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禮經傳通解 (四庫全書本)/續/卷29

續卷二十八下 儀禮經傳通解 續卷二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儀禮經傳通解績卷二十九
  宋 楊復 撰
  祭義 祭禮十三
  凡祭有四時春祭曰礿夏祭曰禘秋祭曰甞冬祭曰烝謂夏殷時禮也礿禘陽義也甞烝隂義也禘者陽之盛也甞者隂之盛也故曰莫重於禘甞夏者尊卑著而秋萬物成疏曰此一節明祭祀重禘甞之義人君若能明於其義可以為民父母今各隨文解之禘者陽之盛也者以禘祭在夏夏為炎暑故為陽盛甞者隂之盛也者以甞祭在秋之時隂功成就故為隂盛冬雖嚴寒以物於秋成故不得以冬烝對夏禘古者於禘也發爵賜服順陽義也於甞也出田邑發秋政順隂義也言爵命屬陽國地屬隂 疏曰爵命是生養之事故屬陽國地是土地之事故屬隂故記曰甞之日發公室示賞也草艾則墨未發秋政則民弗敢草也發公室出賞物也草艾謂艾取草也秋草木成可芟艾給㸑亨時則始行小刑也 疏曰以記錄之前先有此記之文故作記者載此前記之文所以言記曰也此記云甞祭之日發出公室貨財以示賞也草艾則墨者謂初秋草堪艾給炊㸑之時則行小刑之墨未發秋政則民不敢艾草也言夏節雖盡人君未發行秋政則民不敢艾草也又曰案左傳云賞以春夏刑以秋冬此甞之日發公室示賞者文各有所對以賞對刑則賞屬春夏刑屬秋冬其實四時之間皆有賞故車服屬夏田邑屬秋出田邑之時亦有物也故覲禮秋時賜侯氏車服及篋服也故曰禘甞之義大矣治國之本也不可不知也明其義者君也能其事者臣也不明其義君人不全不能其事為臣不全全猶具也夫義者所以濟志也諸德之發也是故其德盛者其志厚其志厚者其義章其義章者其祭也敬祭敬則竟内之子孫莫敢不敬矣竟音境 濟成也發謂機發也竟内之子孫萬人為子孫 疏曰夫義者所以濟志也者濟成也言禘甞之義若人君明之所以成就其志諸德之發也者發謂機發也諸衆也言義者是人君衆德之發謂諸衆人之德發在於義是故其德盛者其志厚者謂人君道德顯盛則念親志意深厚若能念親深厚則事親祭祀其義章明顯著若能事親章明顯著則其祭也恭敬以此化下則竟内民之子孫無敢不恭敬其親矣以化於上故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親涖之有故則使人可也雖使人也君不失其義者君明其義故也涖臨也君不失其義者言君雖不自親祭祭禮無闕於君德不損也 疏曰雖使人也君不失其義者君明其義故也言祭祀之時身既有故使人攝之雖使人攝由君能恭敬不喪失於為君之義所以然者由君自明曉於禘甞之義故也其德薄者其志輕疑於其義而求祭使之必敬也弗可得已祭而不敬何以為民父母矣疏曰其德薄者其志輕者言人君道淺義薄則其念親志意不能厚重疑於其義至民父母矣者謂志意既輕疑惑於祭祀之義皆不能盡心致敬身既危疑而欲求祭使之必敬不可得已已是語辭 祭綂饗禘有樂而食甞無樂隂陽之義也凡飲養陽氣也凡食養隂氣也故春禘而秋甞春饗孤子秋食耆老其義一也而食甞無樂飲養陽氣也故有樂食養隂氣也故無聲凡聲陽也食音嗣 言義同而或用樂而或不用樂也此禘當為禴字之誤也王制曰春禴夏禘 疏曰此一節論饗禘食甞有樂無樂之異饗禘有樂者饗謂春饗孤子禘謂春祭宗廟也以其在陽時故有樂而食甞無樂者食謂秋食耆老甞謂秋祭宗廟以其在隂時故無樂無樂為隂有樂為陽故云隂陽之義也凡飲養陽氣也凡食養隂氣也者此覆釋上文饗有樂而食無樂之義以飲饗清虚養陽氣故有樂而食是體質養隂氣故無樂故春禘而秋甞春饗孤子秋食耆老者此明饗禘在春為陽食甞在秋為隂也其義一也者禘之與甞俱是追慕饗之與食同是賞功其事無殊故云一也而食甞無樂者文承秋食耆老之下以秋是隂時故云食甞無樂重結之也舉食甞無樂亦應重結饗禘有樂不言者從可知也飲養陽氣也故有樂者更覆釋上文飲養陽氣饗有樂也食養隂氣也故無聲者覆釋上文食養隂氣故無樂也凡聲陽也者釋所以饗有樂食無樂凡聲是陽也陽時為饗故有樂隂時為食故無樂也又曰依禮三代無脊禘之文周則春曰祠王制夏殷之禮云春曰禴今云春曰禘故知禘當為禴此經所論謂夏殷禮也熊氏云此夏殷禮秋甞無樂而下文云殷人先求諸陽則秋甞亦有樂者謂殷人春夏祭時有樂秋冬則無也舉春見夏舉秋見冬也若周則四時祭皆有樂故祭綂云内祭則大甞禘升歌清廟下管象是秋甞有樂也案王制夏后氏養老以饗禮則夏家養老用春時有樂無秋食之禮殷人養老以食禮而秋時不作樂無春饗之禮周人修而兼用之則周人養老春夏用饗禮秋冬用食禮四時皆用樂故文王世子云凡大合樂必遂養老注云春合舞秋合聲下云養老之禮遂發咏焉登歌清廟是秋時養老亦用樂也皇氏云春是生養之時故饗孤子取長養之義秋是成熟之時故食耆老取老成之義熊氏云春饗孤子亦饗耆老秋食耆老亦食孤子而皇氏云此既破禘為禴故於祭綂春禘秋甞不復更破從此可知也鼎俎竒而籩豆偶隂陽之義也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也竒居宜反水土之品言非人常所食不敢用褻味而貴多品所以交於旦明之義也旦當為神篆字之誤也 疏曰此一節論鼎俎籩豆所法隂陽之事鼎俎竒者以其盛牲體牲體動物動物屬陽故其數竒籩豆偶者其實兼有植物植物屬隂故其數偶故云隂陽之義也籩豆之實水土之品也者謂籩豆所充實之物皆是水土所生品類非人所常食也不敢用褻味而貴多品者覆釋籩豆所以用水土品族之意言不敢用褻美食味而貴重衆多品族也何意如此所以交接神明之義也神道與人既異故不敢用人之食味神以多大為功故貴多品鼎俎竒者案聘禮牛一羊二豕三魚四腊五腸胃六膚七鮮魚八鮮腊九也是鼎九其數竒也又有陪鼎膷一也臐二也膮三也亦其數竒也正鼎九鼎别一俎俎亦九也又少牢陳五鼎羊一豕二膚三魚四腊五其腸胃從羊五鼎五俎又肵俎一非是正俎也特牲三鼎牲鼎一魚鼎二腊鼎三亦有三俎肵俎一非正俎不在數是皆鼎俎竒也有司徹陳六俎者尸及侑主人主婦各一俎其餘二俎者司馬以一俎羞羊肉湆其一俎司士羞豕肉湆此二者益肉之俎也此云鼎俎竒者謂一處並陳又籩豆偶者案掌客云上公豆四十侯伯三十二子男二十四又禮器云天子之豆二十有六諸公十有六諸侯十有二上大夫八下大夫六案禮籩與豆同是籩豆偶也鄉飲酒義六十者三豆七十者四豆八十者五豆而竒數者彼是年齒相次非正豆也士喪禮注小歛一豆一籩者降於大斂又不同於吉故也籩人饋食之籩棗㮚桃乾䕩榛實凡有五物似五籩者熊氏云乾䕩之中有桃諸梅諸則為六物實六籩也 郊特牲 祭不欲數數則煩煩則不敬祭不欲疏疏則怠怠則忘是故君子合諸天道春禘秋嘗數色角反下同忘與不敬違禮莫大焉合於天道因四時之變化孝子感時念親則以此祭之也春禘者夏殷禮
  也周以禘為殷祭更為春祭曰祠 疏曰此一節明孝子感時念親所以四時設祭之意合諸天道者諸於也禘者陽之盛也嘗者隂之盛也隂陽氣盛孝子感而思念其親故君子制禮合於天道春禘秋嘗者舉春秋冬夏可知案王制云春礿夏禘周禮大宗伯春祠夏禴今云春禘故云夏殷禮案王制春曰礿此云春禘為夏殷禮者郊特牲注以禘當為礿則此春禘亦當為礿於郊特牲已注而破之故此不言也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悽愴之心非其寒之謂也春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將見之愴初亮反怵勅律反惕化歴反 非其寒之謂謂悽愴及怵惕皆為感時念親也霜露既降禮説在秋此無秋字蓋脱爾 為于偽反 疏曰非其寒之謂也者言孝子於秋霜露既降有悽愴之心者非是寒之謂有此悽愴者為感時念親也如將見之者言孝子於春雨露之時必有怵惕之心焉意想念親如似得見親也春秋二時於文相互上云悽愴下云非其寒之謂此怵惕之心下宜云非其煖之謂今怵惕之心下云如將見之則悽愴之心下亦宜云如將見之是其互也但作記以秋是物去寒為甚故不云如將見之但言寒也春是物來煖輕於寒故云如將見之故不言煖之謂也先秋後春以凉悽愴之甚故先言之樂以迎來哀以送往故禘有樂而甞無樂迎來而樂樂親之將來也送去而哀哀其享否不可知也小言之則為一祭之閒孝子不知鬼神之期推而廣之放其去來於隂陽 放方往反 疏曰云小言之則為一祭之閒孝子不知鬼神之期者解經樂以迎來哀以送往之二句謂一祭之閒也一祭比於一年其事為小故云小言之為一祭之閒既不知鬼神來去期節故祭初以若來故樂祭末似去故哀據孝子之心雖春有樂及鍾鼔送尸孝子之心祭末猶哀也云推而廣之放其去來於隂陽者解經云故禘有樂而甞無樂二句也言推此一祭而廣論一年放神之去來似於隂陽二氣但陽主生長春夏陽來似神之來故春夏祭之有樂秋冬隂象神之去故秋冬之祭無樂然周禮四時之祭皆有樂殷則烝甞之祭亦有樂故那詩云庸鼔有斁萬舞有奕下云顧予烝甞則殷秋冬亦有樂者熊氏云殷秋冬但有管弦之樂又云烝甞全無樂其義已具郊特牲致齊於内散齊於外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者齊側皆反後不出者同散悉但反所樂音岳又王教反 致齊思此五者也散齊七日不御不樂不弔耳見所為齊者思之熟也所嗜素所欲飲食也春秋傳曰屈到嗜芰 屈居勿反 疏曰此一節明祭前齊事之日思其居處者謂祭致齊之日也思其居處以下五事謂孝子思念親存之五事也先思其麤漸思其精故居處在前樂嗜居後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者謂致齊思念其親精意純熟目想之若見其所為齊之親也又曰楚語云屈到嗜芰有疾召其宗老而屬之曰祭我必以芰祭之日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周還出户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出户而聽愾然必有聞乎其歎息之聲僾音愛還音旋愾開代反 周還出户謂薦設時也無尸者闔户若食間則有出户而聽之 疏曰此一經明祭之日孝子想念其親入室僾然必有見乎其位者謂祭之日朝初入廟室時也初入室陰默時孝子當想象僾然僾髣髴見也詩云愛而不見見如見親之在神位也故論語云祭如在周還出户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者謂薦饌時也孝子薦俎酌獻行步周旋或出户當此之時必悚息聽肅然如聞親舉動容止之聲出户而聽愾然者謂祭此人為無尸之時設薦已畢孝子出户而静聽愾愾然必有聞乎其歎息之聲也又曰出户謂薦設時也者若特牲少牢主婦設豆及佐食設俎之屬是也云無尸者闔户若食間則有出户而聽之者案士虞禮云無尸則禮及薦饌皆如初主人哭出復位祝闔牖户如食閒注云如尸一食九飯之頃彼謂虞祭無孫行為尸者則吉祭亦當然也此鄭云闔户若食閒見如正祭九飯之閒也而皇氏謂尸謖之後陽厭之時又云無尸謂之隂厭尸未入前其義並非也是故先王之孝也色不忘乎目聲不絶乎耳心志嗜欲不忘乎心致愛則存致慤則著著存不忘乎心夫安得不敬乎存著則謂其思念也 疏曰此一經覆說孝子祭時念親之事致愛則存者謂孝子致極愛親之心則若親之存以嗜欲不忘於親故也致慤則著者謂孝子致其端慤敬親之心則若親之顯著以色不忘於目聲不忘於耳故也著存不忘乎心者言如親之存在恒想見之不忘於心既思念如此何得不敬乎君子生則敬養死則敬享思終身弗辱也養羊尚反 享猶祭也饗也君子有終身之喪忌日之謂也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盡其私也夫音扶忌日親亡之日忌日者不用舉他事如有時日之禁也祥善也志有所至至於親以此日亡其哀心如喪時 疏曰此一節明孝子終身念親不忘之事忌日不用非不祥也者謂忌日不用舉作他事者非謂此日不善别有禁忌不舉事也言夫日志有所至而不敢盡其私也者所以不舉者言夫忌日謂孝子志意有所至極思念親不敢盡其私情而營他事故不舉也唯聖人為能饗帝孝子為能饗親謂祭之能使之饗也帝天也 疏曰此一節明孝子祭祀欲親歆饗之意唯聖人為能饗帝者以饗帝為難故聖人能之饗親不易故孝子能之欲饗親與饗帝同故以饗帝比饗親言饗親難也此本為饗親而發故下文專論饗親之事饗者鄉也鄉之然後能饗焉鄉許亮反 言中心鄉之乃能使其祭見饗也上饗或為相 相息亮反 疏曰饗者鄉也者言神之所以饗者由孝子之所歸鄉也鄉之故然後能使神靈歆饗焉是故孝子臨尸而不怍君牽牲夫人奠盎君獻尸夫人薦豆卿大夫相君命婦相夫人齊齊乎其敬也愉愉乎其忠也勿勿諸其欲其饗之也色不和曰怍奠盎設盎齊之奠也此時君牽牲將薦毛血君獻尸而夫人薦豆謂繹日也儐尸主人獻尸主婦自東房薦韭菹醢勿勿猶勉勉也慤愛之貌 盎齊才細反儐音賔 疏曰是故孝子臨尸而不怍者怍謂顔色不和恱以祭祀須饗尸故孝子臨對尸前不得顔色不和君牽牲夫人奠盎者熊氏云此謂繹祭君當牽牲之時夫人奠設盎齊之尊君獻尸夫人薦豆者繹祭故先獻後薦齊齊乎其敬也者卿大夫相君命婦相夫人皆齊齊乎其恭敬齊齊謂整齊之貌故玉藻云廟中齊齊愉愉乎其忠也者愉愉和悅之貌忠謂忠心言孝子顔色愉愉然和悅盡忠心勿勿諸其欲其饗之也者勿勿猶勉勉也言孝子之心與貌勉勉然欲得親之歆饗也其皆語助又曰案曲禮云容毋怍怍謂顔色變即不和之意云奠盎設盎齊之奠也者此謂繹祭故牽牲之時夫人預設盎齊之尊假令正祭牽牲時夫人設奠盎之尊至君親制祭夫人酌盎齊以獻尸義無妨也皇氏怪此奠盎在牽牲之時於事大早以奠盎為洗牲勘諸經傳無洗牲以酒之文皇氏文無所據其義非也云謂繹日也者以其先云君獻尸後云夫人薦豆故知繹日也云儐尸主人獻尸主婦自東房薦韭菹醢者此是有司徹文引之者證儐尸之時先獻後薦上大夫儐尸即天子諸侯之繹也文王之祭也事死者如事生思死者如不欲生忌日必哀稱諱如見親祀之忠也如見親之所愛如欲色然其文王與與音餘 思死者如不欲生言思親之深也如欲色者以時人於色厚假以喻之 疏曰此一節明文王祭思親忠敬之甚思死如不欲生者言文王思念死者意欲隨之而死如似不復欲生稱諱如見親者言文王在廟中上不諱下於祖廟稱親之諱如見親也祀之忠者言文王祭祀之盡忠誠也如見親之所愛如欲色然者解祀之忠敬之事言齊時思念親之平生嗜欲如似真見親所愛在於目前又思念親之所愛之甚如似凡人貪欲女色然也其文王與者唯文王能如此與是不執定之辭王肅解欲色然如欲見父母之顔色鄭云何得比父母於女色馬昭申云孔子曰吾未見好德如好色者如此亦比色於德張融亦云如好色取其甚也於文無妨詩云明發不寐有懷二人文王之詩也祭之明日明發不寐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祭之日樂與哀半饗之必樂已至必哀樂音洛明發不寐謂夜而至旦也祭之明日謂繹日也言繹之夜不寐也二人謂父母容尸侑也 疏曰文王之詩也者此幽王小雅小宛之篇而云文王詩也者記者引詩斷章取義且詩人陳文王之德以刺幽王亦得為文王之詩也祭之明日明發不寐者謂正祭明日繹祭之時祭既訖待其夜發夕至明而不寐饗而致之又從而思之者申明發之意既設繹祭之饗而致於神其夜又從而思之也饗之必樂已至必哀者孝子想神之歆饗故必樂又想及饗已至之後必分離故必哀也又曰知祭之明日為繹日也者案宣八年六月辛巳有事于大廟仲遂卒于垂壬午猶繹是祭之明日為繹也云二人謂父母容尸侑也者祭以念親故二人謂父母案有司徹上大夫儐尸别立一人為侑以助尸似鄉飲酒禮介之副賔也繹祭與儐尸同故知二人容尸與侑也仲尼甞奉薦而進其親也慤其行也趨趨以數甞秋祭也親為身親執事時也慤與趨趨言少威儀也趨讀如促數之言速也 疏曰此一節記仲尼甞祭之儀奉薦而進其親也慤者慤謂質慤謂仲尼奉薦進尸之時其身執事其形貌慤質少威儀其行也趨趨以數者其行步促促速疾少威儀舉足而數也已祭子贛問曰子之言祭濟濟漆漆然今子之祭無濟濟漆漆何也子曰濟濟者容也逺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也夫何神明之及交夫何濟濟漆漆之有乎贛音貢濟子禮反 漆漆讀如朋友切切自反猶言自脩整也容以逺言非所以接親親也容以自反言非孝子所以事親也及與也此皆非與神明交之道 