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八百六十 全唐文 卷八百六十二
孫忌 劉崇遠 師頌 李穀 趙遠 顏衎 李濤 劇可久 許中孚 李瀚 王易簡 張鑄 邊歸讜

孫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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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本名鳳,一名晟,高密人。少為道士,謁後唐莊宗於鎮州,授秘書省著作佐郎。天成初,朱守殷叛,忌為幕客,讚成其事,朱氏誅,匿跡入淮,吳人以偽官授之。周顯德三年署偽司空,奉貢行在,以所言失實,收下獄誅之。

是山也,兩峰連峙,狀似牛頭。昔天紀之初,西峰圯裂,中有比邱,閉目跌坐,軀貌偉大,形質枯槁。時諸沙門皆往禮拜,議曰:「得非道者入滅定耶?」 於是灌蘇油以滋澤,擊槌磬而驚悟。豁然開目高視曰:「汝等何人,形狀卑小,而披法服?」沙門曰:「此邱也。」又問曰:「我師迦葉在否?」對曰:「入涅槃矣。」良久起升虛空。

劉崇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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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遠仕南唐,官大理司直,著有《金華子新編》三卷。

金華子者,河南劉生。少慕赤松子兄弟能釋羈勒於放牧間,讀其書,想其人,恍若遊於金華之境,因自號焉。生自童蒙歲,便解愛人博學。暨乎鬢發焦禿,而無所成名。凡為文章,略知宗旨。最嗜吟詠,而所得亦不出流輩。年逾壯室,方蒞官於畿甸。繼宰二邑,共換二十餘寒暑。唯知趑趄畏慎,不能磊落經濟。罷秩歸京,得留綴班。家貧窶,在闕三四年,甚窘困,稍暇猶綴吟不困倦,縱情任興,一聯一句,亦時有合於清奇,顧於食玉燃桂,不無撓懷。才緩紆斯須,則嘯傲自若。或遇盛友良會,聞人語話及興亡理亂,猶耳聰意悅,未嚐不周旋觀察,冀或湊會警戒。庶幾助於理道者,必慷慨反複,至於逾晷不息。時皇上憂勤大寶,宵衣旰食。致治之切,無愧前代。命有司張皇公道,掄擇材雋。科第取士,鬱然反古。時有以春闈策問舉子對義見示者,睹強國富民之論,今古得失之理,則愧惕雀息,往往汗流。何者?以坐遇明盛時,而抱名稱不聞於世,何疾複甚於斯矣。因念為童時,侍立長者左右,或於冬宵漏永,秋階月瑩,尊年省睡,率皆話舊時經由,多至深夜不寐。始則承平事實矣,爰及亂離,於故基跡,或歎或泣,淒咽仆隸。自念髫齔之後,甚能記聽。今雖稚齒變老,耄亡失憶,十可一二,猶存乎心耳。並成人宦遊之後,其間耳目諳詳,公私變易,知聞傳載,可係鉛槧者,漸恐年代浸遠,知者已疏。更慮積新沉故,遺絕堪惜。宜編序者,即隨而釋之雲爾。

蓋聞住非聲而去非色,無滅無生。視不見而聽不聞,而(闕一字)有(闕二字)三空俄顯,一德爰彰。善念必通,勤行可學。明明宗旨,曆曆程途。實有路以堪躋,(闕二字)門而可入。自是心源不透,智筏未征。達彼岸以何由,湊元關而莫迨。崇遠自親禁掖,厚忝渥恩。凡睹靈蹤,悉虔俗誌。冀精勤於一善,上報答於九重。

