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父偃齊國臨淄人也。學長短縱橫術初欲因齊宦者徐甲內女齊王後宮太后怒偃繇此與齊有隙偃方幸用事因言齊臨淄十萬戶市租千金(收一市之租值千金也。)人眾殷富鉅於長安(鉅大也。)非天子親弟愛子不得王此今齊王於親屬蓋疏乃從容言呂太后時齊欲反(從音千容切)及吳楚時孝王幾為亂(幾音巨衣切)今聞齊王與其姊亂,於是武帝拜偃為齊相。且正其事偃至齊急治王後宮宦者為王通於姊翁王所者辭及王王年少懼大罪為吏所執誅乃飲藥自殺。

後漢賈詡為討虜校尉董卓之壻中郎將牛輔屯陜詡在輔軍卓敗輔。又死眾恐懼校尉李傕郭汜張濟等欲解散行歸鄉里詡曰:聞長安議欲盡誅涼州人而諸君棄眾單行即一亭長能束君矣。不如率眾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長安為董公報仇幸而事濟奉國家以征天下。若不濟走未後也。眾以為然傕乃西攻長安。

魏丁謐為尚書初司馬宣王以曹爽魏之肺腑每推先之爽以宣王名重亦引身卑下當時稱焉謐與畢軌等既進用數言於爽曰:宣王有大志而甚得民心不可以推誠委之繇是爽常猜防焉禮貌雖存而諸所興造皆不復繇宣王宣王力不能爭。且懼其禍故避之。

陳陳寶應晉安侯官人世為閩中四姓父羽有才為郡雄豪寶應性反覆多變詐梁代晉安數反累殺郡將羽並扇惑合成其事後復為官鄉導破之繇是一郡兵權皆自已出。

北齊斛斯椿初為爾朱榮所委任及榮死椿乃殺爾朱世隆兄弟等以歸齊獻武王出帝拜椿侍中儀同開府初獻武王之入雒頓於邛山朱仲遠帳下都督橋寧張子期自滑臺而至獻武王責寧等曰:汝事仲遠擅其榮利盟契百重許同生死前仲遠自徐為逆汝為戎首今仲遠南走汝復背之於臣節則不忠論事人則無信犬馬尚識恩養汝今犬馬之不如遂斬之椿自以數為反覆見寧等之死意常不安遂密構間勸出帝置閣內都督部曲。又增武直人數自直閣已下員列數百皆選天下輕票彡者以充之。又說帝數出遊幸號令部曲別為行陣椿自約勒指麾其間從此以後軍謀朝政一決於椿。又勸帝徵兵詭稱南討將以伐齊獻武王帝從之遂陳兵城南北接邛山南至雒水帝詰旦戎服與椿臨閱焉獻武王以椿亂政欲誅之椿讒謗既行因此遂相恐動出帝勒兵河橋椿為前軍營於山北尋遣椿率步騎數千鎮虎牢椿弟豫州刺史元壽與都督賈顯智守滑臺獻武王令相州刺史竇泰擊破之椿懼已不免復啟出帝假說遊聲以劫脅帝信之遂入關椿亦走長安椿狡猾多事好亂樂禍幹時敗國朝野莫不讎疾之元壽尋為部下所殺。

隋竇建德大業七年山東大饑建德謂孫安祖曰:文帝時天下殷盛發百乘之眾以討遼東尚為高麗所敗今水潦為災黎庶困窮而主上不恤親駕臨遼加以往歲西征瘡痍未復百姓疲困累年之役行者不歸今重發兵易可搖動丈夫不死當立大功,豈可為逃亡之虜也。我知高雞泊中廣大數百里莞蒲阻深可大逃難承間而出虜掠足以自資既得聚人。且觀時變必有大功於天下矣。安祖然其計建德招誘逃兵及無產者得數百餘人令安祖率之入泊中為群盜。

唐盧楚煬帝之末江都亂作東都留守元文郁等共立越王侗為帝時王充與文郁有隙文郁知之陰有誅充之計侗復以文郁領御史大夫充固執而止盧楚。《說文》郁曰:王充外軍一將耳本非留守之徒何得預吾事。且雒口之敗罪不容誅今者敢懷跋扈宰制時政此而不除方為國患文郁然之遂懷奏入殿事臨發有人以告充時在朝堂懼而馳還含嘉城議作亂文郁頻遣呼之充稱疾不赴至夜作亂攻東太陽門而入拜於紫微觀下侗遣人謂之曰:何為者充曰:文郁盧楚謀相殺害請斬文郁歸罪司寇侗見兵勢漸盛度終不免謂文郁曰:公自見王將軍也。文郁遷延而立侗遣其署將軍黃桃樹執文郁以出文郁顧謂侗曰:臣今朝亡陛下亦當夕及侗慟哭而遣之左右莫不憫然出至興教門充令左右亂斬之諸子並見害。

楊國忠為右相時安祿山玄宗尤所親重。又握兵柄國忠知其跋扈終不出其下將圖之屢為玄宗言其悖逆之狀時祿山陰圖逆節而未有名帝不信之國忠乃使門吏蹇昂何盈求祿山陰事圍捕其宅得李岱等使侍御史鄭昂縊殺於御史臺。又奏徙其黨告溫於合浦以激怒祿山幸其動搖以取信於帝帝意不悟也。繇是祿山惶懼遂舉兵以誅國忠為名。

李訓為國子博士翰林侍讀學士文宗性守正嫉惡以宦者權寵太過繼為禍胎訓在翰林解詩之際或語及巷伯事則再三憤激以動帝心帝以其言論縱橫謂能成事遂以其誠謀於訓及鄭註太和九年累遷禮部侍郎平章事出鄭註為鳳翔節度使約以其年十一月誅中宦至其月二十一日帝御紫宸殿左右班定金吾使韓約不報平安上書臣本署內廳後有石榴樹昨夜三更甘露降臣已有狀遞門賀訖臣以甘露上瑞味甘氣香其色炫此實聖德廣被上天降休臣目睹嘉祥不勝慶悅蹈舞再拜宰相王涯賈饣束舒元輿香案前拜賀百官相次皆稱賀訓元輿因奏曰:甘露發祥俯邇宮禁陛下實宜親觀以受天慶帝允之班退出ト百官復列班於含元殿庭日至辰時帝乘軟舁出自紫宸門內官兩中尉樞密使已下翼侍而進繇含元殿東階殿宰相供奉官分列於副階之上南班官兩列於殿下渠北帝曰:宰相及兩省官。且往樹下觀之,於是宰相領兩省官東入金吾仗將軍廳事同看甘露曰:此非真甘露也。訓謂兩省官曰:公等子細視之帝令辨驗不可容易良久歸班訓奏曰:臣與兩省官細視其狀恐非甘露此事不可輕言言出之後四方須有稱賀臣恐未是真瑞帝曰:豈當有如此事顧左右軍中尉及內官等曰:爾等往驗之皆羅拜而去時新除太原節度使王寧節度使郭行餘並在本班訓皆相約曰:有急須相就共張形勢,於是訓急召王郭行餘曰:來受敕旨時寧兵士來迎行餘數百人皆執弓刀立於丹鳳門外訓復遍呼之曰:兩鎮軍將官健悉入聖上欲親有處分王恐悚不前行餘獨拜殿下寧兵士竟亦不至內官至甘露下回旋良久韓約氣懾汗流不能舉首左右軍中尉曰:將軍何故如此後風吹廳幕內見執兵仗者甚眾內官驚恐走出閽者執關欲鎖其外門為眾所叱執關而不能舉內官回或持樹枝及以小瓷碗盛甘露以進訓見如此連聲呼金吾兵仗令上殿護衛乘輿每人賞錢一百貫文內官以事勢非常眾扶輦輿決破罘ぜ自含元殿北下殿疾趨訓攀輦連呼曰:陛下不得入內金吾兵仗數十人亦隨訓而入京兆少尹知府事羅立言領其徒自東來御史中丞李孝本領其徒自西來各二百餘人皆上殿縱擊但聞有叫呼冤枉之聲內官或有被血羅拽出者數人訓持輦愈急迤邐入宣政門帝叱之內官誌榮以手擊其胸訓仆於地輦入東上閣門閣門既閉聞呼萬歲者數四百官錯愕莫知所為王涯賈饣束舒元輿歸中書就食曰:必將開延英召對兩省官就見宰相涯曰:不知是何事也。諸公。且各自取便須臾吏走曰:有兵自內來遇人即殺宰相已下愴惶走出兩省人吏及金吾健兒共千餘闐門爭出宰相等才及出門兵士已合在門內不能出者凡六七百人皆死時王男遐休直弘文館其日初蒞所職館中官屬駕部郎中充學士令狐定領其僚六人送之悉為兵士所擒欲殺者三四內官大盈庫使宋守義自號為斬斫使翌日執遐休送神策軍戮之其餘皆護而免焉其日王涯步行至永昌裏茶肆為左神策所擒舒元輿易服單騎出安化門右神策軍騎追及之賈饣束變服宿於人間明日自詣右神策軍其日夜半左神策軍取王於長興裏私第取羅立言於太平裏私第自王涯已下骨肉妻子一時捕系訓再從弟戶部員外郎元臯涯子工部郎中集賢殿學士孟堅太常博士仲興其餘稚少皆連襟系頸送入兩軍無少長盡誅之婦女或有存者配沒掖庭天下州府捕索尤切至於嬰孩亦皆流竄是日己午之際禁軍突入修行裏故嶺南節度使胡證之家以搜賈饣束為名其實以證多積因而劫之證之子氵殷送捕入軍害焉癸亥進朝群臣至建福門猶尚閉朝官共止於郎官待漏院隔門傳呼只許一人隨從及日欲出門方開朝官得入自建福門迤邐死僵塞路門亦有兵守提及下馬橋死者亦然光範門關鎖甚固自橋北盡兵士嚴衛之兩省官不得進皆取金吾右仗人及龍尾道方令下馬左右兵士轉抵宣政衛兵士皆露刃為隊至正衙門尚未開時無宰相。又無御史中丞兩省官寓立朝堂無人吏百官無行列逡巡唯閣門使馬元贄斜開宣政衙門出連呼常侍張仲方可京兆尹然後門大啟時無知班吏百官雜沓而進衙門兩廊廡下亦兵對不缺立次有衣緋中使乘馬自東上閣門出宣問兵士時閣門喚仗帝已禦紫宸殿兩省官與南班一時入閣亦自序其班立定通事舍人杜例宣召左右僕射令狐楚鄭覃皆至龍墀南宣授王涯所通反狀涯狀云:與李訓同謀欲行大逆冊立鄭註帝問楚等曰:此是涯書否楚曰:乃是涯自書誠如此罪不容誅班退近晚復召令狐楚鄭覃王源中入內殿對令草制刺一夕而出是夜皆欲以為相楚以制敕稍直為內臣所不樂翌日遂有鄭覃李石相次之命焉李孝本單騎投鄭註其日右神策軍擒之於咸陽西原甲子右神策軍鎮遏使宋楚擒獲訓以兵士送至昆明池訓恐入軍別被榜笞謂兵士曰:所在有兵得我者即富貴不如持我首去兵士,於是斬訓傳首初訓與僧宗密善及敗走單騎投宗密於鄠縣終南山下宗密欲髡其頭其徒不可乃以一人引去下欲西投鄭註為候騎所得後右軍縛宗密至欲誅之宗密怡然曰:識訓年多亦知訓反叛然本師教云:見苦即救不愛身命死固所甘中尉魚誌宏遂釋不殺是時三館圖書並中書一物已上盡為兵士剽掠其兩ト應所有悉無存者次日朝官亦入其兵士稍減光範門方開其他如故行儀班退及午。又追朝洎百僚至召入閣以鳳翔告捷獻鄭註首悉稱賞拜舞而退兩軍忄呼動地自此兵士皆放歸本軍其鄭註首懸於光宅坊西北角鋪三日而去之其時兩省官尚多疑懼不歸本署多寓四方館暫憩而歸甲子敕王涯等身為宰相委任至重與其徒恣行凶惡潛構奸謀鄭註草萊卑末寵遇殊常而乃竊發殿庭同為扶豎險邪之狀古今未聞賴宗社降靈重臣協力斯須消滅京師晏寧天下之人所同忄快謀惡之罪國有常刑其王涯賈饣束舒元輿王郭行餘李孝本羅立言等宜令左右神策差兵馬防援準舊例領赴郊廟及兩市令眾訖於獨柳樹下並仰準法處分是日左神策軍以兵馬三百人領王涯王羅立言右神策軍以兵馬三百人領賈饣束舒元輿李孝本等並於子城西南隅舊號獨樹下腰斬涯以搉茶事百姓怨恨詬之於衢或投瓦石以擊之其中書門下省吏人焦㝢焦璿御史臺驅使官李楚等數十人兩軍爭取殺之並夷其家戊辰詔曰:朕以寡德祗荷膺圖於茲十年夙夜惟寅嘗恐至誠不達景化未敷屈己以安四方推信以待百辟,豈有患生毗倚變起奸凶亦以失於任人致此氛然朕為人父母子育生靈憂萬姓之靡寧懼一物之失所況至理之代先德而後刑以上下歡康中外清晏慮有連累即傷太和。且賞不逾時式彰褒勸其今月二十一日排難宣力功成謀議及能應機梟斬鄭註者節級各加官賞其次立功及車墜將士合在賞級者即有差等處分其將校等合與改轉委本軍條流具名開奏謀逆之人已斷腰領子戮家破俾當極誅元惡李訓王涯家族除已處置外妻女奴婢並入官資貨產業天下所在切加檢責據數開奏其餘親黨除同居知情外不同謀計者一切不問諸色官吏所繇其受逆長指合欲出力同惡者並已兩軍推問尋捕處斬訖尚慮因緣讎隙妄告平人自今已後縱同官司微涉詿誤者一切不潛藏疑懼者許三日內各歸本司不得取相恐動韓約首為詐惡逆罪滔天雖羅捕未獲終天網不漏宜委御史臺京兆府兩金吾速催促所繇齊出搜索獲日聞奏如取有人隱藏不告者罪及一門如知處隱藏密來告說者必當厚有賞賜於戲朕求理之心惟才是與聽言信行不慮包藏豈謂邪人負我如此其中誘䧟必有脅從須掛刑名載深冤嘆其中節目疏理未盡須更商量者委中書門下續即條奏宣示遠邇咸使聞知是日左神策攻於崇義坊捉獲韓約己巳敕以左神策軍兵馬二百餘人領韓約於東市西北隅狗脊嶺處斬庚午咸陽縣令武公緒詔京兆府杖殺之以其與李孝本路糧錢三千辛未敕凶徒竊發震駭京師中外同心即時擒斬昨者將戮叛黨咸告廟社。且國之大事合謁諸陵宜令所司擇日撰儀差官。

後唐安重誨為樞密使時東川帥董璋恃險難制乃以武虔裕為綿州刺史董璋益懷疑忌乃執虔裕以叛。

朱宏昭馮ど並為樞密使時秦王從榮屢宣忿言執政大臣皆懼禍及明宗疾篤秦王知人情不附已恐大事乖誤與將吏謀以兵入侍先制權臣謂康義誠曰:予欲居中侍醫藥何處宿止為便對曰:子侍父疾何向不可仍懷疑慮十一月十九日令牙將馬延嗣謂ど曰:秦王明日入侍公等止於何處ど跪對曰:奉詔二十日五鼓馬延嗣復至ど第秦王言公等處事所宜和允各有家族礻固福頃刻ど復跪對是日遂馳馬守右掖門至廣壽殿門見朱康具述延嗣語。又謂義誠曰:秦王言禍福頃刻事即可知此事宗社所系侍中勿顧慮也。義誠未暇對監門報秦王領兵在端門外二人切告義誠對曰:惟公所使孟漢瓊拂衣而言曰:諸君平時惟恨祿位不大及危疑之際便持兩端非丈夫也。乃至雍和殿奏曰:從榮謀大逆陳兵在端門明宗愕然問義誠不能遊詞言事實明宗曰:爾圖之勿驚動京師孟漢瓊率控鶴指揮李重吉馬軍指揮朱洪實等拒戰是日誅之遂令漢瓊自赴魏州迎湣帝二十六日明宗晏駕月晦帝至京師主喪倉卒中內外制置皆出ど宏昭湣帝即位ど宏昭並典機密ど與宏昭素猜忌潞王初明宗不豫潞王夫人繼入省視及宮車變故辭疾不來西使者。又伺得潞邸陰事ど等不能長轡遠馭以制之遂出李重吉於外延比丘於內。又移鎮太原是時不除制書惟以宣授而已遂至於稱兵焉。

薛文遇為樞密院直學士末帝初疑河東有異志欲移石某於鄆州九月近臣房嵩等堅言不可司天監趙延義亦言星辰失度尤宜好靜繇是稍緩其事會文晉高祖名遇獨宿禁中帝召之諭以太原之事文遇奏曰:臣聞作舍於道三年不成國家利害斷自宸衷以臣料之石某除亦叛不除亦叛不如先事圖之帝喜曰:聞卿此言豁吾憤氣即令手書除曰:子夜下學士院草制翌日宣制之際西班失色居六七日河東上章言甚不遜遂稱兵。

晉景延廣為侍衛親軍使少帝即位以為己功尋加使相彌有矜伐之色始朝廷遣使告哀北虜無表致書去臣稱孫虜怒以使來讓延廣乃奏令契丹圖運使喬榮告邪律氏曰:先帝則北朝所立今上則中國自冊為鄰為孫則可無稱臣之理。且言晉朝有十萬口橫磨劍翁翁要戰蚤來他日不禁孫子則取笑天下成後悔矣。繇是與虜立敵干戈日尋所謂惟口起戎是也。又請下詔追揚光遠高祖在位時宣借騎兵光遠忿延廣怨朝廷遂遣間使泛海構虜明年十二月虜乃南牧以三年正月下甘陵河北儲蓄悉在其郡帝大駭率六師親駐澶淵虜攻張從恩於鄴下克。又分眾濟汶陽黃河北津以趣榮丘為我騎將皇甫遇李守真挫其鋒虜尋退次攻澶淵延廣為上將凡六師進退皆出胸臆自帝以下不能制眾咸憚而忌之虜既還猶閉柵自固士大夫曰:昔與虜絕好言何勇也。今虜至。若是氣何憊也。時延廣在軍母凶問至自澶淵津北移津南不信宿而復蒞戎事曾無戚容下俚之士亦聞而惡焉。

王緒性奸猾多心術為魏博杜重威從事聚斂無已重威承詔攻安重榮於常山緒從之城未下獻謀於重威率境內百姓地畝錢以備贍給俄而城下依前令督之重威素貪黷深重之尋以他事忤意乃薦於朝廷授太常丞家於營丘嘗致書於楊光遠時緒有妾之兄以貧匱告緒緒不為給。又詬辱之繇是挾隙告與楊光遠連謀每密書述朝廷機事侍衛使景延廣收捕下獄奏斬於澶州北市。