疏曰今子之祭無濟濟漆漆何也者子贛先聞夫子說祭事威儀須濟濟漆漆然也今子之為祭無濟濟漆漆者何也子曰濟濟者容也逺也夫子為子贛說濟濟之義言濟濟者是容貌自疏逺漆漆者容也自反也謂容貌自反覆而脩整也容以逺若容以自反也者覆結上文言孝子若容貌以疏逺若容貌以自脩整此乃賔客之事夫何神明之及交者及與也言孝子若作賔客之容何得神明之與交言不得與神明交也夫何濟濟漆漆之有乎者更覆結之云夫孝子何得濟濟漆漆之有乎言不得有也其容也逺也王肅以容為客皇氏用王肅以客有其容之義其義亦通但於文勢不便至注更具詳又曰漆漆讀如朋友切切者以漆漆非形貌之狀漆音近切朋友切切偲偲語子路文也云自反猶言自修整也者凡修整之人必自反覆顧省故云自反猶言自修整云容以逺言非所以接親親也者凡接親親不事容貌又相附近今既事容貌又相疏逺故云非所以接親親言親親對孝子之辭或容為客字則是義逺何須云容以逺又容以自反與容以逺相對一字為容一字為客未之有也又王肅為客字破鄭義明鄭義容字也反饋樂成薦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君子致其濟濟漆漆夫何慌惚之有乎樂音岳又五教反慌况往反一音荒惚音忽 天子諸侯之祭或從血腥始至反饋是進熟也薦俎豆與俎也慌惚思念益深之時也言祭事既備使百官助已祭然而見其容而自反是無慌惚之思念 疏曰反饋樂成者此天子諸侯之祭血腥而始及至進是設饌進孰合樂成畢定本反饋作及字至注更釋薦俎者謂薦孰之時薦其饋食之豆并牲體之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者進饋之前與神明而交貴其誠敬進饋之後人事之盛故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君子致其濟濟漆漆者言於此之時君子助祭之人致其濟濟漆漆賔客之事夫何慌惚之有乎者此一句覆結前文子贛問云若孝子自濟濟漆漆何得慌惚思念之有乎言無念親之意也又曰天子諸侯之祭或從血腥始者謂以卿大夫從饋孰始故云天子諸侯或從血腥始言或者不盡然故三獻爓一獻孰是不從血腥始云至反饋是進孰也者既以血腥為始至於反饋之時是進孰也但至與反字於文為煩定本又為及字故皇氏云初祭尸入於室後出在堂門户更反入而設饋故云反饋義當然也夫言豈一端而已夫各有所當也夫音扶當丁浪反 豈一端言不可以一㮣也禮各有所當行祭宗廟者賔客濟濟漆漆主人慤而趨趨 疏曰夫言豈一端而已者夫子答子貢云一端猶一㮣也凡言語豈一㮣而已言不可以一㮣所屬各異夫各有所當也者謂其言語各有所當若慤而趨當孝子也濟濟漆漆當賔客也孝子將祭盧事不可以不豫比時具物不可以不備虚中以治之比必利反 比時猶先時也虚中言不兼念餘事 先悉薦反 疏曰自此以下至成人之道廣明孝子祭祀之義今各隨文解之將祭慮事不可以不豫者言孝子慮事不可於祭前不豫思慮之比時具物不可以不備者比時謂先時言在祭之先以備具於物至於祭時不可以不備具也虚中以治之者言不可兼念餘事心中實虚唯思此祭而已故云虚中以治之也宫室既脩牆屋既設百物既備夫婦齊戒沐浴盛服奉承而進之洞洞乎屬屬乎如弗勝如將失之其孝敬之心至也與屬音燭勝音升與音餘 脩設謂掃除及黝堊 黝於紏反堊烏路反疏曰洞洞屬屬是嚴敬之貌言孝子之心奉承而進祭之時其心洞洞乎屬屬乎恭敬心甚如舉物之弗勝心所奉持如似將失於物此是孝子心敬之至極也案廣雅洞洞屬屬敬也薦其薦俎序其禮樂備其百官奉承而進之百官助主人進之於是諭其志意以其慌惚以與神明交庶或饗之庶或饗之孝子之志也論其志意謂使祝祝饗及侑尸也或猶有也言想見其彷彿來 祝祝上之六反下之又反又並之六反疏曰孝子既薦其俎於是使其祝官啟告鬼神曉諭鬼神以志意以其慌惚以與神明交庶或饗之者言孝子以其思念情深慌惚似神明交接庶望神明或來歆饗故云庶幾神明饗之者是孝子之志意也言想見其親彷彿而來也孝子之祭也盡其慤而慤焉盡其信而信焉盡其敬而敬焉盡其禮而不過失焉進退必敬如親聽命則或使之也言當盡已而已如居父母前將受命而使之 疏曰盡其慤而慤焉者盡慤謂心盡其慤也而慤焉謂外亦慤焉其信與敬皆處内内有其心外著於貌盡其禮而 不過失焉者以其禮包衆事非一可極故不得云而盡其禮焉云不過失焉則是禮也進退必敬如親聽命則或使之也者言孝子祭時進之與退必恒恭敬如似親聽父母之命而父母或使之也孝子之祭可知也其立之也敬以詘其進之也敬以愉其薦之也敬以欲退而立如將受命已徹而退敬齊之色不絶於面詘求勿反徐丘勿反敬齊如字王徐側皆反 詘充詘形容喜貌也進之謂進血醒也愉顔色和貌也薦之謂進孰也欲婉順貌齊謂齊莊 疏曰此一節明孝子之祭觀其貌而知其心故孝子之祭可知也者以下諸事是也其立之也敬以詘者詘謂充詘形容歡喜之貌言孝子尸前而立形貌恭敬而顔色歡喜其進之也敬以愉者進謂血腥愉謂顔色温和言孝子薦血腥之時容貌恭敬而顔色温和其薦之也敬以欲者言孝子薦孰之時容貌恭敬顔色婉順如欲得物然退而立如將受命者言孝子或有退之時如似前進將受命已徹而退敬齊之色不絶於面者謂祭畢已徹饌食孝子退者恭敬齊莊之色不離絶於面孝子之祭也立而不詘固也進而不愉疏也薦而不欲不愛也退立而不如受命敖也已徹而退無敬齊之色而忘本也如是而祭失之矣敖五報反 固猶質陋也而忘本而衍字疏曰立而不詘固也者言其固陋不知禮進而不愉疏也者言與親疏逺不相親附薦而不欲不愛也者言
  不愛親退立而不如受命敖也者言敖其親不恭敬已徹而退無敬齊之色而忘本也者而衍字忘本謂不思其親 孝子之有深愛者必有和氣有和氣者必有愉色有愉色者必有婉容和氣謂立而詘孝子如執玉如奉盈洞洞屬屬然如弗勝如將失之嚴威儼恪非所以事親也成人之道也奉芳勇反勝音升 成人既冠者然則孝子不失其孺子之心也 疏曰如執玉如捧盈言孝子對神容貌敬慎如執持玉之大寳如奉盈滿之物嚴威儼恪非所以事親也者嚴謂嚴肅威謂威重儼謂儼正恪謂恭敬言四者容貌非事親之體事親當和順卑柔也成人之道也者言嚴威儼恪秪是既冠成人之道也祭義 孝子將祭祀必有齊莊之心以慮事以具服物以脩宫室以治百事齊側皆反 謂齊之前後也疏曰此一節明孝子將祭祀之時顔色容貌務在齊莊卑詘思念其親存也以慮事者言孝子先齊莊其心以謀慮祭事以具服物者以備具衣服及祭物以治百事者謂齊前後凡治百衆之事及祭之日顏色必温行必恐如懼不及愛然如懼不及見其所愛者 疏曰行必恐如懼不及愛然者言孝子色必温和行必戰恐其形貌如似畏懼不及見親之所愛然止由如是言心貌必温其奠之也容貌必温身必詘如語焉而未之然語魚預反 奠之謂酌尊酒奠之及酳之屬也如語焉而未之然如有所以語親而未見答 疏曰容貌必温身必詘者言孝子設奠及酳之時容貌温和身容必卑詘如語焉而未之然者如以語諮白於親而未之見報答者宿者皆出其立卑静以正如將弗見然宿者皆出謂賔助祭者事畢出去也如將弗見然祭事畢而不知親所在思念之深如不見出也 疏曰宿者皆出者謂助祭所宿之賔今祭事已畢並皆出去孝子其立卑柔静黙然後以正定心意以思念其親如似將不復見顔色出然及祭之後陶陶遂遂如將復入然陶音遥 思念既深如覩親將復入也陶陶遂遂相隨行之貌 疏曰及祭之後陶陶遂遂如將復入然者孝子思念親深及至祭後想像親來形貌陶陶遂遂如似親將復反更入然是故慤善不違身耳目不違心思慮不違親結諸心形諸色而術省之孝子之志也思息嗣反 術當為述聲之誤也 疏曰是故慤善不違身者以孝子思念親深為是之故精慤純善之故行不違離於身恒慤善也耳目不違心者言忠心思慮不違於親無時歇也結諸心者言思念深結積於心形諸色者思念其親形見於色而術省之者術述也省視也言思念其親但徧循述而省視之反復不忘也此孝子思念親之志也 祭義聖主將祭必潔齋精思若親之在方興未登㥥㥥憧憧專一想親之容貌仿佛此孝子之誠也四方之助祭空而來者滿而反虚而至者實而還皆取灋則焉說苑 祭之為言察也察者至也至者人事至也人事至然後祭禮志曰齊之日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思其所嗜齊三日乃見其所為齊者祭之日入室懓然必有見乎其位周還出户肅然必有聞乎其容聲出户而聽愾然必有聞乎其嘆息之聲是之謂至祭者薦者也薦之為言在也在也者在其道也禮志曰君子生則敬養死則敬饗思終身不忘是之謂在其道 尚書大傳祭者志意思慕之情也愅詭悒僾而不能無時至焉愅音革悒音邑僾音愛 愅變也詭異也皆謂變異感動之貌悒僾氣不舒憤鬱之貌爾雅云僾悒也郭云嗚悒短氣也言人感動或憤鬱不能無時而至言有時而至也故人之歡欣和合之時則夫忠臣孝子亦愅詭而有所至矣歡欣之時忠臣孝子則感動而思君親之不得同樂也彼其所至者甚大動也言所至之情甚大感動也案屈然已則其於志意之情者惆然不嗛其於禮節者闕然不具屈竭也屈然空然也惆然悵然也嗛足也言若無祭祀之禮空然而已則忠臣孝子之情悵然不足禮節又闕然不具也故先王案為之立文尊尊親親之義至矣文謂祭祀節文故曰祭者志意思慕之情也忠信愛敬之至矣禮節文貌之盛矣苟非聖人莫之能知也聖人明知之士君子安行之官人以為守百姓以成俗其在君子以為人道也其在百姓以為鬼事也以為人道則安而行之以為鬼事則畏而奉之故鍾鼓管磬琴瑟竽笙韶夏濩武汋桓箾簡象是君子之所以為愅詭其所喜樂之文也箾音朔賈逵曰舞曲名武汋桓皆周頌篇名簡未詳象周武王伐紂之樂 因說祭遂廣言喜樂哀痛敦惡之意本皆因於感動而為之文飾也喜樂不可無文飾故制為鍾鼓韶夏之屬齊衰苴杖居廬食粥席薪枕塊是君子之所以為愅詭其所哀痛之文也感動其所哀痛而不可無文飾故制為齊衰苴杖之屬言本皆因於感動也師旅有制刑法有等莫不稱罪是君子之所以為愅詭其所敦惡之文也師旅所以討有罪制謂人數也有等輕重異也敦厚也厚惡深惡也或曰敦讀為頓頓困躓也本因感動敦惡故制師旅刑罰以為文飾卜筮視日齊戒修塗几筵饋薦告祝如或饗之視日之吉凶史記周文為項燕視日修塗謂修自宫至廟之道塗也几筵謂祝筵几于室中東面也饋獻牲體也薦進黍稷也告祝謂尸命祝以嘏于主人曰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于汝孝孫來汝孝孫使汝受禄于天宜稼于田眉夀萬年勿替引之如或歆饗其祀然也物取而皆祭之如或嘗之物取毎物皆取也謂祝命授祭尸取菹㨎于醢祭于豆閒佐食取黍稷肺授尸尸啐嚌之又取肝㨎于鹽坐振祭嚌之是也如或嘗之謂尸啐嚌之如神之親嘗然也母利舉爵當云無舉利爵即上文云利爵之不醮也主人有尊如或觴之謂主人設尊酌以獻尸尸飲之如神飲其觴然賔出主人拜送反易服即位而哭如或去之此雜説喪祭也易服易祭服反喪服也賔出祭事畢即位而哭如神哀之去然也哀夫敬夫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狀乎無形影然而成文狀類也言祭祀不見鬼神有類乎無形影者然而足以成人道之節文也 荀子禮論 凡治人之道莫急於禮禮有五經莫重於祭禮有五經謂吉禮凶禮賔禮軍禮嘉禮也莫重於祭謂以吉禮為首也大宗伯職曰以吉禮事邦國之鬼神祇祇祈之反 疏曰此一節總明祭祀於禮中最重唯賢者能盡祭義凡祭為禮之本禮為人之本將明禮本故先説治人言治人之道於禮最急禮有五經者經者常也言吉凶賔軍嘉禮所常行故云禮有五經五經之中於祭更急上説人之以禮為急此説禮為急者案大宗伯吉禮之别十有二凶禮之别五賔禮之别八軍禮之别五嘉禮之别六五禮之别總三十有六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於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禮是故唯賢者能盡祭之義怵勑律反 怵感念親之貌也怵或為述 疏曰夫祭者非物自外至者也自中出生於心也者自猶從也言孝子祭親非假他物從外至於身使己為之伹從孝子身中出生於孝子之心也心怵而奉之以禮者言孝子感時心中怵惕而奉親以祭祀之禮是故唯賢者能盡祭之義者言非賢者不能怵惕怵惕之義唯必賢人故能盡恭敬祭賢者之祭也必受其福非世所謂福也福者備也備者百順之名也無所不順者之謂備言内盡於己而外順於道也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親其本一也世所謂福者謂受鬼神之祐助也賢者之所謂福者謂受大順之顯名也其本一者言忠孝俱由順出也 疏曰此一節明祭祀受福是百順之理非世所謂福也者言世人謂福謂夀考吉祥祐助於身若賢者受福身外萬事皆順於道理故云非世所謂福也福者備也備者百順之名也無所不順者之謂備此是賢者之福謂内盡其心外極其禮内外俱順於祭具也言内盡於己而外順於道也者釋百順之義也謂心既内盡貌又外順此之行善無違於道理也其本一也者言忠臣事君孝子事親其本皆從順而來故云其本一也上則順於鬼神外則順於君長内則以孝於親如此之謂備唯賢者能備能備然後能祭是故賢者之祭也致其誠信與其忠敬奉之以物道之以禮安之以樂叄之以時明薦之而已矣不求其為此孝子之心也長丁丈反下所長同道音導其為于偽反注為謂同一音如字 明猶潔也為謂福祐為己之報 疏曰上則順於鬼神者廣大順也體尊故云上也外則順於君長者謂朝廷也出事公卿故云外也不求其為者言孝子但内盡孝敬以奉祭祀不求其鬼神福祥為己之報案少牢嘏辭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于女孝孫使女受祿于天宜稼于田則是祭祀有求此云不求者謂孝子之心無所求也但神自致福故有受祿於天之言若水旱災荒禱祭百神則有求也故大祝有六祈之義大司徒有荒政索鬼神之禮祭者所以追養繼孝也孝者畜也順於道不逆於倫是之謂畜養羊尚反下同畜許六反下同 畜謂順於德教 疏曰追養繼孝也者養者是生時養親孝者生時事親親今既没設禮祭之追生時之養繼生時之孝孝者畜也者畜謂畜養謂孝子順於德教不逆於倫理可以畜養其親故釋孝為畜此據援神契庶人之孝曰畜五孝不同庶人但取畜養而已不能百事皆順援神契又云天子之孝曰就諸侯曰度大夫曰譽士曰究庶人曰畜分之則五總之曰畜皆是畜養但功有小大耳是故孝子之事親也有三道焉生則養没則喪喪畢則祭養則觀其順也喪則觀其哀也祭則觀其敬而時也盡此三道者孝子之行也行下孟反 没終也 疏曰此一節明孝子事親有三種之道既内自盡又外求助昏禮是也故國君取夫人之辭曰請君之玉女與寡人共有敝邑事宗廟社稷此求助之本也取七住反言玉女者美言之也君子於玉比德焉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所以備外
