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漢文/卷三十二

卷三十一 全漢文卷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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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三

楊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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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華陰人。昭帝初,爲大將軍霍光軍司馬,歷長史、搜粟都尉。始元末,遷大司農。元鳳中,爲御史大夫,代王訢爲丞相。元平元年九月卒,諡曰敬矦。

奏廢昌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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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臣敞、大司馬大將軍臣光、車騎將軍臣安世、度遼將軍臣明友、前將軍臣增、後將軍臣充國、御史大夫臣誼、宜春矦臣譚、當塗矦臣聖、隨桃矦臣昌樂、杜矦臣屠耆堂、太僕臣延年、太常臣昌、大司農臣延年、宗正臣德、少府臣樂成、廷尉臣光、執金吾臣延壽、大鴻臚臣賢、左馮翊臣廣明、右扶風臣德、長信少府臣嘉、典屬國臣武、京輔都尉臣廣漢、司隸校尉臣辟兵、諸吏文學光祿大夫臣遷、臣畸、臣吉、臣賜、臣管、臣勝、臣梁、臣長幸、臣夏矦勝、大中大夫臣德、臣卬昧死言皇太后陛下︰臣敞等頓首死罪。天子所㠯永保宗廟總壹海內者,㠯慈孝禮誼賞罰爲本。孝昭皇帝早棄天下,亡嗣,臣敞等議,《禮》曰「爲人後者爲之子也」,昌邑王宜嗣後,遣宗正、大鴻臚、光祿大夫奉節使徵昌邑王典喪。服斬縗,亡悲哀之心,廢禮誼。居道上不素食,使從官略女子載衣車,內所居傳舍。始至謁見,立爲皇太子,常私買雞豚㠯食。受皇帝信璽、行璽大行前,就次發璽不封。從官更持節,引內昌邑從官騶宰官奴二百餘人,常與居禁闥內敖戲。自之符璽取節十六,朝暮臨,令從官更持節從。爲書曰︰「皇帝問侍中君卿︰使中御府令高昌奉黃金千斤,賜君卿取十妻。」大行在前殿,發樂府樂器,引內昌邑樂人,擊鼓歌吹作俳倡。會下還,上前殿,擊鐘磬,召內泰壹宗廟樂人輦道牟首,鼓吹歌舞,悉奏眾樂。發長安廚三太牢具祠閣室中,祀已,與從官飲啗。駕法駕,皮軒鸞旗,驅馳北宮、桂宮,弄彘鬬虎。召皇太后御小馬車,使官奴騎乘,遊戲掖庭中。與孝昭皇帝宮人蒙等淫亂,詔掖庭令敢泄言要斬。

取諸矦王、列矦、二千石綬及墨綬、黃綬㠯并佩昌邑郎官者免奴。變易節上黃旄㠯赤。發御府金錢刀劍玉器采繒,賞賜所與遊戲者。與從官宮奴夜飲,湛沔於酒。詔太官上乘輿食如故。食監奏未釋服,未可御故食,復召太官趣具,無關食監。太官不敢具,卽使從官出買雞豚,詔殿門內,㠯爲常。獨夜設九賓溫室,延見姊夫昌邑關內矦。祖宗廟祠未舉,爲璽書使使者持節,㠯三太牢祠昌邑哀王園廟,稱嗣子皇帝。受璽㠯來二十七日,使者旁午,持節詔諸官署徵發,凡千一百二十七事。文學光祿大夫夏矦勝等及侍中傅嘉數進諫㠯過失,使人簿責勝,縛嘉繫獄。荒淫迷惑,失帝王禮誼,亂漢制度。臣敞等數進諫,不變更,日㠯益甚,恐危社稷,天下不安。

臣敞等謹與博士臣霸、臣雋舍、臣德、臣虞舍、臣射、臣倉議,皆曰︰「高皇帝建功業爲漢太祖,孝文皇帝慈仁節儉爲太宗,今陛下嗣孝昭皇帝後,行淫辟不軌。《詩》云︰『籍曰未知,亦旣抱子。』五辟之屬,莫大不孝。周襄王不能事母,《春秋》曰︰『天王出居于鄭。』繇不孝出之,絕之於天下也。宗廟重於君,陛下未見命高廟,不可㠯承天序,奉祖宗廟,子萬姓,當廢。」臣請有司御史大夫臣誼、宗正臣德、太常臣昌與太祝㠯一太牢具,告祠高廟。臣敞等昧死㠯聞。《漢書‧霍光傳》︰「光與羣臣連名奏王,尚書令讀奏,太后詔曰『可』。」