漢聶文進為樞密院承旨右領軍大將軍遇周太祖出征稍至驕橫久未遷改深所怨望與李業輩構成變亂史宏肇等遇害之前夕文進與同黨預作宣詔制置朝廷之事凡關文字並出文進之手明日難作文進點閱兵籍徵發軍眾指揮取舍以為己任內外咨稟前後填咽太祖在鄴被構初謂文進不預其事驗其事跡方知文進亂階之首也。大詬詈之太祖過封丘帝次於北郊文進告太后曰:臣在此請宮中勿憂兵散之後文進召同黨痛飲歌笑自。若遲明帝遇礻固文進奔竄為軍士所追梟其首。

●卷九百三十六

○總錄部·吝嗇

先聖垂戒靡容於驕吝詩人興詠亦刺於儉嗇乃有躬褊介之性兼封執之見以專利為務以多積為急繇是競錐刀之末如冠盜之至雖復悖入之無算尚。若屢空之不足故自奉之具益增於菲薄周急之義固從於杜絕以至闕所親之養拒縣官之求斯乃名教之不容人倫之所擯者也。

曹氏邴氏魯人也。魯俗儉嗇曹氏邴氏尤甚以鐵冶起富至巨萬然家自父兄子孫約亻免有拾仰有取魏曹洪為驃騎將軍封都陽侯始家富而性吝嗇文帝少時假求不稱嘗恨之遂以舍客犯法下獄當死群臣並救莫能得卞太后謂郭后曰:令曹洪今日死吾明日敕帝廢後矣,於是泣涕屢請乃得免官削爵土(魏略曰:文帝收洪時曹真在左右請之曰:今誅洪洪必以真為訁替也。帝曰:朕自治之卿何預也。會卞太后責怒帝言梁沛之間非子廉無有今日詔乃釋猶尚沒入其財產太后。又以為言後乃還之)張緝為東太守領兵數千人緝性吝於財而矜於勢。

晉王戎為司徒性好興利廣收八方田園水碓周遍天下積實聚錢不知紀極每自執牙簽晝夜算記常。若不足而。又儉嗇不自奉養天下人謂之膏肓之疾女適裴貸錢數萬久而未還女後歸寧戎色不悅女遽還直然後乃悅從子將婚戎遺其一單衣婚訖更責取家有好李常出貨之恐人得種嘗鉆其核以此獲譏於世。

和嶠家產豐富擬於王者然性至吝以是獲譏於世杜預以為嶠有錢癖王導為丞相性儉節帳下甘果爛敗令棄之云:勿使大郎知大郎即導子悅也。為中書侍郎先導卒。

郗愔為冠軍將軍好聚斂積錢數千萬子超嘗開庫取施一日中散與親故都盡超官至散騎侍郎。

宋宗愨為左衛將軍有佳牛堪進禦官買不肯賣坐免官。

朱修之為領軍性儉刻少恩情姊在鄉里饑寒不立修之貴為刺史未嘗供贍常往視姊姊欲激之為設菜羹粗飯修之曰:此乃貧家好食致飽而去。

南齊曹虎為右衛將軍貨賄吝嗇在雍州得見錢五千萬伎女食醬菜為重肴每好風景取開庫招拍張向之帝疑虎舊將兼利其財新除未及拜見殺時年六十餘。

王琨為侍中性既謹慎而儉嗇過人家人雜事皆手自摻執設酒不過兩杯取云:此酒難遇鹽豉姜蒜之屬並掛屏風酒漿悉置床下內外有求琨手自賦之梁朱異為侍中四方饋遺財貨充積性吝嗇未嘗有散施廚下珍羞腐爛每月嘗棄十數車雖諸子別房亦不分贍。

王筠家累千金性儉嗇外服粗弊所乘車馬常飼以青草後為太子詹事。

陳沈眾為左民尚書家累財帛以億計無所分遺其自奉養甚薄每於朝會之中衣裳破裂或躬提冠履永定二年兼起部尚書監起太極殿常服布袍芒屨以麻繩為帶。又攜乾魚蔬菜饣卞獨啖之朝士咸共誚其所為。

後魏崔和為正昌太守家巨富而性[A092]嗇埋錢數百斛其母季春思堇惜錢不買。

鄭羲為安東將軍西兗州刺史假南陽公羲多所受納政以賄成性。又嗇[A092]民有禮餉者皆不與杯酒臠肉西門受羊酒東門酤賣之。

崔光韶家足於財而性儉[A092]衣馬弊瘦食味粗薄始光韶在都同里人王蔓於夜遇盜害其二子孝莊詔黃門高道穆令加撿捕一方之內家別搜索至光韶宅綾絹財帛{匱}篋充積議者譏其矯嗇。

北齊韶為武衛將軍左丞相尤嗇於財雖親戚故舊略無施焉其子深尚公主並省丞郎在家佐事十餘日事畢辭還唯賜一杯酒。

庫狄伏連為開府領軍大將軍與瑯琊王儼矯殺和士開伏誅伏連家口百數夏至之日料以倉米二斛不給鹽菜常有饑色冬至之日親表稱賀其妻為設豆餅伏連問此因何而得妻對向於馬豆中分減充用伏連大怒典馬掌食之人並加杖罰積年賜物藏在別庫遣侍奴一人專掌管鑰每入庫檢閱必語妻子云:此是官物不得取用至是簿錄並歸天府。

崔瞻為銀青光祿大夫瞻性簡傲以才地自矜所與周旋皆一時名望在御史臺常於宅中送食備盡珍羞別室獨冫食處之自。若有一河東人士姓裴亦為御史伺瞻食便往造焉瞻不與交言。又不命七箸裴坐觀瞻食罷而退明日裴自攜匕箸恣情飲啖瞻方謂裴云:我初不喚君食亦不共君語君遂能不拘小節昔劉毅在京口冒請鵝炙豈亦異,於是乎!君定名士,於是每與之同食焉。

封述為殿中尚書厚積財產一無饋遺雖至親密友貧病困篤亦絕於拯濟朝野物論甚鄙之外貌方整而不免請謁回避進趨頗致嗤駭前妻河內司馬氏一息為娶隴西李士元女大輸財聘及將成禮猶競懸違述忽取供養像對士元打像作誓士元笑曰:封公何處常得應急像須誓便用一息娶范陽盧莊之女還。又經府訴云:送驢乃嫌腳跛評田則云:咸薄銅器。又嫌古廢皆為吝嗇所及每致紛紜。

後周王羆為驃騎大將軍每至享會親自秤量酒肉分給將士時人尚其均平嗤其鄙碎。

隋劉焯以儒學知名天下名儒後進質疑受業不遠千里而至然懷抱不廣。又嗇於財不行束修者未嘗有所教誨時人以此少之。

唐徐岱貞元中為給事中[A092]嗇頗甚倉庫管鑰皆自執掌獲譏於時。

梁張衍為右諫議大夫衍巧生業樂積聚太祖將北伐頗以扈從間麋耗力用系意屢幹宰相求免行事帝微聞之。又屬應召稽晚遂及禍。

晉張家雖厚積性實鄙吝未嘗與士大夫遊處及令市馬利在私門不省舅以輸其直郁郁將至死愚之甚邪。

符蒙素浮薄每效秦洛間語識者笑之復性鄙嗇與人交不過於觴酒豆肉未嘗以賑急為心赴兄之喪謂人曰:夫量腸而食則延其壽兄之此夭是枉費也。及清泰末常山有秘瓊之亂蒙百口悉在其中而財貨掃地無餘家遂一空後至禮部侍郎卒。

陳保極為倉部員外郎無時才有傲人之名而性復鄙[A092]所得利祿未嘗奉身但蔬食而已每與人奕棋敗則以手亂其局蓋拒所賭金錢不欲償也。及卒無妻兒囊中貯白金數千鋌為他人所有時甚嗤之。

袁正辭為左監門衛大將軍無他才善治生雖承父舊基亦自能營構故其家益富嘗於積钅強之室有吼聲聞於外人勸其散施以禳其兆正辭曰:此必謁其同輩宜便增之其庸暗多此類也。及清泰天福開運之際厚貢求郡止得虛名而已三朝不遂其志以至馬墮折足而終。

漢張允隱帝即位之年授吏部侍郎自誅史宏肇之後連薨恐悚晨不保夕先是允曾使湖南錢塘得財萬計雖妻未嘗委之以衣帶連管鑰而行衣之下常如環珮之音既睹時危乃深藏密貯每朝退即宿於相國寺僧舍是夜允與數十人匿於佛殿藻井之上登者既多覆壓墜地為軍士盡取其衣而凍卒周常思為昭義節度使思性鄙[A092]未嘗與賓佐有酒肴之會。

○總錄部·躁競

王制曰:凡官民材必先論之論辯然後使之任事然後爵之。又曰:上賢以崇德簡不肖以黜惡以至屏之遠方終不齒此蓋審名實之分甄善惡之宜使無奔競奉浮偽者也。暨叔世道喪宵人在列造請而不避寒暑交結而罔顧名節求進無已至怨詈而賜死乞丐無厭終[A092]鄙而沒代希貴仕而改誌喜嚴召而促程年過桑榆奏牘而幹柄用器非鍾鼎舉目而求章綬甚則棄彼母妻易其姓字越洪河之險假初筵之名。若此之類良可醜也。

司馬耕字子牛宋人孔子弟子也。子牛多言而躁。

宋劉瑀為右衛將軍年位本在何偃前孝武初偃為吏部尚書瑀圖侍中不得謂所親曰:人仕宦不出當入不入當出安能長居戶限上因求益州帝知其意許之。

王靖之為司徒左長史靖之為劉穆之所厚就穆之求侍中如此非一穆之曰:卿。若不求久自得也。遂不果。

何衍明帝初為建安王休仁司徒從事中郎仍除黃門郎未拜衍性躁動競求轉司徒司馬得司馬復求太子右率拜右率一二日復求侍中旬日之間求進無已不得侍中以怨詈賜死。

劉遐者長沙景王道憐之後也。後廢帝時遐兄彥節為中書令與齊高帝分決機事及順帝即位齊高帝輔政彥節知運祚將遷密懷異圖共攻高帝帝使擒殺之遐時為吳郡太守亦見誅初彥節當權遐累求方伯彥節曰:我在事而用汝作州於德望不足遐曰:富貴則言不可相關從坐之日得免不至是果死。

梁江淹為建平王景素鎮軍參軍事領南東海郡丞會南東郡太守陸澄丁艱淹自謂郡丞應行軍事景素用司馬柳世隆淹固求之景素大怒言於選部黜為建安吳興令。

亙為豫章內史亙性儉素衣服粗惡外雖退靜內不免心競故見譏於時。

伏挺為晉陵武康令罷縣還東郊築室不復仕挺少有盛名。又善處當世朝中勢素多與交遊故不能久事隱靖時僕射徐勉以疾假還宅挺致書以觀其意曰:昔士德懷顧戀興數日輔嗣思友情勞一旬故知深心所系貴賤一也。況復恩隆親故義重知己道庇生人德弘覆蓋而朝野縣隔山川邈舒雖咳唾時沾而顏色不遘東山之嘆豈云:旋復西風可懷孰能無思加之以靜居廓處顧影莫守秋風四起園林易色涼野寂寞寒蟲叫吟懷抱不可直置情慮不能無時因吟詠動輒盈篇揚生沈郁。且猶覆盎惠子五車彌多蹐駁一日聊呈小文不期過賞還逮隆渥累牘兼翰紙縟字磨誦復無已徒恨許與過當有傷準的昔子建不欲妄贊陳琳恐見嗤後代今之過奢餘論將不有累清談挺竄跡草萊事絕聞見藉以謳謠得之與收仰承有事砭石仍成簡通娛腸悅耳稍從擯落宴處榮觀豫在滌除綺羅絲竹二列頓遣方丈員案三代僅存故以道變區中情沖域外操彼弦誦賁茲觀損追留侯之卻粒念韓卿之辭榮卷想東郡屬懷南嶽鉆仰來貺有符下風雖云:幸甚。然則未喻雖復帝道安康走馬行卻由庚得所寅亮有歸悠悠之人展氏猶。且攘袂浩浩白水寧叟方欲褰裳是知君子拯物義非犭旬已思與赤松子遊誰其克遂願驅之仁壽綏此多福雖則不言四時行矣。然後黔首有庇薦紳靡奪白駒不在空谷屠羊預蒙其賴,豈不休哉!,豈不休哉!昔杜真自閉深室郎宗絕跡幽野難矣。誠非所希井丹高潔相如慢世尚復遊涉權門雍容鄉邑常謂此道為泰每竊慕之方念擁帚延思以陳侍者請至農隙無待邀求挺誠好屬文不會今世不能促節局步以應流俗事等昌菹謬被偏嗜是用不羞固陋無憚龍門昔敬通之賞景卿孟公之知仲蔚止乎!通人猶稱美盛況在時宗彌為未易近以蒲槧勿用箋素多闕聊效東方獻書丞相須得繕寫更請潤訶儻逢子侯比復削牘勉報曰:復覽來書累牘兼翰事苞出處言兼語默事義周悉意致深遠發函伸紙倍增憤嘆卿雄州擢秀弱冠升朝穿綜百家佃漁六學觀眸表其韶慧視色見其英朗。若魯國之名駒邁雲中之白鶴及占顯邑試吏腴壤將有武城弦歌桐鄉謠詠豈與卓魯斷斷同年而語耶方當見賞長者良能有加寵授饣希茲簪帶寘彼周行而欲遠慕卷舒用懷愚智既知益之為累爰悟滿則辭多高蹈風塵良所欽挹況以金商戒節素秋禦序蕭條林野無人共樂偃臥墳籍遊浪儒玄物我兼忘寵辱誰滯誠乃求美用有求同今逖聽傍求興懷寤宿白駒空谷幽人引領貧賤為恥鳥獸難群故當捐此薜蘿出從鷺無乖隱顯不亦休哉!吾智乏佐時才慚濟世稟承朝則不敢荒寧力弱途遙愧心非一天下有道堯人何事得因疲病念從逸。若使車書混合尉候無警作樂制禮紀石封山然後乃反服衡門實為多幸但夙有風遘強虛眩瘠類士安羸同長孺簿領沈廢臺閣未理娛耳爛腸因事而息非關欲追松子遠慕留侯天假之年自當靖恭所職擬非倫匹良覺辭費覽復循環爽焉如失清塵獨遠白雲飄蕩依然何極猥降書劄示之文翰覽後成誦流連縟紙昔仲宣才敏藉中郎而表譽正平[A13C]悟賴北海以騰聲望古料今吾有慚德儻成卷帙力為稱首無令獨耀隨掌空使辭人扼腕式閭願見宜事掃門亦有來思赴其懸榻經苔魚網別當以薦城闕之嘆曷日無懷所遲萱蘇書不盡意挺後遂出仕尋除南臺治書。

後魏酈約為司徒諮議參軍性多造請好以榮利。

幹謁乞丐不已多為人所笑美坎晞於世不免饑寒。

唐李敬玄為勤州都督雖風格高峻有不可犯之色然於造請不避寒暑。

杜亞為江南觀察使德宗登極勵精求賢以為理令中使召亞亞自揣必以宰輔徵仍促程而進累路與人言議多話及行宰相政事所在方面,或以公事諮析亞皆納之既至帝微知之不悅。又奏對辭旨疏闊出為陜州長史。

於方穆宗長慶中為和王傅以戚裏勛家為諸貴所引用家富於財方交結遊俠務於速進。

後唐胡裴為魏州節度推官撿扌交員外郎時四鎮幕賓皆金紫裴獨恥銀艾莊宗自魏州之德勝與賓僚城樓餞別既而群僚離席裴獨留獻詩三篇意在章服莊宗舉大鍾屬裴曰:員外能此乎!裴飲酒素少略無難色日惟一舉而莊宗即解紫袍賜之。

解元龜太白山道士也。明宗天成三年自西川至對於便殿稱年一百一歲既而上疏乞西都留守兼西川制置使要修西京宮闕帝謂侍臣曰:此人老耄自遠來朝比期別有異見反為身名甚可怪也。賜號知白先生賜紫衣放歸山。

蕭希甫初在梁登進士第初依開封尹遠象先典書奏象先移鎮青州希甫從行求為管記象先未之許署為巡官憤憤不樂俄而象先出軍於河上希甫棄其母妻夜渡河入於貝郡易姓名為皇甫校書遂之鎮州至王置參軍希甫時稱青州君記前進士既至欲居賓席一旦失望屢有流言鎮州惡之居期年從遊王母觀希甫復遁於易州百丈山落髪為僧晉何澤為太僕寺卿仕退居河陽澤嘗畜女仆十餘公私請令出入自是七十餘郁郁不得志有求進之心時後唐明宗皇子秦王從榮位望隆盛明宗多不豫澤令婢宜子詣匭進狀請立秦王為皇太子某其末云:臣前在班行不求致仕乃宰臣柳臣屏退所以不盡臣才。

梁漢鎮揚州後唐長興四年夏以眼疾授太子少師致仕高祖素與漢有舊及即位之初漢朝謁再希任使除左夙衛上將軍。

薛可言隱帝乾祐元年自徽宣北院使為右金吾上將軍可言為內史與掌機事大臣言議多越職喋喋人惡之故有是拜。

周武廷翰太祖廣順元年九月甲子自前耀州團練使為太子少保致仕廷翰有武晉朝前後征伐嘗佐統帥有功久歷大郡意在節鉞雖居符竹之任心嘗不足初破安從進定襄漢別將有除鎮者廷翰謂宰臣和凝曰:主上年幼嗣襲萬機百揆悉委大臣廷翰粗走大步三十年不離數百戶郡將在廷翰麾下鳴鍾列鼎者多矣。相公獨無故人之情耶凝致謝而已。

侯贊者密州民也。顯德三年十二月稱草澤臣冒闕獻策詞理甚鄙。且兼乞召對帝因問之語多不遜復有自薦之意帝怒令引出杖脊配役。

○總錄部·私愛

昔曰:愛子教之以義方陳亢曰:君子之遠其子聖人制禮以防人猶有薄於孝而厚於慈者蓋有無教之父溺於私愛底亂彜倫不孝之子恃其驕寵狎侮典常小則敗其家大則亂其國始雖愛之終則禍之古今非一焉。

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而生象傲瞽叟愛後妻子常欲殺舜卜商為魏文侯師其子死哭之喪明。

漢公孫賀為丞相賀子敬聲為太僕以皇后姊子驕奢不奉法征和中擅用北軍錢千九百萬發覺下獄是時詔捕陽陵朱安世不能得武帝求之急賀自請逐捕安世以贖敬聲罪帝許之。

後漢第五倫為司空或問倫曰:公有私乎!對曰:吾兄子常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寢吾子有疾雖不省視而竟夕不眠。若是者,豈可謂無私乎!

