璽通事令史帶龜印中書之印上水五刻皇帝出著黒介幘單衣乗輦正直侍中負璽陪乗不帶劍殿中侍御史督攝黄麾以内次直侍中次直黄門侍郎䕶駕在前又次直侍中佩信璽行璽與正直黄門侍郎従䕶駕在後不鳴鼓角不得諠譁以次引出警蹕如常儀車駕出騶讃陛下再拜皇太子入守車駕将至威儀唱引先置前部従官就位再拜車駕至行殿前迴輦正直侍中跪奏降輦次直侍中稱制曰可正直侍中俛伏起皇帝降輦登御座侍臣升殿直衞鈒㦸虎賁毛頭文衣鶡尾以次列階正直侍中奏解嚴先置従駕百官還便座幔省皇帝若親射禽變御戎服内外従官及虎賁悉變服如校獵儀鈒㦸抽鞘以備武衞黄麾内外従入圍裏列置部曲廣張甄圍旗鼓相望銜枚而進甄周圍會督甄令史奔騎號法施令曰春禽懐孕蒐而不射鳥獸之肉不登于俎不射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於器不射甄會大司馬鳴鼔䠞圍衆軍鼔譟警角至宣武
止大司馬屯北旌門二甄帥屯左右旌門殿中中郎率䕶軍部曲入次北旌門内之右皇帝従南旌門入射禽謁者以獲車收載還陳於獲旗北王公以下以次射禽各送詣獲旗下付收禽主者事畢大司馬鳴鼓解圍復屯殿中郎率其屬收禽以實獲車充庖厨列言統曺正厨置罇酒俎肉于中逵以犒饗校獵衆軍至晡正直侍中量宜奏嚴従官還著朱服鈒㦸復鞘再嚴先置官先還三嚴後二刻正直侍中奏外辦皇帝著黒介幘單衣正次直侍中散騎常侍給事黄門侍郎軍校進夾御坐正直侍中跪奏還宫次直侍郎稱制曰可正直侍中俛伏起乗輿登輦還衞從如常儀大司馬鳴鼓散屯以次就舍車駕将至威儀唱引留守填街先置前部従官就位再拜車駕至殿前迴輦正直侍中跪奏降輦次直侍中稱制曰可正直侍中俛伏起乗輿降入正直次直侍中散騎常侍給事黄門侍郎散騎侍郎軍校従至閤亦如常儀正直侍中奏解嚴内外百官拜表問訊如常儀訖罷
宋書孝武帝本紀大明七年春正月癸酉詔曰春蒐之禮著自周令講事之語書于魯史所以昭宣徳度示民軌則念嵗稔氣榮中外寧晏當因農隙葺是舊章可克日于𤣥武湖大閲水師并巡江右講武校獵二月丁巳車駕校獵於厯陽之烏江己未車駕登烏江縣六合山十月己巳車駕校獵于姑孰
禮志大明七年二月丙辰有司奏鑾輿巡蒐江左講武校獵獲肉先薦太廟章太后廟并設醢酒公卿行事及獻妃隂室室長行事太學博士虞龢議檢周禮四時講武獻牲各有所施振旅春蒐則以祭社茇舍夏苗則以享礿治兵秋獮則以祀方大閲冬狩則以享烝案漢祭祀志唯立秋之日白郊事畢始威武曰貙劉乗輿入囿躬執弩以射牲以鹿麑太宰令謁者各一人載獲車馳送陵廟然則春田薦廟禾有先准兼太常丞庾蔚之議龢所言是蒐狩不失其時此禮久廢今時龢表晏講武教人又䖍供乾豆先薦二廟禮情俱允社主土神司空土官故祭社使司空行事太廟宜使上公參議蒐狩之禮四時異議禮有損益時代不同今既無復四方之祭三殺之儀曠廢來久禽獲性物面傷剪毛未成禽不獻太宰令謁者擇上殺奉送先薦廟社二廟依舊以太尉行事詔可
蕙田案以上宋
隋書禮儀志古者三年練兵入而振旅至于春秋蒐獮亦以講其事焉梁陳時依宋元嘉二十五年蒐宣武塲其法置行軍殿於幕府山南岡并設王公百官幕先獵一日遣馬騎布圍右領軍将軍督右左領軍将軍督左大司馬董正諸軍獵日侍中三奏一奏搥一鼓為嚴三嚴訖引仗為小駕鹵簿皇帝乗馬戎服従者悉綘衫幘黄麾警蹕鼓吹如常儀獵訖宴會享勞比校多少戮一人以懲亂法會畢還宫
陳書後主本紀禎明二年冬十月輿駕幸幕府山大校獵
蕙田案以上梁陳
魏書道武帝本紀登國九年春三月帝北巡夏五月田於河東
皇始元年春正月大蒐於定襄之虎山因東幸善無北陂
天興六年七月車駕北巡築離宫於犲山縦士校獵東北踰罽嶺出參合代谷
天賜三年春正月車駕北巡幸犲山宫校獵至屋孤山明元帝本紀永興四年春正月登虎圈射虎賜南平公長孫嵩等布帛各有差秋七月大獮於石會山臨去畿陂觀漁至於濡源西巡幸北郊諸落賜以繒帛八月車駕還宫壬子幸西宫臨板殿大享羣臣将吏以田獵所獲賜之命民大酺三日 五年六月西幸五原校獵於骨羅山獲禽十萬
神瑞二年五月丁亥次于參合東幸大甯丁未田於西岬山六月戊午幸去畿陂觀魚辛酉次于濡源築立蜯臺射白熊于頽牛山獲之
泰常元年六月丁巳車駕北巡秋七月甲申帝自白鹿陂西行大獮于牛山登釜山臨殷繁水而南觀于九十九泉戊戌車駕還宫 二年五月車駕西巡至于雲中遂濟河田于大漠 四年正月朔車駕臨河大蒐于犢渚冬十有二月西巡至雲中踰白道北獵于辱孤山至于黄河従君子津西渡大狩于薛林山 六年夏六月乙酉北巡至蟠羊山秋七月西巡獵于祚山親射虎獲之遂至於河八月大獮于犢渚九月車駕還宫 七年九月己酉詔太平王率百國以法駕田于東苑車乗服物皆以乗輿之副 八年三月帝田于鄴南韓陵山幸汲郡至于枋頭
太武帝本紀神䴥元年夏四月西巡田于河西冬十月北巡田于牛川十有一月行幸河西大校獵 二年十有一月西巡狩田于河西至祚山而還 三年八月行幸南宫獵于南山
太延元年秋七月田于棝楊十有一月乙丑行幸冀州己巳校獵于廣川 二年八月帝校獵于河西
太平真君七年二月幸雍城田于岐山之陽
文成帝本紀太安二年秋八月甲申畋于河西 三年夏五月庚申畋于松山己巳還宫秋八月畋于隂山之北己亥還宫 四年二月南幸信都畋遊于廣川六月畋于松山
和平二年三月發并肆州五千人治河西獵道 三年二月畋于崞山遂觀魚于旋鴻池 四年夏四月癸亥上幸西苑親射虎三頭壬寅行幸隂山秋七月壬午詔曰朕每嵗以秋日閒月命羣官講武平壌所幸之處必立宫壇糜費之功勞損非一宜仍舊貫何必改作也八月丙寅遂畋于河西詔曰朕順時畋獵而従官殺獲過度既殫禽獸乖不合圍之義其勅従官及典圍将校自今以後不聴濫殺其田獲皮肉别自頒賚
獻文帝本紀皇興元年十月癸夘畋于邦南池 二年五月乙夘畋于崞山遂幸繁畤冬十月畋于冷泉 三年夏四月丁酉畋于崞山
出帝本紀永熙二年十有二月丁巳車駕狩于嵩陽己巳遂幸溫湯丁丑車駕還宫 三年二月辛巳幸洪池陂遂遊畋
周書文帝本紀魏大統八年冬十二月魏帝狩于華陰大享将士太祖率諸侯朝于行在所
魏書孝静帝本紀武定元年春正月己巳車駕蒐于邯鄲之西山冬十有車駕狩于西山
尒朱榮傳榮之将討葛榮也軍次襄垣遂令軍士列圍大獵有雙兔起於馬前榮乃躍馬彎弓而誓之曰中之則禽葛榮不中則否既而並應而殪三軍咸悦及破賊之後即命立碑於其所號雙兔碑 榮性好獵不舍寒暑至於列圍而進必須齊一雖遇阻險不得回避虎豹逸圍者坐死其下甚苦之太宰元天穆従容謂榮曰大王勲濟天下四方無事惟宜調政養民順時蒐狩何必盛夏馳逐傷犯和氣榮便攘肘謂天穆曰太后女主不能自正推奉天子者此是人臣常節葛榮之徒本是奴才乗時作亂妄自署假譬如奴走擒獲便休頃來受國大寵未能開拓境土混一海内何宜今日便言勲也如聞朝士尤自寛縦今秋欲共兄戒勒士馬校獵嵩原令貪汚朝貴入圍搏虎仍出曽陽厯三荆悉擁生蠻北鎮回軍之際因平汾胡明年簡練精騎分出江淮蕭衍若降乞萬户侯如其不降徑度數千騎便往縛取待六合寧一八表無塵然後共兄奉天子巡四方觀風俗布政教如此乃可稱勲耳今若止獵兵士懈怠安可復用也
蕙田案以上北魏
隋書禮儀志後齊春蒐禮有司規大防建獲旗以表獲車蒐前一日命布圍領軍将軍一人督左甄䕶軍将軍一人督右甄大司馬一人居中節制諸軍天子陳小駕服通天冠乗木輅詣行宫将親禽服戎服鈒㦸者皆嚴武衞張甄圍旗鼓相望銜枚而進甄常開一方以令三驅圍合吏奔騎令曰鳥獸之肉不登于俎者不射皮革齒牙骨角毛羽不登于器者不射甄合大司馬鳴鼓促圍衆軍鼓譟鳴角至期處而止大司馬屯北旌門二甄帥屯左右旌門天子乗馬従南旌門入親射禽謁者以獲車收禽載還陳于獲旗之北王公已下以次射禽皆送旗下事畢大司馬鳴鼓解圍復屯殿中郎中率其屬收禽以實獲車天子還行宫命有司每禽擇取三十一曰乾豆二曰賔客三曰充君之庖其餘即于圍下量犒将士禮畢改服鈒者韜刀而還夏苗秋獮冬狩禮皆同河清中定令每嵗十二月半後講武至晦遂除二軍兵馬右入千秋門左入萬嵗門並至永巷南下至昭陽殿北二軍交一軍従西上閤一軍従東上閤並従端門南出閶闔門前橋南戱射並訖送至城南郭外罷
北齊書神武本紀興和二年十二月阿至羅别部遣使請降神武帥衆迎之出武州塞不見大獵而還
文宣帝本紀天保四年春正月巡三堆戍大狩而歸五月庚寅帝校獵于林慮山戊子還宫
後主本紀武平四年九月校獵于鄴東 七年冬十月丙辰帝大狩于祈連池
暴顯傳顯少經軍旅善於騎射曽従魏孝莊帝出獵一日之中手獲禽獸七十三
元坦傳坦為冀州刺史性好畋漁無日不出秋冬獵雉兔春夏捕魚蟹鴈犬常數百頭自言寧三日不食不能一日不獵
北史馮淑妃傳周師之取平陽帝獵于三堆晉州亟告急帝将還淑妃請更殺一圍帝従其言
蕙田案以上北齊
隋書禮儀志後周仲春教振旅大司馬建大麾于萊田之所鄉稍之官以旗物鼔鐸鉦鐃各帥其人而致誅其後至者建麾于後表之中以集衆庶質明偃麾誅其不及者乃陳徒騎如戰之陣大司馬北面誓之軍中皆聴鼓角以為進止之節田之日于其所萊之北建旗為和門諸将帥徒騎序入其門有司居門以平其人既入而分其地險野則徒前而騎後易野則騎前而徒後既陣皆坐乃設驅逆騎有司表貉于陣前以太牢祭黄帝軒轅氏於狩地為墠建二旗列五兵於坐側行三獻禮遂蒐田致禽以祭社仲夏教茇舍如振旅之陣遂以苗田如蒐法致禽以享礿仲秋教練兵如振旅之陣遂以獮田如蒐法致禽以祀方仲冬教大閱如振旅之陣以狩田如蒐法致禽以享烝
周書武帝本紀建徳五年春正月辛夘行幸河東涑川集闗中河東諸軍校獵
蕙田案以上北周田獵儀式規仿周官頗為近古葢廬辯輩所潤色也
右南北朝
隋書帝本紀大業三年六月辛巳獵于連谷
禮儀志大業三年帝在榆林突厥啟民及西域東胡君長並來朝貢帝欲誇以甲兵之盛乃命有司陳冬狩之禮詔虞部量拔延山南北周二百里並立表記前狩二日兵部建旗於表所五里一旗分為四十軍軍萬人騎五千匹前一日諸将各帥其軍集於旗下鳴鼓後至者斬詔四十道使並
旗建節分申畋令即留軍所監獵布圍圍南面方幘而前帝服紫袴褶黒介幘乗闟豬車其飾如木輅重輞縵輪虯龍繞轂漢東京鹵簿所謂獵車者也駕六黒駵太常陳鼓笳鐃簫角於帝左右各一百二十百官戎服騎従鼓行入圍諸将並鼓行越圍乃設驅逆騎千有二百闟豬停軔有司斂大綏王公以下皆整弓矢陳於駕前有司又斂小綏乃驅獸出過於帝前初驅過有司整御弓矢以前待詔再驅過備身将軍奉進弓矢三驅過帝乃従禽鼔吹皆振坐而射之每驅必三獸以上帝發抗大綏次王公發抗小綏次諸将發則無鼓驅逆之騎乃止然後三軍四夷百姓皆獵凡射獸自左膘而射之達于右腢〈五口反〉為上等達右耳本為次等自左髀達于右䯚為下等羣獸相従不得盡殺已傷之獸不得重射又逆向人者不射其面出表者不逐之畋将止虞部建旗於圍内従駕之鼓及諸軍鼓俱振卒徒皆譟諸獲禽者獻於旗所致其左耳大獸公之以供宗廟使歸薦腊于京師小獸私之
右隋
唐書禮樂志皇帝狩田之禮亦以仲冬前期兵部集衆庶修田法虞部表所田之野建旗于其後前一日諸将帥士集於旗下質明𡚁旗後至者罰兵部申田令遂圍田其兩翼之将皆建旗及夜布圍闕其南面駕至田所皇帝鼓行入圍鼓吹令以鼓六十陳于皇帝東南西向六十陳于西南東向皆乗馬各備簫角諸将皆鼓行圍乃設驅逆之騎皇帝乗馬南向有司斂大綏以従諸公王以下皆乗馬帶弓矢陳于前後所司之屬又斂小綏以従又驅獸出前初一驅過有司整飭弓矢以前再驅過有司奉進弓矢三驅過皇帝乃従禽左而射之每驅必三獸以上皇帝發抗大綏然後公王發抗小綏驅逆之騎止然後百姓獵凡射獸自左而射之達于右腢為上射達右耳為次射右脾達于右䯚為下射羣獸相従不盡殺已被射者不重射不射其面不剪其毛凡出表者不逐之田将畢虞部建旗于田内乃雷擊駕鼓及諸将之鼓士従譟呼諸得禽獸旗下致其左耳大獸公之小獸私之其上者供宗廟次者供賔客下者充庖厨乃命有司饁獸于四郊以獻告至于廟〈開元禮畧同〉
通典李靖曰校獵一人守圍地三尺量人多少以左右兩将為交頭其次左右将各主士伍為行列皆以金鼓旗為節制其初起圍張翼隨山林地勢無逺近部分其合圍地虞候先擇定訖以善弧矢者為圍中騎其步卒槍幡守圍有漏獸坐守圍吏大獸公之小獸私之以觀進止斯亦教戰一端也
唐書髙祖本紀武徳三年正月己巳獵于渭濵 四年閏月己未幸舊墅壬戌獵於好畤乙丑獵于九嵏丁夘獵于仲山戊辰獵于清水谷 五年十一月癸卯獵于富平北原十二月丙辰獵于萬夀原 六年二月壬子獵于驪山十月庚申獵于白鹿原十一月辛夘獵于沙苑丁酉獵于伏龍原 七年十月辛未獵于鄠南庚寅獵于圍川十二月戊辰獵于髙林 八年十月辛巳如周氏陂獵于北原十一月辛夘如宜州獵于西原庚子講武于同官癸丑獵于華池北原十二月獵于鳴犢泉巢刺王元吉傳元吉為并州總管劉武周畧汾晉詔遣右衞将軍宇文歆助守元吉喜鷹狗出常載置罔三十車曰我寧三日不食不可一日不獵夜潜出滛民家府門不閉歆驟諌不納乃顯表於帝曰王數出與竇誕縱獵蹂民田縦左右攘□畜産為盡每射于道觀人避矢以為樂百姓怨不可與共守
蘇世長傳世長拜諫議大夫従獵涇陽大獲帝入旌門詫左右曰今日畋樂乎世長曰陛下廢萬機事遊獵不滿十旬未為樂也帝變色既而笑曰狂態發邪曰為臣計則狂為陛下計則忠矣時武功郿新經突厥寇掠鄉聚凋虚帝将遂獵武功世長諫曰突厥向盜刼人陛下救恤之言未出口又獵其地殆百姓不堪所求帝不聴
吕向傳向以起居舍人従帝東巡帝引頡利發及蕃夷酋長入仗内賜弓矢射禽向上言鴟梟不鳴未為瑞鳥豺虎雖伏弗曰仁獸況突厥安忍殘賊莫顧君父陛下震以武義來以文徳勢不得不庭故稽顙稱臣奔命遣使陛下引内従官陪封禪盛禮使飛矢于前同獲獸之樂是狎昵太過或荆卿詭動何羅竊發逼嚴蹕冒清塵縦醢單于汙穹廬何以塞責帝順納詔蕃夷出仗
唐儉傳儉為民部尚書従獵洛陽苑羣豕突出于林帝射四輒殪四豕一豕躍及鐙儉投馬搏之帝拔劍斷豕顧笑曰天策長史不見上将擊賊耶何懼之甚對曰漢祖以馬上得之不以馬上治之陛下神武定四方豈復快心于一獸帝為罷獵
禇亮傳髙祖獵親格虎亮懇愊致諫帝禮納其言
唐書髙宗本紀顯慶二年十一月乙巳獵于滍南壬子講武于新鄭 五年十二月辛未獵于安樂川
龍朔元年十月丁夘獵于陸渾戊辰獵于非山
舊唐書髙宗本紀總章二年九月己亥發自九成宫壬寅停華林頓大蒐于岐
唐書髙宗本紀咸亨二年十二月癸酉獵于昆陽 四年閏五月丁夘禁作簺捕魚營圈取獸者
上元元年十一月乙酉獵于華山回武原
通典高宗永徽元年冬出獵在路遇雨因問諫議大夫谷那律曰油衣若為不得漏對曰能以瓦為之必不漏矣上大悦因此不復出獵
唐書中宗本紀神龍元年十月癸亥幸龍門乙丑獵于新安
通典睿宗先天元年十一月獵於驪山之下侍中魏知古上詩諫曰嘗聞夏太康五子訓禽荒我后來冬狩三驅盛禮張順時鷹隼擊講事武功奔走未及去翾飛豈暇翔飛熊従渭水瑞翟想陳倉此欲誠難縦茲遊不可常子雲陳羽獵僖伯諫漁棠得失鑒齊楚仁恩合禹湯雍熙諒在宥亭毒匪多傷辛則令為决虞箴遂孔彰手制曰所進十韻三復研精良増欺美子時因暇景為苗而畋開一面之羅展三驅之禮無情校獵但慕前禽卿有箴規輔予不逮今賜物五千段用以勸奨
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元年十月甲辰獵于渭川
文獻通考明皇開元三年大蒐于鳯泉石補闕崔向上疏曰臣聞天子三田若古有訓豈惟為乾豆賔客庖厨者哉亦将閲兵講武戒不虞也詩美宣王之田徒御不驚有聞無聲謂畋獵時人皆銜枚有若聞而無讙譁也又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謂悉驅禽順有左右之宜以安待王射也則知大綏将下亦有禮焉側聞獵于渭濵有異於是六飛馳騁萬騎騰躍衝翳薈蹴䝉籠越嶃險靡榛藂紅塵坐昏白日将暗毛羣擾攘羽族繽紛左右戎夷並伸驍勇攅鏑亂下交刄霜飛而降尊亂卑争捷於其間豈不殆哉夫環衞而居暴客攸待清道而出行人尚驚如有墜駕之虞流矢之變獸窮則搏鳥窮則攫陛下復何以當之哉惟深思後慮以誡後圗天下幸甚唐書呉兢傳開元十三年帝東封泰山道中數馳射為樂兢諫曰方登岱告成不當逐狡獸使有垂堂之危朽株之殆帝納之
𤣥宗本紀十四年十二月獵于方秀川 十五年十一月獵于城南
舊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十七年十二月校獵渭濵唐書代宗本紀大厯四年十一月禁畿内弋獵 十三年十月禁京畿持兵器捕獵
徳宗本紀貞元三年十二月獵于新店 八年十二月獵于城東 十年十二月獵于城南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一年十二月戊辰上獵苑中戒多殺止行三驅之禮勞士而還
唐書憲宗本紀元和九年十一月戊子罷京兆府獵獻狐兔
穆宗本紀元和十五年正月即皇帝位十二月庚辰獵于城南壬午擊鞠于右神策軍遂獵于城西甲申獵于苑北
長慶二年十月己夘獵于咸陽十一月庚午皇太后幸華清宫癸酉迎皇太后遂獵于驪山
白居易傳居易知制誥穆宗好畋游獻續虞人箴以諷曰唐受天命十有二聖兢兢業業咸勤厥政鳥生深林獸在豐草春蒐冬狩取之以道鳥獸蟲魚各遂其生民野君朝亦克用寧在昔元祖厥訓孔彰馳騁田獵俾心發狂何以效之曰羿與康曽不是誡終然覆亡高祖方獵蘇長進言不滿十旬未足為懽上心既悟為之輟畋降及宋璟亦諫𤣥宗溫顔聴納獻替従容璟趨以出鷂死握中噫逐獸于野走馬于路豈不快哉銜橛可懼審其安危唯聖之慮
文宗本紀太和四年三月癸卯禁京畿弋獵
開成元年二月乙亥停獻鷙鳥畋犬
舊唐書武宗本紀會昌二年十月帝幸涇陽校獵白鹿原諫議大夫高少逸鄭朗等于閣内論陛下校獵大頻出城稍逺萬㡬廢弛星出夜歸方今用兵且宜停止上優勞之諫官出謂宰相曰諫官甚要朕時聞其言庶㡬減過 四年十月獵于鄠縣十二月獵于雲陽
唐書憲宗懿安皇后郭氏傳武宗喜畋游擇五坊小兒得出入禁中他日問后起居后曰諫臣章疏宜審覽度可用用之有不可以詢宰相毋拒直言帝再拜還索諫章閲之往往道游獵事自是畋幸希小兒等不復横賜矣
右唐
五代史唐荘宗本紀同光元年十二月壬辰畋于伊闕二年十一月癸卯畋于伊闕丙午至自伊闕 三年
十二月己夘畋于白沙
家人傳莊宗方與后荒于畋游十二月己夘獵畋于白沙后率皇子后宫畢従厯伊闕宿龕澗癸未乃還何澤傳莊宗好畋獵數踐民田澤乃潜身伏草間伺莊宗當馬諫曰陛下未能一天下以休兵而暴斂疲民以給軍食今田将熟奈何恣畋遊以害多稼使民何以出租賦吏何以督民耕陛下不聴言願賜臣死于馬前使後世知陛下之過莊宗大笑為之止獵伶官傳莊宗好畋獵獵于中牟踐民田中牟縣令當馬切諫為民請莊宗怒叱縣令去将殺之伶人敬新磨知其不可乃率諸伶走追縣令擒至馬前責之曰汝為縣令獨不知吾天子好獵耶奈何縦民稼穡以供税賦何不飢汝縣民而空此地以備吾天子之馳騁汝罪當死因前請亟行刑諸伶共倡和之莊宗大笑乃得免
明帝本紀天成二年十二月甲辰畋于東郊
宋史符彦卿傳清泰中彦卿改易州兼領北面騎軍賜戎服介胄戰馬嘗射獵遂城鹽臺淀一日射麞彘狼兔四十二觀者神之
晉出帝本紀天福八年十月壬子畋于近郊
開運二年三月丁未畋于戚城十二月丁丑畋于近郊南唐近事烈祖輔呉四方多壘雖一騎一卒必加姑息然羣校多従禽聚飲近野或搔擾民庶上欲糾之以法而方藉其材力思得酌中之計問於嚴求求曰無煩繩之易絶耳請敕泰興海鹽諸縣罷採鷹鸇可不令而止烈祖従其計期月之間禁校無復游墟落者
右五代
宋史太祖本紀建隆二年二月己夘禁春夏捕魚射鳥十二月庚戌畋于近郊
禮志建隆二年始校獵于近郊先出禁軍為圍塲五坊以鷙鷹細犬従帝親射走兔三従官貢馬稱賀其後多以秋冬或正月田于四郊従官或賜窄袍煗鞾親王以下射中者賜以馬
太祖本紀建隆三年十月辛亥畋近郊十一月己夘畋于近郊
乾徳元年冬十月己亥田近郊十一月己亥畋近郊二年十一月壬辰畋近郊
開寳元年冬十月己未畋近郊 二年十月戊子畋近郊十一月甲寅畋近郊 五年十一月己亥畋近郊八年九月壬申狩近郊逐兔馬蹶墜地因引佩刀刺馬殺之既而悔之曰吾為天下主輕事畋獵又何罪馬哉自是遂不復獵 九年五月己巳幸飛龍院觀漁金水河
太宗本紀太平興國二年九月丙辰狩近郊十月辛巳畋近郊十二月庚午畋近郊 三年夏四月丙辰禁民自春及秋毋捕獵冬十月庚午畋近郊十二月庚午畋近郊 四年二月戊寅次澶州觀魚于河十一月己丑畋近郊十二月丁夘畋近郊
禮志太宗将北征因閲武獵近郊以多盜獵狐兔者命禁之有衞士奪人獐當死帝曰若殺之後世必爲我重獸而輕人特貰其罪帝常以臘日校獵諭従臣曰臘日出狩以順時令緩轡従禽是非荒也回幸講武臺張樂賜羣臣飲其後獵西郊親射走兔五詔以古者蒐狩以所獲之禽薦享宗廟而其禮久廢今可復之遂為定式帝雅不好弋獵詔除有司行禮外罷近甸遊畋五方所畜鷹犬並放之諸州不得以鷹犬來獻已而定難軍節度使趙保忠獻鶻一號海東青詔還賜之獵日但命諸王畧畋近郊而五坊之職廢矣
太宗本紀太平興國五年三月丙午幸水磑因觀魚九月壬戌畋近郊十二月庚辰發大名府因校獵 六年十二月己夘畋近效 七年十二月丙申狩近郊李燾長編太宗雍熙二年十一月詔曰三田之制其一田乾豆謂腊之以供祀也近以率遵時令薄狩郊畿既親射以獲禽宜奉先而登俎其以田獵親獲獸付所司薦享太廟著于令
太宗本紀雍熙四年秋七月丙寅幸講武池觀魚冬十二月庚戌畋于近郊
端拱元年冬十月癸未詔罷遊獵五坊所畜鷹犬並放之諸州毋以為獻
淳化五年十二月丙戌命諸王畋近郊
真宗本紀咸平三年十二月戊申狩近郊以親獲禽獻太廟
文獻通考三年十二月以獵獲狐兔薦廟之餘賜中書樞宻院
宋史真宗本紀咸平四年十一月庚寅畋近郊
景徳三年十二月乙酉狩近郊以親獲兔付有司薦廟大中祥符三年二月己亥禁方春射獵每嵗春夏所在長吏申明之
禮志真宗詔教駿所養鷹鶻量留十餘以備諸王従時展禮禁圍草地許民耕牧
仁宗本紀五年十月庚午幸瓊林苑遂畋楊村遣使以所獲馳薦太廟召父老賜以飲食茶帛
文獻通考慶厯五年兵部員外郎直集賢院李東之言祖宗校獵之制所以順時令而訓戎事也陛下臨御以來未嘗講修此禮願詔有司草儀注擇日命殿前馬步軍司互出兵馬以従獵于近郊詔樞宻院討詳先朝校獵制度十月御内東門賜従官酒三行奏鈞容樂幸瓊林苑門賜従官食遂獵於楊村燕幄殿奏教坊樂遣使以所獲麞兔馳薦太廟既而召父老臨問賜以酒食茶絹及賜五坊軍士銀絹有差
宋史仁宗本紀六年十一月辛丑畋東韓村乗輿所過及圍内田蠲租一年
禮志六年復獵于城南東韓村自玉津園去輦乗馬分騎士數千為左右翼節以鼓旗合圍徑十餘里部隊相應帝按轡中道親挾弓矢屢獲禽焉是時道傍居人或畜狐兔鳬雉驅
中帝謂田獵以訓武事非専所獲也悉縦之免圍内民田一嵗租仍召父老勞問其後以諫者多罷獵近甸自是終靖康不復講
仁宗本紀慶厯七年三月罷出獵
髙宗本紀紹興二十年二月庚戌禁民春月捕鳥獸蕙田案宋史兵志不及田獵事然考其經制如禁兵以殿前侍衞二司總之而建隆之獵先出禁軍為圍或幸騏驥院因以射獵則凡親近扈従諸軍皆従獵之軍也又數罷五坊諸人安有鷹犬小兒隊長之紛紛哉葢宋懲五代唐莊宗𡚁政故田獵之事簡便務實有可取者南渡以後史志闕如葢亦無復開國規模矣
右宋
遼史營衞志遼國盡有大漠浸包長城之境因宜為治秋冬違寒春夏避暑隨水草就畋漁以為常四時各有行在之所謂之巴納春曰鴨子河濼皇帝正月上旬起牙帳約六十日方至天鵞未至卓帳氷上鑿冰取魚氷泮乃縦鷹鶻捕鵞雁晨出暮歸従事弋獵鴨子河濼東西二十里南北三十里在長春州東北三十五里四面皆沙堝多榆栁杏林皇帝每至侍御皆服墨綠色衣各備連鎚一柄鷹食一器刺鵞錐一枚于濼周圍相去各五七步排立皇帝冠巾衣時服繫玉束帶于上風望之有鵞之處舉旗探騎馳報逺泊鳴鼓鵞驚騰起左右圍騎皆舉幟麾之五坊擎進海東青鶻拜授皇帝放之鶻擒鵞墜勢力不加排立近者舉錐刺鵞取腦以飼鶻救鶻人例賞銀絹皇帝得頭鵞薦廟羣臣各獻酒果舉樂更相酬酢致賀語皆插鵞毛于首以為樂賜従人酒徧散其毛弋獵網釣春盡乃還夏巴納無常所多在圖爾山道宗每嵗先幸黒山拜聖宗興宗陵賞金蓮乃幸子河避暑圖爾山在黒山東北三百里近饅頭山黒山在慶州北十三里上有池池中有金蓮子河在圖爾山東北三百里懐州西山有清凉殿亦為行幸避暑之所四月中旬起牙帳卜吉地為納涼所五月末旬六月上旬至居五旬與北南臣僚議國事暇日遊獵七月中旬乃去秋巴納曰伏虎林七月中旬自納凉處起牙帳入山射鹿伏虎林在永州西北五十里嘗有虎據林傷害居民畜牧景宗領數騎獵焉虎伏草際戰慄不敢仰視上舍之因號伏虎林每嵗車駕至皇族而下分布濼水側伺夜将半鹿飲鹽水令獵人吹角效鹿鳴既集而射之謂之䑛鹻鹿又名呼鹿冬巴納曰廣平淀在永州東南三十里本名白馬淀東西二十餘里南北十餘里地甚坦夷四望皆沙磧木多榆栁其地饒沙冬月稍煖牙帳多于此坐冬與北南大臣會議國事時出校獵講武兼受南宋及諸國禮貢皇帝牙帳以槍為硬寨用毛繩連繫每帳下黒氊傘一以芘衞士風雪槍外小氊帳一層每帳五人各執兵仗為禁圍南有省方殿殿北約二里曰夀寧殿皆木柱竹榱以氊為葢彩繪韜柱錦為壁衣加緋繡額又以黄布繡龍為地障牕槅皆以氊為之傅以黄油絹基髙尺餘兩廂廊廡亦以氊葢無門户省方殿北有鹿皮帳帳次北有八方公用殿夀寧殿北有長春帳衞以梗寨宫用契丹兵四千人每日輪番千人祗直禁圍外卓槍為寨夜則拔槍移卓御寢帳周圍拒馬外設鋪傳鈴宿衞每嵗四時周而復始
禮志獵儀獵十二月辰日前期一日詔司獵官選獵地其日皇帝皇后焚香拜日畢設圍命獵夫張左右翼司獵官奏成列皇帝皇后陞轝多囉倫穆騰以酒二尊盤飱奉進北南院大王以下進馬及衣皇帝降輿祭東畢乗馬入圍中皇太子親王率羣臣進酒分兩翼而行皇帝始獲兔羣臣進酒上夀各賜以酒至中食之次親王大臣各進所獲及酒訖賜羣臣飲還宫應厯元年冬漢遣使來賀自是嵗以為常儀統和中罷之
太祖本紀天贊三年十月獵約囉山獲野獸數千以充軍食十一月射虎于烏蘭實哷山抵霸室山六百餘里且行且獵日有鮮食軍士皆給
太宗本紀會同三年九月庚午侍中崔窮古言晉主聞陛下數遊獵意請節之上曰朕之遊畋非徒縦樂所以練習武事也乃詔諭之
郭襲傳景宗即位數游獵襲上書諫曰昔唐髙祖好獵以蘇世長諫罷史稱其美伏念聖祖創業艱難修徳布政宵旰不懈穆宗逞無厭之欲不恤國事天下愁怨陛下繼統海内翕然望中興之治十餘年間征伐未巳而寇賊未除年穀雖登而瘡痍未復正宜戒謹修省以懐永圖側聞恣意遊畋萬一有銜橜之變搏噬之虞悔将何及況南有彊敵伺隙而動聞之得無生心乎伏望陛下節従禽酣飲之樂為生靈社稷計則有無疆之休上覽而稱善
聖宗本統統和十四年正月漁于潞河十一月詔諸軍官毋得非時田獵妨農十五年八月獵于平地松林皇太后誡曰前聖有言欲不可縦我兒為天下主馳騁田獵萬一有銜橜之變適貽子憂宜深戒之
興宗本紀重熙十七年閏正月射虎于哈爾喜
右遼
金史太祖本紀收國元年三月辛未獵于寥晦城 二年九月己亥上獵近郊
熙宗本紀皇統二年正月己亥上獵于來流河十二月壬申上獵于哈雅愛滿路癸未還 四年九月乙酉上如東京壬子獵于沙河射虎獲之十一月己酉上獵于海島 九年十一月癸巳上獵于和囉和屯
世宗本紀大定三年八月勅殿前都㸃校唐古徳温重九出獵國朝舊俗今扈従軍二千不無擾民可嚴為約束仍以錢萬貫分賜之九月秋獵十月冬獵十二月獵于近郊所獲薦山陵自是嵗以為常 九年三月尚書省定網捕禽獸法或至徒上曰以禽獸之故而抵民以法是重禽獸而輕民命也自今有犯可杖而釋之 十年七月秋獵放圍役夫詔扈従糧食並従官給又勅扈従人縦畜牧蹂踐禾稼者杖之仍償其直 二十五年十月禁止上京等路大雪及含胎時採捕十一月詔豺未祭獸不許採捕冬月雪尺以上不許用網及蘇克蘇呼恐盡獸類
梁㐮傳世宗将幸金蓮川襄上疏極諫曰陛下神武善騎射舉世莫及銜橜之變猛摰之虞姑置勿論設于行獵之際烈風暴至塵埃漲天宿霧四塞跬步不辨以致翠華有崤陵之避襄城之迷百官狼狽于道途衞士參錯于隊伍當此宸衷寧無戒悔臣又聞陛下于合圍之際麋鹿充牣圍中壯而大者纔取數十以奉宗廟餘皆縦之不欲多殺是陛下恩及禽獸而未及隨駕衆多之臣庶也議者謂前世守文之主生長深宫畏見風日彎弧上馬皆所不能志氣弱懦筋力拘柔臨難戰懼束手就亡陛下監其如此不憚勤身逺幸金蓮至於松溪名為坐夏打圍實欲服勞講武臣愚以為戰不可忘獵不可廢宴安鴆毒不可懐然事貴適中不可過當今過防驕惰之患先蹈萬有一危之途何異無病而服藥也況欲習武不必度闗涿易雄保順薊之境地廣又平且在邦域之中獵田以時誰曰不可伏乞陛下發如綸之音回北轅之轍塞鷄鳴之路安處中都不復北幸宗社無疆之休天下莫大之願也世宗嘉納遂為罷行
章宗本紀大定二十九年正月癸巳即皇帝位六月辛夘修起居注完顔烏哲知登聞檢院孫鐸皆上書諫罷圍獵上納其言九月丙子獵于近郊戊寅監察御史焦旭劾奏太傅克寧右丞相襄不應請車駕田獵上曰此小事不須治之十月丙申冬獵
明昌元年春正月丁巳制諸王任外路者許遊臘五日過此禁之仍令禁約人従毋擾民六月丙申遣諸王凡出獵毋越本境八月丁未獵于近郊十月丁未獵于近郊十一月丙子冬獵十二月壬午免獵田今年税 二年十二月甲申獵于近郊 三年二月甲戌朔勅明安穆昆許于冬月率所屬户田獵二次每出不得過十日丁酉獵于近郊九月己夘如秋山免圍經過人户今嵗夏秋租税之半曽當差役者復一年十月己巳獵于近郊 四年正月癸巳諭㸃檢司行宫外地及圍獵之處悉與民耕種禁地聴民持農器出入丙申東京路副使王勝進鷹遣諭之曰汝職非輕民間利害官吏邪正畧不具聞而乃以鷹進此豈汝所職也後毋復爾二月癸丑獵于桃村淀十二月丙辰獵于近郊 五年六月己亥出獵登呼圖巴山酹酒再拜曺王永升以下進酒七月戊辰獵于和齊寛一發貫雙鹿是日獲鹿二百二十二賜扈従官有差辛巳次羅衮呼實布是日上親射獲黄羊四百七十一閏十月乙亥獵于近郊
永安元年八月己酉獵于近郊 三年八月辛未獵于近郊癸酉獵于香山九月乙巳獵于近郊十月庚午獵于近郊十一月甲寅冬獵十二月甲子獵于酸棗林大風寒罷獵凍死者五百餘人 四年八月己巳獵于近郊壬申獵于香山丁丑獵于近郊 五年七月甲戌獵于近郊十月丁未獵于近郊
泰和元年正月辛未上以方春禁殺含胎兔犯者罪之告者賞之十二月壬寅獵于近郊 二年十月丙戌獵于近郊十二月戊寅冬獵 三年七月庚辰獵于近郊十一月丁丑冬獵以獲兔薦山陵 五年七月丙子定圍誤射中人罪 六年十月甲子獵于近郊 七年二月己未獵于近郊九月丙戌獵于近郊十月丙辰獵于近郊十一月甲午獵于近郊
衞紹王本紀大安二年十一月獵于近郊
宣宗本紀貞祐二年九月戊子禁軍官圍獵 三年九月丁夘以秋稼未獲禁軍官圍獵
元光元年十月甲申上獵于近郊詔免百官迎送且勿令治道以勞百姓 二年十月乙亥制行樞宻院及元帥府農隙之月分番巡徼校獵月不過三次丁丑上獵于近郊乙酉上獵于近郊
哀宗本紀正大四年十月壬戌外臺監察御史諫獵上怒以邀名賣直責之十一月丁酉獵于近郊 六年十二月罷附京獵地百里聴民耕稼
癸辛雜識北客云北方人打圍凡用數萬騎各分東西而往凡行月餘而圍始合葢不啻千餘里矣既合則漸束而小之圍中之獸皆悲鳴相弔獲獸凡數十萬虎狼熊羆麋鹿野馬豪猪狐狸之類皆有之特無兔耳獵将竟則開一門廣半里許俾餘獸得以逸去不然則一網打盡來嵗無遺種矣又曰未獵之前隊長去其頭帽於東南方開放生之門如隊長復帽則其圍復合衆始獵耳此亦湯王祝網之意也
右金
元史兵志元制自御位及諸王皆有實保齊葢鷹人也是故捕獵有户使之致鮮食以薦宗廟供天庖而齒革羽毛又皆足以備用此殆不可闕焉者也然地有禁取有時而違者則罪之春冬之交天子或親幸近郊縦鷹隼搏擊以為遊豫之度謂之飛放故鷹房捕獵皆有有司存而打捕鷹房人户多取析居放良及漏籍布哷齊還俗僧道與凡曠役無賴者及招收亡宋舊役等户為之其差發除納地税商税依例出軍等六色宣課外並免其雜泛差役自太宗乙未年抄籍分屬御位下及諸王公主駙馬各投下及世祖時行尚書省嘗重定其籍厥後永為定制焉
太宗本紀二年庚寅春帝與圖類獵于烏爾罕河 四年壬辰冬十一月獵于納琳齊拉衮之野 五年癸巳秋八月獵于伯蘓之地 六年甲午冬獵于托卜罕地九年丁酉春獵于齊齊克察罕之澤冬十月獵于野馬
川 十年戊戌夏帝獵于齊齊克察罕之澤 十一年己亥春復獵于齊齊克察罕之澤 十三年辛丑春二月獵于齊齊克察罕之澤十一月丁亥大獵齊齊克察罕定宗本紀元年丙午冬獵黄羊於野馬川
憲宗本紀三年癸丑春正月帝獵于齊齊克察罕之地四年甲寅春帝獵于齊齊克察罕夏幸伊爾穆爾齊之地冬大獵于額黙根哈爾察海之地 八年五月皇子阿蘇岱因獵獨騎傷民稼帝見譲之遂撻近侍數人士卒有拔民蔥者即斬以徇由是秋毫不敢犯
世祖本紀中統三年冬十月乙丑禁京畿田獵
至元元年秋七月陜西獵户移獵商州冬十月乙巳禁上都畿内捕獵 二年四月戊子禁北京平濼等處人捕獵 三年十月申禁京畿畋獵 四年十一月申嚴京畿畋獵之禁七年七月命達嚕噶齊烏蘭濟達給上都扈従畋獵糧 九年冬十月己亥敇自七月至十一月終聴捕獵餘月禁之 十年正月己未禁鷹坊擾民九月辛巳遼東飢弛獵禁戊子禁京畿五百里内射獵己丑勅自今秋獵鹿豕先薦太廟 十二年二月勅輝和地春夏毋獵孕字野獸十月辛丑弛北京義錦等處獵禁 十四年八月車駕畋於上都之北冬十月辛酉弛葢州獵禁 十七年春正月丁夘畋近郊 十八年春正月丁未畋於近郊五月禁髙麗全羅等處畋獵擾民者九月癸亥朔畋于近郊 十九年春正月丙子車駕畋于近郊三月丙戌禁益都東平沿淮諸郡軍民官捕獵冬十月庚寅以嵗時不登聴諸軍捕獵於汴梁之南 二十二年春正月丙申帝畋于近郊七月癸酉詔禁捕獵 二十三年十一月敇禽獸字孕時無畋獵二十四年二月甲午畋于近郊乙未禁輝和地禽獸孕孳時畋獵閏二月乙丑畋于近郊 二十五年春正月弛遼陽漁獵之禁惟毋殺孕獸丙午畋于近郊二月敇江淮勿捕天鵞弛魚濼禁三月甲午禁捕鹿羔 二十七年三月乙巳中山畋户飢給六十日糧九月申嚴漢人畋獵之禁 二十八年十一月武平平濼諸州飢弛獵禁其孕字之時勿捕 二十九年二月丁夘畋于近郊戊子禁杭州放鷹
