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國文/卷34

全三國文卷三十四
魏〈三十四〉　清
烏程嚴可均校輯
181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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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廙

廙字恭嗣，南陽安眾人。曹公辟爲丞相掾，轉五官將文學。魏國建，遷黃門侍郎。坐弟偉爲魏諷所引，當誅，免。徙署丞相倉曹屬。文帝卽王位，進侍中，賜爵關內矦。黃初二年卒。有《政論》五卷，《集》二卷。

論治道表

昔者周有亂臣十人，有婦人焉，九人而已，孔子稱︰「才難，不其然乎？」明賢者難得也。況亂獘之後，百姓凋盡，士之存者，蓋亦無幾。股肱大職，及州郡督司，邊方重任，雖僃其官，亦未得人也。此非選者之不用意，蓋才匱使之然耳。況于長吏㠯下，羣職小任，能皆𥳑練，僃得其人也？其計莫如督之㠯法，不爾而數轉易，往來不已，送迎之煩，不可勝計。轉易之間，輒有姦巧，旣于其事不省，而爲政者亦㠯其不得久安之故，知惠益不得成于己，而茍且之可免于患，皆將不念盡心于䘏民，而夢想于聲譽，此非所㠯爲政之本意也。今之所㠯爲黜陟者，近頗㠯州郡之毀譽，聽往來之浮言耳，亦皆得其事實而課其能否也。長吏之所㠯爲佳者，奉法也，憂公也，䘏民也。此三事者，或州郡有所不便，往來者有所不安，而長吏執之不已，于治雖得計，其聲譽未爲美；闕而從人，于治雖失計，其聲譽必集也。長吏皆知黜陟之在于此也，亦何能不去本而就末哉？㠯爲長吏皆宜使小久，足使自展歲課之能，三年總計，乃加黜陟。課之皆當㠯事，不得依名。事者，皆㠯戶口率其墾田之多少，及盜賊發興，民之亡叛者，爲得負之計。如此行之，則無能之吏，修名無益；有能之人，無名無損。法之一行，雖無部司之監，姦譽妄毀，可得而盡。〈《魏志‧劉廙傳》注引《廙別傳》。〉

上疏諫曹公親征蜀〈建安二十年〉

聖人不㠯智輕俗，王者不㠯人廢言。故能成功于千載者，必㠯近察遠；智周于獨斷者，不恥于下問，亦欲博采必盡于眾也。且韋弦非能言之物，而聖賢引㠯自匡。臣才智闇淺，願自比于韋弦。

昔樂毅能用弱燕破大齊，而不能㠯輕兵定卽墨者，夫自爲計者雖弱必固，欲自潰者雖彊必敗也。自殿下起軍㠯來，三十餘年，敵無不破，彊無不服。今㠯海內之兵，百勝之威，而孫權負險于吳，劉僃不賓于蜀。夫夷狄之臣，不當冀州之卒；權、僃之籍，不比袁紹之業。然本初㠯亡，而二寇未捷，非闇弱于今而智武于昔也。斯自爲計者，與欲自潰者異勢耳。故文王伐崇，三駕不下，歸而修德，然後服之。秦爲諸矦，所征必服，及兼天下，東向稱帝，匹夫大呼，社稷用隳。是力斃于外，而不䘏民于內也。臣恐邊寇非六國之敵，而世不乏才，土崩之勢，此不可不察也。天下有重得，有重失。勢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得也；勢不可得而我勤之，此重失也。于今之計，莫若料四方之險，擇要害之處而守之，選天下之甲卒，隨方面而歲更焉。殿下可高枕于廣廈，潛思于治國；廣農桑，事從節約，修之旬年，則國富民安矣。〈《魏志‧劉廙傳》。〉

上疏謝徙署丞相倉曹屬

臣罪應傾宗，禍應覆族。遭乾坤之靈，值時來之運，揚湯止沸，使不焦爛；起煙于寒灰之上，生華于已枯之木。物不荅施于天地，子不謝生于父母，可㠯死效，難用筆陳。〈《魏志‧劉廙傳》。〉

