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豐類稿/卷四十九

  元豐類稿
卷四十九·本朝政要策五十首
 

考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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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隆初,始以戶口增耗為州縣吏歲課之升降。興國初,又定三等之法,以核能否。其後遂詔郭贄、滕中正、雷德驤典其事。雍熙間,上嘗閱班簿,欲擇用人,而患不能遍知群下之材,始詔德驤以群臣功過之跡引與俱對。淳化中,又分京朝官考課,使王沔主之;幕職州縣官考課,使張宏主之;三班考課,使魏廷式主之。沔既條奏其法,於是御史弋子元、郎吏張紳皆以負黜焉。然沔之法,亦以煩碎無待士君子之體,物議非之。久之,復廢京朝官考課,而置審官院,以錢若水主之;廢州縣官考課,歸之流內銓,以蘇易簡主之;唯三班無所改易。其後,天子又嘗欲自宰相修唐制書考之事,既而但欲責其稱職,遂不行焉。然親書考課最之意二十餘幅,以賜若水等,蓋其丁寧之意如此焉。

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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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四時田獵,以習武事。孔子說不教民戰者,《周禮》司馬軍旅之政詳矣。戰國至於漢唐,兵法尤具焉。自府衛廢,而執兵者皆市人,故有天寶之敗。以至晉漢,兵雖數十萬,而皆不素習。士居閑暇,則自為生業,將乘勢重,則取其課直。至周世宗高平之退,遂收驍勇之士,命太祖習焉。取其尤者為殿前軍,而禁衛之精,自此始也。宋興,益修其法,壯銳者升其軍籍,老懦者黜而去之,以至太宗、真宗屢自臨試而蒐擇。故興國有楊村之閱,咸平有東武之蒐。軍旅之盛,近世無比焉。然自此兵益以廣,議者以動眾為疑,而簡練之網遂疏,黜廢之法恕矣。雖天子丁寧,欲救其敝,而群臣莫能奉其意焉。

添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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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罷府兵,始置神武、神策為禁兵,不過三數萬人,以備天子扈從藩衛而已,故祿山之叛,驅市人以戰賊。德宗蒙塵,扈駕者四百餘騎。甲兵皆散在郡國,自河朔三鎮不統於京師,餘可舉者,太原、青社各十萬人,邠寧、武寧各六萬人,潞、徐、荊、揚各五萬人,襄、宣、壽、鎮海各二萬人,而觀察圍練據要害之地者,亦各不下萬人。五代之際,四方割裂,以區區中州之地,晉漢之兵嘗至於數十萬人,養之既費,教與用之又皆不得其理。周世宗高平之退,中國兵製始修列焉。宋興,太祖監前世之敝,益修教習之法,始黜老懦之兵。至於邊鄙,務在擇用將帥,以折衝一方之難。故姚內斌領慶州,董遵誨領環州,二人所領之兵,才五六千而已。當是之時,舉中國之兵,才十六萬人,平五強國,不知兵之少也。至太宗伐劉繼元,駕前之兵蓋十餘萬,兵之稍稍益廣自是矣。其後曹彬之敗祁溝關也,在行之兵實二十萬。既而楊業敗於陳家穀口,劉廷讓敗於君子館,全軍歿焉。士卒前後戰死,沿邊瘡痍之兵不滿萬計,皆無鬥志。河朔震搖,悉科鄉民為兵以守城。咸平之間,又集近京諸州丁壯以為兵,而西北邊臣猶請益兵不已。張齊賢請調江淮丁壯八萬以益西師,天子憂之,謂呂蒙正曰:方事之警急,升衛亦可抽減,其如衛兵,數亦不足。蒙正復請取河南丁壯以益兵,天子難其言,然不得已而卒聽焉。其後又請濟師不已,遂令劉承珪取環慶諸州役兵,升為禁兵,號振武軍以益焉。自此募兵之法益廣矣。天子延見近臣,屢歎兵數之倍,而思太祖之法,有減兵之意。嘗曰:雖議者恐其動眾,亦當斷在必行。然群臣莫能承上意焉。