成宗本紀大徳元年三月癸酉畋于栁林丁亥禁正月至七月捕獵大都八百里内亦如之五月丁丑禁民間捕鬻鷹鷂八月丁未命諸阿濟格自今出獵悉自供具毋傷民力十一月癸亥詔自今畋獵始自九月閏十二月弛湖泊之禁仍聴正月捕獵 二年二月己巳畋于漷州 五年冬十月丙戌以嵗飢禁釀酒弛山澤之禁聴民捕獵 七年二月真定路飢賑鈔五萬錠仍諭諸王小薛及鷹師等毋于真定近地縦獵擾民
武宗本紀至大元年十一月辛巳罷益都諸處哈喇齊等狩獵 三年秋七月立河南打捕鷹坊魚課都提舉司秩正四品八月甲子獵於瑪固諾爾之地十一月以益都寧海等處連嵗飢罷鷹坊縦獵其餘獵地並令禁約以俟秋成
仁宗本紀至大四年三月仁宗即位四月禁鷹坊擾民九月復置中宫位下齊哩克昆諸色民匠打捕鷹坊都總管府秩正三品十二月禁人持弓矢兵器田獵
皇慶元年五月諸王托果斯哈雅黙色以農時出獵擾民敇禁止之自今十月方許出獵 二年七月諸被災地並弛山澤之禁獵者毋入其境
延祐二年四月乙巳車駕幸上都宣徽院以供尚膳遣人獵于歸徳敇以其擾民特罷之 三年春正月以真定保定薦飢禁畋獵三月鷹坊博囉等擾民於大同敇拘還所奉璽書禁天下春時畋獵 五年三月庚午立諸王鄂囉木烏遜部打捕鷹坊諸色人匠齊哩克昆總管府秩従四品 六年十一月中書省臣言曩賜諸王阿濟格鈔三萬錠使營子錢以給畋廩膳毋取諸民今其部阿勒呼木等出獵恣索於民且為姦事宜令宗正府刑部訊鞫之以正典刑制曰可
英宗本紀至治元年二月丁巳畋于栁林 三年二月癸酉畋于栁林
泰定帝本紀泰定二年春正月乙未以畿甸不登罷春畋 三年八月甲午以災變罷獵辛丑次中都畋于翁果察圖之地 四年二月壬午狩于漷州
致和元年正月乙夘帝将畋獵栁林御史王獻等以嵗飢諫帝曰其禁衞士毋擾民家命御史二人巡察之文宗本紀天厯二年正月癸酉敇罷今嵗栁林畋狩十一月甲子止鷹坊毋獵畿甸
至順元年二月庚寅立諸色民匠打捕鷹坊都總管府秩正二品十一月知樞宻院事雅克布琳請依舊制全給鷹坊芻粟使毋貧乏帝曰國用皆百姓所供當量入為出朕豈以鷹坊失所重困吾民哉不従戊戌立打捕鷹坊紅花總管府於遼陽行省秩正四品十二月癸酉詔宣忠扈衞親軍都萬户府凡立營司境内所屬山林川澤其鳥獸魚鱉悉供内膳諸獵捕者坐罪甲戌賑遼陽行省所居鷹坊户糧一月 二年八月丁巳命邠王巴延特穆爾圍獵于撫州
順帝本紀至元三年春正月戊午帝獵于栁林凡三十五日秋七月癸夘車駕出獵 四年二月庚午車駕獵于栁林
蕙田案元代最重田事史志所紀御位下打捕鷹房官至一千二百餘户諸王位下打捕鷹房官㡬至千戸約計天下州縣所設獵户㡬三萬三千餘户既非𨽻籍之兵又非屯田之卒姦民未免寄食于其中以擾害閭閻矣
明大政紀永樂二十年五月乙酉車駕度偏嶺命将士獵于道傍山下上顧従臣曰朕非好獵顧士卒隨朕征討道中唯畋獵可以馳馬揮戈振武士作其驍勇之氣耳
明史宣宗本紀宣徳四年十月甲午閲武于近郊乙未獵于峪口戊戌還宫 五年十月丙子巡近郊己夘獵于坌道丙戌至洗馬林徧閲城堡兵備壬辰還宫 九年九月癸未自将巡邉乙酉度居庸闗丙戌獵于坌道丁酉至洗馬林閲城堡兵備己亥大獵冬十月丙午還宫
王圻續通考明英宗天順二年十月上校獵南苑苑在京城南二十里方一百六十里苑中有按鷹臺臺旁有三海皆元之舊也本朝闢四門繚以周垣獐鹿雉兔甚多設海户千餘守視自永樂定都以來嵗時蒐獵於此亦所以訓武也是日上親御弓矢命勲戚武将應詔馳射獲輒獻之既畢賜酒饌以所獲分賜従臣而歸大政紀正徳十二年正月上獵南海子九月二十七日上獵大同陽和衞城天雨雹軍士有死者是夜又星隕明日駕赴大同 十三年四月上親詣天夀山祭告六陵遂往黄花鎮宻雲等處遊獵
明史武宗本紀正徳十四年春二月丁丑大祀天地於南郊遂獵于南海子冬十一月乙巳漁於清江浦蕙田案明史兵志不載田獵事本紀亦不詳禮志復不及之葢有明一代惟宣宗孝宗頗有志講武者由今考之侍衞上直軍及四衞營其皆従獵之軍歟
右明
周禮夏官大司馬仲春教振旅遂以蒐田火𡚁獻禽以祭社〈注火𡚁火止也春田主用火因焚萊除陳草皆殺而火止 疏火弊者謂田止也〉
司爟掌行火之政令時則施火令〈注焚萊之時〉野焚萊則有刑罰焉〈注野焚萊民擅放火 疏野焚萊有罰者大司馬仲春田獵云火弊鄭云春田主用火因除陳生新則二月後擅放火則有罰也〉
蕙田案施火令謂昆蟲既蟄以後刑焚萊謂春田火𡚁以後也
牧師凡田事贊焚萊〈注焚萊者山澤之虞 疏山虞二月焚萊除陳生新〉
禮記王制昆蟲未蟄不以火田〈注謂未十月之時十月則得火田故羅氏云蜡則作羅𥜗注云今俗放火張羅従十月以後至仲春皆得火田若陶鑄之火則季春出火季秋内火案春秋傳三月鄭人鑄刑鼎士文伯曰火未出而作火鄭其有災乎刑鼎則陶鑄也〉
蕙田案疏云十月至仲春皆得火田此正司爟修火令之時也與季春出火季秋内火無涉
月令仲春之月毋焚山林
〈方氏慤曰毋焚山林主田者言之也〉
蕙田案孔疏十月至仲春皆得火田此云毋焚山林者葢已在日夜分之後春蒐火𡚁獻禽已畢司爟所謂野焚萊者有罰時也
郊特牲季春出火為焚也〈注謂焚萊也凡出火以火出〉然後簡其車賦而厯其卒伍而君親誓社以習軍旅左之右之坐之起之以觀其習變〈注君親誓社誓吏士以習軍旅既而遂田以祭社也言祭社則此是仲春之禮也仲春以火田田止𡚁火然後獻禽至季春火出而民乃用火今云季春出火乃後誓社記者誤也 疏祭社既用仲春此出火為焚當在仲春之月今云季春者以季春之時民始出火遂以為天子諸侯用焚亦在季春故誤為季春當為仲春也出火以火出者案春秋火出為夏三月此出火者謂陶冶之火故左氏昭六年鄭人鑄刑書火未出而用火士文伯譏之若田獵之火則昆蟲蟄後得火田以至仲春也案司爟云季春出火民咸従之作記之人謂為焚萊祭社故稱季春〉
春秋桓公七年春二月乙亥焚咸丘〈注焚火田也咸丘魯地譏盡物故書疏以火焚地明為田獵故知焚是火田也不言蒐狩者以火田非蒐狩之法而直書其焚以譏其盡物也禮〉
〈記王制云昆蟲未蟄不以火田則是已蟄得火田也又爾雅釋天云火田為狩似法得火田而譏其焚者説爾雅者李巡孫炎皆云放火燒草守其下風周禮羅氏蜡則作羅襦鄭云襦細宻之羅此時蟄者畢矣可以羅網圍取禽也今俗放火張羅其遺教然則彼火田者直焚其一叢一聚羅守下風非謂焚其一澤也禮天子不合圍諸侯不掩羣尚不盡取一羣豈容并焚一澤知其譏盡物故書也沈氏以周禮仲春火弊謂夏之仲春今周之二月乃夏之季冬故譏其盡物義亦通也〉
蕙田案疏解火田之説是
爾雅釋天火田為狩〈注放火燒草獵亦為狩疏與冬獵同名故云亦也〉
蕙田案冬獵曰狩火田在昆蟲既蟄之後亦冬獵也狩不必皆火田而火田常在冬時故二者同名春秋書焚咸丘于春二月於夏時為季冬非譏其不時譏其盡物也
陳氏禮書建辰之月鶉火見于南方則令民出火所謂季春出火是也建戌之月火伏于日下故令民納火所謂季秋納火是也司烜仲春修火禁以火未出而不可以作火故也王制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以火伏而后蟄者畢故也然孟春啟蟄而周禮中春之田有火𡚁者焚圃草以田可也焚山林以田不可也月令仲春禁焚禮也郊特牲季春出火為焚非禮也春秋之時楚子田使齊侯載燧此火田之所用者歟蕙田案周禮司爟四時變國火此鑚燧之火順隂陽之衰旺以為變改之宜所以平飲食也季春出火季秋内火此陶冶之火視心星之伏見以為出内之候所以利器用也王制昆蟲未蟄不以火田爾雅火田曰狩此田獵之火視昆蟲之動蟄以為焚萊之節所以仁庶物也鑽燧之火四時不廢陶冶之火用於夏至季秋而納之田狩之火用於冬至中春而禁之三者各為一事全不相涉火田之令自孟冬閉蟄而始至中春蒐田而止大司馬云火𡚁火𡚁者火止也火止則焚山林有禁矣月令之文與周官互相發明郊特牲云季春出火為焚也葢誤合出火與焚萊而一之鄭注駁之最是陳氏禮書於此處似未明晰故其言多鶻突後世如遼道宗清寧二年詔曰方夏長養鳥獸孳育之時不得縦火於郊其有合於昆蟲未蟄不以火田之義者矣
右火田附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三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二百四十四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十二
馬政上
蕙田案馬者國之大用故政官以司馬名之重其事也考古天子之馬有二一曰國馬亦曰王馬一曰民賦之馬民賦者井邑丘甸中所出戎馬一甸出戎馬四疋畿内提封萬井出戎馬四萬疋是皆民養之平日有軍旅則賦之故曰萬乗千乗百乗此軍政也國馬則天子使人自養之周禮校人以下趣馬牧師廋人圉師及馬質等皆以養馬為職其事則牧之有地聚之有廏孳息有候阜育有方制馭有法勞逸有節所以養之教之盡物之性以供國之用者皆馬政也自井田法廢馬不賦于民而盡養于官漢唐以來言馬政者日亟其盛衰得失之由闗于軍國者鉅矣故詳述其源流以備考鑒
周禮夏官校人掌王馬之政〈注政謂差擇養乗之數也月令曰頒馬政 疏辨六馬是差擇也頒良馬而養乗是養乗也馬政謂齊其色度其力〉
〈吕氏忱曰自黄帝堯舜觀象立制服牛乗馬自此馬始為用考三代之制天子萬乗諸侯千乗大夫百乗立國制賦之法莫不以馬為本所以乗馬之法在古今最為精宻然大而天子次而諸侯下而大夫乗馬之數多寡不同細考當時之數所謂牧養之馬有養之于官有蔵之于民如丘甸嵗取一匹之類皆是蔵之于民不仰國家芻秣如有事田獵征伐臨時徴召在天子之都諸侯之國大夫之家未嘗不自蓄馬此是養之于官者〉
〈蔡氏徳晉曰兵政莫急于馬故校人為政官重職而以中大夫為之校人所養皆公家之馬萬有餘匹自路馬而外凡郎衞兵衞従王師田巡狩者皆當以此給之也〉
蕙田案馬政之利病多矣然其要必在民馬與官馬分而其法始經久而無𡚁何則兵之所資者民馬也兵衆則馬亦衆非賦于民其何以給故三代之時俾人自養其馬則馬得所養而國無養馬之費此民馬之不可以官與焉者也國之所用者王馬也王馬之所任者國事非養于官何以為政故校人以下俾官共養吾馬則馬得蕃息而民無養馬之累若官馬而以民與之則為户馬為保馬為括馬而其害不可勝言矣此校人職特著明曰王馬之政可知民馬之無與于官官馬之不資于民而馬政之大綱舉矣
易坤彖傳牝馬地類行地無疆
繫辭傳服牛乗馬引重致逺以利天下葢取諸隨
蕙田案以上二條言馬之用
説卦傳乾為馬〈疏乾象天天行健故為馬也〉
〈項氏安世曰造化權輿云乾陽物也馬故蹄圎坤隂物也牛故蹄拆陽病則隂故馬疾則卧隂病則陽故牛疾則立馬陽物故起先前足卧先後足牛隂物故起先後足卧先前足〉
為良馬為老馬為瘠馬為駁馬〈疏良馬取其行健之善也老馬取其行健之久也瘠馬取其行健之甚瘠馬骨多也駁馬有牙如鋸能食虎豹取其至健也〉
震其於馬也為善鳴為馵足為作足為的顙〈疏善嗚取雷聲之逺聞也馬後足白為馵取其動而見也作足取其動而行健也的顙白額為的顙亦取動而見也〉
坎其於馬也為美脊為亟心為下首為薄蹄為曳〈疏美脊取其陽在中也亟急也取其中堅内動也為下首取其水流向下也為薄蹄取水流迫地而行也曳取水麾地而行也〉
〈崔氏憬曰内陽剛動故為亟心〉
蕙田案以上馬取象
周禮夏官校人辨六馬之屬種馬一物戎馬一物齊馬一物道馬一物田馬一物駑馬一物〈注種謂上善似母者以次差之玉路駕種馬戎路駕戎馬金路駕齊馬象路駕道馬田路駕田馬駑馬給宫中之役〉
〈鄭氏鍔曰種馬者馬之最善育其種類使生生不窮〉
馬質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
〈蔡氏徳晉曰戎馬以即戎田馬以出獵駑馬以供冗役之用〉
〈髙氏愈曰校人職馬有六種而此止言三物者葢種馬不常有齊馬道馬皆王所乗以給臣民之用者唯三物而已〉
廋人馬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王氏應電曰八尺以上天子以備五路者月令所謂駕蒼龍也七尺以上諸侯之上駟詩所謂騋牝三千也六尺以上常馬耳〉
蕙田案後世論馬皆以尺計葢本此
詩魯頌駉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驈有皇有驪有黄以車彭彭思無疆思馬斯减〈傳駉駉良馬腹幹肥張也驪馬白跨曰驈黄白曰皇純黒曰驪黄騂曰黄〉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騅有駓有騂有騏以車伾伾思無期思馬斯才〈傳蒼白雜毛曰騅黄白雜毛曰駓赤黄曰騂蒼黒曰騏〉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驒有駱有駵有雒以車繹繹思無斁思馬斯作〈傳青驪驎曰驒白馬黒鬛曰駱赤身黒鬛曰駵黒身白鬛曰雒〉
駉駉牡馬在坰之野薄言駉者有駰有騢有驔有魚以車祛祛思無邪思馬斯徂〈傳隂白雜毛曰駰彤白雜毛曰騢豪骭曰驔二目白曰魚〉邶風定之方中騋牝三千〈箋國馬之制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三千四百五十六匹邦國六閑馬四種千二百九十六匹〉
禮記明堂位夏后氏駱馬黒鬛殷人白馬黒首周人黄馬蕃鬛
爾雅釋畜騊駼馬野馬駮如馬倨牙食虎豹騉蹄趼善陞甗騉駼枝蹄趼善陞甗小領盜驪絶有力駥膝上皆白惟馵四骹皆白驓四蹢皆白首前足皆白騱後足皆白翑前右足白啟左白踦後右足白驤左白馵駵馬白腹騵驪馬白跨驈白州驠尾本白騴尾白駺馰顙白顛白達素縣面顙皆白惟駹回毛在膺宜乗在肘後減陽在幹茀方在背闋廣逆毛居馻騋牝驪牡𤣥駒褭驂牡曰隲牝曰騇駵白駁黄白騜駵馬黄脊騝驪馬黄脊騽青驪駽青驪麟驒青驪繁鬛騥驪白雜毛鴇黄白雜毛駓陰白雜毛駰蒼白雜毛騅彤白雜毛騢白馬黒鬛駱白馬黒脣駩黒喙騧一目白瞷二目白魚〈注騊駼山海經云北海有獸状如馬名騊駼色青野馬如馬而小出塞外駮山海經云駮如白馬黒尾音如鼓食虎豹甗山形似甑上大下小騉蹄蹄如趼而健上山秦時有騉蹄苑騉駼亦似馬而牛蹄穆天子傳曰天子之駿盜驪騄耳又曰右服盜驪盜驪千里馬駥即馬髙八尺骹膝下也首俗呼為踏雪馬啟左傳曰啟服左白前左脚白右白後左脚白易曰震為馵足駵赤色黒鬛驪黒色跨髀間州竅尾本白尾株白尾白但尾毛白馰顙戴星馬也素鼻莖也俗所謂漫髗徹齒顙額回毛在膺樊光云俗呼之官府馬伯樂相馬法旋毛在腹下如乳者千里馬幹脅皆别旋毛所在之名逆毛馬毛逆刺騋牝詩云騋牝三千馬七尺以上為騋見周禮𤣥駒小馬别名褭驂耳或曰此即騕褭古之良馬名隲今江東呼駁馬為隲騇草馬名駁騜詩曰皇駁其馬騝騽皆背脊毛黄駽今之鐵驄驒色有深淺斑駁隠粼今之連錢驄禮記曰周人黄馬繁鬛繁鬛兩被毛或云美髦鬛鴇今之烏驄駓今之桃花馬陰淺黒今之泥驄騅詩曰有騅有駓騢即今之赭白馬形赤禮記曰夏后氏駱馬黒鬛騧今之淺黄色者為騧馬魚似魚目也詩曰有驔有魚〉
論語驥不稱其力稱其徳也
伯樂相馬經馬頭為王欲得方目為丞相欲得光脊為将軍欲得强腹脇為城郭欲得張四下為令欲得長眼欲得髙有紫艶光鼻孔欲得大鼻頭有王火字膺門欲開汗溝欲深口中欲得赤權頰欲滿如月膝骨圎而長耳欲得相近而前𥪡小而厚〈膺門馬前胸汗溝馬中脊也〉又曰伏龍骨欲得成頸欲得長雙趺欲得大而突蹄欲得厚腹下欲得平有八字尾骨欲得髙而垂眼下懸蠶懸鑿欲得成
埤雅舊説相馬眼欲得有紫艶口欲得有紅光上唇欲得緩下唇欲得急上齒欲鉤鉤則夀下齒欲鋸鋸則怒耳欲如劈竹睛欲如懸鈴頭欲髙如剝兔項欲起如飛龍又曰人眼鳥目鹿背麟腹虎胸龜尾擎頭如膺垂尾如彗又曰望之大就之小筋馬也望之小就之大肉馬也前視見目傍視見腹後視見足駿馬也毛束皮皮束筋筋束肉肉束骨五者兼備天下之馬也又曰口中紅白間色者夀鼻中紅色如米點書者夀眼中赤色如字形者夀
齊民要術耳小識人意鼻大則能奔目大則猛利不驚目四滿則朝暮健腎欲得小臁腹小則易養致瘦欲得見其肉〈謂前肩守肉等類〉致肥欲得見其骨〈謂頭顱等類〉龍顱突目平脊大腹䏶重有肉此三事備者亦千里馬也〈䏶胃腕也〉頷下欲深嗣骨欲廉如織杼而闊又欲長〈頰下側八骨是〉牙欲去齒一寸牙如劍鋒則千里額欲方平𩮰欲戴中骨髙二寸〈𩮰中骨也〉胸欲直而出頸骨欲大背欲短而方脊欲大而抗脢筋欲大〈脢筋夾脊筋也〉三府欲齊〈兩駱及中骨也〉附蟬欲大〈夜眼也〉肘後欲開髀骨欲短兩肩骨欲深蹄欲厚三寸硬如石下欲深而明其後開如鷂翼能久走
國憲家猷汗溝欲深入如斬竹口中色如日月光者行千里口中有黒者曰御烏短夀白額入口名梅雁一名的盧
安驥書頭宜少肉如剝兔頭口中欲鮮明舌欲方而薄長而大如朱
相馬經馬生下墮地無毛行千里尿舉一脚行五百里蘭筋豎者千里旋毛在腹下如乳者千里膝如團麴三軍莫逐但知所發不知所宿一云蹄團如麴目成人者行千里〈一筋従元中出謂之蘭筋元中者目上陷如井字目成人者曈子中人頭足皆見〉
國策張儀曰秦馬之良探前趹後蹄間三尋〈三尋三尺也〉海客日談凡善走之馬前蹄之痕印地則後蹄之痕反在前蹄之先謂之跨竈馬蹄之下有兩空處名曰竈門
全雅馬之駿者溺皆射前足
列子伯樂對秦穆公曰良馬可以形容筋骨相也天下之馬若滅若没若亡若失若此者絶塵弭轍臣有所與九方臯其相馬非臣之下也公使行求馬三月而反報曰已得之在沙丘公曰何色對曰牝而黄往取之牡而驪公曰物色牝牡尚弗能知何馬之能知伯樂曰若臯之所觀天機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而忘其外馬至果天下之馬也〈若滅若没若亡若失言恍惚而不定不可以形求也〉
集異記寧王得二馬其一價一千緡一五百緡坐客觀之不相上下莫測其價之懸殊寧王令騐之馳驅數四乃顧千緡者曰此馬緩急百返蹄下不起纎塵復顧五百緡者曰此馬往來十過足下頗生塵埃以此品其髙下焉
相馬經凡相馬之法先除三羸五駑乃相其餘大頭小頸一羸弱脊大腹二羸小脛大蹄三羸五駑者大頭緩耳一駑長頸不折二駑短上長下三駑大骼短脅四駑淺髖薄髀五駑
國憲家猷秣馬之法必視其齒厯勞逸而調息之馬四年而兩齒五年而四齒六年而六齒成矣七年而右一齒缺八年而上下兩邊各一齒缺九年而上下盡缺十年而下兩齒齨十一年而下四齒齨十二年盡齨十七年上四齒齨十八年盡齨十九年上兩齒平二十年上四齒平年之長少惟馬齒最凖故人自謙曰犬馬之齒長矣
相馬經馬一嵗上下齒二十四嵗齒黄三十四嵗齒落不復出
馬經釋義案内經頭為諸陽之首具五官通七竅六腑清陽之氣五藏精華之血皆會於頭故庭闕宜張蕃蔽欲見心氣通舌心主血也肝氣通目肝主筋也脾氣通口脾主肉也肺氣通鼻肺主氣也腎氣通耳腎主骨也腰脊者身之大闗節也腹脅者臓腑之郭也膺門者氣海之所藏也跂脛者所以管趨翔也又五臓六腑之精氣皆上注於目而為之精精之窠為眼骨之精為瞳子腎所屬也筋之精為黒眼肝所屬也血之精為絡心所屬也其窠氣之精為白眼肺所屬也肌肉之精為約束脾所屬也
蕙田案以上辨馬之名物
周禮夏官校人凡頒良馬而養乗之乗馬一師四圉三乗為皂皂一趣馬三皂為繫繫一馭夫六繫為廏廏一僕夫六廏成校校有左右駑馬三良馬之數麗馬一圉八麗一師八師一趣馬八趣馬一馭夫〈注良善也善馬五路之馬鄭司農云四疋為乗養馬為圉故春秋傳曰馬有圉牛有牧𤣥謂二耦為乗師趣馬馭夫僕夫帥之名也趣馬下士馭夫中士則僕夫上士也自乗至廏其數二百一十六匹易乾為馬此應乾之筴也至校變言成者明六馬各一廏而王馬小備也校有左右則良馬一種者四百三十二匹五種合二千一百六十匹駑馬三之則為千二百九十六匹五良一駑凡三千四百五十六匹然後王馬大備麗耦也駑馬自圉至馭夫凡馬千二十四匹與三良馬之數不相應八皆宜為六字之誤也師十二匹趣馬七十二匹則馭夫四百三十二匹矣然後従而三之既三之無僕夫者不駕於五路卑之也〉
〈鄭氏鍔曰養之冀其繁盛乘之冀其調良乗馬一師而四圉之則牧馬之僕也師則教圉以養乘之法也四馬為一圉則養之必専四圉為一師則教之必審合三乗為十二匹則同一皂傳曰牛驥同皂皂言皂𨽻之所掌也合三皂而三十六匹則同一繫繫則繫屬而不散之義合六繫而二百一十六匹則同一廏廏則數至于此而已終既也先儒謂乾之策二百一十有六于易乾為馬天子之馬應爻之策其數盡于此故以廏名之合六廏而成一校而六廏又分為左右則十二閑矣〉
〈王氏應電曰舊説謂駑馬一千二百九十六匹是駑馬為良馬三之一非三良馬之數矣八麗十六匹一圉師教之八師一百二十八匹也一趣馬督之八趣馬一千二十四匹也一馭夫領之止于馭夫而不屬于僕夫者以駑馬止充雜用而不當王之五路也凡七馭夫為馬七千一百六十八匹則與三良馬之數畧相當矣〉
〈蔡氏徳晉曰一千二百四十匹而一馭夫自師至馭夫皆以八登之則有八馭夫可知矣然則合天子良馬駑馬之數計之共得馬一萬七百八十四匹而民間之馬不與也舊解誤〉
〈王氏昭禹曰良馬自圉師至于校人則以中大夫為之其官為稍尊駑馬自圉師至馭夫而止者以其材下工良馬故掌養乗之者兼其數而掌其事則官至于中士之馭夫而已葢八趣馬則一馭夫掌之亦兼總于校人矣〉
等馭夫之祿宫中之稍食〈注馭夫于趣馬僕夫為中舉中見上下稍食師圉夫史以下〉
廋人正校人員選〈注校人謂師圉也正員選者選擇可備員者平之〉
〈王氏應電曰馭夫而下可以備員于校人而中其選者廋人差而正之也〉
蕙田案以上畜馬官職祿食及選舉之政
校人天子十有二閑馬六種邦國六閑馬四種家四閑馬二種〈注降殺之差每廏為一閑諸侯有齊馬道馬田馬大夫有田馬各一閑其駑馬則皆分為三焉蔡氏徳晉曰十二閑良馬四閑三廏為一閑駑馬八閑每馭夫為一閑也邦國諸侯之國六閑良馬二閑駑馬四閑也四種無種馬戎馬也家天子公卿之家四閑二種田馬一閑駑馬三閑也〉
〈又曰邦國六閑良馬二閑為一千二百九十六匹駑馬四閑為四千九十六匹合計之當得五千三百九十二匹衞文公騋牝三千齊景公有馬千駟未嘗過制也而陳用之譏其僭侈踰禮亦考之不詳矣〉鄭氏鍔曰周制自上而下禮之降殺各以兩獨諸侯之於天子不止於兩而已天子六軍諸侯則三軍天子之馬十二閑諸侯則六閑其降殺不止於兩者為其地近而嫌也故曰成國半天子之軍則馬之閑半乎天子豈不宜哉天子法天之大數故馬六種分為十二閑諸侯馬四種分為六閑半天子之制也大夫有田馬駑馬二種分為四閑又半諸侯也以司馬法論之甸方八里有戎馬四匹長轂一乗大夫采地四甸一甸供王其餘三甸纔有馬十二匹謂與校人之職甚異康成以為司馬法為民出軍賦無與於天子國馬之數余以其説考之古者天子有國馬有民賦之馬民馬出於井田之賦如所謂提封萬乗馬四萬匹提封千乗馬四千匹者是也若乃國馬則國所自養牧以待用者即此校人以下所云是也葢養於國者為車路之備出於民者為用兵之防此所以各足其事而不相傷也
凡馬特居四之一〈注欲其乗之性相似也物同氣則心一鄭司農云四之一者三牝一牡鄭氏鍔曰特謂牡馬也詩云實惟我特又曰百夫之特則特者雄而特立之義〉
蕙田案特與牡有異牡對牝而言特又别于牡而言牡所以駕服特所以蕃孳也閑中之馬特馬居牡馬四之一所以仲月通淫月令季春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者也故廋人佚特用之不使甚勞所以安其氣血校人夏攻特以牝馬方孕攻去其特勿使近牝以為蕃馬之本皆先王順時育物能盡物性之義又案以上養馬之數
牧師掌牧地皆有厲禁而頒之〈注頒授圉者所牧處疏言厲禁者謂可牧馬之處亦使其地之民遮䕶禁止不得使人輒牧牛馬也〉
〈鄭氏鍔曰水草繁多之地可以放牧馬之就牧者甚衆而官之所掌各有數之多寡故頒之以地也〉蕙田案馬必就牧雖官馬之在閑者當水草茂盛之候亦皆當置之牧地也
孟春焚牧〈注焚牧地以除陳生新草〉
〈鄭氏鍔曰孟春草将生焚去地之陳根使發生新芽則馬食而充肥〉
蕙田案以上牧馬之地後世謂之牧厰設監以治之唐之四十八監等是也
中春通淫〈注中春隂陽交萬物生之時可以合馬之牝牡也月令季春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秦時書也秦地寒凉萬物後動〉
禮記月令季春之月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注所合牛馬皆繫在廏者其牝欲遊則就牧之牡而合之〉
〈方氏慤曰合牛馬而遊牝于牧所以順隂陽之性且欲其孳生之繁也牧葢畜養之地〉
蕙田案此遊牧孳息之令
周禮夏官圉人掌養馬芻牧之事以役圉師
〈王氏昭禹曰芻以食馬牧以放馬皆所以養之〉
蕙田案芻牧以芻牧之所謂牧養也王氏説與牧師複
又案此條馬之芻牧序官圉夫良馬匹一人駑馬麗一人
圉師掌教圉人養馬春除蓐釁廏始牧夏庌馬冬獻馬〈疏莊公二十九年左傳春新延廏不時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謂春分秋分治廏當于是時劉氏彛曰冬寒以草藉馬曰蓐春則除之去其穢也釁廏辟去其惡也〉
〈蔡氏徳晉曰始牧始出牧放也庌廡也夏酷暑而馬尤畏熱故為廡以凉之養馬之事莫要于温凉出入之以時故特舉之〉
趣馬辨四時之居治以聴馭夫〈注居謂牧庌所處治謂執駒攻駒之屬 疏云辨四時之居治者謂二月以前八月以後在廏二月以後八月以前在牧故云四時也云牧庌者放牧之處皆有庌厰以廕馬也〉
蕙田案此條因時廏牧之政
校人春執駒〈注鄭司農云執駒無令近母猶攻駒也二嵗曰駒三嵗曰駣𤣥謂執猶拘也春通淫之時駒弱血氣未定為其乗疋傷之〉
夏頒馬攻特〈注夏通淫之後攻其特為其蹄齧不可乘用鄭司農云謂騬之〉
蕙田案先鄭云騬之騬去勢也馬必騬而後可用春執駒已騬之矣及夏而通淫之特亦并騬之使供用也
禮記月令仲夏之月游牝别羣則縶騰駒
周禮夏官廋人掌十有二閑之政教以阜馬佚特教駣攻駒及執拘散馬耳圉馬〈注阜盛壮也鄭司農云散謂括馬耳毋令善驚也𤣥謂佚者用之不使甚勞安其血氣也教駣始乗習之也攻駒制其蹄齧者散馬耳以竹括押其耳頭動摇則括中物後遂串習不復驚〉
〈王氏應電曰每圉二廋人一廋人所統三馭夫九趣馬二十七圉師一百八圉人政以治之教以導之自阜馬以至圉馬皆是也阜者秣飼以時使之壯盛佚者駕乗有節使不過勞三嵗曰駣始教以乗習二嵗曰駒攻治其蹄齧執駒以熟其性圉馬以就牢籠然後馬之惡者可使馴柔者可使良而無覂駕驚奔之患〉
馬質綱惡馬〈注謂以縻索綱維狎習之也〉
蕙田案先王所以盡馬之性者亦唯養之教之而已校人總其綱廋人馬質兼掌之
巫馬掌養疾馬而乗治之相醫而藥攻馬疾受財于校人〈注乗謂驅步以發其疾知所疾處乃治之相助也 疏財謂共祈具及藥直〉
天官獸醫凡療獸病灌而行之以節之以動其氣觀其所發而養之凡療獸瘍灌而劀之以發其惡然後藥之養之食之
蕙田案以上療馬疾
夏官校人秋臧僕冬獻馬講圉夫〈注臧僕謂簡練馭者令皆善也𤣥謂馭五路之僕獻馬者見成馬于王也馭夫馭貳車從車使車者講猶簡習 疏云講猶簡習者亦謂秋時物成講之使成也〉
趣馬賞贊正良馬而齊其飲食簡其六節〈注贊佐也佐正者謂校人臧僕講馭夫之時簡差也節猶量也差擇王馬以為六等〉
〈劉氏彛曰目以知其膽之不驚口以知其性之不悖耳以知其力之不殫鬛以知其血之有餘毛以知其氣之不暴蹄以知其行之不給六者簡馬之大節也〉
〈王氏應電曰簡其六節者凡馬驅之而晉旋之而反此進退之節提之而走控之而止此行止之節驟之而趨馳之而奔此馳驟之節簡者督策之使合節此教導之法也〉
蕙田案此養馬調馬之佐校人者六節王氏與注及劉執中説不同王氏為優葢此言贊正良馬則駑馬應不在内且與節字親切簡馬之道六者不可廢也
掌説駕之頒〈疏凡用馬當均勞逸故脱駕須依次第〉
馬質馬及行則以任齊其行〈注謂其所載輕重及道里齊其勞逸乃復用之〉蕙田案齊飲食簡六節掌説駕等皆所以臧僕而講馭夫之事歸於善養善教善用之馬政之實際也
詩小雅吉日既差我馬〈傳差擇也〉
爾雅釋畜既差我馬差擇也宗廟齊毫戎事齊力田獵齊足〈注齊毫尚純齊力尚強齊足尚疾〉
周禮夏官校人凡軍事物馬而頒之〈注物馬齊其力〉
蕙田案以上差擇頒馬之政
馬質掌質馬馬量三物一曰戎馬二曰田馬三曰駑馬皆有物賈〈注此三馬買以給官府之使無種也鄭司農云皆有物賈皆有物色及賈直蔡氏徳晉曰質平也馬之價直不等故立馬質平之謂買馬則騐其駑良平其價直也〉
〈易氏祓曰此言市馬之政〉
凡受馬于有司者書其齒毛與其賈馬死則旬之内更旬之外入馬耳以其物更其外否〈注鄭司農云更謂償也𤣥謂旬之内死者償以齒毛與賈受之日淺養之惡也旬之外死入馬耳償以毛色不以齒賈任之過其任也其外否者旬之外踰二十日而死不任用非用者罪 疏旬之内日少若養之善未能致死也故更旬之外日多任之過馬力既竭雖養之善容得致死故不償〉
若有馬訟則聴之〈注訟謂買賣之言相負〉
巫馬馬死則使其賈粥之入其布於校人
蕙田案以上市馬之事
馬質禁原蠶者〈注原再也天文辰為馬蠶書蠶為龍精月直大火則浴其種是蠶與馬同氣物莫能兩大禁原蠶為其傷馬歟〉
蕙田案此養馬之禁
校人春祭馬祖〈注馬祖天駟也孝經説曰房為龍馬〉
〈鄭氏鍔曰馬未嘗有祖此言馬祖者賈氏謂天駟也以天文考之天駟房星也房為龍馬馬生者其氣實本諸此則馬祖為天駟可知於春則祭春者萬物始生之時〉
夏祭先牧〈注先牧始養馬者其人未聞〉
〈鄭氏鍔曰先牧始教人以放牧者也夏草方茂馬皆出而就牧思其始教以養牧之法故祭於夏〉
秋祭馬社〈注馬社始乗馬者世本曰相土作乗馬〉
〈王氏昭禹曰馬社廏中之土⽰凡馬日中而出日中而入秋馬入廏之時故祭馬社〉
〈鄭氏鍔曰皂廏所在必有神焉賴乎土神以安其所處故祭馬社〉
蕙田案王氏鄭氏説與注不同似更優
冬祭馬步〈注馬步神為災害馬者〉
〈鄭氏鍔曰寒氣總至馬方在廏必存其神使不為災唐人之頌曰冬祭馬步存神也馬之難育也必祈諸神以為之助四時祭之順其時各有蕃馬之法〉
廋人掌祭馬祖祭閑之先牧〈注閑之先牧先牧制閑者〉
〈鄭氏鍔曰廋人職卑安得主馬祖之祭於校人祭馬祖之時已則祭閑之先牧校人祭先牧迺祭始教牧之人此祭閑之先牧則祭始作閑以牧馬之神〉
春官甸祝禂牲禂馬皆掌其祝〈注杜子春云禂禱也為馬禱無疾為田禱多獲禽詩云既伯既禱爾雅云馬祭也𤣥謂禂讀如伏誅之誅今侏大字也為牲祭求肥充為馬祭求肥健 疏知此皆有祭者以其言皆掌其祝號是有祭事〉
蕙田案以上馬政祭祀
又案三代以後國之需馬益急養馬之政益煩而卒至于耗𡚁而無實者究由畜牧之不精也今考周禮校人趣馬巫馬牧師廋人圉師圉人等職大小相維詳要具舉則官得其人矣牧地有厲禁廏牧有時令則天地之和協矣芻秣有専司疾病有醫療而養之極其精矣贊正良馬而教駣攻駒散馬耳綱惡馬則教之極其馴矣至于仲月通淫游牝攻特則又全其孳息之性焉後世論牧政者所當詳究也
右周馬政
史記秦本紀造父以善御幸于周穆王得驥温驪驊駵騄耳之駟其後又有非子居犬丘好馬及畜善養息之孝王召使主馬于汧渭之間馬大蕃息
貨殖傳烏氏倮〈韋昭曰烏氏縣名倮名也〉畜牧及衆斥賣求竒繒物間獻遺戎王戎王什倍其償與之畜畜至用谷量馬牛秦始皇帝令倮比封君以時與列臣朝請
歸氏有光曰周禮牧馬之事皆自古以來傳其法所以能盡物之性者也或謂周葢令民間養馬考其實不然丘甸之馬國有賦調民自具馬以即戎民之平日養馬官何與焉唯校人以下之職乃為王馬而天子使人自養之者也牧師所謂牧地皆在草莽水泉之區若今之苑馬然其後天子亦不盡如其制而自以其意使人養馬穆王時造父馭八駿孝王命非子主馬汧渭之間皆非如周禮有一定之官也春秋時魯衞弱國而魯僖公坰牧之盛衞文公騋牝三千詩人歌頌之秦起西北牧多健馬其詩曰駟驖孔阜六轡在手又曰騏駵是中騧驪是驂言秦馬之良也諸侯力政國各有馬至千萬騎後秦併六國馬皆入之秦及山東豪俊起章邯以百萬之師數進數卻竟以敗降秦馬無聞焉
漢書百官公卿表太僕秦官〈應劭曰周穆王所置也盖大御衆僕之長中大夫也〉掌輿馬有兩丞屬官有大廏未央家馬三令各五丞一尉〈師古曰家馬者主供天子私用非大祀戎事軍國所須故謂之家馬也〉又車府路軨騎馬駿馬四令丞〈伏儼曰主乗輿路車又主凡小車軨今之小馬車曲輿也師古曰軨音零〉又龍馬閑駒橐泉騊駼丞華五監長丞〈如淳曰橐泉廏在槖泉宫下師古曰閑闌養馬之所也故曰閑駒騊駼出北海中其状如馬〉又邊郡六牧師菀令各三丞〈師古曰漢官儀云牧師諸菀三十六所分置北邊西邊分養馬三十萬頭〉又牧橐昆蹏令丞〈如淳曰爾雅曰昆蹏研善升甗者也因以為廏名師古曰牧橐言牧養橐駞也昆獸名也號研者謂其蹏下平也善升甗者謂山形如甑而能升之也蹏即古蹄字耳〉皆屬焉
金日磾傳輸黄門養馬牽馬過殿下馬又肥好拜為馬監
史記平準書漢興丈夫従軍旅老弱轉糧饟作業劇而財匱自天子不能具鈞駟而将相或乗牛車 為秦錢重難用更令民鑄一黄金一斤約法省禁而不軌逐利之民蓄積餘業以稽市物物踊騰糶米至石萬錢馬一匹則百金至今上即位數嵗國家無事衆庶街巷有馬阡陌之間成羣而乗字牝者儐而不得與會
漢書文帝本紀二年詔太僕見馬遺財足〈師古曰遺留也減留纔足充事而已〉餘皆以給傳置
蕙田案此裁省廏馬之始
食貨志鼂錯曰今令民有車騎馬一匹者復卒三人車騎者天下武備也故為〈去聲〉復卒
蕙田案此養馬復卒之始
孝景二年始造苑馬以廣用宫室列館車馬益増修矣景帝本紀四年御史大夫綰奏禁馬髙五尺九寸以上齒未平不得出闗
漢儀注太僕牧師諸苑三十六所分布北邊西邊以郎為苑監官奴婢三萬人養馬三十萬匹
武帝本紀建元元年罷苑馬以賜貧民〈師古曰養馬之苑舊禁百姓不得芻牧采樵今罷之〉
蕙田案此牧地弛禁之始
史記平準書大将軍再出擊胡漢軍士馬死者十餘萬天子為伐胡盛養馬馬之來食長安者數萬疋卒牽掌者闗中不足乃調旁近郡而胡降者皆衣食縣官縣官不給天子乃損膳解乗輿駟出御府禁臧以贍之匈奴列傳初漢兩将大出圍單于所殺虜八九萬而漢士物故者亦萬數漢馬死者十餘萬疋匈奴雖病逺去而漢馬亦少無以復往