上言符讖

侍中劉廙、辛毗、劉曄、尚書令桓階、尚書陳矯、陳羣、給事黃門侍郎王毖、董遇等言︰臣伏讀左中郎將李伏上事，攷圖緯之言，㠯效神明之應，稽之古代，未有不然者也。故堯稱厤數在躬，璇璣㠯明天道；周武未戰而赤烏銜書；漢祖未兆而神母告符；孝宣仄微，字成木葉；光武布衣，名已勒讖。是天之所命㠯著聖哲，非有言語之聲，芬芳之臭，可得而知也。徒縣象㠯示人，微物㠯效意耳。自漢德之衰，漸染數世，桓、靈之末，皇極不建，曁于大亂，二十餘年。天之不泯，誕生明聖，㠯濟其難，是㠯符讖先著，㠯彰至德。殿下踐阼未期，而靈象變于上，羣瑞應于下，四方不羈之民，歸心向義，唯懼在後，雖典籍所傳，未若今之盛也。臣妾遠近，莫不鳧藻。〈《魏志‧文帝紀》注引《獻帝傳》。〉

奏議治受禪壇場

漢氏遵唐堯公天下之議，陛下㠯聖德膺厤數之運，天人同忻，靡不得所，宜順靈符，速踐皇阼。問太史丞許芝，今月十七日己未宜成，可受禪命，輒治壇場之處，所當施行，別奏。〈《魏志‧文帝紀》注引《獻帝傳》。〉

奏具章拒禪

伏惟陛下㠯大聖之純懿，當天命之厤數，觀天象則符瑞著明，攷圖緯則文義煥炳，察人事則四海齊心，稽前代則異世同歸。而固拒禪命，未踐尊位，聖意懇惻，臣等敢不奉詔，輒具章遣使者。〈《魏志‧文帝紀》注引《獻帝傳》。〉

奏請受禪

臣等聞聖帝不違時，明主不逆人，故《易》稱通天下之志，斷天下之疑。伏惟陛下體有虞之上聖，承土德之行運，當亢陽明夷之會，應漢氏祚終之數，合契皇極，同符兩儀。是㠯聖瑞表徵，天下同應，厤運去就，深切著明。論之天命，無所與議；比之時宜，無所與爭。故受命之期，時清日晏，曜靈施光，休氣雲蒸。是乃天道悅懌，民心欣戴，而仍見閉拒，于禮何居？且羣生不可一日無主，神器不可㠯斯須無統，故臣有違君㠯成業，下有矯上㠯立事，臣等敢不重㠯死請。〈《魏志‧文帝紀》注引《獻帝傳》。〉

謝劉表牋

攷匊過蒙分遇榮授之顯，未有管、狐、桓、文之烈，孤德隕命，精誠不遂。兄望之，見禮在昔，旣無堂構昭前之績，中規不密，用墜禍辟。斯乃明神弗祐，天降之災。悔吝之負，哀號靡及。廙之愚淺，言行多違，懼有浸潤三至之間。攷匊之愛已衰，望之之責猶存，必傷天慈旣往之分，門戶殪滅，取笑明哲。是用逬竄，永涉川路，卽日到盧江尋陽。昔鍾儀有南音之操，椒舉有班荊之思，雖遠猶邇，敢忘前施？〈《魏志‧劉廙傳》注引《廙別傳》。〉

荅太子命通草書書

初㠯尊卑有踰，禮之常分也，是㠯貪守區區之節，不敢修草。必如嚴命，誠知勞謙之素，不貴殊異若彼之高，而惇白屋如斯之好，茍使郭隗不輕于燕，九九不忽于齊，樂毅自至，霸業㠯隆。虧匹夫之節，成巍巍之美，雖愚不敏，何敢㠯辭？〈《魏志‧劉廙傳》。〉