  内之官也官備則具備具謂所共衆物 共音恭下文以共皆同 疏曰此一節以上文孝子事親先能自盡又外求伉儷供粢盛之事水草之菹陸產之醢小物備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實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隂陽之物備矣水草之菹芹𦭘之屬陸產之醢蚳蝝之屬天子之祭八簋昆䖝謂濕生寒死之䖝也内則可食之物有蜩范草木之實菱芡榛栗之屬疏曰水草之菹芹茆之屬者案醢人云加豆之實芹菹兎醢朝事之豆茆菹麋臡是芹茆也又有朝事之豆昌本麋臡加豆之實有深蒲醓醢箈菹雁醢筍菹魚醢其昌本深蒲箈筍是水草故云之屬云陸產之醢蚳蝝之屬者案醢人饋食之豆蜃蚳蝝即蚳之類醢人加豆之實有兎醢又有醓醢皆是陸產故云之屬云天子之祭八簋者明堂位云周之八簋又特牲士兩孰少牢四敦則諸侯六故天子八云内則可食之物有蜩范者蜩蟬也范蜂也昆天之屬云草木之實菱芡榛栗之屬者案籩人加籩之實有菱芡饋食之籩有棗㮚榛實是草木故云之屬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苟可薦者莫不咸在示盡物也外則盡物内則盡志此祭之心也咸皆也 疏曰苟可薦者悉在祭用故云示盡物也則上隂陽之物備矣外則盡物内則盡志此祭之心也者此是孝子祭親之心是故天子親耕於南郊以共齊盛王后蠶於北郊以共純服諸侯耕於東郊亦以共齊盛夫人蠶於北郊以共冕服天子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蠶也身致其誠信誠信之謂盡盡之謂敬敬盡然後可以事神明此祭之道也齊盛亦作齍與粢同音咨下同純側其反注及下純冕同 純服亦冕服也互言之爾純以見繒色冕以著祭服東郊少陽諸侯象也夫人不蠶於西郊婦人禮少變也齊或作粢 見賢遍反少詩召反 疏曰是故天子親耕於南郊以共齊盛王后蠶於北郊以共純服者此覆結上文也必夫婦親之及盡物盡志之事祭須盡物志故人君夫人各竭力從事於耕蠶也鄭云王耤田在逺郊故甸師氏掌之内宰云中春詔后帥内外命婦始蠶於北郊注云婦人以純隂為尊故也純服者亦冕服也純以見繒色冕以著祭服諸侯耕於東郊亦以共齊盛者天子大陽故南也諸侯少陽故東也然耤田並在東南故王言南諸侯言東夫人蠶於北郊以共冕服者后太隂故北夫人少隂故合西郊然亦北者婦人質少變故與后同也天子諸侯非莫耕也王后夫人非莫蠶也者莫無也王侯豈貧無穀帛而夫婦自耕蠶乎其有以也身致其誠信誠信之謂盡是所以其欲致誠信故身自親之盡之謂敬敬盡然後可以事神明者察盡敬則乃是盡也此祭之道結上文也又曰純服亦冕服也者天子云純諸侯言冕冕祭服故知純亦是祭服天子言衣色諸侯亦有衣色是其互也鄭氏之意凡言純者其義有二一是絲旁才是古之緇字二是絲旁屯是純字但書文相亂雖是緇字並皆作純鄭氏所注於絲理可知於色不明者即讀為緇即論語云今也純儉及此純服皆讀為黒色若衣色見絲文不明者讀純以為絲也及時將祭君子乃齊齊之為言齊也齊不齊以致齊者也是故君子非有大事也非有恭敬也則不齊不齊則於物無防也嗜欲無止也及其將齊也防其邪物訖其嗜欲耳不聽樂故記曰齊者不樂言不敢㪚其志也心不苟慮必依於道手足不苟動必依於禮乃齊側皆反本又作齊下不出者同言齊也齊不齊並如字下齊之同 訖猶止也 疏曰此一節明將祭齊戒之義并明君與夫人皆致齊會於大廟夫婦交親行祭之義及時將祭君子乃齊者謂四時應祭之前未旬時也方將接神先宜齊整身心故齊也齊不齊以致齊者也言齊者齊也所以正此不齊之事謂未齊之時心慮㪚蕩心所嗜欲有不齊正及其齊也正此不齊之事以致極齊戒之道是故君子之齊也專致其精明之德也故㪚齊七日以定之致齊三日以齊之定之之謂齊齊者精明之至也然後可以交於神明也定者定其志意是故先期旬有一日宫宰宿夫人夫人亦㪚齊七日致齊三日先悉薦反又如字宫宰守宫官也宿讀為肅肅猶戒也戒輕肅重也君致齊於外夫人致齊於内然後㑹於大廟君純冕立於阼夫人副禕立於東房君執圭瓚祼尸大宗執璋瓚亞祼及迎牲君執紖卿大夫從士執芻宗婦執盎從夫人薦涗水君執鸞刀羞嚌夫人薦豆此之謂夫婦親之大廟音泰下同禕音輝瓚才旦反祼古亂反紖直忍反又以忍反從才用反下同涗舒銳反徐音嵗羞齊本亦作嚌才細反 大廟始祖廟也圭瓚璋瓚祼器也以圭璋為柄酌鬱鬯曰裸大宗亞祼容夫人有故攝焉紖所以牽牲也周禮作絼芻謂藁也殺牲時用薦之周禮封人祭祀飾牲共其水藁涗盎齊也盎齊涗酌也凡尊有明永因兼云水爾嚌嚌肺祭肺之屬也君以鸞刀割制之天子諸侯之祭禮先有祼尸之事乃後迎牲芻或為䅳疏曰君致齊於外夫人致齊於内者外謂君之路寢内謂夫人正寢是致齊並皆於正寢其實㪚齊亦然但此文對會於大廟故云君致齊於外夫人致齊於内耳然後會於大廟者祭日君與夫人俱至大廟之中廟即始祖廟也君純冕立於阼者純亦緇也上文已解故鄭於此略而不論冕皆上𤣥下纁其服並然故通云緇冕若非二王之後及周公廟即悉用𤣥冕而祭夫人副禕立於東房者副及禕后之上服魯及二王之後夫人得服之侯伯夫人揄狄子男夫人闕狄而並立東房以俟行事尸既入之後轉就西房故禮器云夫人在房雖不云東西房下云夫人東酌罍尊則知夫人在房謂西房也大宗執璋瓚亞祼者大宗主宗廟禮者以亞祼之禮夫人親為之此不云夫人而云大宗者記者廣言容夫人有故故大宗伯代夫人行禮執璋瓚亞祼之禮圭瓚璋瓚並是祼器也以圭璋為柄酌鬱鬯曰祼也君執紖者紖牛鼻繩君自執之入繫於碑卿大夫從者謂卿大夫從驅之及殺與幣告也皆從於君士執芻者芻謂藳也以其殺牲用芻藁藉之宗婦執盎從者謂同宗之婦執盎以從夫人夫人薦涗水者涗即盎齊由是濁用清酒以涗泲之涗水是明水宗婦執盎齊從夫人而來奠盎齊於位夫人乃就盎齊之尊酌此涗齊而薦之者因盎齊有明水連言水耳上云夫人副禕此則上公之祭宜有醴齊盎齊但言盎者略言之亦容侯伯子男之祭但有盎齊無醴齊也故執盎從君執鸞刀羞齊者嚌肝肺也嚌有二時一是朝踐之時取肝以膋貫之入室燎於爐炭出薦之主前二者謂饋孰之時君以鸞刀割制所羞嚌肺橫切之使不絶亦奠於俎上尸並嚌之故云羞齊一云羞進也謂君用鸞刀制此嚌肉以進之故云鸞刀羞嚌夫人薦豆者於君羞嚌之時夫人薦此饋食之豆此之謂夫婦親之者君親執紖及鸞刀羞齊是夫親之也夫人薦涗水及羞豆是婦親之也故云夫婦親之又曰大宗亞祼容夫人有故攝焉者解大宗所以亞祼之義案此下云夫人薦涗水及薦豆則是夫人親行而云夫人有故者記者亂陳言大宗亞祼容夫人有故之時下云夫人薦盎薦豆顯夫人親行其事各有所明不可一揆云盎齊涗酌也者周禮司尊彛文案彼注云盎齊差清和以清酒泲之謂之涗酌鄭引此者解經夫人薦涗是盎齊也云凡尊有明水因兼云水爾者以經夫人薦涗秪是薦盎不薦明水今經薦涗之下别更言水此謂明水也以盎齊加明水故記者因盎而連言明水爾知盎齊加明水者郊特牲云祭齊加明水是也云嚌嚌肺祭肺之屬也者案少牢特牲薦孰之時俎有祭肺及舉肺切之舉肺離而不提心二肺皆嚌之故云嚌肺祭肺之屬云天子諸侯之祭禮先有祼尸之事乃後迎牲者以特牲少牢無此禮今此經祼後有迎牲之文是天子諸侯之事故鄭明之也 及入舞君執干戚就舞位君為東上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是故天子之祭也與天下樂之諸侯之祭也與竟内樂之冕而總干率其羣臣以樂皇尸此與竟内樂之之義也樂音洛下同竟音境君為東上近主位也皇君也言君尸者尊之 疏曰此一經明祭時天子諸侯親在舞位以樂皇尸也夫祭有三重焉獻之屬莫重於祼聲莫重於升歌舞莫重於武宿夜此周道也武宿夜武曲名也周道猶周之禮 疏曰此一經并明祭祀之禮有三種可重之事舞莫重於武宿夜者武宿夜是武曲之名是衆舞之中無能重於武宿夜之舞皇氏云師說書傳云武王伐紂至於商郊停止宿夜士卒皆歡樂歌舞以待旦因名焉武宿夜其樂亡也熊氏云此即大武之樂也凡三道者所以假於外而以增君子之志也故與志進退志輕則亦輕志重則亦重輕其志而求外之重也雖聖人弗能得也是故君子之祭也必身自盡也所以明重也道之以禮以奉三重而薦諸皇尸此聖人之道也疏曰凡三道者所以假於外而以增君子之志也者言三種所重之道皆假借外物而以增益君子内志祼則假於鬱鬯歌則假於聲音舞則假於干戚皆是假於外物故與志進退者此外物增成君子内志故與志同進同退若内志輕畧則此等亦輕畧内志殷重此等亦殷重矣 夫祭有餕餕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終者如始餕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餕鬼神之餘也惠術也可以觀政矣餕音俊 術猶法也為政尚施惠盡美能知能惠詩云維此惠君民人所瞻 施惠始鼔反下文注並同能知音智 疏曰此一節明祭末餕餘之禮自求多物恩澤廣被之事是故古之人有言曰善終者如始餕其是已者引古人之言證餕為美也夫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而祭之有餕即是克有終而禮尤盛故云善終者如始餕其是己巳語辭也是故古之君子曰尸亦餕鬼神之餘也者又引古言證餕義也言亦者亦人餕尸之餘乃是人食尸餘而云尸亦餕鬼神餘者若王侯初薦毛血燔燎是薦於鬼神至薦孰時尸乃食之是尸餕鬼神之餘若大夫士隂厭亦是先薦鬼神而後尸乃食亦尸餕鬼神餘故并云尸亦餕鬼神之餘也惠術也可以觀政矣者術猶法也尸餕鬼神之餘是施恩惠之術法言為政之道貴在施惠可以觀省人君之政教能此恩惠者即其政善不能施恩惠者則其政惡故云可以觀政矣是故尸謖君與卿四人餕君起大夫六人餕臣餕君之餘也大夫起士八人餕賤餕貴之餘也士起各執其具以出陳于堂下百官進徹之下餕上之餘也謖所六反 進當為餕聲之誤也百官謂有事於君祭者也既餕乃徹之而去所謂自卑至賤進徹或俱為餕 疏曰臣餕君之餘也者以君於廟中事尸如君則君為臣禮君食尸餘是臣食君餘與大夫食君餘相似故云臣餕君之餘也諸侯之國有五大夫此云六者兼有采地助祭也以下漸徧及下示傳恩惠也士起各執其具以出陳于堂下者士廟中餕訖而起所司各執其饌具以出廟戸陳于堂下百官進徹之者進當為餕謂有祭事之百官餕訖各徹其器而乃去之凡餕之道毎變以衆所以别貴賤之等而興施惠之象也是故以四簋黍見其修於廟中也廟中者竟内之象也别彼列反見賢遍反鬼神之惠徧廟中如國君之惠徧竟内也 疏曰凡餕之道毎變以衆所以别貴賤之等者初君四人次大
  夫六人次士八人是變以衆加之以兩是别貴賤之等而興施惠之象也者興起也其餕之禮初餕貴而少後餕賤而多皆先上而後下施惠之道亦當然皆先貴後賤故云施惠之象是故以四簋黍見其修於廟中也者謂餕之時君與三卿以四簋之黍修整普徧也所以用四簋多黍稷而餕者欲見其恩惠修整徧於廟中諸侯之祭有六簋今云以四簋者以二簋留為陽厭之祭故以四簋而餕簋有黍稷特云黍者見其美舉黍稷可知也廟中者竟内之象也者以四簋而徧廟中如君之恩惠徧於竟内也祭者澤之大者也是故上有大澤則惠必及下顧上先下後耳非上積重而下有凍餒之民也是故上有大澤則民夫人待于下流知惠之必將至也由餕見之矣故曰可以觀政矣重直龍反夫音扶 鬼神有祭不獨饗之使人餕之恩澤之大者也國君有蓄積不獨食之亦以施惠於竟内也疏曰顧上先下後耳者言上有大澤惠必及下無不周徧但瞻顧之時尊上者在先卑下者處後耳一云顧故也謂君上先餕臣下後餕示恩則從上起也非上有積重而下有凍餒之民也者言非是在上有財物積重而不以施惠而使在下有凍餒之民言有積重必施散在下不使凍餒由餕見之矣者言民所以知上有財物恩惠及於下者祗此祭祀之餕見其恩逮於下之理故曰可以觀政矣者餕若以禮則能施惠其政善餕若不以禮則不能施惠其政惡也故云可以觀政矣 祭綂 祭之為言察也察者至也至者人事至也人事至然後祭祭者薦者也薦之為言在也在也者在其道也尚書大傅 子曰禹吾無閒然矣菲飲食而致孝乎鬼神惡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盡力乎溝洫禹吾無閒然矣閒去聲菲音匪黻音弗洫呼域反 閒罅隙也謂指其罅隙而議之也菲薄也致孝鬼神謂享祀豐潔衣服常服黻蔽膝也以韋為之冕冠也皆祭服也溝洫田間水道以正疆界備旱潦者也或豐或儉各適其宜所以無罅隙之可議也故再言以深美之 楊氏曰薄於自奉而所勤者民之事所致飾者宗廟朝廷之禮所謂有天下而不與也夫何閒然之有 泰伯 夫鼎有銘銘者自名也自名以稱揚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為先祖者莫不有美焉莫不有惡焉銘之義稱美而不稱惡此孝子孝孫之心也唯賢者能之銘謂書之刻之以識事者也自名謂稱揚其祖之德著已名於下疏曰銘者自名也者言為先祖之銘者自著已之功名於下自名以稱揚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謂自著已名之時先稱揚其先祖之美於上而使昭明顯著於後世銘者論譔其先祖之有德善功烈勲勞慶賞聲名列於天下而酌之祭器自成其名焉以祀其先祖者也顯揚先祖所以崇孝也身比焉順也明示後世教也譔音撰比毗志反下及注同 烈業也王功曰勲事功曰勞酌之祭器言斟酌其美傅著於鍾鼎也身比焉謂自著名於下也順也自著名以稱揚先祖之德孝順之行也教也所以教後世 傅音附徐音賦一音直專反疏曰銘者論譔其先祖之有德善者論謂論説譔則譔錄言子孫為銘論說撰錄其先祖道德善事功業勲
  勞慶賞聲名列於天下者此先祖美善之事也烈業也謂有功業勲勞有慶賞聲名著於天下者也而酌之祭器者酌斟酌也祭器鍾鼎也若有聲名徧普天下者則斟酌列書著於君之鍾鼎也自成其名焉者先書先祖之德於器上又自成已名於先祖銘下也以祀其先祖者也者祀祖謂預君祫祭也禮功臣既得銘鼎則得預君大祫令先祖被銘預祫是尊其先祖也顯揚先祖所以崇孝也者釋所以必銘義也為崇於孝道故稱揚先祖也身比焉順也者比次也先稱祖德而已身雖自著名次於下是崇孝順之行也明示後世教也者為人子孫能得稱揚先祖明示後世使後世斆慕即是教也又曰烈業也王功曰勲事功曰勞周禮司勲文云傅著於鍾鼎也者傅附也言鐫勒先祖功名附著於鍾鼎或解傅為傳述於鍾鼎義亦通也云自著名以稱揚先祖之德者解經身比焉示孝順之行也者以解經順也云教者所以教後世者言稱先祖明云後世所以教後世使如先祖之善也故云教也夫銘者壹稱而上下皆得焉耳矣是故君子之觀於銘也既美其所稱又美其所為美其所為美此人為此銘疏曰夫銘者壹稱謂造銘唯壹稱先祖之善而上下皆得焉耳矣者上謂光揚先祖下謂成已順行又垂教
  來世也既美其所稱又美其所為者釋上下皆得也所稱謂先祖也所為謂己身行業也君子有德之士觀銘必見此二事之美為之者明足以見之仁足以與之知足以利之可謂賢矣賢而勿伐可謂恭矣見賢遍反注同知音智注同 明足以見之見其先祖之美也仁足以與之與其先祖之銘也非有仁恩君不使與之也知足以利之利已名得比於先祖 疏曰為之者謂為銘之人也明足以見之者謂已有顯明之德足以見先祖之美仁足以與之者謂已有仁恩故君上足以著先祖之名與之知足以利之者謂已有知謀足以利益於已得上比先祖也可謂賢矣者言為銘之人備此三事所以為賢賢而勿伐可謂恭矣者既備三事為賢又不自伐是為恭也故云可謂恭矣故衞孔悝之鼎銘曰六月丁亥公假于大廟悝口囘反假加百反注同孔悝衛大夫也公衞莊公蒯聵也徳孔悝之立已依禮褒之以静國人自固假至也至於大廟謂以夏之孟夏禘祭 蒯苦怪反聵五怪反 疏曰云徳孔悝之立已者案哀二年晉趙鞅納蒯聵于戚至哀十五年傳云衞孔圉娶蒯聵之姊生悝孔氏之豎渾良夫通於伯姬伯姬使良夫往蒯聵蒯聵與良夫入衞舍孔氏之外圃遂入適伯姬氏伯姬與太子五人迫孔悝於厠強盟之遂刼以登臺於是得國是徳孔悝之立已也假至也釋詁文云至於大廟謂之夏之孟夏禘祭者以經云六月是周之六月周之六月是夏之孟月禘祭之時以諸侯命臣在於祭日案左傳哀十五年冬蒯聵得國十六年六月衞侯飲孔悝酒而逐之此得六月命之者蓋命後即逐之故俱在六月公曰叔舅乃祖莊叔左右成公成公乃命莊叔隨難于漢陽即宫於宗周奔走無射左音佐又如字右音又又如字難乃旦反射音亦 公曰叔舅者公為策書尊呼孔悝而命之也乃猶女也莊叔悝七世之祖衞大夫孔達也隨難者謂成公為晉文公所伐出奔楚命莊叔從焉漢楚之川也即宫於宗周後反得國坐殺弟叔武晉人執而歸之於京師寘之深室也射厭也言莊叔常奔走至勞苦而不厭倦也周既去鎬京猶名王城為宗周也 女音汝從才用反 疏曰叔舅者孔悝是異姓大夫年㓜故稱叔舅乃祖莊叔者乃女也祖莊叔者謂孔悝之七世祖孔達也左右成公者左右助也輔助衞成公成公乃命莊叔隨難于漢陽者難謂成公被晉所伐出奔於楚謂成公命孔達隨出逃難而往漢陽即是楚地在漢水之北即宫於宗周者即就也宫謂宫室成公後得反國又坐殺弟叔武被晉討之歸于京師寘於深室之中是即宫也奔走無射者言孔達隨難漢陽及即宫於宗周常奔走勞苦無厭倦又曰案世本莊叔達生得閭叔穀穀生成叔烝鉏鉏生項叔羅羅生昭叔起起生文叔圉圉生悝莊叔是悝七世祖也云成公為晉文公所伐出奔楚者案僖二十八年左傳稱衞與楚晉文公敗楚於城濮衞侯懼出居於襄牛遂奔楚云坐殺弟叔武晉人執之而歸於京師寘之深室也者亦僖二十八年左傳文晉人歸衞侯入其室弟叔武將沐聞君至喜捉髮走出前驅歂犬射而殺之其大夫元咺出奔晉訟衞侯衞侯不勝執衞侯歸之于京師寘諸深室是其事也案左傳於時無孔達之事而云之者傳文不具或者蒯聵欲襃美孔悝故假其先祖之功而言之也啟右獻公獻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獻公衞侯衎成公曽孫也亦失國得反言莊叔之功流於後世啟右獻公使得反國也成叔莊叔之孫成子烝鉏也右助也纂繼也服事也獻公反國命成子繼女祖莊叔之事欲其忠如孔達也 