奏立皇曾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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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曰︰「人道親親故尊祖,尊祖故敬宗。」太宗無嗣,擇支子孫賢者爲嗣。孝武皇帝曾孫病已,武帝時有詔掖庭養視,至今年十八,師受《詩》、《論語》、《孝經》,躬行節儉,慈仁愛人,可㠯嗣孝昭皇帝後,奉承祖宗廟,子萬姓。臣昧死㠯聞。《漢書‧霍光傳》︰「光復與丞相敞等上書,皇太后詔曰『可』。」

楊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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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字子幼,敞第二子。初爲郎,補常侍騎,擢左曹。地節中,封平通矦,遷中郎將。神爵初,拜光祿勳。五鳳二年,與太僕戴長樂相失,免爲庶人,後歲餘要斬。

報孫會宗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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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材朽行穢,文質無所厎,幸賴先人餘業得僃㝛衞,遭遇時變㠯獲爵位,終非其任,卒與禍會。足下哀其愚,蒙賜書教督㠯所不及,殷勤甚厚。然竊恨足下不深惟其終始,而猥隨俗之毀譽也。言鄙陋之愚心,若逆指而文過,默而息乎,恐違孔氏「各言爾志」之義,故敢略陳其愚,唯君子察焉。

惲家方隆盛時,乘朱輪者十人,位在列卿,爵爲通矦,總領從官,與聞政事,曾不能㠯此時有所建明,㠯宣德化,又不能與羣僚同心幷力,陪輔朝廷之遺忘,已負竊位素餐之責久矣。懷祿貪埶,不能自退,遭遇變故,橫被口語,身幽北闕,妻子滿獄。當此之時,自㠯滅夷不足㠯塞責,豈意得全首領,復奉先人之丘墓乎?伏惟聖主之恩,不可勝量。君子游道,樂㠯忘憂;小人全軀,說㠯忘罪。竊自思念,過已大矣,行已虧矣,長爲農夫㠯沒世矣。是故身率妻子,戮力耕桑,灌園治產,㠯給公上,不意當復用此爲譏議也。

夫人情所不能止者,聖人弗禁。故君父至尊親,送其終也,有時而旣。臣之得罪,已三年矣。田家作苦,歲時伏臘,亨羊炰羔,斗酒自勞。家本秦也,能爲秦聲。婦,趙女也,雅善鼓瑟。奴婢歌者數人,酒後耳熱,仰天拊缶而呼烏烏,其詩曰︰「田彼南山,蕪穢不治。種一頃豆,落而爲萁。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是日也,拂衣而喜,奮褏低卬,頓足起舞,誠淫荒無度,不知其不可也。惲幸有餘祿,方糴賤販貴,逐什一之利,此賈豎之事,汙辱之處,惲親行之。下流之人,眾毀所歸,不寒而栗。雖雅知惲者,猶隨風而靡,尚何稱譽之有!董生不云乎?「明明求仁義,常恐不能化民者,卿大夫之意也;明明求財利,常恐困乏者,庶人之事也。」故「道不同,不相爲謀。」今子尚安得㠯卿大夫之制而責僕哉!

夫西河魏土,文矦所興,有段干木、田子方之遺風,漂然皆有節槩,知去就之分。頃者,足下離舊土,臨安定。安定山谷之間,昆戎舊壤,子弟貪鄙,豈習俗之移人哉?於今迺睹子之志矣。方當盛漢之隆,願勉旃,毋多談。《漢書‧楊敞傳》、《文選》。

閑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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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羊酤酪,㠯供伏臘之費。《御覽》三十一。

眭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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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字孟,魯國蕃人,㠯字行。爲議郎,至符節令。元鳳三年,坐妖言伏誅。

