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事類鈔 (四庫全書本)/卷17

卷十六 元明事類鈔 卷十七 卷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元明事類鈔卷十七
  監察御史姚之駰撰
  人品門
  富豪
  花嬉玉樂 元氏掖庭記雅克特穆爾脂紅粉白羅列左右隨其所取以為花嬉玉樂
  散五十篚 元史姚燧文名天下髙麗求詩文不與至奉㫖乃與之王酬幣帛金玉名畫五十篚燧即時分散屬吏止留金銀為翰林院公用器物其豪邁如此
  金盤美人 楊維楨金盤美人詩註偽駙馬潘某娶美妓數十一蘓氏才色兼美醉後殺之以金盤薦其首於客絶類北齊主事
  人皮褥 湧幢小品韓觀都督兩廣殺人甚多御史欲劾之一日觀召御史飲以人皮為坐褥耳目口鼻顯然髪垂褥首披椅後殽上設一人首觀以箸取二目食之御史戰慄迄不能劾
  女伎夾道 談薈胡少保開府錢唐值迎春設宴選伎女二百侍飲每十人則以一佳者領之使捧酒炙樂器之屬不設几案亦無他執役者日已瞑張燈火數里鼓吹沸天女𠆸夾道跪送
  七寶虎子 明靳史嚴東樓所用虎子以七寶嵌金為之又用金銀鑄婦人而空其中粉白彩衣以隂受溺
  鹽筴祭酒 李攀龍集汪次公客東海諸郡部使者視鹽筴必召公畫便宜有司乃籍為鹽莢祭酒
  得金牛馬 稗編明沈萬三為江南第一家太祖定鼎金陵召廷見令嵗獻白金千錠黄金百斤甲馬錢榖多取資其家後得罪發遼陽從戎又穴地得金牛馬亦累千云
  望竿燈 談薈王文恪子延喆性豪奢寵姬數十人人設一院院設一竿夜懸紗燈其上夜與諸姬縱飲為樂最後出白玉巵是夜所屬意者則酌以賜諸姬擁入院始散去餘紗燈皆熄惟此院獨存各院望見紗燈知尚私飲嘖嘖相羨
  人雙陸 明雜記大同僉事某餽東樓以人雙陸飾女童三十人分紅白繡衣二色織紫絨𦋺為局毎對直當食子則應移女子抱當食者出局
  文錦被厠 明史稿鄢懋卿性奢侈至以文錦被厠床白金飾溺器
  富媪 楊維貞鹽商行人生不願萬户侯但願鹽利淮西頭人生不願萬金宅但願鹽商千料舶吁嗟海王不愛寶𡗝吾莢之成霸道如何後世嚴立法祇與鹽商成富媪
  貧儉
  無茗具 名臣録邵清為副史歸無室廬依外氏以居督學御史訪之笑語移時貧無茗具可設乃太息而去
  稱窮鬼 明陳鳳集劉都督璽分閫江西計廩而食巡按薦之有僚友比之學官家人謂之窮鬼諸語後推總漕上識其名喜曰是前窮鬼耶亟可其奏
  舉火日午 陳獻章集羅一峰家居客晨至留具飯其妻語其子曰瓶粟罄矣之旁舎干之比舉火日已近午一峰曠然不以為意
  無一煖食 吳中往哲記邢蠢齋于書無所不覽僮僕皆無惟炊一黍分而食焉未嘗得一煖食
  陳也罷 客座新聞陳愧齋性寛坦在翰林時會客至呼茶夫人曰未煮公曰也罷又呼曰乾茶夫人曰未買公曰也罷客為捧腹時因號曰陳也罷王鏊集愧齋小事無可不可輒曰也罷人戲稱為也罷先生
  車牕 薛瑄集薛徳温官御史五年始買小屋兩間于京師又苦其東壁暗甚力不能辦一牕乃取廢車轅中方穿櫺若牕者穴壁而安置之因作車牕記
  爨馬通 崔銑集家君為京官二十年日令僮拾馬通夾薪以爨