宴石山者,在白州博白縣之西鄉,與馬門灘伏波公之祠鄰近。《圖經》云:「昔有神人稱陳越王,今有古宮基址,見在廉州合浦。(闕三字)曾宴於此山,故以為名焉。」其山也,西枕清波,南連翠(闕一字)。曉則輕雲簇白,晝則遠樹攢青。石罅泉噴,點點而斜飛皓雪。(闕二字)花秀,菉而密綴紅(闕一字)。左紆右回,前龜後鶴。蔬足果足,鬆寒竹寒。昔曾有人臨水(闕二字)作佛像約高五丈餘,未窮其年代者矣。(闕一字)有壬向石室一所,唐咸通中,高祖座(闕一字)統十道兵師,禦八蠻疆境,經行之際,於此(闕一字)塑造佛像。今以(闕二字)崇遠因監制運,遂切經營。乃命良工辟為精舍,一山迥矗,兩室相鄰。(闕一字)是以黑金鑄釋迦瑞像,設於東室。又鑄釋迦牟尼佛一座,兼別鑄五百阿羅漢。(闕二字)羅漢設於西室。其次有石引廊、齋堂、僧房等在於室外,請僧師肇道誌惟每惟忠住持焚修。(闕一字)則飛章聞奏,皇澤爰頒。賜額號於(闕二字)今為覺果之禪院。(闕一字)謂覺乃大覺之(闕一字)果乃勝果之門。覺與果齊,果因覺集。(闕三字)外天鑒洞臨,致去石嵐,永為勝地。又別有東峰石山一座,中有東西南北四室。嵬峨若畫,礧磈如鐫。直疑乎造化剜開,又恐是神仙斫出。多景多致,惟煙惟霞。亦以黑金鑄玉皇、道君、老君、天、地、水三官,並塑左空右元真人、玉童、玉女、左右龍虎君元中大法師,設於室內,卓爾威儀,森然侍衛。請道士廖德崇、劉守清、盧守和等別建道院,住持焚修。以乾和十五年丁巳歲八月二十三日起建,迄於大寶元年戊午歲十二月二十七日畢功。建置道場,設齋慶讚訖。莫不青蓮金柱,如忉利以初來。錦舌蒼肝,似蕊珠而乍降。繇是命乎緇侶,招彼羽人。金爐曉炷以馚馧,銀炬宵燃而炫耀。用全因果,上讚休明。(闕一字)來四海之朝宗,盡類眾星而拱極。功既畢矣,願且周焉。可以齊嵩華之堅,可以並江河之永。靈基勝跡,萬古千秋。時大漢大寶二年太歲己未九月癸卯朔二十四日丙寅記。

師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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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大名內黃人。少篤學,與弟頏齊名。五代末官秘書省著作佐郎。

百行之本,教學以慈。曾氏有子,其殆庶幾。倚門而歌,季孫受嗤。舞雩詠道,聖人稱之。

李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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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字惟珍,潁州汝陰人。舉進士,連辟華、泰二州從事。晉天福中累擢樞密直學士。加給事中,改三司副使。開運二年出為磁州刺史北面水陸轉運使。契丹入汴,署給事中。漢初拜左散騎常侍,遷工部侍郎。周廣順初加戶部侍郎,拜中書侍郎平章事。顯德初加右僕射集賢殿大學士,進位司空門下侍郎。四年罷相,守司空。恭帝即位,加開府儀同三司,進封趙國公。入宋,建隆元年卒。

竊以自古王者,鹹建史官。君臣獻替之謀,皆須備載。家國安危之道,得以直書。曆代已來,其名不一。人君言動,則起居注創於累朝。輔相經綸,則時政記興於前代。然後采其事實,編作史書。蓋緣聞見之間,須有來處。紀錄之際,得以審詳。今之左右起居郎,即古之左右史也。唐文宗朝命其官執筆立於殿階螭頭之下,以紀政事。後則明宗朝命端明殿及樞密直學士皆輪修日曆,旋送史官,以備纂修。及近朝此事皆廢,史官惟憑百司報狀,館司但取兩省制書,此外雖有訪聞,例非端的。伏自先皇帝創開昌運,及皇帝陛下纘嗣丕基,其聖德武功,神謀睿略,而皆萬歲宥密,丹禁深嚴,非外臣之所知,豈庶僚之可訪,此後欲望以諮詢之事,裁制之規,別命近臣,旋具抄錄。每當修撰日曆,即令封副史臣,庶國事無漏略之文,職業免疏遺之咎。

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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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字上交,范陽人,避漢祖諱以字行。仕後唐,曆涇、秦二鎮節度判官。晉初召為左司郎中,累遷刑部侍郎,轉戶部侍郎,拜御史中丞。契丹入汴,立明宗幼子許王從益為帝。以遠為右丞相。漢祖即位,授檢校禮部尚書太僕卿,遷秘書監。周廣順初拜禮部侍郎,轉戶部,改太子詹事。顯德初遷賓客,二年拜吏部侍郎,尋免官。入宋,建隆二年卒。