漢書食貨志令民得蓄邊縣〈孟康曰令得蓄物于邊縣〉官假馬母三嵗而歸及息什一以除告緡用充入新秦中〈李竒曰邉有官馬今令民能蓄官母馬者滿三嵗歸之十母馬還官一駒此為息什一也師古曰官得母馬之息以給用度得充實秦中故除告緡之令〉明年車騎馬乏縣官錢少買馬難得迺著令令封君以下至三百石吏以上差出牡馬天下亭亭有蓄字馬嵗課息
蕙田案建元罷苑馬而畜馬之本傷矣數出師而用馬之力殆矣于是為假母歸息之令而車騎之馬遂乏甚至官吏出馬不踰時更籍吏民馬矣
史記貨殖傳塞之斥也唯橋姚已致馬千疋牛倍之羊萬頭〈注塞斥者言因斥開邊塞更令寛廣故橋姚得恣其畜牧也〉
漢書武帝本紀元鼎四年馬生渥洼水中〈李斐曰南陽新野有暴利長遭刑屯田燉煌界數于此水旁見羣野馬中有竒異者與凡馬來飲此水利長先作土人持勒靽于水旁後馬玩習久之代土人持勒靽收得其馬獻之欲神異此馬云従水中出〉作天馬之歌史記大宛列傳張騫為天子言大宛多善馬馬汗血其先天馬子也漠使烏孫烏孫使使獻馬初天子發書易云神馬當従西北來得烏孫馬好名曰天馬及得大宛汗血馬益壯更名烏孫馬曰西極名大宛馬曰天馬云漢使者往既多言宛有善馬在貳師城匿不肯與漢使天子既好宛馬聞之甘心使壯士請宛王貳師城善馬宛謀曰貳師馬宛寶馬也不肯與漢使天子大怒拜李廣利為貳師将軍期至貳師城取善馬是嵗太初元年也
漢書李廣利傳太初元年以廣利為貳師将軍期至貳師城取善馬故號貳師将軍拜習馬者二人為執驅馬校尉備破宛擇取其善馬圍其城宛大恐遣人使貳師約曰漢無攻我我盡出善馬恣所取而給漢軍食即不聴我我盡殺善馬貳師許宛之約宛大出其馬令漢自擇之漢軍取其善馬數十匹中馬以下牝牡三千餘匹西域傳大宛俗嗜酒馬耆目宿宛别邑七十餘城多善馬馬汗血言其先天馬子也〈師古曰言大宛國有髙山其上有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馬置其下與集生駒皆汗血因號曰天馬子云〉張騫始為武帝言之上遣使者持千金及金馬以請宛善馬宛王以漢絶逺大兵不能至愛其寶馬不肯與漢使妄言〈師古曰謂詈辱宛王〉宛遂攻殺漢使取其財物于是天子遣貳師将軍李廣利将兵前後十餘萬人伐宛連四年宛人斬其王母寡首獻馬三千匹漢軍乃還語在張騫傳貳師既斬宛王更立貴人素遇漢善者名昧蔡為宛王後嵗餘宛貴人以為昧蔡讇使我國遇屠〈師古曰讇古諂字〉相與共殺昧蔡立母寡弟蟬封為王遣子入侍質于漢漢因使使賂賜鎮撫之又發使十餘輩抵宛西諸國求竒物因風諭以伐宛之威〈師古曰風讀曰諷〉宛王蟬封與漢約嵗獻天馬二匹漢使采蒲陶目宿種歸天子以天馬多又外國使來衆益種蒲陶目宿離宫館旁極望焉〈師古曰今北道諸州舊安定北地之境往往有目宿者皆漢使所種也〉
後漢書馬援傳孝武皇帝時善相馬者東門京鑄作銅馬法獻之有詔立馬於魯班門外則更名魯班門曰金馬門
武帝本紀太初二年籍吏民馬補車騎馬〈師古曰籍者總入籍録而取之〉
西域傳征和中上下詔深陳既往之悔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修馬復令以補缺毋乏武備而已〈孟康曰先是令長吏各以秩養馬亭有牝馬民養馬皆復不事後馬多絶乏至此復修之也師古曰此説非也馬復因養馬以免徭賦也〉郡國二千石各上進畜馬方畧補邊狀與計對〈師古曰與上計者同來赴對也〉
徐氏曰案晁錯疏言民有車騎馬一匹者復卒三人即馬復令也
昭帝本紀始元四年秋七月詔往時令民共出馬其止勿出諸給中都官者且減之
五年夏罷天下亭母馬及馬弩闗〈應劭曰武帝令天下諸亭養母馬欲令其繁孳又作馬上弩機闗今悉罷之孟康曰舊馬高五尺九寸以上齒未平弩十石以上者皆不得出闗今不禁也〉
元鳯二年六月詔曰朕閔百姓未贍前年減漕三百萬石頗省乗輿馬及苑馬以補邊郡三輔傳馬其令郡國毋斂今年馬口錢〈文穎曰往時有馬口出斂錢今省如淳曰所謂租及六畜也〉蕙田案此係昭帝元鳯二年事文獻通考以為宣帝五鳯二年誤
元帝本紀初元元年六月省苑馬以振困乏九月詔太僕減穀食馬 二年三月詔罷黄門乗輿狗馬 五年四月詔大官所具各減半乗輿秣馬無乏正事而已貢禹傳禹奏言髙祖孝文孝景皇帝循古節儉廏馬百餘匹方今廏馬食粟将萬疋今民大飢而廏馬食粟苦其大肥氣盛怒至乃日步作之願減損乗輿服御廏馬亡過數十匹天子納善其忠乃下詔太僕減食穀馬
成帝本紀建始二年秋減乗輿廏馬
林氏曰漢初民出善賦以備車馬〈武帝於口賦錢人増三錢以補車騎馬昭帝元鳯二年令郡國毋斂今年馬口錢〉又稍復古制勸民養馬有一匹者復卒三人葢居閑則免三人之算有事則當三人之卒此内郡之制也至於邊塞則縦民畜牧而官不禁烏氏居塞則馬數千羣橋姚居塞則致馬千匹〈貨殖傳〉于時内郡之盛則衆庶有馬阡陌成羣〈食貨志〉邊郡之盛則三十六苑分置西北〈漢儀注〉武帝初年單于入塞見馬布野而無人牧者征伐四彛而馬往來食長安者數萬疋既數出師馬大耗乏乃行一切之令自封君而下至三百石吏以次出馬則内郡庶民之有馬者欲望復卒難矣又令民得畜邊者従官假馬母而歸其息十一則邊郡之欲廣蓄牧難矣又匿馬者有罪有以列侯匿馬而至腰斬者〈功臣表黎頃侯召奴〉有以民或匿馬馬不具而長安令㡬坐死者〈汲黯傳〉故内郡不足則籍民馬以補車騎邊郡不足則發酒泉騾駞負石至玉門闗〈武紀太初三年〉輪臺之恨始修馬令吁亦晚矣
歸氏有光曰漢馬莫盛于孝武之世後以馬耗故為假馬母歸息諸一切法此後世民養官馬之始也然不久而罷漢太僕所領若車府路軨騎馬駿馬龍馬閑駒騊駼諸監廏皆内馬也邊郡六牧師苑及漢陽流馬苑此皆在外而諸牧師苑分在河西六郡中北地靈州有河竒苑號非苑歸徳有堵苑白馬苑郁郅有牧師苑襄平有牧師官鴻州有天封苑太官有家馬官其後又置越嶲長利髙望始昌三苑益州有萬嵗苑犍為有漢平苑皆太僕屬也
後漢書百官志太僕卿一人掌車馬丞二人未央廏令一人主乗輿及廏中諸馬長樂廏丞一人舊有六廏中興省約但置一廏後置左駿令廏别主乗輿御馬後或併省又有牧師苑皆令官主養馬分在河西六郡界中中興皆省唯漢陽有流馬苑但以羽林郎監領
馬援傳援好騎善别名馬於交趾得駱越銅鼔乃鑄為馬式還上之因表曰夫行天莫如龍行地莫如馬馬者甲兵之本國之大用安寧則以别尊卑之序有變則以濟逺近之難昔有騏驥一日千里伯樂見之昭然不惑近世有西河子輿亦明相法子輿傳西河儀長孺長孺傳茂陵丁君都君都傳成紀楊子阿臣援嘗師事子阿受相馬骨法考之於行事輒有騐效臣愚以為傳聞不如親見視景不如察形今欲形之於生馬則骨法難備具又不可傳之於後臣謹依儀氏䩭中帛氏口齒謝氏脣鬐丁氏身中備此數家骨相以為法馬髙三尺五寸圍四尺五寸有詔置於宣徳殿下以為名馬式焉〈注援銅馬相法曰水火欲分明水火在鼻孔兩間也上脣欲急而方口中欲紅而有光此馬千里頷下欲深下唇欲緩牙欲前向牙欲去齒一寸則四百里牙劍鋒則千里目欲滿而澤腹欲充膁欲小季肋欲長縣薄欲厚而緩縣薄股也腹下欲平滿汗溝欲深長而膝本欲起肘腋欲開膝欲方蹄欲厚三寸堅如石〉
和帝本紀永元五年二月詔有司省減内外廏及凉州諸苑馬
安帝本紀永初元年九月詔廏馬非乗輿常所御者皆減半食 六年春正月詔越嶲置長利髙望始昌三苑又令益州郡置萬嵗苑犍為置漢平苑
順帝本紀漢安元年始置承華廏〈東觀記曰時以逺近獻馬衆多園廏充滿故置〉
馬氏端臨曰當時隠士魏桓被徵不出謂人曰廏馬萬疋其可減乎葢當時畜馬未嘗以資軍國之用徒侈服御糜廩粟而已
靈帝本紀光和四年正月初置騄驥廏丞領受郡國調馬〈注調謂徴發也〉豪右辜榷馬一匹至二百萬〈注辜障也榷専也謂障餘人賣買而自取其利〉
中平元年三月詔公卿出馬弩十一月詔廏馬非郊祭之用悉出給軍
右秦漢
晉書職官志太僕統典牧乗黄廏驊騮廏龍馬廏等令太僕自元帝渡江之後或省或置太僕省故驊騮為門下之職
馬政志梁置太僕卿與太府少府為夏卿太僕漢為中二千石梁列為十二卿至後魏第二品最高品矣後與九卿並第三品大氐以後品皆第三時南北二朝南朝有廢置北朝無廢置
魏書太宗紀永興五年詔諸州六十户輸戎馬一疋泰常六年春二月調民二十戸輸戎馬一疋大牛一頭三月乙亥制六部民羊滿百口輸戎馬一疋
世祖紀太延二年十一月行幸棝陽驅野馬於雲中置野馬苑
宇文福傳太和十七年車駕遷洛勅福檢行牧馬之所福規汳濟以西河内以東拒黄河南北千里為牧地事尋施行今之馬是也及徙代移雜畜于牧所福善於将養並無耗損髙祖嘉之轉驍騎将軍仍領太僕典牧令
食貨志世祖之平統萬定秦隴以河西水草善乃以為牧地畜産滋息馬至二百餘萬疋橐駞将半之牛羊則無數髙祖即位之後復以河陽為牧恒置戎馬十萬疋毎嵗自河西徙牧於并州以漸南轉欲其習水土而無死傷也而河西之牧彌滋矣正光以後天下喪亂遂為羣盜所盜掠焉
隋書百官志後齊太僕寺掌諸車輦馬牛畜産之屬統驊騮〈掌御馬及諸鞍乗〉左右龍左右牝〈掌駝馬〉等署令丞驊騮署又有奉承直長二人左龍署有左龍局右龍署有右龍局左牝署有左牝局右牝署有右牝局
右南北朝
隋太僕寺又有獸醫博士員〈一百二十八〉統驊騮乗黄龍廏等署各置令〈二人乗黄減一人〉
隴右牧置總監副監丞以統諸牧其驊騮牧及二十四軍馬牧每牧置儀同及尉大都督帥都督等員驢騾牧置帥都督及尉苑川十二馬牧毎牧置大都督及尉各一人帥都督二人緣邊交市監及諸屯監每監置監副監各一人畿内者𨽻司農自外𨽻諸州焉
煬帝即位太僕減驊騮署入殿内尚乗局改龍廏曰典廏署有左右駁皂二廏加置主乗司庫司廩官
尚乗局置左右六閑一左右飛黄閑二左右吉良閑三左右龍媒閑四左右騊駼閑五左右駃騠閑六左右天苑閑有直長十四人又有奉乗十人
禮儀志隋制常以仲春用少牢祭馬祖於大澤諸預祭官於祭所致齋一日積柴於燎壇禮畢就燎仲夏祭先牧仲秋祭馬社仲冬祭馬步並於大澤皆以剛日牲用少牢如祭馬祖埋而不燎
唐書兵志唐之初起得突厥馬二千疋又得隋馬三千於赤岸澤徙之隴右監牧之制始於此其官領以太僕其屬有牧監副監監有丞有主簿直司團官牧尉排馬牧長羣頭有正有副凡羣置長一人十五長置尉一人嵗課功進排馬又有掌閑調馬習上又以尚乗掌天子之御左右六閑一曰飛黄二曰吉良三曰龍媒四四騊駼五曰駃騠六曰天苑總十有二閑為二廏一曰祥麟二曰鳯苑以繫飼之其後禁中又増置飛龍廏初用太僕少卿張萬嵗領羣牧自貞觀至麟徳四十年間馬七十萬六千置八坊岐豳涇寧間地廣千里一曰保樂二曰甘露三曰南普閏四曰北普閏五曰岐陽六曰太平七曰宜祿八曰安定八坊之田千二百三十頃募民耕之以給芻秣八坊之馬為四十八監而馬多地狹不能容又析八監列布河西豐曠之野凡馬五千為上監三千為中監餘為下監監皆有左右因地為之名方其時天下以一縑易一馬萬嵗掌馬久恩信行於隴右後以大僕少卿鮮于匡俗檢校隴右牧監儀鳯中以太僕少卿李思文檢校隴右諸牧監使監牧有使自是始後又有羣牧都使有閑廏使使皆置副有判官又立四使南使十五西使十六北使七東使九諸坊若涇川亭川闕水洛赤城南使統之清泉溫泉西使統之烏氏北使統之木硤萬福東使統之他皆失傳其後益置八監於鹽州三監於嵐州鹽州使八統白馬等坊嵐州使三統樓煩元池天池之監凡征伐而發牧馬先盡強壯不足則取其次錄色嵗膚第印記主名送軍以帳䭾之數上於省自萬嵗失職馬政頗廢永隆中夏州牧馬之死失者十八萬四千九百九十景雲二年詔羣牧嵗出高品御史案察之開元初國馬益耗太常少卿姜誨乃請以空名告身市馬於六胡州率三十疋讐一游擊将軍命王毛仲領内外閑廏九年又詔天下之有馬者州縣皆先以郵遞軍旅之役定户復緣以升之百姓畏苦乃多不畜馬故騎射之士減曩時自今諸州民勿限有無廕能家畜十馬以下免帖驛郵遞征行定戸無以馬為貲毛仲既領閑廏馬稍稍復始二十四萬至十三年乃四十三萬其後突厥欵塞明皇厚撫之嵗許朔方軍西受降城為互市以金帛市馬於河東朔方隴右牧之既雜胡種馬乃益壯天寶後諸軍戰馬動以萬計王侯将相外戚牛駝羊馬之牧布諸道百倍於縣官皆以封邑號名為印自别将校亦備私馬議者謂秦漢以來唐馬最盛天子又鋭志武事遂弱西北蕃十一載詔二京旁五百里勿置私牧十三載隴右羣牧都使奏牛馬駝羊總六十萬五千六百而馬三十二萬五千七百安祿山以内外閑廏都使兼知樓煩監陰選勝甲馬歸范陽故其兵力傾天下而卒反肅宗收兵至彭原率官吏馬抵平凉蒐監牧及私羣得馬數萬軍遂振至鳯翔又詔公卿百寮以後乗助軍其後邊無重兵吐蕃乗隙陷隴右苑牧畜馬皆沒矣乾元後回紇恃功嵗入馬取繒馬皆病弱不可用永泰元年代宗欲親擊吐蕃魚朝恩乃請大搜城中百官士庶馬輸官曰團練馬下制禁馬出城者已而復罷徳宗建中元年市闗輔馬三萬實内廏貞元三年吐蕃𦍑渾犯塞詔禁大馬出潼蒲武闗者元和十一年伐蔡命中使以絹二萬市馬河曲其始置四十八監地據隴西金城平凉天水員廣千里繇京度隴置八坊為會計都領其間善水草腴田皆隸之後監牧使與坊皆廢故地存者一歸閑廏旋以給貧民及軍吏間又賜佛寺道館㡬千頃十二年閑廏使張茂宗舉故事盡收岐陽坊地失業者甚衆十三年以蔡州牧地為龍陂監十四年置臨漢監於襄州牧馬二千二百費田四百頃穆宗即位岐人叩闕訟茂宗所奪田事下御史案治悉子民太和七年度支鹽鐵使言銀州水甘草豐請詔刺史劉源市馬三千河西置銀州監以源為使襄陽節度使裴度奏停臨漢監開成二年劉源奏銀州馬已七千若水草乏則徙牧綏州境今綏南二百里四隅險絶寇路不能通以數十人守要畜牧無他患乃以𨽻銀州監其後闕不復可紀
歸氏有光曰漢以來牧官後世不聞唯唐張萬歳王毛仲此兩人名最著而馬特盛議者以為唐得人専其職也初置監牧秦渭二州北會州南蘭州狄道西葢跨隴西金城平凉天水四郡之地漢志云武威以西本匈奴昆邪王休屠王地習俗頗殊地廣民稀水草宜畜牧故凉州之畜為天下饒皆唐之牧地之所包絡也
舊唐書禮儀志仲春祭馬祖仲夏祭先牧仲秋祭馬社仲冬祭馬步並於大澤用剛日牲各用羊一籩豆各二簠簋各一
明集禮唐設壇於長安四十里外龍豪澤中其制髙三尺周迴九步
開元禮仲春祀馬祖将祀有司筮日如别儀以下先牧馬社馬步皆筮日前祀三日應饗之官散齋二日致齋一日如别儀前祀二日守宫設祀官次於東壝外道南北向西上陳饌幔於内壝外郊社令積柴於燎壇方髙五尺太官令具特牲之饌未明二刻太史令郊社令升設神座於壇上席以莞南向奉禮設獻官位於壇東南西向執事位又於東南俱西向北上設奉禮位於獻官西南贊者二人在南差退又設奉禮贊者位於燎壇東北俱西向北上望燎位當柴壇北南向設祀官等門外位於東壝外道南西上郊社令設酒罇於壇上東南隅北向洗於壇東南北向執罇篚者如常未明一刻太祝獻官等各服其服郊社令與良醖令入實罇罍及幣質明謁者引獻官以下俱就門外位奉禮郎帥贊者先入就位贊引引太祝與執罇罍篚冪者入當壇南重行北面西上立定奉禮曰再拜贊者承傳太祝以下俱再拜太祝與執罇者升東階至罇所執罍洗篚冪者各就位謁者引獻官以下入就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在位者俱再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有司謹具請行事退復位太官令出詣饌所太祝跪取弊於篚興立罇所謁者引獻官詣神座前北面立太祝奉幣東向授獻官獻官受幣進北面跪奠於神座俛伏興少退北面再拜謁者引獻官還本位太官令引饌入升南陛太祝迎引於壇上設於神座前訖太官令以下降復位太祝還罇所謁者引獻官諸罍洗盥手洗爵訖謁者引獻官升自南陛詣酒罇所執罇者舉冪獻官酌酒謁者引獻官進神座前北向跪奠爵俛伏興少退北向立太祝持版進於神座之右東向跪讀祝文曰維某年嵗次月朔日天子謹遣具官臣姓名昭告於馬祖天駟之神爰以春季遊牝於牧祗薦制幣犧齊粢盛庶品明薦於馬祖天駟之神尚饗訖興獻官再拜太祀進跪奠版於神座俛伏興還罇所太祝以爵酌福酒進獻官之右西向立獻官再拜受爵跪祭酒遂飲卒爵太祝進受爵於坫獻官俛伏興太祝帥齋郎進俎減神前胙肉以授獻官受以授齋郎謁者引獻官降自南陛還本位立太祝進跪徹豆俛伏興還罇所奉禮曰再拜在位者皆再拜已飲福受胙者不拜奉禮曰再拜在位者俱再拜謁者進獻官之左白請就望燎位謁者引獻官就望燎位南向立奉禮又帥贊者退立於燎壇東北位太祝進神座前跪取制幣祝版爵酒又以俎載牲體黍飯興當柴壇東南行自南陛登柴壇以幣酒祝版饌置柴上訖奉禮曰可燎東西南各二人以炬燎火者以炬投壇上火半柴謁者進獻官之左白禮畢遂引獻官以下出奉禮贊者還本位贊引引太祝以下俱復執事位立定奉禮曰再拜太祝以下皆再拜贊引引出仲夏饗先牧秋祭馬社仲冬祭馬步同前饗三日應饗之官散齋二日於正寢致齋一日於饗所右校埽除壇之内外為瘞塪於壇之壬地方深取足容物衞尉設饗官次於東壝外道南北向西上太官令具特牲之饌其日未明二刻以下至設贊者位於瘞塪西南同馬祖儀設瘞塪位於壇之西南北向設饗官以下門外位以下至讀祝文如馬祖儀祝文曰昭告於先牧之神肇開牧養厥利無窮式因頒馬爰以制幣云云尚饗訖興獻官再拜太祝進跪徹以下至燔版如馬祖儀其塪寘土東西各二人祭馬社祝文曰惟神肇教人乗用賴於今式用肆僕爰以制幣云云尚饗馬步祝文曰惟神為國所重在於閑牧神其屛茲凶慝使無有害載因獻校爰以制幣云云尚饗
冊府元龜永泰五年四月丙午命太常寺復置馬祖壇依常式饗祭
右隋唐
五代會要後梁開平四年頒奪馬令冒禁者罪之〈先是梁師攻戰得敵人之馬必納官故出令命獲者有之〉
後唐同光三年下河南河北諸州和市戰馬官吏除一疋外匿者有罪
長興四年勅沿邊藩鎮或有蕃部賣馬可擇其良壯者給券具數以聞
先是上問見管馬數樞宻使范延光奏天下常支草粟者近五萬匹見今西北諸蕃賣馬者往來者如市其郵傳之費中估之直日四十五貫以臣計之國力十耗其七馬無所使財賦漸鎖朝廷甚非所利上善之故有是勅
晉天福九年發使於諸道州府括取公私馬以備禦契丹
右五代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四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五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軍禮十三
馬政下
宋史兵志太祖初置左右飛龍二院以左右二使領之太平興國五年改為天廏坊雍熙四年改為騏驥院左右天駟監四左右天廏坊二皆𨽻焉真宗咸平三年置羣牧使以内臣勾當制置羣牧司京朝官為判官景徳二年改諸州牧龍坊悉為監賜名鑄印以給之在外之監十有四大名曰大名洺州曰廣平衞州曰淇水並分第一第二河南曰洛陽鄭州曰原武同州曰沙苑相州曰安陽澶州曰鎮寧邢州曰安國中牟曰淳澤許州曰單鎮四年以知樞宻院陳堯叟為羣牧制置使副都監判官凡廏牧之政皆出于羣牧司自騏驥而下皆聴命焉諸州有牧監知州通判兼領之
蕙田案此宋初牧監之法馬政以牧監為上國無養馬之費馬有蕃息之功外此而市馬茶馬猶可權宜行之若户馬保馬社馬則皆使民養之于是民累深而馬政亦壊矣其故皆由牧監之廢故首著之
文獻通考太祖始置養馬二務又興葺舊馬務四以為牧放之地分遣中使詣邊州嵗市馬自是閑廏之馬始備矣凡市馬之處河東則府州岢嵐軍陜西則秦渭涇原儀環慶階文州鎮戎軍川峽則益黎戎茂雅䕫州永康軍皆置務遣官以主之嵗得五千餘疋以布帛茶他物凖其直招馬之處秦渭階文之吐蕃回紇麟府之党項豐州之蔵才族環州之白馬鼻家保家名市族洎涇儀延鄜火山保安軍唐龍鎮制勝開之諸蕃每嵗皆給空名勅書委沿邉長吏擇牙吏入蕃招募給券以詣京師至則估馬司定其直
宋史兵志太平興國四年太宗觀兵于幽得汾晉燕薊之馬四萬二千餘匹内皂充牣始分置諸坊
名臣奏議太宗端拱元年國子博士李覺上奏曰臣聞冀北燕代馬之所生戎之所恃也故制敵之用實資騎兵為急議者以為欲國之多馬在乎啗戎以利使重譯而至焉然市馬之費嵗益而廏牧之數不加者盖失其生息之理也且戎人畜牧轉徙馳逐水草騰駒游牝順其物理由是浸以蕃滋也暨乎市易之馬至于中國則縶之維之飼以枯槁離析牝牡制其生性元黄豗隤因而減耗宜然矣又不同中國之馬服習成性食枯芻處華廏率以為常故多生息古者用賦之法六十四井出戎馬四疋天子畿方千里出戎馬四萬疋兵車萬乗此賦馬之數也諸侯大者馬四千疋車千乗故稱千乗之國卿大夫大者馬四百疋兵車百乗故稱百乗之家則天下之廣諸侯之衆戎馬之賦多矣是以唐堯暨晉皆處河北而無邊患由馬之多後世戎馬悉従官給是以匈奴為患由馬之少也故晁錯説文帝勸農功令民有車騎馬一疋者復卒三人謂免三人甲卒之賦也至武帝七十年間衆庶街巷有馬阡陌成羣乗牝字者擯而不得會聚此則馬皆生于中國不聞市之于戎也今軍伍中牝馬乗多而孳息之數尤鮮者何也皆云官給秣飼之費不充又馬多産則羸弱駒能食則侵其芻粟馬母愈瘠養馬之卒有罪無利是以駒子生乃令齅灰而死其後官司知有此蠧于是議及養駒之卒量給賞緡其如所賜無㡬尚習前𡚁今切揣量國家所市戎馬直之少者疋不下二十千往來資給賜予復在數外是貴市于外夷而賤棄于中國非理之得也國家縦未暇别擇牝馬以分蓄牧宜且減市馬之半直賜畜駒之将卒増為月給俟其後納馬即止焉則是貨不出國而馬者滋也大率牝馬二萬而駒收其半亦可嵗獲萬疋況復牝又生駒十數年間馬必倍矣
真宗大中祥符元年立牧監賞罰之令外監息馬一嵗終以十分為率死一分以上勾當官罰一月俸餘等第決杖牧倍多而死少者給賞緡有差凡生駒一疋兵校而下賞絹一疋當是時凡内外坊監及諸軍馬凡二十餘萬疋飼馬兵校一萬六千三十八人每嵗京坊草六十六萬六千圍麩料六萬二千二百四石鹽油藥糖九萬五千餘觔石諸州軍不預焉左右騏驥六坊監止留馬二千餘疋皆春季出就牧孟冬則别其羸病就棧皂養飼其尚乗之馬唯備用者在焉
文獻通考天禧初宰相向敏中言國馬之數方先朝倍多廣費芻粟若令羣牧司度數出賣散于民間緩急取之猶外廏耳是秋乃詔十三嵗以上配軍馬估直出賣蕙田案開國之始馬政必嚴承平之後馬多必變法省初費而變為賣馬馬政由是多故矣
宋史兵志凡牧監之在河南北天禧後靈昌監為河決所衝至乾興天聖間兵久不試言者多以為牧馬費廣而亡補乃廢東平監以其地賦民五年廢單鎮監六年廢洛陽監于是河南諸監皆廢悉以馬送河北
蕙田案開國之初習于軍旅每以馬政為重設監置牧馬必蕃庶及承平日久上下恬熙民不知兵往往以馬多為無補而専惜其費於是牧監漸廢及需馬之時馬不足用一切苟且之政行而馬益耗民益困此漢唐宋明之錮病前後一轍也
名臣奏議仁宗四年知諫院余靖上奏畧曰臣謹案詩書已來中國養馬蕃息故事乃知不獨出于戎狄也秦之先曰非子居犬丘好馬及畜善養息之周孝王召使主馬于汧渭之間馬大蕃息犬丘今之興平汧渭今之秦隴州界也周官校人之職春執駒以養血氣夏攻持以防蹄齧衞文公居河之湄以建其國而詩人歌之曰騋牝三千不言牡而言牝則牝為蓄息之本也衞則今之衞州也詩人又頌魯僖公能遵伯禽之業亦云駉駉牡馬魯今屬兖州左氏云冀之北土馬之所生即今鎮定并代皆其地也月令季春之月乃合累牛騰馬遊牝于牧仲夏之月遊牝别羣則縶騰駒亦秦人之馬政也漢之太原有家馬廏一廏萬匹又樓煩元池皆出名馬即今之并嵐石隰界也武帝出攻匈奴官私馬十四萬匹于漢之馬最為多矣唐以沙苑監最為宜馬即今之同州也又案唐自貞觀至麟徳中國馬四十萬疋開元中置七坊四十八監半在秦隴綏銀則知古來牧馬之政修之由人不在于地今之同州及太原巴東相衞邢洛皆有馬監其餘州軍牧地七百餘所乞敕于羣牧使副都監判官等内一員往監牧舊地相度水草揀擇孳生四逺牧放一依周官月令之法務令蕃息别立賞罰以明勸沮庶㡬數年之後馬蓄蕃盛
仁宗皇祐五年中書舍人丁度言祥符天聖間牧馬至十餘萬其後言者以天下無事不可虚費遂廢八監然猶秦渭環階麟府文州火山保徳岢嵐軍嵗市馬二萬二百疋補京畿塞下之闕自西鄙用兵四年所收三萬而已馬少地閑坊監誠可罷若賊平馬歸則不可闕今河北河東京東西淮南皆籍丁壯為兵請令民畜一戰馬者得免二丁仍不計資産以升户等則緩急有備而國馬蕃矣言不果行
嘉祐中韓琦請括諸監牧地留牧外聴下戸耕佃遣都官員外郎髙訪等括河北得閒田三千三百五十頃募佃嵗約得穀十一萬七千八百石絹三千二百五十疋草十六萬一千二百束羣牧司言諸監牧地間有水旱每監牧放外嵗刈白草數萬束以備冬飼今悉賦民異時監馬増多及有水旱無以轉徙牧放詔遣左右廂提㸃官相度除先被侵冒已根括出地權給租佃餘委羣牧司審度存留有閒土即募耕佃五年群牧司言凡牧一馬往來踐食占地五十畝諸監既無餘地難以募耕請存留如故廣平廢監先賦民者亦乞取還乃詔河北京東牧監帳管草地自今母得縦人請射犯者論以違制
文獻通考至和二年歐陽修上奏畧曰今之馬政皆因唐制而今馬多少與唐不同者其利病甚多不可悉舉至于唐世牧地皆與馬性相宜西起隴右金城平凉天水外暨河曲之野内則岐豳涇寧東接銀夏又東至于樓煩皆唐養馬之地也以今考之或陷没戎狄或已為民田皆不可復得惟聞今河東路嵐石之間山荒甚多及汾河之側草地亦廣其間草軟水甘最宜牧養往時河東軍馬常在此處牧放今馬數全少閑地極多此乃唐樓煩監牧地也可以興制一監臣謂推迹而求之則天池三監之地尚冀可得又臣往年因奉使河東嘗行威勝以東及遼州平定東見其不畊之地甚多而河東一路山川深峻水草甚佳其地髙寒必宜馬性及京西路唐汝之間久荒之地其數甚廣欲乞更下河東京西轉運司差官就近于轄下訪求草地若可以興制新監則河北諸監内有地不宜馬處却可議行廢罷
宋史兵志神宗熙寧元年手詔文彦博等曰方今馬政不脩官吏無著効豈任不久而才不盡歟是何監牧之多官吏之衆而乏才之甚也昔唐用張萬嵗三世典羣牧恩信行乎下故馬政脩舉後世稱為能吏今上自提總官屬下至坊監使臣既非銓擇而遷徙迅速謂之假道欲使官宿其業而盡其能不可得也為今之計者當簡其勞能進之以序自坊監而上至于羣牧都監皆課其功而第進之以為任事者勸焉于是樞宻副使邵元請以牧馬餘田脩稼政以資牧養之利而羣牧司言馬監草地四萬八千餘頃今以五萬馬為率一馬占地五十畝大名廣平四監餘田無㡬宜且仍舊而原武單鎮洛陽沙苑淇水安陽東平等監餘良田萬七千頃可賦民以收芻粟従之已而樞宻院又言舊制以左右騏驥院總司國馬景徳中始増置羣牧使副都監判官以領廏牧之政使領雖重未嘗躬自巡察不能周知牧畜利病以故馬不蕃息今宜分置官局専任責成乃詔河南北分置監牧使以劉航崔台符為之又置都監各一員其在河陽者為孳生監凡外諸監並分屬兩使各條上所當行者諸官吏若牧田縣令佐並委監牧使舉劾専𨽻樞宻院不領于羣牧制置時上方留意牧監地然諸監牧田皆寛衍為人所冒占故議者争請收其餘資以佐芻粟言利者乗之始以増賦入為務二年詔括河南北監牧司總牧地舊籍六萬八千頃而今籍五萬五千餘數皆隠于民自是請以牧地賦民者紛然而諸監尋廢是嵗天下應在馬凡十五萬三千六百有竒
文獻通考熙寧五年廢太原監七年廢東平原武監而合淇水兩監為一八年遂廢河南八監惟存河苑一監而兩監牧司亦罷河苑監先以𨽻陜西提舉監牧至是復屬之羣牧司云
河北察訪使曾孝寛言慶律中嘗詔河北民户以物力養馬備非時官買乞參考申行之而户馬法始此自諸監既廢仰給市馬而義勇保甲馬復従官給議者常患國馬未備元豐三年春以王拱辰之請乃詔開封府界京東西河北陜西河東路州縣户各計資産市馬坊郭家産及三千緡鄉村五千緡若坊郭鄉村通及三千緡以上者各養一馬増倍者馬亦如之至三疋止馬以四尺三寸以上齒以八嵗以下為斷齒及十五嵗則更市如初提舉司籍記之於是諸道各以其數來上先是熙寧中嘗令徳順軍蕃部養馬帝問其利害王安石對今坊監以五百緡乃得一馬若委之熙河蕃部決當不至重費蕃部以畜牧為生且其地宜馬誠為便利既而得駒痺劣亡失者責償蕃部苦之其法尋廢至是環慶路經畧司復言已誘勸諸蕃部令養馬詔閲實及格者一疋支五縑鄜延秦鳯涇原路准此養馬之令復行蕃部矣
宋史兵志保甲養馬者自熙寧五年始先是中書省樞宻院議其事于上前文彦博呉充言國馬宜不可闕今法馬死者責償恐非民願安石以為令下而京畿投牒者已千五百戸決非出于驅迫持論益堅五月詔開封府界諸縣保甲願牧馬者聴仍以陜西所市馬選給之六年曾布等承詔上其條約凡五路義勇保甲願養馬者户一疋物力髙願養二疋者聴皆以監牧見馬給之或官與其直令自市毋或彊與府界毋過三千疋襲逐盜賊之外越三百里者有禁在府界者免輸量草二百五十束加給以錢布在五路者嵗免折變緣納錢三等以上十戸為一保四等以下十戸為一社以待病斃逋償者保户馬斃保户獨償之社户馬斃社戸半償之嵗一閲其肥瘠禁苛留者凡十四條先従府界頒焉五路委監司經畧司州縣更度之于是保甲養馬行于諸路矣
文獻通考時河東騎軍有馬萬一千餘疋嵗番戍邊率十年而一周議者以為費廩食而多亡失乃行五路義勇保甲養馬法繼而兵部言河東正軍馬九千五百匹請權罷官給以義勇保甲馬五千補其闕合萬匹為額俟正軍不及五千始行給配事下中書樞宻院議樞宻院以為車騎國之大計不當専以一時省費輕議廢置且官養一馬嵗為錢二十七千民養一馬纔免折變緣納錢六千五百計折米而輸其直為錢十四千四百餘皆出於民決非所願若芻秣失節或不善調習緩急無以應用況減馬軍五千匹即異時當減軍正數九千九百人又減分數馬三千九百四十疋邊防事宜何所取備若存官軍馬如故漸令民間従便牧養不必以五千疋為限於理為可而中書謂官養一疋以中價率之為錢二十三千募民養牧可省雜費八萬餘緡且使入中芻粟之家無以邀厚利計前二年官馬死倍於保甲馬而保甲有馬可以習戰禦盜公私兩利上竟従樞宻院議河東騎軍得不減耗而民馬不至甚病者由帝獨斷之審也
元豐六年提舉河東路保甲王崇極言請令本路保甲十分取二以教騎戰每官給二十五千令市一馬限以五千當得馬六千九百十有八疋為緡錢十七萬二千九百有五十詔以京東鹽息錢給之令崇極上所買數於是保甲皆兼市馬矣
七年京東提刑霍翔請募民養馬蠲其賦役乃詔京東西路保甲免教閱每一都保養馬五十疋疋給十千限以京東十年京西十五年而數足置提舉保馬官京西吕公雅京東霍翔並領其事而罷鄉村先以物力養馬之令尚養戸馬者免保馬凡養馬免大小保長税租支移每嵗春夫催税甲頭盜賊備賞保丁巡宿凡七事於是京東西戸馬更為保馬矣
宋史兵志公雅又令每都嵗市二十疋限十五年者促為二年半京西不産馬民貧乏益不堪詔如元令稍増其數公雅乃請每都嵗市八疋限以八年山縣限以十年翔又奏本路馬已及萬疋請令諸縣弓手各養一疋以贖失補之罪哲宗嗣位言新法之不便者以保甲為急乃詔曰京東西保馬期限極寛有司不務循守遂致煩擾先帝己嘗手詔詰責今又未能遵守其兩路市馬年限並如元詔尋又詔以兩路保馬分配諸軍餘數付太僕寺不堪支配者斥還民户而責官直翔公雅皆以罪去而保馬遂罷
馬氏端臨曰熙寧五年所行者户馬也元豐七年所行者保馬也皆是以官馬責之於民令其守養戸馬則是蠲其科賦保馬則是蠲其征役法行之初民皆樂従初非官府抑逼夫樂従之説出於建議者之口未必有是事實然當時賦役必繁重故苟有一役於官而得以自免則亦不暇詳慮却顧而靡然従之及其久也馬之斃者賠償不訾奉行之吏務為苛峻於是重為民病矣
蕙田案户馬保馬此令民養馬之𡚁政也馬氏之論極中當時議者之隐
元祐初議興廢監以復舊制于是詔庫部郎中郭茂恂往視陜西河東所當置監尋又下河北陜西轉運提㸃刑獄司按行河渭并晉之間牧田以聞時已罷保甲教騎兵而還戸馬于民于是右司諫王巖叟言兵之所恃在馬而能蕃息之者牧監也昔廢監之初識者皆知十年之後天下當乏馬已而不待十年其弊已見此甚非國之利也乞收還戸馬三萬復置監如故監牧事委之轉運官而不専置使今鄆州之東平北京之大名元城衞州之淇水相州之安陽洺州之廣平監以及瀛定之間棚塞草地疆畫具存使臣牧卒大半猶在稍加招集則指顧之間措置可定而人免納錢之害國收牧馬之利豈非計之得哉又況廢監以來牧地之賦民者為害多端若復置監牧而收地入官則百姓戴恩如釋重負矣自是洛陽單鎮原武淇水東平安陽等監皆復初熙寧中併天駟四監為二而左右天廏坊亦罷至是復左右天廏坊紹聖初用事者更以其意為廢置而時議復變太僕寺言府界牧田占佃之外尚存三千餘頃議復畿内孳生十監後二年而給地牧馬之政行矣先是知任縣韓筠等建議凡授民牧田一頃為官牧一馬而蠲其租縣籍其髙下老壮毛色嵗一閲亡失者責償已佃牧田者依上養馬知邢州張赴上其説且謂授田一頃為官牧一馬較陜西沿邊弓箭手既養馬又戍邊者為優樞宻院是其請且言熙寧中罷諸監以賦民嵗收緡錢至百餘萬元祐初未嘗講明利害惟務罷元豐熙寧之政奪己佃之田而復舊監桑棗井廬多所毁伐監牧官吏為費不貲牧卒擾民棚井抑配為害非一葢自復監以來臣僚屢陳公私之害若循元祐倉卒更張之法久當益弊且左右廂今嵗籍馬萬三千有竒堪配軍者無㡬惟沙苑六千疋愈于他監今赴等所陳授田養馬既蠲其租不責以孳息而不願者無所抑勒又限以尺寸則緩急皆可用之馬矣乃下太僕寺應監牧州縣悉行之時殿中侍御史陳次升言給地牧馬其初始于邢州守令之請未嘗下監司詳度諸路各有利害既不可知民居與田相逺者難就耕牧一頃之地所直不多而亡失責償為錢四五十千必非人情所願言竟不行四年遂廢淇水單鎮安陽洛陽原武監罷提㸃所及左右廂惟存東平沙苑二監曾布自叙其事曰元祐中復置監牧兩廂所養馬止萬三千匹而不堪者過半今既以租錢置蕃落十指揮于陜西養馬三千五百又人户願養者亦數千而所存兩監各可牧萬馬馬數多于舊監而所省官吏之費非一近世良法未之能及時三省皆稱善其後沙苑復𨽻陜西買馬監牧司而東平監仍廢大觀元年尚書省言元祐置監馬不蕃息而費用不貲今沙苑最號多馬然占牧田九千餘頃芻粟官曺嵗費緡錢四十餘萬而牧馬止及六千自元符元年至二年亡失者三千九百且素不調習不中於用以九千頃之田四十萬緡之費養馬而不適于用又亡失如此利害灼然可見今以九千頃之田計其磽瘠三分去一猶得良田六十頃以直計之頃為錢五百餘緡以一頃募一馬則人得地利馬得所養可以紹述先帝隠兵于農之意請下永興軍路提㸃刑獄司及同州詳度以聞俟見實利則六路新邊閑田當以次推行時熙河路蘭湟牧馬司又請兼募願養牝馬者毎收三駒以其二歸官一充賞詔行之四年復罷京東西路給地牧馬復東平監政和二年詔諸路復行給地牧馬復罷東平監