  買油 裒談耿裕為禮部尚書時嘗曰吾暮自部歸必經三原王公之門見一老蒼頭每持秤買油吾自入仕未嘗買油故每過輒面城而行葢愧之也
  樓碍冠 玉堂叢話章楓山徙居城中廢寺舊有小樓二間其卑至于碍冠楓山終日宴坐其中每作文搆思必遶室中行紗幘數為所觸亦不知也後年八十六竟哭于斯别無營搆
  子孫榼 祝允明猥説江西俗儉果榼作數格惟中一味或果或菜可食餘悉充以雕木謂之子孫果榼
  布被十年 明劉崧傳略崧博學有志行微時兄弟三人共居一茅居有田五十畝及貴無所增益十年一布被鼠傷始易之仍緝以衣其子
  跼蹐敗絮 虞集貧士詩老骨寒不寐夜長況聞風心悸危欲折跼蹐敗絮中
  典衣購畫 趙孟頫詩貧尚典衣貪購畫
  簡傲
  謁部三揖 湛若水集莊定山被薦以特㫖召用故行謁吏部三揖不跪冡宰起延之以茶令四司送出部門
  割薪忙 明世説蘇郡隠士王賓素與姚少師善及少師靖難賓愧其所為不與接少師屏騎從以往賓不納因徉問為誰曰是昔日道衍也不應少師大呼曰不棄舊雅容老僧一見乎答曰吾方割薪忙不暇也
  送客對山 劉麟集太白山人隠居西湖一朝貴辟騶從過訪太白送之出面對山不一顧朝貴訝曰山有何好太白曰山無好處但對青山勝對俗人耳
  半醉罵侯 藝苑巵言李獻吉以上書論夀寧侯事下獄賴上恩得免一夕醉遇侯于市罵其生事害人以鞭稍擊墮其齒侯欲陳其事隠忍而止獻吉後有詩云半醉唾罵文成侯葢指此也
  刺書才子 王世貞集桑悦為博士弟子謁部使者書刺曰江南才子使者大駭延之較書預刋落以試悦校至不屬即索筆請書足乃敬禮焉
  任達
  至寶是保 何氏語林趙子固嘗得姜白石所藏定武不損本褉帖乗舟夜泛而歸行至霅之昇山風起舟覆子固披濕衣立淺水中手持褉帖語人曰蘭亭在此不足問也因題于卷首云性命可輕至寶是保
  儒衣僧帽 獻徵録顧瑛才情妙麗嘗閲釋氏書有悟遂祝髮稱金粟道人自題其像曰儒衣僧帽道人鞋天下青山骨可埋若説向時豪俠處五陵鞍馬洛陽街
  前者無觸 雲林遺事元鎮使童子入山擔七寶泉以前桶煎茶後桶濯足或問之曰前者無觸後者或為泄氣穢耳
  騎牛誦書 元史補遺王元章一試不第即焚所為文常著髙簷帽披緑簑衣履長齒木屐或騎黄牛持漢書朗誦人皆目為狂
  埋骨湖心 西湖志餘張昱官杭省左司後棄官歸居西湖每放舟湖心把酒扣舷自歌其詩笑曰我死埋骨于此題曰詩人張員外墓足矣
  詛三等 藝苑巵言豐坊狂誕傲僻嘗要邑子沈嘉則結忘年交甚驩或問之曰是嘗姍笑公詩即大怒設醮上章詛之所詛凡三等一等皆公卿大夫有仇隙者二等則布衣文士嘉則為首三等鼠蠅蚊蟲其狂易可笑類如此
  縛帚不給 袁中道集李温陵閉門下楗日以讀書為事性愛掃地數日縛帚不給
  譁聲撼鄰 方孝孺集孫伯融持辨風生人莫當其口夏煜有詩名伯融與對飲務出奇相勝每得一爽句拍案大呼拔劍起舞譁聲撼鄰
  扣扉起詠 叢説朱野航葑門老儒教書王氏晩酌罷主人入内適月上野航得句云萬事不如杯在手一年幾見月當頭喜劇發狂扣扉呼主人起咏此二句主人亦大擊節取酒更酌明日更請吳中善詩者賞之
  吾師少住 藝苑巵言崔子鍾好劇飲嘗五鼓踏月長安街席地坐飲李文正以元相朝天偶過遥望之曰非子鍾耶崔便趨至輿旁拱曰吾師得少住乎李曰佳便脱衣行觴火城漸繁始分手别