上書預推昌邑王宣帝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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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師董仲舒有言,雖有繼體守文之君,不害聖人之受命。漢家堯後,有傳國之運。漢帝宜誰差天下,求索賢人,禪㠯帝位,而退自封百里,如殷周二王後,㠯承順天命。《漢書‧眭弘傳》︰「昌邑有枯社木復生,上林苑中有斷柳自立生,有蟲食樹葉成文字,曰「公孫病已立」。孟推《春秋》之意,卽說曰云云。使友人內官長賜上此書。」

路溫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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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字長君,鉅鹿東里人。初爲獄小吏,轉獄吏。始元中,郡署決曹吏,舉孝廉,除山邑丞,坐法免。復爲郡吏。元鳳中,廷尉解光請署奏曹掾,守廷尉史。宣帝卽位,遷廣陽私府長,內史舉文學高第,遷右扶風丞,後爲臨淮太守,卒於官。

上書言宜尚德緩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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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齊有無知之禍,而桓公㠯興;晉有驪姬之難,而文公用伯。近世趙王不終,諸呂作亂,而孝文爲太宗。由是觀之,禍亂之作,將㠯開聖人也。故桓文扶微興壞,尊文武之業,澤加百姓,功潤諸矦,雖不及三王,天下歸仁焉。文帝永思至德,㠯承天心,崇仁義,省刑罰,通關梁,一遠近,敬賢如大賓,愛民如赤子,內恕情之所安,而施之於海內,是㠯囹圄空虛,天下太平。夫繼變化之後,必有異舊之恩,此賢聖所㠯昭天命也。往者,昭帝卽世而無嗣,大臣憂戚,焦心合謀,皆㠯昌邑尊親,援而立之。然天不授命,淫亂其心,遂㠯自亡。深察禍變之故,迺皇天之所㠯開至聖也。故大將軍受命武帝,股肱漢國,披肝膽,決大計,黜亡義,立有德,輔天而行,然後宗廟㠯安,天下咸寍。

臣聞《春秋》正卽位,大一統而愼始也。陛下初登至尊,與天合符,宜改前世之失,正始受之統,滌煩文,除民疾,存亡繼絕,㠯應天意。

臣聞秦有十失,其一尚存,治獄之吏是也。秦之時,羞文學,好武勇,賤仁義之士,貴治獄之吏;正言者謂之誹𧩂,遏過者謂之妖言。故盛服先生不用於世,忠良切言皆鬱於胸,譽諛之聲日滿於耳;虛美熏心,實禍蔽塞。此乃秦之所㠯亡天下也。方今天下賴陛下恩厚,亡金革之危,饑寒之患,父子夫妻戮力安家,然太平未洽者,獄亂之也。夫獄者,天下之大命也,死者不可復生,絕者不可復屬。《書》曰︰「與其殺不辜,寍失不經。」今治獄吏則不然,上下相敺,㠯刻爲明;深者獲公名,平者多後患。故治獄之吏皆欲人死,非憎人也,自安之道在人之死。是㠯死人之血流離於市,被刑之徒比肩而立,大辟之計歲㠯萬數,此仁聖之所㠯傷也。太平之未洽,凡㠯此也。夫人情安則樂生,痛則思死。捶楚之下,何求而不得?故囚人不勝痛,則飾辭㠯視之;吏治者利其然,則指道㠯明之;上奏畏卻,則鍛練而周內之。蓋奏當之成,雖咎繇聽之,猶㠯爲死有餘辜。何則?成練者眾,文致之罪明也。是㠯獄吏專爲深刻,殘賊而亡極,媮爲一切,不顧國患,此世之大賊也。故俗語曰︰「畫地爲獄,議不入;刻木爲吏,期不對。」此皆疾吏之風,悲痛之辭也。故天下之患,莫深於獄;敗法亂正,離親塞道,莫甚乎治獄之吏。此所謂一尚存者也。

臣聞烏鳶之卵不毀,而後鳳凰集;誹𧩂之罪不誅,而後良言進。故古人有言︰「山藪藏疾,川澤納汙。瑾瑜匿惡,國君含詬。」唯陛下除誹𧩂㠯招切言,開天下之口,廣箴諫之路,掃亡秦之失,尊文武之德,省法制,寬刑罰,㠯廢治獄,則太平之風可興於世,永履和樂,與天亡極,天下幸甚。《漢書‧路溫舒傳》︰「宣帝初卽位,溫舒上書言,宜尚德緩刑。又見《說苑‧貴德》,少篇首二百五十字。