名臣奏議熙寧五年樞宻使文彦博論監牧疏馬之有牧其來尚矣禹貢之萊夷作牧周官之牧田任逺郊之地宣王中興之主則有考牧之詩僖公遵伯禽之法則有在坰之頌盖日中而出所以遂物性而生息也漢唐之盛苑監實繁祖宗以來修舉甚至七八十年蒐用不絶熙寧元年陛下剏置南北監牧使設官振職其制益嚴若有未至自當増修而近時議者多不深究本末熟詳利害乃欲賦牧地與農民斂其租課散國馬于編户責其孳息即不知所賦之地肥瘠皆可畊乎所斂租課豐凶皆可得乎復不知户配一馬縶之維之皆可蕃息乎既不蕃息則後将可繼乎或謂監牧之馬率多少弱既非齊力難勝具装且馬既蕃庶必有駑良量材用之所得不少張萬嵗典牧最為甚多以至馬直一縑若計所直豈皆良馬又謂緣牧所費殆将不貲嵗月計之有損無益臣嘗謂計河北監戸嵗入牧地之租可充吏兵之費所不足者亦無幾焉唯河南諸監所入尚少漸増地利亦可自充如此則仰給度支者不多所收馬課亦不少大率草馬二萬嵗收六課為駒一萬二千三嵗之中若失其半猶得六千疋駑良相參疋直十五千是嵗獲九萬貫此就小計之所得不少矣今若取一時浮淺之議則廢之甚易他時欲復祖宗之制則興之甚難坊監廏庫棚庌井泉官廨營房七八十年經營成就若廢罷之後蕩然一空却欲復之功費愈大如向時廢罷茶法自後議欲復故而園户彫殘場務破壞言者雖衆竟不能復必若采廢置之言即乞委臣寮博求利害而審處之利百則變乃無後悔
蕙田案給地牧馬之𡚁盡于此疏矣
蔡京既罷政新用事者更言其不便宣和二年詔罷政和二年以來給地牧馬條令收見馬以給軍應牧田及置監處並如舊制又復東平監凡諸監興罷不一而沙苑監獨不廢六年又詔立賞格應牧馬通一路及三千疋州通縣及一千縣及三百其提㸃刑獄守令各遷一官倍者更減磨勘年于是諸路應募牧馬者為户八萬七千六百有竒為馬二萬三千五百既推賞如上詔而兵部長貳亦以兼總八路馬政遷官然北方有事而馬政亦急矣靖康元年左丞李綱言祖宗以來擇陜西河東河北美水草髙凉之地置監凡三十六所比年廢罷殆盡民間雜養以充役官吏便文以塞責而馬無復善者今諸軍闕馬者大半宜復舊制權時之宜括天下馬量給其直不旬日間則數萬之馬猶可具也然時已不能盡行其說矣
歸氏有光曰前史言牧政者唯宋為詳而戸馬保馬餘地牧馬為後世害盖自熙豐變法以至崇宣小人在位亟復亟變迄無善政而宋隨以亡渡江以後頗置監收而江南多水田其後三衙遇暑月放牧於蘇秀大為民患郢鄂之間亦置監牧然皆不可用而戰馬悉仰川秦廣三邊焉
凡收市馬戎人驅馬至邊總數十百為一券一馬預給錢千官給芻粟續食至京師有司售之分𨽻諸監曰券馬邊州置市蕃漢馬團綱遣殿侍部送赴闕或就配軍曰省馬陜西廣鋭勁勇等軍相與為社每市馬官給直外社衆復裒金益之曰馬社軍興籍民馬而市之以給軍曰括買宋初市馬唯河東陜西川峽三路招馬唯吐蕃回紇党項藏牙族白馬鼻家保家名市族諸蕃至雍熙端拱間則麟府豐嵐州岢嵐火山軍唐龍鎮濁輪砦陜西則秦渭涇原儀延環慶階州鎮戎保安軍制勝闗浩亹府河西則靈綏銀夏州川峽則益文黎雅成茂䕫州永康軍京東則登州自趙徳明據有河南其收市唯麟府涇原儀渭秦階環州岢嵐火山保安保徳軍其後置
則又止環慶延渭原奉階文州鎮戎軍而已
蕙田案此宋市馬之法
文獻通考提舉茶李杞言賣茶易馬固為一事乞同提舉買馬詔如其請其後羣牧判官郭茂恂言承詔義専以茶市馬以物帛市穀而併茶馬為一司臣聞頃時以茶市馬兼用金帛者亦聴其便近嵗事局既分始専用銀絹錢錢非蕃部所欲且茶馬二事事實相須乃詔専以雅州之名山茶為易馬之用自是番馬之至者稍衆久之買馬司復罷兼茶事自李杞建議始於提舉茶事兼買馬其後二職分合不一
蕙田案此宋茶馬之法茶馬最善明代行之極有成效其原出于此也
髙宗渡江以來無復國馬紹興二年始命措置牧監後置于饒州以守倅領之擇官田為牧地復置提舉俄廢四年又置於臨安之餘杭南蕩上曰輔臣進呈廣馬幾似代北所生春秋列國不相通所用之馬皆取於其國中而已申公巫臣使於呉與其射御教呉乗車則是雖無亦自有馬今必産馬處求之則是馬政不修也十九年夏詔馬五百疋為一監牡一而牝四之監分四羣嵗生産駒三分及斃二分以上有賞罰先是川路所買馬嵗付鎮江軍中養牧至上以未見孳生之數嵗分江上諸軍後又置監於郢鄂之間牡牝千餘十有餘年纔生三十駒而又不可用乃已故凡戰馬悉仰川秦廣三邊焉
馬政志宋初市馬嵗僅得五千餘匹天聖中蕃部省馬至三萬四千九百餘疋嘉祐以前原渭徳順凡三嵗市馬至萬七千一百疋秦州券馬嵗置萬五千疋元豐四年詔専以雅州名山茶為易馬用自是蕃馬至者稍衆崇寧四年詔曰神宗皇帝厲精庶政經營熙河路茶馬司以致國馬法制大備其後監司欲侵奪其利以助糴買故茶利不専而馬不敷額近雖更立條約令茶馬司總運茶博馬之職猶慮有司苟於目前近利不顧悠久深害三省其謹守己行毋輒變亂元豐成法自是提舉茶事兼買馬其職任始一凡宋之市馬分而為二其一曰戰馬生于西陲良健可備行陣宕昌峰貼峽文州所産是也其二曰羈縻馬産西南諸蠻短小不及格黎叙等五州所産是也紹興三年即邕州置司提舉市於羅殿自杞大理諸蠻然自杞諸蕃本自無馬盖又市之南詔南詔今大理國也大理地連西戎故多馬雖互市於廣南其實猶西馬也
歸氏有光曰宋自熙寧未變法以前然苑馬之政亦未稱善世之害馬者有三曰選吏曰繁法曰易地吏非馬之所宜其害馬一也法非馬之所宜其害馬二也地非馬之所宜其害馬三也古有豢龍氏周官服不氏掌養猛獸而教擾之馬非異獸必有能馴之者非世官不可也羌童項髻徒跣隨水草畜牧馬與人意相喻非有書生文學法度理也法數變馬與人皆不自適何以能遂其生況置之磽陿無所𣪠畜或禾稼稻秔之田溝塍封限遊騰莫逞非所以適其走壙之性也昔元魏起代北故馬為特盛雖唐馬未必能及也故曰馬陸居則食草飲水喜則交頸相摩怒則分背相踶此馬之真性也
政和五禮新儀仲春祀馬祖仲夏享先牧仲秋祭馬社仲冬祭馬步並擇日馬祖先牧馬社馬步壇各廣九步髙三尺四出陛一壝二十五步中興後以紹興三十一年於行在昭慶寺設位行祭
蕙田案馬政莫繁于宋亦莫壊于宋夫牧監者畜牧之正也宋初以監牧致馬蕃息乃以承平日久用馬者少遂慮其多費而更易之不數年間馬遂耗而軍事用馬又亟于是一切權宜苟且之法行户馬保馬給地牧馬累民滋甚而馬政大𡚁雖欲復舊時監牧之利而不可得矣南渡後雖置監牧馬而風土不宜馬不盛産于是専藉之市馬而馬政不可問矣
右宋
遼史食貨志初太祖為達喇府額爾竒木懲耀尼氏單弱於是撫諸部明賞罰不妄征討因民之利而利之羣牧蕃息上下給足及即位伐河東下代北郡縣獲牛羊駝馬十萬餘樞宻使耶律色珍獲馬二十餘萬分牧水草便地數嵗所增不可勝算自太祖及興宗垂二百年羣牧之盛如一日天祚初年馬猶有數萬羣每羣不下千疋祖宗舊制常選南征馬數萬疋牧于雄霸隙地間以備燕雲緩急復選數萬給四時遊畋餘則分地以牧法至善也至末年累與金戰畨漢戰馬十損六七雖増價數倍竟無所買乃冒法買官馬従軍諸羣牧私賣日多田獵亦不足用遂為金所敗棄衆播遷以訖于亡松漠以北善馬皆為達實林牙所有
金史太宗本紀天會三年七月詔南京括官豪牧馬以等第取之分給諸軍
兵志天徳間置迪河鄂爾多阿爾本富僧額永安沃濟五羣牧所皆仍遼舊名各設官以治之又于諸色人内選家富丁多及品官家子明安穆昆佛寧軍與司吏家餘丁及奴使之司牧謂之羣子分牧馬駞牛羊為之立蕃息衰耗之刑賞後稍増其數為九契丹之亂遂亡其五世宗置所七曰特們圖們阿都齊布沙堪額勒本和囉噶伊囉斡大定二十年更定羣牧官詳衮托迪扎布羣牧人滋息損耗賞罰格二十一年勅諸所馬三嵗者付女直人牧之時遣使閲實其數缺則杖其官而令牧人償之二十八年蕃息之久馬至四十七萬明昌五年散騬馬令中都西京河北東西路驗民物力分畜之又令他路民養馬者死則於前四路所養者給換若欲用則悉以送官此金之馬政也然每有大役必括於民及取羣官之餘騎以給戰士焉
元政典元起朔方俗善騎射因以弓馬之利取天下世祖中統四年設羣牧所其牧地東越躭羅北踰和哩圗們西至甘肅南暨雲南等地凡一十四處自上都大都以至約尼伯葉濟蘭格爾周迴萬里無非牧地馬之羣或千百或三五十左股烙以官印號火印之馬牧人曰哈齊哈喇齊有千户百户父子相承任事自夏及冬隨地之宜行逐水草十月各至本地朝廷嵗以九月十月遣守官馳驛閱視較其多寡有所産駒即烙印取勘收除見在數目造䝉古回回漢字文冊以聞其總數盖不可知也幸上都太僕卿以下皆従先驅馬出建徳門外取其肥可取乳者以行汰其羸瘦不堪者還于羣自天子以及諸王百官各以脱羅氊置撒帳為取乳室車駕還京師太僕卿先期遣使徴馬五十鄂瑪堆來京師鄂瑪堆承乳車之名也既至俾哈齊哈喇齊之在朝為卿大夫者親秣飼之每鄂瑪堆牝馬四十每牝馬一官給芻一束菽八升駒一給芻一束菽五升菽貴則其給減半以小稻充芻粟每旬取給于度支寺官亦以旬詣閑廏閱肥瘠凡御位下正宫位下隨朝諸色目人及甘肅土番等處草地内及江南腹裏諸處應有係官孳生馬牛駞騾羊㸃數之處一十四道牧地各置千戸百戸等名目
右遼金元
明史兵志明制馬之屬内廏者曰御馬監中官掌之牧于大壩葢倣周禮十有二閑意牧于官者為太僕寺行太僕寺苑馬寺及各軍衞即唐四十八監意牧于民者南則直𨽻應天等府北則直𨽻及山東河南等府即宋保馬意其曰備養馬者始于正統末選馬給邊邊馬足而寄牧于㡬甸者也官牧給邊鎮民牧給京軍皆有孳生駒官牧之地曰草或為軍民佃種曰熟地嵗徴租佐牧人市馬牧之人曰恩軍曰隊軍曰改編軍曰充發軍曰抽發軍苑馬分三等上苑萬中七千下四千一夫牧馬十疋五十夫設圉長一人凡馬肥瘠登耗籍其毛齒而時省之三嵗寺卿偕御史印烙鬻其羸劣以轉市邊衞營堡府州縣軍民壯騎操馬則掌于行寺卿邊用不足又以茶易於蕃以貨市于邊其民牧皆視丁田授馬始曰戸馬既曰種馬案嵗徴駒種馬死孳生不及數輒賠補此其大凡也初太祖都金陵令應天太平鎮江廬州鳯陽
州六府滁和二州民牧馬洪武六年設太僕寺于滁州統于兵部後増滁陽五牧監領四十八羣已為四十監旋罷惟存天長太興舒城三監置草
于湯泉滁州等地復令飛熊廣武英武三衞五軍養一馬馬嵗生駒一嵗解京既而以監牧歸有司専令民牧江南十一戸江北五戸養馬一復其身太僕官督理嵗正月至六月報定駒七月至十月報顯駒十一二月報重駒嵗終考馬政以法治府州縣官吏凡牡曰兒牝曰騍兒一騍四為羣羣頭一人五羣羣長一人三十年設北平遼東山西陜西甘肅行太僕寺定牧馬草場永樂初設太僕寺于北京掌順天山東河南舊設者為南太僕寺掌應天等六府二州四年設苑馬寺于陜西甘肅統六監監統四苑又設北京遼東二苑馬寺所統視陜西甘肅十二年令北畿民計丁養馬選居閒官教之畜牧民十五丁以下一疋十六丁以上二疋為事編發者七户一疋得除罪尋以寺卿楊砥言北方人户五丁養一免其田租之半薊州以東至南海等衞戍守軍外每軍飼種馬一又定南方養馬例鳯廬揚滁和五丁一應天太鎮十丁一淮徐初養馬亦以丁為率十八年罷北京苑馬寺悉牧之民洪熙元年令民牧二嵗徵一駒免草糧之半自是馬日蕃漸散于隣省濟南兖州東昌民養馬自宣徳四年始也彰徳衞輝開封民養馬自正統十一年始也已而也先入犯取馬二萬寄養近京充團營騎操而盡以故時種馬給永平等府景泰三年令兒馬十八嵗騍馬二十嵗以上免算駒成化二年以南土不産馬改徵銀四年始建太僕寺常盈庫貯備用馬價是時民漸苦養馬六年吏部侍郎葉盛言向時嵗課一駒而民不擾者以芻牧地廣民得為生也自豪右莊田漸多養馬漸不足洪熙初改兩年一駒成化初改三年一駒馬愈削民愈貧然馬卒不可少乃復兩年一駒之制民愈不堪請勅邊鎮隨俗所宜凡可以買馬足邊軍民交益者便宜處置時馬文升撫陜西又極論邊軍償馬之累請令屯田卒田多丁少而不領馬者嵗輸銀一錢以助賠償雖皆允行而民困不能舒也繼文升撫陜者蕭禎請省行太僕寺兵部覆云洪永時設行太僕及苑馬寺凡茶馬蕃人貢馬悉收寺苑放牧常數萬疋足充邊用正統以後北敵屢入抄掠馬遂日耗言者每請裁革是惜小費而忘大計于是勅諭禎但令加意督察而北畿是永樂以來馬日滋輒責民牧民年十五者即養馬太僕少卿彭禮以戸丁有限而課駒無窮請定種馬額會文升為兵部尚書奏行其請乃定兩京太僕種馬兒馬二萬五千騍馬四之二年納駒著為令時𢎞治六年也十五年冬尚書劉大夏薦南京太常卿楊一清為副都御史督理陜西馬政一清奏言我朝以陜右宜牧設監苑跨二千餘里後皆廢惟存長樂靈武二監今牧地止數百里然以供西邊尚無不足但苦監牧非人牧養無法耳兩監六苑開城安定水泉便利宜為上苑牧萬馬廣寧萬安為中苑黒水草場逼窄清平地狹土瘠為下苑萬安可五千廣寧四千清平二千黒水千五百六苑嵗給軍外可常牧馬三萬二千五百足供三邊用然欲廣孳息必多蓄種馬宜增滿萬疋兩年一駒五年可足前數請支太僕馬價銀四萬二千兩於平慶臨鞏買種馬七千又養馬恩隊軍不足請編流亡民及問遣回籍者且視恩軍例凡發邊衞充軍者改令各苑牧馬増為三千人又請相地勢築城通商種植榆栁春夏放牧秋冬還廏馬既得安敵來亦可收保孝宗方重邊防大夏掌兵部一清所奏輒行遷總制仍督馬政諸監草場原額十三萬三千七百餘頃存者已不及半一清覈之得荒地十二萬八千餘頃又開武安苑地二千九百餘頃正徳二年聞于朝及一清去官未㡬復廢時御史王濟言民苦養馬有一孳生馬輒害之間有定駒賂醫諱之有顯駒墜落之馬虧欠不過納銀二兩既孳生者已聞官而復倒斃不過納銀三兩孳生不死則飢餓馬日瘦削無濟實用今種馬地畝人丁嵗取有定額請以其額數令民買馬而種馬孳生縣官無與兵部是其言自後每有奏報輒引濟言縣官無與種馬事但責駒于民遺母求子矣初邊臣請馬太僕寺以見馬給之自改徵銀馬日少而請者相繼給價十萬買馬萬疋邊臣不能市良馬馬多死太僕卿儲巏以為言請仍給馬又指陳各邉種馬盜賣私借之𡚁語雖切不能従而邉鎮給發日益繁延綏三十六營堡自𢎞治十一年始十年間發太僕銀二十八萬有竒買補四萬九千餘疋寧夏大同居庸闗等處不與焉至正徳七年遂開納馬例凡十二條九年復發太僕銀市馬萬五千于山東遼東河南及鳯陽保定諸府嘉靖元年陜西苑馬少卿盧璧條上馬政請督逋負明印烙訓醫藥均地差以救目前而闢場廣蓄為經久計帝嘉納之自後言馬事者頗衆大都因事立説補救一時而已二十九年諳達入寇太僕馬缺復行正徳納馬例已稍増損之至四十一年遂開例至捐馬授職隆慶二年提督四夷館太常少卿武金言種馬之設専為孳生備用傋用馬既别買則種馬可遂省今備用馬已足三萬宜令每馬折銀三十兩解太僕種馬盡賣輸兵部一馬十兩則直𨽻山東河南十二萬疋可得銀百二十萬且收草豆銀二十四萬御史謝廷傑謂祖制所定闗軍機不可廢兵部是廷傑言而是時内帑乏方分使括天下逋賦穆宗可金奏下部議部請養賣各半従之太僕之有銀也自成化時始然止三萬餘兩及種馬賣銀日増是時通貢互市所貯亦無㡬及張居正作輔力主盡賣之議自神宗九年始上馬八兩下至五兩又折徵草豆地租銀益多以供團營買馬及各邊之請然一騸馬輒發三十金而州縣以駑馬進其直止數金且仍寄養于馬戸害民不減曩時又國家有興作賞賚往往借支太僕銀太僕帑益耗十五年寺卿羅應鶴請禁支借二十四年詔太僕給陜西賞功銀寺臣言先年庫積四百餘萬自東西二役興僅餘四之一朝鮮用兵百萬之積俱空今所存者止十餘萬況本寺寄養馬嵗額二萬疋今嵗取折色則馬之派徵甚少而東征調兑尤多卒然有警馬與銀俱竭何以應之章下部未能有所釐革也崇禎初核戸兵工三部借支太僕馬價至一千三百餘萬葢自神宗以來冏政大壊而邊牧廢弛愈不可問既而遼東督師袁崇煥以缺馬請于兩京州縣寄養馬内折三千匹價買之西邉太僕卿凃國鼎言祖宗令民養馬専供京營騎操防䕶都城非為邉也後來改折無事則易馬翰錢有警則出銀市馬仍是為京師備禦之意今折銀已多給各鎮如并此馬盡折萬一變生奈何帝是其言却崇焕請案明世馬政法久𡚁叢其始盛終衰之故大率由草場興廢太祖既設草場于大江南北復定北邉牧地自東勝以西至寧夏河西察罕諾爾以東至大同宣府開平又東南至大寧遼東抵鴨綠江又北千里而南至各衞分守地又自雁門闗西抵黄河外東厯紫荆居庸古北抵山海衞荒閒平埜非軍民屯種者聴諸王駙馬以至近邉軍民樵採牧放在邉藩府不得自占永樂中又置草場于畿甸尋以順聖川至桑乾河百三十餘里水草美令以太僕千騎令懐来衞卒百人分牧後増至萬二千疋宣徳初復置九馬坊于保安州于是兵部奏馬大蕃息以色别而名之其毛色二十五等其種三百六十其後莊田日増草場日削軍民皆困于孳養𢎞治初兵部主事湯冕太僕卿王霽給事中韓祐周旋御史張淳皆請清覈而旋言香河諸縣地占于勢家霸州等處俱有仁夀宫皇荘乞罷之以益牧地雖允行而占佃已久卒不能清南京諸衞牧場亦久廢兵部尚書張鎣請復之御史胡海言恐遺地利遂止京師團營官馬萬疋與旗手等衞上直官馬皆分置草場嵗春末馬非聴用者坐營官領下場放牧草豆住支秋末回給事御史閱視馬斃軍逃者以聞後上直馬不出牧而騎操馬仍嵗出如例嘉靖六年武定侯郭勛以邉警為辭奏免之徴各場租以充公費餘貯太僕買馬于是營馬専仰秣司農嵗費至十八萬戸部為詘而草場益廢議者争以租佃取贏浸淫至神宗時弊壊極矣茶馬司洪武中立於川陜聴西番納馬易茶賜金牌信符以防詐偽每三嵗遣廷臣召諸番合符交易上馬茶百二十觔中馬七十觔下馬五十觔以私茶出者罪死雖勛戚無貸末年易馬至萬三千五百餘疋永樂中禁稍弛易馬少乃命嚴邉關茶禁遣御史巡督正統末罷金牌嵗遣行人巡察邉氓冒禁私販者多成化間定差御史一員領敕専理𢎞治間大學士李東陽言金牌制廢私茶盛有司又屢以敝茶給番族番人抱憾往往以羸馬應宜嚴敕陜西官司揭榜招諭復金牌之制嚴收良茶頗増馬直則得馬必蕃及楊一清督理苑馬遂命并理鹽茶一清申舊制禁私販種官茶四年間易馬九千餘疋而茶尚積四十餘萬觔靈州鹽池增課五萬九千貯慶陽固原庫以買馬給邉又懼後無専官制終廢也於正徳初請令巡茶御史兼理馬政行太僕苑馬寺官聴其提調報可御史翟唐嵗收茶七十八萬餘觔易馬九千有竒後法復弛嘉靖初戸部請揭榜禁私茶凡引俱南戸部印發府州縣不得擅印三十年詔給番族勘合然初制訖不能復矣馬市者始永樂間遼東設市三二在開原一在廣寧各去城四十里成化中巡撫陳鉞復奏行之後至神宗初不廢嘉靖中開馬市于大同陜邉宣鎮相繼行隆慶五年諳達上表稱貢總督王崇古市馬七千餘疋為價九萬六千有竒其價遼東以米布絹宣大山西以銀市易外有貢馬者以鈔幣加賜之初太祖起江左所急惟馬屢遣使市于四方正元夀節内外藩封将帥皆以馬為幣外國土司番部以時入貢朝廷每厚加賜予所以招攜懐柔者備至文帝勤逺畧遣使絶域外國來朝者甚衆然所急者不在馬自後狃于承平駕馭之權失馬無外増惟恃孳生嵗課重以官吏侵漁牧政荒廢軍民交困矣葢明自宣徳以後祖制漸廢軍旅特甚而馬政其一云
歸氏有光馬政議竊惟古之馬唯養於官而其養之于民者官初無所與司馬法甸出長轂牛馬及所謂萬乗千乗百乗此皆寓兵于農有事則賦調而官不與知也惟其養于官者如周禮校人牧圉之屬與月令所載其養之之法備盡此則官之所自養也夫周之時既養馬矣而民之馬官有不與是以民各自以其力養己之馬而無所不盡其心故有事徴發而車與馬無不辦也漢之苑馬即校人之王馬而民間私牧官無所與而皆得以自孳息故街巷有馬而橋姚以致馬千疋逮武帝出師馬少而始有假母歸息之令亦兵興一切之制非久用也秦漢以来唐馬最盛皆天子所自置監牧其擾不及于民而馬之盛如此我國家苑馬之設即其遺意然又于兩京畿河南山東編戸養馬乃又兼宋人保甲之法葢不獨養于官而又養于民也今監牧之馬未見蕃息民間牧養又日以耗且以今畿郡之養馬言之夫馬既繫于官而民以為非民之所有官既委于民而官以為非官之所専馬烏得而不敝自其立法之初已知其弊必至于今日也且天下有治人無治法苟能如其舊而得人以求實效亦未嘗不可以藉其用也今保馬既不可變而於其間又不能守其舊往往數為紛更循其末流而不究其本始愈變而愈敝必至于不可復為而後己此今日天下之事皆然而非獨馬政也嘗考洪武初制今有司提調孳牧江南十一户共養馬一疋江北五戸共養馬一疋以丁多之家為馬頭専養一馬餘令津貼以備倒失買補每二嵗納駒一匹又立羣頭羣長設官鑄印與守令分民而治有牧馬草場又免其糧草之半每加優䘏使有司能責實而行之常使民得養馬之利則馬亦何憂於不蕃也今顧不能修其舊而徒以法之敝而亟變之則天下安得有善法夫令民養馬國家之意本欲得馬而已而有所謂本色折色何為也責民以養馬而又責其輸銀如此則取其銀可矣而又何以馬為于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輸銀為急矣牧地本與民養馬也而徴其子粒又有加増子粒如此則遂併之田税而已而又何以責之馬戸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輸子粒為急矣養馬者課其駒可也不用其駒而使之買俵於是民不以養馬為意而以買俵為急矣夫折色之議本因江南應天太平等處非産馬之地變而通之雖易銀可也遂移之河北今又變賣種馬而征其草料原今變者之意専欲責民之輪銀而非責民之養馬也官既無事于養馬而獨規目前之利民復恣為姦偽而為利己之圖有駒不報而上于欺隠不肯以駒備用而獨願以銀買俵至或戕其孕字絶其游牝上下交征利以相欺而己衞文秉心塞淵致騋牝之三千魯僖以思無邪致馬之斯徂夫官民一於為利以相欺何望于馬之蕃息乎今之議者又方日出新意以變賣馬之半為未盡因欲盡賣種馬而惟以折色征解畧不思祖宗立法之深意可為太息也夫河北之人驍健良馬冀之所産昔人所以謂此地王不得無以王霸不得無以霸者也今舉冀之良産盡棄之一旦國家有事西邉之馬可得以為畿内用乎古語曰變而不如前易而多所敗者亦不可不復也今欲講明馬政必盡復洪武永樂之舊江南折色可也畿輔河南山東之折色不可也草場之舊額可清也子粒不可征也官吏之侵漁可黜可懲也而管馬官羣長獸醫不可省也行馬復之令使民得寛其力民知養馬之利則雖官馬亦以為己馬矣又修金牌之制通闗互市益得好馬别賦之民以為種馬而有司加督視之洪武永樂之舊猶可復也葢修茶馬而渥洼之産至矣弛草地而坰牧之息繁矣䘏編戸恣芻牧而烏倮橋姚之富臻矣故曰車騎天下之武備也其所以壯神京防後患者豈淺淺哉抑古之相衞邢洺皆有馬監即皆今之畿輔地也如使盡覈官民所耕佃牧馬草場盡出之與夫羣不墾者皆立鿍堆以為監牧之地而盡歸于苑馬宋人戸馬保馬之法雖罷之可也何必規規然沿其末流而日事紛更乎蕙田案歸氏此議利𡚁灼然惜未能見之行事也
王圻續通考太祖都金陵馬祖先牧太僕廟洪武二年建祭馬祖先牧馬步馬社之神初命築壇於後湖祀馬祖諸神禮官奏言周官牧人掌天馬之屬春祭馬祖夏祭牧人冬祭馬步馬祖天駟星也孝經説云房為龍馬先牧始養馬者其人未聞馬社始乗馬者世本曰相土作乗馬馬步謂神之災害於馬者隋用周制祭以四仲之月唐宋因之擬春秋二仲月甲戌庚日為宜於是遣官行禮為壇四壇用羊一豕一幣一其色白籩豆各四簠簋登象尊壺尊各一用時樂獻官齋戒公服行三獻禮祝文曰維神始于天地之初而司馬於世牧養蕃息馭而乗之閑廏得所厯代興邦戡定禍亂咸賴戎馬民人是安朕自起義以來多資於馬摧堅破敵大有功焉稽古案儀載崇明享爰伸報本以昭神功謹以制幣牲齊式陳明薦尚享自後定以春秋仲月十五日遣兵部官祭嵗以為常
明史禮志洪武四年蜀明昇獻良馬十其一白者長丈餘不可加韉勒太祖曰天生英物必有神司之命太常以少牢祀馬祖囊沙四百斤壓之令人騎而遊苑中久之漸馴帝乗之以夕月於清凉山比還大悦賜名飛越峰復命太常祀馬祖五年并諸神為一壇嵗止春祭永樂十三年立北京馬神祠於蓮花池其南京馬神則南太僕主之
孝宗實錄𢎞治九年三月詔修通州馬神祠祠在治之北地名壩上安徳鄉也初文皇帝靖難兵起戰其地覺有神相之因詔作馬神祠久之祠廢至是順天府尹彭禮等修之
明會典嘉靖三十八年以先牧廟建自永樂嵗久頽敝修之
歸氏有光曰天文辰為馬精龍與馬同氣古之聖人非通天地萬物之理其孰能與於此是以制祭祀而國家受福百物皆昌也余觀秦趙史記自益為朕虞佐舜調馴鳥獸其後費昌仲衍世為御有功列為諸侯而造父幸於周穆王得驥温驪驊騮騄耳之駟獻之穆王穆王使造父御西巡見西王母樂之忘歸而徐偃王反造父御穆王日馳千里以歸造父由此封於趙城其後奄父為宣王御而非子以善養馬孝王封之犬丘豈以栢翳為虞而子孫世世善御能息馬哉上古聖賢皆神靈通於萬物不可以後世測度也穆王造父之事竒矣夫社祀以勾龍稷祀以棄若造父非子豈今所謂先牧耶太僕秦官主奉車又掌馬事意秦制葢有所本抑周禮軼而不備不然何前世御者皆能善馬太僕職兼奉車與馬其出於古非秦官明矣
右明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五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六
刑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一
荒禮
蕙田案隂陽之沴國家代有雖堯湯之世不能無水旱之患所恃者有荒政以濟之爾大宗伯凶禮之目以荒禮次乎䘮禮葢王者視天下猶一家四海之内有匹夫不被其澤者如疾痛疴癢之切身必求所以安全之所謂吉凶與民同患者此也然救之已荒不如備之未荒故備荒之政為先及災傷已成則有檢勘及遣使存恤之令焉大司徒以荒政十二聚萬民條目精詳鉅細畢備後代言救荒者大率不能外是今據以為綱而以史事𩔖附之他如勸分移民通財之法皆見於經傳而可行於後世者故附於十二荒政之後䘏民之要略具於此矣
周禮春官大宗伯以荒禮哀凶札〈注荒人物有害也曲禮曰嵗凶年穀不登君膳不祭肺馬不食穀馳道不除祭事不縣大夫不食梁士飲酒不樂札讀為截謂疫癘〉
天官大宰以九式均節財用三曰䘮荒之式〈注荒凶年也王氏昭禹曰荒之禮有散利施惠以救貧者〉
小宰以官府之六聨合邦治三曰䘮荒之聨事〈注荒謂年穀不熟王氏昭禹曰大司徒大荒則令邦國移民通財而小行人若國凶荒令賙委之若此𩔖皆荒之聨事〉春秋襄公二十四年穀梁傳五榖不升為大饑一榖不升謂之嗛〈注嗛不足貌〉二榖不升謂之饑三榖不升謂之饉四榖不升謂之康〈注康虚〉五榖不升謂之大侵〈注侵傷〉大侵之禮君食不兼味臺榭不塗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禱而不祀此大侵之禮也逸周書糴匡解成年年榖足賔祭祭以盛大馴鍾絶服美義皂畜約制餘子務藝宫室城郭修為備供有嘉萊於是日滿年儉榖不足賔祭以中盛樂唯鐘鼓不服美三牧五庫補攝凡美不修餘子務穡于是糺秩年饑則勤而不賔舉祭以薄樂無鐘鼓凡美禁書不早羣車不雕攻兵備不制民利不
征當啇旅以救窮乏聞隨卿下鬻塾分助有匡以綏無者于是救困大荒有禱無祭國不稱樂企不滿壑刑罰不脩舎用振穹君親巡方卿𠫵告糴餘子倅運開口同食民不藏糧曰有匡禆民畜唯牛羊于民大疾惑殺一人無赦男守疆戎禁不出五庫不膳䘮禮無度察以薄資禮無樂宫不幃嫁娶不以時賔旅設位有賜大匡觧維周王宅程三年遭天之大荒作大匡以詔牧其方三州之侯咸率王乃召冢卿三老三吏大夫百執事之人朝于大庭問罷病之故政事之失刑罰之戾哀樂之尤賔客之盛用度之費及闗市之征山林之匱田宅之荒溝渠之害怠堕之過驕頑之虐水旱之菑曰不榖不徳政事不時國家罷病不能胥匡二三子尚助不榖官考厥職鄉問其人因其耆老及其總害慎問其故無隱乃情及某日以告于廟有不用命有常不赦王既發命入食不舉百官質方囗不食饔及期日質明王麻衣以朝朝中無采衣官考其職鄉問其利因謀其菑旁匡于衆無敢有違詰退驕頑方𭣣不服慎惟怠墯什伍相保動勸㳺居事節時茂農夫任户户盡夫出農廪分鄉鄉命受糧程課物徴躬競比藏藏不粥糴糴不加均賦洒其弊鄉正保貸成年不償信誠匡助以輔殖財財殖足食克賦爲征數口以食食均有賦外食不瞻開闗通糧糧窮不轉
寡不廢滯不轉留戍城不留囗足以守出旅分均馳車送逝旦夕運糧于是告四方遊旅旁生忻通津濟道宿所至如歸幣租輕乃作母以行其子易資貴賤以均遊旅使無滯無粥熟無室市權内外以立均無蚤暮閭次均行均行衆從積而勿囗以罰助均無使之窮平均無乏利民不
無播蔬無食種以數度多少省用祈而不賔祭服潄不制車不雕飾人不食肉畜不食榖國不鄉射樂不墻合墻屋有補無作資農不敗務非公卿不賔賔不過具哭不留日登降一等庶人不獨葬伍有植送徃迎來亦如之有不用命有常不違
顧氏炎武日知錄大宗伯以凶禮哀邦國之憂其别有五曰死亡凶札禍烖圍敗冦亂是古之所謂凶禮者不但于死亡而五服之外有非䘮之䘮者縁是而起也記曰年不順成天子素服乗素車食無樂又曰年不順成則衣布搢本周書曰大荒王麻衣以朝朝中無綵衣此凶札之服也司服大札大荒大烖素服注曰大烖水火爲害君臣素服縞冠若晋伯宗哭梁山之崩春秋新宫災三日哭此禍烖之服也記曰國亡大縣邑公卿大夫士厭冠哭于太廟又曰軍有憂則素服哭于庫門之外大司馬若師不功則厭而奉主車春秋傳秦穆公敗于殽素服郊次鄉師而哭此圍敗之服也若夫曲禮言大夫士去國素衣素裳素冠徹縁鞮屨素簚乗髦馬孟子言三月無君則弔而季孫之會荀躒練冠麻衣此君臣之不幸而哀之者矣秦穆姫之逆晉侯免服衰絰衛侯之念子鮮税服終身此兄弟之不幸而哀之者矣楚滅江而秦伯降服出次越圍吳而趙孟降于䘮食此與國之不幸而哀之者矣先王制服之方固非一端而已記有之曰無服之䘮以蓄萬邦
右荒禮通論
禮記王制冢宰制國用必於歳之杪五穀皆入然後制國用〈注制國用如今度支經用杪末也〉用地小大視年之豐耗〈注小國大國豐凶之年各以歳之𭣣入制其用多少多不過禮少有所殺〉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量入以爲出〈注通三十年之率當有九年之蓄出謂所當給為〉國無九年之蓄曰不足無六年之蓄曰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雖有凶旱水溢民無菜色然後天子食日舉以樂〈注菜色食菜之色民無食菜之飢色天子乃日舉以樂侑食〉
〈馬氏晞孟曰國之所以為國者以有民也民之所以為民者以有財也苟無財則散而之四方矣故曰無三年之蓄非其國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推而至于二十七年必有九年之食以三十年言之者舉成數也説者以為三十年為一世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至三十年之通此人力也雖有凶旱水溢此天變也人力備則可以應天變蓋王者與民同患故雖有水旱而民無菜色于下然後天子食日舉羞備禮而以樂侑之也〉
〈應氏鏞曰此非謂水旱亦不廢樂也謂既有三十年通制之規模雖凶灾而民不病則常時可以日舉樂矣蓋雖一飯之頃而不忘乎民也若夫偶值凶年雖有備亦豈敢用樂乎〉
〈丘氏濬曰國之所以為國者以有民也民之所以為民者以有食也耕雖出于民而食則聚于國方無事之時豊稔之歳民自食其食固無賴于國也不幸而有水旱之災凶荒之歳民之日食不所以
之者國也國又無蓄焉民將何賴哉民之飢餓至于死且散則國空虛矣其何以為國哉是以國無六年九年之蓄雖非完國然猶足以為國也至于無三年之蓄則國非其國矣國非其國非謂無土地也無食以聚民云爾是以三年耕必餘一年食九年耕必餘三年食以至三十年之久其餘至于十年之多則國無不足之患民有有餘之食一遇凶荒民有所恃而不散有所食而不死而國本安固矣雖然為治者非不欲蓄積以備凶歉也然而一歳之所出僅足以給一歳之所費奈何曰數口之家十金之産苟有智慮者尚能營為以度日積聚以偹患况有天下之大四海之富者哉〉
蕙田案荒禮救於已荒之日不若備於未荒之時備荒之法重農桑崇節儉修水利廣開墾皆其事矣而積貯者生民之大命古人設常平義倉以爲水旱災歉之備後之言備荒者莫不由此故以爲荒禮之首焉
觀承案堯湯水旱聖世難免此司徒佐王安擾萬民而荒政十有二反居保息六本俗六之先也然非以三十年之通制國用雖欲有九年之蓄安可得哉若至凶荒而始行十二政亦何以爲資也故冢宰制國用量入以爲出尤爲安擾萬民之本而地官所以亦統於天官也歟
漢書食貨志李悝爲魏文侯作盡地力之教又曰糴甚貴傷民甚賤傷農民傷則離散農傷則國貧故甚貴與甚賤其傷一也善爲國者使民無傷而農益勸今一夫挾五口治田百畝歳𭣣畝一石半爲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税十五石餘百三十五石食人月一石半五人終歳爲粟九十石餘有四十五石石三十爲錢千三百五十除社閭嘗新春秋之祠用錢三百餘千五十衣人率用錢三百五人終歳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不幸疾病死䘮之費及上賦斂又未與此此農夫所以常困有不勸耕之心而令糴至于甚貴者也是故善平糴者必謹觀歳有上中下熟上熟其𭣣自四餘四百石中熟自三餘三百石下熟自倍餘百石小飢則𭣣百石中飢七十石大飢三十石故大熟則上糴三而舎一中熟則糴二下熟則糴一使民適足價平則止小飢則發小熟之所斂中飢則發中熟之所斂大飢則發大熟之所斂而糶之故雖遇饑饉水旱糴不貴而人不散取有餘而補不足也行之魏國國以富强
蕙田案常平之名始于漢其法則自李悝始之備荒之政莫善于此馬貴與所謂農人服田力穡之贏餘上之人爲制其輕重時其斂散使不以甚貴甚賤爲患乃仁者之用心是也
宣帝本紀五鳯四年春正月大司農中丞耿夀昌奏設常平倉以給北邊省轉漕賜爵闗内侯
食貨志宣帝即位大司農中丞耿夀昌以善爲算能商功利得幸于上五鳯中奏言故事歳漕闗東穀四百萬斛以給京師用卒六萬人宜糴三輔𢎞農河東上黨太原郡穀足供京師可以省闗東漕卒過半天子從其計夀昌遂白令邊郡皆築倉以穀賤時增其賈而糴以利農穀貴時減賈而糶名曰常平倉民便之
元帝本紀初元五年四月罷常平倉
後漢書劉般傳顯宗欲置常平倉公卿議者多以爲便般對以常平倉外有利民之名而内實侵刻百姓豪右因縁爲姦小民不能得其平置之不便帝乃止
通典後漢明帝永平五年作常平倉
蕙田案范史載明帝以劉般之言罷置常平倉而杜氏通典載作倉于永平五年蓋後來卒置之也冊府元龜以劉般之對繫于永平十一年案永平五年已置倉矣何得閲五六歳後乃云議置之疑不然也