荅丁儀刑禮書

崇飾侈言，欲其往來。〈《文選》左思《三都賦序》注。〉

難丁廙

夫人㠯禮興，刑㠯徑理，人情也。〈《北堂書鈔》四十三。〉

戒弟偉

夫交友之美，在于得賢，不可不詳。而世之交者，不審擇人，務合黨眾，違先聖人交友之義，此非厚己輔仁之謂也。吾觀魏諷，不修德行，而專㠯鳩合爲務，華而不實，此直攪世沽名者也。卿愼之，勿復與通。〈《魏志‧劉廙傳》注引《廙別傳》。〉

政論

謹案︰《隋志》法家，梁有《政論》五卷，魏侍中劉廙撰，亡。《舊》、《新唐志》著于錄，至宋復亡。廙字恭嗣，南陽安眾人，《三國志》有傳，稱廙著書數十篇，及與丁儀共論刑禮，皆傳于世。今所見僅《羣書治要》載有八篇，題爲《劉廙別傳》，而目錄作《政論》。據裴松之所引《別傳》，似與《政論》各爲一書，則目錄作《政論》者是也。各書都未引見，《治要》有此，彌復可貴，因錄出㠯廣其傳。嘉慶乙亥歲。

僃政

夫爲政者，譬猶工匠之造屋也。廣廈旣成，眾梲不安，則梁棟爲之斷折；一物不僃，則千桂爲之竝廢。善爲屋者，知深梲之不可㠯不安，故棟梁常存；知一物之不可㠯不僃，故眾榱與之共成也。善爲政者，知一事之不可闕也，故無物而不僃；知一是之不可失也，故眾非與之共得。其不然者，輕一事之爲小，忽而闕焉，不知眾物與之共多也；覩一非之爲小也，輕而蹈焉，不知眾是與之共失也。

夫政之相須，猶䡚轄之在車，無䡚轄，猶可㠯小進也，謂之歷遠而不頓躓者，未之有也。夫爲政者，輕一失而不矜之，猶乘無轄之車，安其少進，而不覩其頓躓之患也。夫車之患近，故無不覩焉；國之患遠，故無不忽焉。知其體者，夕惕若厲，愼其愆矣。

夫爲政者，莫善于清其吏也。故選託于由夷，而又威之㠯篤罰，欲其貪之必懲，令之必從也。而姦益多，巧彌大，何也？知清之爲清，而不知所㠯清之，故免而無恥也。日欲其清，而薄其祿，祿薄所㠯不得成其清。夫飢寒切于肌膚，固人情之所難也。其甚又將使其父不父，子不子，兄不兄，弟不弟，夫不夫，婦不婦矣。貧則仁義之事狹，而怨望之心篤。從政者捐私門，而委身于公朝，榮不足㠯光室族，祿不足㠯代其身；骨肉飢寒，離怨于內；朋友離叛，衰〈疑作「棄」。〉捐于外，虧仁孝，損名譽。能守之而不易者，萬無一也。不能原其所㠯然，又將佐其室族之不和，合門之不登也。疑其名，必將忘其實，因而下之。不移之士，雖苦身于內，冒𧩂于外，捐私門之患，畢死力于國；然猶未獲見信之衷，不免黜放之罪。故守清者死于溝壑，而猶有遺𧩂于世也。爲之至難，其罰至重，誰能爲之哉？人知守清之必困于終也，違清而又懼卒罰之及其身也，故不爲昭昭之行，而咸思闇昧之利；姦巧機于內，而虛名逸于外。人主貴其虛名，而不知賤其所㠯爲名也。虛名彰于世，姦實隱于身。人主眩其虛，必有㠯闇其實矣，故因而貴之，敬而用之，此所謂惡貪而罰于由夷，好清而賞于盜跖也。名實相違，好惡相錯，此欲清而不知重其祿之故也。不知重其祿，非徒失于清也，又將使清分于私，而知周于欺。推此一失，㠯至于欺；茍欺之行，何事而不亂哉！故知清而不知所㠯重其祿者，則欺而濁；知重其祿，而不知所㠯少其吏者，則竭而不足；知少其吏，則不知所㠯盡其力者，則事繁而職闕。