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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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工之事,皆聖人為,而其於兵械尤重。弓矢之取諸睽,始見於經。至於《周官.考工》所陳五兵之法,可謂詳矣。漢興,言兵者十三家,其要皆以便手足,利器械,立攻守之勝。語曰:器不堅利,與徒摶同。是兵械之不可不修也。宋興,太祖將平定四方,命魏丕主作,責以稱職。每造兵器,十日一進,謂之旬課,上親閱之,作治之巧盡矣。國工署有南北坊,歲造甲鎧、貝裝、槍、劍、刀、鋸、器械、箭箶簏、皮笠、弩、箭、床子弩,凡三萬二千。又有弓弩院,歲造弓、弩、箭、弦、鏃等,凡千六百五十餘萬。諸州歲造弓、弩、箭、劍、甲、兜鍪、甲葉、箭鏃等,凡六百二十餘萬。又別造諸兵幕、甲袋、鉦、鼓、炮、炒鍋、钅算刂、行槽、鍬、、鐮、斧等,謂之什器。凡諸兵械,置五庫以貯之。戎具精勁,近古未有焉。景德中,以歲造之器可支三二十年,而創作未已。天子念勞費之宜省也,因遣內都知秦翰閱武庫所聚,令給用有餘,諸作治以權宜罷焉。

城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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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宗時,韓通築城於李晏口,凡立十二縣。又築束鹿,增鼓城,葺祁州。數年,又自浮陽至乾寧,補壞防,闕遊口三十六,遂通瀛莫。

宋興,王全斌葺鎮州西山堡障,劉過築堡州、威虜,靜戎、平塞、長城等五城。太宗既平太原,以潘美守之,隳舊州,遷於榆次。又命美鎮三交。三交在西北三百里,地號故軍,溪穀險絕,為戎人之咽喉,多由此入寇。美帥師襲之,偽軍使安慶以城降,因積粟屯兵以守之。久之,遷并州於三交,以美為帥焉。

宗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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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舜禹皆立二昭二穆,與始祖之廟而五。商人祀湯與契,及昭穆之廟而六。周人祀後稷、文武,及親廟而七。漢初立廟不合古制。至晉,采《周官》,定七廟之數,而虛太祖之室。隋興,但立高曾祖禰四廟而已。唐初因其制,貞觀立七廟,天寶祠九室。梁氏以來,皆立四廟。宋興,采張昭、任徹之議,追尊僖、順、翼、宣四祖而立其廟,用近製也。

蓋自禰至於高祖,親親之恩盡矣,故有四廟之制。前世祖有功,宗有德,不可預為其數,故有五廟、六廟、七廟之禮。先儒以謂有其人則七,無其人則五。此古今之文,損益之數昭昭可考者也。

邊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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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隆元年,以河北仍歲豐稔穀賤,命高其價以糴之。

常平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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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二年,詔置常平倉,命常參官領之。歲熟增價以糴,歲歉減價以糶,用賑貧民,復舊制也。

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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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中,柴禹錫、趙熔掌機務,派遣吏卒變服偵事。卒王遂與賣書人韓玉有不平,誣玉有惡言。禹錫等以狀聞,上怒誅玉,京師人皆冤之。自是廉得他事,上不復聽。至道中,又有趙讚,性險詖捷給,專伺中書、樞密及三司事,乘間言於上,上以為忠無他腸,中外畏其口。既而天子覺悟,卒誅讚焉。

貢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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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舉之制,建隆初始禁謝恩於私室。開寶五年,召進士安守亮等三十八人對於講武殿下,詔賜其第。六年,又召宋準等覆試於講武殿。殿試自此始也。自隋大業中,始設進士科,至唐以來尤盛,歲取不過三十人。咸亨、上元中,增至七八十,尋亦復故。開成中,連歲取四十人,又復舊制。進士外以經中科者,亦不過百人。至太宗即位,興國二年,以郡縣闕官,旬浹之間,拔士幾五百,以補闕員而振滯淹。又未命官,而賜之綠袍靴笏,使解褐焉。八年,進士萬二百六十人。淳化二年,萬七千三百人。始命知貢舉蘇易簡等受詔即赴貢院,不更至私第,以防請托。至殿試,又為糊名之制。