  挾冊坐桶 嵩陽雜識何大復傲睨當世在京師毎有燕席常閉目坐一日命隸人擕圊桶至會所手一冊坐桶上傲然不屑
  挿花逰市 玉堂叢話楊用修在瀘州嘗醉輒胡粉傅面作雙丫髻挿花門生畀之諸仗捧觴逰行城市了不為怍
  醉卧謝令 王世貞集濬令某陽慕盧柟從容語柟吾旦過若飲柟歸夜共張至旦會令有他事日昃不來柟愧且望之斗酒自勞醉則已卧報令至柟故徐出坐久之稱醉不能具賓主令恚去曰吾乃為傖子辱遂以事繫柟獄中
  秀才嚎囂 獻徵録徐渭在胡宗憲幕府性通脱多與羣少年眤飲市肆幕中有急需召渭不得夜深開㦸門以待之偵者得狀報曰徐秀才方大醉嚎囂不可致也
  眼同季真 明世説袁中郎逰鑑湖語陶石簣曰爾狂不如季真飲酒不如季真獨兩眼差同耳石簣問故袁曰季真識謫仙人爾識袁中郎
  杖藳人 陶望齡集蔡羽怪誕有三間齋已處其中縛藳為二大儒令腰膝皆可屈折繫兩旁室朝課易夕課四書自為解而置傳註几旁每開卷便大詬曰某甲謬甚叱童子牽以來跪而杖之
  更衣為丐 明閻秀卿集張靈好逰俠與唐寅逰武邱會數賈飲于可中亭且咏詩靈因更衣為丐者上賈與之食啖之靈請作狗尾續賈笑曰得無誑乎令賡之即揮毫不已返舟易維蘿隂下令迹絶賈使人察之不見皆以為神仙
  吟嘯還家 黄佐集秫坡黎貞戍遼東十八年其歸也適薄暮明月滿江呼舟中餘酒登所築釣魚臺吟嘯久之乃扣門還家
  微吾長夜 微吾長夜于鱗既跋扈于前才勝相如伯玉亦簸揚于後
  棲樹呌呼 四部稿王稚欽為庶吉士翰林故事兩學士典司教習體貌嚴重稚欽俟其退食棲院署樹杪窺見其起居狀大聲呌呼兩學士無如之何佯弗知也
  排調
  倒好嬉 水東日記吾子行嘗作一印曰好嬉子魏國夫人作馬圖子行為題詩後倒用此印坐客莫曉文敏見之罵曰箇瞎子他道倒好嬉子耳
  多耳少目 靳史聶大年被徵修史卒于京邸翰林中多惜不獲見者時童大章在座因曰不必識其人彼但多一耳少一目而已衆為閧堂葢大年姓聶而眇一目也
  楚兵六千 弇州史傳張永多役兵治私第優人阿丑裝為楚歌者曰吾張子房也能一歌而散楚兵六千問者曰吾聞楚兵八千人何以六千曰其二千在保國府作役上為一笑永懼而出其兵
  陳公一怒 玉堂叢話髙穀夫人悍妬無出偶留陳公循酌談及夫人聞之即出詬循掀案作怒以一棒撲夫人仆地數其罪且云當奏聞置于法自是妬少衰髙得御妾生一子人曰此陳公一怒之力也
  李先生 山堂肆考西涯李公善謔居政府時庶吉士進見公曰今日諸君試屬一對云庭前花始放衆哂其易各思一語以應公曰總不如閣下李先生一笑而散
  無錢可貫 明陸楫雜抄劉文莊徤邱文莊濬同在内閣劉凡事獨秉大綱邱則博極羣書一日劉對客論邱曰渠所學如一倉錢縱横充滿而不得貫以一繩邱公聞之語人曰我固然矣劉公則有繩一條而無錢可貫奈何士林傳為雅謔
  行窩門生 明世説湛甘泉在南都講學其門生甚多後為宗伯揚州儀徴大鹽商亦皆從學甘泉呼為行窩中門生
  生死市 明世説張江陵當國附勢者競趨其門江陵敗衆急攻之以覬殊擢太倉相公曰生江陵市與死江陵市等耳
  劉棉花 明文棉漫抄閣老劉吉屢為臺諫所論而上眷不衰人因稱為劉棉花謂轉彈轉可用也
