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與礪詩文集 (四庫全書本)/文集卷05

文集卷四 傅與礪詩文集 文集卷五 文集卷六

  欽定四庫全書
  傅與礪文集卷五    元 傅若金 撰序
  衡府判于公復學田序
  衡石鼔書院故有田在屬邑茶陵者東西莊凡六百畆有竒茶陵既自為州三分其一入州學獨東莊仍為書院田不幸莊近靈巗寺寺僧恃地阻險而去衡又逺校官力弗能制數奪有其田事即聞有司恒受僧賂易置曲直前後數十年田三復書院而三奪之然文牘藏學官雖未得田猶不可冺或教僧購得其牘毁之以㓕蹤跡自是積十餘年莫與理者後至元三年程義孚為山長時㑹監察御史部使者俱至郡以其事白之御史按有司得實即移湖南兩府使復田書院而罪寺僧且徵田租御史去寺之主僧泰賂藩府文法吏求觧吏受賂乃檄衡判府于公㑹茶陵守更詳詰其是非實欲緩之泰自喜隂使人行賕於公公弗受泰乃夜遁公至茶陵悉致寺僧案得其姦狀上之藩府文法吏受僧賂者駁前議非泰辭不聽復田檄再下公益自堅不為利奪未至茶陵先遣人至寺執泰送州州不受欲縱使逸去公聞之馳至茶陵立治泰誣奪書院田狀泰具服不得有所隱獄上文法吏不能破矣卒復其田衡之士德公者各為歌詩以道其實俾余序之嗟乎君子之食祿於上者將使事平于下也凡民有爭猶必眂其曲直而理之不敢有所阿私矧書院田以供先聖之祀而為邦家育材者乎前時有司不顧是非之正予奪之宜徒惑於浮屠氏而利其賕賂視公所為而不愧且死則非人矣士之歌公有以也夫公治衡善政不少復田特其一事云
  送李尚文之廣西序
  海之逺也或可桴矣九夷之陋也或可居矣昔者孔子不遇於魯衛而去之志豈厭近而樂逺哉君子道合則仕不合則去亦何固必之有吾友廬陵李尚文材美而好學介直而不阿其不達於鄉郡而遊於湖南也有以湘鄉之直學薦之者久之志稍不合即復浩然棄去且遂為嶺南之遊尚文孔氏之甥而亦孔氏之徒也毋亦勇于浮海信于居夷者哉吾聞聖人非果為是也居今之時雖科舉暫廢而四方牧人之長循行之吏無不得舉茂材薦遺逸者夫以湖南之大而使士之不遇懐道以適逺吾懼彼人之不知而譏子之不能屈已以求合也然今嶺南兩府多賢大夫嗜道如渇飢求賢若不及且以余之不肖嘗受知於是矣子之往也必有合焉傳曰懐與安實敗名子其行矣余亦不合于湖南而求去者君子之道豈固塞於近而通於逺哉
  送孔學在詩後序
  送臨江孔學在謁曲阜林廟遂之京師詩文凡若干首郡人傅若金叙其後以終作者之意嗚呼孔子之聖其猶天地乎天之德人不忘其覆矣地之德人不忘其載矣天地之德不可忘也聖人而可忘哉是故莫大乎孔子之道莫逺乎孔氏之澤自吾生人之必由其道萬世不能忘其澤矣而况為子孫者乎於是學在將適京師念其先世之不可忘也則浮江淮導河濟以達於洙泗求曲阜林廟拜之而序長幼於闕里之族然後北之京師焉可謂知所先矣夫京師天下之㑹而闕里聖人之鄉也為士者身不至京師不足以昌其道為聖人子孫者身不及闕里不足以正其宗不昌其道非忠也不正其宗非孝也忠孝之失君子不與今兹一舉而二德具焉而又先其所厚庶無愧聖人之子孫矣且京師之搢紳大人佩服吾聖人之道沐浴吾聖人之澤孰不欲富貴吾聖人之子孫者乎學在益宜不忘其先矣詩云無念爾祖聿脩厥德富貴其外者焉學在名思深距先聖五十四世其先四十世祖績仕為吉推官子孫遂為西江孔氏云
  恒齋詩序