晉書食貨志泰始四年立常平倉豐則糴儉則糶以利百姓
通典永明中天下米穀布帛賤上欲立常平倉市積爲儲六年詔出上庫錢五千萬于京師市米買絲綿紋絹布揚州出錢千九百一十萬南齊州二百萬各于郡所市糴南荆河州二百萬市絲綿紋絹布米大麥江州五百萬市米胡麻荆州五百萬郢州三百萬皆市絹綿布米大小豆大麥胡麻湘州二百萬市米布蠟司州二百五十萬西荆河州二百五十萬南兖州二百五十萬雍州五百萬市絹綿布米使臺傳並于所在市易
魏書食貨志太和十二年詔羣臣求安民之術有司上言請析州郡常調九分之二京都度支歳用之餘各立官司豐年糴貯于倉時儉則加私之一糶之于民如此民必力田以買官絹積財以取官粟年登則常積歳凶則直給又别立農官取州郡戸十分之一以爲屯民相水陸之宜斷頃畝之數以贓贖雜物市牛科給令其肆力一夫之田歳責六十斛甄其正課并征戍雜役行此二事數年之中則穀積而民足矣帝覽而善之尋施行焉自此公私豐贍雖時有水旱不爲災也
蕙田案此祕書監李彪所上議也
孝文帝本紀太和二十年十二月置常平倉
通典隋文帝開皇三年陜州置常平倉京師置常平監唐武徳五年廢常平監
永徽六年京東西市置常平倉
冊府元龜開元二年九月詔曰天下諸州今年稍熟穀價全賤或慮傷農常平之法行自徃古苟絶欺隱利益實多宜令諸州加時價三兩錢和糴不得抑斂仍交相付領勿許懸欠蠶麥時熟穀米必貴即令減價出糶豆等堪貯者熟亦宜准此以時出入務在利人江嶺淮浙劍南地皆下濕不堪貯積不在此例其常平所須錢物宜令所司支料奏聞並委長官專知改任日遞相付受且以天灾流行國家代有若無糧儲之備必致饑饉之憂縣令親人風俗所繫隨當處豐約勸課百姓未辦三載之糧且貯一年之食每家别爲倉窖非蠶忙農要之時勿許破用仍委刺史及按察使簡較覺察不得容其矯妄
蕙田案耕三餘一載于禮經小民所以乏食者多縁豐年不知愛惜任意出糶無終歳之儲一遇饑饉束手坐困民愚無識良可憫惜𤣥宗詔縣令勸課百姓家别爲倉窖貯一年之食非蠶忙農要之時勿許破用其所以爲民食計者至深逺矣此開元初政之所以善也
文獻通考開元七年勅闗内隴右河南河北五道及荆揚襄䕫綿益彭蜀資漢劍茂等州並置常平倉其本上州三千貫中州二千貫下州一千貫每糴具本利與正倉帳同申
舊唐書食貨志開元十六年十月敕自今歳普熟穀價至賤必恐傷農加錢收糴以實倉廪縱逢水旱不慮阻飢公私之間或亦爲便宜令所在以常平本錢及當處物各于時價上量加三錢百姓有糶易者爲收糴事須兩和不得限數配糴訖具所用錢物及所糴物數申所司仍令上佐一人專勾當
冊府元龜天寳四載五月詔曰如聞今歳收麥倍勝常歳稍至豐賤即慮傷農處置之間事資通濟宜令河南河北諸郡長官取當處常平錢于時價外㪷别加三五錢量事收糴大麥貯掌其義倉亦宜准此仍委採訪使勾當便勘覆具數一時録奏諸道有糧儲少處各隨土宜如堪貯積亦准此處分
舊唐書食貨志廣徳二年正月第五琦奏每州常平倉及庫使司商量置本錢隨當處米物時價賤則加價收糴貴則減價糶賣
建中元年七月敕夫常平者常使穀價如一大豐不爲之減大儉不爲之加雖遇災荒人無菜色自今已後忽米價貴時宜量出官米十萬石每石量付兩市行人下價糶貨
三年九月户部侍郎趙贊上言曰伏以舊制置倉儲粟名曰常平軍興已來此事闕廢或因凶荒流散餓死相食者不可勝紀古者平凖之法使萬室之邑必有萬鍾之藏千室之邑必有千鍾之藏春以奉耕夏以奉耘雖有大賈富家不得豪奪吾人者蓋謂能行輕重之法也自陛下登極以來許京城兩市置常平官糴鹽米雖經頻年少雨米不騰貴此乃即日明騐實要推而廣之當興軍之時與承平或異事須兼儲布帛以備時須臣今商量請于兩都并江陵東都揚汴蘇洪等州府各置常平輕重本錢上至百萬貫下至數十萬貫隨其所宜量定多少惟置斛斗疋段絲麻等候物貴則下價出賣物賤則加價收糴權其輕重以利疲人從之贊于是條奏諸道要都㑹之所皆置吏閲商人財貨計錢每貫税二十天下所出竹木茶漆皆十一税之以充常平本時國用稍廣常賦不足所税亦隨時而盡終不能爲常平本蕙田案趙贊議征商税以充常平之本其後常平不能復而商税之額不可復除併且日増于前矣
觀承案自古弊法多附於良法而始能行後則失其良而徒存其弊不獨趙贊議征商税一事此孔子所以惡始作俑者也
元和元年正月制歳時有豐歉穀價有重輕將備水旱之虞在權聚斂之術應天下州府每年所税地丁數内宜十分取二分均充常平倉及義食仍各逐稳便收貯以時出糶務在救人賑貸所宜速奏
冊府元龜後唐天成二年六月中書舎人張文寳請復常平倉 四年九月左補闕張昭逺奏今秋物價絶賤百姓隨地畝細配錢物名目多般皆賤糶供輸極傷農業既未能減放貯請加估折納斛斗稍便于民又國朝已來備凶年之法州府置常平倉饑歳以賑貧民請于天下最豐熟處折納斛斗以倉貯之依常平法出納則國家常有粟而民不匱也疏奏不報
宋史食貨志淳化三年京畿大穰分遣使臣于四城門置場增價以糴虛近倉貯之命曰常平歳饑即下其直予民
玉海大中祥符二年二月分遣使臣出常平倉粟麥于京城開八場減價糶之以平物價 六年并兩赤縣倉入在京常平倉
文獻通考天禧四年詔荆湖川峽廣南並置常平倉宋史食貨志景徳三年言事者請于京東西河北河東陜西江南淮南兩浙皆立常平倉計户口多寡量留上供錢自二三千貫至一二萬貫令轉運使每州擇清幹官主之領于司農寺三司無輙移用歳夏秋視市價量增以糴糶減價亦如之所減不得過本錢而沿邊州郡不置詔三司集議請如所奏于是增置司農官吏創舎藏籍帳度支别置常平案大率萬户歳糴萬石户雖多止五萬石三年以上不糶即囬充糧廪易以新粟災傷州郡糴粟斗毋過百錢後又詔當職官于元約數外増糴及一倍已上者並與理爲勞績
景祐中淮南轉運副使吳遵路言本路丁口百五十萬而常平錢粟𦆵四十餘萬歳饑不足以救恤願自經畫増爲二百萬他毋得移用許之後又詔天下常平錢粟三司轉運司皆毋得移用不數年間常平積有餘而兵食不足乃命司農寺出常平錢百萬緡助三司給軍費久之移用數多而蓄藏無幾矣
自景祐初畿内饑詔出常平粟貸中下户户一斛慶歴中發京西常平粟振貧民而聚斂者或増舊價糴粟欲以市恩皇祐三年詔誡之淮南兩浙體量安撫陳升之等言災傷州軍乞糴常平倉粟令于元價上量添十文十五文殊非恤民之意乃詔止于元糴價出糶 五年詔曰比者湖北歳儉發常平以濟饑者如聞司農寺復督取豈朝廷振恤意哉其悉除之
蕙田案仁宗以常平官粟移爲濟貸之用所以拯疲氓也其後言利之徒恐官本之不敷振濟而常平之額有𧇊于是青苖取息之議出矣
仁宗本紀嘉祐七年十月詔内藏庫三司共出緡錢一百萬助糴天下常平倉
食貨志熙寧二年制置三司條例司言諸路常平廣惠倉錢穀略計貫石可及千五百萬以上斂散未得其宜故爲利未博今欲以見在斛斗遇貴量減市價糶遇賤量増市價糴可通融轉運司苖税及錢斛就便轉易者亦許兑換仍以見錢依陜西青苖錢例願預借者給之隨税輸納斛斗半爲夏料半爲秋料内有請本色或納時價貴願納錢者皆從其便如遇災傷許展至次料豐熟日納非惟足以待凶荒之患民既受貸則兼并之家不得乗新陳不接以邀倍息又常平廣惠之物收藏積滯必待年儉物貴然後出糶所及者不過城市㳺手之人今通一路有無貴發賤斂以廣蓄積平物價使農人有以赴時趨事而兼并不得乗其急凡此皆以爲民而公家無所利其入是亦先王散惠興利以爲耕斂補助之意也欲量諸路錢穀多寡分遣官提舉每州選通判幕職官一員典幹轉移出納仍先自河北京東淮南三路施行俟有緒推之諸路其廣惠倉除量留給老疾貧窮人外餘並用常平倉轉移法詔可既而條例司又言常平廣惠倉條約先行于河北京東淮南三路訪問民間多願支貸乞遍下諸路轉運司施行當議置提舉官時天下常平錢穀見在一千四百萬貫石詔諸路各置提舉官二員以朝官爲之管勾一員京官爲之或共置二員開封府界一員凡四十一人
馬氏端臨曰青苖錢所以爲人害者三曰徴錢也取息也抑配也今觀條例司所請曰隨租納斗斛如以價貴願納錢者聽則未嘗專欲徴錢也曰凡以爲民公家無利其入則未嘗取息也曰願給者聽則未嘗抑配也蓋建請之初姑爲此美言以惑上聽而厭衆論而施行之際實則不然也
蕙田案常平所以平穀價使無甚賤甚貴之患俾農未不至兩病而已未嘗計其贏餘以爲利也青苖錢之名則起於唐時與周禮旅師春頒秋斂之法略相似其異者以錢而不以穀耳介甫行之於熙豐之世又傅㑹泉府國服爲息之説以爲可以抑兼并而足國用殊不知民受錢于官有守候之苦其還錢于官有徴比之煩必不如假貸于豪家之便則兼并仍未可抑也民知取債之利不知還債之害催呼既廹人戸必致逃亡逃亡既多官物必多失䧟則國用仍未能裕也假散惠之名而成厲民之舉徒使常平之良法美意一舉而蕩然是誰之咎歟
神宗本紀熙寧三年正月詔諸路散青苗錢禁抑配五月詔並邊州郡毋給青苗錢
食貨志三年判大名府韓琦言臣凖散青苗詔書務在惠小民不使兼并乗急以要倍息而公家無所利其入今所立條約乃自鄉戸一等而下皆立借錢貫陌三等以上更許増借坊郭戸有物業勝質當者亦依鄉戸例支借且鄉村上等戸并坊郭有物業者乃從來兼并之家今令多借之錢一千令納一千三百則是官自放錢取息與初詔絶相違戾又條約雖禁抑勒然須得上戸爲甲頭以任之民愚不慮久逺請時甚易納時甚難故自制下以來上下惶惑皆謂若不抑散則上戸必不願請近下等第與無業客戸雖或願請必難催納將來必有行刑督索及勒干係書手典押耆戸長同保均賠之患去歳河朔豐稔米斗不過七八十錢若乗時多斂俟貴而糶不惟合古制無失䧟兼民被實惠亦足收其羨贏今諸倉方糴而提舉司已亟止之意在移此糴本盡爲青苗錢則三分之息可爲已功豈暇更恤斯民久逺之患若謂陜西嘗行其法官有所得而民以爲便此乃轉運司因軍儲有闕適自冬及春雨雪及時麥苗滋盛定見成熟行于一時可也今乃建官置司以爲毎歳常行之法而取利三分豈陜西權宜之比哉兼初詔且于京東淮南河北三路試行竢有緒方推之他路今三路未集而遽盡于諸路置使非陛下憂民祖宗惠下之意乞盡罷提舉官第委提㸃刑獄官依常平舊法施行詔以琦奏付制置條例司條例司疏列琦奏而辦析其不然琦復上疏曰制置司多删去臣元奏要語惟舉大槩用偏辭曲難及引周禮國服爲息之説文其謬妄上以欺罔聖聽下以愚弄天下臣竊以爲周公立太平之法必無剥民取利之理但漢儒觧釋或有異同周禮園㕓二十而税一惟漆林之征二十而五鄭康成乃約此法謂從官貸錢若受園㕓之地貸萬錢者出息五百賈公彦廣其説謂如此則近郊十一者萬錢期出息一千逺郊二十而三者萬錢期出息一千五百甸稍縣都之民萬錢期出息二千如此則須漆林之戸取貸方出息二千五百當時未必如此今放青苖錢凡春貸十千半年之内便令納利二千秋再放十千至歳終又令納利二千則是貸萬錢者不問逺近歳令出息四千周禮至逺之地止出息二千今青苖取息過周禮一倍制置司言比周禮取息已不爲多是欺罔聖聽且謂天下之人不能辨也且古今異宜周禮所載有不可施于今者其事非一若謂泉府一職今可施行則制置司何獨舉注疏貸錢取息一事以詆天下之公言哉康成又注云王莽時貸以治産業者但計所贏受息無過歳什一公彦疏云莽時雖計本多少爲定及其催科惟所贏多少假令萬錢歳贏萬錢催一千贏五千催五百餘皆據利催什一若贏錢更少則納息更薄比今青苗取利尤爲寛少而王莽之外上自兩漢下及有唐更不聞有貸錢取利之法今制置司遇堯舜之主不以二帝三王之道上禆聖政而貸錢取利更過莽時此天下不得不指以爲非而老臣不可以不辨也况今天下田税已重固非周禮什一之法更有農具牛皮鹽麴鞵錢之𩔖凡十餘目謂之雜錢每夏秋起納官中更以紬絹斛斗低估令民以此雜錢折納又歳散官鹽與民謂之蠶鹽折納絹帛更有預買和買紬絹如此之𩔖不可悉舉皆周禮田税什一之外加斂之物取利已厚傷農已深奈何又引周禮國服爲息之説謂放青苖錢取利乃周公太平已試之法此則誣汙聖典蔽惑睿明老臣得不太息而慟哭也制置司又謂常平舊法亦糶與坊郭之人坊郭有物力戸未嘗零糴常平倉斛斗此蓋欲多借錢與坊郭有業之人以望收利之多妄稱周禮以爲無都邑鄙野之限以文其曲説惟陛下詳之初羣臣進讀邇英畢帝問朝廷每更一事舉朝洶洶何也司馬光曰青苖出息平民爲之尚能以蚕食下户至飢寒流離况縣官法度之威乎吕惠卿曰青苖法願則取之不願不強也光曰愚民知取債之利不知還債之害非獨縣官不强富民亦不强也帝曰陜西行之久民不以爲病光曰臣陜西人也見其病不見其利朝廷初不許有司尚能以病民况法許之乎當是時爭青苖錢者甚衆翰林學士范鎮言陛下初詔云公家無所利其入今提舉司以戸等給錢皆令出三分之息物議紛紜皆云自古未有天子開課塲者民雖至愚不可不畏後以言不行致仕知山隂縣陳舜俞不肯奉行移狀自劾曰方今小民匱乏願貸之人徃徃有之譬如孺子見飴蜜孰不染指爭食然父母疾止之恐其積甘足以生病故耆老戒其鄉黨父兄誨其子弟未嘗不以貸貰爲不善治生今乃官自出舉誘以便利督以威刑非王道之舉也况正月放夏料五月放秋料而所斂亦在當月百姓得錢便出息輸納實無所利是使民一取青苖錢終身以及世世一歳嘗兩輸息錢乃别爲一賦以弊生民也坐謫南康軍鹽酒税
蘇轍傳王安石以執政與陳升之領三司條例命轍爲之屬吕惠卿附安石轍與論多相牾安石出青苗書使轍熟議曰有不便以告勿疑轍曰以錢貸民使出息二分本以救民非爲利也然出納之際吏縁爲姦雖有法不能禁錢入民手雖良民不免妄用及其納錢雖富民不免踰限如此則恐鞭箠必用州縣之事不勝煩矣唐劉晏掌國計未嘗有所假貸有尤之者晏曰使民僥倖得錢非國之福使吏倚法督責非民之便吾雖未嘗假貸而四方豐凶貴賤知之未嘗逾時有賤必糴有貴必糶以此四方無甚貴甚賤之病安用貸爲晏之所言則常平法耳今此法見在而患不修公誠能有意于民舉而行之則晏之功可立俟也安石曰君言誠有理當徐思之自此逾月不言青苖㑹河北轉運判官王廣亷奏乞度僧牒數千爲本錢于陜西漕司私行青苖法春散秋斂與安石意合于是青苖法遂行
司馬光傳帝拜光樞宻副使光辭曰陛下誠能罷制置條例司追還提舉官不行青苖助役等法雖不用臣臣受賜多矣今言青苖之害者不過謂使者騷動州縣爲今日之患耳而臣之所憂乃在十年之外非今日也夫民之貧富由勤惰不同惰者常乏故必資于人今出錢貸民而斂其息富者不願取使者以多散爲功一切抑配恐其逋負必令貧富相保貧者無可償則散而之四方富者不能去必責使代償數家之負春算秋計展轉日滋貧者既盡富者亦貧十年之外百姓無復存者矣又盡散常平錢穀專行青苖它日若思復之將何所取富室既盡常平已廢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飢饉民之羸者必委死溝壑壯者必聚而爲盜賊此事之必至者也
蕙田案當時言青苗法者甚衆舉其尤切于利弊者載之
文獻通考熙寧七年七月帝以諸路旱災常平司未能賑濟諭輔臣曰天下常平倉若以一半散錢取息一半减價糶賣使二者如權衡之相依不得偏重民必受賜自是詔諸路州縣據已支見在錢穀通數常留一半外方得給散
蕙田案是時官吏以給散取息爲功錢穀之留于官者不過什之一二尚未足減糶之用况議振濟乎故有一半散息一半減糶之詔以調停之
九年詔司農寺自今兩經倚閣常平錢人户更不得支借錢斛帝謂天下常平錢穀十常七八散在民間又連歳災傷倚閣迨半止務多給計息爲功不計督索艱難豈惟𧇊失官物兼百姓被鞭撻必衆故也
十年提舉兩浙路常平言災傷累年丁口减耗凡九年以前逃絶户已請青苗錢斛見戸有合攤填者乞需豐熟日理納外更有全甲户絶輸償不足或同甲内死絶止存一二貧户難以攤納者更乞立法從之
元豐元年詔常平倉錢穀當輸錢而願入穀若金帛者官立中價示民物不盡其錢者足以錢錢不盡其物者還其餘直又聽民以金帛易穀而有司少加金帛之直况錢穀當給若糶皆用九年詔書通取留一半之餘元祐元年二月詔提舉官累年積蓄錢穀財物盡椿作常平倉錢物委提㸃刑獄交割主管依舊常平倉法左正言朱光庭言天下青苗錢除支俵外見其錢數尚多乞並用收糴可存留斛斗凡遇豐年則添價以糴遇歳饑則减價以糶大饑則貸之候豐歳輸還更不出息門下侍郎司馬光劄子言常平之法公私兩利此乃三代之良法也向者有因州縣闕常平糴本錢雖遇豐歳無錢收糴又有官吏怠慢厭糴糶之煩雖遇豐歳不肯收糴又有官吏不能察知在市斛斗實價只信憑行人與蓄積之家通同作弊當收成之時農人要錢急糶之時故意小估價例令官中收糴不得盡入蓄積之家直至過時蓄積之家倉廪盈滿方始頓添價中糶入官是以農夫糶穀止得賤價官中糴穀常用貴價厚利皆歸蓄積之家又有官吏雖欲趂時收糴而縣申州州申提㸃刑獄提㸃刑獄司申司農寺取候指揮比至囬報動渉累月已至失時穀價倍貴是故州縣常平倉斛斗有經隔多年在市價例終不及元糴之價出糶不行堆積腐爛者此乃法因人壞非法之不善也四月詔再立常平錢穀給斂出息之法限二月或正月以散及一半爲額民間絲麥豐熟隨夏税先納所輸之半願併納者止出息一分左司諫王岩叟中丞劉摯右司諫蘇轍等交章言其非右僕射司馬光剳子乞約束州縣抑配青苗錢從之錄黄過中中書舎人蘇軾奏曰臣伏見免役之法已盡革去而青苗一事乃獨因舊少加損益熙寧之法本不許抑配而其害至此今雖復禁其抑配其害猶在也昔者州縣並行倉法而受納之際十費二三今既罷倉法不免乞取則十費五六必然之勢也又官吏無狀於給散之際必令酒務設鼓樂倡優或開撲賣酒牌農民至有徒手而歸者但每散青苗即酒課暴増此臣所親見而爲流涕者也二十年間因欠青苗至賣田宅僱妻女溺水自縊者不可勝數朝廷忍復行之歟臣謂四月二十六日指揮以散及一半爲額與熙寧之法初無小異而今月二十日指揮猶許人戸情願未免於設法罔民便一時非理之私而不慮後日催納之患三者皆非良法相去無幾也今者已行常平糶糴之法惠民之外官亦稍利如此足矣何用二分之息以賈無窮之怨臣雖至愚深爲朝廷惜之欲乞特降指揮青苗錢斛後更不給散所有已請過者候豐熟日分作五年十料隨二税送納或乞聖慈念其累歳出息已多自第四等以下人戸並與放免庶使農民自此息肩亦免後世有所譏議光大悟力疾入對青苗錢遂罷不復散
宋史食貨志紹聖二年戸部尚書蔡京首言承詔措置財利乞檢㑹熙豐青苗條約參酌增損立爲定制淮南轉運司副使莊公岳謂自元祐罷提舉官後錢穀爲他司侵借所存無幾欲乞追還給散隨夏秋税償納勿立定額自無抑民失財之患奉議郎鄭僅朝奉郎郭時亮承議郎許幾董遵等皆言青苗最爲便民願戒抑配止收一分之息詔並送詳定重脩勅令所三年舊欠常平錢穀人戸仍許請給
文獻通考政和八年御筆常平斂散法利天下甚博而比年以來諸路欠闕至未及散而遽取之甚失神考制法之意令常平司恪遵條令斂散必時違者以大不恭論
宣和五年詔州縣每歳支俵常平錢穀多是形勢戸請求及胥吏詐冐支請令天下州縣毎歳散錢穀既畢即揭示請人數目逾月斂之庶知爲偽冐者得以陳訴玉海常平之政有提舉官自熙寧始建炎元年六月併歸提刑司常平之財所存一二猶以億萬計一年八月癸丑朔復諸路常平官十月壬戌詔翰學葉夢得等討論常平法條具取㫖青苗斂散永不施行
紹興八年冬李光言常平法本於耿夀昌豈可以安石而廢九年復提舉官使掌其政
文獻通考紹興九年上諭宰執曰常平法不許他用惟時賑饑取於民者還以予民也
王圻續通考淳熙四年尚書省言信州常平義倉米元申帳狀管九萬三千餘石今次提舉司申有六萬八千餘石及至盤糧止得一萬二千九百餘石皆是虛數提舉官李唐到任已及二年並不檢察是致闕米有誤賑濟知州趙師嚴通判李桐係乾道三年到任之人所由帳狀隱蔽虛妄詔李唐特降兩官放罷趙師嚴李桐各降兩官不得與堂除
文獻通考慶元四年臣僚言州縣受納苗米於法義倉米合於當日支撥而因循於州用不復撥還人戸納苗稍及分數例多折納價錢其帶義倉錢並不許撥此因納苗而失䧟義倉也至如紹興府人戸就行在省倉送納湖田米其合納義倉多不催理此因湖田納米而失䧟也如淮浙鹽亭戸納鹽以折二税其合納義倉多是不曽拘催此因納鹽而失䧟也常平失於兑換因致陳損此倉庾陳腐之弊也〈常平米止許逓留一年以新納秋苗換易支遣〉常平專法主管官替移無拖欠失䧟方與批書離任今公然兑借陽爲自劾更不補還此州縣兑移之弊也常平和糴合專置倉厫今州縣多因受納以收到出剰撥歸常平倉贏落價錢此收糴官吏之弊也諸没官産業并戸絶僧道田賣到錢數及亡僧衣鉢錢法當拘入常平州縣侵漁鮮曽撥正此出賣官産之弊也若乃吏胥之禄合於免役錢内支給而所催役錢在州則主管官應副人情在縣佐以爲公用已催之數既不以供支遣又於坊塲錢内撥支未嘗入以爲出如公吏差出其本身初不請常平錢乃詭名借請或元非差出而妄作縁故至於吏胥自有定額今守倅視常平錢米爲他司錢物吏額日増請給日廣常平司委而不問若夫借請在法二分剋納今或一例借欠動至數百千例不除剋此其弊不一也倘不爲之隄防懲革則儲蓄日寡荒政無備乞明詔諸路提舉常平官講求措置亟去前弊責令逐州毎季以本州及屬縣收支常平義倉等錢米逐項細數申常平司不得泛言都數然後叅照條法逐一審訂稍有失收失支勒令填納或有情弊必寘于法
金史食貨志常平倉世宗大定十四年嘗定制詔中外行之其法尋廢章宗明昌元年八月御史請復設敕省臣詳議以聞省臣言大定舊制豐年則増市價十之二以糴儉歳則減市價十之一以出平歳則已夫所以豐則増價以收者恐物賤傷農儉則減價以出者恐物貴傷民増之損之以平粟價故謂常平非謂使天下之民專仰給于此也今天下生齒至衆如欲計口使餘一年之儲則不惟數多難辦又慮出不以時而致腐敗也况復有司抑配之弊殊非經久之計如計諸郡縣騐户口例以月支三斗爲率每口但儲三月已及千萬數亦足以平物價救荒㐫矣若令諸處自官兵三年食外可充三月之食者免糴其不及者俟豐年糴之庶可久行也然立法之始貴在必行其令提刑司各路計司兼領之郡縣吏沮格者紏能推行者加擢用若中都路年穀不熟之所則依常平法减其價三之一以糶詔從之三年八月敕常平倉豐糴儉糶有司奉行勤惰褒罰之制其徧諭諸路其奉行滅裂者提刑司紏察以聞又謂宰臣曰隨處常平倉徃徃有名無實况逺縣人户豈肯䟦渉直就州府糶糴可各縣置倉命州府縣官兼提控管勾遂定制縣距州六十里内就州倉六十里外則特置舊擬備户口三月之糧恐數多致損改令户二萬以上備三萬石一萬以上備二萬石一萬以下五千以上備萬五千石五千户以下備五千石河南陜西屯軍貯糧之縣不在是數州縣有倉仍舊否則剏置郡縣吏受代所糴粟無壞一月内交割給由如無同管勾亦准上交割違限委州府并提刑司差官催督監交本處歳豐而收糴不及一分者本等内降提刑司體察直申尚書省至日斟酌黜陟九月敕置常平倉之地令州府官提舉之縣官兼董其事以所糴多寡約量升降爲永制五年九月尚書省奏明昌三年始設常平倉定其永制天下常平倉總五百一十九處見積粟三千七百八十六萬三千餘石可備官兵五年之食米八百一十餘萬石可備四年之用而見在錢總三千三百四十三萬貫有竒僅支二年以上見錢既少且比年稍豐而米價猶貴若復預糴恐價騰踴于民未便遂詔權罷中外常平倉和糴俟官錢羡餘日舉行
元史食貨志元立常平于路府常平倉世祖至元六年始立其法豐年米賤官爲増價糴之歉年米貴官爲減價糶之於是八年以和糴粮及諸河倉所撥粮貯焉二十三年定鐡法又以鐡課糴粮貯焉
武宗本紀至大二年九月詔府州縣設立常平倉以權物價豐年收糴粟麥米穀值青黄不接之時比附時估减價出糶以遏沸湧十月御史臺臣言常平倉本以益民然歳不登遽立之必反害民罷之便
文宗本紀天歴二年十月命所在官司設置常平倉順帝本紀至正三年詔立常平倉
明㑹典嘉靖六年令撫按二司督責有司設法多積米穀以備救荒仍倣古人平糴常平之法春間放賑貧民秋成抵斗還官不取其息如見在米穀數少將貯庫官錢并問過贖罪折𥿄銀兩趂秋成時委賢能官一員糴買比時估量添二三文府以一萬石州以四五千石縣以二三千石爲率明立簿籍查考歳荒減價糶與窮民仍禁姦豪不許隱情揑名多買罔利事發重治
明史食貨志嘉靖初帝令有司設法多積米穀仍倣古常平法春振貧民秋成還官不取其息府積萬石州四五千石縣二三千石爲率既又定十里以下萬五千石累而上之八百里以下至十九萬石其後積粟盡平糶以濟貧民儲積漸減隆慶時劇郡無過六千石小邑止千石久之數益減科罰亦益輕神宗時上州郡至三千石止而小邑或僅百石有司沿爲具文屢下詔申飭率以虛數欺罔而已
廣治平略隆慶初陜西巡按御史王君賞奏請寛積穀之例言近時有司積穀之數雖已半減然州縣大者數萬石小者數千石即日入民于罪不可得盈宜再減其額時知州尹際可等積粟不如數例當降調吏部言有司積穀備荒雖亦急務然較之正賦輕重自是不同况皆出贓罰抵贖及他設處所入之數視地方貧富獄訟繁簡爲差不可以預定也若必欲所在取盈是徒開有司作威生事之端反失濟民初意制可
蕙田案此論州縣積穀之弊
荒政考略萬歴五年山西巡撫靳學顔請置常平倉部覆請以防秋客兵銀并鹽課六萬發各府縣糴穀又脩復社倉
王圻續通考神宗二十九年十二月戸部覆福建巡撫金學曾題鄉官陳長祚林鳴盛倡義建常平倉于官勸義倉于民又有義廪以倡縉紳之尚義者及知州車大任等官俱行紀錄長祚等量加服色以鼓尚義上是之廣治平略萬歴以後郡國之府庫盡入内帑常平之名遂廢天啟間蔡懋德議通常平遺法以廣儲蓄請發帑庫餘金爲本每歳于産米價賤時委亷幹丞簿收積至來歳照時價糶之必有㣲息逐歳漸増以備荒歉或歉官與民爲市必當減價以糶不知減價之名徒致閧爭孰若稍收㣲息多儲新米米多則價自減糶平則人不爭爲更便乎蓋貴設法使米有餘不在減省錙銖見徳也而當事以帑金告乏雖善其䇿而事不果行
蕙田案以上常平倉
通典北齊河清中令諸州郡皆别制富人倉初立之日准所領中下户口數得一年之糧逐當州穀價賤時斟量割當年義租充入〈齊制歳每人出墾租二石義租五斗墾租送臺義租納郡以備水旱〉穀貴下價糶之賤則還用所糴之物依價糴貯
蕙田案義倉之名始于長孫平及戴胄然北齊制于墾租之外别出義租以備水旱又在隋唐以前矣義租者取之于民非公家之正賦納諸郡倉不如儲之當社其斂散尤便也
隋書文帝本紀開皇五年五月甲申詔置義倉
食貨志開皇五年五月工部尚書襄陽縣公長孫平奏曰古者三年耕而餘一年之積九年作而有三年之儲雖水旱爲災而人無菜色皆由勸導有方蓄積先備故也去年亢陽闗内不熟陛下哀愍黎元甚于赤子運山東之粟置常平之官開發倉廪普加賑賜少食之人莫不豐足鴻恩大徳前古未比其强宗富室家道有餘者皆競出私財逓相賙贍此乃風行草偃從化而然但經國之理須存定式于是奏令諸州百姓及軍人勸課當社共立義倉收穫之日隨其所得勸課出粟及麥于當社造倉窖貯之即委社司執帳檢校每年收積勿使損敗若時或不熟當社有饑饉者即以此穀賑給自是諸州儲峙委積
長孫平傳平拜度支尚書見天下州縣多罹水旱百姓不給奏令民間每秋家出粟麥一石已下貧富差等儲之閭巷以備凶年名曰義倉
食貨志是時義食貯在人間多有費損十五年二月詔曰本置義倉止防水旱百姓之徒不思久計輕爾費損于後乏絶又北境諸州異于餘處雲夏長靈鹽蘭豐鄯凉甘𤓰等州所有義倉雜種並納本州若人有旱儉少糧先給雜種及逺年粟
十六年正月又詔秦疊成康武文芳宕旭洮岷渭紀河廓豳隴涇寧原敷丹延綏銀扶等州社倉並于當縣安置二月又詔社倉准上中下三等税上户不過一石中戸不過七斗下戸不過四斗
舊唐書食貨志武徳元年九月四日置社倉
蕙田案社倉設于武徳元年則唐初沿隋制不廢矣未久而有戴胄之議蓋名存而實亡有司奉行不力故也
貞觀二年四月尚書左丞戴胄上言曰水旱凶災前聖之所不免國無九年儲畜禮經之所明誡今䘮亂之後戸口凋殘每歳納租未實倉廪隨時出給𦆵供當年若有凶災將何賑恤故隋開皇立制天下之人節級輸粟名爲社倉終于文皇得無饑饉及大業中年國用不足並貸社倉之物以充官費故至末塗無以支給今請自王公已下爰及衆庶計所墾田稼穡頃畝至秋熟凖其見在苗以理勸課盡令出粟稻麥之鄉亦同此税各納所在爲立義倉若年穀不登百姓饑饉當所州縣隨便取給太宗曰既爲百姓預作儲貯官爲舉掌以備凶年非朕所須横生賦斂利人之事深是可喜宜下所司議立條制戸部尚書韓仲良奏王公已下墾田畝納二升其粟麥粳稻之屬各依土地貯之州縣以備凶年可之自是天下州縣始置義倉每有饑饉則開倉賑給唐書食貨志尚書左丞戴胄建議自王公以下計墾田秋熟所在爲義倉歳凶以給民太宗善之乃詔畝税二升粟麥秔稻隨土地所宜寛鄉斂以所種狹鄉據青苗簿而督之田耗十四者免其半耗十七者皆免之商賈無田者以其戸爲九等出粟自五石至于五斗爲差下下戸及夷獠不取焉歳不登則以賑民或貸爲種子則至秋而償
永徽二年六月勅義倉據地收税實是勞煩宜令率戸出粟上上戸五石餘各有差
冊府元龜開元四年五月勅曰天下百姓皆有正條正租州縣義倉本備饑年賑給若縁官事便用還以正倉却填近年已來每三年一度以百姓義倉造米逺送交納仍勒百姓私出脚錢即并正租一年兩度打脚雇男鬻女折舎賣田力極計窮遂即逃竄勢不獲巳情實可矜自今已後若不熟之少者任所司臨時具奏聽進止其脚並以官物充
蕙田案隋義倉設于當社最爲近民其後移之州縣而官吏得以侵移他用百姓交納之苦又不待言矣貞觀初制不脩長孫之議而沿隋末故事雖于賑濟有益而累民必多此勅所載固其流弊亦縁立法未盡善也
二十年二月制曰義倉元置與衆共之將以克濟斯人豈徒蓄我王府自今巳後天下諸州每置農桑令諸縣審責貧戸慮糧及種子據其口糧貸義倉至狄熟後照數征納庶耕者咸業嗇人知勸
資治通鑑貞元十年陸贄上言請以税茶錢置義倉以傋水旱其略曰古稱九年六年之蓄者率土臣庶通爲之計爾固非獨豐公庾不及編氓也近者有司奏請税茶歳約得錢五十萬貫元敕令貯戸部用救百姓凶飢今以蓄糧適符前㫖
舊唐書食貨志長慶四年三月制曰義倉之制其來日久近歳所在盗用没入致使小有水旱生人坐委溝壑求言其弊職此之由宜令諸州録事叅軍專主勾當苟爲長吏迫制即許驛表上聞考滿之日戸部差官交割如無欠與減一選如欠少者量加一選欠數過多户部奏聞節級科處
册府元龜太和九年二月中書門下奏常平義倉本虞水旱以時賑恤州府不詳文理或申省取裁或奏候進止自今以後應遭水旱之處先據貧下戸及鰥寡惸獨不濟者便開倉准元年勅作等第賑貸訖具數申報有司如水旱尤甚米麥翔貴亦准元年敕或減價出糶熟時糴填委諸道觀察使各下諸州共令知悉
開成元年八月戸部奏應諸州府所置常平義倉伏請起今後通公私田畝别納粟一升逐年添貯義倉斂之至輕事必通濟歳月稍久自致充盈縱逢水旱之災永絶流亡之慮敕從之
蕙田案此于義倉常數之外别徴每畝一升之粟名爲備災實則重斂宜其不久而停也
四年七月滄景節度使劉約奏請義倉粟賑遭水百姓詔曰本置義倉只防水旱先給後奏敕有明文劉約所奏已爲遲晩宜速賑恤
宣宗以㑹昌六年即位五月赦節文常平義倉斛斗已出百姓太和中又于常數外每畝計率一升稱防災沴其所徴常平義倉正數都無商量如聞此色在諸州縣皆兩徴已困之人何堪重斂自今已後宜停徴太和中每畝率配之數仍令所在長吏分明曉示以絶奸欺蕙田案此所停者即開成元年戸部所奏之議乃以爲太和中事未知孰是
舊唐書食貨志大中六年四月戸部奏諸州府常平義倉斛斗本防水旱賑貸百姓其有災沴州府地逺申奏徃復已至流亡自今已後諸道遭災旱請委所在長吏差清强官審勘如實有水旱處便任先從貧下不支濟戸給貸從之
冊府元龜後唐長興元年五月右司郎中盧道奏請置常平義倉以備凶歳
後漢乾祐二年太子詹事曹𠃔昇上言國以民爲本民以食爲天時或水旱爲災蟲蝗害稼既無九年之蓄寧救萬姓之饑天災流行古今代有而前代縱逢災歉免至流亡蓋以分災恤民素有儲備臣請依古法置常平倉請于天下京都州府租賦五斛斗上每斗别納一升别倉貯積若凶災之處出貸貧民豐年即納本數庶幾生聚永洽綏懷
蕙田案𠃔昇所稱常平倉即唐之義倉也
宋史食貨志太祖承五季之亂海内多事義倉寖廢乾徳初詔諸州于各縣置義倉歳輸二税石别𭣣一斗民饑欲貸充種食者縣具籍申州州長吏即計口貸訖然後奏聞
文獻通考乾徳元年詔曰多事之後義倉寖廢歳或小歉失于豫備宜令諸州于所屬縣各置義倉自令官所𭣣二税石别税一斗貯之以備凶歉給與民
蕙田案本紀置義倉在乾徳三年與此不同
三年詔民有欲借義倉粟充種食者令州縣即計口給計以聞勿俟報義倉不足當發公廪者奏待報 四年詔曰諸州義倉用振乏絶頗聞重叠輸送未免勞煩其罷之
宋史食貨志明道二年詔議復義倉不果景祐中集賢校理王琪請復置令五等已上戸隨夏秋二税二斗别輸一升水旱減税則免輸州縣擇便地置倉貯之領于轉運使計以一中郡正税歳入十萬石則義倉可得五千石推而廣之則利博矣且兼并之家占田常廣則義倉所入常多中下之家占田常狹則義倉所入常少及水旱振濟則兼并之家未必待此而濟中下之民實先受其賜矣事下有司㑹議議者異同而止慶歴初琪復上其議仁宗納之命天下立義倉詔上三等戸輸粟已而復罷其後賈黯又言願倣隋制立民社義倉詔下其説諸路以度可否以爲可行𦆵四路餘或謂賦税之外兩重供輸或謂恐招盜賊或謂已有常平足以振給或謂置倉煩擾于是黯復上奏曰臣嘗判尚書刑部見天下歳斷死刑多至四千餘人其間盜賊率十六七蓋愚民迫于飢寒因之水旱枉䧟重辟故臣請復民社義倉以備凶歳今諸路所陳𩔖皆妄議若謂賦税之外兩重供輸則義倉之意乃教民儲積以備水旱官爲立法非以自利行之既久民必樂輸若謂恐招盜賊盜賊利在輕貨不在粟麥今鄉村富室有貯粟數萬石者不聞有刼掠之虞且盜賊之起本由貧困臣建此議欲使民有貯積雖遇水旱不憂乏食則人人自愛而重犯法此正消除盜賊之原也若謂有常平足以振給則常平之設蓋以凖平穀價使無甚貴甚賤之傷或遇凶饑發以振捄既以失其本意而費又出公帑今國用頗乏所蓄不厚近歳非無常平小有水旱輙流離餓莩起爲盜賊則是常平果不足仰以振給也若謂置倉廪斂材木恐有煩擾則今州縣修治郵傳驛舎皆斂于民豈于義倉獨畏煩擾人情可與樂成不可與謀始願自朝廷斷而行之然當時牽于衆論終不果行
通略熙寧二年正月初知齊州王廣淵唐州趙尚寛同州髙賦奏置義倉乃詔三司講求脩復社倉且圗經久之法使民樂輸而無擾至是廣淵以其法來上㑹知陳留縣蘇涓亦言臣領畿邑謹爲天下倡勸百姓置義倉以備水旱戸口第一等出粟二石二等一石三等五斗四等二斗五等一斗麥亦如之村有社社有倉倉置守者耆爲輸納縣爲籍記歳豐則量數以輸歳凶則出停藏既久又爲借貸之法使新陳相登多寡不一又爲通融之法使彼此相補上曰陳留輔邑聽行之餘訪利害玉海熙寧二年七月神宗欲復義倉㑹王安石主青苗因言人有餘粟乃使之輸官非良法也乃止熙寧末王古爲司農簿奏復行之仍聽就縣倉輸自是義倉入縣倉矣