軍賞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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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寶之後,將之廢置出於軍,則軍之驕可知也。五代之際,國之興亡出於軍,則軍之驕又可知也。及周世宗奮然獨見,誅敗撓之將,而軍之約束始修。太祖之為將也,每有臨陣逗撓不用命者,必斫其皮笠以誌之,明日悉斬以徇。自是人皆死戰。及太阻受天命,謂征蜀諸將曰:「所破郡縣,當傾帑藏,為朕賞戰士。國家所取,惟士疆爾。」故人皆用命,所至成功,如席卷之易。蜀既平,擇其親兵得百二十人,隸殿前司,謂之川班殿直,稟賜優給,與御馬直等。其後郊祀優賞,太祖特詔賞御馬直,更增五十。而川班殿直以不在此例,擊登聞鼓訴之,太祖怒,立命中使執歸本營,各杖二十,明日盡戮於營中,餘八十人配諸州,遂廢其班。初,太阻嘗問:「唐莊宗享國不久,何也?」飛龍使李重進對曰:「莊宗好畋,而將士驕縱姑息,每出近郊,衛士必控馬首曰:『兒郎輩寒,必望敕賜。』莊宗即隨所欲給之,如此者非一。末年之禍,蓋令不行而賞賚無節也。」太阻撫手歎曰:「二十年夾河戰爭取天下,而不能以軍法約束此輩,縱其無厭之求,誠為兒戲。我今養士卒,固不吝爵賞,但犯法者,惟有劍耳。」及聞川班殿直之訴,使中使謂之曰:「朕之所與,便為恩澤,又焉有例?」故盡誅之。

世宗、太祖之馭軍賞罰如此,故世宗取淮南、關南之地,太祖平五強國,如拾地芥。由是觀之,軍無驕否,惟所馭之術何如。

雅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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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宗患雅樂陵替,得王樸、竇儼考正之。宋興,儼定文舞為文德之舞,武舞為武功之舞,大朝會用之。又定十二曲名,以為祭祀、會朝出入之節焉。樸、儼所考正,有未備者,和峴繼成之。然裁減舊樂,乃太祖之聖意。章聖用隨月之律,主上新皇祐之制,雅樂備焉。

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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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隆初,詔佛寺已廢於顯德中,不得復興。開寶中,令僧尼百人許歲度一人。至道初,又令三百人歲度一人,以誦經五百紙為合格。先是泉州奏僧尼未度者四千人,已度者萬數。天子驚駭,遂下詔曰:古者一夫耕,三人食,尚有受餒者。今一夫耕,十人食,天下安得不重困?水旱安得無轉死之民?東南之俗,遊惰不職者,跨村連邑,去而為僧,朕甚嫉焉,故立此制。

史官天子,動則左史書之,《春秋》是也;言則右史書之,《尚書》是也。漢武帝有禁中起居注。魏晉歸之著作,其後亦命近臣典其事。後魏始置起居令史,行幸宴會,則在御座前記君臣酬答之語,又別置起居注二人。北齊有起居省。隋置起居舍人二人,以掌內史。唐起居之官隸於門下。顯慶中,即與舍人分隸兩省,每天子御殿,則左右夾香案,分立殿下螭頭之側,和墨濡翰,皆就螭頭之坳處,有命則臨陛俯聽,對而書之。典禮文物、冊命啟奏、群臣薨免懲勸之事,悉載於起居注。季冬終,則送於史官。長壽中,姚璹以為帝王謨訓,不可使無紀述,若不宣自宰相,史官無由而書。請仗下所言軍國政要,命宰相一人專知撰錄,季終付於史官,即今之時政記也。元和十二年,又委承旨宰相宣示左右起居注,令其綴錄。大和九年,詔郎舍人準故事入閣,日齎紙筆,立於螭頭,以記言動,故文宗實錄為備焉。至後唐,明宗亦命端明殿學士樞密直學士修日曆。世宗用陶穀之言,修明宗之制。開寶中,扈蒙為修撰,以謂內庭日曆,樞密院抄錄送史官所記者,不過對見辭謝而已。蓋宰相虞漏泄,而史官限疏遠,故莫得而具也。請言動可書者,委宰相、參政,月錄以送史官,使修日曆,遂以參知政事盧多遜專其事。

興國中,詔書病史氏之漏落,又以參知政事李昉專其任,而樞密院亦令副使一人專知纂述。昉請每月先以奏禦,乃送史官。時政記之奏禦,自昉始也。淳化之間,從張佖之請,始置起居院,修左右史之職,以梁周翰掌起居郎事,李宗諤掌舍人事焉。周翰、宗諤言:崇德殿、長春殿宣諭論列之事,時政記記之。樞密院事關機密,本院記之。餘百司封拜除改、沿革製撰之事,請悉使條送,以備論撰。月終皆送史官。從之。又令郎舍人分直崇政殿,記言動,別為起居注,每月先以奏禦。起居注奏禦,自周翰、宗諤始也。