疏曰啟右獻公獻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者啟開也右助也言莊叔餘功流於後世能右助獻公獻公雖復出奔乃得反國其時孔達之孫成叔輔佐獻公故獻公乃命成叔纂繼女祖孔達舊所服行之事又曰案衞世家衞成公生穆公穆公生定公定公生獻公是衎為成公曾孫云亦失國得反者案襄十四年左傳稱衞孫文子甯惠子逐衞侯衞侯出奔齊是亦失國也稱亦者亦成公也其時亦非成叔之功假言之也云纂繼也服事也釋詁文下注率循也亦釋詁文乃考文叔興舊耆欲作率慶士躬恤衞國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耆市志反解古賣反文叔者成叔之曾孫文子圉即悝父也作起也率循也慶善也士之言事也言文叔能興行先祖之舊德起而循其善事 疏曰乃考文叔者孔圉是孔悝之父故云乃考興舊嗜欲者言父圉能興行先祖舊德嗜欲所為作率慶士躬恤衞國其勤公家夙夜不解民咸曰休哉者作起也率循也慶善也士事也言孔悝能起發依循善事躬優恤衞國勤勞公家早夜不解怠民皆曰功德休美哉此是孔悝先祖功業鼎銘之辭也公曰叔舅予女銘若纂乃考服若乃猶女也公命悝予女先祖以銘以尊顯之女繼女父之事欲其忠如文子也成公獻公莊公皆失國得反言孔氏世有功焉寵之也 疏曰公曰叔舅予女銘若纂乃考服此一節明蒯聵與孔悝銘之言也及勅戒之使繼先祖故云纂乃考服悝拜稽首曰對揚以辟之辟必亦反又婢尺反 對遂也辟明也言遂揚君命以明我先祖之德也 疏曰此一節明孔悝拜受君恩言已光揚先祖之德行君之大命著於彛鼎對揚以辟之者對遂也揚稱揚也辟明也言已遂稱揚君命以光明我先祖之美勤大命施于烝彞鼎施猶著也言我將行君之命又刻著於烝祭之彞鼎彞尊也周禮大約劑書於宗彞 疏曰勤大命施于烝彞鼎者勤行也施著也烝謂烝祭言已勤行君之大命著於烝祭之彞尊及鼎也此衞孔悝之鼎名也言銘之類衆多也略取此一以言之 疏曰記者錄其銘故以結之但休哉以上是稱其先祖公曰叔舅以下至彞鼎是自著其名於下是以身比焉比先祖也古之君子論譔其先祖之美而明著之後世者也以比其身以重其國家如此如莊公命孔悝之為也莊公孔悝雖無令德以終其事於禮是行之非子孫之守宗廟社稷者其先祖無美而稱之是誣也有善而弗知不明也知而弗傳不仁也此三者君子之所恥也昔者周公旦有勲勞於天下周公既没成王康王追念周公之所以勲勞者而欲尊魯故賜之以重祭外祭則郊社是也内祭則大甞禘是也言此者王室所銘若周公之功 疏曰此一節因上說鼎銘明先祖之善故此明周公之勲子孫纂之特重於餘國亦光揚之事外祭則郊社者諸侯常祭唯社稷以下魯之祭社與郊連文則用天子之禮也内祭則大甞禘者祫祭在秋也大甞禘祭在夏也是大甞禘得用天子之禮所以為大甞禘也餘諸侯則不得大甞禘夫大甞禘升歌清廟下而管象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此天子之樂也康周公故以賜魯也清廟頌文王之詩也管象吹管而舞武象之樂也朱干赤盾戚斧也此武象之舞所執也佾猶列也大夏禹樂文舞也執羽籥文武之舞皆八列互言之耳康猶褒大也易晉卦曰康侯用錫馬 疏曰升歌清廟者升堂歌清廟清廟頌文王之詩也下而管象者堂下吹管而舞武象之樂也朱干玉戚以舞大武者朱干赤盾也戚斧也以玉飾其柄此武象之舞所執八佾以舞大夏者大夏禹樂文舞也執羽籥此天子之樂也康周公故以賜魯也者升歌清廟以下並是天子之樂故以此結之也又曰言文武之樂皆八列互言之耳者以經云八佾以舞大夏舞大武不顯佾數則舞大武示八佾也大武云朱干玉戚其大夏則不用朱干玉戚當用羽籥而云互文者以大夏言舞數則大武亦當有舞數大武言所執舞器則大夏亦有舞器故云互也易晉卦康侯用錫馬者證康是褒崇之義案易晉卦坤下離上日出於地為晉晉進也言明進也子孫纂之至于今不廢所以明周公之德而又以重其國也不廢不廢其此禮樂也重猶尊也 疏曰子孫至國也者言魯是周公子孫繼周公之後至今不廢此禮樂謂作記之時也所以明周公之有德而又以尊重其魯國也祭綂  天下之禮致反始也致鬼神也致和用也致義也致讓也因祭之義汎説禮也致之言至也使人勤行至於此也至於反始謂報天之屬也至於鬼神謂祭宗廟之屬也 宰我曰吾聞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謂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鬼與神教之至也氣謂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聰明為魄合鬼神而祭之聖人之教致之也 疏曰自此以下至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此一節明宰我問鬼神之事夫子答以鬼神魂魄祭祀之禮又廣明天子諸侯耕藉及公桑之事今各隨文解之不知其所謂者宰我善問孔子吾唯識鬼神之名不知此鬼神所謂何物為鬼神子曰氣也者神之盛也者此夫子答宰我以神名言神是人生存之氣氣者是神之盛極也魄也者鬼之盛也者是夫子答鬼之事言人形魄者鬼之盛極也合鬼與神教之至也者言人死神上於天鬼降於地聖王合此鬼之與神以祭之至教之致也是聖王設教致合如此故云教之至也又曰氣謂嘘吸出入也者謂氣在口嘘吸出入此氣之體無性識也但性識依此氣而生有氣則有識無氣則無識則識從氣生性則神出入也故人之精靈而謂之神云耳之聰明為魄者魄體也若無耳目形體不得為聰明故云耳目聰明為魄云合鬼神而祭之聖人之教致之也者人之死其神與形體分㪚各别聖人以生存之時神形和合今雖身死聚合鬼神似若生人而祭之是聖人設教時致之令其如此也衆生必死死必歸土此之謂鬼骨肉斃于下隂為野土隂讀為依䕃之䕃言人之骨肉䕃於地中為土壤疏曰此經明鬼神之事衆生必死者言物之羣衆而生必皆有死死必歸土者言萬物死者皆歸於土此一經因而言物實是本說人也此之謂鬼者鬼歸也此歸土之形故謂之鬼也骨肉斃于下隂為野土者此覆說歸土之義也言死骨肉斃敗於地下依隂於地為野澤土壤謂在田野故稱為野土俗本隂作䕃字也其氣發揚于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焄許云反 焄謂香臭也蒿謂氣烝出貌也上言衆生此言百物明其與人同也不如人貴爾蒿或為藨 藨表驕反又皮表反 疏曰此一經申明神也此科釋人氣為神言人生時形體與氣合共為生其死則形與氣分其氣之精魂發揚升於上為昭明者言此升上為神靈光明也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者焄謂香臭也言百物之氣或香或臭蒿謂蒸出貌言此香臭烝而上出其氣蒿然也悽愴者謂此等之氣人聞之情有悽有愴百物之精也者人氣揚於上為昭明百物之精氣為焄蒿悽愴人與百物共同但情識為多故特謂之神此經論人亦因人神言百物也神之著也者人氣發揚於上為昭明是人神之顯著因物之精制為之極明命鬼神以為黔首則百衆以畏萬民以服黔其廉反又其嚴反 明命猶尊名也尊極於鬼神不可復加也黔首謂民也則法也為民作法使民亦事其祖禰鬼神民所畏服 為于偽反 疏曰此一經明聖人設教合鬼與神而祭之欲使人事其祖禰畏敬鬼神因物之精制為之極者言聖人因人與物死之精靈遂造制為之尊極之稱明命鬼神以為黔首則者明猶尊也命猶名也黔首謂萬民也則法也故尊名人及萬物之精謂之鬼神以為萬民之法則也百衆以畏萬民以服者百衆謂百官衆庶萬民謂天下衆民既敬之以鬼神下皆畏敬之故云百衆以畏萬民以服又曰鬼神本是人與物之魂魄若直名魂魄其名不尊故尊而名之為鬼神别加畏敬之也云尊極於鬼神不可復加也者解經制為之極所以名鬼神為極者言物中尊極莫過鬼神言以外他名不可復加故聖王造制為之極名鬼神也云黔首謂民也者黔謂黒也凡人以黒巾覆頭故謂之黔首案史記云秦命民曰黔首此記作在周末秦初故稱黔首此孔子言非當秦世以為黔首録記之人在後變改之耳漢家僕𨽻謂蒼頭以蒼巾為飾異於民也此經鬼神本為民神故下文築為宫室設為宗祧其實此鬼神亦兼山川五祀百物之屬故禮運云列於鬼神注云謂祖廟山川五祀之屬樂記云幽則有鬼神注云助天地成物者是百物之魄謂之鬼對則精靈為魂形體為魄故昭七年左傳云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是形為魄氣為魂若散而言之魄亦性識識與魄無異故昭二十五年左傳云心之精爽是謂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又襄二十九年左傳云天奪伯有魄又對而言之天曰神地曰祗人曰鬼散而言之通曰鬼神聖人以是為未足也築為宫室設為宗祧以别親疏逺邇教民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也衆之服自此故聽且速也自由也言人由此服於聖人之教也聽謂順教令也速疾也 疏曰此一經明聖人為鬼神立宗廟之事聖人以是為未足也者謂以是尊名鬼神為未足謂未稱其意也築為宫室設為宗祧以别親疏逺邇教民反古復始古謂先祖追而祭之是反古也始謂初始父母始生於己今追祭祀是復始也不忘其所由生也者追逺報祭是不忘其所由生也衆之所復自此者自由也言衆人服從於上由此反古復始而教之也故聽且速也者聽謂順其教令以此之故在下順其教令而且速疾也二端既立報以二禮建設朝事燔燎羶薌見以蕭光以報氣也此教衆反始也薦黍稷羞肝肺首心見閒以俠甒加以鬱鬯以報魄也教民相愛上下用情禮之至也燔音煩燎力召反又力吊反薌音香見以見閒皆合為覸音閒厠之閒俠古洽反甒音武二端既立謂氣也魄也更有尊名云鬼神也二禮謂朝事與薦黍稷也朝事謂薦血腥時也薦黍稷所謂饋
  食也見及見閒皆當為覸字之誤也羶當為馨聲之誤也燔燎馨香覸以蕭光取牲祭脂也光猶氣也有虞氏祭首夏后氏祭心殷祭肝周祭肺覸以俠甒謂雜之兩甒醴酒也相愛用情謂此以人道祭之也報氣以氣報魄以實各首其類 疏曰此一節論氣魄既殊明設祭之時二禮亦異二端既立者謂氣也魄也既見乃興立尊名云鬼神也報以二禮者謂報此氣魄以二種祭禮報氣謂朝踐之節也報魄謂饋孰之節也建設朝事燔燎羶薌見以蕭光以報氣者此明朝踐報氣之義也朝事謂早朝祭事燔燎謂取膟膋燎於爐炭羶謂馨香見以蕭光謂見覸覸謂雜也光謂氣也謂燔膟膋兼爇蕭蒿是雜以蕭氣此等三祭是以報氣也此教衆反始也者言此上之祭氣是古者尚質之義是故教衆之以反於初始此上反古復始總包之也薦黍稷羞肝肺首心見閒以俠甒加以鬱鬯以報魄也者薦黍稷者謂饋孰時薦此黍稷羞肝肺首心者羞進也謂薦黍稷之時進肝之與肺及首之與心殷祭以肝周祭以肺有虞氏以首夏后氏以心皆謂祭黍稷之時兼此物祭也故郊特牲云祭黍稷加肺謂周法也見閒以俠甒者見閒讀為覸亦雜也俠甒謂兩甒醴酒言祭黍稷之時雜以兩甒醴酒加以鬱鬯者謂薦此黍稷加肝肺之薦更加之以鬱鬯然後薦黍稷饋孰報魄之時始云加鬱鬯者言非但薦孰是報魄言祭初所加鬱鬯亦是報魄也以魄在地下鬱鬯灌地雖是祭初亦是報魄不當薦孰之時故云加也以報魄也者言薦黍以下皆是報祭形魄之義教民相愛上下用情者言此饋孰之時皆以飲食實味徧於燕飲是教民相愛上以恩賜逮下下愛上恩賜故上下用情禮之至也者至謂至極也謂報氣報魄二禮備足是禮奉先王禮之至極也又曰云更有尊名云鬼神也者解經二端既立氣也魄也是二端更有尊名名鬼神是既立謂尊名立也云二禮謂朝事與薦黍稷也者以經云朝事以報氣薦黍稷以報魄也云見及見閒皆當為覸字之誤也者經云見以蕭光但有見字在旁無閒閒旁無見字此等據意皆是覸雜之理故知誤加以閒邊加見凡覸者所見錯雜之義故閒旁見也云羶當為馨以與香連文無取羶義羶馨聲相近故云聲之誤也云取牲祭脂也者案詩生民云取蕭祭脂是取蕭與祭牲之時雜燒之一祭之中再度焫蕭朝踐燔膟膋之時亦有蕭也故郊特牲云取膟膋升首報陽也注云膟膋腸閒脂也與蕭合燒之是朝踐焫蕭也郊特牲又云既奠然後焫蕭合羶薌是饋孰焫蕭也云有虞氏祭首至周至肺皆明堂位文云兩甒醴酒也者以士喪禮既夕等皆以甒盛醴故知醴酒也此用甒者蓋是天子追享朝踐用大尊此甒即大尊或可子男之禮禮器云君尊瓦甒謂子男也皇氏以為異代法也云報氣以氣報魄以實各首其類者燔燎馨香蕭光之屬是氣也黍稷肝肺之屬是實物也首本也報氣以氣是虚還以馨香虚氣報之報魄以實還以黍稷實物報之各本其事類故云各首其類也君子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也是以致其敬發其情竭力從事以報其親不敢勿盡也從事謂修薦可以祭者也 疏曰此一節申明反古復始竭力報親之事是以致其敬發其情者以君子反古復始不忘其所由生是以致恭敬發情性竭力從事以報其親謂竭盡氣力隨從其事以上報其親不敢不極盡也是故昔者天子為藉千畝冕而朱紘躬秉耒諸侯為藉百畝冕而青紘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為醴酪齊盛於是乎取之敬之至也藉在亦反紘音宏齊音咨藉藉田也先古先祖 疏曰以君子報魄不敢不盡心以事之故古天子諸侯有藉田以親耕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者上雖總論天子諸侯此言天地者特據天子自外則通先古謂先祖也以為醴酪齊盛於是乎取之者為祭祀諸神須醴酪粢盛之屬於是乎藉田而取之敬之至也古者天子諸侯必有養獸之官及嵗時齊戒沐浴而躬朝之犧牷祭牲必於是取之敬之至也君召牛納而視之擇其毛而卜之吉然後養之君皮弁素積朔月月半君巡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齊側皆反朝直遥反牷音全 嵗時齊戒沐浴而躬朝之謂將祭祀卜牲君朔月月半巡視之君召牛納而視之更本擇牲意 疏曰此一經明孝子報親竭力養牲之事及嵗時齊戒沐浴而躬朝之者云嵗時謂毎嵗依時謂朔月月半也躬親也既卜牲吉在牢養之而身朝之言朝者敬辭也犧牷祭牲必於是取之者犧純色謂天子牲也牷完也謂諸侯牲也犧牷所祭之牲必於是養獸之官受擇取之養獸者若周禮牧人也君召牛納而視之者此更本擇牲之時君於牧處更命取牛采納之於内而視之君皮弁素積朔月月半君巡牲者即前言嵗時朝之也巡行也皮弁諸侯視朔之服朔月月半君服此衣而巡牲所以致力孝之至也者是孝道之至極耕藉云敬之至養牲云孝之至互文也古者天子諸侯必有公桑蠶室近川而為之築宫仭有三尺棘牆而外閉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積卜三宫之夫人世婦之吉者使入蠶于蠶室奉種浴于川桑于公桑風戾以食之昕許斤反奉芳勇反種章勇反戾力計反食音嗣 大昕季春朔日之朝也諸侯夫人三宫半王后也風戾之者及早凉脆采之風戾之使露氣燥乃以食蠶蠶性惡濕 脆七嵗反惡烏路反 疏曰公桑蠶室者謂官家之桑於處而築養蠶之室近川而為之者取其浴蠶種便也築宫仭有三尺棘牆而外閉之者築宫謂築養蠶宫牆七尺曰仭言牆之七尺又有三尺高一丈也傳云雉有三尺雉字者誤也棘牆者謂牆上置棘外閉謂扇在户外閉也大昕之朝為季春朔日之朝卜三宫之夫人者諸侯之夫人半王后故三宫世婦之吉者亦諸侯世婦卜取之吉者前雖則總舉天子諸侯此特舉諸侯互言之奉種浴于川者言蠶將生之時而又浴之初於仲春已浴之至此更浴之風戾以食之者戾乾也凌早采桑必帶露而濕蠶性惡濕故乾而食之嵗既單矣世婦卒蠶奉繭以示于君遂獻繭于夫人夫人曰此所以為君服與遂副禕而受之因少牢以禮之單音丹與音餘禕音暉嵗單謂三月月盡之後也言嵗者蠶嵗之大功事畢於此也副禕王后之服而云夫人記者容二王之後與禮之禮奉繭之世婦 疏曰嵗既單矣者單盡也三月之末四月之初遂獻繭于夫人者蠶是婦人之事故獻繭于夫人夫人曰此所以為君服與者所舉奉處重遂副禕而受之者既擬于君之祭服故夫人首著副身著禕衣受此所獻之繭因少牢以禮之者接獻繭之世婦古之獻繭者其率用此與率音類又音律又所律反 問者之辭 疏曰率法也夫人曰獻繭之法自古如此邪重事之義故問之也及良日夫人繅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婦之吉者使繅遂朱綠之𤣥黃之以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繅悉刀反 三盆手者三淹也凡繅淹大總而手振之以出緒也 