宋史食貨志熙寧十年詔開封府界先自豐稔畿縣立義倉法明年提㸃府界諸縣鎮公事蔡承禧言義倉之法以二石而輸一斗至爲輕矣乞今年夏税之始悉令舉行詔可仍以義倉隷提舉司京東西淮南河東陜西路義倉以今年秋料爲始民輸税不及斗免輸頒其法于川峽西路
元豐八年罷諸路義倉
紹聖元年詔除廣南東西路外並復置義倉自來歳始放税二分以上免輸所貯專充振濟輙移用者論如法先是諸路災傷截撥上供年額米斛數多致闕中都歳計令京東江南兩浙荆湖路義倉穀各留三分餘並起發赴京補還截撥之數宣和六年詔罷之
蕙田案義倉之貯既云專充振濟乃復起發以補歳供缺額之數何與夫災傷截撥之米恩出自上者也義倉本非公家之物而亦取以入公家是特吝此振恤之舉巧取以罔民矣蓋自熙豐以來所謂義倉者名爲備荒實則加賦而已
荒政考略紹興三年詔曰義倉之設所以備凶荒最爲良法州縣奉行不善寖失祖宗本意或遇水旱何以賑濟可令監司檢視實數補還侵失
文獻通考紹興二十八年趙令詪言州縣義倉米積久陳腐乞出糶及水旱災荒不拘檢放及七分便許賑濟沈該奏在法義倉止許賑濟若出糶恐失初意乃令量糶三之一樁𭣣價錢次年𭣣糴撥還
王圻續通考乾道八年戸部楊倓奏義倉在法惟充賑給不許他用今諸路常平義倉米斛訪聞皆是擅行侵用從來未曽稽考乞下諸路常平官限半月委逐州主管官取索五年的實放支數目仍開説逐年有無災傷檢及取給過若干并見在之數實計若干目今在甚處樁管結具保明文帳稽考施行從之
林駉常平義倉論常平之法何始乎自李悝已有平糴之説至夀昌始定常平之䇿此其始也厥後罷于元帝復于顯宗隨罷隨復無有定制至于我朝淳化二年京師置塲有其法也景徳三年諸路置倉有所積也然増價以糴分命使臣減價以糶專命司農隨時遣用未有定職至熙寧以來提舉常平之官始定焉夫祖宗之始置常平也出内庫之儲以爲糴本頒三司之錢以濟常平粒米狼戾之時民艱于錢官則増價以入之菜色隱雷之日民之于食官則減價以出之夫何舉糴本而爲青苗之錢鬻廣倉以求二分之息伐桑易鏹官帑厚矣如民貧何鬻田輸官公家利矣如私害何此常平救荒之實政壞矣義倉之法何始乎自隋始置于鄉社至唐改置于州縣此其始也厥後弛于永徽壞于神龍隨罷隨復亦無定制至于我朝乾徳創之未幾而罷元豐復之未幾亦罷迨紹聖復以石輸五升大觀又以石輸一斗至于今日而義倉輸官之法始定焉夫古人始置義倉也自民而出自民而入豐凶有濟緩急有權名之以義則寓至公之用置之于社則有自便之利夫何社倉轉而縣倉民始不與而爲官吏之移用縣倉轉而郡倉民益相逺而爲軍國之資官知其斂未知其散民見其入未見其出此義倉之實政廢矣中興以來講明荒政常平錢穀專委一司而無䧟失之弊建民騷繹置倉長灘已有社倉之遺意天下豈有難革之弊今日常平義倉之儲雖有美名本無實惠惟州縣有侵借之患而支撥至有淹延之憂城邑近郊尚可少濟鄉落小民瘽身從事彼知官長皂吏爲何人一旦藜藿不繼又安能扶持百里取糴于塲以活其飢餓之莩哉是有之與無其理一也嗚呼孰知有甚者焉常平出于官義倉出于民出于官者官自斂之官自出之其弊雖不足以利民亦不至于病民出于民者民實出之官實斂之其弊不但民無給而官且病之文移星火指爲常賦籮頭斛面重斂取嬴噫可歎也愚謂民不必甚予特無取之足矣民不必甚利特無害之足矣平時奪其衣食之資一旦徒啖以濡沫之利樂歳不爲蓋藏之地凶年始思啼飢之民何益哉寧願爲不取繭絲之尹鐸毋願爲矯制擅發之汲黯寧願爲催科政拙之陽城不願爲發粟賑饑之韓韶則裕民實政隱于常平義倉之外昔邵先生有言諸賢能寛之一分則民受一分之賜有官守者其勉之蕙田案林氏論宋時常平義倉之弊最爲明切
宋史食貨志淳熙八年浙東提舉朱熹言乾道四年民艱食熹請于府得常平米六百石振貸夏受粟于倉冬則加息計米以償自後隨年斂散歉蠲其息之半大饑即盡蠲之凡十有四年得息米造倉三間及以元數六百石還府見儲米三千一百石以爲社倉不復收息每石只收耗米三升以故一鄉四五十里間雖遇凶年人不闕食請以是行于倉司時陸九淵在敕令局見之歎曰社倉幾年矣有司不復舉行所以逺方無知者遂編入振恤凡借貸者十家爲甲甲推一人爲之首五十家則擇一通曉者爲社首每年正月告示社首下都結甲其有逃軍及無行之人與有税錢衣食不闕者並不入甲其應入甲者又問其願與不願願者開具一家大小口若干大口一石小口減半五歳以下不預請甲首加請一倍社首審訂虛實取人人手書持赴本倉再審無弊然後排定甲首附都簿載某人借若干石依正簿分兩時給初當下田時次當耘耨時秋成還穀不過八月三十日足濕惡不實者罰嘉定末真徳秀帥長沙行之凶年饑歳人多頼之然事久而弊或移用而無可給或拘催無異正賦良法美意胥此焉失
玉海乾道四年戊子建人大饑朱熹居崇安請於郡得粟六百斛賑民是冬有年民願以償官因留里中而上其籍于府明年夏又請倣古法爲社倉以儲之歳一斂散既以紓民之急又得易新以藏俾願貸者出息什二歳小饑則弛半息大侵則盡蠲之爲倉三經始于七年五月而成于八月既成熹爲之記淳熙八年熹將詣左淛取崇安已行事宜抗奏於朝乞推而頒之諸道十一月二十八日命戸部㸔詳十二月二十二日從其請自是婺越鎮江建昌表潭諸邑多行之
朱子建寧府崇安縣五夫杜倉記乾道戊子春夏之交建人大饑予居崇安之開耀鄉知縣事諸葛侯廷瑞以書來屬予及其鄉之耆艾左朝奉郎劉侯如愚曰民饑矣盍爲勸豪民發藏粟下其直以振之劉侯與予奉書從事里人方幸以不饑餓而盜發浦城距境不二十里人情大震藏粟亦且竭劉侯與予憂之不知所出則以書請于縣于府時敷文閣待制信安徐公嚞知州事即日命有司以船粟六百斛泝溪以來劉侯與予率鄉人行四十里受之黄亭歩下歸籍民口大小仰食者若干人以率受粟民得遂無饑亂以死無不悦喜歡呼聲動旁邑于是浦城之盜無復隨和而束手就擒矣及秋徐公奉祠以去而直敷文閣東陽王公淮繼之是冬有年民願以粟償官貯里中民家將輦載以歸有司而王公曰歳有凶穰不可前料後或艱食得無復有前日之勞其留里中上其籍于府劉侯與予既奉教及明年夏又請于府曰山谷細民無蓋藏之積新陳未接雖樂歳不免出倍稱之息貸食豪右而官粟積于無用之地後將紅腐不復可食願自今以來歳一斂散既以紓民之急又得易新以藏俾願貸者出息什二又可以抑僥倖廣儲蓄即不欲者勿强歳或不幸小饑則弛半息大饑則盡蠲之于以惠活鰥寡塞禍亂原甚大惠也請著爲例王公報皆施行如章既而王公又去直龍圗閣儀真沈公度繼之劉侯與予又請曰粟分貯民家于守視出納不便請放古法爲社倉以儲之不過出捐一歳之息宜可辦沈公從之且命以錢六萬助其役于是得籍坂黄氏廢地而鳩工度材焉經始于七年五月而成于八月爲倉三亭一門墻守舎無一不具司㑹計董工役者貢士劉復劉得輿里人劉瑞也既成而劉侯之官江西幕府予又請曰復與得輿皆有力于是倉而劉侯之子將仕郎琦嘗佐其父于此其族子右脩職郎玶亦亷平有謀請得與并力府以予言悉用書禮請焉四人者遂就事方且相與講求倉之利病且爲條約㑹丞相清源公出鎮兹土入境問俗予與諸君因得具以所爲條約者就正于公公以爲便則爲出教俾歸揭之楣間以示來者于是倉之庶事細大有程可久而不壞矣子惟成周之制縣都皆有委積以待凶荒而隋唐所謂社倉者亦近古之良法也今皆廢矣獨常平義倉尚有古法之遺意然皆藏于州縣所恩不過市井惰游輩至于深山長谷力穡逺輸之民則雖饑餓瀕死而不能及也又其爲法太宻使吏之避事畏法者視民之殍而不肯發徃徃全其封鐍逓相付授至或累數十年不一訾省一旦甚不獲已然後發之則已化爲浮埃聚壌而不可食矣夫以國家愛民之深其慮豈不及此然而未之有改者豈不以里社不能皆有可任之人欲一聽其所爲則懼其計私以害公欲謹其出入同于官府則鉤校彌宻上下相遁其害又必有甚于前所云者是以難之而有弗暇耳今幸數公相繼其愛民慮逺之心皆出乎法令之外又皆不鄙吾人以爲不足任故吾人得以及是數年之間左提右挈上説下教遂能爲鄉閭立此無窮之計是豈吾力之獨能哉惟後之君子視其所遭之不易者如此無計私害公以取疑于上而上之人亦毋以小文拘之如數公之心焉則是倉之利夫豈止于一時其視而傚之者亦將不止于一鄉而已也因書其本末如此刻之石以告後之君子云
朱子婺州金華縣社倉記淳熙二年東萊呂伯恭父自婺州來訪予于屏山之下觀于社倉發斂之政喟然嘆曰此周官委積之法隋唐義廪之制也然子之穀取之有司而諸公之賢不易遭也吾將歸而屬諸鄉人士友相與糾合而經營之使閭里有賑恤之儲而公家無龠合之費不又愈乎然伯恭父既歸即登朝廷輿病還家又不三年而卒遂不果爲其卒之年浙東果大饑予因得備數推擇奉行荒政按行至婺則婺之人狼狽轉死者已籍籍矣予因竊嘆以爲向使伯恭父之志得行必無今日之患既而尚書下予所奏社倉事于諸道募民有欲爲者聽之民蓋多慕從者而未幾予亦罷歸又不果有所爲也是時伯恭父之門人潘君叔度感其事而深有意焉且念其家自先大夫時已務賑恤樂施予歳捐金帛不勝計矣而獨不及聞于此也于是慨然白其大人出家穀五百斛者爲之于金華縣婺女鄉安期里之四十有一都斂散以時規畫詳備一都之人頼之而其積之厚而施之廣蓋未已也一日以書來曰此吾父師之志母兄之惠而吾子之所建雖予幸克成之然世俗不能不以爲疑也子其可不爲我一言以觧之乎予惟有生之𩔖莫非同體惟君子爲無有我之私以害之故其愛人利物之心爲無窮特窮而在下則禹稷之事有非其分之所得爲者然苟其家之有餘而推之以予鄰里鄉黨則固吾聖人之所許而未有害于不出其位之戒也况叔度之爲此特因其墳廬之所在而近及乎十保之間以承先志以悦親心以順師指且前乎此者又已嘗有天子之命於四方矣而何不可之有哉抑凡世俗之所以病乎此者不過以王氏之青苗爲説耳以予觀于前賢之論而以今日之事騐之則青苗者其立法之本意固未爲不善也但其給之也以金而不以穀其處之也以縣而不以鄉其職之也以官吏而不以鄉人士君子其行之也以聚斂亟疾之意而不以怛惠利之心是以王氏能以行于一邑而不能以行于天下子程子嘗極論之而卒不免于悔其已甚而有激也予既得辭于叔度之請是以詳著其本末而又附以此意婺人蓋多叔度同門之士必有能觀于叔度所爲之善而無疑于青苗之説者焉則庶幾乎其有以廣夫君師之澤而使環地千里永無捐瘠之民矣豈不又甚美哉
朱子建寧府建陽縣長灘社倉記建陽之南里曰招賢者三地接順昌甌寧之境甚陿多阻而俗尤勁悍徃歳兵亂之餘稂莠不盡去小遇饑饉輙復相挺羣起肆暴率不數歳一發雖尋即夷滅無噍類然愿民良族晷刻之間已不勝其驚擾矣紹興某年歳適大侵姦民處處羣聚飲博嘯呼若將以踵前事者里中大怖里之名士魏君元履爲言于常平倉使者袁侯復一得米若干斛以貸于是物情大安姦計自折及秋將斂元又爲請得築倉長灘廐置之旁以便輸者且爲後日凶荒之備毋數以煩有司自是歳小不登即以告而發之如是數年三里之人始得飽食安居以免于震擾夷滅之禍而公私逺近無不隂受其賜蓋元
少好學有大志自爲布衣而其所以及人者已如此䝉其惠者雖知其然而未必知其所以然也其後元
既沒官吏之職其事者不能勤勞恭恪如元
之爲于是粟腐于倉而民飢于室或將發之則上下請賕爲費已不貲矣官吏來徃又不以時而出納之際隂欺顯奪無弊不有大扺人之所得糠粃居半而償以精鑿計其候伺亡失諸費徃徃有過倍者是以貸者病焉而良民凛凛于凶歳猶前日也淳熙十一年使者宋侯若水聞其事且知邑人宣教郎周君明仲之賢即以元
之事移書屬之且下本臺所被某年某月某日制書使得奉以從事蓋歳以夏貸而冬斂之且𭣣其息什之二焉行之三年而三里之間人情復安如元
無恙時什二之𭣣歳以益廣周君既已増葺其棟宇又將稍振其餘以漸及于傍近蓋其惠之所及且將日增月衍而未知其所極也周君以予嘗有力于此者來請文以爲記予與元
早同師門遊好甚篤既追感其陳迹又嘉周君之能繼其事而終有成也乃不辭而爲之説如此則又念昔元
既爲是役而予亦爲之于崇安其規模大略倣元
獨歳貸𭣣息爲小異元
常病予不當祖荆舒聚斂之餘謀而予亦每憂元
之粟久儲速腐惠既狹而將不久也講論餘日盃酒從容時以相訾謷而訖不能以相詘聽者從旁抵掌觀笑而亦不能決其孰爲是非也及是宋侯周君乃卒用子所請事以成元
之志而其效果如此于是論者遂以予言爲得然不知元
之言雖疏而其忠厚懇惻之意藹然有三代王政之餘風豈予一時苟以便事之説所能及哉當時之爭蓋予之所以爲戱而後日之請所以必曰息有年數以免者則猶以不忘吾友之遺教也因并書之以示後人使于元
當日之心有以得之則于宋侯周君今日之法有以守而不壞矣
朱子常州宜興縣社倉記始予居建之崇安嘗以民饑請于郡守徐公嚞得米六百斛以貸而因以爲社倉今幾三十年矣其積至五千斛而歳斂散之里中遂無凶年中間䝉恩召對輙以上聞詔施行之而諸道莫有應者獨閩帥趙公汝愚使者宋君若水爲能廣其法于數縣然亦不能逺也紹熙五年春常州宜興大夫髙君商老實始爲之于其縣善拳開寳諸鄉凡爲倉者十一合之爲米二千五百有餘斛擇邑人之賢者承議郎趙君善石周君林承直郎周君世徳以下二十有餘人以典司之而以書來屬予記予心許之而未及爲也㑹是歳淛西水旱常州民飢尤劇流殍滿道顧宜興獨得下熟而貸之所及者尤有賴焉然予猶慮夫貸者之不能償而髙君之惠將有所窮也明年春髙君將受代以去乃復與趙周諸君皆以書來趣予文且言去歳之冬民負米以輸者繦屬爭先視貸籍無龠合之不入予于是益喜髙君之惠將得以久于其民又喜其民之信愛其上而不忍欺也則爲之記其所以然者抑又慮其久而不能無弊于其間也則又因而告之曰有治人無治法此雖老生之常談然其實不可易之至論也夫先王之世使民三年耕者必有一年之蓄故積之三十年則有十年之蓄而民不病于凶饑此可謂萬世之良法矣其次則漢之所謂常平者今固行之其法亦未嘗不善也然考之于古則三登太平之世蓋不常有而騐之于今則常平者獨其法令簿書筦鑰之僅存耳是何也蓋無人以守之則法爲徒法而不能以自行也而况于所謂社倉者聚可食之物于鄉井荒閒之處而主之不以任職之吏馭之不以流徙之刑苟非常得聰明仁愛之令如髙君又得忠信明察之士如今日之數公者相與併心一力以謹其出納而杜其姦欺則其法之難守不待他日而見之矣此又予之所身試者故并書之以告後之君子云
陸氏九淵曰社倉固爲農之利然年常豐田常熟則其利可久苟非常熟之田一遇歉歳則有散而無斂來歳缺種糧時乃無以賑之莫如兼置平糴一倉豐時糴之使無價賤傷農之患闕時糶之以摧富民閉糴昂價之計折所糴爲二每存其一以備歉歳代社倉之匱實爲長利也
丘氏濬曰朱子社倉之法固善矣然里社不能皆得人如熹者以主之又不能皆得如劉如愚父子者以爲之助熹固自言其數年之間左提右挈上説下教爲鄉閭立此無窮之計然則其成此倉也蓋亦不易矣然則其法不可行歟曰熹固言里社不能皆有可任之人欲一聽其所爲則懼其計私以害公欲謹其出入則鈎校靡宻上下相遁其害又有甚于官府者矣
蕙田案隋之義倉設于當社故亦曰社倉唐初猶沿其名史所云社倉者即義倉也熙寧以後義倉之徴於官者民既不得與由是士大夫講求社倉之遺法别立倉于里閭而社倉與義倉始判而爲二其法主之以鄉耆不以官吏儲之于里保不于郡縣其貸也無守候尅扣之弊其輸也無追呼徴比之繁可謂盡善矣然社首不皆得可任之人民間不能無侵欠之弊欲繩以官法則公私不無煩擾欲任其所爲則上下或至相䝉此朱子當日屢以有治人無治法爲言而後之踵其法者多出于一鄉一邑之善士而不得徧及于天下也
觀承案常平社倉之外如韓琦之廣惠倉周忱之濟農倉亦皆有益於民可相輔而行然總之要在得人耳誠得其人雖青苗差役亦未至遽病於民不得其人雖常平義社亦何嘗不可累民哉此有治人無治法雖老生常談實千古不刋之論朱子當日故屢以爲言也乎
王圻續通考淳熙十一年勘㑹諸路州縣義倉米斛在法合隨正苗交納惟乞賑糶今收成在即當議指揮詔諸路提舉常平官各行下所部州軍仰隨鄉分豐歉依條𭣣納不得侵𨼆他用候歳終具舊管新𭣣數目申尚書省
宋史光宗本紀紹熙二年正月命兩淮行義倉法食貨志慶元元年詔戸部右曹領義倉
文獻通考嘉定十一年五月臣僚言頃歳議臣有請計義倉所入之數除附郭縣就州輸納外餘令逐縣置數自行𭣣受非惟革州郡侵移之弊抑亦省凶年轉般之勞𭧽時州倉隨苗帶納同輸一鈔今正苗輸之州義倉輸之縣則輸爲兩輸鈔爲二鈔矣𭧽時䑕雀之耗蠧吏卒之須求一切倚辦于正税而義倉不預焉今付之于縣既無正税獨有此色耗蠧須求又不能免矣於是議臣有請令人戸義倉仍舊隨正税從便就州作一鈔輸納而州縣復有侵移之弊臣聞紹興初臺臣嘗請通計一縣之數截留下戸苗米于本縣納開禧初議臣之請亦如之蓋截留下戸之税米以補一縣之義倉其餘上戸則隨正税而輸之州州得以補償其截留下戸之數則州不以爲怨縣得此米别項儲之以備賑濟使窮民不致於艱食則縣不以爲撓一舉而三利得此上䇿也唯是負郭之義倉則就州輸送自如舊制至于屬縣之義倉則令丞同主之每歳之終令丞合諸鄉所入之數上之守貳守貳合諸縣所入之數上之提舉常平提舉常平合一道之數上之朝廷令丞替移必批印紙考其盈𧇊以議殿最從之
王圻續通考紹定六年二月郎官王定奏義倉爲官吏蠧耗上曰此自是民戸寄留于官專爲水旱之備務令覺察
宋史食貨志景定五年監察御史程元岳奏隨秔帶義法也今秔糯帶義之外又有所謂外義焉者絹紬豆也豈有絹紬豆而可加之義乎縱使違法加義則絹加絹紬加紬豆加豆猶可言也州縣一意椎剥一切理苗而加一分之義甚者赦恩已蠲二税義米依舊追索貧民下戸所欠不過升合星火追呼費用不知幾百倍破家蕩産鬻妻子怨嗟之聲有不忍聞望嚴督監司止許以秔帶義其餘盡罷其有循習病民者重其罰從之蕙田案宋義倉一置于乾德再置于慶歴俱未久而廢熙寧以後始常置之雖罷于元祐之始旋復于紹聖之初沿及南渡其弊日甚民之輸于官者既爲公私蠧耗而無以爲水旱之備官之徴于民者復多違例巧取而不勝其悉索之苦於是便民之法遂成厲民之舉矣
王圻續通考淳祐三年八月詔申嚴郡國社倉科配之禁
黄震社倉記咸淳七年余承乏撫州適歳大饑賴撫之賢士大夫相與講求賑貸因多有以社倉事來論臨川縣李君德傑首以書來曰鄉有李令君捐粟六百石爲倡將成社倉幸因以風厲其餘余報曰社倉之法之良之可慕也亦甚矣社倉之弊之苦之可慮也余前歳負丞廣德見社倉元息二分而倉官至取倍稱之息州縣輾轉侵漁而社倉或無甔石之儲其法以十戸爲率一戸逃亡九戸賠補逃者愈衆賠者愈苦久則防其逃也或坐倉展息而竟不貸本或臨秋貸錢而白取其息民不堪命或至自經僉謂此文公法也無敢議變余謂非變其法也救其弊耳乃爲之請于朝曰法出于黄帝堯舜尚變通法立于三代盛王須損益安有法本先儒而不可爲之救弊使法本于先儒坐視其弊而不捄豈先儒所望于後之人哉朝廷可之既又念臨以官司之煩不若聽從民間之便也又爲之請于朝曰朱文公社倉法主于減息以濟民王荆公青苗法亦主于減息以濟民而利害相反者青苗行之以官司社倉主之以鄉曲耳故我孝宗皇帝頒文公法于天下令民間願從者聽官司不得與廣德社倉剏于官故其弊不一請照本法一切歸之民朝廷又可之余遂得窮年餘之力經理更革以其𭣣息買田六百畝承貸人戸認息且使常年不貸惟荒年則貸之而不復𭣣息凡費皆取辦于六百畝官田之租事甫集而余去官未知近何如至今猶念念不能忘此余親歴于廣德者如此若凡他州各縣之有社倉者聞其弊徃徃而然殆不勝述及來撫州社倉幸皆鄉曲之自置有如文公初立之本法然倚美名以牟厚利者亦已不少余方爲之悚然以懼何敢更以官司預社倉之事哉大抵小民假貸皆起于貧貸時則易還時則難貸時雖以爲恩索時或以爲怨倘稍從而變通之鳩錢買田豐年聚租荒年賑散不惟不取其息併亦不取其本庶乎有利而無害凡皆余答李君之説如此而未敢以爲信也未幾金谿李君沂復以社倉法來俾余爲記及閲實其始末盡一家自爲之計而依法惟取二分之息不借勢于官不鳩粟于衆故能至今無弊利民爲溥置倉如此信能以文公之濟人者濟人矣然有治人無治法良法易泯流弊難防君能如文公更望君之子孫世世如君也因録所報李君之説以遺之先是郡之新豐饒君景淵亦嘗以社倉求余爲記其法取息視文公尤輕貸而負者去其籍而不責其償事益省而民益安并書以遺之
蕙田案淳祐詔書及黄東發所記社倉雖良法主之不得其人其流弊不免如此
遼史食貨志統和十三年詔諸道置義倉歳秋社民隨所穫戸出粟庤倉社司籍其目歳儉發以振民
元史食貨志義倉亦至元六年始立其法社置一倉以社長主之豐年毎親丁納粟五斗驅丁二斗無粟聽納雜色歉年就給社民於是二十一年新城縣水二十九年東平等處饑皆發義倉賑之皇慶二年復申其令元趙天麟復置義倉䇿隋開皇五年長孫平奏令軍民當社共立義倉收穫之日隨其所得各出粟麥儲之當社社司檢校勿使損壞當社饑饉即用賑給至于隋末公私廪積可供五十年長孫平之力也迨至元六年有㫖每社立一義倉社長主人每遇年熟毎親丁納粟五斗驅丁二斗無粟聽納雜色官司並不得拘檢借貸勒支後遇歉歳就給社民食用社長明置收支文歴無致損耗自是以來二十餘年于今矣然而社倉多有空乏之處頃來水旱相仍蝗螟蔽天饑饉荐臻四方迭苦轉互就食老弱不能逺移而殍者衆矣彼隋立義倉而富今立義倉而貧豈今民之不及隋民哉臣試陳之今條欵使義倉計丁納粟意以饑饉之時計丁出之以取均也又條欵使驅丁半之彼驅丁亦人也尊卑雖異口腹無殊至儉之日驅丁豈可獨半食哉又計丁出納則婦人不納豈不食哉又同社村居無田者豈可坐視而獨不𫉬哉樂歳粒米狼戾乞丐者踵門猶且與之况一社之人而至儉歳豈宜分彼此哉是蓋當時大臣議法者有乖陛下之本心也伏望陛下普頒明詔詳諭農民凡一社立社長社司各一人社下諸家共穿築倉窖一所爲義倉凡子粒成熟之時納則計田産頃畝之多寡而聚之凡納例常年每畝粟率一升稻率二升凡大有年聽自相勸督而増數納之凡水旱螟蝗聽自相免凡同社豐歉不均宜免其歉者所當納之數凡饑饉不得已之時出則計口數之多寡而散之凡出例每口日一升儲多毎口日二升勒爲定體凡社長社司掌管義倉不得私用凡官司不得拘檢借貸及許納雜色皆有前詔在焉如是則非惟共相賑救而義風亦行矣
明史食貨志𢎞治中江西巡撫林俊嘗請建常平及社倉嘉靖八年乃令各撫按設社倉令民二三十家爲一社擇家殷實而有行義者一人爲社首處事公平者一人爲社正能書算者一人爲社副每朔望㑹集别戸上中下出米四斗至一斗有差斗加耗五合上戸主其事年饑上戸不足者量貸稔歳還倉中下戸酌量振給不還倉有司造冊送撫按歳一察覈倉虛罰社首出一歳之米其法頗善然其後無力行者
廣治平略嘉靖中侍郎王廷相言備荒之政莫善于古之義倉若立倉于州縣則窮鄉就倉旬日待斃宜貯之里社定爲規式一村之間約二三百家爲一㑹每月一舉第上中下戸捐粟多寡各貯于倉而推有德者爲社長善處事能㑹計者副之若遭凶歳則計戸而散先中下者後及上戸上戸責之償中下者免之凡給貸悉聽于民第令登記冊籍以備有司稽考則既無官府編審之煩亦無奔走道路之苦從之
蕙田案以上義倉
宋史食貨志周顯德中置惠民倉以雜配錢分數折粟貯之歳歉減價出以惠民
宋㑹要淳化五年十月令諸州惠民倉故穀遇糴稍貴減價糶與貧民人不過一斛
宋史食貨志咸平中庫部員外郎成肅請福建増置惠民倉因詔諸路申淳化惠民之制
嘉祐二年詔天下置廣惠倉初天下沒入戸絶田官自鬻之樞宻使韓琦請留勿鬻募人耕𭣣其租别爲倉貯之以給州縣郭内之老㓜貧疾不能自存者領以提㸃刑獄歳終具出納之數上之三司戸不滿萬留田租千石萬戸倍之戸二萬留三千石三萬留四千石四萬留五千石五萬留六千石七萬留八千石十萬留萬石田有餘則鬻如舊四年詔改𨽻司農寺州選官二人主出納歳十月遣官騐視應受米者書名於籍自十一月始三日一給人米一升㓜者半之次年二月止有餘乃及諸縣量大小均給之其大略如此
神宗本紀熙寧四年春正月王安石請鬻天下廣惠倉田爲三路及京東常平倉本從之
哲宗本紀元祐三年正月復廣惠倉
玉海正月二日詔復置廣惠倉從侍講范祖禹之言也二月十二日給廣惠倉錢三萬緡
紹聖元年九月罷廣惠倉
食貨志哲宗雖詔復廣惠倉既而章惇用事又罷之賣其田如熙寧法
孝宗本紀乾道五年復置成都府廣惠倉
寧宗本紀慶元元年五月詔諸路提舉司置廣惠倉廣治平略明太祖起自民間歴試艱難尤軫念民瘼洪武元年令各處番立預備倉各爲糶糶收貯以備災荒擇其地年髙篤實者管理已而命戸部運鈔二百萬貫徃各州府縣預備糧儲如一縣則于境内定爲四所于居民叢襍處置倉民家有餘粟願易鈔者許運赴倉交納依時價償其直官儲粟而扄鑰之就令富民守視若遇凶歳則開倉賑給庶幾民無饑餒之患已又令未備處皆舉行而召天下老人至京隨朝命擇其可用者使齎鈔徃各處恊同所在官司糴穀爲備
杭州府志明預備倉始名老人倉洪武初令天下州縣鄉都各量置倉擇耆老一人主之故名爲老人倉其法每遇歳豐縣官勸令諸鄉足食家出米穀不等儲蓄之官籍其數凶年許其本鄉下戸借貸秋成抵斗還官著爲令有古義倉遺意
王圻續通考宣德元年六月巡按湖廣御史朱鑑言洪武間各府州縣皆置東西南北四倉以貯官穀多者萬餘石少者四五千石倉設富民守之遇有水旱饑饉以貸貧民今各處有司以爲不急之務倉厫廢弛贖穀罰金掩爲已有深負朝廷仁民之意乞令府州縣脩倉厫謹貯積給貸以時仍令布按二司巡按御史巡察違者罪之上諭戸部曰此祖宗良法美意此由守令不得人遂致廢弛爾戸部亦豈能無過其如御史言違者從按察司監察御史劾奏
廣治平略南直巡撫周忱奏定濟農倉之法南畿蘇州諸郡田税最重貧民輸官及耕作多舉債于富家而倍納其息至于傾家産鬻子女不足以償于是民益逃亡而租税益𧇊忱思所以濟之㑹朝廷許以官鈔平糴且勸借貯積以待賑忱與諸郡恊謀而力行之蘇州得米三十萬石松江常州有差分貯于各縣名其倉曰濟農先是各府秋糧當輸者糧長里胥多厚取于民而不即輸官逃負者累歳忱欲盡革其弊乃立法于水次置塲擇人總收而𤼵運焉細民徑自送塲不入里胥之手既免勞民且省費六十萬石以入濟農倉于是蘇州得米四十餘萬石益以各塲儲積之贏及前平糴所儲凡六十餘萬有竒松常二郡次之自是不獨濟農凡運輸有欠失者亦于此給借部納秋成如數還官若民夫修圩岸濬河道有乏食者計口給之擇縣官亷公有威與民之賢者掌其籍司其出納每歳插蒔之際于中下二等戸内騐其種田多寡齊分給之秋成償官
明㑹典正統五年奏准各處預備倉凡侵盜私用冒借𧇊欠等項糧儲查追完足免治其罪其侵盜證佐明白不服賠償者准土豪及盜用官糧論罪
廣治平略成化中敕藩憲言異時州縣設預備四倉所以廣儲蓄備旱澇爲民賴也比久廢弛宜覈實見在儲蓄有無多寡之數仍儘各處在官贓贖糴米爲備有不敷聽于存留糧内借撥或于各里上中戸勸助以充其㸔守倉者于附近里分僉殷實有行止者主人至通同官吏實𭣣虛放爲侵盜者論如律衛所地亦如之明㑹典成化九年令直𨽻保定等府州縣兩考役滿吏典于預備倉納米一百石起送吏部免其辦事考試就撥京考二百五十石免其京考冠帶辦事一百七十名就于本府撥補三考滿日送部免考冠帶辦事俱挨次選用其一考三個月以裏無缺者納米八十石許于在外輳歴兩考
𢎞治十年奏准凡三年一次查盤預備倉糧除義民情願納粟囚犯贖罪納米外但有空閑官地佃收租米及贓罰紙價引錢不係起觧支剰無礙官錢盡數糴米三年之内不足原數俱免住俸𠫵究
正德二年令雲南撫按同三司掌印等官查勘各庫藏所積除軍前支用銀物外其餘堪以變賣及官地湖地等項可以召人佃種𭣣租者儘數設法糴買米穀上倉專備賑濟又議准各司府州縣衛所問刑衙門凡有例該納米者每石折穀一石五斗收貯各預備倉
明史食貨志預備倉之設也太祖選耆民運鈔糴米以備振濟即令掌之天下州縣多所儲蓄後漸廢弛于謙撫河南山西脩其政周忱撫南畿别立濟農倉他人不能也正統時重侵盜之罪至僉妻充軍且定納穀千五百石者勅奬爲義民免本戸雜役凡振饑米一石俟有年納稻穀二石五斗還官𢎞治三年限州縣十里以下積萬五千石二十里積二萬石衛千戸所萬五千石百戸所三百石考滿之日稽其多寡以爲殿最不及三分者奪俸六分以上降調十八年令贖罪贓罰皆糴穀入倉正德中令囚納紙者以其八折米入倉軍官有犯者納穀凖立功初預備倉皆設倉官至是革令州縣官及管糧食官領其事嘉靖初諭德顧鼎臣言成𢎞時每年以存留餘米入預備倉緩急有備今秋糧僅足兑運預備無粒米一遇災傷輙奏留他糧及勸富民借穀以應故事乞急復預備倉糧以裕民
蕙田案明初預備倉或出于民間輸助似隋之義倉也或出于官倉盈餘似宋之廣惠倉也其後凡囚犯之贓贖吏典之捐職悉取以入預備倉宜其儲積日富無水旱饑饉之患矣嘉靖初顧鼎臣乃有預備無粒米之奏則以官司之實力奉行者少而公私之侵漁者多也
又案以上惠民廣惠預備濟農諸倉
右備荒之政
周禮地官司稼巡野觀稼以年之上下出斂法〈注斂法者豐年從正凶荒則損若今十傷二三實除減半 疏謂秋熟時觀稼善惡則知年上下豐凶以此豐凶而出税斂之法云若今十傷二三實除減半者鄭舉漢法以况義漢時十分之内傷二分三分餘有七分八分在則就七分八分中爲實在仍減去半不税于半内税之以凶荒故優饒民可也〉
〈陳氏傅良曰預前觀其稼而後上下其出斂之法若不預前觀稼如何上下其法得劉晏正傳此法每四方水旱則先知之然後為賙救收斂之政〉
蕙田案周禮田税之制雖有常式而又命司稼一官巡視稼之美惡以知年之上下小耗則減之大耗則除之龍子所云糞其田而不足則必取盈者此夏時衰亂之政而周初無之也後世檢勘災傷分數之法實出于此
後漢書和帝本紀永元五年二月詔曰去年秋麥入少恐民倉不足其上尤貧不能自給者戸口人數徃者郡國上貧民以衣釡鬵爲貲而豪右得其饒利詔書實覈欲有以益之而長吏不能躬親反更徴召㑹聚令失農作愁擾百姓若復有犯者二千石先坐
殤帝本紀延平元年七月敕司𨽻校尉部刺史曰間者郡國或有水災妨害秋稼朝廷惟咎憂惶悼懼而郡國欲獲豐穣虛飾之譽遂覆蔽災害多張墾田不揣流亡競增戸口掩匿盜賊令姦惡無懲署用非次選舉乖宜貪苛慘毒延及平民刺史垂頭塞耳阿私下比不畏于天不媿于人假貸之恩不可數恃自今以後將糾其罰二千石長吏其各實覈所傷害爲除田租芻槀
舊唐書代宗本紀大歴十二年冬十月乙巳京兆尹黎幹奏水損田三萬一千頃度支使韓滉奏所損不多兼渭南令劉藻曲附滉亦云部内田不損差御史趙計檢渭南田亦附滉云不損上曰水旱咸均不宜渭南獨免復命御史朱敖檢之渭南損田三千頃上歎息曰縣令職在字人不損亦宜稱損損而不聞豈有䘏隱之意耶劉藻趙計皆貶官
冊府元龜元和六年十月制曰今年畿内田苗應水旱損處無聞至今檢覆未定又屬霖雨所損轉多有妨農收慮致勞擾其諸縣勘覆有未畢處宜令所司據元訴狀便與破損不必更令檢覆其未經申訴者亦宜與𩔖例處分
燕翼貽謀錄民間訴水旱舊無限制或秋而訴夏旱或冬而訢秋旱徃徃于收割之後欺罔官吏無從覈實拒之則不可聽之則難信故太宗淳化二年正月丁酉詔荆湖江淮二浙四川嶺南管内州縣訴水旱夏以四月三十日秋以八月三十日爲限自此遂爲定制
宋史食貨志天禧初詔諸路自今候登熟方奏豐稔或已奏豐稔而非時災沴者即須上聞違者重寘其罪先是民訴水旱者夏以四月秋以七月荆湖淮南江浙川峽廣南水田不得過期過期者吏勿受令佐受訴即分行檢視白州遣官覆檢三司定分數蠲税亦有朝㫖特増免數及應輸者許其倚閣京畿則特遣官覆檢太祖時亦或遣官徃外州檢視不爲常制傷甚有免覆檢者至是又以覆檢煩擾止遣官就田所閲視即定蠲數范祖禹封還臣竂論浙西賑濟事狀臣竊詳臣竂所言朝廷已賜米百萬錢二十餘萬州縣亦自依條發倉廪作粥飯救濟行將少蘇矣臣竊以作粥救饑最出下䇿夫民相聚食粥則疾疫將起饑困已甚死者必衆此乃災傷之極正當憂慮豈得便爲少蘇又言細民習爲驕虛以少爲多其弊已久臣竊謂常年小有旱澇被訴災傷僥倖之民或容有此今浙西災害甚大民已流散乞食迫于死亡方且疑其習爲驕虛而不加信何其忍哉又言乞詔監司州縣詳具災傷分數賑貸行遣次第各行申奏而懲責其尤甚者臣竊謂朝廷以侍從之臣爲一路鈐轄又選差監司以徃行未及境未及設施朝廷既不憑信鈐轄司之言又約監司州縣如此臣恐官吏手不能有所施爲上下觀望各求苟免夫奏災傷分數過實賑濟用物稍廣此乃過之小者正當闊略不問以救人命若因此懲責一人則自今官司必將坐視百姓之死而不救矣又臣竂言人言異同不可不察乞下鈐轄提轉及蘇湖等五州各令開具逐州水災所及凡幾縣幾村有無漂蕩廬舎溺死人口及髙田無水與水退可耕之地各約若干並令詣實申奏不得相闗稍渉謬妄乞重行降黜臣伏見近日浙西申奏自今年正月大雨至六月太湖泛溢蘇湖秀等州城市並遭水浸田不布種廬舎漂蕩民棄田賣牛散走乞食臣謂朝廷聞此當令官司如救焚拯溺猶恐不及今若降此指揮逐縣村須遣人抄劄廬舎人口田土數目饑荒之際此等行遣必爲煩擾一事不實即憂及罰闔境皆死未必𫉬罪如此則賑濟𨚫爲閒慢百姓愈無救矣又言近日别遣使者支撥斛斗百萬見錢度牒約二十萬不爲不多若見今未種今秋無𫉬則向去賑濟之期甚逺所差去官當相度事體措置一有失當其害非輕今所差去官與時暫遣使不同若向去賑濟期日長逺此乃本司職事在彼自當責任當且委以措置不須約束免有疑惑觀望臣竊以今水潦方降秋田殊未有望審如臣竂所言令秋無𫉬本路必更奏請朝廷亦當接續應副則前日所賜未足爲多常平倉本無給散之法惟廣惠倉許賑濟不足方許通支常平放税及五分處仍不得過所限之數兩倍浙西鈐轄司近方奏乞不限石斗尚未降朝㫖又奏夏田元未放税以此觀之官司守法止有賑救不及之事必無過當之理臣竂又言乞令賑濟官司措置稍大事件並申取朝廷指揮其急切不可待報者雖一面施行亦須便具畫一奏知所貴朝廷察其中平緩急未便可以救止臣伏見英宗時臣叔祖鎮出知陳州辭日英宗宣諭陳州累年災傷卿到彼悉心賑撫臣鎮至州方值春種即發常平倉貸民種糧提刑司奏劾官吏詔釋不問陳州至京不數日可以徃返然猶不先奏而行恐不及于事也神宗時西京大水遣郎官一人御藥院内侍一人賑恤多方救濟北京亦然朝廷未嘗先爲條約以防之也今兩浙在二千里外事稍大者若須申奏比及得報即已後時雖急切許一面施行若官司畏避事無大小一皆奏請不敢專行則此法豈不爲害臣伏覩浙西鈐轄轉運司前後申奏累年災傷今歳大水以至結罪保明奏乞斛斗度牒又云父老言四十年無此水災近奏蘇州饑民死者日有五七百人饑疫更甚于熙寧時又湖州奏貧人入城死者相繼遺棄男女官爲收養據此則災傷輕重亦可知矣今詳臣竂所言大意唯以朝廷所賜錢斛不少恐災傷不至如所奏故欲考察虛實懲責謬妄然臣之愚慮竊謂朝廷已賜錢斛百二十萬德深澤厚又選監司以徃免更臨遣專使今監司方出國門錢斛𦆵至本路即降此指揮約束百姓必謂朝廷重惜錢斛輕棄人命百二十萬已厭其多將來乏食日逺復何所望所吝者財物所失者人心况本路有鈐轄司轉運提刑司發運司互相監臨而轉運司主財不欲多費故祖宗以來賑濟委提刑司蓋恐轉運司惜物也監司州縣有凶年饑饉皆不得已而上聞亦豈肯于無災之地賑不饑之民耗散倉廪坐失租税以取不辦之責哉今唯當戒飭官司多爲方略存活人命寛其約束責其成效庶幾餘民早𫉬安堵唯是給散無法枉耗官廪賑救不及貧弱出糶反利并兼措置乖方所宜約束然此乃監司使者之事朝廷亦難遥爲處畫也若監司得人此弊自少誠使有之則人言相傳亦豈可掩臺諫足以風聞彈奏朝廷足以考察案核未爲晩也今先降此指揮徒能牽制撓亂其所爲耳伏望聖慈以逺方生靈性命爲念無以官司賑濟過甚爲憂其臣寮所言伏乞更不施行