袁紹為冀州牧有二子譚長而惠尚少而美紹妻劉氏愛尚數稱其才紹亦奇其貌欲以為後未顯而紹死。

劉表為荊州牧初以長子琦貌類於己甚愛之後為幼子琮娶其後妻蔡氏之侄蔡氏遂愛琮而惡琦毀譽之言日聞於表寵昵後妻每信愛焉欲以琮為後而蔡瑁張允為之友黨乃出長子琦為江夏太守眾遂奉琮為嗣。

楊彪為太尉見漢祚將終遂稱腳攣不復行積十年後子修為曹公所殺公見彪問曰:公何瘦之甚對曰:鬼無日磾先見之明猶懷老牛舐犢之愛公為之改容。

魏公孫或為玄菟太守其子豹年十八歲早死有公孫慶本遼東襄陽人也。其父延避吏居玄菟慶少時名豹。又與或子同年或見而親愛之遣就師學為娶妻任為郡吏。

晉王衍為太尉嘗喪幼子山簡吊之衍悲不自勝簡曰:孩抱中物何至於此衍曰:聖人忘情最下不及於情。然則情之所愛正在我輩簡服其言更為之慟。

王導為司徒其子悅弱冠有高名導甚愛之導嘗共悅奕棋爭道導笑曰:相與有瓜葛那得為爾耶及悅疾篤導憂念特至不食積日悅與導語常以慎密為端導還臺及行悅未嘗不送至車後悅亡後導還臺自悅常所送處哭至臺門。

陸納為吏部尚書以愛子長生有疾求解官營視兄子禽。又犯法應刑乞免官謝罪詔特許輕降頃之長生小佳喻還攝職。

宋張暢為南譙王義宣丞相長史暢愛弟子輯臨終遺命與輯合墳。

張永為南兗州刺史都督北討兵既敗失其第四子永痛悼之有兼常哀服制雖除猶立靈坐飲食衣服待之如生每出行常別具名車好馬號曰:侍從有事取語左右報郎君知也。

梁徐勉為中書令第二子俳卒痛悼甚不欲生久廢王務乃為答喻。

後魏畢眾敬為兗州刺史其子元賓復為刺史父子相代當代榮之時眾敬以老還鄉嘗呼元賓為使君每於元賓聽政之時乘輿出至元賓所先遣左右敕不聽起觀其斷決欣然喜見顏色。

穆壽世祖時與崔浩等輔政謂其子師曰:但令吾兒及我亦足勝人不須苦教之。

北齊楊休之為中書監其子辟彊無文藝休之亦引之入文林館為時人嗤鄙焉。

●卷九百三十七

○總錄部·奸佞

夫性之至極者則趨尚難渝道之至昧者則性情易固所以脂韋以成其志便僻以用其心長惡不悛趨善彌遠肆情於傾巧盜言而孔甘亂於家邦壞於典法或兵謀而是沮或政治而不修希旨茍容縱刑恣暴既枉道以事人亦色厲而內荏仲尼所謂穿窬之盜者不其然乎!

叔仲昭伯魯大夫哀公七年為隊正(隊正主役徒昭伯叔仲惠伯之孫)欲善季氏而求媚於南遺謂遺請城費(使遺請城)吾多與而役故季氏城費(言祿去公室季氏所以強)。

豎牛魯叔孫之家臣季孫謀去中軍豎牛曰:夫子固欲去之(誣叔孫以媚季孫)。

漢王溫舒武帝時為中尉溫舒擊東越還議有不中意(中竹仲切不當天子意也。)坐以法免是時帝方欲作通天臺而未有人溫舒請復中尉脫卒得數萬人作(覆校脫漏未為卒者也。脫它活切)帝拜為少府。

陳湯字子公成帝時為大將軍從事中郎與將作大匠解萬年相善自元帝時渭陵不復徙民起邑成帝起初陵數年後樂霸陵曲亭南更營之萬年與湯議以為武帝時工楊光以所作數可意(可天子之意也。)自致將作大匠及大司農中丞耿壽昌造杜陵賜爵關內侯將作大匠乘馬延年以勞苦秩中二千石(姓乘馬名延年乘食孕切)今作初陵而營起邑居成大功萬年亦當蒙重賞子公妻家在長安兒子生長長安不樂東方宜求徙可得賜田宅俱善湯心利之即上封事言初陵京師之地最為肥美可立一縣天下民不徙諸陵三十餘歲矣。關東富人益眾多規良田役使貧民(規畫也。自占為疆界)可徙初陵以彊京師衰弱諸侯。又使中家以下得均貧富湯願與妻子家屬徙初陵為天下先,於是天子從其請果起昌陵邑徙內郡國民萬年自詭三年可成(詭責也。自以為憂責也。)後卒不就(卒終也。就亦成也。)群臣多言其不便者下有司議皆曰:昌陵因卑為高積土為山度便房猶在平地上(度徒各切)客土之中不保幽宜之靈淺外不固卒徒工庸以鉅萬數至{難灬}(古然字)脂火夜作取土東山。且與穀同賈作治數年天下偏被其勞國家罷(罷讀曰疲)敵府藏空虛下至眾庶熬熬(熬熬眾愁聲)苦之故陵因天性據真土處勢高敞旁近祖考前。又已有十年功緒(緒謂端次也。)宜還復故陵勿徙民上乃下詔罷昌陵丞相御史請廢昌陵邑中室(徙人新所起室)奏未下人以問湯第宅不徹得毋復發徙(問其不復發徹更移徙邪)湯曰:縣官。且順聽群臣言猶。且復發徙之也。時成都侯商新為大司馬衛將軍輔政素不善湯商聞此語白湯惑眾下獄治。

淳于長為衛尉九卿久之趙飛燕貴幸成帝欲立以為皇后太后以其所出微難之長主往來通語東宮(主猶)歲餘趙皇后得立帝甚德之乃追顯長前功下詔曰:前將作大匠解萬年奏請營作昌陵罷弊海內(罷讀曰疲)侍中衛尉長數曰:宜止徙家反故處(陵置邑徙人以實之長奏令所徙之家各還本處)朕以長言下公卿議者皆合長計首建至策民以康寧(康安也。)其賜長爵關內侯後遂封為定陵侯大見信用貴傾公卿外交諸侯牧守賂遺賞賜亦鉅萬(古累字也。)。

谷永為太常丞成帝建始三年冬日蝕地震同日俱發詔徵賢良方正之士永對策是時帝初即位謙讓委政元舅大將軍王鳳議者多歸咎焉永知鳳方見柄用(言任用之授以權也。)陰欲自乃復曰:方今四夷賓服皆為臣妾北無薰粥冒頓之患(粥代六切)南無趙佗呂嘉之難三垂晏然靡有兵革之警(晏安也。)諸侯大者乃食數縣漢吏制其權柄不得有為亡吳楚燕梁之百官盤互親疏相錯(盤互盤結而交互也。錯間雜也。互字或作牙言如豕牙之盤犬牙之相交也。)骨肉大臣有申伯之忠(申伯周申後之父)洞洞屬屬小心畏忌(洞洞驚肅也。屬屬專謹也。洞音動屬之欲切)無重合安陽博陸之患(重合莽通安陽上官桀博陸霍禹也。)三者無毛髪之辜不可歸咎諸舅此欲以政事過差丞相父子中尚書宦官檻塞大異皆瞽說欺天者也。(檻義取檻押之檻檻猶閉也。其字從木瞽說言不中道。若無目之人也。)竊恐陛下舍昭昭之白過忽天地之明戒聽ㄙ昧之瞽說(舍謂棄也。ㄙ字與暗同。又音一敢切)歸咎乎!無辜倚異乎!政事(倚依也。音於綺切次下亦同)重失天心(重直用切)不可之大者也。(此則為大不可也。)陛下即位委任遵舊未有過政元年正月白氣較然起乎!東方(較明貌也。)至其四月黃濁四塞覆冒京師申以大水著以震蝕(申重也。著明也。)咎有占應相為表裏百官庶士無所歸倚陛下獨不怪興(倚於己切興讀曰敬)白氣起東方賤人將興之表也。黃濁冒京師王道微絕之應也。夫賤人當起而京師道微二者已醜(已甚也。)陛下誠深察愚臣之言致懼天地之異長思宗廟之計改往反過抗湛溺之意解偏駁之愛(抗舉也。湛讀曰沈駁不周普也。)奮乾綱之威平天覆之施使列妾得人人更進猶尚未足也。(更互也。音公行切)急復益納宜子婦人毋擇好醜母避嘗字(王鳳上小妻弟以納後宮以嘗字乳王章言之坐死今永及此為鳳洗前過也。)母論年齒推。《法言》之陛下得繼嗣於微賤之間乃反為福得繼嗣而已母非有賤也。(茍得子耳勿論其母之貴賤)後宮女史使令有直意者廣求於微賤之間(直當也。令力成切)以遇天所開右(右讀曰佑右助也。)慰釋皇太后之憂慍(釋散也。)解謝上帝之譴怒則繼嗣蕃滋災異訖息(蕃多也。訖止也。蕃符元切)陛下則不深察愚臣之言忽於天地之戒咎根不除雨水之災山石之異將發不久發則災異已極天變成形臣雖欲捐身開策不及事已(言禍敗既成不可如何也。已語終辭也。)疏賤之臣至敢直陳天意斥譏帷幄之私欲間離貴後盛妾(間寬居切)自知忤心逆耳必不免於湯鑊之誅此天保右漢家使臣敢直言也。(右讀曰佑)三上封事然後得召待詔一旬然後得見夫由疏賤納至忠甚苦(由從也。苦勞苦也。)由至尊聞天意甚難語不可露願具書所言因侍中奏陛下以示腹心大臣(永為鳳言而言示腹心大臣無不可矣。)腹心大臣以為非天意臣當伏妄言之誅即以為誠天意也。奈何忘國家大本背天意而從欲(從讀曰縱)惟陛下省察熟念厚為宗廟計時對者數十人永與杜欽為上第焉帝皆以其書示後宮後帝嘗賜許皇后書采永言以責之。

陳崇孺子嬰時為大司徒司直王莽為太傅安漢公崇與張敞孫竦相善竦者博通士為崇草奏稱莽功德崇奏之曰:竊見安漢公自初束修(束修謂初學官之時)值世俗隆奢麗之時蒙兩宮厚骨肉之寵被諸父赫奕之光財饒勢足亡所牾意(牾音五故切)然而折節行仁克心履禮拂世矯俗確然特立(拂違也。矯正也。拂音佛)惡衣惡食陋車駑馬妃匹無二閨門之內孝友之德眾莫不聞清凈樂道溫良下士(下音乎!嫁切)惠於故舊篤於師友孔子曰: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公之謂矣。及為侍中故定陵侯淳于長有大逆罪公不敢私建白誅討周公誅管蔡季子鴆叔牙公之謂矣。是以孝成皇帝命公大司馬委以國統孝哀即位高昌侯董宏希指求美造作二統(欲令丁姬為帝太后)公手劾之以定大綱建白定陶太后不宜在乘輿幄坐(坐音才臥切)以明國體。《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鰥寡不畏彊禦公之謂矣。深執謙退推誠讓位定陶太后欲立僭號憚彼面刺幄坐之義佞惑之雄朱博之疇懲此長宏手劾之事上下一心讒賊交亂詭僻制度遂成篡號(詭違也。)斥逐仁賢誅殘戚屬而公被胥原之訴遠去就國朝政隳壞綱紀廢弛危亡之禍不隧如髪(隧直類切)詩云:人之云:亡邦國殄瘁公之謂矣。當此之時宮無儲主董賢據重加以傅氏有女之授(謂哀帝傅皇后)皆自知得罪天下結讎中山(傅太后訁替中山馮太后䧟以咒詛之罪)則必同憂斷金相翼(。《易·系辭》二人同心其利斷金翼助也。)藉假遺詔頻用賞誅先除所憚急引所附遂誣往冤更徵遠屬事執張見其不難矣。賴公立入即時退賢及其黨親當此之時公運獨見之明奮亡前之威盱衡厲色振揚武怒(眉上曰:衡盱衡舉眉揚目也。)乘其未堅厭其未發震起機動敵人摧折雖有賁育不及持刺雖有樗裏不及回知雖有鬼谷不及造次是故董賢喪其魂魄遂自絞殺人不還踵日不移晷霍然四除更為寧朝非陛下莫引立公非公莫克此禍詩云:惟師尚父時惟鷹揚亮彼武王孔子曰:敏則有功公之謂矣,於是公乃白內故泗水相豐令邯與大司徒光車騎將軍舜建定社稷奉節東迎皆以功德受封益土為國名臣。《書》曰:知人則哲公之謂也。公卿或嘆公德同盛公勛皆以周公為比宜賜號安漢公益封二縣皆不受。《傳》曰:申包胥不受存楚之報晏平仲不受輔齊之封孔子曰:能以禮讓為國乎!何有公之謂也。將為皇帝定立妃後有司上名公女為首公深辭讓迫不得已然後受詔父子之親天性自然欲其榮貴甚於為身皇后之尊侔於天子當時之會千載希有然而公惟國家之統揖大福之恩(揖謂讓而不當)事事讓退動而固辭。《書》曰:舜讓於德弗嗣公之謂矣。自公受策以至於今亹亹翼翼日新其德增修雅素以命下國俊儉隆約以矯世俗(俊退也。矯正也。俊音千句切其字從千)割財損家以師群下彌躬執平以逮公卿(彌讀與弭同)教子尊學以隆國化僮奴衣布馬不秣穀食邑之用不過凡庶詩云:溫溫恭人如集於木孔子曰:食無求飽居無求安公之謂矣。克身自約糴食逮給物物卬市日闋亡儲(物物卬市言其衣食所須皆買之於市不自營作而不奪工商利也。闋盡也。日闋言當日即積不蓄積也。卬音牛向切闋音亡穴切)。又上書歸孝哀皇帝所益封邑入金錢獻田殫盡舊業為眾倡始,於是小大鄉和承風從化外(鄉讀曰向)則王公列侯內則帷幄侍御翕然同時各竭所有或入金錢或獻田畝以賑貧窮牧贍不足者昔令尹子文朝不及夕魯公儀子不茹園葵(令尹子文自毀其家以紓楚國之難仕而逃祿朝不及夕也。)公之謂矣。開門延士下及白屋婁省朝政綜管眾治親見牧守以下考跡雅素審知白黑詩云:夙夜匪懈以事一人。《易》曰:終日乾乾夕惕。若厲(乾乾九三爻辭也。乾乾自強之意惕俱也。厲貧也。)公之謂矣。此三世為三公再奉送大行秉蒙宰職填安國家(填音竹刃切)四海輻湊靡不得所。《書》曰:納於大麓烈風雷雨不迷公之謂矣。此皆上世之所鮮禹稷之所難而公包其終始一以貫之可謂備矣。是以三年之間化行如神嘉瑞疊累,豈非陛下知人之效得賢之致哉!故非獨君之授命也。臣之生亦不虛矣。是以伯禹賜玄圭周公受郊祀(尚書禹貢云:禹錫玄圭告厥成功言賞治水功成也。禮記明堂位曰:成王幼弱周公踐天子之位以治天下七年乃致政於成王成王以周公為有勛勞於天下封周公於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車千乘命魯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禮樂是以魯君孟春乘大輅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於郊配以後稷天子之禮也。)蓋以達天之使不敢擅天之功也。揆公德行為天下紀(紀理也。)觀公功勛為萬世基基成而賞不配紀立而褒不副誠非所以厚國家順天心也。高皇帝褒賞元功蕭何相國邑戶既倍。又蒙殊禮奏事不名入殿不趨封其親屬十有餘人樂言無厭班賞亡遴(遴與同)茍有一策即必爵之是故公孫戎位在充郎選繇旄頭一明樊噲封二千戶(公孫戎奴也。高帝時為旄頭郎楚漢春秋上東圍項羽聞噲反旄頭公孫戎明之卒不反封戎二千戶此公孫戎耳非戎奴也。戎奴自武帝時人繇讀與由同)孝文皇帝褒賞絳侯益封萬戶賜黃金五十斤孝武皇帝恤錄軍功裂三萬戶以封衛青青子三人或在繈褓皆為通侯孝宣皇帝顯著霍光增戶命疇封者三人延及兄孫夫絳侯即因漢藩之固仗朱虛之鯁依諸將之據相扶之其事雖醜要不能遂(繞也。謂相圜繞也。言絳侯之時漢之強漢家外有藩屏磐石之固內有朱虛骨鯁之強諸將同心圍繞扶翼呂氏之黨雖欲作亂心懷醜惡事必不成言勃之功不足多也。音滯)霍光即席嘗任之重乘大勝之威未嘗遭時不行䧟假離朝(言光未嘗䧟假不遇而離去朝也。莽嘗退就國是䧟假也。假升也。䧟假者被䧟害而退所升之器)朝之執事亡非同類割斷歷久統政曠世雖曰:有功所因亦易然猶有計策不審過征之累(光誤徵昌邑王不得其人也。音立端切)及至青戎В末之功一言之勞然猶皆蒙丘山之賞課功絳霍造之與因也。比之青戎地之與天也。而公。又有宰治之效乃當上與伯禹周公等盛齊隆兼其褒賞特與。若云:者同日而論哉!然曾不得蒙青等之厚臣誠惑之臣聞功亡原者賞不限德亡首者褒不簡(亡原謂不可測其本原也。無首謂無出其上者也。簡茍也。)是故成王之於周公也。廣百里之限越九錫之簡開七百里之宇兼商奄之民(商奄二國名)賜以附庸殷民六族(謂條氏徐氏蕭氏索氏長勺氏尾勺氏也。)大路大旂封父之繁弱夏後之璜(封父古諸侯也。繁弱大弓名半璧曰:璜父讀曰甫)祝宗卜史(太祝太宗太卜太史凡四官)備物典策(既有備物而加之策書也。一曰典策春秋之制也。)官司彜器(官司百官也。彜器常用之器也。一曰彜祭宗廟酒器也。《周禮》有六彜之法也。言器有所法象之貌耳)白牡之牲(明堂位曰:季夏六月以禘禮祀周公於太廟牲用白牡)郊望之禮(郊上祀帝於郊也。望謂望山川而祭之也。)王曰:叔父建爾元子(魯頌宮之詩王曰:叔父建爾元子俾侯於魯謂命周公封伯禽以為魯公也。)子父俱延拜而受之(謂周公拜前魯公拜後)可謂不簡亡原者矣。非特止此六子皆封。《詩》曰:亡言不讎亡德不報報當如之不如非報也。近觀行事及高祖之約非劉氏不王然而番君得王長沙下詔稱忠定著於令明有大信不拘於制也。春秋晉悼公用魏絳之策諸夏服從鄭伯獻樂悼公,於是以半賜之絳深辭讓晉侯曰:微子寡人不能濟河夫賞國之典不可廢也。子其受之魏絳,於是有金石之樂春秋善之取其臣竭忠以辭功君知臣以遂賞也。今陛下既知公有周公之功德不行成王之褒賞遂聽公之固辭不顧春秋之名義則民臣何稱萬世何述誠非所以為國也。臣愚以為宜恢公國令如周公(恢大也。)建立公子令如伯禽所賜之品亦皆如之諸子之封皆如六子即群下較然輸忠黎庶昭然感德臣誠輸忠民誠感德則於王事何有惟陛下深惟祖宗之重敬畏上天之威儀刑虞周之盛敕盡伯禽之賜無遴周公之報(敕備也。遴與同)令天法有設後世有祖(祖始也。以此為法之始)天下幸甚崇。又奏安漢公祠祖禰出城周公六子伯禽之弟也。門城門校尉宜將騎士從入有門衛出而騎士所以重國也。奏可。