正量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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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隆初,頒量衡於天下。淳化中,以太府之式,不足以合信取平,守藏吏緣為奸,天下歲輸者,至於破產以萬數,守者更代,動必數歲計爭。於是天子詔有司,使為新法。劉承珪、劉蒙言:權衡之法起於黍,十黍為絫,十絫為銖,四十銖為兩。度之法起於忽,十忽為絲,十絲為毫,十毫為厘,十厘為分,為一絫四黍。以開元通寶錢肉好周均者校之,十分為錢,十錢為兩,自分厘毫絲忽,轉轉十倍增之,凡一錢為十萬忽,因取毫髮計之,皆有準。自一錢至半錢為衡以較之,得錢二千四百,輕重等者為十五斤,可施用,並以絲忽毫厘銖累之準。奏禦,詔三司較之,以御書淳化三體錢二千四百,磨令與開元通寶錢輕重等,定其法為新式,頒之天下,權衡之法得焉。

戶口版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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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元年,有州一百一十一,縣六百三十,戶九十六萬七千三百五十三。末年,州二百九十七,縣一千八百六,戶二百五十萬八千九百六十五。興國初,有上言事以閏為限,三歲一令天下貢地圖與版籍,上尚書省,所以周知地理之陰易,戶口之眾寡。至道初,又令更造天下州縣戶口之版籍焉。

任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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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之置將也,隆之以恩,厚之以誠,富之以財,小其名而崇其勢,略其細而求其大,久其官而責其成。每朝必命坐,賜與優厚,撫而遣之。嘗令為郭進治第,悉用<同瓦>瓦,有司言非親王、公主不得用之,上曰:「郭進控扼西山十餘年,使我無北顧憂,我視進豈減兒女耶?」趣作無復言。此可謂隆之以恩矣。取董遵誨於仇讎,取姚內斌於俘虜,皆用之不惑。郭進在西山,嘗有軍校訟其不法。上曰:「進馭下嚴,是必罪人懼進法,欲誣進以自免也。」使中人執以賜進,令詰而殺之。此可謂厚之以誠矣。西北邊軍市之租,多賜諸將,不問出入,往往賞賚又輒以千萬。李漢超守關南,屬州錢七八萬貫,悉以給與,又加賜賚。漢超猶私販榷場,規免商筭。有以事聞者,上即詔漢超私物所在,悉免關征。故邊將皆養士足以得死力,用閑足以得敵情,以居則安,以動則勝,此可謂富之以財矣。李漢超、郭進皆終於觀察使,所居不過巡檢使之名,終不以大將處之,然皆得以便宜從事。郭進在西山,上每遣戍卒,必諭之曰:「汝等謹奉法,我猶赦汝,郭進殺汝矣。」其假借如此,故郭進所至,兵未嘗小衄,此可謂小其名而崇其勢矣。王彥升之好勇,馮繼業之自伐,然用彥升守原州,繼業守靈州,皆邊境以安,此可謂略其小而求其大矣。

何繼筠屯棣州二十餘年,董遵誨屯通遠軍四十年,其餘皆不減十餘年,邊境賴之,此可謂久其官而責其成矣。

夫寵之以非常之恩,則其感深;待之以赤心,則其志固;養之以關市之租,則其力足;小其名而不撓其權,則在位者有赴功之心,而勇智者得以騁。略其過則材能進,久其任而功利悉,自古用將之術,不易於是。太祖兼用之,故以李漢超屯關南,馬仁瑀守瀛州,韓令坤鎮常山,賀惟忠守易州,何繼筠領棣州,以防北虜。郭進控西山,武守琪戍晉州,李謙溥守隰州,李繼勳鎮昭義,以禦太原。趙讚屯延州,姚內斌守慶州,董遵誨屯環州,王彥升守原州,馮繼業守靈武,以備西戎。如姚內斌、董遵誨之徒,所領不過五六千人,而威名皆行乎戎狄。當此之時,建隆元年六月,誅李重進,收潞州。十一月,誅李筠,收揚州。四年,收湖南北。六年,收蜀。十三年,收南越。十七年,定江表之地。內則吳越閩海歲奉貢職,外則交州丁璉、高麗王伷請吏向化,而契丹修好之使,數至於闕庭。拱挹指麾,而天下一定,不知封疆之憂,蓋太祖用將之術如此,故養士少而蓄力多,操術簡而收功博也。

