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六谷先生遺稿
卷二
作者:徐必遠
1865年
卷三

碣銘 编辑

通訓大夫行掌隷院司議李公文著墓碣銘 编辑

公諱文著字昭應。系出洪州新平縣。新平之李。自麗朝中書舍人諱上垣顯。入我朝有諱幹。承文院判校兼春秋館編修官。諱季宗。兵曹正郞。贈通政大夫承政院都承旨。諱世純。與成聽松守琛,趙龍門昱。爲道學之交。自號慕亭希叟。晩以宰輔薦。授社稷署參奉,軍資監奉事。皆不仕。後以子貴贈嘉善大夫吏曹參判。諱蘧。歷敭淸要。卒官京畿觀察使。卽公之高曾祖考也。公以蔭仕東部參奉,內資寺奉事,典設司別坐,濟用監直長,司僕寺主簿。燕岐,連山,砥平三縣監。振威縣令,黃州判官及今官。卽其履歷也。慕亭之配曰仁川蔡氏。享年百三歲。世號百歲夫人。方夫人在世時。觀察公旣貴顯。公兄弟八人。三人孝死旌閭。五人皆綰縣符。或持閫節。一時門闌之盛。無與爲比。妣貞夫人全義李氏。敦寧府主簿諱念之女。事姑蔡夫人。克誠且敬。老而愈篤。蔡夫人常稱之。及卒見夢而告之曰。吾無以報吾婦。當使婦得高年如吾。李夫人果享滿百除六之壽。公兄弟亦皆得中壽。周乙丑抵己丑凡八十五年。卽公在世限也。公性至孝。事親無違。然取予必以義。常曰子之於親。不可以非道養。歷守五邑。秋毫無所私。故及其老而家居也。朝夕不能給。衣服不能備寒暑。怡然不以爲意。至死無所渝。噫。爲子則孝。爲吏則廉。公之於爲人。果何如也。名位者人也。壽夭者天也。夫以公之賢。名不顯位不達。則宜天之餉公以大耋。使知夫乖乎人者獲乎天多也。公娶宗室節愼君壽崐之女。無子女。以側室出泌爲後。泌世其孝。其生也奉養殫心力。其歿也葬祭悉如制。又能樹石揭行爲不朽計。賢乎。知子職矣。泌母僉知贈右尹南陽洪廷順之女。泌弟泠。娣妹二人適申承立,金信兼。銘曰。

孝爲根基。廉作儲胥。誰之不如。沛乎行居。壽一於五。公又得之。公乎歸哉。阨窮何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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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門契帖跋 编辑

右畸翁門人契帖也。具花甲鄕貫以齒而排者總十七員。門人之立契者。何也。門人有兄弟之義。有不可忘焉者矣。其所以立契者。欲其不相忘也。欲其不相忘。而必至立契者。何也。其所謂不忘者。必死喪相救。時節宴集而後。知其爲不忘也。此所以欲不忘者。先立其契也。契必有約條者。何也。死喪之相救。時節之宴集。其事雖微。苟無約條。其何以相率乎。此所以約條之爲契設者也。噫。人之生斯世也。往者莫及。來者莫知。則生斯世而得同斯時者。顧非幸耶。雖然志有相左。業有相殊。同斯世而不能相識者。又幾何人耶。然則同斯世旣難矣。同斯世而相識者又難矣。至於同事一師。義列兄弟者。則其難中之難者也。其可相忘乎。凡人之品。有不齊焉。故得於師者。雖有淺深之分。而居其門一也。事其師一也。則才不才。皆吾兄弟也。其可相慢乎。無相慢也。無相忘也。藹然以親愛爲心者。則吾黨之志也。吾契之設。夫豈苟焉矣乎。方其死喪之相救。時節之宴集。惟我契中皆會於一處。則其心將曰此皆吾師之弟子也。以其同事一師。故其戚也與同。其樂也與同。油然有不忘其師者矣。然則吾契之設。非特爲吾黨之不忘也。欲其不忘師也。不忘師。欲其不忘師之敎也。師之敎雖多術矣。不過曰忠孝而已。達而措諸事業。窮而獨善其身。苟能以忠孝爲本。則足以顯吾師之德而爲吾黨之光。不然則辱吾師也羞吾黨也。其所謂不可忘者。有不期忘而忘者矣。嗚呼。可懷矣哉。