與何晏丁謐李勝畢軌咸有聲名及大將軍曹爽秉政敘任為腹心晏謐並為尚書勝為河南尹軌為司隸校尉等令爽立威名於天下勸使伐蜀爽從其言司馬宣王止之不能禁。

晉馮ヨ武帝時為左衛將軍得幸於武帝承顏悅色寵愛日隆賈充荀勖並與之親善充女之為皇太子妃也。ヨ有力焉及妃之將廢ヨ勖乾沒救請故得不廢。

宋王誕為瑯琊王文學安帝隆安四年會稽王世子元顯開後軍府。又以誕補功曹累拜龍驤將軍瑯琊內史如故設給事元顯。

劉延年為趙太宰劉景為太傅會劉聰後呼延氏死將納其太保劉殷女其弟乂固諫聰更訪之於延年景等皆曰:臣嘗聞太保自云:周劉康公之後與聖氏本源既殊納之為允聰大悅使其兼大鴻臚李宏拜殷二女為左右貴嬪位在昭儀上。又納殷女孫四人為貴人位次貴嬪謂宏曰:此女輩皆姿色超世女德冠時。且太保於朕實自不同卿意安乎!宏曰:太保裔自有周與聖源實別陛下正以姓同為恨耳。且魏司宣東萊王某當世大儒,豈不達禮乎!為子納司空太原王沈女以其姓同而源異故也。聰大悅賜宏黃金六十斤曰:卿當以此意諭吾子弟輩,於是六劉之寵傾於後宮。

張離為後趙右僕射領五兵尚書專總兵要而欲求媚於石宣因說之曰:今諸公侯吏兵過限宜漸削弱以盛儲威宣素疾石韜之寵甚說其言乃使離奏奪諸公府吏秦燕義陽樂平四公聽置吏一百九十七人帳下兵二百人自此以下二分置一餘兵五萬悉配東宮,於是諸公咸怨為大[C260]之漸矣。

後魏閔湛為著作內史時崔浩為司徒浩述成國記湛為浩信待見浩所註詩論尚書遂上疏言馬鄭王賈雖註述六經多疏謬不如浩之精儆乞收境內諸書藏之秘府班告所註命天下習業並求敕浩註禮傳令後生得觀正義浩亦表薦湛有著作之才既而觀浩刊所撰國史於石用垂不朽欲以彰浩直筆之跡遂營於天郊東三里方三百步用功三百萬乃訖郭景尚累遷太尉從事中郎公強當世善事權寵世號之曰:郭尖。

山偉為員外郎廷尉評時天下無事仕進路難代遷之人多不г預及六鎮隴西二方逆起領軍元乂欲用代來寒人為傳詔以慰悅之而牧守子孫投狀求者百餘人。又欲杜之因奏立勛附隊令各依資出身自是北人悉被收敘偉遂奏紀贊乂德美乂素不識偉訪侍中安豐王延明黃門郎元順等因是稱薦之。又令僕射元卿引偉兼尚書二千石郎後正名士郎修起居註。

徐紇為雁門太守紇稱母老解郡還鄉至家未幾尋入洛飾貌事元乂大得乂意及乂父繼西鎮潼關以紇為從事中郎。

北齊張纂為爾朱兆都督長史為兆使於神武遂被顧識神武舉義山東劉誕據相州拒守時纂亦在其中神武攻而拔之引纂參丞相軍事纂性便僻左右出納稍見親待。

崔暹初為御史中尉時文襄寵瑯琊公主名玉儀魏高陽王斌庶生妹也。初不見齒為孫騰妓騰。又棄之文襄遇諸途悅而納之遂被殊寵奏魏帝封焉文襄謂崔季舒曰:爾由來為我求索不如我自得一絕異者崔暹必當造直諫我亦有以待之及暹咨事文襄不復假以顏色居三日暹懷刺墜之於前文襄問何用此為暹竦然曰:未得通公主文襄大悅把暹臂入見焉崔季舒語人曰:崔暹常忿吾佞在大將軍前每言叔父合殺及其自作體佞乃體過於吾。

陸仲讓趙郡人也。崔暹子達拏年十三暹命儒者歡會教其說。《周易》兩字乃集朝貴名流命達拏升高座開講仲讓陽屈服之暹喜躍用為司徒中郎鄴下為之語曰:講義兩行得中郎。

穆提婆入侍後主朝夕左右大被親狎無所不為遂至錄尚書事封城陽郡王。

後周劉性輕狡有奸數武帝時以功臣子入侍皇太子及宣帝即位以技佞見狎出入宮掖寵冠一時授大都督遷小禦正。

隋蕭吉為上儀同與楊素不葉繇是擯落於世郁郁不得志見高祖好徵祥之說欲乾沒自進遂矯其跡為悅媚焉開皇十四年上。《書》曰:今年歲在甲寅十一月朔旦以辛酉為冬至來年乙卯正月朔旦以庚申為元日冬至之日即在朔旦樂鬥圖徵云:天元十一月朔旦冬至聖主受享祚今聖主在位居天元之首而朔旦冬至此慶一也。辛酉之日即是至尊本命辛德在景此十一月建景子酉德在寅正月建寅為本命命與月合德而居元朔之首此慶二也。庚申之日即是行年乙德在庚卯德在申來年乙卯是行與歲合德而在元旦之朝此慶三也。陰陽書云:年命與歲月合德者必有福慶洪範傅云:歲之朝月之朝日之朝主王者經書並謂三長應之者延年福吉況乃甲寅首十一月陽之始朔旦冬至是聖王上元正陽之月是之謂歲之首月之先朔旦是歲之元月之朝日之先嘉辰之會而本命為九元之先行年為三長之首並與歲月合德所以靈寶經云:角音龍精其祚日強來歲年月納音俱角歷之與經如合符契。又甲寅乙卯天地合也。甲寅之年以辛酉冬至來年乙卯以甲子夏至冬至陽始郊天之日即是至尊本命此慶四也。夏至陽始祀地之辰即是皇后本命此慶五也。帝覽之大悅賜物五百

雲定興初授少府丞後為左尉衛大將軍開皇末附會於宇文述初定興女為皇太子勇昭訓及勇廢除名配少府定興先得昭訓明珠絡帳私賂於述自是數共交遊定興每時節必有賂遺並以音樂幹述述素好著奇服炫時人定興為制馬存於後角上缺方三寸以露白色世輕薄之人爭仿亻效之謂之許公缺勢。又遇天寒定興曰:入內宿衛必當耳冷述曰:然乃制衤夾頭巾令深衤白耳人。又學之名曰:許公衤白勢述大悅曰:雲兄所作必能變俗作事可法信不虛也。司馬德戡幼孤以屠豕自給有桑門釋粲通德戡母和氏遂撫教之因解書計開皇中為侍官漸遷至大都督從楊素出討漢王諒充內營左右進止便僻俊辨多奸計素大善之。

袁充性好道術頗解占候由是領太史令時上將廢皇太子正窮治東宮官屬充見上雅信符應因希旨進曰:比觀玄象皇太子當廢帝然之。

裴蘊為太常少卿初高祖不好聲妓遣牛宏定樂非正聲清商及九部四舞之色皆罷遣從民至是蘊揣知帝意奏括天下周齊梁陳樂家子弟皆為樂戶及倡優百戲者皆直太常是後異妓氵聲皆萃樂府皆置博士弟子遞相教傅增益樂人至三萬餘帝大悅之音陌。

●卷九百三十八

○總錄部·奸佞第二

唐封倫字德彜彜少聰明多狡頗涉書史初仕隋釋褐為州都俄以陰補左翼衛外如謹厚內殊險訁皮當官處政必協奸謀因從楊素行軍以諂事素甚異之遂妻之以從妹後素受委營仁壽宮。又引德彜為土工監及文帝幸宮所見制度侈麗大怒曰:楊素不誠矣。殫百姓之力雕饣希離宮為吾結怨於天下也。素惶恐慮將獲譴德彜曰:公當勿憂待皇后至必有恩詔明日果召素入對獨孤后勞之曰:公大用意知吾夫妻年老無以娛心盛饣希此宮實為孝順素退問德彜曰:卿何以知之對曰:至尊性儉故視見而怒然雅聽後言皇后婦人也。惟麗是好後心既悅聖慮必移所以知耳素嘆服曰:揣摩之才非吾所及也。素負勛恃貴多所陵侮唯激賞德彜因撫其床曰:封郎後時必當據吾此座。

李安儼初事隱太子及太子敗率兵拒戰太宗以為忠於所事故任用之至中郎將典屯兵於北門甚見親委其弟思柬為太子通事舍人貞觀中太子承乾因思柬以致賂安儼亦深自於承乾嘗言於太宗曰:皇太子及諸王陛下處置未為得所。且太子國之本也。伏願深其思慮以安天下之情太宗曰:我識卿意我兒雖患腳猶為長嫡,豈可舍嫡立庶乎!安儼以白承乾大喜。又令左右遺以黃金。

趙元楷武德中為交河道行軍總管時侯君集為元帥馬病蟲顙元楷以脂г其膿而嗅之以諛君集為御史所劾左遷括州刺史。

姚璹則天朝為桂州都督府長史時則天雅好符瑞璹至嶺南訪諸山川草樹其名號有武字者皆以為上應國姓列奏其事則天大悅召拜天官侍郎。

宗秦客者蒲州河東人則天從父姊之子也。垂拱中潛動則天革命稱帝繇是累遷內史。

李思文為司仆少卿垂拱元年表請改姓武氏則天許之。

迦葉誌忠中宗朝右驍衛將軍知太史事誌忠上。表曰:昔高祖未受命時天下歌桃李子太宗未受命天下歌秦王破陣高宗未受命天下歌堂堂天後未受命天下歌武媚娘伏惟應天皇帝未受命時天下歌英王石州順天皇后未受命時歌桑條韋也。女六合之內齊首蹀足應四時八節之會歌舞同歡豈與夫簫韶九成百獸率舞同年而語哉!伏惟皇后降帝女之精合為國母主蠶桑之事以安天下后妃之德於斯為盛謹進桑條歌十二篇伏請宣布中外進入樂府皇后先蠶之事以享宗廟帝悅而許之時賜誌忠莊一區雜采七百段太常少卿鄭愔。又引而申之播於舞詠亦受厚賞兵部尚書楚客。又諷補闕趙延禧表陳符命解桑條以為十八之符請頒示天下編諸史冊帝大悅。

鄭愔訁舀事張易之兄弟歷殿中侍御史易之伏誅愔左授宣州參軍尋坐贓逃歸東都諂事武三思及韋氏悖逆庶人歷遷吏部侍郎。

李繁宰相泌之子泌為相薦夏縣處士北平陽城為諫議大夫城深德泌及歿戶部尚書裴延齡巧佞有恩竊弄威權朝臣無不側目城忠正之士尤忿嫉之一日盡疏其過欲密論奏以繁故人子謂可親信遂示其疏草兼請繁繕寫繁既寫訖悉能記之其夕乃徑詣延齡具述其事延齡聞之即時請對盡以城章中所欲論告節目一一自解及城疏入德宗返以為妄不為之省。

李訓本名仲言宰相揆之族孫訓從父逢吉為宰相以訓陰險善計事極親厚之後竟以武釗之獄流於嶺表數歲會赦還丁母憂居於東雒時逢吉為留守思復柄用逢吉雖暮年以怨裴度故嘗憤郁不快每召訓遊說訓揣知逢吉意即以奇計動之。且言已與鄭註善逢吉聽其言因攘袂奮臂謂訓即日能就其謀因遺訓金帛數百萬訓居服中持之西來因得以厚自交結遂因鄭註委質於中尉王守澄。

鄭註絳州翼城人始以藥術遊揚長安中權豪間日有知遇註者或云:本姓魚冒姓鄭氏時人亦號為魚鄭及註之用事天下有水族之號焉元和十二年李愬為襄州節度使註以客詣愬愬得其秘藥因厚過之署為節度衙推愬遷鎮徐州註從之赴職軍中利害愬往往與之參議註詭賊陰狡善探人意旨至是與愬籌畫未嘗不暗會其機巧然挾奇任數專作威福軍府多害之時王守澄為徐州監軍使一日以軍中之苦白於愬愬曰:彼誠如此然實奇才也。將軍試召之與語茍不合意去之未晚也。愬即召註令詣監軍所守澄欲見之初尚遲難及延坐與語機辯釋然盡中其意即延入於中堂翼日守澄反以誠款註於愬請全護之愬即加署註節度巡官齒諸賓列自此註遂委身於權幸之伍矣。及守澄入總樞密當長慶寶歷之際國政多專於守澄註晝伏夜動攘竊販賣於其間初則讒邪奸巧之徒附之以圖進取數年之後要官權臣爭湊其門累從山東京西諸軍歷衛左評事御史。又以檢校庫部郎中兼侍御史從昭義劉從諫軍為節度副使既陰以罪誣奏宋申錫時之守道居正者始側目視之註有口辯機數過人賣官鬻權積財累巨萬復能糞土金帛居京師善和裏宅通永巷重檐衤復壁陰召引京師不肖及四方節將豪猾通問往來日招權利間日赴軍與守澄款昵語必移時或通夕無寐李訓既附註以進承間遂入謁於帝時之輕浮躁進者盡趨於註矣。太和九年夏自太僕卿除工部尚書翰林侍讀學士是時李訓亦居內庭二人相挾日侍帝前說帝以平之策帝益惑其說當是時訓註之權赫於天下內外呼吸嗛尊沓賢不肖黜混亂而註自謂弛張變化一時無比然識者知其所挾非正必能致亂於時及京師急變註自岐陽將親兵五百餘人至闕下行至扶風聞李訓等敗走註即歸鎮憂惑不安將欲舉兵詣闕監軍使張仲清已得密詔乃紿註而召之註恃其兵衛即云:就召監軍使伏勇卒以待之註至坐定斬其首持以號令註之親兵乃自散逸盡殺其家屬無孑遺初未得註京師憂恐至是人人慶快焉。

王叔文初自順宗為太子時以棋進太子。又學書於王亻丕二人俱待詔翰林數侍太子棋叔文譎詭多計順宗嘗與諸侍讀及叔文等論時政及宮市事順宗曰:寡人方欲極言之眾皆稱贊獨叔文無言既退順宗獨自留叔文謂曰:向者君奚獨無言,豈有意耶叔文曰:叔文幸蒙太子有所見教不以聞太子職當視膳問安不宜及外事陛下在位久如疑太子收人心何以自解順宗大驚因涕泣曰:非先生寡人無繇知此遂大愛幸與王亻丕兩人相依附俱出入東宮。

韓中僕射臯之從父弟凶狂喜酒博以罪斥逐元和中量移宣州管內縣尉會赦得還觀察使元錫遂以疏薦之中陰結內亻幸用事者因為錫通達錫厚輸其貨謀領大權未幾果以詔徵既非公望。又陰跡稍露至闕累召對於延英,於是諫官及在位者屢以疏論竟沮其謀復舊任雖未加黜責人亦賀帝聽允公議後梁張衤韋以司徒致仕庶人友珪偽鳳歷元年禕著南郊賦一篇來獻以金帛賜之。

後唐蘇循在唐為禮部尚書首贊梁祖受九錫。又其子楷昭宗謚號敬翔惡其為人父子放歸田里乃寓居河中積年會莊宗將副人望求唐室舊臣遣使自河中徵赴鄴都初監軍使張承業惜經國之費未欲上議即尊之事諸將賓僚無敢言者及循至鄴入衙城拜魏帥廳謂之拜殿翌日獻畫日筆三十管冀悅帝心其訁舀進如此承業聞之怒會河東節度副使盧汝弼卒因以代之明年春偶食蜜雪而卒。

陳乂為給事中充樞密直學士性奸險好為陰計始在梁事張漢傑滅宗莊宗時佐郭崇韜伐蜀而郭。又覆族至是朱宏昭拔用之不兩月宏昭及禍其時僻政拙謀而。又有力焉。

張文禮初鎮州大將也。自燕歸於王不親政事遂曲事當權者以求達每對自言有將才孫吳韓白莫已匹也。賞其言大悅為小校給遺甚厚與姓為義男改名德明自是調發兵馬每將軍令。

何澤為太僕少卿致仕長興四年八月自河陽遣婢宜子投匭上書請立秦王從榮為皇太子澤前任吏部郎中舊曾與宰相趙鳳使府同院為判官因是舊數泣告於鳳求為給諫鳳怒其躁佞除授秘書少監堂吏有姓何者私報澤澤即稱新授秘書少監臣澤上章訴屈大略云:臣伏尋近例自郎中拜給諫者即崔忄惠張延雍皆自郎官拜諫議況臣在郎署粗有勤勞無罪左遷有同排擯事下中書宰臣執奏何澤新命未下便敢稱謂開天不知澤何處授此官位誣弄朝綱法當不敬繇是命太僕少卿致仕退居河陽澤性好內侍婢十餘凡公私請多令諸婢出入至於掌閽待客取無形跡既久退居心常郁郁年七十餘求進未已既見從榮位望隆盛帝。又多病自素與執政私憾欲報仇於一時即令婢宜子詣闕投匭上章大略曰:立儲之事人所難言內外大臣不忍輕議臣所以冒死以聞。又云:臣前在班行不求致仕乃是宰執抑臣屏退所以不盡臣才明宗覽澤表不悅私謂近臣曰:群臣欲立儲君吾自歸河東養老。雖然不得已令大臣商議大臣聞帝所言不敢可否即議加從榮大元帥之命俄而致從榮不軌之變繇澤啟其[C260]端也。