  長沙當兩府之㑹郡人山房易君多與其士大夫遊凡為郡邑守令之賢否日聞焉數為余稱寧鄉尹臧明府之為政忠順以事上愷弟以莅民久于其道而不變嘗名其脩省之室曰恒齋斯其治民得于脩身者歟願徵辭以記其義嗟夫人而無恒不可以作巫醫况君子之臨民者乎夫恒者悠久之道天地之經人之常也天無恒不能久其覆地無恒不能久其載日月星辰無恒不能久其照四時無恒不能乆其變化聖人合德于天地並明于日星同序于四時亦惟有恒哉是故君子脩其身而信于民其必有恒守者矣吾聞臧君之尹寧鄉治農桑之本脩常平之政申庠序之教直民寃獄禦軍卒之暴于其邑者而又新麗譙以謹人時造舟梁以濟病涉凡堂宇祠廟之必葺者莫不備至民既信其令而安其政殆所謂賢尹而有恒守者哉苟由是一邑以達之天下久于其道而不變可以輔成聖人之化矣
  清江王君孝感詩序
  莫易乎事親也而可懼焉莫嚴乎事神也而可孚焉事親而懼斯事神之孚歟清江王君奉二親克致其孝敬徙居長沙之日孝益加焉親嘗有疾且篤君以至誠禱于江東之神而親疾以瘳乃為廟于其居之側身自尸祝而晨夕奉之以報神功德于無窮凡其所以為親者可謂至矣今君之母年且九十而康寧如當時君復有子以承其家而嗣君之志神之所報君又庸有窮耶嗚呼赫如而幽也寂如而昭昭也神可畏也不可度也而於王君之求應答若是其疾神果依人而行哉吾知善者佑之不善未見神之可誣也故曰孝弟之至通于神明人之欲致事神之福者其亦盡吾事親之道乎
  送南寧路總管宋侯之官詩序
  邊郡視中州逺王化地重而多險故得人則治不得人則亂守令恒難其選雖其佐吏朝廷亦皆優其祿秩以庸之而三嵗特一遣尚書御史屬㑹行中書視大府所上郡縣闕共合比其名數而加銓擇焉至正改元潭别駕宋侯以寛信亷慎受知于時選授廣西南寧路總管夫寛則衆得信則民任亷則不傷財慎則不慢於政合是四德而為郡南寧之民其庶㡬乎南寧本唐邕州其土與左右江犬牙相入而南控交趾旁郡猺獠出沒不常宋因南漢升建武軍鎮以節度國朝復邕州即其地剏宣慰司制兩江後稍徙太平加都元帥府元貞初始合廣西兩江道定置宣慰使司都元帥府治靜江而分府于邕天歴間改邕為南寧分府所部兩江州郡數十各受節制其俗剽悍守長多所自署嵗賦徒入其文書而已朝廷亦羈縻之不切䆒以法獨南寧賦稅之征刑律之治一眡中州守令將佐悉上命所置然比年西南兵興無時列郡騷動供億之費百倍于昔加之貪虐相乗掊克無已民力困𡚁斯時為甚郡守之選益難其人傳稱管仲之言曰招擕以禮懐逺以德吾見今之招懐者或異于是矣昔龔遂為渤海而盗兵息孟嘗守合浦而去珠還無他去民之害而思其所以利之者耳夫海隅之民其情豈獨異于中土之人哉其樂生惡死同也趨利避害同也其有父母之養妻子之育而耕作食飲同也求其秉彛之好見善而喜見不善而惡又無不與中土之人同者苟撫之以其道則擕者以附逺者以來咸願列于中土之民矣不以其道則雖中土之民其不胥為亂者㡬希書曰民心無常惟惠之懐孔子曰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夫德惠之感豈惟中土之民為然哉侯嘗為嶺南推官刑不濫矣為浙西漕屬事集而不擾矣為潭别駕上不失譽下不失民心矣今郡守位既尊得專其政而侯吏事益多又恒承之以禮讓守之以忠篤所謂雖蠻貊之邦行之者乎漢史稱良二千石而他日有自郡召至闕者請於兹行告之矣同郡多賦詩相餞俾若金序之
  送德巗乂上人求母序