水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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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宗嘗使竇儼論水沴所興。儼以謂陰陽者水火之本,陰之主始於淵獻,水之行紀於九六,凡千七百二十有八歲,為浩浩之會。當此之時,雖有周唐之君,不能弭其患者,數也。若至於後辟狂妄以自率,權臣冒昧以下專,政不明,賢不章,則苦雨數至,潦水厚積。德宗壬申之水者,政也。漢以來言災異者亦然,然則誠古今之通論。

宋興,常雨之沴,間輒有之,然未嘗有百川沸騰、黎民昏墊之患也。而太祖開寶之間,常以霖雨之憂,出後宮以銷幽閉之感。太宗淳化之歲,嘗自七月至九月雨不止,崇明門外皆浮罌筏以濟,壁壘廬舍多壞,人多壓死,物價踴貴,秋斂用微,於是流移者眾,而陳潁宋亳之間,盜亦稍稍而起。太宗加給復之恩,賜糜淖之餉,以救其變。此祖宗所以懼天災、圖政務之遺事也。

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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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禹於滎澤下分大河為陰溝,出之淮泗,至浚儀西北,復分二渠。其後或曰鴻溝,始皇疏之以灌魏郡者是也。或曰浪宕渠,自滎陽五池口來注鴻溝者是也。或曰浚儀渠,漢明帝時,循河流故瀆作渠,渠成,流注浚儀者是也。或曰石門渠,靈帝時,於敖城西北累石為門,以遏渠口者是也。石門渠東合濟水,與河渠東注,至敖山之北,而兼汴水,又東至滎陽之北,而旃然之水,東流入汴。滎陽之西有廣武二城,汴水自二城間小澗中東流而出,濟水至此乃絕。桓溫將通之而不果者,晉太和之中也。劉裕浚之,始有湍流奔注,而岸善潰塞,裕更疏鑿以漕運者,義熙之間也。皇甫誼發河南丁夫百萬開之,起滎澤入淮,千有餘里,更名之曰通濟渠者,隋大業之初也。裴耀卿言江南租船,自淮西北,溯鴻溝,轉相輸,納於河陰、含嘉、太原等倉,凡三年,運米七百萬石者,唐開元之際也,後世因其利焉。太宗嘗命張洎論著其興鑿漕運之本末如此,宋至道之間也。

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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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始用士人治州郡之獄。太宗即位,尤重用典刑,哀矜之詔,歲輒有之。刑部設詳覆之員,諸路命糾察之使。至於淳化,又置審刑院於禁中,防大理、刑部之失。凡具獄,先上二司,然後關報審刑,事從中覆,然後下丞相府,又以聞,始命論。蓋其重慎之備如此焉。

管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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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知百姓疾苦五代之政,欲與之休息,故詔書屢下,弛鹽禁於河北,實鹽價於海瀕。有司嘗欲重新茶之估以出於民。上曰:「是不重困吾人耶?」遂置其議。既平五強國,收天下之地,未嘗不去其煩苛,與百姓更始焉,故民始得更生於水火之中。當是之時,靡敝少而用約也。自時以來,兵籍既眾,他費稍稍亦滋,錮利之法始急。於是言礬課則劉熙古,深茶禁則樊若水,峻酒榷則程能,變鹽令則楊允恭,各騁其意,從而助之者浸廣。自此山海之入,征榷之筭,古禁之尚疏者皆密焉,猶不能以為足也。

察天時以授民事,則曆象不可不謹也,唐虞以來尚矣。唐高祖有戊寅之曆,高宗有麟德之曆,中宗有景龍之曆,明皇有大衍之曆,肅宗有至德之曆,代宗有五紀之曆,德宗有正元之曆,憲宗有觀象之曆,穆宗有宣明之曆,昭湣有崇元之曆。自時以後,至於梁唐,日官之任缺焉。晉高祖始用趙仁錡,有調元之曆。周世宗用王樸,有欽天之曆。當樸之成曆也,王處訥謂之曰:「此曆可且行,久則差矣。」既而果然。宋興,命處訥正之,於是有應天之曆,久之又差,而苗守信等承詔論定,於是有乾元之曆。至道、淳化之間,王睿、鄭昭晏之徒屢校其疏密,而日官韓顯符始定渾儀之器,楊文溢增用甲子之數,皆施行焉。

錢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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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國初,絀江南鐵錢,鑄農器以給流民。而於江東之地,始鑄銅錢,民便之,自樊若水始。其後以鉛錫雜鑄,雖歲增數倍,而錢始粗惡,自張齊賢始。淳化之間,趙安易請鑄大錢行於蜀,自大臣皆以為不可,而安易之辨不可屈,既鑄非便,天子卒斷而罷之焉。