臣伏睹長興四年五月二十三日敕:「州縣官在任日,有覆推刑獄公事,雪得冤獄,活人性命者,準長興元年二月二十一日南郊赦書節文,便許非時參選,特與超資注官,仍賜章服者。宜令諸道州府,凡有雪活冤獄州縣官等,依元敕點簡,給付公憑。本官自齎赴刑部投狀,委刑部據狀追取本道雪活公案參驗。如事理合得元敕,便仰給付優牒。此蓋道宏激勸,務絕罔欺。在酬獎以甚優,期刑殺而無濫。」臣詳元敕,隻言州縣官員所許加恩,未該內外職掌。臣又詳前後請給優牒人等文案,若係雪冤屈,本道尋合奏聞。例過五年十一月,本人方來論請,須卻尋追文案,勞擾公方,於事難明,於理未當。伏惟皇帝陛下體堯仁而禦,敷舜德以臨民。大闡化條,克修刑政。旁詢闕典,用整宏綱。功必賞而罪必誅,善者進而能者勸。起今後,但能雪活冤獄,不限在朝識司,亦乞量加旌賞。應關諸道州縣官員,雪活冤獄不虛,委逐處長吏抄略指實案節,先具奏聞。所付本人憑由,官滿到京,便於刑部投狀,不得隔越年歲,方可論訴功勞。庶內外以皆同,使期程而有守。廣亭毒好生之道,盡高低察獄之明者。

顏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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衎,字祖德,兗州曲阜人。梁龍德中擢第,官臨濟令。後唐長興初召拜太常博士。入晉累拜御史中丞,改戶部侍郎。周廣順初為尚書右丞,充端明殿學士,權知開封,罷守兵部侍郎。顯德初以工部尚書致仕。入宋,建隆三年卒。

才除御史者,旋授外藩賓佐,複有以私故細事,求假外拜。州郡無參謁之儀,出入失風憲之體。漸恐四方得以輕易,百辟無所準繩。請自今藩鎮幕僚,勿得任台官。雖親王宰相出鎮,亦不得奏充賓佐。非奉制勘事,勿得出京,自餘不令出厘雜務。

李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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濤,字信臣,京兆萬年人。仕梁補河陽令。後唐天成初舉進士甲科,累遷起居舍人。入晉曆中書舍人,漢祖入汴,為翰林學士,拜中書侍郎兼戶部尚書平章事。隱帝即位,罷相。周初起為太子賓客,曆刑部、戶部二尚書。恭帝即位,封莒國公。入宋,建隆二年卒。

顏氏之族,咸為子弟。亞聖次之,升堂者矣。學無不通,道無不備。昔稱賢達,今列圖史。

劇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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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久,字尚賢,涿州范陽人。仕後唐,累遷著作郎。入晉曆大理卿。周廣順初改太僕卿,分司西京。顯德五年復拜大理卿。入宋,建隆三年卒。

《開成格》:「應盜賊須得本贓,然後科決。如有推勘因而致死者,以故殺罪論。」臣詳此理未便,且雲無持贓待捕之賊。或偷生隱諱,所司又須訊拷。死反償命,實恐惠奸。起今後,如因而致死者,如無故則清減一等;別增患病而死者,從辜限正賊減本罪五等。

臣曾披法律,深究臧否。州縣令律之中,具存條格。軍鎮案推之吏,未載明文。事若不均,何以示勸。其三京軍巡使諸州府馬步都虞候有精於推劾,雪活冤濫者,請量事超擢。如按鞫偏私,故入人罪者,亦刑之無赦。

許中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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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孚,周顯德時鄉貢進士。

宗周嗣位之二葉也,命授神宗,德符昊穹,寢被武功,複乎淳風。皇聲於是遐通,車書以之混同。異域鹹賓,遠邱格白環之贄。嘉祥自兆,阿閣巢丹穴之禽。曷覆燾之洪均,致蒸黎之雍穆。古由今也,不其偉歟!

時有縣尹外郎彭城劉公名渙字廣澤,故丞相譙國公之元子也。鼎鼐名家,公台令族。奇姿碩德,為時所稱。莫不宏其學以開之,高其才以文之,崇其禮以節之,敦其信以成之。臥錦為郎,立事於文昌宮裏。握簡就列,馳芳於建禮門中。洎以清白不容,權政所忌。賈誼賢而見謫,屈平忠而自遷。諒州縣之徒勞,實銅墨之非貴。有以見拘驥騄之足,淹社稷之才也。先蒞伊陽,次宰斯邑,未嚐不稽力任以資賦庾,敷德惠以董逋逃。除暴慢以恤惸黎,示好惡以平獄訟。下車而民受其賜,蒞事而吏伏其明。三年之政化大行,百里之煩苛盡去。屬我皇帝翼翼萬機,孜孜庶政,為下民之革弊,慮昏厲之作災。用止訛風,乃頒明詔。日當聰明正直以福及人者,則可以靡息宗禋。或妖回魑魅以禍苟人者,則可以特加翦伐。式絕淫祀,永作恒規。粵是邑皇甫村有古祠者,即啟母少姨之神也。