  德巖乂上人者新喻錢氏子也幼時以其祖母之命薙髪從浮屠師受業雲山其母叚氏獨靳之然卒強從其姑自是恒鬱鬱不樂無何與其夫俱入沔陽因留居十餘年不肯還雖其夫與子數往來以好言慰之請與俱載終不許且曰必致乂俱來乃可歸上人聞之亟白其師請往求母不許即日夜色戚戚思慕不可堪與人言常若有不足于心者語及輙於邑泣下不已今年春得母報且疾甚又請往不許則又日夜思慕泣下不已益持齋戒不近酒肉恒晝誦經禮佛塔至終夕不懈以祈母生凡可以用其心者無不至誓必往求母以歸余過清江遇之天寧目擊其事狀如是察其志有可深憫焉者嗟乎夫人莫不有父母之愛聖人作經孝先百行雖釋氏書亦有所謂大報恩者七篇近世其徒多誦其書不由其道視上人所為亦可少有唘發矣夫不能親其親而又禁人之親其親者彼獨何心哉其同學瑞中與上人皆讀孔氏書其心皆與儒者合於是行力相之謂余學孔氏者宜樂誦人之孝故余既賦詩贈之又序其事于首以堅其志云
  送熊立義遊學廬陵然後北之京師序
  清江熊立義將遊京師自懼其學之未充而請所益焉因為之辭以告之曰凡土地之産可用于國者多矣而亦由人力之至哉松栢非不材也不先之以培植不足以中梁柱南山之竹非不直且達犀革也不繼之以栝羽鏃礪不能以入深培植之而大矣羽之鏃之而利矣雖欲勿用人其舎諸於是立義且將束足卷輪還之廬陵蘄師取友講切舊學益培其本以植其榦仁義以為羽栝忠信以為鏃礪然後持之京師求試其用若是則立義之行將有成矣然猶自疑南方疎逺之儒不敢信其能必達與否也而又請益焉則又為之辭以朂之曰九州荆去中國誠逺矣昔者聖人之定土貢未嘗棄其風土所生之物焉况士之有用于國者乎今吾與子固皆荆之士也無所用于世則已苟有用焉豈以逺而棄於聖人之土哉行且見子之充貢矣其往勿疑書以為送行序
  送劉伯原適武昌將之京師序
  京師固舟車文物之㑹而遭時休明聖天子更化羣賢彚進天下之士苟非負巢許之志厲夷齊之行而違世長往孰不延頸引首願一至其地以觀禮樂之盛哉而或不能勇于自遂者將其才不足以自見歟抑其力不足以自振歟才足以自見力足以自振而不能猶是或者其人安于田宅之養溺於妻妾之奉而所樂不在是歟自有志者視之其為人何如也清江劉伯原蓋所謂士之有志者往時絶彭蠡遡江漢登武昌大别諸山訪神禹導水之蹟求文王南國之化懐古賦詩北望天際未嘗不慨然即有乗雲逺舉之思而邅逥不進以需其時焉今既遭其時矣四方之遊京師者且相属道路矣矧武昌視江西少北去京師為近在伯原又非有前數者之患是行其勇于自遂矣乎過燕臺之下見有以千金市駿骨者幸為告曰千里馬且至矣
  送純上人序
  世之學浮屠氏而局焉者懼其師説之見黜于孔氏也恒樹辭以自衛而絶遊於吾徒吾徒者亦以其說之不合於孔氏而黜之不與之遊於是道之相去益逺矣其不懼見黜而遊于吾徒聞吾徒言則樂而脩習之斯人者是亦孔氏之徒矣而服其服而居其居而氏其氏或者亦托焉以渾其迹耶清江興化釋德中讀書能文辭日以孔氏之言教授於其宇郡之賢士大夫多與之遊今其志汲汲若不足將行四方求名人鉅公而訪之以廓其髙明而恢其所未大豈余所謂孔氏之徒而托焉以混其迹者歟何其樂聞吾徒言而急其求也夫孔氏之言道髙逺也而不為虛空使不可即焉卑近也而不為土塊使可轢焉徴諸一身放諸六合達之萬世人病蔽且畫爾求之則不逺履之而能至謂吾浮屠氏而不資孔氏之道者自欺者也謂吾道且廣大而狹孔氏之道者欺人者也自欺不明欺人不誠不明不誠道惡乎行而德中皆反是反是孰不樂與之遊哉吾見其往也譬之海水焉虚而無不容矣其返也譬之泰華焉髙而不可齊矣聞閩越多浮屠學子行而見之有局而自衛者徹其障焉