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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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化中,改黃門院為內侍省,而置昭宣使,以王延德、王繼恩、杜彥鈞處之。繼恩收蜀有功,宰相欲以為宣徽使,天子以為宦官不可令預政事,切責宰相,而置宣政使以命繼恩。其後張洎居翰林,請以藍敏正為學士,裴愈副之。上曰:「此亂政。朕方復古道,安得踵此覆轍邪?」洎慚而退。蓋祖宗之明理亂、慎威福之漸如此焉。

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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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興,承五代之亂。建隆初,嘗命崔頌教國子,始聚生徒講學。天子使使者臨賜酒果,以寵厲學者。淳化中,上始視學,命孫奭講《說命》之篇,天子嗟異久之。

名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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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五代之亂,教化之事久缺。雍熙初,始敕群臣用通喪之制。至道之間,近臣有不能養者,上為賜錢,使迎其母。而使者亦言蜀人有仕於中州,其父家居不能自存者,天子驚歎。於是詔書遂下,稱人子之義,以風曉切責,而使執法舉不能養者,定著於令焉。

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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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隆初,定考判之制,著循資之格。

䄍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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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和峴言:䄍始伊耆,而三代有嘉平清祀䄍祭之名。䄍,臘之別名也。漢乘火德,以戌日為臘。臘,接也,言新故相接。故田獵取禽以報百神,享宗廟,旁及五祀,以致孝盡虔。晉魏同之。唐以土王,貞觀之際,尚用前寅䄍百神,卯日祭社宮,辰日臘宗廟。至開元始定禮制,三祭皆於臘辰,以應土德,議者是之。宋興,推應火行,以戌日為臘,而獨以前七日辛卯䄍,不應於禮,請如開元故事,䄍百神,祀社稷,享宗廟,同用戌臘,如禮便。製曰「可」。

感生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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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德初,用博士聶崇義之言,以赤帝為感生,每歲正月祠,用壇。其後又以正月上辛祀昊天上帝,五帝皆從祀,與感生帝祭同日。既瀆,且從祀禮殺,失所以致崇極意。自此,感生帝始別祭,不從祀昊天。

西京郊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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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開寶元年,幸河南,定圜丘之位,以四月郊祀上帝。將行,躬告於太廟。既行,不載主焉。

祠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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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國中,兆太一於城南,用學士張齊賢、春官正楚芝蘭領祠事。齊賢等以為太一者五帝之佐,天之貴神,祠宜半祀天之禮,又小損之。天子使加伶官百人,自昏祠至明,如漢制焉。

郊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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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已尊四祖之廟,郊祀以宣祖配天,宗祀以翼祖配帝。及太宗繼大統,禮官以為王業所興自太祖始,故興國之初,天子再郊,皆太祖配天。及欲封泰山,扈蒙建白,以謂嚴父莫大於配天,宜以宣祖配天,太祖配帝。其後封禪之禮輟,而雍熙之郊,遂用蒙議,學者病之。至淳化之春,合祭天地於圜丘,遂以宣祖、太祖同配,如永徽故事。自此,孟春祈穀,孟冬祀神州,季秋大饗明堂,用宣祖配。冬至祀昊天,夏至祀皇地祗,孟夏雩祀,用太祖配。如永泰之禮,皆禮儀使蘇易簡所定焉。

賦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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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宗嘗患賦稅之不均,詔長吏重定。潁州刺史王祚躬行部縣,均其輕重,補流民逋賦以萬數,增其舊籍,百姓詣闕稱頌焉。

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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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鐵戶部度支凡二十四,案吏千餘人。乾德定考課之法,興國增判官之員,淳化之間,或專置一使,或離為二司,已又復之為三,而副貳官屬之損益視焉。天子嘗召見其吏李浦等,問利害之理。浦等言七十餘事,多見聽納。於是三司使陳恕等,皆以不勝任見讓,而浦遂試用顯於世焉。

俸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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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祖哀憐元元之困,而患吏之煩擾,欲高吏之行以便民,於是定俸戶之制,修益俸之令。太祖猶以為煩民也,於是出庫財以賦吏祿。詔書屢出,欲吏之有餘而無內顧之憂,然後於義德備焉。蓋其任人之知所先後如此。

南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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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蠻於四夷,為類最微,然動輒一方受其患。至覆軍殺將,與夫轉餉煩敝之久也,則他盜亦緣而有,大中、咸通之間,安南之變是也。故為政者不得不戒焉。