疏曰及良日夫人繅者良日謂吉日宜繅之日明繅更擇吉利之日日至而後乃夫人自繅三盆手者猶三淹也手者毎淹以手振出其緒故云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婦之吉者使繅者以夫人親繅三盆以手振出其緒訖遂布與三宫夫人世婦之吉者既據諸侯言之則夫人唯一人世婦之吉者此雜互天子而言之以天子有三夫人就其中取吉若諸侯唯世婦之吉者養蠶繅非一人而已唯云世婦之吉者擇其吉者以為主領非唯一人而已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者前文解耕耤男子之事故云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兼云先祖養蠶是婦人之事婦人不與外祭故云以祀先王先公其實養蠶為衣亦事天地山川社稷又曰案内司服注云唯二王後禕衣與此注同案明堂位魯公夫人亦用禕衣此不言者魯為特賜非常法此據常者故不言 祭之日君牽牲穆答君卿大夫序從從才用反 祭謂祭宗廟也穆子姓也答對也序以次第從也序或為豫 疏曰前經郊祭之致敬此一節祭廟牽牲致敬穆答君者穆謂子姓答對也言祭廟君牽牲之時子姓對君共牽牲卿大夫序從者卿大夫佐幣士奉芻依次第而從君也又曰知穆是子姓者熊氏云父昭子穆姓生也是昭穆所生謂子孫直言穆者文不備既入廟門麗於碑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鸞刀以刲取膟膋乃退爓祭祭腥而退敬之至也刲苦圭反膟音律膋力彫反爓音燖 麗猶繫也毛牛尚耳以耳毛為上也膟膋血與腸閒脂也爓祭祭腥祭爓肉腥肉也湯肉曰爓爓祭祭腥或為合祭腥泄䐲孰也 䐲直輒反 疏曰既入廟門麗于碑者麗繫也君牽牲入廟門繫著中庭碑也王肅云以紖貫碑中君從此待之也卿大夫袒而毛牛尚耳者將殺牲故袒取牛毛薦之故云毛牛也以耳毛為上故云尚耳耳主聽欲使神聽之鸞刀以刲取膟膋者謂用鸞刀刲割牲體又取血及腸閒脂血以供薦而膋以供炙肝及爇蕭也乃退者謂殺牲竟而取卿大夫所刲血毛膟膋薦之竟而退也祭有三節此一節竟故退爓祭祭腥者爓謂爓肉而祭腥謂以腥肉而祭言薦膟膋之後以俎載爓肉腥肉而祭也又曰案說文及字林云膟血祭膋是牛腸閒脂也是膟為血膋為腸閒脂也云爓祭祭腥祭爓肉腥肉也者既疊出經文爓祭之事祭腥之語然後解云謂祭爓肉也腥肉也祭爓肉即經之爓祭也云腥肉即經之祭腥也其祭腥肉爓肉並當朝踐之節此腥肉則禮運云腥其俎也爓肉即禮運云孰其殽也此先云爓者記者便文耳非先後之次云湯肉曰爓者以鬼神異於生雖曰孰殽但湯肉而已若其小祀則煮肉令孰故郊特牲云一獻孰是爓與孰又別也云爓祭祭腥或云合祭腥泄䐲孰也者謂爓祭祭腥四字禮記他本為 祭腥泄䐲孰六字者故 或 以上祭義 夫禮之初始諸飲食其燔黍捭豚汗尊而抔飲蕢桴而土鼔猶若可以致其敬於鬼神燔音煩捭卜麥反注作擗又作璧汙烏華反一音烏抔步侯反蕢音凷苦對反又苦怪反桴音浮言其物雖質略有齊敬之心則可以薦羞於鬼神鬼神享德不享味也中古未有釜甑釋米禆肉加於燒石之上而食之耳今北狄猶然汙尊鑿地為尊也抔飲手掬之也蕢讀為凷聲之誤也凷堛也謂摶土為桴也土鼔築土為鼔也 齊側皆反燒如字又舒照反堛普逼反疏曰此一節論上代物雖質略以其齊敬可以致祭神明夫禮之初始諸飲食者從此以下至禮之大成皆是二書所見之事夫者發語之端禮謂吉禮此吉禮元初始諸飲食諸於也始於飲食者欲行吉禮先以飲食為本但中古之時飲食質略雖有火化其時未有釜甑也其燔黍捭豚者燔黍者以水洮釋黍米加於燒石之上以燔之故云燔黍或捭析豚肉加於燒石之上而孰之故云捭豚汙尊而抔飲者謂鑿地汙下而盛酒故云汙尊以手掬之而飲故云抔飲蕢桴者又摶土凷為桴皇氏云桴謂擊鼔之物故云蕢桴土鼔築土為鼔故云土鼔猶若可以致其敬於鬼神者言上來之物非但可以事生若如也言猶如此亦可以致其恭敬於鬼神以鬼神享德不享味也又曰伏犧為上古神農為中古五帝為下古若易厯三古則伏犧為上古文王為中古孔子為下古故易緯云蒼牙通靈昌之成運孔演命明道經蒼牙則伏犧也昌則文王也孔則孔子也故易繫辭云易之興也其於中古乎謂文王也若三王對五帝則五帝亦為上古故士冠禮云大古冠布下云三王共皮弁則大古五帝時大古亦上古也不同者以其文各有所對故上古中古不同也此云中古者謂神農也知者以明堂位云土鼓葦籥伊耆氏之樂又郊特牲云伊耆氏始為蜡蜡是報田之祭伊耆氏始為蜡則於時始為田也今此云蕢桴土鼓故知此謂神農也蕢讀為凷者以經中蕢字乃是草名不可為桴桴與土鼓相連凷是土之流類故讀為凷凷堛也廣雅文云土鼔築土為鼓者以與汙尊抔飲相連貴尚質素故知築土為鼓周代極文而不爾也故杜注周禮籥章云以瓦為匡不須築土或以為桴則摶拊也謂摶土為摶拊以手擊之而為樂其築土為鼓先儒未詳蓋築地以當鼔節不云築地鼓者以經稱土鼔故言築土順經文也經云禮之初始諸飲食謂祭祀之禮故始諸飲食其人情之禮起則逺矣故昭二十六年左傳云禮之可以為國也久矣與天地並是也及其死也升屋而號告曰皋某復號戸毛反招之於天 然後飯腥而苴孰飯扶晚反苴子餘反徐争初反 飯以稻米上古未有火化苴孰取遣奠有火利也苴或為俎 遣棄戰反 疏曰上言古代質素此言後世漸文謂五帝以下至於三王及其身之死也升上屋而號呼告曰皋某復者謂北面告天曰皋皋引聲之言某謂死者名令其反復魄復魄不復然後浴尸而行含禮於含之時飯用生稻之未故云飯腥用上古未有火化之法苴孰者至欲葬設遣奠之時而用包褁孰肉以遣送尸法中古脩火化之利也熊氏云升屋而號為五帝時或為三王時皇氏云中古也中古未有宫室皇說非也故天望而地藏也體魄則降知氣在上知音智 地藏為葬 疏曰天望謂始死望天而招魂地藏謂葬地以藏尸也體魄則降知氣在上者覆釋所以天望地藏之意所以地藏者由體魄則降故也所以天望招之於天由知氣在上故也故死者北首首手又反首隂也生者南鄉鄉許亮反鄉陽也 疏曰故死者北首生者南鄉者體魄降於地為隂故死者北首歸隂之義死者既歸隂則生者南鄉歸陽也皆從其初謂今行之然也 疏曰皆從其初者謂今世飯腥苴孰及死者北首生者南鄉之等非是今時始為此事皆取法於上古中古而來故云皆從其初前文云燔黍捭豚謂中古之時次云及其死也似還論中古之死但中古神農未有宫室上棟下宇乃在五帝以來此及其死也而云升屋則非神農時也故熊氏云及其死也以為五帝時或為三王時皇氏以為及其死也還論中古時飯腥苴孰謂五帝時故云然後其義非也昔者先王未有宫室冬則居營窟夏則居橧巢窟苦忽反橧則登反 寒則累土暑則聚薪柴居其上 疏曰昔者至羽皮此一節更論上古之事昔者先王既云未有宫室則總是五帝之前云未有火化之事則唯為伏犧之前以上文中古神農有火故也冬則居營窟者營累其土而為窟地高則穴於地地下則窟於地上謂於地上累土而為窟夏則居橧巢者謂橧聚其薪以為巢未有火化食腥也食草木之實鳥獸之肉飲其血茹其毛未有麻絲衣其羽皮茹音汝衣於既反 此上古之時也疏曰飲其血茹其毛者雖食鳥獸之肉若不能飽者則茹食其毛以助飽也若漢時蘇武以雪雜羊毛茹食之是其類也後聖有作作起 疏曰後聖至其朔此一節論上古神農及五帝與三王之事各隨文解之後聖有作者釋上古之後聖人作起然後修火之利孰冶萬物 疏曰然後修火之利者謂神農也火利言修者火利先有用之簡少至神農更修益使多故云修知者以世本云燧人出火案鄭六藝論云燧人在伏犧之前凡六紀九十一代廣雅云一紀二十六萬七千年六紀計一百六十萬二千年也孰謂亨煮冶謂陶鑄也笵金鑄作器用 疏曰笵金者謂為形笵以鑄金器合土合如字徐音閤 瓦瓴甓及甒大 甓步歴反甒音武大音大 疏曰合土者謂和合其土燒之以作器物檀弓云有虞氏之瓦棺釋器云瓴甋謂之甓郭注云塶塼也禮器云君尊瓦甒又明堂位云泰有虞氏之尊此等皆燒土為之以為臺榭宫室牖戸榭器之所藏也 疏曰以為臺榭宫室牖户者謂五帝時也知器之所藏者案宣十六年成周宣榭火公羊云樂器藏焉爾穀梁云樂器之所藏是也以炮裹燒之也以燔燔音煩 加於火上以亨亨普伻反煑之鑊也 以炙貫之火上以為醴酪醴音禮酪音洛 烝釀之也酪酢酨 酢七故反酨才再反徐祖冀反治其麻絲以為布帛以養生送死以事鬼神上帝皆從其朔朔亦初也亦謂今行之然疏曰以炮以燔以為醴酪及治其麻絲以為布帛之屬亦五帝時也皆従其朔者謂今世所為笵金合土燒炙醴酪之屬非始造之皆倣法中古以來故云皆從其朔故𤣥酒在室醴醆在戸粢醍在堂澄酒在下陳其犧牲備其鼎俎列其琴瑟管磬鍾鼔脩其祝嘏以降上神與其先祖以正君臣以篤父子以睦兄弟以齊上下夫婦有所是謂承天之祐醆側簡反粢才細反醍音醴嘏古雅反 此言今禮饌具所因於古及其事義也粢讀為齊聲之誤也周禮五齊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醍齊五曰沈齊字雖異醆與盎澄與沈葢同物也奠之不同處重古畧近也祝祝為主人饗神辭也嘏祝為尸致福於主人之辭也祜福也福之言備也 粢音咨泛芳歛反徐音為于偽反 疏曰此一節明祭祀因於古昔所供之物并酒之所陳之處𤣥酒在室者𤣥酒謂水也以其色黒謂之𤣥而大古無酒此水當酒所用故謂之𤣥酒以今雖有五齊三酒貴重古物故陳設之時在於室内而近北醴醆在户醴謂醴齊醆謂盎齊以其後世所為賤之陳列雖在室内稍南近戸皇氏云醴在戸内醆在戸外義或然也其泛齊所陳當在𤣥酒南醴齊北雖無文約之可知也以熊氏並云此據禘祭用四齊不用泛齊也粢醍在堂者以卑之故陳列又南近户而在堂澄酒在下者澄謂沈齊也酒謂三酒事酒昔酒清酒之等稍卑之故陳在堂下也陳其犧牲者謂將祭之夕省牲之時及祭日之旦迎牲而入麗於碑案特牲禮陳鼎于門外北面獸在鼎南東首犧牲在獸西西上北首其天子諸侯夕省牲之時亦陳於廟門外横行西上備其鼎俎者以牲煑於鑊鑊在廟門之外鼎隨鑊設各陳於鑊西取牲體以實其鼎而入設於阼階下南北陳之俎設於鼎西以次載於俎也故云備其鼎俎案少牢陳鼎于廟門之外東方北面北上又云鼎入陳于東方當序西面北上俎皆設于鼎西是也列其琴瑟者琴瑟在堂而登歌故書云摶拊琴瑟以詠是也管磬鍾鼔者堂下之樂則書云下管鼗鼔笙鏞以間是也其歌鍾歌磬亦在堂下修其祝嘏者祝謂以主人之辭饗神嘏謂祝以尸之辭政福而嘏主人也以降上神與其先祖者上神謂在上精魂之神即先祖也指其精氣謂之上神指其亡親謂之先祖恊句而言之分而為二耳皇氏熊氏等云上神謂天神也以正君臣者祭綂云君在廟門外則疑於君入廟門則全於臣是以正君臣也以篤父子者祭綂云尸南面父北面而事之是篤父子也以睦兄弟者祭綂云昭與昭齒穆與穆齒特牲云主人洗爵獻長兄弟衆兄弟是以睦兄弟也以齊上下者祭綂云尸飲五君洗玉爵獻卿尸飲七以瑶爵獻大夫是也夫婦有所者禮器云君在阼夫人在房及特牲夫婦交相致爵是也是謂承天之祜者言行上事得所則承受天之祜福也又曰今禮饌具所因於古者此𤣥酒在室及下作其祝號并然後退而合亨皆是今世祭祀之禮醴醆犧牲之屬是饌具也用古𤣥酒醴醆是所以因於古故言今禮饌具所因於古也云及其事義者從𤣥酒以下至其先祖以土是事也以正君臣以下至承天之之祜是義也云粢讀為齊者案爾雅云粢稷也作酒用黍不用稷故知粢當為齊聲相近而致誤引周禮五齊者是酒正文也鄭注云泛者成而滓浮泛泛然如今宜成醪矣醴者成而汁滓相將如今恬酒矣盎猶翁也成而翁翁然葱白色如今酇白矣緹者成而紅赤如今下酒矣沈者成而滓沈如今造酒矣云醆與盎澄與沈葢同物者以酒正文醴緹之間有盎此醴醍之間有醆又周禮緹齊之下有沈齊此醆齊之下有澄齊故云醆與盎澄與沈蓋同物也案此注澄是沈齊案酒正注澄酒是三酒二注不同故趙商疑而致問鄭答之云此本不誤轉寫盎澄字耳如鄭所答是轉冩酒正之文誤盎澄字當云酒三酒也則是與禮運注同然案坊記云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注云淫猶貪也又以澄為清酒田瓊疑而致問鄭答之云禮運云醴醆醍澄各是一物皆不言酒故推其意澄為沈齊酒為三酒坊記云醴也醍也澄也皆言酒故因注云澄酒清酒也其實沈齊也如鄭此言坊記所云醴酒醆酒五齊亦言酒則澄酒是沈齊也是五者最清故云澄酒非為三酒之中清酒是與禮運不異也云奠之不同處重古略近者奠之或在室或在堂或在下是不同處古酒奠於室近酒奠於堂或奠於下是重古畧近云祝為主人饗神辭者案特牲少牢禮云祝稱孝孫某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尚饗是祝為主人饗神辭云嘏祝為尸致福于主人之辭者此下云嘏以慈告詩小雅云錫爾純嘏子孫其湛是致福於主人之辭也云祜福也者釋詁丈福之言備郊特牲文言嘉慶備具福之道也其用酒之法崔氏云周醴大祫於大廟則備五齊三酒朝踐王酌泛齊后酌醴齊饋食王酌盎齊后酌醍齊朝獻王酌泛齊因朝踐之尊再獻后酌醍齊因饋食之尊諸侯為實則酌沈齊尸酢王與后皆還用所獻之齊賔長酳尸酢用清酒加爵亦用三酒大禘則用四齊三酒者醴齊以下悉用之故禮運云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用四齊者朝踐王酌醴齊后酌盎齊饋食王酌醍齊后酌沈齊朝獻王還酌醴齊再獻后還酌沈齊亦尊相因也諸侯為賔亦酌沈齊用三酒之法如祫禮也四時之祭唯二齊三酒則自祫禘以下至四時祭皆通用也二齊醴盎也故鄭注司尊彛四時祭法但云醴盎而已用二齊者朝踐王酌醴齊后亦酌醴齊饋食王酌盎齊后亦酌盎齊朝獻王還用醴齊再獻后還用盎齊亦尊相因也諸侯為賔亦酌盎齊三酒同於祫三酒所常同不差者三酒本為王以下飲故尊卑自有常依尊卑之常不得有降祫禘時祭本名所用總有多少故正祭之齊有差降也魯及王者之後大祫所用與祫禘之禮若同禘與王四時同用三酒亦同於王侯伯子男祫禘皆用二齊醴盎而已三酒則並用用三齊之法朝踐君夫人酌醴齊饋食君夫人酌盎齊朝獻君還酌醴齊再獻夫人還酌盎齊諸臣為賔酌盎齊尸酢君夫人用昔酒酢諸臣用事酒加爵皆清酒時祭之法用一齊故禮器云君親制祭夫人薦盎鄭云謂朝事時也又云君親割牲夫人薦酒鄭云謂進孰時也其行之法朝踐君制祭則夫人薦盎為獻進孰時君親割夫人薦酒朝獻時君酌盎齊以酳尸再獻時夫人還酌酒以終祭也賔獻皆酒加爵如禘祫之禮天子諸侯酌奠皆用齊酒卿大夫之祭酌奠用酒其祫祭之法既備五齊三酒以實八尊祫祭在秋案司尊彛秋甞冬烝朝獻用兩著尊饋獻用兩壺尊則泛齊醴齊各以著尊盛之盎齊醍齊各以壺尊盛之凡五尊也又五齊各有明水之尊凡十尊也三酒三尊各加𤣥酒凡六尊也通斚彛盛明水黃彛盛鬱鬯凡有十八尊故崔氏云大祫祭凡十八尊其明水𤣥酒陳之各在五齊三酒之上祭日之旦王服衮冕而入尸亦衮冕祝在後侑之王不出迎尸故祭綂云君不迎尸所以别嫌也尸入室乃作樂降神故大司樂云凡樂圜鍾為宫九變而致人鬼是也乃灌故書王入室祼當灌之時衆尸皆同在大廟中依次而灌所灌鬱鬯小宰注云尸祭之啐之奠之是為一獻也王乃出迎牲后從灌二獻也迎牲而入至於庭故禮器云納牲詔於庭王親執鸞刀啟其毛而祝以血毛告於室故禮器云血毛詔於室凡牲則廟各别牢故公羊傳云周公曰牲魯公騂犅案逸禮云毁廟之主昭共一牢穆共一牢於是行朝踐之事尸出於室大祖之尸坐於尸西南面其主在右昭在東穆在西相對坐主各在其右故鄭注祭綂云天子諸侯之祭朝事延尸於戸外是以有北面事尸之禮祝乃取牲膟膋燎于爐炭入以詔神於室又出以墮于主前郊特牲云詔祝於室坐尸於堂是也王乃洗肝於鬱鬯而燔之以制於主前所謂制祭次乃升牲首於室中置於北墉下后薦朝事之豆籩乃薦腥於尸主之前謂之朝踐即此禮運云薦其血毛腥其俎是也王乃以玉爵酌著尊泛齊以獻尸三獻也后又以玉爵酌著尊醴齊以亞獻四獻也乃退而合亨至薦孰之時陳於堂故禮器云設饌於堂乃後延尸入室大祖東面昭在南面穆在北面徙堂上之饌於室内坐前祝以斚爵酌奠於饌南故郊特牲注云天子奠斝諸侯奠角即此之謂也既奠之後又取腸閒脂焫蕭合馨薌郊特牲注云奠謂薦孰時當此大合樂也自此以前謂之接祭乃迎尸入室舉此奠斚主人拜以妥尸故郊特牲云舉斝角拜妥尸是也后薦饌獻之豆籩王乃以玉爵酌壺尊盎齊以獻尸為五獻也后又以玉爵酌壺尊醴齊以獻尸是六獻也於是尸食十五飯訖王以玉爵因朝踐之尊泛齊以酳尸為七獻也故鄭云變朝踐云朝獻尊相因也朝獻謂此王酳尸因朝踐之尊也后乃薦加豆籩尸酌酢主人主人受嘏王所以獻諸侯於是后以瑶爵因酌饋食壺尊醍齊以酳尸為八獻也鄭注司尊彛云變再獻為饋獻者亦尊相因也再獻后酳尸獻謂饋食時后之獻也於時王可以瑶爵獻卿也諸侯為賔者以瑶爵酌壺尊醍齊以獻尸為九獻九獻之後謂之加爵案特牲有三加則天子以下加爵之數依尊卑不秪三加也故特牲三加爵别有嗣子舉奠文王世子諸侯謂之上嗣舉奠亦當然崔氏以為后獻皆用爵又以九獻之外加爵用璧角璧散今案内宰云后祼獻則贊瑶爵亦如之鄭注云瑶爵謂尸卒食王既酳尸后亞獻之始用瑶爵則后未酳尸以前不用也又鄭注司尊彛云王酳尸用玉爵而再獻者用璧角璧㪚可知此璧角璧散則瑶爵也崔氏乃云正獻之外諸臣加爵用璧角璧㪚其義非也其禘祭所用四齊者禘祭在廟醴齊盎齊盛以犧尊醍齊沈齊盛以象尊王朝踐獻用醴齊后亞獻用盎齊王饋獻用醍齊后亞獻用沈齊尸卒食王酳尸因朝踐醴齊后酳尸因饋食沈齊諸臣為賔獻亦用沈齊醍齊也降神之樂熊氏以為大祭皆有三始有降神之樂又未毁廟者皆就其廟祭之其餘皆如祫祭之禮天子時祭用兩尊者春夏用犧尊盛醍齊用象尊盛沈齊秋冬用著尊盛醴齊用壺尊盛盎齊是一齊用一尊司尊彛皆云兩者齊皆配以明水故皆云兩若禘祫之祭其齊既多不得唯兩而已前已備釋也時祭唯用二齊其諸侯用齊及酒皆視天子具如前說其魯及王者之後皆九獻其行之法與天子同侯伯七獻朝踐及饋獻時君皆不獻於九獻之中减二故為七獻也禮器云君親制祭夫人薦盎君親割牲夫人薦酒是也子男五獻者亦以薦腥饋孰二君皆不獻酳尸之時君但一獻而已九獻之中去其四故為五此皆崔氏之說今案特牲少牢尸食之後主人主婦及賔備行三獻主婦因獻而得受酢今子男尸食之後但得一獻夫人不得受酢不如卿大夫理亦不通蓋子男饋孰以前君與夫人並無獻也食後行三獻通二灌為五也禮器所云自據公侯伯七獻之制也一曰尸酢侯伯子男亦用所獻之齊也作其祝號𤣥酒以祭薦其血毛腥其俎孰其殽與其越席疏布以冪衣其澣帛醴醆以獻薦其燔炙君與夫人交獻以嘉魂魄是謂合莫祝之六反徐之又反殽本或作肴戸交反越音活冪莫厯反衣於既反 