  贈魏仲章論詩序
  苟不足其所已能而必之通都大邑文物之㑹求名人而私淑之斯學之善者也審能是進于道矣况文辭乎詩之道本諸人情止乎禮義古之人非盡學而能者三百篇雖曹鄶小國之風聖人取之亦奚必通都大邑之求哉然吾聞古之時淳俗未去人知禮義其性情無大相逺則其言辭固相近也故雖塗歌里詠在今之學士大夫且有不能㡬其語者而不學可乎學也而不求諸其上可乎新淦魏仲章妙齡秀質敏學好問於為詩尤所篤意清逸之韻俊麗之語觀者謂稱其風儀其師陳道之嘗為序論其集而稱之京師諸名公間僕雖不及深䆒其所得而竊窺諸君所與可知矣今者其志若不自足將遂北遊觀諸中朝之作者以庶其進是固余所謂善學者矣而猶厪厪徵余一言以發其槩顧余何足以知詩哉獨嘗逺遊於先軰之以文章名天下而及見之者鄒人范先生蜀郡虞公浚儀馬中丞其機軸不同要皆傑然不可及者也而今先後逝矣退老于山林矣其在朝者翰林掲先生歐陽公深厚典則學者所共宗焉相繼至者王君師魯陳君仲衆賀君伯更張君仲舉皆籍籍有時譽而居省臺及仕於外者猶不少凡其學之所詣雖不可合論而皆捐去金人麄厲之氣一變宋末衰陋之習力追古作以鳴太平之盛子行見之而請益焉必有以語子者余何足以知詩哉孟子曰一鄉之善士斯友一鄉之善士一國之善士斯友一國之善士天下之善士斯友天下之善士以友天下之士為未足又尚論古之人仲章其尚論古之人歟異時歸自嶺南求子都門請刮目以視新作
  送習文質赴辟富州吏序
  國家萃人材廣文治然科舉所取士有恒數承平既久士益自奮為學舉者日多江西嵗就試且數千人而預貢禮部南人纔二十有二於是不能無遺才焉而朝廷亦恒視其能之大小所勝而錄之使各稱其用國初定令儒生願試吏郡縣者優庸之而不屑為者有矣及比年倖進既多正塗日塞持法者病其壅于治也則閉之門而固拒之兾杜其濫而儒者亦緣是而胥厄焉凡子弟之有志祿仕者苟非藉世胄之資其不由刀筆發身則不能以達吁亦其時使之然歟識者知吏治之不可不資於儒也顧名實何如耳新淦習文質將以儒術飾吏於富州而問言于余以别文質尚䆒夫國家用儒之實哉富為上州距大府不數舎而逺大臣之所監臨風紀司之所糾察行一政善其上必先知之行一政不善其上亦必先知之而黜陟係之矣吏於斯者可不慎乎然文質以儒名者也用真儒無敵于天下而况吏一州乎昔者孔子謂子夏曰女為君子儒文質之於儒庶將為君子歟毋使由他而吏者得以藉口則豈惟一州哉雖大府行之矣豈惟一府哉達上下行之矣
  贈世醫李宜卿序
  醫之論世尚矣曲禮曰醫不三世不服其藥故疾者人之所慎也疾而必世醫之求以其業之專而施治之習耳業専則視證必明施治習則取驗必速新學之士苟非儒者有博辨明敏之資得名人而師之則於軒岐以來醫家之書讀且不能句况望深䆒其理以達於治哉醫之明暗病者之死生係矣不慎得乎新淦李宜卿儒而世其醫者也以儒故明乎理以世故習于施治祖若父皆嘗為醫官四方大夫士多敬禮之至宜卿嗣守先業益充其學問而不求聞於時頃年有自京師來者以太醫檄授宜卿醫學官宜卿謝不受曰吾本隱于市醫以行吾志耳奚以名為哉平居蓄善藥逺近有疾者無貧富貴賤有叩焉輙應之無所擇且不盡責其利家有堂名曰誠求即其所取義而存心可知矣孔子曰君子素其位而行不願乎其外宜卿守世業以行其志非素位歟辭太醫檄不受其名非不願乎外歟是亦可謂君子也已傳所稱韓伯休宋清者豈斯人之徒歟
  鄒雲章利市卷子後序