蕙田案臣寮所言大略慮報災之不實欲遣申覆實數又令官司賑濟先奏後行祖禹此狀逐條分析字字皆中肯綮至云官司守法止有賑救不及之事必無過當之理誠千古名言也
文獻通考淳熙十年先是戸部尚書曾懷申請妄訴災傷僥倖減免税租許人告依條斷罪仍沒其田一半充賞至是江東運副蘇諤奏詐稱災傷止是規免本年一料税租斷罪給賞已是適中難以拘沒其田從之蕙田案小民妄訴災傷固不能保其必無但懲之太重雖災傷果實誰復有陳訴者名爲杜絶僥倖其實則欲使民隱不得上聞而已馬氏詆曾懷爲刻剥小人宜哉
朱子與星子諸縣議荒政書一檢放之恩著在令甲謹已遵奉施行今請同官當其任者少帶人從嚴切戒約給與糧米錢物不得縱容需索騷擾又須不憚勞苦逐一親到地頭不可端坐寛凉去處止據鄉保撰成文字又須依公檢定分數切不可將荒作熟亦不可將熟作荒其間或有疑似去處或有用力勤苦之人寧可分明過加優恤不可縱令隨行胥吏受其計囑别作情弊
奏救荒畫一事件狀臣昨具奏諸州雨暘次第曾有貼黄奏禀乞詔州郡依條受理旱帳及早差官檢放事蓋爲田稻既是乾損及其未穫之際便行檢踏即荒熟之狀明白易知非惟官司不得病民亦使姦民無由僥倖所以著令訴旱自有三限夏田四月秋田七月水田八月蓋欲公私兩便近來官吏不曾考究令文但據傳聞云訴旱至八月三十日斷限遂至九月方檢早田則非惟田中無稼之可觀至于根查亦不復可得而見矣於是將旱損早田一切不復檢踏蠲放窮民受苦無所告訴而其狡猾有錢賂吏者則乗此暗昧以熟爲荒瞞官作弊皆不可得而稽考去歳本路諸州大率皆然欲乞降指揮劄下轉運司及本司遍牒諸州縣疾速受理旱狀目下差官檢踏早田荒熟分數其中晚稻田𨚫候八月受狀節次檢踏如有奉行違慢後時失實之處許兩司按劾以聞庶幾窮民將來𫉬霑實惠
金史章宗本紀明昌二年四月戊子制諸部内災傷主司應言而不言及妄言者杖七十檢視不以實者罪如之因而有傷人命者以違制論致枉有徴免者坐贓論妄告者戸長坐詐不以實罪計贓重從詐匿不輸法食貨志明昌二年二月敕自今民有訴水旱災傷者即委官按視其實申所屬州府移報提刑司同所屬檢畢始令翻耕
元史世祖本記至元二十年正月諭自今管民官凡有災傷過時不申及按察司不即行視者皆罪之
明㑹典凡報勘災傷洪武十八年令災傷去處有司不奏許本處耆宿連名申訴有司極刑不饒永樂二十二年令各處災傷有按察司處按察司委官直隷處巡按御史委官㑹同踏勘
廣治平略永樂五年帝聞河南饑而有司匿不以聞又有言雨暘時若禾稼茂實者及遣人視之民所收有十不及五者有十不及一者亦有掇草實爲食者乃亟命發粟賑之逮其官悉寘于法仍榜諭天下有司自今民間水旱災傷不以聞者必罪不宥
荒政考略洪熙元年詔曰各處遇有水旱傷災所司即便從實奏報以憑寛恤母得欺隱坐視民患
明㑹典成化十二年令各處巡按御史按察司官踏勘災傷係民田者㑹同布政司官係軍田者㑹同都司官𢎞治十一年令災傷處所及時委官踏勘夏災不得過六月終秋災不得過九月終若所司報不及時風憲官狥情市恩勘有不實者聽戸部𠫵究
神宗九年題准地方凡遇重大災傷州縣官親詣勘明申呈撫按巡撫不待勘報速行奏聞巡按不必等候部覆即將勘實分數作速具奏以憑覆請賑恤至于報災之期在腹裏地方仍照舊例夏災限五月秋災限七月内沿邊如延寧甘固宣大山西薊宻永昌遼東各地方夏災改限七月内秋災改限十月内俱要依期從實奏報如州縣衛所官申報不實聽撫按𠫵究如巡撫報災過期或匿災不報巡按勘災不實或具奏遲延併聽該科指名𠫵究又或報時有災報後無災及報時災重報後災輕報時災輕報後災重巡按疏明白從實具奏不得執泥巡撫原疏致災民不沾實惠
右檢勘災傷
周禮春官典瑞珍圭以䘏凶荒〈注珍圭王使之瑞節王使人憂凶荒之國則授之執以徃致王命焉䘏者闓府庫振救之〉
〈易氏祓曰珍有貴重之義賑救執之以為信也〉
秋官小行人若國凶荒則令賙委之〈疏宗伯云荒禮哀凶札此云國凶荒則賙委之者彼謂自貶損此謂令他人以財委之〉
唐開元禮賑撫諸州水旱蟲災〈賑撫藩國水旱附〉
皇帝遣使賑撫諸州水旱蟲災本司散下其禮所司隨職供辦使者未到之前所在長官先勒集所部竂佐等及正長老人本司先於𠫊事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便次南向又於大門外之右設使者位東向大門外之左設長官以下及所部位重行北向西上於𠫊事之庭少北設使者位南向及於使者位之南三丈所設長官位北向其所部寮屬則位于長官之後文東武西毎等異位重行北面相對爲首正長老人則位其南重行北面西上使者到所司迎引入便次長官及所部嚴肅以待正長老人等並列于大門外之南重行北面西上至時使者以下各服其服所在長官及所部竂佐亦各服公服行𠫵軍引長官以下出就門外位立司功𠫵軍引使者出就門外位立持節者立于使者之北史二人對舉制案列于使者之南俱少退東向行𠫵軍贊拜長官及所部在位者皆拜拜訖行𠫵軍引長官等以次先入立于門内之右重行西面司功𠫵軍引使者入幡節前導持案者從之使者到庭中位立持節者于使者東南西面行𠫵軍引長官以下俱入就庭中位立定持節者脱節衣持案者以案進使者前使者取制書持案者退復位使者稱有制行𠫵軍贊再拜長官及諸在位者皆再拜使者宣制書訖行𠫵軍又贊再拜長官及諸在位者皆再拜行𠫵軍引長官進詣使者前受制書退復位訖功曹𠫵軍引使者以下出復門外位行𠫵軍引長官及諸在位者各出即門外位如初行𠫵軍引使者以下還便次長官退其正長老人等任散〈蕃國賑撫同諸州禮其國王供侍及出入即館饗食之属則如常但略其燕好〉
宋政和五禮新儀遣使賑撫諸州水旱蟲災使者將至所在長官預集本州官屬及鄉老等所司先于長官𠫊大門外設使者次又于門外設使者位東向長官以下位北向西又于庭望闕設長官以下位重行設使者位于長官之左使者至所司引就次各服公服贊者先引長官以下立于門外位又引使者就位立史二人以案奉詔書立于使者之南贊者曰拜長官以下皆再拜贊者引長官以下以次先入就庭中位史捧詔書案前行使者從之入就庭中位贊者贊使者搢笏取詔書執笏以詔書加于笏上史以案退使者稱有詔贊者曰拜長官以下皆再拜使者宣詔書訖長官以下皆再拜贊者引使者及長官各少前相向俛伏跪搢笏使者以詔書授長官訖各執笏長官以詔書加于笏上各俛伏興贊者曰再拜長官以下皆再拜贊者引使者還次長官以下退
右遣使存恤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六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七
邢部尚書秦蕙田撰
凶禮二
荒禮
周禮地官大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注荒凶年也鄭司農云救饑之政十有二品〉
〈鄭氏鍔曰金穰水毁木饑火旱或不可逃所恃以無恐者有救荒之政以聚之則雖荒而不流徙矣史氏浩曰大司徒裂土以封諸侯度地以授萬民宜先于賦斂而首及于荒政聚民之教見先王本以恤民為主〉
一曰散利〈注鄭司農云散利貸種食也 疏謂豐時聚之荒時散之積而能散使民利益云貸種食者謂民無者従公貸之或為種子或為食用至秋熟還公據公家為散據民往取為貸〉
〈李氏曰夫家之征則薄之山澤之禁則弛之闗之譏則去之所以充一嵗之入而為國之經費者今皆以予民則已厚矣而又散利果何従給乎吾是以知其所以為荒政之備者其蓄積有素也後世常平義倉斂散之法美意出于此〉
〈王氏昭禹曰若遺人云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是也〉
〈丘氏濬曰易云何以聚人曰財大學曰財散則民聚葢天立君以治民君必得民然後可以為君是君不可一日無民也然民必有安居托處之地日用飲食之具而後能聚焉人君為治所以使一世之民恒有聚處之樂而無分散之憂者果用何物哉財而已矣然是財也所以耗而費之者固由乎人力然尤莫甚于天災焉是以人君當夫豐穣無事之時而恒為天災流行之思斯民乏絶之慮豫有以蓄積之以為凶荒之備焉此無他恐吾民之散而不可復聚也是以周禮十二荒政而以散利為首鄭氏謂散利者貸種食也蓋子之食以濟一時之饑予之種以為嗣歳之計聖人憂民之心至矣逺矣既散所有之利而又行薄征以下十一事以濟之此治古之世所以時有豐凶而民無憂患民生所以長聚而君位所以永安者其以此歟〉
蕙田案荒政惟散利一條所包最廣以後代之法言之大約有三大端曰周曰貸曰糶周者予而不責其償宜施于灾傷已成之後貸者荒時散之豐時斂之宜施于青黄不接之時糶者減價出售以平市直宜施于穀米踊貴之日此因時而别者也又極貧戸宜周次貧戸宜貸中等戸宜糶此因戸而别者也注所云貸種則後世借給耔種是也貸食則後世借給口糧是也
鄉師以歳時巡國及野而賙萬民之囏阨以王命施惠〈注歳時者隨其事之時不必四時也囏阨饑乏也鄭司農云賙讀為周急之周〉
旅師掌聚野之耡粟屋粟閒粟而用之以質劑致民平頒其興積施其惠散其利而均其政令〈注而讀為若聲之誤也若用之謂恤民之囏阨委積于野如遺人于鄉里也以質劑致民案入税者名㑹而貸之興積所興之積謂三者之粟也平頒之不得偏頗有多少縣官徴聚物曰興今云軍興是也是粟縣師徴之旅師斂之而用之以賙衣食曰惠以作事業曰利均其政令者皆以國服為之息 疏所聚之粟遇有凶年賑恤所輸入之人欲與之粟還案入税者之人名㑹計多少以貸之〉凡用粟春頒而秋斂之〈注困時施之饒時收之疏上所云是貸而生利此所云是直給不生利也官得舊易新民得濟其困乏官民俱益之也〉
〈易氏祓曰春頒者平頒其興積秋斂者聚野之耡粟屋粟而用之蓋凶荒之歳秋雖不熟尚有餘積或可移用及春作之始苟非上之人為之補助則將有救死不贍之患此先王所以專立春頒之法漢之春和議賑貸正與同意〉
〈李氏景齊曰散之以春則民有以濟其乏而斂之以秋則粒米狼戾之時不至于穀賤而傷農〉蕙田案大司徒荒政之散利即此旅師所云施惠散利也春時農事方興其無力者頒粟以貸之秋𭣣則計其所貸而斂之均政令者各計其戸口之多少年歳之盈歉以爲頒粟之差等鄭以國服爲息觧之疑非是蓋散利者所以恤民之乏不當又取其息也
倉人掌粟入之藏辨九穀之物以待邦用若穀不足則止餘灋用有餘則藏之以待凶而頒之
〈王氏昭禹曰法式所用有雖不足不可以已者有待有餘然後用者所謂餘法用則待有餘而餘用者易氏祓曰大府所謂式貢之餘財以供玩好幣餘之賦以待賜予委人所謂凡其餘聚以待頒賜止餘法用止此者歟有餘則藏之以待凶而頒之是樂歳則取之于民凶年則遂以頒之于民取之不以為虐頒之乃所以為利無非充裕民之仁政〉
遺人縣都之委積以待凶荒〈疏縣四百里都五百里不見稍三百里則縣都中可以兼之特于此三處言凶荒者畿外凶荒則入向畿内取之畿内凶荒則向畿外取之〉
〈鄭氏鍔曰凶荒則流離入闗者多矣故積于縣都以待之如漢時闗東水旱流民入闗中仰食之𩔖即都鄙之境上以賙恤之不來莩于京師〉
〈李氏景齊曰司徒荒政所以散利或者取具于此歟〉
司稼掌均萬民之食而賙其急而平其興〈注均謂度其多少賙禀其艱阨李氏嘉㑹曰司稼尤近民故賙急平興以先之又不足廪人始有移民就穀之事〉
〈黄氏度曰司稼巡稼知歳之豐凶民之寛急為最切故通掌其事〉
〈王氏與之曰平其興亦當如旅師謂平均其所興舉之粟以給之〉
司救凡歳時有天患民病則以節巡國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注施惠賙恤之〉
春秋文公十六年左氏傳宋公子鮑禮于國人宋饑竭其粟而貸之
襄公二十九年左氏傳五月鄭子展卒子皮即位於是鄭饑而未及麥民病子皮以子展之命餼國人粟戸一鍾是以得鄭國之民故罕氏常掌國政以爲上卿宋司城子罕聞之曰鄰于善民之望也宋亦饑請于平公出公粟以貸使大夫皆貸司城氏貸而不書爲大夫之無者貸宋無饑人
昭公三年左氏傳晏子曰公棄其民而歸于陳氏齊舊四量豆區釡鍾四升爲豆各自其四以登于釡釡十則鍾陳氏三量皆登一焉鍾乃大矣以家量貸而以公量收之
蕙田案春秋時列國無復舉散利施惠之政者旅師司稼其職久廢而世卿大族或藉以結民心而專國政若宋子罕者其猶有歸美于君之意乎
孟子齊饑陳臻曰國人皆以夫子將復爲發棠殆不可復〈注棠齊邑也孟子嘗勸齊王發棠邑之倉以賑貧窮時人賴之今齊人復饑陳臻言一國之人皆以為夫子將復若發棠時勸王也殆不可復言之也〉
漢書文帝本紀後六年夏四月大旱蝗發倉庾以振民後漢書章帝本紀永平十八年京師及三州大旱詔其以見穀賑給貧人
建初元年春正月詔三州郡國方春東作恐人稍受廪徃來繁劇或妨耕農其各實覈尤貧者計所貸并與之流人欲歸本者郡縣其實禀令足還到聽過止官亭無雇舍宿長吏親躬無使貧弱遺脱小吏豪右得容姦妄詔書既下勿得稽留刺史明加篤察尤無狀者
和帝本紀永元十二年閏四月賑貸敦煌張掖五原民下貧者穀六月舞陽大水賜被水災尤貧者穀人三斛十三年三月丙午賑貸張掖居延朔方日南貧民及
寡羸弱不能自存者秋八月詔象林民失農桑業者賑貸種糧禀賜下貧穀 十四年夏四月庚辰賑貸張掖居延敦煌五原漢陽㑹稽流民下貧穀各有差 十五年二月詔禀貸潁川汝南陳留江夏梁國敦煌貧民安帝本紀永和元年正月禀司𨽻兖豫徐冀并州貧民二年春正月禀河南下邳東萊河内貧民二月遣光
祿大夫樊凖呂倉分行冀兖二州禀貸流民冬十月禀濟隂山陽元莵貧民十二月禀河郡鉅鹿廣陽安定襄沛國貧民 四年正月禀上郡貧民各有差二月禀九江貧民
元初二年正月詔禀三輔及并凉六郡流宂貧人 五年三月京師及郡國五旱詔禀遭旱貧人
順帝本紀永建二年二月詔禀貸荆豫兖冀四州流冗貧人所在安業之疾病致醫藥 三年四月遣光禄大夫案行漢陽及河内魏郡陳留東郡禀貸貧人
陽嘉元年二月詔禀甘陵貧人大小口各有差三月禀冀州尤貧民
永和四年秋八月太原郡旱民庶流冗癸五遣光禄大夫案行禀貸
桓帝本紀建和元年二月荆揚二州人多餓死遣四府掾分行賑給
魏志文帝本紀黄初三年秋七月冀州大蝗民饑使尚書杜畿持節開倉廪以振之 五年十一月以冀州饑遣使者開倉廪振之
明帝本紀景初元年九月冀兖徐豫四州民遇水遣侍御循行没溺死亡及失財産者在所開倉賑救之晉書武帝本紀泰始四年九月青徐兖豫四州大水伊洛溢合于河開倉以振之
惠帝本紀元康八年春正月地震詔發倉廪振雍州饑人
元帝本紀太興元年十二月江東三郡饑遣使振給之食貨志太興二年三吳大饑死者以百數吳郡太守鄧攸輙開倉廪賑之元帝時使黄門侍郎虞𩦎桓彞開倉廪振給并省衆役
成帝本紀咸康二年七月揚州㑹稽饑開倉振給哀帝本紀隆和元年冬十月賜貧乏者米人五斛宋書文帝本紀元嘉十二年六月丹陽淮南吳興義興大水以徐豫南兖三州㑹稽宣城二郡米數百萬斛賜五郡遭水民
沈演之傳元嘉十二年東諸郡大水民人饑饉吳興義興及吳郡之錢唐升米三百以演之及尚書祠部郎江邃並兼散騎常侍巡行拯䘏許以便宜從事演之乃開倉廪以賑饑民民有生子者口賜米一斗
二十年諸州郡水旱傷稼民大饑遣使開倉賑䘏孝武帝本紀大明元年五月吳興義興大水民饑乙卯遣使開倉賑䘏 七年十月詔曰雖秋澤頻降而夏旱嬰弊可即開行倉並加賑賜 八年二月詔曰去歳東境偏旱田畝失收使命來者多至乏絶或下流窮穴頓伏街巷朕甚閔之可出倉米付建康秣陵二縣随宜贍恤若温拯不時以至捐棄者嚴加紏劾
南齊書武帝本紀永明六年八月詔吳興義興水潦被水之鄉賜痼疾篤癃口二斛老疾一斛小口五斗 八年十月詔吳興水淹過度開所在倉賑賜
魏書太武帝本紀泰常八年十月即皇帝位十有二月開倉庫賑窮乏
冊府元龜泰常八年十月以歳饑詔所在開倉賑給魏書太武帝本紀神䴥四年二月定州民饑詔啟倉以賑之
太平真君元年州鎮十五民饑開倉賑恤 九年二月山東民饑啟倉賑之
文成帝本紀興安元年十有二月詔以營州蝗開倉賑恤
太安三年十有二月以州鎮五蝗民饑使使者開倉以賑之 五年冬十有二月詔曰六鎮雲中髙平二雍秦州徧遇災旱年穀不收其遣開倉廪以賑之有流徙者諭還桑梓
和平五年二月詔以州鎮十四去歳蟲水開倉賑恤獻文帝本紀天安元年州鎮十一旱民饑開倉賑恤皇興二年十有一月以州鎮二十七水旱開倉賑恤四年春正月詔州鎮十一民饑開倉賑恤
孝文帝本紀延興二年六月安州民遇水雹丐租賑恤九月詔以州鎮十一水丐民田租開倉賑恤 三年三月詔諸倉囤穀麥充積者出賜貧民是歳州鎮十一水旱丐民田租開倉賑恤 四年州鎮十三大饑丐民田租開倉賑之
太和元年春正月雲中饑開倉賑恤十有二月詔以州郡八水旱蝗民饑開倉賑恤 二年州鎮二十餘水旱民饑開倉賑恤 三年六月以雍州民饑開倉賑恤四年以州鎮十八水旱民饑開倉賑恤 五年十有二月詔以州鎮十二民饑開倉賑恤 七年十有二月詔以州鎮十三民饑開倉賑恤 八年十有二月詔以州鎮十五水旱民饑遣使者巡行問所疾苦開倉賑恤十年十有二月詔以汝南潁川大饑丐民田租開倉賑恤 十有一年二月詔以肆州之雁門及代郡民饑開倉賑恤六月辛巳秦州民饑開倉賑恤 十有二年十有一月詔以二雍豫三州民饑開倉賑恤 十三年四月州鎮十五大饑詔所在開倉賑恤 二十年十有二月以西北州郡旱儉遣侍臣循察開倉賑恤
宣武帝本紀太和二十三年夏四月即皇帝位是歳州鎮十八水民饑分遣使者開倉賑恤
景明元年十七州大饑分遣使者開倉賑恤
正始四年秋八月敦煌民饑開倉賑恤九月司州民饑開倉賑恤
永平二年夏四月詔以武州鎮饑開倉賑恤 三年五月詔以冀定二州旱儉開倉賑恤
延昌元年春正月以頻水旱百姓饑敝分遣使者開倉賑恤二月州郡十一大水詔開倉賑恤以京師穀貴出倉粟八十萬石以賑貧者六月詔出太倉粟五十萬石以賑京師及州郡饑民 二年二月以六鎮大饑開倉賑贍六月青州民饑詔使者開倉賑恤 三年夏四月青州民饑開倉賑恤
孝明帝本紀熙平元年夏四月以瀛州民饑開倉賑恤二年冬十月庚寅以幽冀滄瀛四州大饑遣尚書長
孫稚兼尚書鄧羡元纂等巡撫百姓開倉賑恤戊戌以光州饑敝遣使賑恤
神龜元年春正月幽州大饑民死者三千七百九十九人詔刺史趙邕開倉賑恤
食貨志天平三年秋并肆汾建晉秦陜東雍南汾九州霜旱民饑流散四年春詔所在開倉賑恤之而死者甚衆
北齊書武成帝本紀河清四年三月詔給西兖梁滄趙州司州之東郡陽平清河武都冀州之長樂渤海遭水潦之處貧下戸粟各有差家别斗升而已又多不付周書武帝本紀建德四年岐寧二州民饑開倉賑給隋書食貨志山東頻年霖雨杞宋陳亳曹戴譙潁等諸州達于滄海皆困水災所在沉溺開皇十八年天子遣使將水工巡行川源相視髙下發隨近丁以疏導之困乏者開倉賑給前後用穀五百餘石自是頻有年矣冊府元龜唐武德元年十二月開倉以賑貧乏
貞觀十五年二月建州言去秋䑕災損稼發義倉賑之十七年七月汝南州旱開倉賑給 十八年九月穀
襄豫荆徐梓忠綿宋亳十州言大水並以義倉賑給之十九年正月易州言去秋水害稼開義倉賑給之
二十一年八月萊州螟發倉以賑貧乏 二十二年正月詔建州去秋蝗以義倉賑貸二月詔泉州去秋蝗及海水泛溢開義倉賑貸
唐書高宗本紀永徽二年正月開義倉以賑民
舊唐書高宗本紀儀鳯四年二月東都饑官出糙米以救饑人
冊府元龜景龍三年三月制發倉廪賑饑人
開元二年正月敕曰如聞三輔近地幽隴之間頃縁水旱素不儲蓄嗷嗷百姓已有饑者宜令兵部員外郎李懷讓主爵員外郎慕容珣分道即馳驛徃岐華同幽隴等州指宣朕意灼然乏絶者速以當處義倉量事賑給如不足兼以正倉及永豐倉米充仍令節減務救懸絶者還日奏聞 六年三月詔曰間者河北河南頗非善熟人間糧食固應乏少頃雖分遣使臣已令巡問猶慮鰥獨不能自存凡立義倉用爲歳備今舊穀向沒新穀未登宜開彼用儲時令貸給况京坻轉積歳月滋壞因而變造爲利宏多將以散滯收贏理財均施所司合作條件俾便公私 八年二月以河南淮南江南頻遭水旱遣吏部郎中張旭等分道賑恤四月華州刺史竇思仁奏乏絶戸請以永豐倉賑給從之 十五年七月冀州幽州莫州大水河水泛溢漂損居人室宇及稼穡並以倉糧賑給之八月制曰河北州縣水災尤甚言念蒸人何以自給朕當宁興想有勞旰昃在予之責用軫于懷宜令所司量支東都租米二十萬石賑給
盧從愿傳開元二十年河北饑詔爲宣撫處置使發倉廥賑饑民
舊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二十一年闗中久雨害稼京師饑詔出太倉粟二百萬石給之
文獻通考開元二十二年敕應給貸糧本州録奏待敕到三口以下給米一石六口以下給米兩石七口以下給米三石如給粟凖米計折
冊府元龜開元二十九年制曰本制倉儲用防水旱朕每念黎庶嘗憂匱乏承前有遭損之州皆待奏報然後賑給近年亦分命使臣與州縣相知處置尚慮道路應逺徃復淹滯以此恤人何救懸絶自今已後若有損處應須賑給宜令州縣長官與採訪使勘㑹量事給訖奏聞朕當重遣使臣宣慰按覆
貞元元年正月賑貸諸道將士百姓昭義河東成德幽州義武魏博奉誠晉慈隰宣武平盧汴滑河陽東都畿汝州諸軍節度合賑米四十七萬石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八年十二月詔賜遭水縣乏絶戸米三十萬石
冊府元龜貞元十三年三月河南府上言當府旱損請借含嘉倉粟五萬石賑貸百姓可之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四年六月以旱儉出太倉粟賑貸
舊唐書憲宗本紀順宗即位之年八月受内禪即皇帝位九月敕申光蔡陳許兩道比遭亢旱宜加賑恤申光蔡賑米十萬石陳許五萬石
冊府元龜元和元年四月命禮部員外郎裴汶以米十萬石賑給于浙東 四年六月渭南縣暴水發溢漂損廬舎二百一十三戸秋田十六頃溺死者六人命京兆府發義倉賑給十一月詔淮南揚楚滁三州浙西潤蘇常三州今年歉旱尤甚米價殊高言念困窮豈忘存恤宜以江西湖南鄂岳荆南等使折糴米三十萬石賑貸淮南道三州三十萬石貸浙西道三州恐此米來遲不救所切宜委淮南浙西觀察使且各以當道軍糧米據數給旱損人戸節級作條件賑貸淮南李吉甫浙西韓臯躬親部署令刺史縣令切加勾當使此米必及饑人以副朕意如賑貸三州之外可及諸州亦聽量便宜處置待江西等道折糴和糴米到各處依數收管 六年二月制曰如聞京畿之内縁舊穀已盡粟麥未登尚不足于食陳豈有餘于播種勸其耕食固在及時念彼徴求尤資寛貸京兆府宜以常平義倉粟二十四萬石貸借百姓其諸道府州有乏少糧種處亦委所在官長用常平義倉糧借貸淮南浙西宣歙等道元和四年賑貸並且停徴容至豐年然後填納
舊唐書憲宗本紀元和七年二月詔以去秋旱歉賑京畿粟三十萬石其元和六年春賑貸百姓粟二十四萬石並宜放免 九年二月詔以歳饑賑常平義倉粟三十萬石 十一年四月以徐宿饑賑粟八萬石 十二年正月以京畿及陳許饑詔鄭滑觀察使以估糶官粟救之九月制曰諸道應遭水州府河南澤潞河東幽州江陵府等管内及鄭滑滄景易定陳許晉隰蘇襄復台越唐隨鄧等州人戸宜令本州厚加優恤仍各以當處義倉斛㪷據所損多少量事賑給訖具數奏聞 十四年七月東都留守上言河南府汝州百姓饑詔貸河南府粟五萬石汝州二萬石
舊唐書穆宗本紀長慶二年七月陳許水災賑粟五萬石
冊府元龜太和二年七月詔曰如聞山東降災滛雨泛濫應是諸州遭水損田苗壞廬舎處宜委所在吏切加訪恤如不能自濟者宜發義倉賑給普令均一以副朕懷 三年五月詔去歳已來水損處鄆曹濮青淄德齊等三道宜各賜米五萬石並以入運米在側近者逐便速與搬運仍以有司員外郎劉茂復充曹濮等道賑恤使戸部員外郎嚴譽兖海等道賑恤使 四年七月許州上言去年六月二十一日被水有詔仍令宣慰使李珝與本道勘㑹人戸實水損每人量給米一石其當戸人多亦不得過五石令度支以逐便支送其人粟數分并以聞八月舒州上言當州太湖宿松望江等縣從今年四月已後江水泛漲沒百姓産業共計六百八十二戸並盡人皆就高避水饑貧無食有詔以義倉賑給舊唐書文宗本紀太和四年秋七月太原饑賑粟三萬石九月舒州太湖宿松望江三縣水溺民戸六百八十詔以義倉賑貸是歳京畿河南江南荆襄鄂岳湖南等道大水害稼出官米賑給 五年春正月太原旱賑粟十萬石秋七月劍南東西兩川水遣使宣撫賑給 六年二月蘇湖二州水賑米二十二萬石以本州常平義倉斛斗給五月浙西丁公著奏杭州八縣災疫賑米七萬石
冊府元龜太和七年正月以旱詔京兆府河中等九州府宜賜粟五十六萬石並以常平義倉及所糴斛㪷充無本色者以運米折給委本州府長吏明作等第差官吏對面宣賜先從貧下起給
開成元年正月詔同州賜穀六萬石河中府絳州共賜十萬石委度支戸部以見貯粟麥充賜
舊唐書文宗本紀開成三年春正月詔去秋蝗蟲害稼處以本處常平倉賑貸
文苑英華開成三年正月詔淄青兖海鄆曹濮去秋蟲蝗害物徧甚宜以當處常平義食斛斗速加賑救京兆府諸州府應有蝗蟲米穀貴處亦宜以常平義倉及側近官中所貯斛斗量加賑恤
唐書宣宗本紀大中九年七月以旱遣使巡撫淮南𤼵粟賑民
冊府元龜後唐同光四年正月明宗奏深冀諸州縣流亡饑饉戸一千四百乞鄴都倉儲借貸以濟窮民長興元年正月滑州上言准詔賑貸貧民以去年水災故也二月郊禋禮畢制曰諸州府或經水旱災沴恐人戸闕少糇糧方值春時誠宜賑恤宜令逐處取去年納到新好屬省斛斗各加賑貸候秋𭣣日徴納是月宋州奏准詔賑貸粟萬石五月青州奏准詔賑貸貧民糧一萬四百一十九石 三年七月内出御劄示百僚曰今年州府遭水潦處已下三司各指揮本州府支借麥種及等第賑貸斛食仰逐處長吏切加安存不得輙有差使如戸口流移其戸下田園屋宅仰村鄰節級長須主管不得信令殘毁候本戸歸日具元本桑棗根數及什物數目交付不得致有欠少本戸未歸即許鄰保請佃供輸若入務時歸業准例𭣣秋後交付
後晉天福六年四月以齊路民饑詔兖青鄆三州發管内倉糧賑貸 七年七月開封府奏准宣給糧二萬石賑諸縣貧民八月詔襄州城内百姓等久經圍閉例各饑貧宜示頒宣用明恩渥大戸各賜粟二石小戸各賜粟一石宜令襄州以見在數充十二月詔遣供奉官馬延翰雒京賑恤饑民仍宣河南府差大將量將米豆徃諸山谷裱散給人戸其諸縣係欠秋税與限至來年夏麥徴納
後周廣順二年二月齊州言禹城縣二年水民饑流亡今年見固河倉有濮糧五萬二千餘斛欲賑貸勅諸邑留二三千斛給巡檢職員餘並賑貸貧民
顯德四年三月命左諫議大夫尹日就于夀州開倉賑其饑民 六年三月遣使徃和州開倉以賑饑民命夀州開倉以賑饑民
文獻通考顯德六年淮南饑上命以米貸之或曰民貧恐不能償上曰民猶子也安有子倒懸而父不爲觧者安責其必償也
宋史食貨志宋之爲治一本于仁厚凡振貧恤患之意視前代尤爲切至諸州歳歉必發常平惠民諸倉粟或平價以糶或貸以種食或直以振給之無分于主客戸不足則遣使馳傳發省倉或轉漕粟于他路又不足則出内藏或奉宸庫金帛鬻祠部度僧牒東南則留發運司歳漕米或數十萬石或百萬石濟之
初建隆三年戸部郎中沈義倫使吳越還言楊泗饑民多死郡中軍儲尚餘萬斛宜以貸民有司沮之曰若歳未稔誰任其咎義倫曰國家以廪粟濟民自當召和氣致豐年寧憂水旱耶太祖悦而從之
太祖本紀乾德元年二月辛亥澶滑衛魏晉絳蒲孟八州饑命發廪振之
文獻通考開寶四年詔賑廣南管内州縣鄉村不接濟人戸委長吏于省倉内量行賑貸候豐稔日令只納元數
宋史太祖本紀開寶六年二月曹州饑漕太倉米二萬石振之 七年六月河中府饑發粟三萬石振之文獻通考開寶八年平江南詔出米十萬石賑城中饑民
太宗太平興國八年以粟四萬石賑同州饑
宋史太宗本紀端拱二年三月以太倉粟貸京畿饑民文獻通考淳化二年詔永興鳯翔同華陜等州歳旱以官倉粟貸之人五斗仍給復二年 五年命直史館陳堯叟等徃宋亳陳頴等州出粟以貸饑民每州五千石及萬石仍更不理納
宋史真宗本紀咸平二年三月江浙發廪賑饑是歳江浙廣南荆湖旱嵐州春霜害稼分使發粟賑之 四年閏十二月河北饑發廪賑之
文獻通考咸平五年遣中使詣雄霸瀛莫等州爲粥以賑饑民兩浙提刑鍾離瑾言百姓缺食官設糜粥民競赴之有妨農事請下轉運司量出米賑濟家得一斗從之
宋史真宗本紀大中祥符元年正月夏州饑請易粟許之 二年九月賜秦州被水民粟人一斛發官廪振鳯州水災 七年三月發粟振儀州饑 九年二月延州蕃部饑貸以邊穀八月令江淮發運司留上供米五十萬以備饑年
天禧元年二月詔振災發州郡常平倉是歳諸路蝗民饑鎮戎軍風雹害稼詔發廪振之 四年二月發唐鄧八州常平倉振貧民三月振蕃部粟五月發粟振秦隴乾興元年二月詔蘇湖秀州民饑貸以廪粟
仁宗本紀天聖三年十一月晉絳陜觧州饑發粟振之四年十二月發米六十萬斛貸畿内饑
鞠詠傳詠爲三司鹽鐡判官天聖六年河北京師旱饑奏請出太倉米十萬石振饑民
明道元年冬十月詔漢陽軍發廪粟以振饑民 二年正月詔發運使以上供米百萬斛振江淮饑民遣使督視
景祐元年正月發江淮漕米振京東饑民 二年以鎮戎軍薦饑貸弓箭手粟麥六萬石
寳元二年九月出内庫銀四萬兩易粟振益梓利䕫路饑民
慶歴八年九月詔三司以今年江淮漕米轉給河北州軍十二月出内藏錢帛賜三司貿粟以濟河北流民皇祐元年十一月詔河北被災民八十以上及篤疾不能自存者人賜米一石酒一斗 五年五月詔轉運司振邕州貧民戸貸米一石
英宗本紀治平元年八月以上供米三萬石振宿亳二州水災戸
文獻通考治平四年河北旱民流入京師待制陳薦請以糴便司陳粟貸民戸二石從之御史中丞司馬光上疏曰聖王之政使民安其土樂其業自生至死莫有離散之心爲此之要在于得人以臣愚見莫若謹擇公正之人爲河北監司使之察災傷州縣守宰不勝者易之然後多方那融斗斛各使賑濟本州縣之民若斗斛數少不能周徧者且須救土著農民各據版籍先從下等次第賑濟則所給有限可以豫約矣
司馬光論賑濟劄子臣竊惟鄉村人戸播植百穀種藝桑麻乃天下衣食之原也比於餘民尤宜存恤凡人情戀土各願安居苟非無以自存豈願流移他境國家若於未流移之前早行賑濟使糧食相接不至失業則此屋安堵官中所費少而民間實受賜若於既流移之後方散米煮粥以有限之儲蓄待無窮之流民徒更聚而餓死官中所費多而民實無所濟伏覩近降朝㫖令戸部指揮府界諸路提㸃刑獄司體量州縣人戸如委是闕食據見在義倉及常平米穀速行賑濟仍丁寧指揮州縣多方存恤無致流移失所此誠得安民之要道然所以能使民不流移者全在本縣令佐得人欲使更令提㸃刑獄司指揮逐縣令佐專切體量鄉村人戸有闕食者一面申知上司及本州更不候囬報即將本縣義倉及常平倉米穀直行賑貸仍據鄉村三等人戸逐戸計口出給歴頭大人日給二升小兒日給一升令各從民便或五日或十日或半月一次齎歴頭詣縣請領縣司亦置簿照㑹若本縣米穀數少則先從下戸出給歴頭有餘則并及上戸其不願請領者亦聽候將來夏秋成熟糧食相接日即據簿歴上所貸過糧令隨税送納一斗只納一斗更無利息其令佐若别有良法簡易便民勝於此法者亦聽從便要在民不乏食不至流移而已仍令提點刑獄司常切體量逐縣令佐有能用心存恤闕食人戸雖係災傷並不流移者保明聞奏優與酬奬其全不用心賑貸致戸口多流移者取勘聞奏乞行停替庶使吏有所勸沮百姓實霑聖澤
神宗本紀熙寧元年二月貸河東饑民粟 七年二月發常平米振河陽饑民七月以米十五萬石振河北西路災傷八月置塲于南董安上門給流民米十月詔浙西路提舉司出米振常潤州饑 八年正月輟江南東路上供米均給災傷州軍
曾鞏越州趙公救菑記熙寧八年夏吳越大旱九月資政殿大學士右諫議大夫知越州趙公前民之未饑爲書問屬縣菑所被者幾鄉民能自食者有幾當廪于官者幾人溝防構築可僦民使治之者幾所庫錢倉粟可發者幾何富人可募出粟者幾家僧道士食之羨粟書于籍者其幾具存使各書以對而謹其備州縣吏錄民之老疾弱不能自食者二萬一千九百餘人以告故事歳廪窮人當給粟三千石而止公斂富人所輸及僧道士食之羨者得粟四萬八千餘石佐其費使自十月朔人受粟日一升㓜小半之憂其衆相蹂也使受粟者男女異日而人受二日之食憂其且流亡也于城市郊野爲給粟之所凡五十有七使各以便受之而告以去其家者勿給計官爲不足用也取吏之不任職而寓于境者給其食而任以事不能自食者有是具也能自食者爲之告富人無得閉糶又爲之出官粟五萬二千餘石平其價予民爲糶粟之所凡十有八使糴者自便如受粟又僦民完城四千一百丈爲工三萬八千計其傭與錢又與粟再倍之民取息錢者告富人縱予之而待熟官爲責其償棄男女者使人得𭣣養之
宋史神宗本紀元豐元年八月詔濵棣滄三州被水民以常平糧貸之庚午詔青齊淄三州給流民食 二年二月滄州饑發食粟振之
文獻通考元豐元年詔以濵棣滄州被水災令民第四等以下立保貸請常平糧有差仍免出息帝曰賑濟之法州縣不能舉行夫以政殺人與刃無異今出入一死罪有司未嘗不力爭至于凶年饑歳老㓜轉死溝壑而在位者殊不恤此出於政事不修而士大夫不知務也王巖叟請依舊法賑濟免河北貸糧出息疏臣按祖宗賑濟舊法災傷無分數之限人戸無等第之差皆得借貸但令隨税納元數而已未嘗有息也故四方之人霑惠者溥銜恩者深郡縣倉庾以陳易新者多其後刻薄之吏隂改舊法必待災傷放税七分以上方許貸借而第四等以下方免出息殊非朝廷本意縁災傷放税多是監司以聚斂爲急威脅州縣州縣又承望風㫖不復體心朝廷以災傷的實分數除放若放及七分者災傷已是十分况少肯放及七分又六分之與七分相去幾何毫釐之間何以辨别幸而得爲七分别有借貸不幸而爲六分則無借貸但繫檢災官吏一言之髙下而被災百姓幸不幸相逺如此不可不察也三等而上均爲赤子均遇天災豈容因災偏令出息計其所得則甚少論其所損則實多乖陛下平一之心𧇊朝廷光大之施臣乞復如舊法不限災傷之分數並容借貸不拘民戸之等第均令免息庶幾聖澤無間感人心於至和天下幸甚如允臣所奏其河北京西淮南等路昨來水災州縣乞先次指揮施行