凝梁末為招討使乞降累授兗州節度使初謁見莊宗因伶人景進通貨於宮掖。又天性奸佞巧言飾智善候人意契丹寇幽州命宣徽使李紹宏監護軍以禦北虜凝與董璋戍瓦橋關凝巧事紹宏紹宏嘗乘間奏凝蓋世奇才可以大任屢請以兵柄委之郭崇韜奏曰:凝亡國敗軍之將奸訁舀難狀不可信也。凝在藩鎮私用庫物數萬計有司促償中旨貰其負孔循幼孤流落洛都市人李讓畜之然性黠慧讓以軍功為朱溫所寵溫以讓為子號朱友讓循。又姓朱循漸長成尤[A13C]悟朱溫選為綱紀溫之乳媼掌事者而循親之乳媼為之義母媼之外夫趙氏循。又隨媼夫姓曰:趙名殷衡昭宗自鳳翔還京左右前後皆朱溫之腹心時殷衡年十七八為宣徽副使及東遷雒都殷衡與蔣玄暉張廷範等受朱溫密旨同弒昭宗輝王即位蔣玄暉為樞密使因事與殷衡不相協時朱溫欲受九錫即禪輝王位朱溫在宿州行營玄暉自往咨謀其事稍遲留朱溫怒玄暉會殷衡至溫問不行九錫之繇殷衡曰:玄暉與張廷範同謀恢復唐家向何皇后前同立盟誓以此故不欲王速行九錫溫怒是日遣使與殷衡同來遂殺何皇后及蔣玄暉張廷範柳璨等十餘族殷衡以功為權樞密副使朱溫之世掌要密權莊宗末知汴州軍州事會明宗自鄴城南趨夷門莊宗東出汜水循西則奉表迎奉亦遣人北輸密款。

張遵誨為客省使明宗將有事於南郊為脩儀仗法物使初遵誨以歷位尹正與安重誨素亦相款心有望於節鉞重誨嘗視法物於脩行寺因過遵誨之第遵誨於中堂出女妓珍幣以為壽有彈箏妓尤善欲以奉重誨時樞密學士史圭閻至等在席素惡遵誨之阿諛有不平之色重誨曰:吾自有妓媵不煩掠美於人自是左右益言其短及郊禋畢以為絳州刺史郁郁不樂離京之日白衣乘馬於隼旗之下至郡無幾而卒。

石知訥為殿中少監本梁時之走吏也。以奸險自進漸廁簪組夏魯奇辟為河陽節判移任許州亦佐之及魯奇權知襄州知訥為殿中少監尚居於許下朱守殷叛知訥走人勸魯奇棄其城而歸許州漢上戍兵幾將為亂朝廷知之詰其所自魯奇沮之而知訥貶憲州司戶尋與溫韜同詔賜死。

○總錄部·怨刺

古者行人之官每歲孟春振木鐸犭旬於路采<耳>怨刺之詩以聞於天子故五子之歌風雅之什率多怨誹風刺之言也。騷人已來作者間出其或含忠履潔遭罹讒構越世高蹈舍去榮祿痛國政之頹廢嫉時風之澆競因廢滯而形賦詠發憤懣而譏公卿至於遷斥流落窮愁困辱詞人才子往往而有何嘗不摭靈均之遐韻襲長沙之逸軌文以示諷因言以見誌斯可哀也。已。若乃負[C260]而忘悔長傲而自棄鮮克內省形於詆訾傳所謂居下流而訕上者乃仲尼之所惡焉。

夏王太康失邦(啟子也。盤於遊田不恤民事為羿所逐不得反國)昆弟五人須於雒作五子之歌(太康五弟與其母待太康於雒水之北怨其不反故作歌)曰:太康位以逸豫(屍主也。主以尊位為逸豫不勤)滅厥德黎民咸貳(君喪其德則眾民皆貳其心矣。)乃盤遊無度(盤樂遊逸無法度)畋於有雒之表十旬弗反(雒水之表水之南十日曰:旬田獵過百日不還)有窮後羿因民弗忍距於河(有窮國名羿諸侯名距太康於河不得入國遂廢)厥弟五人禦其母以從(禦侍也。言從畋)於雒之五子咸怨(待太康怨其久畋失國)述大禹之戒以作歌(述循也。歌以敘怨)其一曰皇祖有訓民可近不可下(皇君也。君祖禹有訓戒近謂親之下謂失分)民惟邦本本固邦寧(言人君當固民以安國)予視天下愚夫愚婦一能勝予(言能畏敬小民所以得眾心)一人三失怨豈在明不見是圖(三失過非一也。不見是謀備其微)予臨兆民懍乎!若朽索之馭六馬(十萬曰:億十億曰:兆言多懍危貌朽腐也。腐索馭六馬言危懼甚)為人上者柰何不敬(能敬則不驕在上不驕則高而不危)其二曰訓有之內作色荒外作禽荒(作為也。迷亂曰:荒色女色禽鳥獸)甘酒嗜音峻宇墻(甘嗜無厭足峻高大饣希畫)有一於此未,或不亡(此六者棄德之君必有其一有一必亡況兼有乎!)其三曰惟彼陶唐有此冀方(陶唐帝堯氏都冀州統天下四方)今失厥道亂其紀綱乃底滅亡(言失堯之道亂其法制自致滅亡)其四曰:明明我祖萬邦之君有典有則貽厥子孫(君萬國為天子典謂經籍則法貽遺也。言仁及後世)關石和鈞王府則有荒墜厥緒覆宗絕祀(金鐵曰:石供民器用通之使和平則官民足言古制存而太康失其業以取亡)其五曰:嗚呼曷歸予懷之悲(曷何也。言思而悲)萬姓仇予予將疇依(仇怨也。言當依誰以復國乎!)郁陶乎!予心顏厚有忸怩(郁陶言哀思也。顏厚色愧忸怩心慚慚愧於仁人賢士)弗慎厥德雖悔可追(言人君行已不慎其德以速滅敗雖欲悔其可追及乎!言無益)。

周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父卒兄弟讓位歸於周武王已平殷亂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齊恥之義不食周粟隱於首陽山(首陽山在河東蒲阪華山之北河曲之中)采薇而食之及餓而死作歌曰:登彼西山兮采其薇矣。以暴易暴兮不知其非矣。神農虞夏忽焉沒兮我安適歸矣。籲嗟徂兮命之衰矣。遂餓死於陽山。

召穆公(康公後也。)作民勞五章刺厲王也。(厲王時賦斂重數繇役煩多人民勞苦輕為奸宄彊淩弱眾暴寡作寇害故穆公以刺之)。又作蕩八章傷周室大壞也。厲王無道天下蕩蕩無綱紀文章故作此詩也。凡伯(凡國伯爵周公之裔也。汲郡共縣東南有凡城)為王卿士作板八章刺厲王也。(其。《詩》曰:上帝板板下民卒癉出話不然為猶不遠板板反也。癉病也。話善言也。猶道也。言王為政反先王與天之道天下之民皆病其出善言而不行也。)。

芮伯(畿內諸侯)字良夫為王卿士作桑柔十六章刺厲王也。(其。《詩》曰:菀彼桑柔其下侯旬捋采其劉瘼此下民旬言陰均也。劉爆爍而希也。瘼病也。謂桑之柔濡其葉菀然茂盛人庇陰其下者均得其所已捋采之則爆爍而疏人息其下則病於爆爍也。)。

衛武公作抑十二章刺厲王亦以自警也。(其。《詩》曰:抑抑威儀維德之隅抑抑密也。隅廉也。)。又作賓之初筵五章刺時也。幽王荒廢近小人飲酒無度天下化之君臣上下沈湎淫液武公既入而作是詩也。(其。《詩》曰:彼醉不臧不醉反恥言彼醉則已不善未醉者恥罰之)。

家父為周大夫(家父字也。失其姓)作南山十章刺幽王也。(其。《詩》曰:赫赫師尹不平謂何。又曰:昊天不平我王不寧言太師尹氏為政不平使我王不得安寧也。)。

凡伯為王大夫(臣欽。若等曰:前凡伯為卿士此為大夫蓋二人也。皆失其名)作瞻卬七章刺幽王大壞也。(其。《詩》曰:瞻卬昊天則不我惠言幽王為政不愛我下民也。)。又作召七章刺幽王大壞也。閔也。閔天下無如召公之臣也。

孟子寺人也。作巷伯七章刺幽王也。寺人傷於讒故作是詩也。(巷伯奄官寺人內小臣也。奄官掌王後之命於宮中為近故謂之巷伯與寺人之官相近讒人訁替寺人寺人。又傷其將及巷伯故以名篇)。

譚大夫(失其姓名)作大東七章刺亂也。東國困於役而傷於財(譚國在東故其大夫尤苦征役之事者也。)作是詩以告病焉。

蘇公作何人斯八章刺暴公也。(蘇暴皆畿內國名)暴公為卿士而譖蘇公焉故蘇公作是詩以絕之(其。《詩》曰:伊誰云:從維暴之云:云:言也。謂譖我也。言從誰生乎!乃暴公所言也。)。

鄭公子素作清人三章刺文公也。高克好利而不顧其君文公惡而欲遠之不能使高克將兵而禦狄於竟(臣欽。若等曰:高克鄭大夫也。清者高克所師之邑名)陳其師旅翺翔河上久而不召眾散而歸高克奔陳公子素惡高克進之不以禮文公退之不以道危國亡師之本故作是詩也。介子推晉人從文公出亡周流天下文公反國介子推不肯受賞自為賦。《詩》曰:有龍於飛周遍天下五也。從之為之承輔(承佐也。輔維也。龍君也。以喻文公也。臣也。喻趙衰狐偃賈佗魏介子推也。故曰:五也。也。)龍反其鄉得其處所四也。從之得其露雨(露雨膏澤也。)一也。羞之槁死於中野懸書文公門而伏於山下文公聞之曰:訁喜此必介子推也。避舍變服令士庶人曰:有能得介子推者爵上卿田百萬(百萬畝)或遇之山中有釜蓋登問焉曰:請問介子推安在應之曰:夫介子推茍不欲見而欲隱吾獨焉知之遂背而行終身不見。

申叔儀吳大夫魯哀公會晉侯及吳子於黃池申叔儀乞糧於公孫有山氏(公孫有山魯大夫舊相識)曰:佩玉兮余無所系之(然服饣希備也。已獨無以系佩言吳王不恤下)旨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一盛一器也。睨視也。褐寒賤之人言俱得視不得飲)。

楚屈原名平為楚懷王左徒上官大夫與之同列爭寵讒之王怒而疏屈平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訁舀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作離騷離騷者猶離憂也。夫天者人之始也。父母者人之本也。人窮則反本故勞苦倦極未嘗不呼天也。疾痛慘怛未嘗不呼父母也。屈平正道直行竭忠盡智以事其君讒人間之可謂窮矣。信而見疑忠而被謗能無怨乎!屈平之作離騷蓋自怨生也。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誹而不亂。若離騷者可謂兼之矣。上稱帝嚳下道齊桓中述湯武以刺世事明道德之廣崇治亂之條貫靡不畢見其文約其辭微其志潔其行廉其稱文小而其指極大舉類邇而見義遠其志潔故其稱物芳其行廉故死而不容自疏濯淖汙泥之中蟬蛻於濁穢以浮遊塵埃之外不獲世之滋垢爵然泥而不滓者也。(爵疏凈之貌)推此誌也。雖與日月爭光可也。屈原既被遷至於江濱被髪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歟(三閭之職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序其譜屬率其賢良以厲國士)何故而至此屈原曰:舉世混濁而我獨清眾人皆醉而我獨醒是以見放漁父曰:夫聖人者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舉世混濁何不隨其流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啜其ㄤ何故懷瑾握瑜而自令見放為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人。又誰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蒙垢敝)寧赴長流而葬乎!江魚腹中耳。又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之р蠖乎!乃作懷沙之賦懷石自投汨羅以死。

漢賈誼為長沙王太傅既以適去意不自得及度湘(湘水出零陵陽海山北流入江也。)水為賦以吊屈原屈原楚賢臣也。被讒放逐作離騷賦(離遭也。憂動曰:騷遭憂而作此辭)其終篇曰:已矣。國亡人莫我知也。遂自投江而死誼追傷之因以自諭。

楊惲宣帝時以光祿勛免為庶人家居治產業起室宅以財自娛歲餘其友安定太守西河孫會宗與惲書諫戒之惲答。《書》曰:家本秦也。能為秦聲婦趙女也。雅善鼓瑟奴婢歌者數人酒後耳熱仰缶(缶瓦器即今盆類秦人擊之以節歌)而呼烏烏其詩云:田彼南山蕪穢不治種一頃豆落而為萁人生行樂耳須富貴何時(山高而在陽人君之象也。蕪穢不治言朝廷之荒亂也。一頃百畝以喻百官也。言豆者真實之物當在倉零落在野喻己見放棄也。萁豆莖也。曲而不直言朝臣皆訁舀諛也。須待也。)。

後漢梁竦字叔敬少習孟氏易弱冠能教授後坐兄松事與弟恭俱徙九真既徂南土歷江湖濟沅湘感悼子胥屈原以非辜沈身乃作悼騷賦系玄石而沈之。

應奉為司隸校尉黨事起(臣欽。若等曰:桓帝時牢脩上書誣告李膺等部黨奉在黨中)以疾自退追湣屈原因以自傷著感騷三十篇數十萬言。

趙壹漢陽西縣人也。恃才倨傲為鄉黨所擯作刺世疾邪賦以舒其怨憤。

晉魯褒字元道南陽人好學多聞以貧素自立元康之後紀綱大壞褒傷時之貪鄙乃隱姓名而著錢神論以刺之其略曰:錢之為體有乾坤之象內則其方外則其圓其積如山其流如川動靜有時行藏有節市井便易不患耗折難折象壽不匱象道故能長久為世神寶親之如兄字曰:孔方失之則貧弱得之則富昌無翼而飛不足而走解嚴毅之顏開難發之口錢多者處前錢少者居後處前者為君長居後者為臣仆君長者豐衍而有餘臣仆者窮竭而不足詩云:哿矣。富人哀此煢獨錢之為言泉也。無遠不往無幽不至京邑衣冠疲勞講肄厭聞清談對之睡寐見我家兄莫不驚視錢之所祐吉無不利何必讀書然後富貴昔呂公欣悅於空版漢祖克之於嬴二文君解布裳而被錦繡相如乘高蓋而解犢鼻官尊名顯皆錢所致空版致虛而況有嬴二雖少以致親密繇此論之謂為神物無德而尊無勢而熱排金門入紫闥危可使安死可使活貴可使賤生可使殺是故忿爭非錢不勝幽滯非錢不拔怨讎非錢不解令聞非錢不發雒中朱衣當途之士愛我家兄皆無已已執我之手抱我終始不計優劣不論年紀賓客輻輳門常如市諺曰:錢無耳可使鬼凡今之人惟錢而已。故曰:軍無財士不來軍無賞士不往仕無中人不如歸田雖有中人而無家兄不異無翼而欲飛無足而欲行蓋疾時者共傳其文褒不仕莫知其所終(惠帝末忠賢路絕讒邪得路更相薦舉天下為之反常高平王沈作釋時論盧江杜嵩作任子春秋皆疾時之作也。)會稽王道子孝武世輔政時有人為雲中詩以指斥朝廷曰:相王沈醉輕出教命捕賊千秋幹豫朝政王愷守常國寶馳競荊州大度散誕難名盛德之流法護王寧仲堪仙民特有言詠東山安道執操高抗何不征之以為朝匠荊州謂王忱也。法護即王珣寧即王恭仙民即徐邈字安道戴逵字也。

宋顏延之為太子中庶子時劉湛殷景仁專當要任湛恨延之言於彭城王義康出為永嘉太守延之甚怨憤乃作五君詠以述竹林七賢山濤王戎以貴顯被黜詠嵇康曰:鸞翮有時鎩龍性誰能馴詠阮籍曰:物故不可論塗窮能無慟詠阮咸曰:屢薦不入官一麾乃出守詠劉伶曰:韜精日沈飲誰知非荒宴此四句蓋自序也。湛及義康以其辭旨不遜大怒時延之已拜欲黜為遠郡太祖與義康詔曰:降延之為小邦正謂其在都邑豈動物情罪過彰著亦士庶共悉直欲選代令思愆里閭猶復不悛當驅往東土乃至難恕自可隨事錄治殷劉意咸無異也。以光祿勛車仲遠代之延之與仲遠世素不協屏居閭巷不豫人間者七載。

梁江革子從簡少有文情年十七作采荷調以刺何敬容為當時所賞。

後魏東阿縣公順與城陽王徽不協順疾徽聞之為蠅賦以刺焉。

崔纂字叔則博學有文才景明中自太學博士轉員外散騎侍郎既不為時知乃著無談子論以刺焉。

常景為門下錄事淹滯積歲不至顯官以蜀司馬相如王褒嚴君平揚子雲等四賢皆有高才而無重位乃意以贊之其贊司馬相如曰:長卿有艷才直致不群性郁。若春煙舉皎如秋月映遊梁雖好仁仕漢常稱病清身非我事窮達委天命其贊王子淵曰:王子挺秀質逸氣幹青雲明珠既絕俗白鵠盡驚群才世茍不合遇否途自分空枉碧雞命徒獻金馬文其贊嚴君平曰:嚴公體沈靜立志明霜雪味道綜微言端蓍演妙說才屈羅仲口位結李強舌素尚邁金貞清標陵玉徹其贊揚子雲曰:蜀江導清流揚子挹餘休含光絕後彥覃思邈前脩世輕文不賞玄談物無求當途謝權寵置酒獨遊。

隋盧思道字子行初仕後周為掌教上士高祖為丞相遷武陽太守非其好也。為孤鴻賦以寄其情思道自恃才地多所陵轢繇是官塗淪滯既而。又著勞生論指切當時。

劉炫以教授為務敕令事蜀王秀遷延不往秀大怒枷送益州既而配為帳內炫因擬屈原卜居為筮塗以自寄。

●卷九百三十九

○總錄部·譏誚

詩云:善戲謔兮不為虐兮言君子之德有張有弛不嚐矜莊而時戲謔也。故仲尼有戲耳之言左氏明恥之之義士大夫出處市朝之內周旋醜夷之間以遊以戲載笑載言或臨事以興譏或因人而暴謔不為患虐亦為善矣。

孟明秦大夫魯僖三十三年晉敗秦師於ゾ獲孟明既釋之使陽處父以左驂贈之孟明曰:三年將拜君賜(意欲報伐晉)文二年孟明帥師伐晉以報ゾ之役戰於彭衙秦師敗績晉人謂秦拜賜之師(以孟明言拜賜故嗤之)。

華元宋大夫鄭伐宋獲華元華元逃歸宋城華元為植巡功(植將主也。)城者謳曰:旱其目皤其腹棄甲而復(旱出目皤大腹棄甲謂亡師)於思於思棄甲復來(於思多須之貌)使其驂乘謂之曰:牛則有皮犀兕尚多棄甲則那(那猶何也。)役人曰:從其有皮丹漆。若何。