  藝有相懸絶而相資以傳者装潢是已夫六經諸史百家之文聖賢君子以載道述事而垂世不朽者也而篇帙之不成籖軸之未備嵗久壊亂將不可理安在其能傳故凡圖書及今人之文辭欲存逺示久者必資其装潢之功藝雖微惡可少哉於是新淦有鄒氏者專其業且數世矣其曰雲章者一日䄂是帙以請曰吾先世本道薌詩書之後其業斯藝以名者自吾曽祖始吾曽祖業之吾祖又業之至吾父業之益工又恒與一時名士大夫遊嵗大比吾鄉之角藝塲屋者自吾家為試卷必捷必奏名春官號利市卷子當時搢紳士所贈言至于今手澤之氣猶存也而吾脩吾祖父之志不敢變先生幸賜一言以張之嘻異哉鄒之藝余固有取其切于斯文矣而又能利人之進取若是乎宜士之趨之也然余有感于兹矣夫利市云者譬之鬻器物焉倖其必售且獲厚利也故曰近市利三倍士之欲事君而可為市利之道耶古之人以鄉三物取士固貴其賢能耳且聖人豈不欲仕哉昔者子貢問於夫子曰有美玉於斯韞匵而藏諸求善賈而沽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賈者也市利之道而可為聖人蓋孶孳矣是故龍斷之夫君子賤焉余非有靳于鄒氏世業之利也直為文士之嫌耳若其名一藝于世而使經史百家必相資以傳是固慎擇其術者其為利亦逺矣哉
  送道士李環間序
  清江多名山其最神秀而大者曰閣皂曰玉笥仙者所宫焉玉笥之西數十里有山曰所峯者相傳南昌尉梅子真嘗隐于其上石室故又曰石室山山能興雲雨以澤其土有司嵗致祭遇民水旱必禱之夫有仙者之跡而能興雲雨致祭禱其山靈矣靈秀之發固亦鍾乎人哉西峯觀有李尊師環間者吾友平江文學尚賓之兄之子也清脩力學攻為辭章将遊京師覽乎舟車人物之㑹庶㡬遇名人真仙發揮其道妙而大其觀蓋其志不欲浮湛山中局於舊所聞而已也吾識李氏諸父昆季文雅宏愽其出仕多儒者之政師承文儒之風居乎靈秀之境而力學攻辭章不局其舊聞有不出出而進於道必名其山矣人之傑固與地之靈相發哉昔師之先世周柱下史𥅆嘗著道德五千言後世有用之而治者師之出毋亦有意於用世乎他日歸益得其家學吾將就之問禮焉
  送張聞友遊湘中序
  士之遊必之通州大邑者豈徒極登覽之勝角聲利之雄哉觀乎山川人物之富以發其氣益其見聞必有進於道者矣荆楚之邦地大而物蕃其鎮衡嶽羣山宗焉其浸洞庭衆水瀦焉其人屈原宋玉賈誼之流百世慕其風焉觀於是者問學宜識其所㑹歸而文辭多忠義之氣施諸世用蓋將一日不忘乎君者也清江張聞友好學而志逺将遊湘楚之間以余嘗涉乎其地也就問津而請所贈焉夫人之志同不同不可知也而遊觀之感隨遇而變矣昔者余過熊繹之封登定王之臺訪太傅之廟古今交于前憂樂集於中南望蒼梧九疑絪緼而有虞廵狩之蹟紛然結乎吾慮矣北眺則大江流滔滔而禹平水土之功悠然興乎吾懐矣左瞻炎帝之陵則思耒耜之教矣右顧三苖之山則慕干羽之舞矣由是浮沅湘求騷人之事並江漢詢文王之化歴河岱挹鄒魯之風然後北之京師以觀其㑹南至越裳以極其逺凡吾氣之所發見聞之所益而於道少有進焉遊之助也聞友之是行也其所感遇將有同於余者乎其将觀乎衡山洞庭屈賈之流而學問文辭有所増益者乎施諸世用亦将不忘乎君者乎書以為贈行序



  傅與礪文集卷五
<集部,別集類,金至元,傅與礪詩文集__文集>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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