此謂薦上古中古之食也周禮祝號有六一曰神號二曰鬼號三曰祗號四曰牲號五曰齍號六曰幣號號者所以尊神顯物也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及血毛皆所以法於大古也孰其殽謂體解而爓之此以下皆所以法於中古也越席翦蒲席也冪覆尊也澣帛練染以為祭服嘉樂也莫虚無也孝經說曰上通無莫 齍音咨大音太染如艶反又如琰反樂音洛 疏曰此一節明祭祀用上古中古之法也𤣥酒以祭薦其血毛腥其俎此是用上古也孰其殽以下用中古也作其祝號者謂造其鬼神及牲玉美號之辭史祝稱之以告鬼神故云作其祝號𤣥酒以祭者謂朝踐之時設此𤣥酒於五齊之上以致祭鬼神此重古設之其實不用以祭也薦其血毛者亦朝踐時延尸在堂祝以血毛告於室也腥其俎者亦謂朝踐時既殺牲以俎盛肉進於尸前也孰其殽者殽骨體也孰謂以湯爓之以其所爓骨體進於尸前也與其越席至澣帛皆謂祭初之時越席謂蒲席疏布謂麤布若依周禮越席疏布是祭天之物此經云君與夫人則宗廟之禮也此蓋記者雜陳夏殷諸侯之禮故雖宗廟而用越席疏布也衣其澣帛者謂著服練帛染而為之醴醆以獻者朝踐之時用醴饋食之時用醆薦其燔炙者謂燔肉炙肝案特牲禮主人獻尸賔長以肝從主婦獻尸賔長以燔從則此君薦之用炙也夫人薦用燔是也皇氏云燔謂薦孰之時焫蕭合馨薌知不然者案詩楚茨云或燔或炙鄭云燔燔肉也炙肝炙也則知此燔炙亦然皇說非也君與夫人交獻第一君獻第二夫人獻第三君獻第四夫人獻是君與夫人交錯而獻也以嘉魂魄者謂設此在上祭祀之禮所以嘉善於死者之魂魄是謂合莫莫謂虚無寂寞言死者精神虚無寂寞得生者嘉善而神來歆饗是生者和合於寂寞但禮運之作因魯之失禮孔子乃為廣陳天子諸侯之事及五帝三王之道其言雜亂或先或後其文不次舉其大綱不可以一代定其法制不可以一槩正其先後若審此理則無所疑惑又曰案周禮大祝辨六號一曰神號注若皇天上帝二曰鬼號注若皇祖伯某三曰祇號若后土地祗四曰牲號若牛曰一元大武五曰齍號若稷曰明粢六曰幣號若幣曰量幣是也云號者所以尊神顯物者其神號鬼號祗號是尊神也牲號齍號幣號是顯物也云腥其俎謂豚解而腥之者案士喪禮小歛之奠載牲體兩髀兩肩兩胉并脊凡七體也士虞禮主人不視豚解注云豚解解前後脛脊脇而已是豚解七體也案特牲少牢以薦孰為始之時皆體解無豚解以無朝踐薦腥故也其天子諸侯既有朝踐薦腥故知腥其俎之時豚解云孰其殽謂體解而爓之者體解則特牲少牢所升於俎以進神者是也案特牲九體肩一臂二臑三肫四胳五正脊六橫脊七長脅八短脅九少牢則十一體加以脡脊代脅為十一體也是分豚為體解此孰其殽謂體解訖以湯爓之不全孰次於腥而薦之堂故祭義曰爓祭祭腥而退是也此則腥以法上古爓法中古也云澣帛練染以為祭服者此亦異代禮也周禮則先染絲乃織成而為衣故玉藻云士不衣織云孝經說曰上通無莫者孝經緯文言人之精靈所感上通元氣寂寞引之者證莫為虚無也正本元字作無謂虚無寂寞義或然也然後退而合亨體其犬豕牛羊實其簠簋籩豆鉶羮祝以孝告嘏以慈告是謂大祥鉶音刑 此謂薦今世之食也體其犬豕牛羊謂分别骨肉之貴賤以為衆俎也祝以孝告嘏以慈告各首其義也祥善也今世之食於人道為善也 别彼列反 疏曰此論祭饋之節供事鬼神及祭末獻賔并祭竟燕飲饗食賔客兄弟也然後退而合亨者前明薦爓既未孰今至饋食乃退取曏爓肉更合亨之令孰擬更薦尸又尸俎唯載右體其餘不載者及左體等亦於鑊中亨煑之故云合亨體其犬豕牛羊者亨之既孰乃體别骨之貴賤以為衆俎供尸及待賔客兄弟等體具犬豕牛羊謂分别骨之貴賤以為衆俎知非尸前正俎者以此經所陳多是祭末之事若是尸前正俎當云是謂合莫不得云是謂大祥既是人之祥善故為祭末饗燕之衆俎也實其簠簋籩豆鉶羮者此舉事尸之時所供設也若籩豆亦兼據賔客及兄弟之等故特牲少牢賔及衆賔兄弟之等皆有籩豆及俎是也祝以孝告嘏以慈告者此論祭祀祝嘏之辭案少牢祝曰孝孫某敢用柔毛剛鬛嘉薦普洰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以某妃配某氏尚饗是祝以孝告少牢又云主人獻尸祝嘏主人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于女孝孫來女孝孫使女受祿于天宜稼于田眉壽萬年勿替引之是嘏以慈告言祝嘏於時以神之恩慈而告主人是謂大祥者祥善也謂饋食之時薦今世之食於人道為善故為大祥又曰首猶木也孝子告神以孝為首神告孝子以慈為首各本祝嘏之義也又曰自夫禮之初至皆從其初論中古祭祀之事及死喪之禮今時所法於前取以行者自昔者先王至皆從其朔論昔者未有宫室火化後聖有作始制宫室炮燔醴酪之事今世取而行之故云皆從其朔但今世一祭之中凡有兩節上節是薦上古中古下節是薦今世之食自𤣥酒在室至承天之祐總論今世祭祀饌具所因於古及其事義總論兩節祭祀獲福之義自作其祝號至是謂合莫别論祭之上節薦上古中古之食并所用之物自然後退而合亨至是謂大祥論祭之下節薦今世之食此禮之大成一句總結上所陳之言也此禮之大成也解子游以禮所成也 禮運 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氣血腥爓祭用氣也尚謂先薦之爓或為䐲 䐲直輒反疏曰此一節總論祭祀之事各依文解之有虞氏之祭也尚用氣者尚謂貴尚其祭祀之時先薦用氣物也血腥爓祭用氣也者此解用氣之意血謂祭初以血詔神於室腥謂朝踐薦腥肉於堂爓謂沈肉於湯次腥亦薦於堂祭義云爓祭祭腥而退是也今於堂以血腥爓三者而祭是用氣也以其並未熟故云用氣也又曰言先薦者對合亨饋孰為先也此虞氏尚氣殷人尚聲周人尚臭皆謂四時常祭也若其大祭祫周人仍先用樂也故大司樂云若樂九變則人鬼可得而禮矣鄭云先奏是樂以致其神而後祼焉推此言之虞氏大祭亦先作樂也故鄭注大司樂引虞書云戛擊鳴球摶拊琴瑟以詠祖考來格簫韶九成鳯皇來儀此宗廟九奏之效此虞氏大祭與周同樂九奏夏殷大祭雖無文或當與周同熊氏以為殷人先求諸陽謂合樂在灌前周人先求諸隂謂合樂在灌後與降神之樂别熊氏又云凡大祭並有三始祭天以樂為致神始以烟為歆神始以血為陳饌始祭地以樂為致神始以烟為歆神始以血為陳饌始祭宗廟亦以樂為致神始以灌為歆神始以腥為陳饌始義或然也案禮宗廟之祭先薦血後薦腥而云宗廟腥而為陳饌始於義或然也熊氏云社稷以下之祭皆有三始於義非也殷人尚聲臭味未成滌蕩其聲樂三闋然後出迎牲聲音之號所以詔告於天地之間也滌音狄又同弔反三如字徐息暫反 滌蕩猶摇動也 疏曰殷人尚聲者帝王革異殷不尚氣而尚聲謂先奏樂也不言夏或從虞也臭味未成滌蕩其聲者臭味未成謂未殺牲也滌蕩猶摇動也既尚聲故未殺牲而先摇動樂聲以求神也樂三闋然後出迎牲者闋止也奏樂三徧止乃迎牲入殺之聲音之號所以詔告於天地之間也者解以先奏樂之義言天地之間虚豁亦陽也言鬼神在天地之間聲是陽故用樂之音聲號呼告於天地之間庶神明聞之而來是先求陽之義也周人尚臭灌用鬯臭鬱合鬯臭隂達於淵泉灌以圭璋用玉氣也既灌然後迎牲致隂氣也蕭合黍稷臭陽達於牆屋故既奠然後焫蕭合羶薌焫如悅反合如字徐音閤羶音馨許經反薌音香也 灌謂以圭瓚酌鬯始獻神也已乃迎牲於庭殺之天子諸侯之禮也奠謂薦孰時也特牲饋食所云祝酌奠于鉶南是也蕭薌蒿也染以脂合黍稷燒之詩云取蕭祭脂羶當為馨聲之誤也奠或為薦 瓚在旦反鉶音形 疏曰周人尚臭者周禮變於殷故先求隂尚臭也灌用鬯臭者臭謂鬯氣也未殺牲先酌鬯酒灌地以求神是尚臭也鬱合鬯者鬱鬱金草也鬯謂鬯酒煑鬱金草和之其氣芬芳調鬯也又以擣鬱汁和合鬯酒使香氣滋甚故云鬱合鬯也鄭注鬱人云鬱鬱金香草宜以和鬯盧云言取草芬芳香者與秬黍鬱合釀之成必為鬯也馬氏說鬱草名如鬱金香矣合為鬯也庾氏讀句則云臭鬱合鬯臭隂達於淵泉者用鬱鬯灌地是用臭氣求隂達於淵泉也灌以圭璋用玉氣也者王肅云以圭璋為瓚之柄也瓚所以㪺鬯也玉氣潔潤灌用玉瓚亦求神之内也玉氣亦是尚臭也周言用玉則殷不用圭瓚既灌然後迎牲者先求神後迎牲也致隂氣也者解所以先灌是先求隂也先致氣於隂故云致隂氣也蕭合黍稷者周人後求陽也取蕭草及牲脂膋今黍稷燒之也此謂饋食時也臭陽達於牆屋者謂以蕭合黍稷之臭氣求陽達於牆屋者故既奠然後焫蕭合羶薌者明上焫蕭之時節也既奠謂薦孰時也堂上事尸竟延尸户内更從孰始也於薦孰時祝先酌酒奠於鉶羮之南訖尸未入於是又取香蒿染以腸間脂合黍稷燒之於宫中此又求諸陽之義也馨香謂黍稷又曰知此一經所云天子諸侯禮者以儀禮少牢特牲是大夫士之禮無臭鬱灌鬯之事故也云奠謂薦孰時也特牲饋食禮所云祝酌奠于鉶南是也者尸未入之前當饋孰之始饋孰薦黍稷此云蕭合黍稷既奠然後焫蕭故知當饋孰之時也云染以脂合黍稷燒之者此云蕭合黍稷是蕭與黍稷合詩云取蕭祭脂是蕭與脂合也故知有蕭及脂黍稷合馨香也凡祭慎諸此魂氣歸于天形魄歸于地故祭求諸隂陽之義也殷人先求諸陽周人先求諸隂此其所以先後異也詔祝於室坐尸於堂謂朝事時也朝事延尸於户西南面布主席東面取牲膟膋燎于爐炭洗肝于鬱鬯而燔之入以詔神於室又出以墮于主主人親制其肝所謂制祭也時尸薦以籩豆至薦孰乃更延主于室之奥尸來升席自北方坐于主北焉 膟音律膋力彫反燎力妙反又力弔反墮許垂反 疏曰祝詔於室謂朝事時也詔告也祝呪也天子諸侯朝事之時坐尸於堂户西南面坐主在西方東面尸主之前則薦用籩豆也祝乃取牲膟膋燎於爐炭入告神於室又出墮於主當此時主乃親洗肝於鬱鬯而燔之以制於主前今云詔祝於室是燎於爐炭入告於室也坐尸於堂者既灌鬯之後尸出堂坐戸西而南面也又曰謂朝事時者以下云用牲於庭升首於室此云祝詔於室當殺牲之初故知當朝事時也云朝事延尸于戸西南面布主席東面取牲膟膋燎于爐炭洗肝于鬱鬯而燔之者此等並於堂上而燔燎之故始云入以詔神明以前在堂也云入以詔神於室又出以墮于主前者墮祭也謂分減肝膋以祭主前也云主人親制其肝所謂制祭也者制割也謂割其肝而不相離案禮器云君親制祭夫人薦盎此云詔祝於室下云用牲於庭故知制祭當此節也云時尸薦以籩豆者即是朝事籩豆也云至薦孰乃更延主于室之奥者約少牢特牲饋食在奥室也云尸來升席自北方坐于主北焉者以在奥東面以南為尊主尊故在南主既居南故尸來升席自北方也尸主各席故朝事延尸於戸外尸南面主席于東面是也鄭之此注雖參禮記及少牢特牲而言之亦約漢時祭宗廟之禮言也故其事委曲也用性於庭謂殺之時升首於室制祭之後升牲首於北墉下尊首尚氣 墉音容疏曰知在制祭後者熊氏云見下文升首在燔燎下故知在制祭後也又知在北墉下者見下云升首以報陽明是當户北墉可知此升首非說有虞氏祭以首者故羊又云祭祀割羊牲登其首則三牲之首皆升也直祭祝于主謂薦孰時也如特牲少牢饋食之為也直正也祭以孰為正則血腥之屬盡敬心耳疏曰直祭祝于主者直正也祭以薦孰為正言薦孰正祭之時祝官以祝辭告于主若饌禮少牢敢用柔毛剛鬛用薦嵗事于皇祖伯某是也又曰知薦孰時者以上文云詔祝於室次云用牲于庭升首於室下云索祭祝于祊以文次之知此當薦孰之節也索祭祝于祊索求神也廟門曰祊謂之祊者以於繹祭名也疏曰索祭祝於祊者索求也廣博求神非但在廟又為求祭祝官行祭在於祊也祊謂廟門祭于廟門凡祊有二種一是直祭之時既設祭於廟又求神於廟門之内詩楚茨云祝祭于祊注云祊門内平生待賔客之處與祭同日也二是明日繹祭之時設饌於廟門外西室亦謂之祊即上文云祊之於東方注云祊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是也今此索祭于祊當是正祭日之祊矣知者禮器云為祊乎外以其稱外故云祊祭明日之繹祭鄭又注上祊之于東方云祊之禮宜于廟門外之西室此經直云祊不云外又注直云廟門曰祊亦不云外是據正祭日祊也故下云肵之為言敬也相饗之也嘏大也血毛告幽全之物是皆據正祭之日明此祊亦正祭日又曰廟門曰祊爾雅釋宫文云謂之祊者以於繹祭名也者此既正祭日於廟門内求神應總稱云廟而謂之祊者以祊是廟門明日繹祭稱祊雖今日之正祭假以明日繹祭祊名同稱之曰祊也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室與堂與 與音餘 疏曰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者此解正祭在廟之時或設饌在室或設饌在堂不知神之所在之處為於彼室乎為於此堂乎故兩處設饌也或諸逺人乎祭于祊尚曰求諸逺者與逺人徐于萬反 尚庶幾也 疏曰此解索祭為祊之時或諸逺人乎者諸是語辭其神靈或逺離於人不在廟乎祭于祊尚曰求諸逺者與者尚是庶幾也言正祭之時祭於廟門祊者庶幾求於逺處者與言於逺處求神也祊之為言倞也倞音亮 倞猶索也倞或為諒肵之為言敬也肵音圻 為尸有肵俎此訓也 為于偽反疏曰案特牲少牢設饌之後尸祭饌訖祝取牢心舌載于肵俎設于饌北凡毎食牲體反置于肵俎是主人敬尸之俎也富也者福也人君嘏辭有富此訓之也或曰福也者備也 疏曰少牢云皇尸命工祝承致多福無疆於女孝孫使女受祿于天宜稼于田眉壽萬年勿替引之此是大夫嘏辭也人君則福慶之辭更多故詩楚茨云永錫爾極時萬時億卜爾百福如幾如式是也首也者直也訓所以升首祭也直或為㨁也植徒得反 疏曰經云首者直也直正也言首為一體之正相饗之也相謂詔侑所以立祝詔侑尸者欲尸歆饗此饌相饗之也相息亮反 相謂詔侑也詔侑尸者欲使饗此饌也特牲饋食禮曰主人拜妥尸尸答拜執奠祝饗 疏曰引特牲者證饗尸時節延尸初入主人拜妥尸尸答拜訖執此鉶南之奠祝則設辭以饗之欲尸饗此奠也尸遂祭與啐之嘏長也大也主人受祭福曰嘏此訓也 疏曰嘏長也大也者尸嘏主人欲使長久廣大也尸陳也尸或詁為主此尸神象當從主訓之言陳非也 疏曰此經尸為陳諸本尸為主尸是神象當從主主是人所主事陳是器物陳列今訓之為陳故云非也毛血告幽全之物也幽謂血也告幽全之物者貴純之道也純謂中外皆善 疏曰此謂祝初薦血毛於室時也血是告幽之物毛是告全之物告幽者牲體肉裏美善告全者牲體外色完具所以備此告幽全之物者貴其牲之純善之道也故鄭云純謂中外皆善言中善則血好外善則毛好也血祭盛氣也祭肺肝心貴氣主也氣主氣之所舍也周祭肺殷祭肝夏祭心 疏曰此是堂上制祭後又薦血腥時也祭肺肝心貴氣主也此三者並為氣之宅故祭時先用之是貴於氣之主故也血是氣之所舍故云盛氣也三者非即氣故云氣之主也祭黍稷加肺祭齊加明水報隂也祭黍稷加肺謂綏祭也明水司烜所取於月之水也齊五齊也五齊加明水則三酒加𤣥酒也 疏曰祭黍稷加肺者謂尸既坐綏祭之時祭黍稷加之以肺言兼肺而祭故云加肺也祭齊加明水者謂於正祭之時陳列五齊之尊上又加明水之尊故云祭齊加明水也報隂也者解加肺加明水之意肺是五藏在内水又屬北方皆是隂類又親形魄歸地是隂以隂物祭之故云報隂也又曰祭黍稷加肺謂綏祭者案特牲禮云祝命綏祭尸左執觶右取菹㨎于醢祭于豆間佐食取黍稷肺祭授尸尸祭之是尸綏祭之時有黍稷肺也少牢亦然皇氏以為尸綏祭之時無黍稷至主人綏祭之時乃有黍稷解此祭為主人綏祭也違背儀禮正文其義非也云五齊加明水則三酒加𤣥酒也者崔氏云五齊尊上加明水之尊五齊重明水亦重故加明水三酒輕𤣥酒亦輕故云三酒加𤣥酒也此云𤣥酒對明水直謂水也其總而言之明水亦名𤣥酒故禮運云𤣥酒在室及司烜注云明水以為𤣥酒是也此經祭齊加明水之文謂總據祭時而用五齊非謂綏祭之時也故鄭云祭黍稷加肺謂綏祭不云祭齊也案儀禮綏祭之後亦祭酒必知此祭齊非綏祭者以鄭云三酒加𤣥酒三酒本非綏祭之用故也取膟膋燔燎升首報陽也膟膋腸間脂也與蕭合燒之亦有黍稷也 疏曰凡祭血腥之時已有膟膋燔燎故前文詔祝於室鄭注云取牲膟膋燎于爐炭洗肝于鬱鬯而燔之是也至薦孰之時又取膟膋而燔之故上經云蕭合黍稷故既奠然後焫蕭合馨香故鄭此注云與蕭合燒之謂饋孰時也云亦有黍稷也者非但有蕭與膟膋兼有黍稷故云亦也明水涗齊貴新也涗始銳反涗猶清也五齊濁泲之使清謂之涗齊及取明水皆貴新也周禮㡛氏以涗水漚絲涗齊或為汎齊泲子