凡此數事，相須而成，偏廢則有者不爲用矣，其餘放欺無事而不若此者也，不可得一二而載之耳。故明君必須良佐而後致治。非良佐能獨治也，必須善法有㠯用之。夫君猶醫也，臣猶鍼也，法陰陽補瀉也。鍼非人不入，人非鍼不徹于病。二者旣僃，而不知陰陽補瀉，則無益于疾也，又況逆失之哉！今用鍼而不存于善術，使所鍼必死，夫然也，欲其疾之療亦遠。〈當有「矣」字。〉良醫急于速療，而不恃鍼入之無恙也；明君忽于治平，而不恃亡失之不便亡也。

正名

夫名不正，則其事錯矣；物無制，則其用淫矣。錯則無㠯知其實，淫則無㠯禁其非，故王者必正名㠯督其實，制物㠯息其非。名其何㠯正之哉？曰行不美則名不得稱，稱必實所㠯然，效其所㠯成，故實無不稱于名，名無不當于實也。曰︰物又何㠯制之哉？曰︰物可㠯養生，而不可廢之于民者。富之僃之，無益于養生，而可㠯寶于世者，則隨尊卑而爲之制。使不爲此官，不得服此服，不得僃此飾。故其物甚可欲，民不得服，雖捐之曠野，而民不敢取也，雖𥳑于禁，而民皆無欲也。是㠯民一于業，本務而末息，有益之物阜而賤，無益之寶省而貴矣。所謂貴者，民貴願〈疑當作「願貴」。〉之也，匪謂賈貴于市也。故其政惠，其民潔，其法易，其業大。昔人曰︰「唯器與名，不可㠯假人。」其此之謂與？

愼愛

夫人主莫不愛愛己，而莫知愛己者之不足愛也。故惑小臣之佞，而不能廢也；忘違己之益己，而不能用也。夫犬之爲猛也，莫不愛其主矣。見其主，則騰踊而不能自禁，此歡愛之甚也；有非則鳴吠，而不遑于夙夜，此自效之至也。昔宋人有沽酒者，酒酸而不售，何也？㠯其有猛犬之故也。夫犬知愛其主，而不能爲其主慮酒酸之患者，〈「者」當作「而」。案︰《長短經‧是非篇》「患者」下有「智不足也」四字，不引劉廙《政論》。〉不噬也。夫小臣之欲忠其主也，知愛之而不能去其嫉妬之心，又安能敬有道爲已願稷契之佐哉？此養犬㠯求不貧，愛小臣㠯喪良賢也。悲夫！爲國者之不可不察也。

審愛

爲人君者，莫不利小人㠯廣其視聽，謂視聽之可㠯益于己也。今彼有惡而己不見無善而己愛之者，何也？智不周其惡，而義不能割其情也。己不能割情于所愛，慮不能覩其得失之機，彼亦能見己成敗于所闇，割私情㠯事其上哉？其勢適足㠯厚姦人之資，此朋黨者之所㠯日固，獨善之所㠯孤弄〈舊校云︰「『弄』疑『棄』。」〉也。故視聽日多，而闇蔽日甚，豈不詭哉？

欲失

夫人君莫不願眾心之一于己也，而疾姦黨之比于人也。欲得之而不知所㠯得之，故欲之益甚，而不可得亦甚；疾之益力，而爲之者亦益勤矣。何也？彼將恐其黨也，任之而不知所㠯信之。朝任其身，夕訪于惡；惡無毀實，善無賞分；事無大小，訪而後知。彼眾之不必同于道也，又知訪之不能于己也。雖至誠至忠，俾曾參㠯事其親，借龍逢㠯貫其忠，猶將屈于私交，況世俗之庸臣哉？故爲君而欲其臣之無黨者，得其人也；得其人而使必盡節于國者，信之于己也。