書例 编辑

北伯解歸日。贈閔大受六鎭革瘼諸條。 编辑

一。吾儕居官。多在南方。故聞見亦習南方。而及入本道。事事相反。初甚怪駭。徐究其所以然則實有不得不爾之勢。切不可驟見駭然。每事欲同於南方。此恐爲大題目也。

一。監司遞任則以其在任時狀啓。無論閒緊。沒數書置。稱曰狀啓謄錄。如欲知前等時施設。考見其謄錄則可以開卷瞭然矣。

一。本道首弊。卽土瘠民貧也。南方最薄之畓。亦收三十餘斗之穀。此處則一斗所出僅十餘斗。咸府東門外畓。名於道內。而十五斗落處。只收十二三石云。餘可知矣。田出雖勝於畓。亦不及於南方。民貧從可知矣。是以此道之人。最悶其子之兒時定役。蓋以貧人兼爲兩身役爲難也。

一。土奴婢反主之弊。此處人虐使奴婢。罔有紀極。故凡爲土奴婢者。竭力反主。不投於驛則必入內司。此處內奴婢驛奴婢之多。職由於此。如欲防此弊則宜先禁虐使之上典。而不可家到戶說。只可嚴治陳告之內奴頭目及驛人而已。

一。私賤之弊。已悉於狀啓中。考見可知。不復一一。而欲防此弊。必須痛禁買賣乃可。故在前鄭禮卿,權子明之來莅也。以辛卯以後買賣。一切勿施事。啓聞得請。弟亦以南北路一樣施行之意。啓聞得請。此一節惕念然後事有依據。使人知禁矣。

一。糧餉庫之弊。在前無蔘禁之時。糧餉庫物分給於市井。責其利殖。今則蔘禁至嚴。市人無得利之路。而給物徵息。依舊仍存。受物者逃走則徵於保人。保人又逃則徵於庫直。庫直輩不能備納。虛簿之物極多。弟則不給一尺布。而久遠重記所付之物。雖知其至冤。無可柰何。仍錄而去耳。大槩此庫之物。不息則漸耗。無設立本意。誠爲難處。鄙意則欲於秋成績麻之後。輸送四五十同木於北路。從直換布。仍賣於京商。北路以得木爲便。京商無遠行之弊而貿得細布。必樂從矣。未知如何如何。

一。商人率出女人之弊。此道之人。惟以出往南方爲榮。故商人費一疋細木。則雖良家女子。能賭一夜之歡。差厚給物則其父母仍許率往。此弊在所先防。而無他策。故弟嚴立科條。無行狀者不得任意往來。行狀中不付人不許出送。拙謀未知果有效。而行商今方多入。不可不致意詳察耳。

一。土官等難堪之弊。新舊迎送夫馬。最是大役。雖使民結當之。若有數遞之患則決不可堪。而此府則監司內行來去時夫馬。皆使土官當之。已是可怪之事。而在前扶持者。以土官數多故也。趙判書爲監司時。土官之數。一依裁省廳定數減之。數少而役愈苦。決無可堪之勢。且此道規例。營吏則只主文書。至於擧行百事。皆在土官。而土官之苦如此。故人無願入者。弟察見其弊後。問其變通之策於土官中稍知人事者則答曰。土官卽六房及知印之謂也。主事以下。元不以土官待之。而趙爺不詳此例。至以吹手輩合計於土官中。裁減其數。故其弊如此。知印以上。依裁省廳定數。則稍可扶持云。弟以趙丈時汰定三手之營屬還之。且六房知印之類。金敦美時列於編伍。渠輩甚苦之。弟又罷之。以開榮慕之路。則數日內願屬者頗多。大槩監司之所與酬應百務者。皆是土官。而使皆厭避。只與無才不能避者同事。則日後之憂。誠難盡言。幸曲察如何如何。