  笑長卿 王世貞集王兆貞為文有聲而久蹭蹬客謂君家幸饒胡不北逰京師取他途顯乎君曰吾嘗笑長卿以如是才而甘心貲郎藉令不藉人主知以三賦稱天下後世即𨟉錦江水庸能洗之
  何用今泣 明通紀正徳初大臣議攻劉瑾西涯李公俛首不語葢與劉厚也後劉公健謝公遷被斥囘日李公祖道嚱吁劉曰使當日出一語何用今日泣為
  中庸又見 内閣行實胡文穆性乏骨鯁一味承順病篤時有人投詩云漢朝胡廣號中庸今日中庸又見公可笑天生兩奸宄天教名姓正相同
  給事餂疥 菽園雜記近時言官嘗受挫辱自是噤不敢言有孫御醫者人問生疥何以愈之曰請六科給事餂之問故曰不語唾可治疥也
  非跨鶴人 靳史錢鶴灘告歸門生某守揚州遣使迎公久始一至諸大賈爭先迎謁將有所屬公曰老夫扶杖來看廣陵濤並問瓊花消息耳無作跨鶴人猜也
  洗幾馬 明尹直瑣綴録景泰間劉主靜為洗馬兵部侍郎王偉戲曰先生一日洗幾馬劉應聲答曰大司馬洗得乾淨少司馬洗得不乾淨衆為噱然
  厚禮 王鏊震澤紀聞閩人呼猪為咨翁世資為尚書屬官禀工部送一咨來世資以為猪也曰厚禮聞者大笑
  名大 泳化編成化間一御史性頗狂以居言路署名字大寸許或貽之口占云諸葛大名垂宇宙今人名大欲如何雖于事體無妨碍只恐文房費墨多
  懷一品 明詩話吳子充于元旦賦詩懐分宜其友笑曰厯頭第一日懷朝中第一品詳見元日
  倚靠蘇子 留青日札近俗學尚三蘇合之得雋一士素不喜眉山文笑曰人皆有蘇子倚筆我獨無蘇子可使喚耶于是論䇿中三引蘇子蘇氏之言主司批云此子固留心三蘇者但未純熟士見而大笑葢所引蘇子乃蘇秦蘇竟蘇氏則若蘭也
  太史附熱 明史陸式齋遷職方李西涯時為學士戲曰先生其知幾乎曷為又入職方也式齋應聲曰太史非附熱者奈何只管翰林耶
  仗兩鉞 王世貞集閹人汪直挾上寵開邊釁恃主越以行而兵部尚書陳鉞亦中直心有優者阿丑嘗于上曲宴為中貴武狀者挾兩斧踉蹌而前人問之曰我汪太監也已左右顧其手曰吾惟仗此兩鉞耳
  烹白陽 池北偶談畢白陽崇禎初為户部尚書精心計時新餉日增一言官以亢旱上疏有烹宏羊天乃雨之語先生笑曰此非烹宏羊直是要烹白羊耳
  紕漏
  不驚越女 輟耕録張氏據平江部將吕珍守越㕘軍陳庶子饒介之在左右一日陳賦詩寄吕有聞説錦袍酣戰罷不驚越女採荷花之句饒為題扇寄之詞翰雙絶吕倩人誦罷大怒曰我為主人血戰守封疆豈愛一女子不忍驚乎見則必殺之
  唐寅以降 王世懋集文徴仲生年與靈均同嘗為圖書取離騷句曰惟庚寅吾以降一郡守問曰文先生前尚有善畫于先生者否或對曰有唐解元寅守躍然曰信吾見先生圖書惟唐寅吾以降
  誤入户部 玉堂叢話陳太常音常考滿誤入户部見入税銀者驚曰賄賂公行至此已極
  懲鐟 天順日録陳智性褊急一日因岸帽取鐟剔指失墜于地怒其鐟起自拾之觸地數次若懲其鐟者
  竊鉄 筆塵在朝時有一臺諫上疏以草相示内有竊鉄二字葢以鈇為鉄也予難于面質苐曰此莫是錯寫渠愕然不答及奏牘上進已寫作大鐵字不可復正
  效跪 泳化編汪直勢燄逼人王越為尚書每見必跪時吏部尚書尹旻欲詣直私問越跪否越曰安有六卿跪人者越先入跪叩頭出旻伺之入見皆跪比出越尤旻旻曰吾自見人跪來特效之耳