夫勝事芳猷,神通靈應,備於嵩少二室,本廟碑表載之也,斯不複書。又有濟瀆神宇一所祔焉,誠彩仗之行宮,複雲駕之別館。欒櫨穹崇而特立,丹雘照灼以相鮮。杳邈虹梁,聳若龍驤之狀。徘徊雉堞,高侔矢立之形。風來而蕙帳香生,雨霽而晴軒翠滿。巋然妙績,回跨神皋。輪焉奐焉,不可得而論也。廟貌嚴肅,明靈暗通。望之者敬由是興,祈之者福由是集。稻粱黍稷,春秋而遂布時羞。絲竹陶匏,庭砌而遽陳商角。是得歲時序,風雨順,生植暢,田疇開。人獲囷阜之豐,裏有謳謠之韻。以作景福,以助太和。猗歟人之禱既如斯,神之應又如此。於是下以利之事達於上,上以留之義令於下。班基且廓,魯壤弗加。等靈光之獨存,同甘泉之但辟。獲永薦奠,得壯祠宮。潔以祈恩,馳特牲而可進。固夫層構,任迅景以頻移。邑人牛敬贇等,欲示後生,宜刊貞石。乃為見托,俾述斯文。中孚學不逮於古人,詞莫窮於前事。徒抽馬卿之思,強濡王粲之豪,豈敢繁言,庶存實錄。時顯德五年歲在戊午七月十二日記。

李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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瀚,字日新,仕後唐,曆集賢校理。入晉累遷中書舍人。契丹入汴,陷塞北。宋建隆三年卒於契丹。

田重霸至,伏蒙聖慈。特頒明詔,降日中之文字,慰天外之流離。別述宸慈,俾傳家信,如見骨肉,倍感君親。

昨田重霸至,為無與蕭海真詔敕,祇有兄濤家書,不敢將出。方欲遣田重霸卻回,至五月四日,海真差中門使趙佩傳語臣雲,昨據差人齎絹書上南朝皇帝,請發兵來。兼取得姚漢英等奏狀,所貴聽信。其絹文印押了未封,被趙佩懷內遺失交下憂怕不知所為。臣既認實心,遂喚趙佩通事李解裏來,呈與書詔。當時聞於海真,極喜。引臣竊謝,尋喚重霸於私宅相見。至五月二十六日,又喚重霸於衙內一宿。今月四日,令趙佩將銀十兩,令與重霸,兼傳語與臣云:「我心如鐵石,令此人且回,諸事宿時說與一一,已令口奏。候南朝有文字來,則別差人去。」今因奏陳,皆據目前所得。至於機事兵勢權謀,非臣愚為敢陳鄙款,伏乞妙延良弼,周訪嘉謀,斷於宸衷,用葉廟勝。

今王驕騃,唯好擊鞠。耽於內寵,固無四方之誌。觀其事勢,不同已前。親密貴臣,尚懷異誌。即微弱可知,不敢備奏。一則煩文,一則恐涉為身計。大好乘其亂弱之時,計亦易和。若辦得來討唯速,若且和亦唯速。將來必不能力為可東也。

王易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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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簡,字國寶,京兆萬年人。梁乾化中進士,曆鄧州節度推官。入後唐,累遷中書舍人。晉初判宏文館史館事,拜御史中丞。周廣順初遷禮部尚書,改刑部。顯德四年以太子少保致仕。入宋,建隆四年卒。

伏以選門格敕條件,具存藩府。官僚該詳蓋寡,所以凡給文解,莫曉規程。以致選人自詣京都,親求解樣。往來既苦,己堪憫傷。傳寫偶差,更當駮放。伏見禮部貢院逐年先書板榜,高立省門,用示舉人,俾知狀樣。臣欲請選人文解,委南曹詳定解樣,兼備錄長定格,取解條例,各下諸州。如禮郭貢院板樣書寫,立在州縣門。每遇選人取解之時,各準條件遵行,仍依板樣給解。