  禮反㡛莫剛反漚烏豆反 疏曰明水涗齊貴新也者明水謂以隂鑑取月中之水也涗猶清也謂泲五齊使清故云涗齊所以設明水及涗齊者貴其所絜之義也凡涗新之也新之者敬也疏曰凡涗新之也者釋涗齊之意言新以涗此齊者以敬於鬼神故新絜之也其謂之明水也由主人之絜著此水也著猶成也言主人齊絜此水乃成可得也 齊側皆反下齊之同 疏曰其謂之明水也由主人之絜著此水也者此釋明水之意所以謂之清明之水者著成也由主人清絜成就此水乃成可得而用也君再拜稽首肉袒親割敬之至也敬之至也服也拜服也稽首服之甚也肉袒服之盡也割解牲體疏曰敬之至也服也者言君所以再拜稽首肉袒者是恭敬之至乃是服順於親也此總結上再拜稽首肉袒之文下又各釋拜稽首肉袒之事拜服也者釋再拜之文拜者是服順於親也稽首服之甚也者釋稽首之文拜既是服而稽首頭至於地是服之甚極也肉袒服之盡也者釋肉袒之文言心雖内服外貌不盡今肉袒去飾是服之竭盡也祭稱孝孫孝子以其義稱也謂事祖禰稱曾孫某謂國家也謂諸侯事五廟也於曾祖以上稱曾孫而已 疏曰熊氏云祭稱孝孫對祖為言稱孝子對禰為言以其義稱也者義宜也事祖禰宜行孝道是以義而稱孝也稱曾孫某謂國家也者國謂諸侯家謂卿大夫既有國家之尊不但祭祖禰而已更祭曾祖以上但自曾祖以上唯稱曾孫而已言己是曾重之孫又曰熊氏云經既稱國家則兼諸侯及大夫今注直云諸侯者注文略也大夫三廟亦事曾祖而得稱曾孫也其諸侯大夫事祖禰之時亦稱孝子孝孫事曾祖以上雖是内事則同於外稱故下曲禮云諸侯内事曰孝子某侯某外事曰曾孫某侯某是也此記不云某侯者略也上士二廟祖禰各一廟中下士一廟祖禰其廟前經注云謂祖禰據上士也祭祀之相主人自致其敬盡其嘉而無與讓也相息亮反相謂詔侑尸也嘉善也 疏曰祭祀至讓也者解為相之法也相謂詔侑也嘉善也庾氏云賔主之禮相告
  以揖讓之節祭祀之禮則是主人自致其敬盡 其善故詔侑尸者不告尸以讓是其無所與讓也腥肆爓腍祭豈知神之所饗也主人自盡其敬而已矣肆勅厯反腍而審反治肉曰肆稔孰也爓或為䐲 䐲直輒反 疏曰腥肆爓腍祭者肆剔也腍孰也言祭或進腥體或薦解剔或進湯沈或薦煮熟故云腥肆爓腍祭也豈知神之所饗也主人自盡其敬而已矣者四種之薦豈知神適所饗邪正是主人自盡敬心而求祭之心不一耳舉斝角詔妥尸古者尸無事則立有事而后坐也尸神象也祝將命也妥安坐也尸始入舉奠斝若奠角將祭之祝則詔主人拜安尸使之坐尸即至尊之坐或時不自安則以拜安之也天子奠斝諸侯奠角古謂夏時也 疏曰舉斝角者斝角爵名也天子曰斝諸侯曰角若依此則饋食薦孰之時尸未入祝先奠爵于鉶南尸入即席而舉之如特牲禮隂厭後尸入舉奠爵也但云舉斝角恐非周禮耳崔云是周也詔妥尸者詔告也妥安也尸始即席舉奠斝角之時既始即席至尊之坐未敢自安而祝當告主人拜尸使尸安坐也古者尸無事則立有事而后坐也者古夏時也夏立尸唯有飲食之事時乃坐若無事則倚立也由世質故耳尸神象也者尸是神象故無事則立有事而后坐也祝將命也祝以傳達主人及神之辭令也縮酌用茅明酌也縮所六反 謂泲醴齊以明酌也周禮曰醴齊縮酌五齊醴尤濁和之以明酌泲之以茅縮去滓也明酌者事酒之上也名曰明者事酒今之醳酒皆新成也春秋傳曰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共無以縮酒酌猶斟也酒已泲則斟之以實尊彛昏禮曰酌𤣥酒三注于尊凡行酒亦為酌也 齊才細反下同去起吕反醳音亦共音恭 疏曰縮酌用茅明酌也者縮泲也酌是斟酌謂醴齊既濁泲而後可斟酌故云縮酌也用茅者謂泲醴齊之時而用茅也明酌也者謂事酒之上酒色清明謂之明酌言欲泲醴齊時先用明酌和此醴齊然後用茅泲之不云泛齊者與醴齊同又曰謂泲醴齊以明酌者言泲醴齊之時以明酌和之引周禮醴齊縮酌者證此經縮酌是醴齊也云五齊醴尤濁者以醴比盎齊醍齊沈齊以次漸清故云尤濁其實泛齊亦濁也云明酌者事酒之上也者周禮三酒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清酒之中事酒尤濁五齊之酌醴齊尤濁醆酒清於醴齊清酒又清於事酒故知以事酒泲醴齊也明謂清明故知是事酒之上清明者也云事酒謂之驛酒皆新成也者言古之事酒正是漢之驛酒事酒與醳酒皆是新作而成故鄭注周禮云事酒酌有事者之酒謂為事而新作者醳是和醳醖釀之名即今卒造之酒也引春秋傳者僖四年左傳文證此用茅是縮酒也云酒已泲則斟之以實尊彛者以别器泲之泲訖取之以實尊彛也言彛者通鬱鬯而言也引昏禮曰酌𤣥酒三注于尊者證實尊稱酌之意云凡行酒亦為酌也者言非但實尊為酌凡以爵行酒亦為酌故儀禮鄉飲酒燕禮實爵與人皆稱為酌也醆酒涗于清醆側產反 謂涕醆酒以清酒醆酒盎齊盎齊差清和之以清酒泲之而已涕盎齊必和以清酒者皆久味相得 差初賣反又初佳反 疏曰醆酒涗于清者醆酒盎齊也涗泲也謂泲之以清酒盎齊差清先和以清酒而後泲之泲謂泲漉也以其差清不用茅其醍齊沈齊泲之與醆酒同鄭注司尊彛云泛從醴醍沈從盎此記不言五齊獨舉醴盎二齊者以司尊彛涗時祭二齊三酒與鬱故此記者釋之天子時祭所用尤多故特言之又曰醆酒盎齊者周禮云盎齊涗酌此云醆酒涗于清涗文是同又周禮醴齊之後有盎齊禮運醴後有醆故知醆謂盎齊也云皆久味相得者盎齊既清作之必久清酒又冬釀接夏而成故云皆久味相得也汁獻涗于醆酒獻素何反下同 謂泲秬鬯以醆酒也獻讀當為莎齊語聲之誤也秬鬯者中有煮鬱和以盎齊摩莎泲之出其香汁因謂之汁莎不以三酒泲秬鬯者秬鬯尊也 汁獻涗于醆酒者獻謂摩莎涗謂泲也秬鬯之中既有煮鬱又和以盎齊摩莎泲之出其香汁是汁莎泲之以醆酒又曰既以事酒涕醴齊清酒泲盎齊則泲秬鬯應亦用三酒今泲秬鬯乃用盎齊故云不以三酒泲秬鬯者秬鬯尊以其尊故用五齊泲之五齊卑故用三酒泲之事相宜也猶明清與醆酒于舊澤之酒也猶若也澤讀為醳舊醳之酒謂昔酒也泲醴齊以明酌泲醆酒以清酒泲汁獻以醆酒天子諸侯之禮也天子諸侯禮廢時人或聞此而不審也一若今明酌清酒舉醆酒以舊醳之酒涕之矣就其所知以曉之也泲清酒以舊醳之酒者為其味厚腊毒也 為于偽反 疏曰猶明清與醆酒于舊醳之酒也者猶若也明謂明酌清謂清酒醆酒謂盎齊故記之時呼明酌及清酒與醆酒等皆泲於舊醳之酒謂以舊醳昔酒和此明酌清酒等三者而泲之作記之時其事如此古禮廢亡恐人不知泲禮齊以明酌涕醆酒以清酒涕汁獻以醆酒之意故記者云涕此醴齊之等猶若今時明清醆酒泲於舊醳之酒也就其今日所知以曉古者難知之事又曰天子諸侯禮廢者謂祭禮廢則今日見存此經所云泲酒皆天子諸侯之事以其禮廢其事難知故舉今事以譬曉之云涕清酒以舊醳之酒者為其味厚腊毒也者舊醳之酒謂昔酒作雖久成比清酒為薄故用薄酒泲此清酒為其清酒是冬釀夏成其味厚久腊毒害故以薄酒泲之故國語云高位實疾顛厚味實腊毒鄭之此注解記時清酒泲於舊醳之酒祭有祈焉祈猶求也謂祈福祥求永貞也有報焉謂若穫禾報社有由辟焉由用也辟讀為弭謂弭災兵逺罪疾也 逺于萬反 疏曰有求者謂求福祥也有報焉者謂進福而報之有由辟焉者由用也辟弭也謂用此祭之以弭止災兵罪戾之事又曰祭既有祈有報除祈報之外唯有攘除凶惡故解為弭災兵逺罪疾取周禮小祝之文也齊之𤣥也以隂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齊必見其所祭者齊三日者思其居處思其笑語思其志意思其所樂則見之也 疏曰解齊服所以用𤣥冠𤣥衣義也𤣥隂色鬼神尚幽隂故齊者𤣥服以表心思幽隂之禮故云隂幽思也故君子三日齊必見其所祭者解思隂義也三日謂致齊時也所祭者謂親也為親而祭故云所祭者也鬼神居隂故三日齊思其親之居處笑語故祭時如見其所祭之親也 郊特牲大廟之内敬矣君親牽牲大夫贊幣而從從才用反下同 納牲於庭時也當用幣告神而殺牲 疏曰此一節論祭宗廟之事大廟之内敬矣者舉大祫之祭故云大廟其實諸廟亦皆敬矣此章所論謂侯伯子男祭廟之禮君親牽牲大夫贊幣而從者此謂祼鬯既訖君出廟門以迎牲牽牲而入納於庭之時須告神以殺牲大夫則贊佐執幣而從君君乃用幣以告神又曰下云納牲詔於庭此有大夫贊幣故知納牲於庭時用幣以告神君親制祭夫人薦盎親制祭謂朝事進血膋時所制者制肝洗於鬱鬯以祭於室及主 膋于彫反 疏曰君親割祭夫人薦盎者此謂殺牲已畢進血腥之時斷制牲肝洗於鬱鬯入以祭神於室於此之時夫人薦盎齊以獻之侯伯子男之君朝踐君不獻故夫人薦盎又曰親制祭謂朝事進血膋時者案郊特牲云取膟膋燔燎升首報陽也又祭義取膟膋之後又爓祭祭腥則膟膋所用在腥爓之前故知血膋是朝事時也云所制者制肝洗於鬱鬯者約漢禮而知也知祭於室及主者郊特牲云詔祝於室是也君親割牲夫人薦酒親割謂進牲孰體時 疏曰君親割牲夫人薦酒者謂薦孰時君親割牲體於時君亦不獻故夫人薦酒又曰皇氏以為謂薦孰之時進牲之孰體也熊氏禮本牲為腥也謂薦腥體孰體薦腥體謂朝踐薦腥時孰體謂饋食薦孰時案經文君親制祭夫人薦盎君親割牲夫人薦酒薦酒薦盎既不得同時則割牲何得薦腥兼薦孰熊氏之說非也卿大夫從君命婦從夫人洞洞乎其敬也屬屬乎其忠也勿勿乎其欲其饗之也屬之玉反 勿勿猶勉勉也疏曰卿大夫從君命婦從夫人者謂制祭割牲之時則卿大夫從君也薦盎酒之時命婦從夫人也洞洞乎其敬也者洞洞質慤之貌言君與夫人卿大夫之等皆容貌洞洞然其為恭敬也屬屬乎其忠也者屬屬專一之貌其心則屬屬然專一盡其忠誠也勿勿乎其欲饗之也者勿勿猶勉勉也言中心勉勉乎欲望神之歆饗納牲詔於庭血毛詔於室羮定詔於堂三詔皆不同位蓋道求而未之得也定丁罄反一如字 肉謂之羮道猶言也 疏曰納牲詔於庭者詔告也謂牲入在庭以幣告神故云詔於庭血毛詔於室者謂殺牲取血及毛入以告神於室羮定詔於堂者羮肉湆也定孰肉也謂煮肉既孰將欲迎尸主入室乃先以俎盛之告神於堂是薦孰未食之前也三詔皆不同位蓋道求而未之得也者道言也所以三詔皆不同位者蓋言求而未之得也故於三處告之又曰爾雅釋器文設祭于堂設祭之饌於堂人君禮然疏曰設祭于堂者謂薦腥爓之時設此所薦饌在于堂為祊乎外祊百彭反 祊祭之明日之繹祭也謂之祊者於廟門之旁因名焉其祭之禮既設祭於室而事尸於堂孝子求神非一處也周禮曰夏后氏世室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詩頌絲衣曰自堂徂基 疏曰為祊乎外者祊謂明日繹祭在廟門之旁謂之祊言為此祊祭在於廟門外之西也又曰此云為祊乎外稱外故知明日繹祭也郊特牲云索祭祝于祊不云外故鄭彼注不云明日繹祭也云謂之祊者於廟門外之旁因名焉者以釋宫云廟門謂之祊今日繹祭在廟門外之西旁因以廟門為稱故云因名焉云其祭之禮既設祭於室而事尸於堂者以正祭設饌在室故知繹祭亦設饌在室案有司徹上大夫賔尸坐尸侑於堂酌而獻尸故知人君繹祭亦事尸於堂也但卿大夫賔尸禮略不設祭於堂又不在廟門異於君也云夏后氏世室門堂三之二室三之一者證廟門之旁有室有堂也又引詩頌絲衣之篇者證繹祭在堂事尸也絲衣之篇論繹祭之時從堂上往於堂下之基故云自堂徂基故曰於彼乎於此乎不如神之所在也疏曰故曰於彼乎於此乎者以其不知神之所在或祭之於堂或祭之於外不知此神於彼堂乎於彼室乎於此祊乎以古語有此故記者引以結之又曰案郊特牲云不知神之所在於彼乎於此乎故鄭引彼上文為注以㑹此文明是一也一獻質謂祭羣小祀也 疏曰此一節明祭諸神獻數之差取義各别一獻質者謂祭羣小祀最卑但一獻而已其禮質畧三獻文謂祭社稷五祀 疏曰三獻文者謂祭社稷五祀其神稍尊比羣小祀禮儀為文飾也五獻察察明也謂祭四望山川也疏曰五獻察者謂祭四望山川其神既尊神靈明察七獻神謂祭先公 疏曰七獻神者謂祭先公之廟禮又轉尊神靈尊重也又曰鄭知然者案周禮司服職𤣥冕一章祭羣小祀故知一獻當祭羣小祀絺冕三章祭社稷五祀故知三獻祭社稷五祀也毳冕五章祀四望山川故知五獻祭四望山川也鷩冕七章享先公故知七獻祭先公也案此社稷三獻卑於四望山川而大宗伯職云以血祭祭社稷五嶽又大司樂祭社稷奏大蔟祀四望奏姑洗又禮緯云社稷牛角握五嶽四瀆角尺以此言之則社稷尊於四望山川而獻與衣服卑者熊氏云獻與衣服從神之尊卑其餘處尊者以其有功與地同類故進之在上從國中之神莫貴於社稷之類直以功見尊其實卑也以是地别神故不為尊也大饗其王事與與音餘 盛其饌與貢謂祫祭先王 疏曰此一節明天子大饗之事諸侯各貫其方物奉助祭之禮大饗其王事與者饗謂饗祭先王饗中之大謂祫也其王家之事與與是語辭也諸侯雖有祫祭不可致有九州之物唯王者乃然故云其王事與也又曰盛其饌者即三牲魚腊籩豆是也貢者則内金示和龜為前列之屬是也謂祫祭先王者以有三牲魚腊則非祭天以内金布庭實又非饗賔饗賔時無此庭實故也知非朝而貢物謂之大饗者以朝而貢物不名大饗孝經云四海之内各以其職來助祭故知此大饗是祫祭也以饗中最大故稱大饗三牲魚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籩豆之薦四時之和氣也腊音昔 此饌諸侯所獻 疏曰三牲魚腊四海九州之美味也者言此等是諸侯所貢故云九州之美味也籩豆之薦四時之和氣也者此亦諸侯所貢實於籩豆是四時和氣所生故云四時和氣也内金示和也内音納此所貢也内之庭實先設之金從革性和荆揚二州貢金三品 疏曰内金示和也者謂諸侯所貢納金以為庭實示其柔和也以金能從革故也又曰知為庭實者左傳云庭實旅百奉之以玉帛故知金為庭實令先設金者發首先云内金故知先設金云荆揚二州貢金三品者禹貢文鄭又注金銀銅三品者三色也束帛加璧尊徳也貢享所執致命者君子於玉比徳焉 疏曰束帛加璧尊徳也以君子之徳與玉相似故尊之也又曰知束帛加璧行享之時所執致命者覲禮文也云君子於玉比徳焉者謂諸侯執玉來貢欲自朂勵以玉比徳又示敬王以玉比王龜為前列先知也龜知事情者陳於庭在前荆州納錫大龜 疏曰龜為前列先知也者此謂布庭實之時龜在衆物之前而為列先其有知也以龜有靈知故云先知也龜能豫知吉凶故云知事情云陳於庭在前者據與所陳衆物最在前仍在馬之後故覲禮匹馬卓上九馬随之鄭注云初享以馬若皮然後乃陳龜金竹箭之等是也金次之見情也見賢遍反 金炤物金有兩義先入後設 炤音照 疏曰金次之見情也者陳列此金次在竈後所以次在龜後者以金能炤物露見其情又曰金炤物者解經見情金有兩義者一示和二是見情故云兩義云先入後設者此經先云内金示和是先入陳在龜後是後設丹漆絲纊竹箭與衆共財也纊音曠又古曠反 萬民皆有此物荆州貢丹兖州貢漆絲豫州貢纊揚州貢篠簜簜大黨反 疏曰丹漆絲纊竹簫與衆共財也者龜金之後布陳丹之與漆也絲也纊也竹也箭也與天下衆人
  共有此財故諸侯之朝而來貢之陳列在下又曰荆州貢丹兖州貢漆絲豫州貢纊揚州貢篠簜禹貢文也其餘無常貨各以其國之所有則致逺物也其餘謂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蕃服之國周禮九州之外謂之蕃國世一見各以其所貴寳為摯周穆王征犬戎得白狼白鹿近之 蕃本又作蕃方煩反 疏曰其餘無常貨各以其國之所有則致逺物也者知以上所陳謂九州之内諸侯此言其餘者謂九州之外其於四海之國無常貢之貨各以其國之當時所有而貢之則招致逺物也又曰其餘謂九州之外夷服鎮服蕃服之國者案周禮大行人陳六服之貢乃云九州之外謂之蕃國各以其所貴寳為摯其六服之外於九州言之唯有夷鎮蕃三服是九州之外也云周穆王征犬戎得白狼白鹿近之者案周語穆王征犬戎祭公謀父諫不從遂往征之得四白狼四白鹿言近之者彼因征而得非因貢而來故云近之近者謂近其貢寳也其出也肆夏而送之蓋重禮也肆古來反注又作祴出謂諸侯之賔也禮畢而出作樂以節之肆夏當為陔夏 疏曰其出也肆夏而送之蓋重禮也者肆夏當