  併案宋元 明史稿焦芳居内閣惡江西人因劉本事乃減江西解額五十名通籍者勿選京職又欲榜王安石吳澄罪楊廷和曰以一盜而禍連一方已足矣宋元人物亦欲併案耶
  公乃重瑞 萬厯注略張居正喪父湖廣巡撫至其家喪服而哭并祈見居正母母指旁私役小閹謂瑞曰幸一垂盻之瑞即起揖閹曰瑞安能重公如公乃能重陳瑞耳
  誰為作傳 明紀事本末衡府紀善周是修與楊士奇輩約同死義惟是修不負其言後楊士奇為作傳語其子轅曰當時吾亦同死誰為爾父作傳聞者笑之案天順日録作解縉語
  書几 繼世餘聞李西涯子兆先幼穎敏然㳺俠無度公一日過其館中書几云今日栁陌明日花街焚膏繼晷秀才秀才兆先見之亦過公齋書几云今日黑雨明日黄風爕理隂陽相公相公聞者以為笑談
  蘇文劣等 明靳史姜寶提學四川道楚汪伯玉為臬副會飲黄鶴樓舉杯大言曰蜀人如蘇軾者一字不通此等秀才當以劣等處之衆皆𥈭眙數日復會汪大言如初姜笑應曰訪問蜀中胥吏秀才中並無此人想臨考畏避耳座為閧堂
  晩年泥愛 天順日録楊士奇晩年泥愛其子或以其暴横來告反疑之必與子書云某説爾過即改之子得書反毁其人後主者連奏其不善狀朝廷不忍加辠士奇卒始論死
  全似吾家 靳史陳師召嘗自院中歸語從者以訪某官從者不聞引轡歸舎師召謂至某官家矣升堂周覽曰境界全似吾家何也又覩壁間畫曰是我家物縁何在此夫人出視之公訝曰何為亦在此
  聞何況 明史稿内閣鄭以偉讀書過目不忘文章淵奥而票擬非所長章疏中有何况二字誤以為人名也擬㫖提問帝駁改始知
  學飛墮地 朱大復好仙罷官後修真煉形常累几案數十重梯而登其上反手跋足如鳥之學飛以求翀舉墮地傷重僅而不死人爭揶揄之
  褁身若繭 談薈明梁次櫨常令積綿于樓之庭與檻齊已從髙墜其中綿褁身若繭然人爭解之以為樂
  擬孔子 明通紀監生陸萬齡請建魏忠賢祠于國學之旁謂孔子作春秋而忠賢作要典孔子誅少正卯而忠賢誅東林詔許之
  比妖賊 明紀事本末天啟時給事朱童𫎇疏紏鄒元標馮從吾醵金講學比之妖賊
  擬選人名 明史稿司禮王體乾附魏忠賢凡遇選人有似忠賢所惡者即極力排斥故錢受益黄尊素輩并禁錮聞者嗤
  文選有詩 明張鳳翼談輅予纂文選註既成一貴逰閲之云張公誤矣既云文選安得復選有詩客以語予予笑曰此事當問蕭君不干張君事
  改牡丹 日知録山東人刻金石録于李易安後序紹興二年元黓嵗壯月朔不知壯月之出于爾雅而改為牡丹凡萬厯以來所刻之書多牡丹之類
  稱明年 馮梦貞漫録臨安令有趙鼻涕者最罷軟民錢徳明持狀稱徳明年若干嵗趙怒命行笞曰汝欺我不稱今年而稱明年何也
  風懷
  鴛鴦會 元史雅克穆爾姬妾數百一日宴趙世延家男女列坐名鴛鴦會見座隅一婦色甚麗問為誰欲與俱歸左右曰此太師家人也
  竟夕不交 雲林外紀元鎮常眷趙寶兒疑其不潔俾之浴既寢且捫且嗅復俾浴不已竟夕不交而罷
  侑觴乞詩 元顧瑛傳阿瑛築玉山草堂園池聲伎之盛甲于天下四方名士常主其家有二伎曰小璚花南枝秀者毎遇宴會輒會侑觴乞詩風流文雅著稱東南
  綾裓醉墨 藝苑巵言楊用脩謫滇有東山之癖𡗝酋欲得其書不可乃以精白裬作裓遺諸伎服之使酒間乞書楊欣然命筆醉墨淋漓裾袖酋購歸裝潢成卷