宋興,嘗設廣捷之兵,習摽牌之器,其後又益澄海之師,皆以備蠻之為疆埸也。蓋及其輒動,而我之所以威附之術,可得而談者,有用兵深入,伐而克之,興國之初,翟守素之平梅峒是也;有兵已克破,赦而受之,咸平之間,曹克明之收撫水是也;有計能屈之,納以恩信,章聖之世,謝德權之靖宜州是也。

蓋兵不足以克,則赦不能以來;計不足以屈,則信不能以收,此古今之通理,而智謀者之所易睹也。今溪洞往往為東南之憂,而議者不謀威略,一欲懷之以利,是見其一,未見其二也。

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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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既勝晉,曆漢、周,為中國之患。宋興,太祖明經綸之體,專擇用將帥,以折衝一方之難。自山西關南,所屬任皆天下之材,委付專而聽斷明,豪傑之士,得盡其智力以赴功,故養士少而形勢強。當此之時,疆境泰然,無北顧之憂。間有窺塞之謀,虜騎六萬,太祖命田欽祚以三千人破之,當世以為諺。虜既屈服,於是叩關請吏,修書幣之使。天子見群臣謙讓,不自以為德也。其後向之宿將稍死,而天子伐晉,晉虜連兵,既破虜而平晉,遂用事於燕,不克而還。自此,虜復為中國之患。雍熙中,曹彬以十萬之眾,不能舉燕而退,有祁溝之敗。既而楊業敗於陳家穀,劉廷讓於君子館又敗。士多失亡,乘塞瘡痍之兵,至不滿萬。趙魏大震,虜遂深入,陷郡縣,殺官吏,執士民,將吏依壁自固,虜輒掠野,收子女之俘,掊金帛之積而去,自鄴而北,千里蕭然。天子下哀痛之詔,而邊吏屢請益兵,始科河內之民以戍邊。不足,則又科河南之民。猶不足,則取役兵為振武之軍以自助,然猶不能以為足也。

咸平之間,命傅潛為大將。虜既入塞,塞上皆飛檄請救。潛按兵不出,將卒人人欲戰,不許。天子屢使人督戰,又為益發兵使進,而潛終不敢出。虜乘其隙也,連破州邑,遂越魏犯澶,百姓騷然,天子為戎衣濟河,而虜之謀臣射死,兵遂解去。楊延釗以為乘其敝痛殺,幽冀可收,天子抑其言,而講和之策遂定焉。自此邊境去矢石之憂,天下無事,百姓和樂,至今餘四十年,先帝之功德博矣。

折中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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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中之法,聽商人入粟,而趨江淮受茶鹽之給,公私便之。或以為敝濫,既廢,而歲失百萬之入。端拱初復置,以歲旱而止。淳化中遂復之。

榷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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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興,既收南越之地,而交阯奉貢職,海外之國亦通關市,犀象珠璣百貨之產,皆入於中國。府庫既充,有司遂言宜出於民,始置榷易之場,歲收其直數十萬貫,自此有加焉。

左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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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國初,左藏之財既充斥,始分為三,錢與金帛皆別藏,典守者亦各異焉。

賊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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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興,既斂兵於內,盜賊輒發,而州郡無武備,急則吏走匿自存,天子常薄吏罪,而言事者以為適然。故盜起輒轉劫數百千里,非天子自出兵,往往不能格,愚固異焉。及覽近世之跡,若宋當守益州,張雍守梓州,秦傳序守開州,何邴守象州,皆以區區一城抗賊之鋒,不為不義屈,於是知天子待吏盡恕道矣。而吏之走匿自存者,何其不自力也?

漕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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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興,承周制,置集津之運,轉關中之粟,以給大梁。故用侯贇典其任,而三十年間,縣官之用無不足,及收東南之地。興國初,始漕江淮粟四五百萬石至汴。至道間,楊允恭漕六百萬石,自此歲增廣焉。

文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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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館之設,盛於開元之世,而衰於唐室之壞。五代高武力,雖存西館之署,而法度卑矣。宋興,太祖急於經營,收天下之地,其於文儒之事稍集,然未能備也。太宗始度升龍之右,設署於禁中,收舊府圖籍與吳蜀之書,分六庫以藏之。又重亡書之購,而閭巷山林之藏,稍稍益出,天下圖書始復聚,而縉紳之學彬彬矣。悉擇當世聰明魁壘之材,處之其中,食於太官,謂之學士。其義非獨使之尋文字、窺筆墨也,蓋將以觀天下之材,而備大臣之選。此天子所以發德音、留聖意也。