  為陔夏其諸侯之賔禮畢而出去則奏陔夏之樂而送之蓋貴重於禮雖禮畢而出猶以陔夏而戒之使不失禮又曰肆夏當為陔夏者案大司樂云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大饗不入牲其他皆如祭祀今破為陔夏者以大司樂之文大饗諸侯則諸侯出入奏肆夏此經是助祭之後無筭爵禮畢客醉而出宜奏陔夏故燕禮大射賔出奏陔夏明不失禮也 禮器 王制曰賜圭瓚然後為鬯未賜鬯者資於天子圭瓚秬鬯宗廟之盛禮故孝道備而賜之秬鬯所以極著孝道孝道純備故内和外榮玉以象德金以配情芬香條鬯以通神靈玉飾其本君子之性金飾其中君子之道君子有黄中通理之道美之素之德金者精和之至也玉者美德之至也鬯者芬香之至也君子有玉瓚秬鬯者以配道德也其至矣合天下之極美以通其志也其唯玉瓚秬鬯乎白虎通 天道至教聖人至德目下事也 疏曰此一節明天道用教以示人聖人則放之以為德故君立於阼以象日夫人在西房以象月天道至教者謂天垂日月以示人以至極而為之教聖人至德者聖人法天之至極而為德廟堂之上罍尊在阼犧尊在西廟堂之下縣鼓在西應鼓在東犧素河反六經釋文如字舊說音娑不可用下犧象同縣音𤣥 禮樂之器尊西也小鼔謂之應犧周禮作獻 疏曰廟堂之上罍尊在阼犧尊在西者罍尊在阼謂夫人所酌也犧尊在西謂君所酌也廟堂之下縣鼔在西應鼓在東者縣鼓謂大鼔也在西方而縣之應鼔謂小鼓也在東方而縣之熊氏云此謂諸侯時祭所用之禮故罍尊夫人所酌也若天子之祭則罍尊在堂下故禮運云澄酒在下謂三酒在堂下司尊彛云皆有罍諸臣之所酢則君不酌罍也案大射禮建鼓在阼階西南鼓應鼙在其東一建鼔在其南東鼓朔鼙在其北一建鼓在西階之東南面大射禮是諸侯之法此亦諸侯之禮所以大鼔及應所縣不同者熊氏云大射謂射禮也此謂祭禮也是諸侯之法雖同諸侯祭射有異案大射注云應鼙應朔鼙也又云便其先擊小後擊大也以此言之則朔鼙應鼙皆在大鼓之旁先擊朔鼙次擊應鼙乃擊大鼔以其相近故云便也以其稱朔朔始也故知先擊朔鼙以其稱應故知應朔鼙也又大射稱建鼓此云縣鼔大射應鼓既在大鼓之旁此應鼔在東乃與縣鼓别縣者皆謂祭與射别也又曰禮樂之器尊西也者鄭據此經而論犧尊貴於罍尊而犧尊在西縣鼔大於應鼓而縣鼓在西故云禮樂之器尊西云犧周禮作獻者案周禮司尊彛兩犧尊字作兩獻尊鄭云獻讀為犧君在阼夫人在房人君尊東也天子諸侯有左右房 疏曰此以經云君在阼夫人在房故云人君尊東云天子諸侯有左右房者以卿大夫以下唯有東房故鄉飲酒鄉射尊於房户間賔主夾之無西房也知天子諸侯有左右房者以士喪禮主婦髽于室在主人西喪大記君之喪婦人髽帶麻于房中亦當在男子之西故彼注亦云則西房也又顧命云天子有左右房此云夫人在房又云夫人東酌罍尊是西房也又云天子諸侯有左右房大明生於東月生於西此隂陽之分夫婦之位也分扶問反大明日也 君西酌犧象夫人東酌罍尊象日出東方而西行也月出西方而東行也周禮曰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皆有舟其朝踐用兩獻尊其再獻用兩象尊皆有罍諸臣之所酢 疏曰君西酌犧象夫人東罍尊者案上云罍尊在阼當阼階堂上而設之則犧尊在西當西階堂上而陳之故君於阼階西嚮酌犧尊夫人於西房之前東嚮酌罍尊又曰引周禮司尊彛者證罍尊與此經中夫人東酌罍尊不同故引以明之見其不同之意春祠夏禴祼用雞彛鳥彛之屬其義具於明堂疏於此畧之禮交動乎上樂交應乎下和之至也言交乃和 疏曰樂交應乎下者謂縣鼓應鼓相應在於堂下和之至也者謂堂之上下禮樂交相應㑹和諧之至極也 禮器子曰武王周公其達孝矣乎夫孝者善繼人之志善述人之事者也春秋修其祖廟陳其宗器設其裳衣薦其時食脩謂埽糞也宗器祭器也裳衣先祖之遺衣服也設之當以授尸也時食四時祭也 疏曰夫孝者善繼人之志者人謂先人若文王有志王業武王能繼而承之尚書武成曰予小子其承厥志是善繼人之志也善述人之事也者言文王有文德為王基而異日制禮以贊述之故洛誥云考朕昭子刑乃單文祖德是善述人之事也此乃武王周公達孝之事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序爵所以辨貴賤也序事所以辨賢也旅酬下為上所以逮賤也燕毛所以序齒也昭常遥反朱如字為去聲 序猶齒也爵謂公卿大夫士也事謂薦羞也以辨賢者以其事别所能也若司徒奉牛宗伯共雞牲矣文王世子曰宗廟之中以爵為位崇德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賢也旅酬下為上者謂若特牲饋食之禮賔弟子兄弟之子各舉觶於其長也逮賤者宗廟之中以有事為榮也燕毛既祭而燕也燕以髪色為坐祭時尊賢也至燕親親也齒亦年也 别彼列反共音恭觶音至長丁丈反疏曰宗廟之禮所以序昭穆也者若昭與昭齒穆與穆齒是也序爵所以辨貴賤也者序謂次序爵謂公卿大夫士也謂祭祀之時公卿大夫各以其爵位齒列而助祭祀是辨貴賤也故文王世子云宗廟之中以爵為位崇德也宗人授事以官尊賢也是也序事所以辨賢也者事謂薦羞也序謂次序所供祭祀之事若司徒奉牛司馬奉羊宗伯共雞是分别賢能堪任其官也旅酬下為上所以逮賤也者旅衆也逮及也謂祭末飲酒之時使一人舉觶之後至旅酬之時使卑者二人各舉觶於其長者卑下者先飲是下者為上賤人在先是恩意先及於賤者故云所以逮賤也案特性饋食之禮主人洗爵獻長兄弟獻衆兄弟之後衆賔弟子于西階兄弟弟子于東階各舉觶於其長也弟子等皆是下賤而得舉觶是有事於宗廟之中是其榮也又制受皆是逮賤也燕毛所以序齒也者言祭畢燕時以毛髮為次序是所以序年齒也故注云燕謂既祭而燕也燕以髪色為坐祭時尊尊也至燕親親也踐其位行其禮奏其樂敬其所尊愛其所親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孝之至也踐猶升也其者其先祖也踐或為纉 疏曰踐其位行其禮者踐升也謂孝子升其先祖之位行祭祀之禮也郊社之禮所以事上帝也宗廟之禮所以祀乎其先也社祭地神不言后土者節文明乎郊社之禮禘甞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示讀如寘諸河干之寘寘置也物而在掌中易為効力者也序爵辨賢尊尊親親治國之要 疏曰治國其如示諸掌乎注云示讀如寘諸河干之寘寘置也者若云明此序爵辨賢尊親則治理其國其事為易猶如置物於掌中也 中庸 書曰乃女其悉自學功悉盡也學効也傳曰當其効功也於卜洛邑營成周改正朔立宗廟序祭祀易犧牲制禮樂一綂天下合和四海而致諸侯皆莫不依紳端冕以奉祭祀者紳大帶也其下莫不自悉以奉其上者莫不自悉以奉其祭祀者此之謂也盡其天下諸侯之志而効天下諸侯之功也廟者貌也其以貌言之也宫室中度衣服中制犧牲中辟辟法也殺者中死割者中理搙弁者為文搙弁或為振非當言帚掃爨竈者有容㭬杙者有數杙者繫牲者也大廟之中繽乎其猶模繡也言文章之可觀也模所㭬文章之範天下諸侯之悉來進受命於周公而𨓆見文武之尸者千七百七十三諸侯八州州二百一十國畿内九十三國此周所因於殷九州諸侯之數皆莫不磬折玉音金聲玉色玉音金聲言𢎞殺之調也然後周公與升歌而弦文武與諸侯升歌文王武王之德又以琴瑟播之諸侯在廟中者伋然淵其志和其情伋讀曰播播然變動貌愀然若復見文武之身然後曰嗟子乎此蓋吾先君文武之風也夫子成王也及執俎抗鼎執刀執匕者負廧而歌憤於其情發於中而樂節文卑賤者尚然而況尊貴者乎故周人追祖文王而宗武王也是故周書自泰誓就召誥而盛於洛誥故其書曰揚文武之徳烈奉對天命和恒萬邦四方民是以見之也孔子曰吾於洛誥也見周公之德光明于上下勤施四方旁作穆穆至于海表莫敢不來服莫敢不來享以勤文王之鮮光以揚武王之大訓而天下大洽故曰聖之與聖也猶規之相周矩之相襲也尚書大傳 高宗祭成湯有飛雉升鼎耳而雊耳不聰之異雊鳴祖已訓諸王賢臣也以訓道諫王作高宗肜日高宗之訓肜音融所以訓也亡 疏曰髙宗祭其太祖成湯於肜祭之日有飛雉來升祭之鼎耳而雊鳴其臣祖已以為王有失徳而致此祥遂以道義訓王勸王改修徳政史叙其事作高宗肜日高宗之訓二篇經言肜日有雊雉不知祭何廟鳴何處故序言祭成湯升鼎耳以足之禘祫與四時之祭祭之明日皆為肜祭不知此肜是何祭之肜也洪範五事有貌言視聴思若貌不恭言不從視不明聴不聰思不睿各有妖異興焉雉乃野鳥不應入室今乃入宗廟之内升鼎耳而鳴孔以雉鳴在鼎耳故以為耳不聰之異也洪範五行傳云視之不明時則有羽蟲之孽聴之不聰時則有介蟲之孽言之不從時則有毛蟲之孽貌之不恭時則有鱗蟲之孽思之不睿時則有倮蟲之孽先儒多以此為羽蟲之孽非為耳不聰也漢書五行志劉歆以為鼎三足三公象也而以耳行野鳥居鼎耳是小人將居公位敗宗廟之祀也鄭云鼎三公象也又用耳行雉升鼎耳而鳴象視不明天意若云當任三公之謀以為政劉鄭雖小異其為羽蟲之孽則同與孔意異詩云雉之朝雊尚求其雌説文云雊雄雉鳴也雷始動雉乃鳴而雊其頸名髙宗之訓所以訓高宗也此二篇俱是祖已之言並是訓王之事經云乃訓于王此篇亦是訓也但所訓事異分為二篇標此為發言之端故以肜日為名下篇總諫王之事故名之訓終始互相明也肆命徂后孔歴其名於伊尹之下别為之傳此高宗之訓因序為傳不重出名者此以訓王事同因解文便作傳不為例也高宗肜日祭之明日又祭殷曰肜周曰繹 疏曰釋天云繹又祭也周曰繹商曰肜孫炎曰祭之明日尋繹復祭也肜者相尋不絶之意春秋宣八年六月辛巳有事於大廟壬午猶繹穀梁傳曰繹者祭之旦日之享賔也是肜者祭之明日又祭也爾雅因繹祭而本之上世故先周後商此以上代先後故與爾雅倒也釋天又云夏曰復胙郭璞云未見所出或無此一句孔傳不言夏曰復胙於義非所須或本無此事也儀禮有司徹上大夫曰儐尸與正祭同日鄭康成注詩鳬鷖云祭天地社稷山川五祀皆有繹祭高宗肜日越有雊雉於肜日有雉異 疏曰高宗既祭成湯肜祭之日於是有雊鳴之雉在於鼎耳此乃怪異之事賢臣祖已見其事而私自言曰惟先世至道之王遭遇變異則正其事而異自消也既作此言乃進言訓王史録其事以為訓王之端也祖已曰惟先格王正厥事言至道之王遭變異正其事而異自消 疏曰格訓至也至道之王謂用心至極行合於道遭遇變異改修徳教正其事而異自消大戊拱木武丁雊雉皆感變而懼殷道復興是異自消之驗也至道之王當無災異而云遭變消災者天或有譴告使之至道未必為道不至而致此異此勸戒之辭不可執文以害意也此經直云祖已曰不知與誰語耳鄭云謂其黨王肅云言于王下句始言乃訓于王此句未是告王之辭私言告人鄭說是也乃訓于王曰惟天監下民典厥義祖已既言遂以道訓諫王言天視下民以義為常 疏曰祖已既私言其事乃以道訓諌於王曰惟天視此下民常用其義言以義視下觀其為義以否其下年與民有長者有不長者言與為義者長不義者短短命者非是天欲夭民民自不修義使中道絶其性命但人有為行不順德義有過不服聽罪過而不改乃致天罰非天欲夭之也天既信行賞罰之命正其馭民之德欲使有義者長不義者短王安得不行義事求長命也降年有永有不永非天夭民民中絶命言天之下年與民有義者長無義者不長非天欲夭民民自不修義以致絶命疏曰經惟言有永有不永安知由義者以上句云惟天監下民典厥義天既以義為常知命之長短莫不由
  義故云天之下年與民有義者長無義者不長也民有五常之性謂仁義禮智信也此獨以義為言者五常指體則别理亦相通義者宜也得其適宜五常之名皆以適宜為用故稱義可以總之也民有貴賤貧富愚智好醜不同多矣獨以夭壽為言者鄭𤣥云年命者惷愚之人尤愒焉故引以諫王也愒貪也洪範五福以壽為首六極以短折為先是年壽者最是人之所貪故祖已引此以諫王也民有不若德不聽罪天既孚命正厥德不順德言無義不服罪不改修天已信命正其德謂有永有不永 疏曰傳亦顧上經故不順德言無義也聽謂聽從故以不聽為不服罪言既為罪過而不肯改修也天已信命正其德言天自信命賞有義罰無義此事必信也天自正其德福善禍淫其德必不差也謂民有永有不永天隨其善惡而報之勸王改過修德以求永也乃曰其如台祖已恐王未受其言故乃復曰天道其如我所言 疏曰祖已恐其言不入王意又歎而戒之嗚呼王者主民當謹敬民事民事無非天所繼嗣以為常道者也天以其事為常王當繼天行之祀禮亦有常無得豐厚於近廟若特豐於近廟是失於常道高宗豐於近廟欲王服罪改修也嗚呼王司敬民罔非天𦙍典祀無豐于昵𦙍嗣昵近也歎以感王入其言王者主民當敬民事民事無非天所嗣常也祭祀有常不當特豐於近廟欲王因異服罪改修之 疏曰𦙍嗣繼也俱訓為繼是𦙍得為嗣嗣亦繼之義也釋詁云即尼也孫炎曰即猶今也尼者近也郭璞引尸子曰恱尼而來逺是尼為近也尼與昵音義同烝民不能自治立君以主之是王者主民也既與民為主當敬慎民事民事無大小無非天所嗣常也言天意欲令繼嗣行之所以為常道也祭祀有常謂犧牲粢盛樽彛俎豆之數禮有常法不當特豐於近廟謂犧牲禮物多也祖已知高宗豐於近廟欲王因此雊雉之異服罪改修以從禮耳其異不必由豐近而致之也王肅亦云高宗豐於禰故有雊雉升逺祖成湯廟鼎之異 書高宗肜日 傳說曰黷于祭祀時謂弗欽禮煩則亂事神則難祭不欲數數則黷黷則不敬事神禮煩則亂而難行高宗之祀特豐數近廟故說因以戒之疏曰祭不欲數數則黷黷則不敬禮記祭義文也此一經皆言祭祀之事禮煩亦謂祭祀之煩故傳總云事神禮煩則亂而難行孔以高宗彤日祖已訓諸王祀無豐于昵謂傳說此言為彼事而發故云高宗之祀特豐數於近廟故説因而戒之 書説命中 子曰生事之以禮死葬之以禮祭之以禮人之事親自始至終一於禮而不苟其尊親也至矣胡氏曰人之欲孝其親心雖無窮而分則有限得為而不為與不得為而為之均於不孝所謂以禮者為其所得為者而已矣 論語為政 子路曰吾聞諸夫子喪禮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喪主哀 疏曰此一節論喪主哀祭主敬之事吾聞諸夫子者諸之也據所聞事於孔子也喪禮與其哀不足而禮有餘也此所聞事喪禮居喪之禮也與及也禮有餘明器衣衾之屬也言居喪及其哀少而禮物多也不若禮不足而哀有餘也者若物多而哀少則不如物少而哀多也祭禮與其敬不足而禮有餘也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也祭主敬疏曰祭禮與其敬不足而禮有餘也者祭禮謂祭祀之禮也而禮有餘謂俎豆牲牢之屬多也言敬少而牢多也不若禮不足而敬有餘也者若牲器多而敬少則不如牲器少而敬多也 曲禮上 祭祀之有尸也宗廟之有主也示民有事也修宗廟敬祀事教民追孝也有事有所尊事也 疏曰示民有事也者言所以祭祀有尸宗廟有主者下示於民有所尊事故也修宗廟敬祀事教民追孝也者言人君修立宗廟恭敬祀事者下教於民追孝於親也以此坊民民猶忘其親 尸飲三衆賔飲一示民有上下也上下猶尊卑也主人主婦主賔獻尸乃後主人降洗爵獻賔 疏曰尸飲三衆賔飲一示民有上下也者言尊上者得酒多卑下者得酒少是示民有上下也又知主人主婦上賔獻尸乃後主人降洗爵獻賔者儀禮特牲文也七日戒三日齊承一人焉以為尸過之者趨走以教敬也齊側皆反 戒謂㪚齊也承猶事也 散悉但反疏曰七日戒者謂㪚齊也三日齊者謂致齊也承一人焉以為尸者謂承奉一人焉尊之為尸也醴酒在室醍酒在堂澄酒在下示民不淫也醍音體 淫猶貪也澄酒清酒也三酒尚質不尚味 疏曰示民不淫也者淫猶貪也然醴齊醍齊澄酒味薄者在上味厚者在下貴薄賤厚示民不貪淫於味也又曰澄酒清酒也謂澄齊也以其清於醴齊醍齊故云清酒也以此三齊皆云酒故知澄酒惟澄齊也禮運云𤣥酒在室醴醆在户粢醍在堂澄酒在下彼陳酒事故鄭分釋澄為沈齊酒為三酒也以此云示民不淫故知非三酒以三酒味厚美故也禮運云醴醆在户此云在室不同者在户之内則是在室也但禮運有𤣥酒在室之文故云醴醆在户爾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言祭有酒肉羣昭羣穆皆至而獻酬之咸有薦俎 疏曰因其酒肉聚其宗族以教民睦也者謂因其祭祀之酒肉於祭祀之末聚其宗族昭穆相獻酬教民相親睦也坊記




  儀禮經傳通解續卷二十九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Public domainPublic domainfalsefa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