魯宣公十二年必阝之戰晉人,或以廣隊不能進(廣兵車)楚人之脫扃(教也。扃車上兵闌)少進馬還。又之拔旆投衡乃出(還便旋不進旆大旗也。拔旆投衡上使不帆風差輕)曰:吾不如大國之數奔也。

臧紇魯大夫襄四年冬十月邾人莒人伐曾阝臧紇救曾阝侵邾敗於狐駘(臧紇武仲也。曾阝屬魯故救之狐駘邾地魯國蕃縣東南有目臺亭)國人逆喪者皆ヮ魯,於是乎!始ヮ(ヮ麻髪合結也。遭喪者多故不能備凶服ヮ而已)國人誦之曰:臧之狐裘敗我於狐駘(臧紇時服狐裘)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敗於邾(襄公幼弱。故曰:小子臧紇短小。故曰:朱儒敗不書魯人諱之)。

子罕宋大夫鄭尉氏司氏之亂餘盜在宋鄭人納賂於宋以馬與師{艹伐}師慧子罕以賊與之鄭人醢之師慧過宋朝將私焉(私小便)其相曰:朝也。(相師也。)慧曰:無人焉相曰:朝也。何故無人慧曰:必無人焉。若猶有人豈以其千乘之相易淫樂之矇必無人焉故也。(千乘相謂子產等也。言不為子產殺三盜得賂而歸之是重淫樂而輕相國)子罕聞之固請而歸之(言子罕能改過)。

叔孫穆叔魯大夫叔孫豹也。昭公元年諸侯盟於虢楚公子圍設服離衛(設君服二人執戈陳於前以自衛離陳也。)叔孫穆子曰:楚公子美矣。君哉!(美服似君)鄭子皮曰:二執戈者前矣。(禮國君行有二執戈者在前)蔡子家曰:蒲宮有前不亦可乎!(公子圍在會特緝蒲為王殿屋屏蔽以自殊異言既造王宮而居之雖服君服無所怪也。)楚伯州犁曰:此行也。辭而假之寡君(聞諸大夫譏之故言假以饣希令尹過)鄭行人揮曰:假不反矣。(言將遂為君)伯州犁曰:子姑憂子之欲背誕也。(襄三十年鄭子殺伯有背命放誕將為國難言子。且自憂此無為憂令尹不反戈)子羽曰:當璧猶在假而不反子其無憂乎!(子羽行人公孫揮當璧謂棄疾事在昭十三年言棄疾有當璧之命圍雖取國猶將有難不無憂也。)齊國子曰:吾代二子湣矣。(國子國弱也。二子謂王子圍及伯州犁圍此冬便篡位不能自終州犁亦尋為圍所殺故言可湣)陳公子招曰:不憂何成二子樂矣。(也。言以憂生事事成而樂)衛齊子曰:茍或知之雖憂何害(齊子齊惡言先知為備雖有憂難無所損害)宋合左師曰:大國令小國共吾知共而已(共承大國令不能知其禍福)晉樂王鮒曰:小之卒章善矣。吾從之(小詩小雅其卒章義取非唯暴虎馮河之可畏也。不敬小人亦危殆王鮒從斯義故不敢譏誚公子圍)退會子羽謂子皮曰:叔孫絞而婉(絞切也。譏其似君反謂之美。故曰:婉)宋左師簡而禮(無所臧否。故曰:簡共事大國故曰:禮)樂王鮒字而敬(字愛也。不犯凶人所以自愛敬)子與子家持之(子子皮子家蔡公孫歸生持之言無所取與)皆保世之主也。齊衛陳大夫其不免乎!國子代人憂子招樂憂齊子雖憂弗害夫弗及而憂與可憂而樂與憂而弗害皆取憂之道也。憂必及之太誓曰:民之所欲天必從之(逸書)三大夫兆憂憂能無至乎!(聞憂兆也。)言以知物其是之謂矣。(物類也。察言多知禍福之數八年陳招殺太子國弱齊惡當身各無患)。

孫蒯衛大夫田於曹隧(越竟而獵孫蒯林父之子)飲馬於重丘(重丘曹邑)毀其瓶重丘人閉門而詬之(詬罵也。)曰:親逐而君爾父為厲(厲惡鬼林父逐君在十四年)是之不憂而何以田為。

董叔晉大夫將娶於范氏叔向曰:范氏富盍已乎!曰:欲為系援焉他日董祁愬之於範獻子曰:不吾敬也。獻子執而紡於庭之槐叔向過之曰:子盍為我請乎!叔向曰:求系既系矣。求援既援矣。欲而得之。又何請焉。

叔孫武叔魯大夫也。武叔之母死(武叔公子牙之六世孫名州仇毀孔子者)既小斂舉者出屍出戶袒。且投其冠括髪(屍出戶乃變服失哀節冠素委貌)子遊曰:知禮(嗤之也。)。

公叔。《文子》衛大夫也。升於瑕丘蘧伯玉從(。《文子》獻公之孫名枝)。《文子》曰:樂哉!斯丘也。死則我欲葬焉蘧伯玉曰:吾子樂之則瑗請前(刺其欲害人良田瑗伯玉名)。

成人有其兄死而不為衰者聞子臯將為成宰遂為衰成人曰:蠶則績而蟹有筐範則冠而蟬有緌兄則死而子臯為之衰(嗤兄死者言其衰之不為兄死如蟹有筐蟬有緌不為蠶之績範之冠範蜂也。蟬蜩也。緌謂蜩喙長在腹)。

齊人見田駢曰:聞先生高誼設為不宦而願為役田駢曰:子何聞之對曰:臣聞之鄰人之女田駢曰:何謂也。對曰:臣鄰人之女設為不嫁行年三十而有七子不嫁則不嫁然嫁過畢矣。今先生設為不宦訾養千鍾徒百人不宦則然矣。而富過畢矣。田子辭。

漢蕭望之字長倩大將軍霍光秉政長史丙吉薦儒生王仲翁與望之等數人皆召見當見者露索去刀兵兩腹下吏挾持望之獨不聽光獨不除用望之仲翁三歲間至光祿大夫給事中望之復署小苑東門侯仲翁顧謂望之曰:不肯錄錄反抱關為望之曰:各從其志。

五鹿充宗為少府貴幸為梁丘易與朱雲論難雲連拄五鹿君故諸儒為之語曰:五鹿嶽嶽朱雲折其角。

後漢王良東海人建武三年徵諫議大夫遷沛郡太守至蘄縣稱病不之府上疾篤乞骸骨徵拜大中大夫遷司徒司直以病歸一歲復徵至滎陽疾篤不任進退乃過其友人友人不肯見曰:不有忠言奇謀而取大位何其往來屑屑不憚煩也。遂拒之良慚自後連徵取稱病詔以玄纁聘之遂不應。

劉寬為太尉簡略嗜酒不好盥浴京師以為諺。

樂恢薦杜安為宛令以病去章帝行過潁川安上書召拜御史遷至巴郡太守而恢在家安與恢書通問恢告吏口對。且讓之曰:為宛令不合誌病去可也。幹人主拄刺也。音知庾切逾非也。違平生操故不報。

樊英南陽人隱於壺山之陽順帝永建二年征之英不得已到京師待以師傅之禮拜五官中郎將數月英稱疾篤詔以為光祿大夫英辭位不受有詔譬旨勿聽英初被詔命僉以為必不降誌及後應對。又無奇謀深策談者以為失望初河南張楷與英俱徵既而謂英曰:天下有二道出與處也。吾前以子之出能輔是君也。濟斯人也。而子始以不訾之身怒萬乘之主及其享受爵祿。又不聞扶救之術進退無所據矣。周福甘陵人桓帝為蠡吾侯受學於福及即位擢為尚書時同郡河南尹房植有名當朝鄉人為之謠曰:天下規矩房伯武因師獲印周仲進二家賓客互相譏揣遂各樹朋徒漸成仇隙。

葛龔梁國人善為文奏或有請龔奏以幹人者龔為作之其人寫之忘自載其名因並寫龔名以進之故時人為之語曰:作奏雖工宜去葛龔後為蕩陰臨汾令魏賈逵河東襄陵人少孤家貧冬常無過其妻兄柳孚宿至明無何著孚去故時人謂之通達逵後為豫州刺史封陽裏亭侯。

蘇則為侍中舊儀侍中親省起居故俗謂之執虎子始則同郡吉茂者仕歷縣令遷為冗散茂見則嘲之曰:仕進不止執虎子則笑曰:我誠不能效汝蹇蹇驅鹿車馳也。

李豐為尚書僕射弟翼及偉仕數歲間並歷郡守豐常於人中顯誡二弟言當用榮位及司馬宣王久病偉為二千石荒於酒亂新平扶風二郡而豐不召眾人以為恃寵曹爽專政豐依違二公皆無有適莫故於時有謗。《書》曰:曹爽之勢熱如湯太傅父子冷如漿李豐兄弟如遊光其意以為豐雖外清凈而內圖事有似於遊光也。

王忠扶風人少為亭長三輔亂忠饑乏啖人隨輦南向武關值婁子伯為荊州遣迎北方客人忠不欲去因率等伍逆擊之奪其兵聚眾千餘以歸太祖拜忠中郎將從征討五官將知忠嘗啖人因從駕出令行排取蒙間髑髏系著忠馬鞍以為歡笑。

常林文帝初為少府林性既自負當官。又嚴少府寺與鴻臚對門時崔林為鴻臚崔性闊達不與林同數數聞林撾吏聲不以為可林夜撾吏不勝痛叫呼敖敖徹曙明日崔出門與林車相遇乃調林曰:聞卿為廷尉爾邪林不覺答曰:不也。崔曰:卿不為廷尉昨夜何故考囚乎!林大慚默不能答。

丁謐為度支郎中曹爽宿與相親時爽為武衛將軍數為明帝說其可大用會齊王即位爽輔政乃拔謐為散騎常侍遂轉尚書謐為人外似疏略而內多忌其在臺閣數有所彈駁臺中患之事不得行。又其意輕貴多所忽略雖與何晏鄧等同位而皆少之唯以勢屈於爽爽亦敬之言無不從故於時謗書謂臺中有三狗二狗崖柴不可當一狗憑默作疽襄三狗謂何鄧丁也。默者爽小字也。其意言三狗皆欲嚙人而謐尤甚也。

劉放為中書監孫資為中書令並兼侍中光祿大夫放資久典機密夏侯獻曹肇心內不平殿中有雞棲樹二人相謂曰:此亦久矣。其能復幾指謂放資也。

蜀黃承彥者高爽開朗為沔南名士謂諸葛孔明曰:聞君擇婦身有醜女(承彥史不載官)。

吳麋芳初為魏南郡太守既降吳虞翻嘗乘船行與麋芳相逢芳船上人多欲令翻自避先驅曰:避將軍船翻厲聲曰:失忠與信何以事君傾人二城而云:將軍可乎!芳闔戶不應而遽避之後翻乘車行。又經芳營閉門不得過翻復怒曰:當閉反開當開反閉豈得事宜邪芳聞之有慚色。

晉王濟為散騎常侍國子祭酒武帝嘗與濟棋時孫皓在側謂皓曰:何以好剝人面皮皓曰:見無禮於君者則剝之濟時伸腳局下而皓譏焉。

謝鯤初辟東海王掾任達不拘尋坐除名鄰家高氏女有美色鯤嘗挑之女投梭折其兩齒時人為之語曰:任達不已幼輿折齒(鯤字幼輿)鯤聞之傲然長嘯曰:猶不廢我嘯歌。

祖納字士言范陽人有操行性至孝平北將軍王敦聞之遺其二婢而辟為從事中郎有戲之曰:奴價倍婢納曰:百里奚何必輕於五羊皮邪納嘗問梅陶曰:君鄉里立月旦評何如陶曰:善褒惡貶則嘉法也。納曰:未益時王隱在坐因曰:尚書稱三載考績三考黜陟幽明何得一月便行褒貶陶曰:此官法也。月旦私法也。隱曰:易稱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稱家者,豈不是官必須積久善惡乃著公私何異古人有言貞良而亡先人之殃酷烈而存先人之勛累世乃著豈但一月。若必月旦則顏回食埃不免貪汙盜跖引少則為清廉朝種暮獲善惡未定矣。時梅陶及鍾雅數說餘事納輒困之因曰:君汝潁之士利如錐我幽冀之士鈍如槌持我鈍槌捶君利錐皆當摧矣。陶雅並稱有神錐不可得捶納曰:假有神錐必有神槌雅無以對。

劉輿為范陽王虓魏郡太守虓薨東海王越將召之,或曰:輿猶膩也。近則汙人及至越疑而卻之。

傅迪為右丞時劉柳為尚書左僕射迪好廣讀書而不解其義柳云:卿雖讀書多而無所解可謂書簏矣。時人重其言。

石崇為衛尉嘗與王敦入太學見顏回原憲之像顧而嘆曰:若與之同升孔堂古今何必有間敦曰:不知餘人云:何子貢去卿差近崇正色曰:士當身名俱泰何至甕牖哉!其立意類此。

王粹以貴公子尚主館宇甚盛圖莊周於室廣集朝士使郎中嵇含為之贊含援筆為吊文文不加點其序曰:帝壻王宏遠華池豐屋廣延賢彥圖莊生垂綸之像記先達辭聘之事畫真人於刻桷之室載退士於趣進之堂可謂非其所可吊不可贊也。其辭曰:邁矣。莊周天縱特放大塊受其生自然資其量器虛神清窮立極曠人偽俗季真風既散野無訟屈之聲朝有爭寵之嘆上下相陵長幼失貫,於是借玄虛以助溺引道德以自獎戶詠恬曠之辭家畫老莊之像今王生沈淪名利身尚帝女連耀三光有出無處池非巖石之溜宅非茅茨之宇馳屈產於皇衢畫茲像其焉取嗟乎!先生高跡何局生處巖岫之居死寄楹之屋非其所沒有餘辱悼大道之湮晦遂含悲而吐曲粹有愧色。

袁山松陳郡人少有才名時張湛好於齋前種松柏袁山松每出遊好令左右作輓歌人謂湛屋下陳屍山松道上行殯山松歷顯位為吳郡太守。

王導為丞相妻曹氏性妒導甚憚之乃密造別館以處眾妾曹氏知將往焉導恐妾被辱遽令命駕猶恐遲之以所執麈尾柄驅牛而進司徒蔡謨聞之戲導曰:朝廷欲加公九錫導弗之覺但謙退而已謨曰:不聞餘物惟有短轅犢車長柄麈尾導大怒謂人曰:吾往與群賢共遊雒中何曾聞有蔡充兒也。

庾亮鎮江州時王導為太傅丞相亮雖居外鎮而執朝廷之權既據上流擁彊兵趣向者多歸之導內不能平嘗遇西風塵起舉扇自蔽徐曰:元規塵汙人。

冉字彭祖太傅祜兄孫也。少不經學時論皆鄙其凡庸先是兗州有八伯之號其後更有四伯大鴻臚陳留江泉以能食為穀伯豫章太守史疇以大肥為笨伯散騎郎高平張嶷以狡妄為猾伯而冉以狼戾為伯蓋擬古之四凶後為廬陵守坐罪除名郤超為桓溫大司馬參軍深自結納時王珣為主簿亦為溫所重府中語曰:髯參軍短主簿能令公喜能令公怒超髯珣短故也。

陶侃為荊州牧既平蘇峻王導入石頭城令取故節侃笑曰:蘇武節似不如是導有慚色使人屏之。

蔡謨為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謨初渡江見彭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頓方知非蟹後詣謝尚而說之尚曰:卿讀。《爾雅》不熟幾為勸學死。

何充為揚州刺史侍中錄尚書事充性好釋典阮裕嘗戲之曰:卿誌大宇宙勇邁終古充問其故裕曰:我圖數千戶郡尚未能得卿圖作佛不亦大乎!

郤愔為司空及弟曇奉天師道而何充與弟準崇信釋氏謝萬譏之云:郤訁舀於道何佞於佛。

劉惔為丹陽尹許珣嘗就惔宿床帷新麗飲食豐甘詢曰:若此保全殊勝東山惔曰:卿。若知吉凶繇人吾安得不保此王羲之在坐曰:令巢許遇稷契當無此言二人並有愧色。

謝安少有重名初辟司徒府除佐著作郎並以疾辭寓居會稽除尚書吏部郎並不至後征西大將軍桓溫請為司馬將發新亭朝士咸送中丞高崧戲之曰:卿屢違朝旨高臥東山諸人每相與言安石不肯出將如蒼生何蒼生今亦將如卿何安甚有愧色。

王愉子綏字彥猷愉為殷桓所捕綏未測存亡在都有憂色居處飲食每事貶降時人每謂試守孝子後為荊州刺史誅。

戴逵譙國人謝敷會稽人隱於太平山初月犯少微少微一名處士星占者以隱士當之逵有美才人或憂之俄而敷死故會稽人士以嘲吳人云:吳中高士便是求死不得死。

宋何尚之為尚書令太子詹事致仕於方山孝武征之乃起拜開府天子臨軒百僚陪位沈慶之累辭爵命朝廷敦勸甚篤尚之謂曰:主上虛懷側席詎宜固辭慶之曰:沈公不效何公去而復還也。尚之有愧色張暢初為南譙王義宣安北長史及義宣反戰敗暢為軍人所掠執送都下付廷尉見原起為都官尚書轉侍中孝武宴朝賢暢亦在坐何偃因醉曰:張暢奇才也。與義宣作賊而卒無咎茍非奇才安能致此暢曰:太初之時誰黃其ト帝曰:何事相苦初何尚之為元凶司空及義師至新林門人皆逃尚之父子共洗黃ト故暢以此譏之。

王遠為光祿勛人為之語曰:王遠如屏風屈曲從俗能蔽風露。

庾登之為謝晦荊州長史晦拒王師欲登之留守登之不許晦敗登之以無任免官禁錮還家何承天戲之曰:因禍為福未必皆知登之曰:我亦凡與三豎同戮承天為晦作表云:便當浮舟東下戮此三豎故登之為嘲。

謝莊為左將軍莊有口辯孝武嘗問顏延年曰:謝希逸月賦何如答曰:美則美矣。但莊始知隔千里兮共明月帝召莊以延年答語語之莊應聲曰:延年作秋胡詩始知生為久離別沒為長不歸帝撫掌大笑竟日後莊代顏竣為吏部尚書竣留心選舉自強不息任遇既隆奏無不可而容貌嚴毅莊風姿甚美賓客喧訴嘗忄笑答之意多不行時人為之語曰:顏竣嗔而與人官謝莊笑而不與人官位終中書令散騎常侍金紫光祿大夫。