蕙田案賑貸之令以拯窮民自不當更收其息况大荒之民宜賑濟次荒之民宜賑借必災傷已及十分方計貸借則太晚矣王巖叟之議最爲正大
宋史哲宗本紀紹聖元年三月詔振京東河北流民貸以穀麥種諭使還業是歳京師疫洛水溢太原地震河北水發京都粟振之
蘇軾乞將損弱米貸與上戸令賑濟佃客狀紹聖元年二月日狀奏臣契勘本路州軍災傷闕食人戸雖已奏准朝㫖於法外減價出糶常平白米賑濟訪聞民間闕乏少得見錢糴買尚有饑困之人今㸃檢得定州省倉有專副杲榮趙昇界熙寧八年糴到軍糧白米及專副梁儉劉受界元豐三年米皆爲年深夾襍損弱不堪就整充廂軍人糧支遣每月只充廂軍次米帶支今契勘得逐次止帶支五百石比至支絶更須三五年間顯見轉至陳惡兼聞本州管下村坊客戸見今實闕餱糧其上等人戸雖各有田業縁值災傷亦甚闕食難以賑濟况客戸乃主戸之本若客戸闕食流散主戸亦須荒廢田土矣今相度欲望朝廷詳酌特降指揮下定州將兩界見在陳損白米二萬餘石分給借貸與鄉村第一等第二等主戸吃用令上件兩等人戸據客戸人數不限石斗依此保借候向去豐熟日依元糴例並令送納十分好白米入官不惟乗此饑年人戸闕食優加賑濟又免損壞盡爲土壤如以爲便即乞速賜指揮行下謹錄奏聞伏候勅㫖 貼黄今來已是春深正當春夏青黄不交之際可以發脱上件陳米斛㪷公私俱便若失此時則人戸必不願請不免守支積年化爲糞壤乞斷自朝廷早賜指揮入急遞行下更不下有司徃復勘㑹今來所乞借貸皆是臣與官吏體問上戸願得此米以濟佃戸將來必無失䧟與尋常賑貸一例支與貧下戸人催納費力事體不同乞早賜行下
蕙田案上戸於佃客元有周濟之義而秋成徴納之際下戸或有逋逃上戸必無失䧟東坡議以陳粟貸上戸令其借給佃客亦荒政可行之一法也
徽宗本紀崇寧四年蘇湖秀三州水賜乏食者粟大觀元年秦鳳旱京東水河溢遣官振濟貸被水戸租三年江淮荆浙福建旱秦鳳階成饑發粟振之
食貨志紹興二十八年夏浙東西田損於風水在法水旱及七分以上者振濟詔自今及五分處亦振之髙宗本紀紹興二十九年閏六月命江湖浙西五漕司増價糴米二百二十萬石赴沿江十郡自荆至常州以備振貸
孝宗本紀隆興二年九月以久雨出内庫白金四十萬兩糴米賑貧民
文獻通考乾道三年臣僚言日前富家放貸約米一斗秋成還錢五百其時米價既平糶四斗始克償之農民豈不重困詔應借貸米穀只還本色取利不過五分蕙田案此懲私借之弊使富家不得乗穀貴以取數倍之息其意善矣
荒政考略乾道五年御批今春閩中艱食朕甚念之向聞諸處賑濟多止及於城郭而不及鄉縣甚爲未均卿等一一奏來
蕙田案賑䘏之惠惟徧及爲難南渡以後惟孝宗有愛民之實心故能見及之
七年饒州旱措畫義倉米八萬石又撥附近州縣義倉五萬石併截留上供米二千石并立賞格勸諭出粟王圻續通考淳熙二年詔諸路常平司每歳於秋成之際取見所部郡縣豐歉各及幾分如有合賑糶賑給去處即仰約度所用及見管米斛若干或有闕少合如何措置移運並預期審度施行仍須於九月初旬條具聞奏
宋史孝宗本紀淳熙四年三月貸隨郢二州饑民米王圻續通考七年姚述堯進對今歳旱傷賑恤之政當務寛大上曰國家儲蓄本備凶歳捐以予民朕所不惜宋史食貨志淳熙十一年福建諸郡旱錫米二十五萬石振糴一萬石振貧乏細民
孝宗本紀淳熙十四年正月出四川樁積米貸濟金洋州及闗外四州饑民七月命臨安府捕蝗募民輸米振濟
光宗本紀紹熙四年二月出米七萬石振江陵饑民食貨志慶元元年二月上以歳凶百姓饑病詔曰朕德菲薄饑饉薦臻使民阽於死亡夙夜怛寧敢諉過於下耶顧使者守令所與朕分寄而共憂也乃渉春以來聞一二郡老稚乏食去南畝捐溝壑咎安在耶豈振給不盡及民歟得粟者未必饑饑者未必得歟偏聚於所近不能均濟歟官吏視成而自不省歟其各恪意措畫務使實惠不壅毋以虛文䝉上則朕汝嘉
寧宗本紀嘉泰四年十一月己未朔詔兩淮荆襄諸州值荒歉奏請不及者聽先發廪以聞
王圻續通考開禧二年發米賑濟貧民
寧宗本紀嘉定元年八月發米振貧民九月出安邊所錢一百萬緡命江淮制置大使司糴米振饑民 二年八月發米十萬石振兩淮饑民 三年五月以久雨發米振貧民 七年十一月命浙東監司發常平米振災傷州縣 十年十一月詔浙東提舉司發米十萬石振給貧民 十五年十二月發米振給臨安府貧民 十六年三月以道州民饑詔發米振之
食貨志嘉定十六年詔於楚州所儲米撥二萬石濟山東西
王圻續通考嘉定十七年知廣德軍耿秉田因歳歉發倉賑濟活饑民萬餘自劾矯制之罪上聞之賜璽書褒異
紹定五年三月以隂雨詔出豐儲倉米五萬石以紓民食是年臣寮奏戒飭諸道常平使者遵用淳熙詔令每歳覈州縣豐歉分數或災傷重處即與賑䘏不許隱蔽不實違者罪之
宋史理宗本紀淳祐十年十月詔郡邑間有水患其被災細民隨處發義倉振之
王圻續通考淳祐十二年七月上諭輔臣嚴州水勢可駭移撥之米當賑濟不當賑糶謝方叔奏衢婺台亦多漂蕩宜一體救恤
宋史理宗本紀寳祐元年七月温台處三郡大水詔發豐儲倉米并各州義廪振之
開慶元年五月𭒀州大水發義倉米振之
度宗本紀咸淳六年十月詔台州發義倉米四千石并發豐儲倉米三萬石振遭水家 七年三月發屯田租穀十萬石振和州無爲鎮巢安慶諸州饑六月諸暨縣大雨暴風雷電發米振遭水家紹興府饑振糧萬石八年八月紹興府六邑水發米振遭水家
遼史聖宗本紀統和十五年四月發義倉粟賑南京諸縣民
食貨志開泰元年詔年穀不登發倉以貸
聖宗本紀開泰六年十月南京路饑輓雲應朔宏等州粟振之
道宗本紀大安二年七月出粟振遼州貧民九月發粟振上京中京貧民十一月出粟振乾顯成懿四州貧民三年二月發粟振中京饑四月詔出戸部司粟振諸
路流民及義州之饑
金史太宗本紀天㑹二年十月詔發寧江州粟賑泰州民被秋潦者
世宗本紀大定三年四月賑山西路明安貧民給六十日糧 十七年三月賑東京博索和碩館三路乙丑尚書省奏三路之粟不能周給上曰朕嘗語卿等遇豐年即廣糴以備凶歉卿等皆言天下倉廪盈溢今欲賑濟乃云不給自古帝王皆以蓄積爲國家長計朕之積粟豈欲獨用之耶今既不給可于鄰道取之以濟自今預備當以爲常 二十一年三月上初聞薊平灤等州民乏食命有司發粟糶之貧不能糴者貸之有司以貸貧民恐不能償止貸有戸籍者上至長春宫聞之更遣人閲實賑貸以監察御史舒穆嚕元禮鄭大卿不紏舉各笞四十前所遣官皆論罪閏月漁陽令𤓰爾佳伊里哈司候判官劉居漸以被命賑貸止給富戸各削三官通州刺史郭邦傑總其事奪俸三月 二十九年十一月詔有司今後諸處或有饑饉令總管節度使或提刑司先行賑貸或賑濟然後言上
食貨志明昌六年七月勅宰臣曰詔制内饑饉之地令減價糶之而貧民無錢者何以得食其議賑濟省臣以爲闕食州縣一年則當賑貸二年然後賑濟如其民實無恒産者雖應賑貸亦請賑濟上遂命間隔饑荒之地可以辦錢收糴者減價糶之貧乏無依者賑濟
宣宗本紀興定五年閏十二月發上林署粟賑貧民元史食貨志水旱疫癘賑貸之制中統三年濟南饑以糧三萬石賑之
至元八年以糧賑西京路急逓鋪兵卒 十二年濮州等處饑貸糧五千石 十六年以江南所運糯米不堪用者賑貧民 十九年真定饑賑糧兩月 二十三年大都屬郡六處饑賑糧三月 二十四年四月以陳米給貧民七月以糧給諸王阿濟格部貧民大口二斗小口一斗
世祖本紀至元二十五年三月尚書省臣言近以江淮饑命行省賑之吏與富民因縁爲姦多不及于貧者今杭蘇湖秀四州復大水民鬻妻女易食請輟上供米二十萬石審其貧者賑之帝是其言
食貨志至元二十六年京兆旱以糧三萬石賑之是年又賑左右翼屯田蠻軍及伊嚕勒部貧民糧各三月二十八年以去歳隕霜害稼賑宿衛士齊哩克昆糧二月以饑賑徽州溧陽等路民糧三月 三十一年復賑宿衛士齊哩克昆糧三月
元貞元年諸王阿南達部民饑賑糧二萬石是年六月以糧一千三百石賑隆興府饑民二千石賑千戸黙圗等軍七月以遼陽民饑賑糧二月
大德元年以饑賑遼陽碩違勒達等戸糧五千石公主嘉特章位糧二千石是年臨江揚州等路亦饑賑糧有差腹裏并江南災傷之地賑糧三月 二年賑龍興臨江兩路饑民又賑金復州屯田軍糧二月 四年鄂州等處民饑發湖廣省糧十萬石賑之 九年灃陽縣火賑糧二月
皇慶元年寧國饑賑糧兩月
明㑹典凡賑濟洪武十八年令天下有司凡遇歳饑先發倉廪賑貸然後具奏
荒政考略洪武十九年詔曰所在鰥寡獨取勘明白果有田糧有司未曽除去設若無可自養者官歳給米六石其
兒有田不能自爲既免差役有親戚者有司責令親戚收養無親戚者鄰里養之母致失所其無田者各一體給米六石鄰里親戚具
兒名數分豁有無恒産以狀來聞候出㓜童民立戸河南大水命贖民鬻子
廣治平略洪武二十六年孝感民饑有請發預備倉糧以貸之者太祖謂戸部曰朕嘗捐内帑之資付天下耆民糴儲正欲備荒歉以濟民急也若歳荒民饑必候奏請道途徃返民之饑死者多矣爾戸部即諭天下有司自今凡遇歳饑先發倉廪以貸民然後奏聞著爲令明㑹典洪武二十七年定災傷去處散糧則例大口六斗小口三斗五歳以下不與
永樂二年定蘇松等府水渰去處給米則例每大口米一斗六歳至十四歳六升五歳以下不與每戸有大口十口以上者止與一石其不係全災内有缺食者原定借米則例一口借米一斗二口至五口二斗六口至八口三斗九口至十口以上者四斗候秋成抵斗還官通紀㑹纂永樂七年上巡幸北京命皇太子監國都御史虞謙巡視兩淮潁州軍民缺食請發廪賑貸皇太子馳諭之曰軍民困乏待哺嗷嗷卿等尚從容啟請汲黯何如人也即發廪賑之勿緩 八年十月戸部賑北京臨城縣饑民三百餘戸給糧三千七百石有竒上曰國家儲蓄上以供國下以濟民故豐年則歛凶年則散但有土有民何憂不足
紀事本末宣德初河南新安知縣陶鎔奏民饑借驛糧千石救賑秋成償還上謂夏原吉曰有司拘文法饑荒必申報賑濟民饑死久矣陶鎔先給後聞能稱任使毋責其專擅也
荒政考略宣德八年詔軍民乏食者所在官司騐口給糧賑濟如官無見糧勸率有糧大戸借貸接濟待豐熟時抵斗酬還
明㑹典正統五年令各衛所屯軍有因水旱子粒無𭣣缺食者照缺食民人事例賑濟候秋成還官
通紀㑹纂景泰二年命僉都御史王竑巡撫兩淮諸郡時徐淮大饑民死者相枕籍竑至盡所以救荒之術既而山東河南流民猝至竑不待奏報大發廣運官儲賑之全活數百萬人先是淮上大饑帝閲疏驚曰奈何百姓其饑死矣後得竑奏輙開倉賑濟大言曰好御史不然饑死我百姓矣
明㑹典成化六年奏准流民願歸原籍者有司給與印信文憑沿途軍衛有司每口給口糧三升其原籍無房者有司設法起蓋草房四間仍不分男婦每大口給與口糧三斗小口一斗五升每戸給牛二隻量給種子審騐原業田地給與耕種優免糧差五年仍給下帖執照𢎞治二年議准順天河間永平等府水災渰死人口之家量給米二石漂流房屋頭畜之家給米一石
通紀㑹纂嘉靖三年南畿都運大饑上命發帑藏截漕粟賑之
明㑹典嘉靖十一年題准凡遇賑濟除各衛所上班官軍自有應得月糧外其原無糧餉軍餘或父母妻子極貧者查審的當與州縣饑民一體給散
廣治平略神宗十四年𡊮伯修䇿曰賑之䇿一善行其賑之䇿六以幽遐蔀屋悉仰内帑其勢易窮而悉舉州邑之庫藏贖鍰急給州邑之窶者鮮不濟矣故從朝廷賑之則難從州邑賑之則易也一邑之内一郡之中豈無豪貲財好施與者故令上賑之則難令下民自相賑則易也里之厚貲者所捐若而百則賜綽楔旌之若而千則爵之若而萬則厚爵之富民有不竭蹶以趨者乎故繩之使賑則難勸之使賑則易也幽逺小民去城邑百里晨起裹糧蹩躠趨城胥吏猶持其短長非少賂之弗得經受賑得不償失奈何宜令耆民亷平者偕里之富而好施者臨其聚落招給焉平有賞私有罰蔑不暨矣故移民就食則難移食就民則易也夫珠不可衣玉不可食有米粟乏絶之處人至抱璧以殞者即得州邑及貲戸之賑而操金貲易轉移尚艱故使下民貸粟則難官司轉貸而給之猶易也凡此皆善行其賑之䇿者
蕙田案以上賑米
右散利上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七
<經部,禮類,通禮之屬,五禮通考>
欽定四庫全書
五禮通考卷二百四十八
刑部尚書秦田撰
凶禮三
荒禮
後漢書順帝本紀永建三年春正月丙子京師地震漢陽地陷裂甲午詔實覈傷害者賜年七嵗以上錢人二千魏書宣武帝本紀延昌二年夏四月庚子以絹十五萬匹賑恤河南郡饑民
冊府元龜武徳二年閏二月出庫物三萬段以賑窮乏永貞元年十一月以久雨京師鹽貴出庫鹽一萬石以恵饑民
長慶二年十二月命以絹二百疋賑京師東市西市窮乏者
荒政考略宋天聖七年詔曰河北大水壊澶州浮橋其被災之民見存三口者給錢二千不及者半之
宋史仁宗本紀景祐四年八月越州水賜被溺民家錢有差
慶歴四年二月出奉宸庫銀三萬兩振陜西饑民嘉祐元年七月出内藏銀絹三十萬振貸河北
哲宗本紀紹聖二年二月出内庫錢帛二十萬助河北振饑
孝宗本紀乾道四年七月以經總制餘剰錢二十一萬緡樁留卭蜀州以備振濟
王圻續通考嘉定七年出内帑錢賑臨安府貧民紹定四年詔出封樁庫緡錢三十萬賑臨安貧民嘉熈元年五月詔出内庫緡錢二十萬給被災之家淳祐二年詔出封樁庫十七界楮幣十萬賑贍紹興處婺水澇之民
宋史度宗本紀咸淳元年閏五月久雨發錢二十萬賑在京小民
遼史道宗本紀大安二年七月賜興聖積慶二宫貧民錢 三年四月賜中京貧民帛賜威烏爾古部貧民帛七月出雜帛賜興聖宫貧民
夀隆六年二月出絹賜五院貧民
金史章宗本紀泰和五年十一月山東闕食賜錢三萬貫以振之
元史食貨志中統三年七月以課銀一百五十錠濟甘州貧民
至元二年以鈔百定賑庫庫楚所部軍 二十年以帛千疋鈔三百定賑碩達勒達地貧民 二十四年鄂端民饑賑鈔萬定
大德七年以鈔萬定賑歸德饑民
王圻續通考洪武二十五年令山東災傷去處每戸給鈔五定
明㑹典嘉靖元年令將太倉銀庫見貯銀兩差官秤盤二十萬兩運赴陜西蝗旱地方支用 二年令將滸墅鈔闗𭣣貯嘉靖元年秋冬二季二年春夏二季共四季銀兩照數查取在官類解南直𨽻巡撫衙門相兼原查餘鹽等銀通融賑濟災傷地方又令將湖廣正德十四年起至嘉靖二年止解京銀三萬五千兩給發賑濟荆州府荆門石首等州縣旱災又令將嘉靖三年分净樂宫庫藏查盤節年所積香錢暫支二千兩賑濟湖廣地方旱災
王圻續通考嘉靖三十四年歳祲詔發内帑銀三萬兩賑濟饑民
隆慶元年六月以霖雨壞民廬舎令五城御史以房號錢巡按御史以贓罰銀分賑之貧者每戸給銀五錢次三錢仍諭都察院左都御史王廷等督御史嚴加稽察使貧民得沾實惠 二年七月詔戸部發太倉銀二萬兩遣于災重處亟行賑濟 三年十月兩淮巡鹽御史李學詩以鹽水災請扣留商人正鹽納銀每引一分挑河銀二萬兩賑恤竈丁從之
蕙田案以上賑銀鈔絹帛諸物
漢書元帝本紀初元二年七月詔曰歳比災害民有菜色慘怛于心已詔吏虛倉廪開府庫振救
魏書明元帝本紀神瑞二年十月詔曰頃者以來頻遇霜旱年穀不登百姓饑寒不能自存者甚衆其出布帛倉穀以賑貧窮
冊府元龜唐貞觀十一年七月詔以水災其雒州諸縣百姓漂失資産乏絶糧食者宜令使人與之相知量以義倉賑給庚子賜遭水旱之家帛十五匹半毁者八匹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八年秋七月蔡申光三州春水夏旱賜帛五萬段米十萬石鹽三千石
宋史仁宗本紀天聖五年七月振秦州水災賜被溺家錢米
嘉祐元年七月賜河北流民米壓溺死者賜其家錢有差
曾鞏救災議河北地震水災隳城郭壞廬舎百姓暴露乏食主上憂憫下緩刑之令遣拊循之使恩甚厚也然百姓患于暴露非錢不可以立屋廬患于乏食非粟不可以飽二者不易之理也非得此二者雖主上憂勞于上使者旁午于下無以救其患塞其求也有司建言請發倉廪與之粟壯者人日二升㓜者人日一升主上不旋日而許之賜之可謂大矣然有司之所言特常行之法非審計終始見于衆人之所未見也今河北地震水災所毁敗者甚衆可謂非常之變也遭非常之變者必有非常之恩然後可以振之今百姓暴露乏食已廢其業矣使之相率日待二升之廪于上則其𫝑必不暇乎他為使農不復得修其畎畝商不復得治其貨賄工不復得利其器用閒民不復得轉移執事一切棄百事而專意于待升合之食以偷爲性命之計是直以餓殍之飬飬之而已非深思逺慮爲百姓長計也以中戸計之戸爲十人壯者六人月當受粟三石六斗㓜者四人月當受粟一石二斗率一戸月當受粟五石難可以久行也則百姓何以贍其後久行之則被水之地既無秋成之望非至來歳麥熟之時未可以罷自今至于來歳麥熟凡十月一戸當受粟五十石今被災者十餘州州以二萬戸計之中戸以上及非災害所被不仰食縣官者去其半則仰食縣官者爲十萬戸食之不徧則爲施不均而民猶有無告者也食之徧則當用粟五百萬石而足何以辦此又非深思逺慮爲公家長計也至于給授之際有淹速有均否有真僞有㑹集之擾有辨察之煩厝置一差皆足致弊又羣而處之氣久蒸薄必生疾癘此皆必至之害也且此不過能使之得旦暮之食耳其于屋廬搆築之費將安取哉屋廬搆築之費既無所取而就食于州縣必相率而去其故居雖有頽墻壞屋之尚可完者故材舊瓦之尚可因者什器衆物之尚可賴者必棄之而不暇顧甚則殺馬牛而去者有之伐桑𬃷而去者有之其害又可謂甚也今秋氣已半霜露方始而民露處不知所蔽蓋流亡者亦已衆矣如是不可止則將空近塞之地空近塞之地則失戰闘之民此衆士大夫之所慮而不可謂無患者也空近塞之地則失耕桑之民此衆士大夫所未慮而患之尤甚者也何則失戰闘之民
異時有警邊戍不可以不増爾失耕桑之民異時無事邊糴不可以不貴矣二者皆可不深念歟萬一或出于無聊之計有窺倉庫盜一之粟一束之帛者彼知己負有司之禁則必鳥駭䑕竄竊弄鋤梃于草茅之中以扞游徼之吏强者既囂而動則弱者必隨而聚矣不幸或連一二城之地有枹鼓之警國家胡能宴然而已乎况夫外有夷狄之可慮内有郊社之將行安得不防之于未然銷之于未萌也然則爲今之䇿下方𥿄之詔賜之以錢五十萬貫貸之以粟一百萬石而事足矣何則令被災之州爲十萬戸如一戸得粟十石得錢五千下戸常産之資平日未有及此者也彼得錢以完其居得粟以給其食則農得修其畎畝商得治其貨賄工得利其器用閒民得轉移執事一切得復其業而不失其常生之計與專意以待二升之廪于上而𫝑不暇乎他爲豈不逺哉此可謂深思逺慮爲百姓長計者也由有司之説則用十月之費爲粟五百萬石由今之説則用兩月之費爲粟一百萬石况貸之于今而𭣣之于後足以振其艱乏而終無損于儲峙之實所實費者錢五鉅萬貫而已此可爲深思逺慮爲公家長計者也又無給授之弊疾癘之憂民不必去其故居苟有頽墻壞屋之尚可完者故材舊瓦之尚可因者什器衆物之尚可賴者皆得而不失况于全牛馬保桑𬃷其利又可謂甚也雖寒氣方始而無暴露之患民安居足食則有樂生自重之心各復其業則𫝑不暇乎他爲雖驅之不去誘之不爲盜矣夫饑歳聚餓殍之民而與之升合之食無益于救災補敗之數此常行之弊法也今破去常行之弊法以錢與粟一舉而賑之足以救其患復其業河北之民聞詔令之出必皆喜上之足賴而自安于畎畝之中負錢與粟而歸與父母妻子脱于流亡轉死之禍則戴上之施而懷欲報之心豈有已哉不早出此或至于一有枹鼓之警則雖欲爲之將不及矣且今河北州軍凡三十七災害所被十餘州軍而已他州之田秋稼足望今有司于糴粟常價斗増一二十錢非獨足以利農其于増糴一百萬石易矣斗増一二十錢吾權一時之事有以爲之耳以實錢給其常價以茶荈香藥之類佐其虛估不過損茶荈香藥之類爲錢數鉅萬貫而其費已足茶荈香藥之類與百姓之命孰爲可惜不待議而可知者也夫費錢五鉅萬貫又捐茶荈香藥之類爲錢數鉅萬貫而足以救一時之患爲天下之計利害輕重又非難明者顧吾之有司能越拘攣之見破常行之法與否而已此時事之急也故述斯議焉
〈丘氏濬曰曽鞏此議所謂賜之錢貸之粟比之有司日逐給粟之説其為利病相去甚逺所謂深思逺慮以為百姓長計者真誠有之但饑民一戸貸之米十石一旦責其如數償之難矣不若因時量力稍有力者償其半無力者併與之或立為次第之限可也〉
文獻通考元祐六年翰林學士承㫖知杭州蘇軾言浙西二年諸郡災傷今歳大水蘇湖常三州水通爲一杭州民死者五十餘萬蘇州三十萬未數他郡今既秋田不種正使來歳豐稔亦須七月方見新穀變故未易度量乞令轉運司約度諸郡合糶米斛數目下諸路封樁及年計上供赴浙西諸郡糶賣詔賜米百萬斛錢二十餘萬緡賑濟災傷
宋史哲宗本紀元祐八年十二月出錢粟十萬賑流民食貨志紹興三十一年正月雪寒民多艱食詔臨安府城内外貧乏之家人給錢二百米一斗及柴炭錢並于内藏給之輔郡之民令諸州以常平錢依臨安府振之王圻續通考乾道四年降僧牒一百道付建寧府戸部降米五千石賑衢州饑荆南府僧牒二百道衢州一百道饒信米各三萬石雷州水賜十道詔諸路運司行下所屬將災傷處各選清强官遍詣地頭盡行檢放或不實不盡有𧇊公私被差官并所差不當官司並重作行遣其被水甚處令監司守臣條具合措置存恤事件聞奏知温州趙與可以支常平錢五百貫并係省錢五百貫賑給被災人戸自劾上曰國家積常平米正爲此也可赦罪
宋史孝宗本紀淳熈十四年八月賜度牒一百道米四萬五千石備振紹興府饑
王圻續通考寳慶元年滁州大水詔撥㑹子三千緡米千六百石賑恤被災之家
紹定三年浙東大水汪綱發粟三萬八千餘緡錢五萬賑給之
景定二年十月詔物價未平出封樁庫楮幣二十萬賑二衛諸軍出豐儲倉米五萬石賑都民
遼史道宗本紀太康元年九月以南京饑出錢粟賑之大安三年正月出錢粟振南京貧民
元史食貨志中統四年以錢糧幣帛賑東平濟河貧民鈔四千錠賑諸王濟必特穆爾部貧民
大德十一年以饑賑安州髙陽等縣糧五千石漷州穀一萬石奉符等處鈔二千定兩浙江東等處鈔三萬餘定糧二十萬餘石又勸率富戸賑糶糧一百四十餘萬石凡施米者騐其數之多寡而授以院務等官是年又以鈔一十四萬七千餘定鹽引五千道糧三十萬石賑紹與慶元台州三路饑民
自延祐之後腹裏江南饑民歳加賑恤其所賑或以糧或以鹽引或以鈔
蕙田案元史本紀所載賑恤之事無歳無之不能悉載其大要已該于數言矣
明㑹典成化二年奏准今後若有侵欺賑濟銀糧或將官銀假以煎銷均散爲名𨚫乃揷和銅鉛給與貧民者一體解京發落
王圻續通考嘉靖二年南北二京及山東河南湖廣江西俱旱災戸部孫交請留蘇松折兑銀粳白米兩浙鹽價滸墅闗鈔課應天缺官薪皂贖鍰兼賑又請發太倉銀二十萬折漕米九十萬徃賑從之
明㑹典嘉靖五年奏准湖廣地方災傷將合屬各預備倉原積穀米雜糧八十二萬石銀四萬兩并太和山嘉靖四年五年分香錢銀兩見在實數十分内摘取六分酌量輕重賑濟 七年奏准河南災荒將所屬庫貯各項錢糧動支及准留攺折兊軍米十萬石賑濟被災府分饑民又諭巡撫官督令司府州縣等官將極貧人戸先儘見在倉糧量爲給賑若有不敷將各項官銀給發
蕙田案以上銀米兼賑
禮記檀弓公叔文子卒其子戍請諡於君君曰昔者衛國凶饑夫子爲粥與國之餓者是不亦惠乎
齊大饑黔敖爲食於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䝉𬒮輯屨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其目而視之曰予惟不食嗟來之食以至于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曽子聞之曰微與其嗟也可去其謝也可食
後漢書獻帝本紀興平元年七月三輔大旱自四月至于是月帝避正殿請雨是歳穀一斛五十萬豆麥一斛二十萬人相食啖白骨委積帝使侍御史侯汶出太倉米豆為饑人作糜粥經日而死者無數帝疑賦䘏有虛乃親于御座前量試作糜乃知非實使侍中劉艾出讓有司于是尚書令以下皆詣省閣謝奏𭣣侯汶考實詔曰未忍致汶于理可杖五十自是之後多得全濟魏書孝文帝本紀太和七年三月以冀定二州民饑詔郡縣爲粥于路以食之六月定州上言爲粥給饑人所活九十四萬七千餘口九月冀州上言爲粥給饑民所活七十五萬一千七百餘口
食貨志太和十一年大旱京都民饑加以牛疫公私闕乏時有馬驢及橐駝供駕輓耕載詔聽民就豐行者十五六道路給糧禀至所在三長贍飬之遣使者時省察焉留業者皆令主司審覈開倉賑貸其有特不自存者悉檢集爲粥于街衢以救其困然主者不明牧察郊甸間甚多餧死者
薛安都傳安都從祖弟真度爲豫州刺史景明初豫州大饑真度表曰去歳不𭣣饑饉十五今又災雪三尺民人萎餒無以濟之臣輙日别出州倉米五十斛爲粥救其甚者詔曰真度所表甚有憂濟百姓之意宜在拯䘏陳郡儲粟雖復不多亦可分贍尚書量賑以聞
冊府元龜唐乾元三年二月以米貴斗至五百文多餓死令中使于西市煮粥以飼餓者
後周顯德四年三月命供奉官田處嵓梁希進等于夀州城内煮粥以救饑民 六年三月楚州上言詔准煮粥以救饑民
宋史太祖本紀建隆元年夏四月乙酉遣使分詣京城門賜饑民粥
真宗本紀大中祥符六年四月詔淮南給饑民粥麥登乃止
天禧元年三月令作淖糜濟懷衛流民 二年二月遣使諭京東官吏安撫饑民又命諸路振以淖糜
仁宗本紀景祐元年正月詔開封府界諸縣作糜粥以濟饑民諸災傷州軍亦如之
嘉祐四年正月遣官分行畿縣委令佐爲糜粥濟饑神宗本紀熈寧八年正月洮西安撫司以歳旱請爲粥以食羌戸饑者
程頤賑濟論不制民之産無儲蓄之備饑而後發廪以食之廪有竭而饑者不可勝濟也今不暇論其本且救目前之死亡惟有節則所及者廣常見今時州縣濟饑之法或給之米豆或食之粥飯來者與之不復有辨中雖欲辨之亦不能也穀貴之時何人不願得食倉廪既竭則殍死者在前無以救之矣數年前一親戚爲郡守愛恤之心可謂至矣雞鳴而起親視俵散官吏後至者必責怒之于是流民歌詠至者日衆未幾穀盡殍者滿道愚嘗憐其用心而嗤其不善處事救饑者使之免死而已非欲其豐肥也當擇寛廣之處宿戒使晨入至已則闔門不納午而後與之食申而出之給米者午即出日得一食則不死矣其力自能營一食者皆不來矣比之不擇而與者當活數倍之多也凡濟饑當分兩處擇羸弱者作稀粥早晚兩給勿使至飽俟氣稍完然後一給第一先營廣居處切不得令相枕藉如作粥須官員親嘗恐生及入石灰不給浮浪無此理也平日當禁游惰至其饑餓哀矜之一也
宋史孝宗本紀淳熈八年十一月再詔臨安府爲粥食饑民
金史章宗本紀承安二年冬十月大雪以米千石賜普濟院令爲粥以食貧民 四年冬十月敕京府州縣設普濟院每歳十月至明年四月設粥以食貧民
泰和五年三月命給米諸寺自十月十五日至次年正月十五日作糜以食貧民
廣治平畧嘉靖元年南京兵部侍郎席書言南畿民饑殊甚考古荒政可行于今日者惟作粥一法不煩審戸不待防奸至簡至要可以舉行而世俗咸謂不便蓋縁曽有舉于一城不知散布諸縣以致四逺饑民聞風併集主者𫝑不能給致民相聚而死遂謂此法難行臣今總計南畿作粥江南北可四十二州縣大都大縣設粥十二所中縣減三之一小減十之五諸所設粥處約日並舉凡以饑來者無論本處鄰境軍民男女老㓜戸口多寡均粥給濟起今十一月半抵麥熟止計用米不過十六萬石可活人二十餘萬取用有數未至太靡賑恤有等不至虛費此法一行垂死之人晨得而暮起其效甚速其功甚大戸部覆此法不特宜于南畿宜通行天下災荒處所一體施行
江南通志神宗十六年吳中大荒發大僕寺馬價及南京戸部銀共三十萬兩命戸科楊文舉賑濟有司各處設厰煮粥賑饑
王圻續通考賑貸羣議議煮粥蓋凶荒時人民流徙饑餒疾病扶老挈㓜驅之不前緩之則斃資之錢幣則價踴而難糴散之菽粟則廪歉人衆而難遍惟煮粥庶可救燃眉然舉行固自有法蓋處之宜廣不宜隘舉之宜同不宜異令行宜嚴不宜寛食之口宜散不宜聚授之餐宜遍不宜頻是在賢守令善行之而已
蕙田案以上賑粥
漢書昭帝本紀始元二年三月遣使者振貸貧民毋種食者八月詔曰徃年災害多今年麥傷所振貸種食勿𭣣責
宣帝本紀地節三年冬十月詔流民還歸者假公田貸種食
元帝本紀初元元年三月以三輔太常郡國公田及苑可省者振業貧民貲不滿千錢者賦貸種食
後漢書和帝本紀永元十二年二月詔貸被災諸郡民種糧 十六年正月詔貧民有田業而以匱乏不能自農者貸種糧四月遣三府掾分行四州貧民無以耕者爲雇犂牛直
安帝本紀永初三年七月詔長吏案行在所皆令種宿麥蔬食務盡地力其貧者給種餉
順帝本紀陽嘉二年二月詔以吳郡㑹稽饑荒貸人種糧
宋史文帝本紀元嘉二十年諸州郡水旱傷稼民大饑遣使給賜糧種 二十一年正月尤弊之處遣使就郡縣隨宜賑䘏凡欲附農而種糧匱乏者並加給貸 二十九年正月詔曰經㓂六州居業未能仍值災澇饑困薦臻可速符諸鎮優量救䘏今農事行興務盡地利若須田種隨宜給之
孝武帝本紀大明二年正月詔曰去歳東土多經水災春務已及宜加優課糧種所須以時貸給 七年九月詔曰近炎精亢序苗稼多傷今二麥未晚甘澤頻降可下東境郡勤課墾殖尤弊之家量貸麥種
冊府元龜唐貞觀二十一年十月絳陜二州旱詔令賑貸湖州給貸種食 二十二年瀘州交州越州渝州徐州水戎州䑕傷稼開州萬州旱通州秋蝗損稼並賑貸種食
舊唐書𤣥宗本紀開元二十二年正月懷衛邢相等五州乏糧遣中書舎人裴敦復巡問量給種子
冊府元龜天寳十四載正月以歳饑乏故詔天下府縣百姓去載有損交不支濟者仰所由審勘責除有倉糧之外仍便據籍地頃畝量與種子京兆府及華陽馮翊扶風等郡既是近輔須别優矜雖非損戸或有乏少種子者亦仰每鄉量宜准給
貞元元年二月詔曰諸道節度觀察使所進耕牛委京兆府勘責有地無牛百姓量其産業以所進牛均平給賜其有田五十畝以下人不在給限給事中𡊮高奏曰聖慈所憂切在貧下百姓有田不滿五十畝者尤是貧人請量三兩戸共給牛一頭以濟農事從之是時蝗旱之後牛多疫死諸道節度韋臯李叔明等咸進耕牛故有是命 四年正月詔曰諸州遭水旱委長吏貸種六年七月以麥不登賜京兆府種五萬石
舊唐書徳宗本紀貞元十九年七月貸京畿民麥種敬宗本紀寳歴元年十二月敕農功所切實在耕牛疲氓多乏須議給賜委度支徃河東振武靈夏等州市耕牛一萬頭分給畿内貧下百姓
冊府元龜太和三年七月齊徳州奏百姓自用兵已來流移十分只有二分伏乞賜麥種耕牛等敕量賜麥三千石牛五百頭共給綾一萬疋充價值仍各委本州自以側近市糴分給
後唐長興三年宋亳潁三州水災尤甚樞宻使范延光趙延夀從容奏曰今秋宋亳潁等州水災甚民戸流亡粟價暴貴臣等量欲與本州官倉斛㪷依如今時估出糶以救貧民大水之後頗宜宿麥窮民不便種子亦望本州據民戸等第支借麥種自十石至三石候來年𭣣麥據原借數納官從之
宋史真宗本紀大中祥符元年正月幽州旱求市麥種許之 五年五月江淮兩浙旱給占城稻種教民種之食貨志帝以江淮兩浙稍旱即水田不登遣使就福建取占城稻三萬斛分給三路爲種擇民田髙仰者蒔之蓋早稻也内出種法命轉運使揭榜示民
天禧元年諸路蝗民饑鎮戎軍風雹害稼詔貸其種糧二年三月先貸貧民糧種止勿𭣣 四年三月以淄
州民饑貸牛種
仁宗本紀天聖六年四月貸河北流民復業者種食皇祐元年正月詔以緡錢二十萬市穀種分給河北貧民
嘉祐元年七月貸被水災民麥種
髙宗本紀建炎二年正月録兩河流亡吏士沿河給流民官田牛種
紹興十八年十一月借給被災農民春耕費
孝宗本紀淳熈三年正月振淮東饑仍命貸貧民種八年五月以久雨貸貧民稻種錢 九年正月詔江浙兩淮旱傷州縣貸民稻種計度不足者貸以樁積錢朱子乞給借稻種狀本司凖淳熈九年正月二十日尚書省劄子勘㑹春耕是時深慮江浙兩淮州縣去歳旱傷之後貧民下戸并流移歸業之人艱得稻種𨚫致妨廢農務理宜措置正月十九日三省同奉聖㫖令逐路轉運提舉司疾速行下去歳旱傷州縣多方措置稻種勘量給借務令及時布種候豐熟𨚫行拘還具已借支數目聞奏仍多出文榜曉諭本司照對紹興府去歳旱傷爲甚衢婺州爲次遂那撥錢發下紹興府及下衢婺兩州諸縣㳟禀聖㫖指揮措置給借并鏤版曉諭人戸通知先據婺州申本州鄉俗體例並是田主之家給借今措置欲依鄉俗體例各請田主每一石地借與租戸種穀三升應副及時布種候𭣣成日帶還不得因而𭣣息如有少欠官司專與催理不同尋常債負已下諸縣從此施行
蕙田案此令田主出穀種貸租戸至𭣣成之日官爲催還朱子提舉浙東日於衢婺二州行之
寧宗本紀嘉定二年七月命兩淮轉運司給諸州民麥種十月命兩淮轉運司給諸路民稻種
食貨志嘉定八年左司諫黄序奏雨澤愆期地多荒白知餘杭縣趙師恕請勸民雜種麻粟豆麥之屬蓋種稻則費少利多雜種則勞多𫉬少慮𭣣成之日田主欲分官課責輸則非徒無益若使之從便雜種多寡皆爲己有則不勸而勤民可無饑望如所陳下兩浙兩淮江東西等路凡有耕種失時者並令雜種主毋分其地利官無取其秋苗庶幾農民得以續食官免振救之費從之蕙田案水旱之後播種失時惟廣種雜糧稍可𫉬利而又縣官不徴其課田主不責其租庶凋瘵之民不致甚失所此當籌畫于既荒之後者也
理宗本紀嘉熈二年三月詔四川帥臣招集流民復業給種與牛優與振贍
遼史食貨志開泰元年詔曰朕惟百姓徭役煩重則多給工價田園蕪廢者則給牛種以助之
金史宣宗本紀興定元年四月單州雨雹傷稼詔遣官勸諭農民改蒔秋田官給其種五月延州原武縣雨雹傷稼詔官貸民種改蒔
元史世祖本紀至元四年七月詔額齊訥新附貧民給牛具種實及糧食 二十二年十月都䕶府言哈喇和卓民饑戸給牛二頭種二石 二十三年十二月遣布察濟貧民墾甘肅閒田官給牛種農具
明㑹典嘉靖三十八年令發太倉銀六萬兩賑薊遼饑荒另發銀五萬兩以給牛種
蕙田案以上貸穀種及牛具
又案説文振舉救也賑富也振賑二字義訓不同後世以賑字代振救之振失其義矣凡以物救人之急皆謂之振救災之法給以錢粟而不責其償則曰振濟先給之而後徴之則曰振貸以粟減直出糶以利民則曰振糶其濟之貸之也或以米或以銀錢或以絹帛鹽鈔諸物或以粥或以耔種牛具列代史書所載其法具在分類比附俾言荒政者有所考其但云振恤振給而不著其振之法者不能備載云
通典元嘉中三吳水潦穀貴人饑彭城王義康立議以東土災荒人凋穀踊富商蓄米日成其價宜班下所在隱其虛實令積蓄之家聽留一年儲餘皆敕使糴貨爲制平價此所謂常道行于百代權宜用于一時也周書武帝本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