一。多設外倉之弊。此府風俗。以道里懸遠之故。設立外倉。以扶近面屬之其倉。所屬之里則多小間只食其倉之穀。仍爲還納矣。府內倉糧餉庫穀物漸多。奸民厭其多食。妄誣呈訴。至於三十里之地。亦設別倉。故府倉屬營倉屬之里。所受漸多。決無可堪之勢。必守一半留庫之法。還罷新設外倉。以分其苦然後可也。弟狀啓一半留庫之意。已爲得請。而外倉則不及罷而去。須徐究而詳察之。從長變通。如何如何。

一。兵政不嚴之弊。本道今雖無事。若使淸人遭契丹之金人。金人之蒙古。則六鎭不日爲左衽之奴僕。磨雲以南。亦將次第被患。而兵政如此。何以應之。兵政之疏。蓋以守令兼營將故也。守令雖兼營將。實則隣官守令。豈得一以軍法裁之耶。以此漸致虛疏。今欲變通則必別設營將然後可也。而但念此地之人。土瘠民貧。且與海西西關接境。一邑幅員至有四五日程。故善於逃匿。若無善政而獨設營將。嚴束軍卒。則不無相繼逃走之弊。半年思量。未得善策。終闕啓聞。未知此亦有好策耶。

一。尙文之弊。大抵此地卽邊地也。人皆尙武然後可以得力於緩急。而近來無事。爲監司爲守令者。多尙文。將官輩雖窮餓而不給一升米。至於自北路遊學之人。優給書糧。上之所好。下從而變。人皆有樂文恥武之心。弟上營初。有上書乞書糧者。弟招見其人。且試其文。則皆是六鎭三甲之人。而所讀則史略初二卷也。弟勸使還歸本土。頗懷落莫而去。大抵文敎雖好。欲施於邊上則眞所謂膠柱鼓瑟也。幸須曲察焉。

一。勸奬武才之術。膠角箭竹。元非本道所產。故名雖邊地。武藝實疏。且以士爲名者。每年有公都會試取之事。一入其格者。終身閒遊。人情孰不樂此厭彼哉。寢以成風則武藝必將全廢。豈不可慮。文敎雖非邊上所急。亦不可設法禁之。以吾所見。若依勸武廳例每年邊將試才時。以優等者三人。直赴武科。使應式年唱榜。則不及於公都會之文者。並將趨武。且初試與及第。相去甚遠。雖無禁文勸武之令。可得大變前習矣。且念今番武科錄名者。多至七千人。而朝廷又爲廣取之計矣。若正兵甲士輩多得參榜。則其代又將責定。此弊又如何耶。若依右式爲之。則十年所取。只是三十人。且以兩班中解文字者試取。則常人正甲之類。不敢生心。無間間慰悅之擧。且無失正軍之患。而武士自可相續而出。因以成習。則豈無緩急得力之便耶。欲爲啓聞而不果。須細思爲之。如何如何。

一。雇率濫雜之弊。太祖念此處土瘠民貧之弊。凡爲官役者。皆許雇率。雇則他人。率則其子與近親也。雇許助役。率備身故後代定。而近來此法淆亂。似不可猝然釐正。而如鄕擧生無役品官並有之。前判官李最時頗行整頓。幸須徐徐察見。先正無官役而濫帶者爲可耳。

一。土豪之弊。此處士夫從仕者稀貴。故渠敢武斷爲習。頃年鄭禮卿來此時。一切裁以法度。至有啓聞定配者。須知此意。事事致察。如何如何。

一。此處之人。好不安分。士子則必欲與衙子弟交遊。下人則必欲與衙奴相結。弟曾聞此習。來見果然矣。幸須詳察處之。

一。六鎭沿江各邑。權大德事前則無沿江把守事。一自其時生事之後。把守極嚴。而其役不及於兩班。獨及於常漢。江漲時外。無問寒暑。晝夜輪廻立番。其苦極難堪。六鎭民人之逃散。職由於此。此弊不除則流散不已。弟聞沿江人避來者。多在於富寧以南。皆使之成冊。須尋見其冊。隨便刷還。如何如何。富寧以南無此苦。故沿江之民避來者極多耳。

一。六鎭人流散。皆是常人。而兩班則極多。所謂兩班。卽品官子枝世代校生輩耳。此屬無被侵事。故極盛云。弟欲爲變通。而邊上民人。一額爲重。若侵及此輩。並與此屬而失之。則不可說。故思量善處之策而不能得耳。