何昌㝢為吏部尚書嘗有一客姓閔求官昌㝢謂曰:君是誰後答曰:子騫後昌㝢團扇掩口而笑謂坐客曰:遙遙華胄。

顏延之為太常與何尚之少相好狎二人並短小尚之嘗謂延之為犭爰延之目尚之為猴同遊太子西池延之問路人云:吾二人誰似猴路人指尚之為似延之喜笑路人曰:彼似猴耳君乃真猴。

南齊丘靈鞠為正員常侍靈鞠好飲酒臧否人物在沈淵座見王儉詩淵曰:王令文章大進靈鞠曰:何如我未進時此言達儉靈鞠宋世文名甚盛入齊頗減蓬髪弛縱無形儀不治家業王儉謂人曰:丘公仕宦不進才亦退矣。

沈文季吳興人為尚書右僕射明帝即位加領太子詹事尚書令王晏嘗戲文季為吳興僕射文季答曰:瑯琊執法似不出卿門。

褚淵仕宋為尚書令侍中受宋明帝顧命為中書監開府儀同三司司空太祖即位。又為尚書令輕薄子頻以名節譏之淵眼多白精謂之白虹貫日言為宋亡徵也。

字彥宣少秉高節一目眇官至國子博士不拜嘗非從兄淵身事二代聞淵拜司徒嘆曰:使淵作中書郎而死即當是一名士德之不昌遂有期順之壽張敬兒為散騎常侍車騎將軍加開府儀同三司既拜王敬則戲之呼為褚淵敬兒曰:我馬上所得終不能作華林閣勛也。敬則甚恨。

陸澄為光祿大夫散騎常侍當世稱為碩學讀易三年不解文義欲撰。《宋書》竟不成王儉戲之曰:陸公書廚也。

梁何敬容為尚書令參掌機密自晉宋以來宰相皆文義自逸敬容獨勤庶務為當世所嗤鄙時蕭琛子巡頗有輕薄才因制卦名離合等詩以嘲之敬容處之如初亦不屑也。敬容舍宅東為伽藍趨勢者因助財造構敬容並不拒故此寺堂宇校饣希頗為宏麗時輕薄者因呼為眾造寺焉。

何點宋司空尚之孫也。父鑠素有風疾無故害妻坐法死點感家禍欲絕婚宦尚之彊為之娶王氏涕泣求執本誌得罷既老。又娶魯國孔嗣女雖婚亦不與妻相見築別室以處之人莫諭其意吳國張融少時免官而為詩有高尚之言點答。《詩》曰:昔聞東都日不在簡書前雖為戲也。而融深病之及點後婚融始為詩贈點曰:惜哉!何居士薄暮遘荒淫點亦病之而無以釋也。

孫廉東莞莒人便僻巧宦為吳興太守時廣陵高爽有險薄才客於廉廉委以文記爽嘗有求不稱意乃為屐謎以喻廉曰:刺鼻不知鋋蹋面不知瞋齒作步數持此得勝人譏其不計恥辱以此取名位也。爽博學多才劉為晉陵縣爽途經詣之了不相接爽甚禦之俄而爽代為縣遣迎贈甚厚爽受餉答書云:高晉陵自答人問其所以答云:劉餉晉陵令爾何關爽事。又有人送書與爽告躓云:比日守羊困苦爽答曰:守羊無食何不貨羊糴米孫抱為延陵縣爽。又詣之抱了無故人之懷爽出從縣閣下過取筆書鼓云:徒有八尺圍腹無一寸腸面皮如許厚受打未渠央抱東莞人形體肥壯腰帶十圍爽故以此激之。

鮑泉為通直侍郎嘗乘高幰車從數十左右糸散蓋服玩甚精道逢國子祭酒王承承疑非舊貴遣訪之泉從者答曰:鮑通直承怪焉復欲辱之遣逼車問鮑通直復是何許人而得如此都下少年遂以為笑謔。

蕭推字智進歷淮南晉陵吳郡太守所臨必赤地大旱吳人呼為旱母焉到溉為吏部尚書時何敬容以令參選事有不允溉取相執敬容謂人曰:到溉尚有餘臭遂學作貴人敬容方貴寵人皆下之溉忤之如初溉父彥之初以擔糞自給故世為譏焉。

後魏孝明靈太后嘗幸左藏王公嬪主從者百餘人皆令任力負布絹即以賜之多者過二百疋唯長樂公主手持絹二十疋而出示不異眾而無勞也。世稱其廉儀同陳留公李崇章武王融並以所負多顛仆於地崇傷腰融損腳時人語曰:陳留章武傷腰折股貪人敗類穢我明主。

廣陵侯衍弟欽曾青州人高僧壽為子求師至未幾逃去欽以讓僧壽僧壽性滑稽反謂欽曰:凡人絕粒七日乃死始經五朝便爾逃遁去食就信實有所闕欽乃大慚,於是待客稍厚。

公孫軌為虎牢鎮將初太武將北征發民驢以運糧使軌部調雍州軌令驢主皆加絹一疋乃與受之百姓為之語曰:驢無強弱輔脊自壯眾共嗤之坐徵還郭祚宣武時為太子少師祚曾從宣武幸東宮孝明幼弱祚懷一黃㼐出奉孝明時應詔左右趙桃弓與御史中尉王顯叠相唇齒深為宣武所信祚私事之時人謗祚者號為桃弓僕射黃㼐少師。

邢昕為通直常侍中軍將軍既有才藻兼長几案自孝昌之後天下多務世人竟以吏行取達文學大衰司州中從事宋遊道以公斷見知時與昕嘲謔昕謂之曰:世事同知文學外遊道有慚色興和中以本官副李象使於梁昕好忤物人謂之牛是行也。談者謂之牛象鬥於江南。

北齊楊愔為吏部尚書典選取士多以言貌時致謗言以為愔之用人似貧士市瓜取大者愔聞不以屑意愔自居大位前後賞賜散之九族架篋之中唯有書數千卷太保平原王陵之與愔鄰宅愔嘗見其門外有富胡數人謂左右曰:我門前幸無此物。

陽休之魏武定二年除中書侍郎時有人士戲嘲休之云:有觸藩之羝羊乘連錢之忽馬從晉陽而向鄴懷屬書而盈把尚書左丞盧斐以其文書請謁啟高祖禁止會赦不治。

初為文宣開府倉曹參軍所乘老馬嘗稱騮駒。又與寡婦王氏奸通每人前相聞往復裴讓之與卑狎於眾中嘲曰:卿那得如此詭異老馬年十歲猶號騮駒一妻耳順尚稱娘子於時訁宣然稱之。

趙彥深為中書令廢帝既殺楊愔乃以彥深代扌機務鴻臚少卿陽休之私謂人曰:將涉千里殺騏驥而策蹇驢可悲之甚。

隋柳調為侍御史左僕射楊素嘗於朝堂見調因獨言曰:柳條通體弱獨搖不須風調斂板正色曰:調信無取者公不當以為侍御信有可取不應發此言公當具瞻之地樞機何可輕發素甚奇之。

周羅初為陳將陳平行軍總管賀。若弼謂羅曰:聞公在郢漢提兵即知揚州可得王師利涉果如所量羅答云:若得與公周旋勝負未可知也。後為儀同三司先是陳裨將羊翔歸降使為鄉導位至上開府班在羅上韓擒虎於朝堂戲之曰:不知機變立在羊翔之下能無愧乎!羅答曰:昔在江南久承令聞謂公天下節士今日所言殊匪誠臣之論擒虎有愧色。

柳機初仕後周為司宗中大夫遷禦正上大夫開皇中為冀州刺史後徵入朝初機在周與族人文城公昂俱歷顯要及此機昂並為外職楊素時為納言方用事因帝賜宴素戲機曰:二柳俱摧孤楊獨聳坐者皆笑機竟無言。

李文博初在內省校書虞世基子亦在其內盛饣希容服而未有所知文博因從容問其年紀答云:十八文博乃謂之曰:昔賈誼當此之年議論何事君今從事儀容欲何為者。

唐姜恪為左相咸亨元年閏九月為涼州道行軍大總管以禦吐蕃時右相閻立本以善畫見稱與恪皆無輔弼之譽時人為之語曰:左相則宣威沙漠右相則馳譽丹青三館學生放散五臺令史明經至今相傳以為口實。

來常及弟濟相次為侍中其父護兒初在隋為猛將而常濟俱以學行見稱時虞世南子昶既無才術歷將作少匠工部侍郎累居工作之司濟初升相位許敬宗嘆曰:士之登用不系世業得道則為衣冠失緒則為匹庶來護兒兒作宰相虞世南男作木匠忠賢文武固無種也。

裴光庭為吏部尚書時有門下主事閻麟之為光庭腹心專知吏部選官每麟之裁定光庭隨而下筆時人語曰:麟之口光庭手也。

崔日知為太常卿自以歷仕年久每朝士參集常與尚書同列時人號為尚書裏行遂為口實。

楊再思為內史為人邪佞時左補闕戴令言作兩腳野狐賦以譏刺之再思聞之甚怒出令言為長杜令朝士尤加嗤笑。

周寶為潤州節度使軍變奔毗陵淮南節度使高駢聞之大喜遂遣使致書於寶曰:伏承走馬已及奔牛今附齏一瓶葛粉十斤以充道路所要蓋諷其為齏粉也。

梁成為荊南節度使初澧朗二州本屬荊南乾寧中堰名在常州為土豪雷滿所據奏請割隸宰相徐彥。若執而不行由是銜之及彥。若出鎮南海路過江陵雖加延接而猶怏怏嘗因對酒語及其事彥。若曰:今公位尊方面自比桓文雷滿者偏州一草賊爾今公何不加兵而反怨朝廷乎!赧然而屈因思嶺外有黃茅瘴患者皆落髪乃謂彥。若曰:黃茅瘴望相公保重彥。若應聲答曰:南海黃茅瘴不死成和尚蓋譏曾為僧也。終席慚恥。

後唐馮道為相工部侍郎任贊因班退與同列戲道於後曰:若急行必撲下兔策道尋知之召贊謂曰:兔策皆名儒所集道能諷之中朝士子止看文埸秀句便為舉業皆竊取公卿何淺狹之甚邪贊大愧焉。

封舜卿仕梁為禮部侍郎知貢舉開平三年奉使幽州以門生鄭致雍從行復命之日。又與致雍同受命入翰林為學士致雍有俊才舜卿雖有文辭才思拙澀及試五題不勝困弊因致雍秉筆當時譏者以為座主辱門生。

蕭希甫為駕部郎中莊宗初平汴雒希甫奉詔宣慰青齊方知其母死妻袁氏亦已改嫁乃持服於魏州時議者戲引李陵書譏之云:老母終堂生妻去室。

安重霸善事人好賂遺君側人目之為傀(涉瓦切)胡。

崔貽孫為吏部侍郎黜於塞北遇赦還京時崔沂方為左丞沂之年小貽孫數歲貽孫切於其闕每言於僚友曰:崔丞已薄桑榆何無止足。

王緘幽州劉仁恭故吏也。莊宗承制授魏博節度副使緘博學善屬文燕薊多文士緘後生未知名及在太原名位驟達燕人馬郁有盛名於鄉里而緘素以吏職事郁及郁在太原謂緘曰:公在此作文士所謂避風之鳥受賜於魯人也。每於公宴但呼王緘而已王思同幽州人初仕武皇為飛勝指揮使從莊宗累典諸軍思同性疏俊粗有文性喜為詩什與人唱和稱薊門戰客魏王繼岌待之。若子時內養呂知柔侍興聖宮頗用事思同不平之呂為終南山詩末句有頭字思同曰:料伊直擬沖霄漢賴有青天壓著頭。

盧文紀入相時有蜀人史在德為著作郎出入權要之門評品朝士多有譏彈乃上章云:文武兩班宜選能進用見在軍都將校朝廷士大夫並請閱試澄汰能者進用否者黜退不限名位高下疏下中書文紀以為非已怒甚召諫議盧損為覆狀辭旨蕪蔓無以抑其狂率為眾所嗤。

馬胤孫初仕後唐為相胤孫純儒事多凝滯遽被疇庸未悉朝廷舊事初馮道罷左相馮入朝拜司空唐朝故事三公為加官無單拜者是時朝議率爾命道制出,或曰:三公正宰相便合參大政。又云:合受冊眾言藉藉盧文紀。又欲祭祀時便令掃除馮道聞之曰:司空掃除吾職也。吾無所憚既而知非乃止劉句為僕射性剛群情嫉之乃共贊右常侍孔昭序論行香次第言常侍侍從之臣行立可在僕射前疏奏下御史臺定例同光已來李琪盧質繼為僕射質性輕脫不能守師長之體故昭序輕言胤孫以群情不悅劉句馮道欲微抑之乃責臺司須簡則例而臺言舊不見例據南北班位常侍在前屬國忌將就列未定胤孫即判臺狀曰:即有援據定可遵行各示本官劉句怒揮袂而退自後日責臺司定例崔居儉謂南宮同列曰:孔昭序解語是朝廷人總不解語也。僕射師長中丞大夫就班修敬常侍班南宮六卿之下況僕射乎!已前騎省年深望南宮工部侍郎如霄漢癡人舉止何取笑之深邪旬日聞居儉言紛議稍息文士哂胤孫堂判有援據二字其中書百職胤孫素未詳悉無能專使署名而已其故人干進者不如意故啁之曰:馬公為輔三不開為門口印也。後為太子賓客卒後旬日侍婢零語如胤孫聲氣處分家事仍曰:借某書負某物當速還明宗朝崔協物故亦有婢忽作協語時知制誥於嶠與閣下諸舍人嘲曰:生前燮治曾不聞於上言死後魂靈但空聞其下語胤孫侍婢傳言時人復念之蓋其事甚類矣。

盧損為太子少保致仕損梁開平初與任贊劉昌素薛均高扌同年擢第所在相詬時人謂之相罵榜。

●卷九百四十

○總錄部·不嗣

夫以堯舜之仁聖而丹朱商均之不肖何況臣庶之子孫不克負荷者多矣。故有擅藻麗之文而其子頑暗有神明之政而其息貪暴有翼戴之勛而其嗣顛覆有脩謹之操而其裔悖亂故有懷知子之先見嘆承家之乏嗣形於悲咤良亦可哀而坤之文言曰: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則先聖之旨將有屬焉。

帝鴻氏有不才子(帝鴻黃帝)掩義隱賊好行凶德醜類惡物頑へ不友是與比周(醜亦惡也。比近也。周密也。)天下之民謂之渾敦(謂兜渾敦不開通之貌)。

少皥氏有不才子(少皥金天氏之號次黃帝)毀信廢忠崇饣希惡言靖訁替庸回服讒蒐慝以誣盛德(崇聚也。靖安也。庸用也。回邪也。服行蒐慝惡也。盛德賢人也。)天下之民謂之窮奇(謂共工其行窮其好奇)。

顓頊氏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話善也。)告之則頑(德義不入)舍之則へ(不道忠信)傲狠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謂鯀檮杌頑凶無儔匹之貌)。

縉雲氏有不才子(縉雲黃帝時官名)貪於飲食冒於貸賄侵欲崇侈不可盈厭聚斂積實不知紀極不分孤寡不恤窮匱(冒亦貪也。盈滿也。實財也。)天下之民比之三凶(非帝王子孫故別以比三凶)謂之饕餮(貪財為饕貪食為餮)。

漢劉纏即項伯也。高祖五年降漢賜姓劉氏封射陽侯(射或作貰)嗣子睢有罪不得代。

石慶為丞相時諸子孫為吏至二千石者十三人及慶死後稍以罪失孝謹衰矣。

金日磾為光祿大夫有二子賞奉車建駙馬都尉及孫則衰矣。

霍光為大將軍而子禹與張安世子千秋俱為中郎將皆將兵隨度遼將軍範明友擊烏桓還謁大將軍光光也。問千秋戰鬥方略山川形勢千秋口對兵事畫地成圖無所忘失光復問禹不能記曰:皆有文書光由是賢千秋以禹為不才嘆曰:霍氏世衰張氏興矣。及禹誅滅而安世子孫相繼。

晉王導為丞相其子恬少好武不為公門所重導見恬便有怒。

梁王茂為司空侍中封望蔡縣公及薨子貞秀嗣以居喪無禮為有司所奏徙越州。

後梁許世武少襲父孝敬為大將軍好勇不拘行撿重賓客施與不節資產既盡郁郁不得志遂謀奔陳事覺誅。

後魏劉休賓初仕宋為幽州刺史鎮梁鄒後以城降休賓叔父旋之早亡其妻許氏攜二子法鳳法虎入國孤貧不自立並疏薄不倫為時人所棄母子皆出家既而反俗孝文太和中選盡物望河南人士才學之徒咸見申擢法鳳兄弟無可收用不蒙選授。

田彪北平人初仕北燕馮跋與石城太守李崇俱降而彪子孫道徽劣焉盧度世為青州刺史卒其子淵昶等並脩文風顯閨門之禮為世所推後淵兄弟既亡家風衰損子孫多非法帷薄混穢為時論所鄙。

平恒為秘書丞博通經籍而三子並不率父業好酒自棄恒常忿其世衰植杖巡舍側岡而哭不為營事婚宦任意官娶故仕聘濁碎不得及其門流恒婦弟鄧宗慶及外甥孫元明等每以為言恒曰:此輩會是衰頓何煩勞我。

夏侯史瀛州刺史道遷之子為鎮遠將軍性好酒居喪不戚醇醪肥鮮不離於口沽買飲啖多所費用父時田園貨賣略盡人間債負猶數千餘匹穀食至常不足弟妹不免饑寒。

李元護晉司徒廣陸侯允八世孫允子順及孫沈誌皆為名宦沈孫根為慕容寶中書監根子後智等隨慕容德南渡河居青州數世無名位三齊豪門多輕之。

北齊邢邵為太常卿中書監其文章典麗獨步當時而孽子大德大道略不識字焉。

隋長孫平高祖仁壽中為太常卿判吏部尚書賜爵襄陽公卒官子師孝性輕狡好利數犯法帝以其不克負荷遣使吊平國官師孝後為渤海主簿政教淩遲師孝恣行貪濁為王世充所害。

唐楊師道尚高祖女桂楊公主為太常卿駙馬都尉師道卒子豫之不肖薄行太宗常謂群臣曰:子有孝與不孝臣有忠與不忠公等見不孝之子不忠之臣,豈不同嫉然不孝之子父母亡沒已後肆情為惡虧犯名教良由闕於義方今緣師道兒喪虧禮節誠所難恕。若訓導合宜縱其頑鄙猶不至狼狽公等各有子弟咸須示語無賴者亦勿存育乃令司徒長孫無忌往豫之家分其貲產家人以與長姊及同產兄趙斌等後豫之在母服淫亂為駙馬都尉竇奉節所執捶擊無數因割去耳鼻然後死。