大鴻臚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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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史失其姓。

奏平干王元不宜立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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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前㠯刃賊殺奴婢,子男殺謁者,爲刺史所舉奏,罪名明白。病先令,令能爲樂奴婢從死,迫脅自殺者凡十六人,暴虐不道。故《春秋》之義,誅君之子不宜立。元雖未伏誅,不宜立嗣。《漢書‧景十三王傳》︰「武帝㠯親親故,立趙敬肅王小子偃爲平干王,子繆王元嗣薨,大鴻臚禹奏云云。奏可,國除。」 案︰《諸矦王表》元薨於元鳳二年,是時大鴻臚禹,《百官表》失載。

張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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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元鳳中爲大史令。

上書言不宜更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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厤者天地之大紀,上帝所爲。傳黃帝《調律厤》,漢元年㠯來用之。今陰陽不調,宜更厤之過也。《漢書‧律厤志》︰「元鳳三年,太史令張壽王上書言。」

丞相屬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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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失其姓。

劾張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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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王吏八百石,古之大夫,服儒衣,誦不祥之辭,作妖言欲亂制度,不道。《漢書‧律厤志》︰「元鳳三年,丞相屬寶、長安單安國、安陵懷育劾壽王,下吏。」

王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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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字子陽,琅邪皋虞人。㠯郡吏舉孝廉爲郎,補若盧右丞,遷雲陽令。舉賢良,爲昌邑王中尉。昭帝崩,迎王入嗣位,尋廢,㠯國臣坐髡爲城旦。宣帝時,起爲益州刺史,病去官,徵爲博士、諫大夫,尋謝病歸。元帝卽位,復徵爲諫大夫,道病卒,遣使弔祠。

上疏諫昌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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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古者師日行三十里,吉行五十里。《詩》云︰「匪風發兮,匪車揭兮,顧瞻周道,中心怛兮。」說曰︰是非古之風也,發發者;是非古之車也,揭揭者,蓋傷之也。今者大王幸方與,曾不半日而馳二百里,百姓頗廢耕桑,治道牽馬,臣愚㠯爲民不可數變也。昔召公述職,當民事時,舍于棠下而聽斷焉。是時人皆得其所,後世思其仁恩,至乎不伐甘棠,《甘棠》之詩是也。

大王不好書術而樂逸游,馮式撙銜,馳騁不止,口倦乎叱咤,手苦於箠轡,身勞乎車輿;朝則冒霧露,晝則被塵埃;夏則爲大暑之所暴炙,冬則爲風寒之所匽薄,數㠯脆之玉體犯勤勞之煩毒,非所㠯全壽命之宗也,又非所㠯進仁義之隆也。

夫廣夏之下,細旃之上,明師居前,勸誦在後,上論唐虞之際,下及殷周之盛,考仁聖之風,習治國之道,訢訢焉發憤忘食,日新厥德,其樂豈徒銜橛之閒哉!休則俛仰詘信㠯利形,進退步趨㠯實下,吸新吐故㠯練臧,專意積精㠯適神,於㠯養生,豈不長哉!大王誠畱意如此,則心有堯舜之志,體有喬松之壽,美聲廣譽,登而上聞,則福祿其轃而社稷安矣。

皇帝仁聖,至今思慕未怠,於宮館囿池弋獵之樂未有所幸,大王宜夙夜念此,㠯承聖意。諸矦骨肉,莫親大王,大王於屬則子也,於位則臣也,一身而二任之責加焉,恩愛行義孅介有不具者,於㠯上聞,非享國之福也。臣吉愚戇,願大王察之。《漢書‧王吉傳》。