  毋傷十娘 余懷板橋雜記萊陽姜如須逰李十娘家匿不出户方密之孫克咸並能屏風上行漏三下兩君一躍登屋排闥閧張勢如盜賊如須下床跪稱大王乞命毋傷十娘兩君擲刀大笑曰三郎郎當復呼酒盡醉而散
  牽妾載輿 明史稿張綵尤漁色其鄉人劉介守撫州妾美綵擢為太常少卿盛服往賀曰何以報我介謝曰一身外皆公物綵曰命之矣即使人直入内牽其妾輿載而去
  玉雲生 湯顯祖集予昔時一曲纔罷即為玉雲生夜舞朝歌而去生故修窈其聲若絲遼徹青雲莫不言好
  惜是婦人 明世説楚中有篤于男色者見一美姬姿態絶倫乃嘆曰可惜是婦人耳
  眉約目成 明宋珏集湯宣城詩有長橋細月眉相約之句惜全篇不稱春日坐浪樓為對以逺浦微波目共成戲為足之
  狹斜行 明吳鼎芳挽王百榖詩生平只合狹斜行紛紛安用栽桃李
  閨媛
  拾炭題壁 元史徐彩鸞逃亂捨身救父為賊所拘至桂林橋拾炭題詩壁間有惟有桂林橋下水千年照見妾心清遂投水死
  立前妻子 元史類編耶律瑠格妻姪里氏見帝請以長子薛闍襲父爵帝欲立其弟氏拜且泣曰錫沙者前妻所出嫡子善格婢子所出若立之自私已而蔑天倫竊以為不可帝嘆其賢許之
  緑窻遺稿 元詩話傅若金妻孫氏蕙蘭因其弟受唐詩得其音格輒能為近體五七言早卒若金為序其詩曰緑窻遺稿
  真真曲 貝瓊詩序姚文公燧在玉堂一日宴集有妓真真者操南音公問之泣對曰妾西山之裔也父坐盜縣官錢賣妾以償遂落倡家公憫之白丞相為落藉且謂翰林王棣曰汝無妻以此配汝吾即其父也為作真真曲以紀事
  易服從征 焦氏筆乗國朝蜀韓氏女遭明玉珍之亂服男子服從征雲南七年無人知者後遇其叔始擕以歸
  龍香一篆 王逢感宋遺事詩龍香一篆魂同返猶藉君王舊賜恩自注宋三宫赴上都内人安康朱夫人安定陳夫人及二侍兒閉門焚香于地自經死衣中自書有不免辱國幸免辱身焚香設誓代書諸紳之語
  銀簪詞 明詩話徳清女子沈囘奴元末兵亂為賊所獲紿賊以擇日具禮至期㧞頭上簪刺喉死明陳震銀簪詞銀簪不刺股銀簪不錐目咽喉三寸氣出入此氣一斷難再續
  薄皇后 明雜記徐竗錦仁孝皇后妹靖難後矢志不嫁后薨成祖聘之不從宣徳中張太后召入宫自稱徐達第三女宫人竊語此薄皇后不為者
  二女賦詩 王鏊紀聞鐵鉉不屈死其家屬發教坊為娼有二女誓不受辱仁宗即位赦出之皆嫁朝士二女能詩有教坊脂粉洗鉛華一片閒心對落花及覽鏡自憐傾國貌向人羞學倚門粧之句
  著酒食議 解縉集縉母髙夫人好讀書其治食饋酒醯醢果蔬俱有法著酒食議若干卷
  乞序旌母 語林韓㕘議妻屈氏有詩才及卒女異悲母集散失以書貽康對山乞序書云願藉皮為楮削骨代頴以傳母集對山感其誠為作序表之
  夫人城 明通紀沁水之竇莊堡甚堅賊入衆議棄去張忠烈銓妻霍氏曰死于家不猶愈死于野乎躬率僮僕為守禦賊攻不克宗族獨金兵備表其堡曰夫人城
  三娘子 明紀事本末諳達妻三娘子慕華欵塞總督吳兌兒女畜之或致手書索金珠兌隨市與以敦好部落有梗化者三娘子時時報聞後封忠順夫人于慎行題忠順夫人畫像不道長安春色少甘泉宫裡畫閼氏
  女秀才 明詩話明初識字婦女得舉女秀才入尚功局
  忠允姑 明紀事本末大理卿胡閏死于靖難女郡奴方四嵗一功臣家爨下婢收之稍長識大義髮至寸即截去曰以炭汚面後遇赦郡奴行乞歸鄱陽鄉人爭饋之女所受免死而已後没私諡曰忠允貞姑