一。驛奴之娶公私賤所生。並從驛役者。念驛奴難堪之苦。而欲其蘇醒也。此道則驛奴有奴婢者。其婢爲他驛子之妻。生子則本主並失之。似與本意相左。故弟則凡驛卒婢子之嫁他驛奴所生。並許本主。未知如何如何。

一。六鎭流散之弊。在前爲監兵使者無留意者。獨趙判書權子明嚴立科條禁斷之。厥後還廢。弟又申明。令亦於到任後行關申明。色吏處取見關文草則可知矣。

一。本營三手軍移給兵營。於愚意甚得宜。蓋兵使則戰將。巡使則制將。豈有制將之軍。多於戰將之理也。且咸府幅員極大。漏民頗多。欲入監營軍。而憚於入防不願矣。弟今番割送兵營時。咸府軍則仍爲營軍而除入防。所謂入防軍則今兵使以其移送者。分番入送。咸府人聞之。十日內願入五十餘人。須知此意如何。兵營移送中。咸府人亦多有之。此則實居咸府而要避咸府雜色役。軍案中居住以他邑懸之。及其移送時。皆爲呼訴。而若開考眞僞變通之路則不勝其煩。故一從軍案而送之。想令到任之初。必有呈訴者。切勿容易聽理。至可至可。

一。邊上所重。撥路與烽軍。而在前無致察事。至於烽軍。虐使無比。緣裝陪迎逢等役。皆爲使喚。弟極禁之。未久遞去。想必更踵前習。須行關申飭。如何如何。

一。令之威風已大振。須略降之。至可至可。

啓辭 编辑

請還收金自點量移啓辛卯十月 编辑

啓曰。合啓之論。實出於擧國公議。而聖意一向持難。每以毋煩不允等敎。爲拒塞言者之地。臣等竊不勝悶鬱焉。因赦推恩。雖是常典。不論罪犯之輕重怙眚。一例蕩滌。則豈不爲政刑之大累乎。今此金自點負犯。乃天討之所必加。輿情之所共怒。當初流配之典。亦是末減。曲全勳貴。聖意則至矣。其爲失刑。固已多矣。今若諉以屢經大霈而遽移內地。視如薄過微罪。則是殿下上不畏天討之莫嚴。下不恤衆怒之難遏。惟以區區之情。欲施姑息之恩。其於王法一壞。國不爲國何哉。此臣等所以苦口力爭。不得請不敢止者也。請加三思。還收金自點量移之命。答曰勿煩

請還收裵緯等停擧啓甲午二月十日 编辑

啓曰臣等伏聞以大臣之言。特收湖儒丁晢等施刑之命。果見大聖人所作爲。出尋常萬萬也。然臣等愚意。又有進於是者。裴緯等千里詣闕。合辭陳章。以尊先聖重祀典爲言。則其間雖有過激之擧。直須置之而已。若以此施之以停擧之罰。則待士之道。不亦太薄乎。待士太薄則儒道病而士氣不振。此豈細故哉。且以殿下常日待士之厚。而今也痛折之。坐失多士之心。臣等竊爲殿下惜之。要當特賜涵貸。而申以敎導。不宜預虞後弊而先以責罰。請還收裴緯等停擧之命。

政院啓癸卯 编辑

啓曰。臣等卽伏見京畿監司朴世模上送修撰洪宇遠疏辭。其中一款。卽尹善道請放事也。善道情狀。聖上旣已洞燭。臣等愚昧之見。無容更贅。而第於其中有不可不痛卞者。故敢陳一二。善道前日之疏。止於論禮而已。則亦可謂人各異見。不可苟同之致。而顧乃造爲宗統嫡統之說。要以上惑天聽。下撓群情。而斷爲宋時烈之罪案。其造意之陰慘。果何如哉。善道之爲此說者。本欲使聖上驟聞發怒。一網盡之之意也。物情之駭憤。正在於此。而宇遠乃以爲明白的確。不可易之論。又以爲豈有構誣士林之意。噫。人之昏蔽。乃至於此乎。朞年定制。國典有據。斷爲三年。禮經無證。宋時烈之終始持難。蓋以此也。寧有一毫他腸而然哉。服制與宗嫡之統。本不相涉。而善道乃以議服從輕。指爲亂宗嫡之歸。此說若行則其流之害。豈但爲時烈一身之禍而止哉。人心易惑。所關非細。故前後臺臣之苦口力爭者。蓋以循公議而定國是也。宇遠乃以爲爲時烈覆蓋所失而然。噫。人心之不淑。又至於此乎。善道此言。本爲構誣宋時烈。而考其歸則實關宗社。貸死投荒。無非好生之盛德。而宇遠乃以爲敢言獲罪者然。吁亦異矣。臣等待罪近密。出納惟允。乃其職也。而藩臣上送之疏。不敢退却。一邊捧入。並達所懷。