奏書戒昌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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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聞高宗諒闇,三年不言。今大王㠯喪事徵,宜日夜哭泣悲哀而已,愼毋有所發。且何獨喪事,凡南面之君何言哉?天不言,四時行焉,百物生焉,願大王察之。大將軍仁愛勇智,忠信之德,天下莫不聞,事孝武皇帝二十餘年,未嘗有過。先帝棄羣臣,屬㠯天下,寄幼孤焉,大將軍抱持幼君襁褓之中,布政施教,海內晏然,雖周公、伊尹亡㠯加也。今帝崩亡嗣,大將軍惟思可㠯奉宗廟者,攀援而立大王,其仁厚豈有量哉!臣願大王事之敬之,政事壹聽之,大王垂拱南面而已。願畱意,常㠯爲念。《漢書‧王吉傳》︰「昭帝崩,亡嗣,大將軍霍光秉政,遣大鴻臚、宗正迎昌邑王。吉卽奏書戒王。」

上宣帝疏言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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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躬聖質,總萬方,帝王圖籍日陳於前,惟思世務,將興太平。詔書每下,民欣然若更生。臣伏而思之,可謂至恩,未可謂本務也。

欲治之主不世出,公卿幸得遭遇其時,言聽諫從,然未有建萬世之長策,舉明主於三代之隆者也。其務在於期會簿書,斷獄聽訟而已,此非太平之基也。

臣聞聖王宣德流化,必自近始,朝廷不僃,難㠯言治;左右不正,難㠯化遠。民者,弱而不可勝,愚而不可欺也。聖主獨行於深宮,得則天下稱誦之,失則天下咸言之。行發於近,必見於遠,故謹選左右,審擇所使;左右所㠯正身也,所使所㠯宣德也。《詩》云︰「濟濟多士,文王㠯寍。」此其本也。

《春秋》所㠯大一統者,六合同風,九州共貫也。今俗吏所㠯牧民者,非有禮義科指可世世通行者也,獨設刑法㠯守之。其欲治者,不知所繇,㠯意穿鑿,各取一切,權譎自在,故一變之後不可復修也。是㠯百里不同風,千里不同俗,戶異政,人殊服,詐僞萌生,刑罰亡極,質樸日消,恩愛寖薄。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於禮。」非空言也。王者未制禮之時,引先王禮宜於今者而用之。臣願陛下承天心,發大業,與公卿大臣延及儒生,述舊禮,明王制,敺一區之民躋之仁壽之域,則俗何㠯不若成康,壽何㠯不若高宗?竊見當世趨務不合於道者,謹條奏,惟陛下財擇焉。《漢書‧王吉傳》,又略見《禮樂志》。

夫婦,人倫大綱,夭壽之萌也。世俗嫁娶太早,未知爲人父母之道而有子,是㠯教化不明而民多夭。聘妻送女亡節,則貧人不及,故不舉子。又漢家列矦尚公主,諸矦則國人承翁主,使男事女,夫詘於婦,逆陰陽之位,故多女亂。古者衣服車馬貴賤有章,㠯裦有德而別尊卑,今上下僭差,人人自制,是㠯貪財趨利,不畏死亡。周之所㠯能致治,刑措而不用者,㠯其禁邪於冥冥,絕惡於未萌也。

舜、湯不用三公九卿之世而舉皋陶、伊尹,不仁者遠。今使俗吏得任子弟,率多驕驁,不通古今,至於積功治人,亡益於民,此《伐檀》所爲作也。宜明選求賢,除任子之令。外家及故人可厚㠯財,不宜居位。去角抵,減樂府,省尚方,明視天下㠯儉。古者工不造琱琢,商不通侈靡,非工商之獨賢,政教使之然也。民見儉則歸本,本立而末成。《漢書‧王吉傳》︰「吉㠯爲云云,又言云云。」卽前疏謂條奏也,今錄於疏後。

王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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駿,吉子。㠯孝廉爲郎。建昭初,遷諫大夫,除趙內史,道病免歸。起爲幽州刺史,遷司隸校尉。河平初,遷少府。陽朔末,拜京兆尹。鴻嘉初,代辥宣爲御史大夫。