  論夫學 明史稿冀元亨以宸濠事為張忠輩所誣下獄所司繫其妻李李無怖色曰吾夫尊師樂善豈他慮哉獄中與二女治麻枲不輟事且白按察諸僚婦聞其賢召之問其夫學曰吾夫之學不出閨門袵席間聞者悚然
  手製征袍 明莊烈帝賜女土司秦良玉詩蜀錦征袍手製成桃花馬上請長纓世間不少奇男子誰肯沙場萬里行明通紀良玉兄弟三人皆死王事諸部以其忠勇遂襲宣撫使屢有戰功張獻忠入蜀鑄金印齎之不為動賊黨無敢入境者
  驛壁題詩 新嘉驛壁間有題云余生長會稽幼攻書史嗟林下之風致事腹負之將軍加之河東獅子曰吼數聲逢彼之怒辱等奴婢忍死須臾伺同類睡熟竊以淚和墨題三詩于壁庶知音讀而悲之
  躍御河 明通紀闖賊入清宫官人魏氏大呼曰賊入大内我輩必為所汚有志者蚤為之計遂躍入御河頃間從死者一二百人
  搗衣杵 楊慎集山東女子趙小錢年十五為賊所掠罵賊不從以搗衣杵擊賊遇害事聞詔旌其門
  經濟宏文 浙江通志仁和顧若璞適黄汝亨之子蚤寡每為遺孤説經史大義平生好講求河漕邊備諸大計所著卧月軒集多經濟宏文又嘗論建文景泰間事欲建白更定囑二子曰而他日得備官必勉為之
  萱草帖 楊維禎答士女曹妙清詩冩得雪濤萱草帖西湖紙價可能髙明詩話妙清錢塘人善鼓琴工詩行書㸃畫皆有法三十不嫁事母孝謹故云
  作上梁文 明詩話朝鮮許蘭雪其兄篈筠皆狀元八嵗作廣寒殿玉樓上梁文才名出二兄之右不見答于其夫夫徇國難許遂為女道士有集盛傳中夏
  摹本草 啟崇野乗趙靈均婦文字端容性明慧所見花草蟲蜨皆能摹寫性情圖得千種名曰寒山草昆蟲狀又嘗摹内府本草購者填塞
  撰狀乞銘 啟崇野乗趙靈均與婦卒無子一女曰昭嫁平湖馬氏撰其父母事狀乞銘當世
  河東君 明程嘉燧贈河東君詩盃近仙源花瀲瀲雲來神峽雨濛濛案河東君姓栁字如是工筆札其所居名我聞室
  美人
  香肌席 元氏掖庭記雅克特穆爾洞房設樓床廣褥擇美姬温軟少骨者枕藉而寢謂之香肌席
  三聖奴 明周憲王元宫詞隊裏惟誇三聖奴清歌妙舞世間無御前供奉𫎇深寵賜得西洋塔納珠
  花月對 楊維貞集春日偕顧仲瑛諸人燕于吳城佐酒六姝皆蘇臺之選有璚花與珠月者選中之絶也璚花捧硯請予題仲瑛曰花月一對雖絶而不無相妬題品稍偏當令偏者舉一巨觥予矢口月滿十分珠有暈花開第一玉無瑕兩姬大喜明日乃足成之
  羣珠碎 元陳基集吳帥潘元紹七妾皆青年絶色善纂組歌詞因潘出軍恐致疑皆自經為作羣珠碎詩楊慎集七姬之死葢潘逼焉平居則獶雜子女而漁聚之一旦有變恐樂他人之少年而雉經之潘之惡甚矣
  香唾盂 明雜記嚴東樓唾吐皆美人以口承之方發聲婢口已巧就謂之香吐盂
  雲英 明周憲王詩雲英何處訪遺跡空對陽臺十二峯注王宫人雲英生五嵗闇誦孝經七嵗盡通釋典色藝絶倫其居曰端清閣後卧病求為尼以了生死作偈示衆而逝
  圓圓 吳偉業圓圓曲鼎湖當日棄人間破敵收京下玉關慟哭六軍俱縞素衝冠一怒為紅顔家本姑蘇浣花里圓圓小字嬌羅綺
  奉聖夫人 明紀事本末客氏為太孫乳媪先與魏朝私忠賢亦通焉熹宗即位一夕忠賢與朝爭擁客氏囂聲達御前上知客厭朝獧薄乃逐朝而忠賢得専客氏後封奉聖夫人
