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廣總督阮元奏陳預防𠸄咭唎兵船擅入內洋事宜摺
奏陳預防英咭唎兵船擅入內洋事宜摺 大清兩廣總督 阮元 嘉慶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1818年1月29日 |
兩廣總督阮元奏陳防備英咭唎兵船入內洋及適時接擊摺 |
兩廣總督臣阮元跪奏,爲密陳預防𠸄咭唎事宜,仰祈聖訓事。
竊臣蒙恩簡畀海疆,以控制外夷爲最要之事。到粵後,即隨時查察𠸄咭唎情形,此次經過澳門,親歷中路內外洋面,復隨處遍加詢訪,該夷恃强桀驁,與諸夷不同,實則不過孳孳貪利,以目前情形而論,似須多鎮以威,未便全綏以德,否則貪求無厭,得進一步將又佔一步,而事端反從此啟。上年,皇上恩威並用,故彼悔懼,不敢妄事干求。今年在粵貿易亦尚照常安靜,來年夏秋洋船到時,仰賴聖主洪福,自可一切俱循其舊,即别有陳請,亦當遵旨奏聞候旨,再爲行文駁詰。惟萬一如十三年猝然佔踞澳門礮臺,或彼國兵船擅入內洋,則不得不隨機應變,加之懲創,以尊國體而示國威。蓋粵東距京較遠,驛遞往還,至速亦須兩旬以外,若候批回再辦,未免緩不濟急。臣愚昧之見,設如屆時驟然有事,即當相機與巡撫、監督諸臣商酌,一面辦理,一面奏聞。
所云懲創之法,大約有三,一則封艙停止貿易(硃批:是);二則斷其食用買辦(硃批:是);三是或開礮或火攻,毁其擅入內洋之兵船(硃批:此一節應慎重,不可啟彼之心,我兵未必甚壯也,因循固不可,孟浪亦致悮事)。總視其不恭情節之輕重,以爲聲罪撻伐之輕重,仍先明白開導曉諭,使事前無所觀望,事後無所藉口。其攻擊須俟其入內洋者,緣該國護貨兵船例准留於外洋停泊,若在外洋而加以攻擊,則彼反得有詞,而船礮堅大,汪洋大海之中師船與之對敵,亦恐有損威重。惟違例竟入內洋,則曲直之勢既分,主客之形亦判,以逸待勞,以有繼待無繼,自可得勢得力。查夷船進入內洋,惟橫檔等處深水可以行走,橫檔礮臺與鎮遠礮臺相對,中浤寬三百六十餘丈,臣親登兩處礮臺試放數千斤大礮,礮子能及對岸山腳,船入中浤,兩處皆可夾擊。現在又添大虎礮臺爲第二重門戶,獵德、大黃窖礮臺爲第三重門戶,似此處處鈐束,形勢已屬扼要。臣惟當嚴飭各礮臺備弁督率兵丁,不動聲色,暗加嚴備。彼國伎倆,惟恃船礮堅大,一經上岸,則無拳無勇,與東倭不同,或謂加以攻擊,恐生事端,此似是而非之論也。該夷懼强欺弱,是其故智,一味柔克,反生其慢,我皇上德威所及,薄海內外,無不懾伏,豈容蕞爾島夷恣肆於門戶之間。即以關稅而論,天朝富有四海,粵海貿易,不過一隅中之一隅,非如彼國祖家、港腳,幾以傾國之貲來此圖利。國體爲重,稅課爲輕,自應權置所輕,先急所重,且封艙半載,彼貨物斷不能全載而回,其稅課終歸中國,而茶葉爲彼國之所必需,若加封禁,尤必情急哀懇,是斷絶貿易,固已足加縳制(硃批:此是善策,若果不馴,先用此策)。其攻擊之舉,亦必不得已而後用也(硃批:不必存此念)。
以上皆臣過慮之事,必不至於如此,但有備無患,謹將先事綢繆之處,預爲密摺奏請聖訓,無致有勞宸厪。謹奏。
(硃批):總須德威相濟,不可妄動。慎之。
嘉慶二十二年十二月二十三日
(宮中硃批奏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