臣聞天地之道起於漸。夫以天之高,畜雷霆之威,雨露之惠,覆於萬物,必從漸而生。以地之厚,負江海之慈,淮濟之潤,載於萬物,亦從漸而長。況人者,無天之功,乏地之力,勞方寸之心,豈可急速而治天下也?惟我後膺圖履運,握鏡臨人。蘊勤儉之風,秉宏厚之德。內無耽玩,外絕奢華。信任股肱,委仗將帥。自有仰成之化,固多定亂之功。今者所以尚撓聖懷,親勞禦劄者何?直以庫藏稍虛,士卒微惰,使天威之莫震,令王化之未敷。此則非臣下之無謀,豈君上之有過。蓋承偽廷之困弊,遇數歲之亂離。今國家宜靜以圖功,不可躁而取失。或欲急徵暴斂,則百姓愈逃。或以峻法嚴刑,則三軍益叛。莫若制治於未亂,求安於未危者也。凡止亂危者,應上元則以好生惡殺為心,接諸侯則以含垢匿瑕為念。夫如是,即水旱無繇而興,幹戈何門而動也?考諸政教,則禮樂鹹在,刑賞具存。任四輔提其綱,遣百司舉其目。必見梯航常貢,士馬日精。所謂強其幹而弱其枝,深其根而固其蒂。於是天地有清和之氣,星辰無謫見之災。可以薄賦恤萬民,足以虛懷馭群後。或思正名於中夏,問罪於殊方。人皆同心,兵必戮力。寰區既定,帝道自隆。躋元首為睿聖之君,列四輔作賢明之相。主則社稷無患,臣則子孫永安。此則顯漸之功,見治之驗矣。

張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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鑄,字司化,河南洛陽人。梁貞明三年舉進士,曆殿中侍御史。仕後唐,累遷考功郎中。晉開運二年改秘書監,轉右庶子,分司西京。周廣順初入為左諫議大夫給事中,顯德三年授檢校禮部尚書。入宋,建隆四年卒。

欽若天道,聞諸堯舜之朝。敬授人時,乃自殷周之代。能消災異而致福祥,自兵興以來,多失本朝故事。不拘典法,有誤修禳。承前日月薄蝕,百官皆合守司。星象有差,九重亦當避殿。以明減損,式示恭虔。信守國經,何虧聖德。自此或乾象謫見,凡關災異,請依故實,令百官守司,陛下禦便殿,減常膳,準令式遵行。

臣聞國家以務農是本,勸課為先。用廣田疇,乃資倉(闕二字)竊見所在鄉村,浮居人戶,方思懇辟,正切耕耘,種木未滿於十年,樹穀未臻於三頃,似成產業,微有生涯便被縣司係名,定作鄉村色役。懼其重斂,畏以嚴刑,遂舍所居,卻思他適。睹茲阻隔,何以舒蘇。既乖撫恤之門,徒有招攜之令。伏乞皇帝陛下明示州府,特降條流。應所在無主空間荒地,一任百姓開耕。候及五頃已上,三年外即許縣司量戶科徭。如未及五頃已上者,不在搔擾之限。則致荒蓁漸少,賦稅增多。非唯下益蒸黎,實亦上資邦國。

邊歸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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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讜,字安正,幽州薊人。仕晉,累遷右散騎常侍。漢初曆禮部、刑部二侍郎。周廣順初遷兵部、戶部二侍郎,擢尚書右丞樞密直學士,轉左丞,尋為御史中丞。入宋,乾德二年卒。

臣近以宣達絲綸,經過州縣,切見使臣,於券料外,別要供侍,以紊紀綱。亂索人驢,自遞行李。挾命為勢,淩下作威。或付應稍遲,即便恣行打棒。既遭屈辱,寧免怨嗟。天聽未聞,無處披訴。伏乞潛令察訪,兼便明降指揮,官吏祇供,亦須精細。使臣取索,嚴示戒懲。庶息煩苛,漸期開泰者。

臣切見每年貢舉人數甚眾,動應五舉六舉,多至二千三千。既事業不精,即人文何取。請敕三京鄴都,就道州府長官合發諸色貢舉人文解者,並須精加考較。事業精研,即得解送,不得濫有舉送。冀塞濫進之門,開興能之路。

臣伏見諸處有人拋無名文書,及言風聞訪聞之事,不委根苗,接便追擾。既非責實,多是構虛。窮理本之有傷,瀆化源之無益。遂使貪吏狡吏,蓄私憾以仇人。讒夫佞夫,扇狂言而害物。請明行條制,庶絕罔誣。其受納獄訟,直須顯有披論,具陳名姓,即據理詳按。無縱舞文,其無名文書及風聞訪聞,並望止絕,不得施行。俾存欽恤之風,不失含宏之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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