  囘鶻隊 王世貞正徳宫詞紅粉别依囘鶻隊君王新自虎城來
  延年藥 王世貞西城宫詞兩角鵶青雙箸紅靈犀一㸃未曾通自縁身作延年藥憔悴春風雨露中
  戎粧美人 黄汝亨戎粧美人詩芙蓉寶劍石榴裙一片香鬟挽陣雲自是傾城能破敵漫疑娘子學從軍
  妓女
  折花歌曲 樂全堂廣客譚野雲廉公于萬柳堂張筵邀疎齋松雪兩學士歌姬劉名解語花者左手執荷花持獻右手舉杯歌驟雨打新荷之曲松雪喜而賦詩
  揭簾半面 張昱輦下曲教坊女樂順時秀豈獨歌傳天下名意態由來看不足揭簾半面已傾城
  雜劇獨步 輟耕録歌兒珠簾秀姓朱氏姿容珠麗雜劇當今獨步胡紫山宣慰極賞之
  正反雙下 明潘之恒曲中志徐飛卿一字翩周公瑕曰翩字法遒媚又能正反手雙下不失絲毫稱為絶技
  贈簪 明武宗外紀上南巡與伎劉氏有約劉贈一簪且以為信過盧溝馳馬失之大索不得至臨清使召劉劉以無信辭上乃乗單舸疾歸張家灣與劉俱載而南
  春隂詩 異林金陵妓徐氏有文藻作春隂詩末云楊花厚處春隂薄清冷不勝單裌衣
  像傳蠻峒 薛素素為李征蠻所嬖其畫像傳入蠻峒酉陽彭宣慰深慕之吳人馮生自詭能致素素費金錢無算竟不讎
  紅粧季布 王穉登序馬湘蘭詩有美一人風流絶代問姓則千金燕市之駿託名則九畹湘江之英輕錢刀若土壤翠袖朱家重然諾如山邱紅粧季布
  盒子會 明詩話南都舊院特盛成宏間院中色藝優者結二三十姓為手帕姊妹每月節以春檠巧具殽核相鬭名為盒子會沈啟南曾為作圖繫以長句
  寶奴老去 梅鼎𧙓頓嫗坐追談正徳南巡事詩寶奴老去優仁逺坊曲今誰記姓名自注頓之先有頓仁彈琵琶及角妓王寶奴俱見幸
  冦白門 叢殘紅粉念君恩女俠誰知冦白門板橋雜記詩冦家姊妹總芳菲十八年來花信迷則冦家多佳麗白門其一也
  士女表 明曹大章秦淮士女表表有學士太史狀元等目學士者王賽玉品云嬴樓國色原名玉瑤島天仙舊是王狀元者蔣玉蘭品云麗質人如玉幽香花是蘭
  咏骰子 天禄識餘正徳間有妓女失其名于客所分咏骰子詩曰一片寒微骨翻成面面心自從遭㸃汚抛擲到如今
  散花詞 王穉登詩閩中有女最能詩寄我一部散花詞
  禁用歌妓 崔銑後渠雜識宣徳初臣僚燕樂歌妓滿前紀綱為之不振顧公為都御史始禁用歌妓焉
  善彈 胡應麟剰言京師薛素素姿度艷雅工書畫又善馳馬挾彈能以兩彈先後發必使後彈擊前彈碎于空中又置一彈于地能反引弓以擊地下之彈百不失一
  訕妓 明詩話鄭若庸妙擅樂府嘗填玉玦詞以訕院妓一時白門楊栁少繫馬者羣妓患之乃醵金數百行薛生近兖作繡襦記以雪之秦淮花月頓復舊觀
  畫蘭 明王醇題馬湘蘭畫蘭詩冰綃宛是湘江曲寒映秋芳數枝玉
  用官妓 明揭軌宴南市樓詩江頭魚藻新開宴苑外鶯花又賜酺趙女酒翻歌扇濕燕姬香襲舞裙紆明姜明叔詩話觀揭孟同詩知國初宴集皆用官妓與唐宋同




  元明事類鈔卷十七
<子部,雜家類,雜纂之屬,元明事類鈔>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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