刑曹郞廳請遞啓 编辑

啓曰。本曹以詞訟衙門。事務繁多。故堂上不能親行聽理。凡干訟牒。分授各房郞廳。使之推閱曲直後。三堂上相議決折。卽自古規例也。郞廳推閱有未詳盡。則自不無是非易置白黑倒施之患。自前本曹郞廳啓請擇差者。蓋以此也。臣必遠曾爲本曹判書時。郞廳六人皆得其人。卽今頗不如前。六郞廳中或有衰老難任者。或有全未經事者。或有文辭短拙。不能成形者。或有連呈病故者。不可無變通之擧。早知如此則殿最時合有處置之擧。而臣必遠。與郞廳皆無面分。其中一二人十餘年前雖暫相知。而未詳其何如。故循例等第矣。目今事勢。不可因循度日。正郞尹弼殷,魏定相。佐郞具時敏,張善淹,朴世封並改差。以剛明才力衆所共知之人。趁卽差出。使之察任何如。

引嫌啓 编辑

啓曰。凡臺諫古例。發簡于同僚則必待歸一。始爲論啓。雖或其人甚輕。其論甚鄙。苟不歸一。不敢先啓者。良以重臺體而存相敬也。昨者長官以澂,潚並請改置之意。簡通于臣。臣意以爲雖云同出賊口。豈無輕重之別乎。鞫廳事祕。其詳固不得而聞也。第以出於邸報者觀之。則潚之出於賊口。卽星老招內論命優劣一款而已。比之諸賊同聲推戴之澂。不有間乎。人臣之負此名者。雖不可容息於覆載。凡人辭連者。尙有疏釋之擧。何可以名出賊口。而不問輕重。混置一科哉。昔管叔,蔡叔同是叛者。周公誅一而釋一者。良以兄弟之序。首從有間故也。以此推之則潚之不可與澂同罪。豈不有據矣乎。澂之死生。固不足惜。潚稚年遠涉。衝冒霧露。若不免淮南厲王之死。則雖復輟食甚哀。無可及矣。而後世傳說。竊恐爲累於聖德也。近有一種論議。或云同出賊口。不可異同。姑爲並發。以俟上裁。嗚呼。寧有是哉。國家之置臺臣。所以寄耳目之任也。惟當參商酌量。自盡其職則已。何可諉之於君上。而先爲過峻之論乎。謬見如斯。故答通中示以持難之意。旋聞長官陳啓於榻前。有若僚議已爲歸一者然。臣雖可輕。獨不顧臺臣舊例乎。三司合啓。旣已蒙允。愚臣妄料。合伏刑章。緣臣無似。又墜舊規。無窮之弊。啓自今日。以此以彼。決難仍冒。請命鐫削臣職。

引嫌啓 编辑

啓曰。臣以獨子無兄弟之人。離違七十病母於三百里之外。情私悶迫。不須云喩。孝理之下。負罪多矣。頃於上來之時。幸無目前之患。而老人氣候。朝夕不齊。一心憂念。魂夢屢驚。再昨得見鄕信。則老母自前月望間。重得暑症。委身床席。全廢食飮。而緣臣遠出。看護無人。私書縷縷。懇問歸期。此際人子之心。當作何如懷耶。方寸膠擾。未遑吟詠。夏三朔月課。終闕製進。應被推勘之人。不可仍冒。請命遞斥臣職。