諭指淮陽王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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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爲諸矦制相朝聘之義,蓋㠯考禮壹德,尊事天子也。且王不學《詩》乎?《詩》云︰「俾矦於魯,爲周室輔。」今王舅博數遺王書,所言悖逆。王幸受詔策,通經術,知諸矦名譽不當出竟。天子普覆,德布於朝,而恬有博言,多予金錢,與相報應,不忠莫大焉。故事,諸矦王獲罪京師,罪惡輕重,縱不伏誅,必蒙遷削貶黜之罪,未有但已者也。今聖主赦王之罪,又憐王失計忘本,爲博所惑,加賜璽書,使諫大夫申諭至意,殷勤之恩,豈有量哉!博等所犯罪惡大,羣下之所共攻,王法之所不赦也。自今㠯來,王毋復㠯博等累心,務與眾棄之。《春秋》之義,大能變改。《易》曰︰「藉用白茅,无咎。」言臣子之道,改過自新,絜己㠯承上,然後免於咎也。王其畱意愼戒,惟思所㠯悔過易行,塞重責,稱厚恩者。如此,則長有富貴,社稷安矣。《漢書‧宣元六王‧淮陽王欽傳》。

劾奏匡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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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臨盜所主守直十金㠯上。《春秋》之義,諸矦不得專地,所㠯壹統尊法制也。衡位三公,輔國政,領計簿,知郡實,正國界,計簿已定而背法制,專地盜土㠯自益。及賜、明阿承衡意,猥舉郡計,亂減縣界,附下罔上,擅㠯地附益大臣,皆不道。《漢書‧匡衡傳》︰「司隸校尉駿、少府忠行廷尉事劾奏衡。」

于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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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國字曼倩,東海郯人。昭帝時,爲獄吏郡決曹,舉侍御史,遷御史中丞。宣帝卽位,爲光祿大夫平尚書事,遷水衡都尉。地節初,超遷廷尉,凡十八年。甘露中,遷御史大夫,代黃霸爲丞相,封西平矦。永光元年後數歲卒,年七十餘,諡曰安矦。

奏考問楊惲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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惲不服罪,而召戶將尊,欲令戒飭富平矦延壽,曰︰「太僕定有死數事,朝暮人也。惲幸與富平矦婚姻,今獨三人坐語,矦言『時不聞惲語』,自與太僕相觸也。」尊曰︰「不可。」惲怒,持大刀,曰︰「蒙富平矦力,得族罪!毋泄惲語,令太僕聞之,亂餘事。」惲幸得列九卿諸吏,㝛衞近臣,上所信任,與聞政事,不竭忠愛,盡臣子義,而妄怨望,稱引爲惡言,大逆不道,請逮捕治。《漢書‧楊敞傳》︰「太僕戴長樂上書告楊惲罪,事下廷尉。延尉定國考問,左驗明白,奏。」

冀州刺史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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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史失其姓。

奏劾代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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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爲太子時,與女弟則私通。及年立爲王後,則懷年子,其壻使勿舉。則曰︰「自來殺之。」壻怒曰︰「爲王生子,自令王家養之。」則送兒頃太后所。相聞知,禁止則,令不得入宮。年使從季父往來送迎則,連年不絕。《漢書‧文三王傳》︰「地節中,冀州刺史林奏。」

龔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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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字少卿,山陽南平陽人。㠯明經爲昌邑王郎中令。王入嗣位,尋廢,坐國臣髡爲城旦。宣帝時,選爲勃海太守,徵拜水衡都尉。

蠅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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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之《詩》不云乎?「營營青蠅,至于藩;愷悌君子,毋信讒言。」陛下左側讒人眾多,如是青蠅惡矣。宜進先帝大臣子孫親近㠯爲左右。如不忍昌邑故人,信用讒諛,必有凶咎。願詭禍爲福,皆放逐之。臣當先逐矣。《漢書‧武五子傳》︰「昌邑王徵卽位,後夢青蠅之矢,積西階東,㠯問遂,遂云云。賀不用其言,卒至於廢。」

嚴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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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年字次卿,東海下邳人。昭帝末,㠯郡吏選補御史掾,舉侍御史。宣帝時,坐法亡命,遇赦,復爲御史掾,拜平陵令,免。後爲丞相掾,擢好畤令。神爵中,爲涿郡太守。五鳳初,遷河南太守,坐罪棄市。

劾奏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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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擅廢立,亡人臣禮,不道。《漢書‧嚴延年傳》。

報張敞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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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天下㗋咽,二周餘斃,莠盛苗穢,何可不鉏也?《漢書‧嚴延年傳》。

賜進士出身二品銜廣東等處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兼管驛傳事務黃岡王毓藻校刊

《全漢文》卷三十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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