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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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漢昭始田張掖,趙充國耕金城。曹操以區區之魏,力農許下。晉用鄧艾田壽春,羊祜田襄陽,杜預田荊州,荀羨田東陽。隋耕朔方之地。而唐起屯振武。皆內益蓄積,外有守禦之利,故能服夷狄,兼鄰國,或定南面之業焉。

宋興,當雍熙之間,強胡屢為邊害,天子念守兵歲廣,而趙魏失寧,廢耕桑之務,於是方田之法自此始。是後開易水,疏雞距,修鮑河之利,邊屯以次立矣。然中國一統,內緝百萬之師,議者以為豈晏然不知兵農兼務哉?天子乃遣議臣東出宿亳,至壽春,西出許潁,轉陳蔡之間,至襄鄧,得田可治者二十二萬頃,欲修耕屯之業,度其功用矣。天子尤意向之,而任事者破壞其計,故功不立。

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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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史起溉鄴田,鄭國鑿涇水,李冰以區區之蜀,修二江之利。漢興,文翁穿煎溲,鄭當時引渭,莊熊引洛,寬奏鑿六輔渠,而白公注涇渭,邵信臣廣鉗盧之浸。自是後,王景理芍陂,馬臻築鑒湖。至晉,杜預疏荊兗之水,張闓理曲阿之塘,宋人引渒,魏人引河。唐疏雷陂,築句城,除堰遏之害,皆代天施,長地力,衣食元元,而足公家之費。故三代溝澮之法替,而赴時務功,此不可不重也。聖宋當雍熙之間,〈以下並同《屯田》篇,但改「欲修耕屯之業」作「水之浸灌者,舊跡皆可理」。〉

黃河〈一作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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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西出而南,又東折,然後北注於海。當禹之行水,功之所施者最多,自大伾而北,既釃為二,至大陸又播為九,然後為逆河,以與海屬,非屢散裂而順導之,莫能為功。蓋其難如此,故曆三代千有餘年,無河患者,以禹故跡未嘗變也。

至周定王之時,禹跡遂改,故河之為敗自此始。自是之後,言治河者尤眾,有欲索故跡而穿之,許商、解光之說是也。有欲出之胡中,齊人延年之說是也。有以為天事可勿理者,田蚡、穀永之說是也。有以為宜空水衝以縱其決,穿漕渠以通其勢者,關並、賈讓之說是也。有以為宜弛灌溉之防,使水得自行者,張戎之說是也。有以為宜徙之寬平者,王橫之說是也。有以為宜計為堤防,又以為堤防非古義者,王延世、平當之說是也。凡此數者,各乖異。總之,堤防之起自戰國,西漢以來,築作者輒復敗,故務壅塞居水者,最闇於用,而復二渠,則水之害去,絕屯氏之河,則害作,故言河宜散裂,仿於禹跡是當。

盛宋之隆,河數為敗。興國之間,房村之決為甚。當此之時,勞十萬之眾,然後復理。天子為賦詩比瓠子之歌,屬者雖有商胡之憂,非曩時比也,然天子大臣講求利害之理勤矣。愚既以為堤防壅塞闇於用,仿禹之跡為可,然水之為跡,難明久矣,非深考博通,心知其詳,固難以臆見決策舉事也。宜博求能疏川浚河者,與之慮定,然後施功,則可以下安元元,上追禹績矣。

邊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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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宗之時,築李晏口,立縣十二,又築束鹿,增鼓城,葺祁州。遂自浮陽至乾寧之塞,補壞防,開遊口三十有六,瀛莫以通,作治之功自韓通。宋興,葺鎮州西山保障,自王全斌。而築保州威虜靜戎平塞長城寨,自劉遇。太宗既平晉,隳舊州,遷之榆次,又遷三交,奪故軍之險而守之,得胡人咽喉之地,自潘美。

平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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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歲穰穀不賤出,歲凶民不病食,故平糴之令自此始。李悝修之,魏以富強。漢興,耿壽昌開常平之法,以至晉齊不能廢。後魏定和糴之制,北齊築富人之倉,隋人置監,唐人置東西市之糴,雖號名殊,其為法一也。當盛宋建隆之間,始因河內之稔,修邊糴之事。至淳化,而天下之糴復大備。

義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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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宋朝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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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北宋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遠遠超过10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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