引嫌啓 编辑

啓曰。司諫金佐明月課不作處置之際。臣意則以爲問事旣月。似非無端不作之比。故啓請出仕矣。卽伏聞推考傳旨。以無緣不作爲案云。處置乖當。臣實難免。且臣與獻納丁彥璧。俱以實錄郞廳。懸頉於月課。而臣蒙學後進。躐升都廳。一時極選。萬不堪當。故分授畢書之後。決意辭免。呈狀屢次。仕日絶少。倖免之恥。臣亦有之。何敢晏然苟冒。處置同僚乎。請命遞斥臣職。

引嫌啓壬辰二月正言時 编辑

啓曰。臣於李時楷事。量施相當之律一款。所見與同僚不同。何則。大獄後鋤治之說。雖爲時楷之罪案。此不過文字間小失。以此爲罪。固非盛世美事。且以李時昉事言之。時昉爲白玉無瑕之人。而時楷所論。全出於構陷。則雖用反坐之律。萬無可惜。時昉削黜之論。爲一世共公之談。則時楷之失着。只是擬律之際。差過一二等而已。擬律差過。豈是付處之罪乎。時楷之論。時昉旣失之過中。國家之待時楷。又失之過中。轉相過中。未知何時有得中之擧乎。大槩言官所犯。苟非十分過誤。則固當優容。以勸他人。設以時楷爲有罪。向日特遞之典。足以當之。在臺臣之道。惟當直請還收而已。此外相當之律。臣所未見。故今日齊坐。不敢苟同。致此瀆擾。臣罪大矣。請命遞斥臣職。

引嫌啓乙未獻納時 编辑

啓曰。伏聞承旨李行進再昨於榻前。力陳洪宇遠疏辭之妄。繼斥言官不言之非云。流傳之說。未得其詳。雖未知的指何事。而其心蓋出於欲明是非而已。伏念臣曾在壬辰春。猥忝諫職。當潚之並入島中也。妄執愚見。重被臺評。聖度天大。旋卽收用。而惶恐踧踖。迨不自安。卽見洪宇遠疏中拈出三人。其一卽臣前日所論者也。立意措語。輕重雖別。卽此一節。旣與相同。物議如以宇遠之論爲非。則臣何敢晏然於言地乎。請命遞斥臣職。

引嫌啓 编辑

啓曰。臣於大同之法。適有區區之見。敢以心中之所忖度。外間之所傳聞。陳達於榻前矣。卽伏見相臣啓辭。則臣未免橫議之徒躗言之人矣。體面所存。雖不敢卞。而漆室私憂。更深一節。若令此法無弊。使臣爲來言令便之民則誠是國家之福。如其不然則竊恐他日有雖悔曷追之患也。臣言辭過妄。重被廟堂之斥。不可一日晏然於臺席。請命遞斥臣職。

引嫌啓丙申閏五月初一日持平時 编辑

啓曰。同僚以冬至使臣論罪事及相禮李爾松遞差事論啓。臣曾在銓曹時。蒙不覺察。以李枝茂擬於通禮矣。及今臺論峻發。臣將自劾之不暇。何敢晏然同參。且李爾松擬於相禮。亦臣在銓曹時事。臣雖素昧其爲人。旣已擬自臣手。則用人不審。責有所歸。亦何敢隨參僚議。聯名論啓乎。以此以彼。決難仍冒。請命遞斥臣職。

引嫌啓丁酉十二月二十三日大司諫時 编辑

啓曰。臣以萬萬不似之人。決科以來。過蒙國恩。歷踐華貫。有同拾芥。居常踧踖。若臨淵谷。意外恩命。擢授方面。還朝未幾。又此忝叨。是臣自參下歷堂下至堂上。無一日不在名宦時。雖使才德過人者當之。尙且瞿然自失。以如臣者。何以堪之。而況先進負才望者。指不勝屈。而眇末如臣。首玷淸班。才居人後。爵在人先。自省知愧。人將謂何。言責旣是重地。長官尤有別焉。豈可匪人濫授。匪才冒據。以招識者之譏笑哉。且臣有失身娼流之累。雖非今番上京後事。大欠拘束。名節掃地。則摘發科罪。在所難免。至於之間之論。又與時議相左。疏本旣失之後則不可加律。以啓後弊之意。曾已對人言說。謬妄之見。終亦不移。以此以彼。俱難冒出。請命遞斥臣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