疑賢

自古人君，莫不願得忠賢而用之也；旣得之，莫不訪之于眾人也。忠于君者，豈能必利于人？茍無利于人，又何能保譽于人哉？故常願之于心，而常先之于人也，非願之之不篤而失之也，所㠯定之之術非也。故爲忠者獲小賞，而大乖違于人；恃人君之獨知之耳，而獲訪之于人。此爲忠者福無幾，而禍不測于身也。得于君，不過斯須之歡；失于君，而終身之故患，荷賞名而實窮于罰也。是㠯忠者逝而遂，智者慮而不爲；爲忠者不利，則其爲不忠者利矣。凡利之所在，人無不欲；人無不欲，故無不爲不忠矣。爲君者，㠯一人而獨慮于眾姦之上，雖至明而猶困于見闇，又況庸君之能覩之哉？庸人知忠之無益于己，而私名之可㠯得于人，得于人可㠯重于君也。故篤私交，薄公議，爲己者殖而長之，爲國也抑而割之；是㠯眞實之人黜于國，阿欲之人盈于朝矣。由是田、季之恩隆，而齊、魯之政衰也。雖成〈舊校云︰「『成』恐『戒』。」〉之市朝，示之刀鋸，私欲益盛，齊、魯日困，何也？誠威之㠯言，而賞之㠯實也。好惡相錯，政令日𡚁。昔人曰「爲君難」，不其然哉？

任臣

人君所㠯尊敬人臣者，㠯其知任人臣委所信，而保治于己也。是㠯其聽察，其明昭，身日高而視日下，事日遠而聽日近，業至難而身至易，功至多而勤至少也。若多疑而自任也，則其臣不思其所㠯爲國，而思其所㠯得于君，深其計而淺其事，㠯求其指揮。人主淺之，則不陷于之難；〈當作「則不□而□不陷于難」。〉人主深之，則進而順之㠯取其心。所闕者，忠于國而難明于君者也；所修者，不必忠于國而易行于時者也。因其所貴者貴之，故能同其貴；因其所賤者賤之，故能殊于賤。其所貴者不必賢，所賤者不必愚也。家懷因循之術，人爲悅心易見之行。夫美大者深而難明，利長者不可㠯倉卒形也。故難明長利之事廢于世，阿〈有脫文。案︰下文作「阿欲」。〉易見之行塞于側，爲非不知過，知困不知其乏，此爲天下共一人之智，㠯一人而獨治于四海之內也。其業大，其智寡，豈不蔽哉？㠯一蔽主而臨不量之阿欲，能不惑其功者，未之有也。茍惑之，則人得其志矣；人得其志，則君之志失矣。君勞臣逸，上下易所，是一君爲臣，而萬臣爲君也。㠯一臣而事萬君，鮮不用矣。有不〈舊校云︰「『不』字恐衍。」〉用人之名，而終爲人所用也，是㠯明主愼之。不貴知所用于己，而貴知所用于人。能用人，故人無不爲己用也。昔舜恭己正南面而已，天下不多皋陶、稷、契之數，而貴聖舜獨治之功。故曰「爲之者不必名其功，獲其業者不必勤其身」也，其舜之謂與？

下視

夫自足者不足，自明者不明。日月至光至大，而有所不遍者，㠯其高于眾之上也。燈燭至微至小，而無不可之者，㠯其明之下，能照日月之所蔽也。聖人能覩往知來，不下堂而知四方。蕭牆之表，有所不喻焉，誠無所㠯知之也。夫有所㠯知之，無遠而不覩；無所㠯知之，雖近，不如童昬之履之也。人豈踰于日月而皆賢于聖哉？故高于人之上者，必有㠯應于人，其察之也視下，視下者見之詳矣。人君誠能知所不知，不遺燈燭童昬之見，故無不可知而不知也，何幽冥之不盡，況人情之足蔽哉？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三國文》卷三十四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