虞世南太宗時為秘書監文學德行時稱五絕其子昶既無才術歷將作少匠工部侍郎累居工作之司時來常父護兒在隋為猛將常與弟濟俱以學行見稱相次為侍中許敬宗嘆曰:士之登用不系世業履道則為衣冠失緒則為匹庶來護兒兒作宰相虞世南男作木匠忠賢文武固無種也。

狄仁傑則天時為魏州刺史人為立生祠及去職後其子景暉為魏州司功參軍貪暴為人所惡由是遽毀其神像焉。

王方慶則天時為相聚書甚多不減秘閣至於圖畫多異本諸子莫能守其業卒後尋並散亡。

李嶠中宗朝與蘇瑰同居相位嶠有才華其子不肖瑰以理而子有文詞故代稱蘇瑰有子李嶠無兒。

劉贊祖父皆以文學稱贊獨不知書為宣州刺史宣歙池觀察使唯以彊猛立威官吏畏重之宣州天下殷贍處也。贊厚斂財貨以務貢獻用求恩寵。又無教訓子孫童稚者便以驕傲為事。

崔行功總章中秘書少監兼通事舍人有文集四十卷自行功以降名位卑替。

李日知中宗景龍初以刑部尚書罷知政事孝行知足為時所稱少子伊衡以妾為妻費散田宅仍列訟諸兄家風替矣。

劉崇龜父藻生八子弟崇魯為水部郎中知制誥與宰相崔昭緯相善昭宗命翰林學士李為相昭緯與崇魯謀沮之及宣制之日出班而哭由是命不行自十一月至歲暮聯上十表訴冤其詞詆毀所不忍聞時崇龜在外聞之大恚數日不食謂其親曰:吾家兄弟進身有素未嘗以聲利敗名吾門不幸生此等也。

晉張從賓父全義為河南尹四十年積而能散以至令終及從賓繼祚好治生商賈盈門多藏而致禍也。

○總錄部·患難

《老子》有言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則知患難之於世也。無準否泰之於人也。靡常消息盈虛既明鑒而斯在屈伸合散信任運而可量叔世惟艱聖人厄而體道禍機莫測賢者逃Т以俟時至有沈廁以幸全繫獄而獲宥道存於巳命在於天或垂名聲於後代或擅美譽於當世信謂知窮達存亡之至者也。若乃被患於深刑無辜於橫議道之廢也。其如命何孔子將適陳過長垣顏刻為仆以其策指之曰:昔吾入此由彼缺也。長垣人聞之以為魯之陽虎嘗暴長垣人長垣人,於是遂止孔子孔子狀類陽虎拘焉五日顏淵後(言與孔子相失故在後也。)子曰:吾以汝為死矣。顏淵曰:子在回何敢死(言夫子在已無所致死也。)長垣人拘孔子益急弟子懼孔子曰:文王既沒文不在茲乎!(茲此也。言文王雖已沒其文見在此此自謂其身也。)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於斯文(文王既沒故孔子自謂後死也。言天將喪此文本不當使我知之今使我知之未欲喪之也。)天之未喪斯文也。長垣人其如予何(如予何猶言奈我何也。天未喪此文則我當傳之長垣人欲奈我何言不能違天以害己)孔子使從者為寧武子臣於衛然後得去。又適宋(年表定公十三年孔子至衛十四年至陳哀公三年孔子過宋)與弟子習禮大樹下宋司馬桓欲殺孔子拔其樹孔子去弟子曰:可以速矣。孔子曰:天生德於予桓其如予何(天生德者謂既以聖德性合天地吉無不利。故曰:其如予何)。又居陳三歲會晉楚爭強更伐陳及吳侵陳陳常被寇孔子曰:歸與歸與吾黨之小子狂簡進取不忘其初,於是孔子去陳過蒲會公叔氏以蒲畔蒲人止孔子弟子有公良孺者以私車五乘從孔子其為人長賢有勇力謂曰:吾昔從夫子遇難於長垣今。又遇難於此命也。已吾與夫子再罹難寧鬥而死鬥甚疾蒲人懼謂孔子曰:茍毋適衛吾出子與之盟出孔子東門孔子遂適衛子貢曰:盟可負耶孔子曰:要盟也。神不聽。又遷於蔡三歲吳伐陳楚救陳(魯哀公四年)軍於城父聞孔子在陳蔡之間楚使人聘孔子孔子將往拜禮陳蔡大夫謀曰:孔子賢者所刺譏皆中諸侯之疾今者久留陳蔡之間諸大夫所設行非仲尼之意今楚大國也。來聘孔子孔子用於楚則陳蔡用事大夫危矣,於是乃相與發徒役圍孔子於野不得行絕糧從者病莫能興(興起也。)孔子講誦弦歌不衰子路慍見曰:君子亦有窮乎!孔子曰:君子固窮小人窮斯濫矣。(濫溢也。君子固亦有窮時但不如小人窮則濫溢為非)子貢色作孔子曰:賜爾以予為多學而識之者與曰:然(然謂多學而識之)非與(問今不然耶)孔子曰:非也。予一以貫之(善有元事有會天下殊途而同歸百慮而一致知其元則眾善舉也。故不待學以一知之)孔子知弟子有慍心乃召子路而問曰: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率循也。吾非兕虎而循曠野也。)吾道非耶吾何為於此子路曰:意者吾未仁耶人之不我信也。(言人不信吾豈以未仁故乎!)意者吾未知耶人之不我行也。(言人不使通行而困窮者豈以我未知乎!)孔子曰:有是乎!由譬使仁者而必信安有伯夷叔齊使知者而必行安有王子比幹子路出子貢入見孔子曰:賜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耶吾何為於此子貢曰:夫子之道至大也。故天下莫能容夫子夫子蓋少貶焉孔子曰:賜良農能稼而不能為穡(種之為稼斂之為穡言良農能善種之未必能斂獲之)良工能巧而不能為順君子能脩其道綱而紀之統而理之而不能為容今爾不脩爾道而求為容賜而誌不遠矣。子貢出顏回入見孔子曰:回詩云:匪兕匪虎率彼曠野吾道非耶吾何為於此顏回曰:夫子之道至大故天下莫能容。雖然夫子推而行之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夫道之不脩也。是吾醜也。夫道既已大脩而不用是有國者之醜也。不容何病不容然後見君子孔子欣然而笑曰:有是哉!顏氏子使爾多財吾為爾宰(宰主財者也。為女主財言志之同也。),於是使子貢至楚楚昭王興師迎孔子然後得免。

範雎字叔先事魏中大夫須賈須賈為魏昭王使於齊范睢從留數月未得報齊襄王聞睢辯言乃使人賜睢金十斤及牛酒睢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睢持魏國陰事告齊故得此饋令睢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睢以告魏相魏之諸公子曰:魏齊大怒使舍人笞擊睢折脅摺齒睢佯死即卷以簀置廁中賓客飲者言良工能巧而已不能每順人之意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睢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范睢得出。

後漢樊宏少有誌行王莽末義兵起劉伯升與族兄賜俱將兵攻湖陽城守不下賜女弟為宏妻湖陽由是收系宏妻子令出譬伯升宏因留不反湖陽軍師欲殺其妻子長吏以下共相謂曰:樊重子父禮義恩德行於鄉里雖有罪。且當在後會漢兵日盛湖陽惶急未敢殺之遂得免脫後至光祿大夫位特進。

來歙光武祖姑之子光武甚親敬之數共往來長安漢兵起王莽以歙劉氏外屬乃收系之賓客共篡奪得免。

寒朗字伯奇魯國薛人也。生三日遭天下亂棄之荊棘數日兵解母往視猶尚氣息遂收養之後至清河太守。

趙岐字卿京兆長陵人也。岐少明經有才藝年三十餘有重疾臥蓐七年(蓐寢蓐也。聲類曰:蓐薦也。)其後疾瘳為京兆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玄(玄音玄)為京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玄進不繇德皆輕侮之岐及從兄襲。又數為貶議玄深毒恨玄為京兆尹岐懼禍及乃與從子戩逃避之玄果收岐家屬宗親䧟以重法盡殺之岐遂逃難四方江淮海岱靡所不歷自匿姓名賣餅北海市中時安丘孫嵩藏岐衤復壁中數年岐作屯歌二十三章後諸唐死滅因赦乃出公卿舉岐擢拜并州刺史坐黨事免靈帝初復遭黨錮十餘歲中平元年四方兵起詔選故刺史二千石有文武才用者徵岐拜議郎車騎將軍張溫西征關中請補長史別屯安定大將軍何進舉為敦煌太守行至襄武岐與新除諸郡太守數人俱為賊邊章等所執賊欲脅以為帥岐詭辭得免展轉還長安(岐還至陳倉復遇亂兵裸身得免在草中十二日不食也。)。

杜林扶風茂陵人也。初為郡吏王莽末盜賊起林與弟成及同郡範逡孟冀等將細弱俱客河西道逢賊數千人遂掠取財裝褫奪衣服拔刃向林等將欲殺之冀仰曰:願一言而死將軍知天神乎!赤眉兵眾百萬所向無前而殘賊不道卒至破滅今將軍以數千之眾欲規霸王之事不行仁恩而反遵覆車不畏天乎!賊遂釋之俱免於難後至大司空。

魏郭淮為征西將軍都督雍涼諸軍事淮妻王淩之妹淩誅妹當從坐御史往收督將及羌胡渠帥數千人叩頭請淮表留妻淮不從妻上道莫不流涕人人扼腕欲劫留之淮五子叩頭流血請淮淮不忍視乃命左右追妻,於是追者數千騎數日而還淮以書白司馬宣王曰:五子哀母不惜其身。若無其母是無五子無五子亦無淮也。今取追還。若於法未通當受罪於主者覲展在近書至宣王亦宥之。

蜀裴雋字奉先魏尚書令潛弟也。雋姊夫為蜀中長史雋送之時年十餘歲遂遭漢末大亂不得還既長知名為蜀所推重也。

吳黃蓋字公覆隨周瑜拒曹公於赤壁為流矢所中時寒墮水為吳軍人所得不知其蓋也。置廁床中蓋自彊以一聲呼韓當當聞之曰:此公覆聲也。向之垂涕解易其衣遂以得免後至武鋒中郎將。

晉王尼字孝孫辟車騎府舍人不就值雒陽䧟避亂江夏時王澄為荊州刺史遇之甚厚尼早喪婦止有一子無居宅惟畜露車有牛一頭每行取使子禦之暮則共宿車上常嘆曰:滄海橫流處處不安也。俄而澄卒荊土饑荒尼不得食乃殺牛壞車煮肉啖之既盡父子俱餓死。

摯虞流離鄠杜之間轉入南山中糧絕餓甚拾橡實而食之後得還洛歷光祿勛太常卿及洛京荒亂盜竊從橫人饑相食虞素清貧遂以餒卒。

鮑靚為南海太守嘗行部入海遇風饑甚取白石煮食之以自濟。

南燕慕容超字祖明德之兄北海王納之子時慕容垂起兵山東苻昌收納及諸德子皆誅之納母公孫氏以老耄獲免納妻段氏方娠未決囚之於郡獄獄掾呼延平德之故吏也。嘗有死罪德免之至是將公孫及氏逃於羌中而生超焉年十歲而公孫氏卒臨終授超以金刀曰:若天下太平汝得東歸可以刀還汝叔也。平。又將超母子奔於呂光及呂隆降於姚興超。又隨涼州人徙於長安。

宋江謐字令和父徽宋尚書都官郎吳令為太祖所殺謐系尚方孝武平京邑乃得出後至左戶尚書。

王懿字仲德父苗事苻堅為二千石及堅敗仲德年十七與兄同起義兵與慕容垂戰敗仲德被重創走與家屬相失經大澤不能前困臥林中忽有青衣童兒騎牛行見仲德問曰:食未仲德告饑兒去頃之復來攜食與之仲德食畢欲行會水潦暴至莫知所之有一白狼至前仰天而號號訖禦仲德衣渡水仲德隨之獲濟與相及渡河至滑臺復為翟遼所留使為將帥積年仲德欲南歸乃奔太山遼遣騎追之急夜行忽有炬火前導仲德隨之行百許裏乃免後至徐州刺史。

朱脩之為司徒從事中郎後隨到彥之北伐彥之自河南回留脩之戍滑臺為虜所圍數月糧盡將士熏鼠食之遂䧟於虜初脩之母聞其被圍既久嘗憂之忽一旦乳汁驚出母號泣告家人曰:吾今已老忽復有乳汁斯不祥矣。吾兒其不利乎!後問至修之果以此日䧟沒元魏嘉其守節以為侍中妻以宗室女脩之潛謀南歸妻疑之每流涕問其意脩之雖嘉其義終竟不告也。後鮮卑馮宏稱燕王都黃龍元魏伐之脩之與同沒人邢懷明並從。又有徐卓者復欲率南人竊發事泄被誅脩之懷明懼奔馮弘弘不禮留一年會宋使傳詔至脩之名位素顯傳詔見即拜之彼國敬傳詔謂為天子邊人見其致敬於脩之乃始加禮時魏屢伐宏或說宏遣脩之歸求救遂遣之泛海至東萊遇猛風柁折垂以長索船乃復正海師望見飛鳥知其近岸須臾至東萊元嘉九年至京邑以為黃門侍郎。

梁沈約字休文父璞淮南太守璞元嘉末被誅約尚幼潛竄會赦免既而流寓孤貧後至尚書僕射。

範雲起家郢州西曹書佐轉法曹行參軍俄而沈攸之舉兵圍郢城父抗時為府長流入城固守留家屬居外雲為軍人所得攸之召與語聲色甚厲雲容貌不變徐自陳說攸之乃笑曰:卿定可兒。且出就舍明旦。又召令送書入城城內,或欲誅之雲曰:老母弱弟懸命沈氏。若違其命禍必及親今日就戮甘心如薺長史柳世隆素與雲善乃免之後至尚書令。

裴遂舉秀才對策高第奉朝請東昏踐祚始安王蕭遙光為撫軍將軍揚州刺史引遂為參軍後遙光敗拔還壽陽值刺史裴叔業以壽陽降魏州之豪族皆被驅掠遂遂隨眾北徙魏宣武帝雅重之以為司徒屬中書郎魏郡太守魏遣王肅鎮壽陽遂固求隨肅密圖南歸天監初自拔還朝除後軍諮議參軍。

袁昂父顗為雍州刺史泰始初舉兵奉晉安王子勛事敗誅死昂時年五歲乳媼攜抱匿於廬山會赦得出猶徙晉安至元徽中走還時年十五後至司空陸襄為度支尚書太清二年侯景舉兵圍宮城以襄直侍中省三年三月城䧟襄逃還吳賊尋寇東境景將宋子仙進攻錢塘海鹽人陸黯舉義有眾數千人夜出襲郡殺偽太守蘇單于推襄行郡事淮南守文成侯蕭寧逃賊入吳襄遣迎寧為盟主遣黯及兄子映公帥眾距子仙子仙聞兵起乃退還與黯戰黯敗走吳下軍聞之亦各奔散襄匿於墓下一夜憂憤卒時年七十。

賀琛為中軍宣城王長史侯景䧟城琛被創未死賊求得之輿至闕下求見僕射王克領軍朱異勸開城納賊克等讓之涕泣而止賊復輿送莊嚴寺療之明年臺城不守琛逃歸鄉里其年賊寇會稽復執琛逸出以為金紫光祿大夫卒。

劉峻字孝標父宋始興內史峻生期月母攜還鄉里宋泰始初青州䧟魏峻年八歲為人所略至中山中山富人劉實湣峻以束帛贖之教以書學魏人聞其江南有戚屬更徙之桑乾齊永明中從桑乾得還後至荊州戶曹參軍。

陳徐陵弟孝克梁太清初起家為太學博士至孝遭父憂殆不勝喪事所生母陳氏盡就養之道梁末侯景寇亂京邑大饑餓死者十八九孝克養母饣亶粥不能給妻東臧氏領軍將軍臧盾之女也。甚有容色孝克乃謂之曰:今饑荒如此供養交闕欲嫁卿與富人望彼此俱濟於卿意如何臧氏弗之許也。時有孔景行者為侯景將頗富於財孝克密因媒者陳意景行多從左右逼而迎之臧氏涕泣而去所得穀帛悉以供養孝克。又剃髪為沙門改名法整兼乞食以充給焉臧氏亦深念舊恩數私致饋餉故不乏絕後景行戰死臧氏伺孝克於途中累日乃見謂孝克曰:往日之事非為相負今既得脫當歸供養孝克默然無答,於是歸俗更為夫妻。

周豫玄宏正子也。年十四與父俱載入東乘小船渡岸見藤花宏正挽之船覆俱溺宏正僅免豫玄遂得心驚疾。

後魏崔衡長子敞宣武初為鉅鹿太守弟フ之逆也。敞為黃木軍主韓文殊所藏其家悉見籍沒唯敞妻李氏以公主之甥自隨奴婢田舍二百餘口得免正光中普釋禁錮敞復爵。

崔玄伯初為苻堅著作佐郎堅亡避難於齊魯之間為丁零翟釗及司馬昌明叛將張願所留縶郝軒嘆曰:斯人而遇斯時不因扶搖之勢而與雀飛沈,豈不惜哉!

賈彜初仕慕容氏歸垂為驃騎長史垂太子寶兵敗被執道武即位拜尚書左丞甚見委用天賜末彜請詣溫湯療病為叛胡所拘執送於姚興積數年遁歸。又為屈丐所執與語悅之拜秘書監卒太武平赫連昌子秀迎其屍柩葬於代南。

李孝祖祖敷以罪誅孝祖以年小藏免後敷妻崔氏得出宮養之至平涼太守。

陰道方為荊州刺史李神俊長流參軍正光末梁簡文遣其軍主曹義宗等擾動邊蠻神俊令道方馳傳向新野處分軍事於路為蠻所掠送於義宗義宗。又傳致襄陽仍傳於梁武梁武囚之尚方孝昌中始得還國。

劉芳字伯友彭城人出後伯父宋東平太守遜之父邕同宋劉義宣之事身死彭城芳隨伯母房逃竄青州會赦免舅元慶為宋青州刺史沈文秀建威府司馬為文秀所殺芳母子入梁鄒城慕容白曜南討青齊梁鄒降芳北徙為平齊民時年十六後至太常。

郭祚父洪之坐崔浩事被誅祚亡竄得免弱冠州主簿刺史孫小委之書記。又太原王希逸妻之以侄共相恤得以饒振後為征西將軍雍州刺史。

楊藻為瀛州安東府長史以年老歸家闔門不關世事孝昌中在鄉為賊帥杜洛周所囚發病卒。

北齊王晞為大鴻臚開府儀同三司及晉陽䧟敗與同志避周兵東北走山路險迥懼有土賊而晞溫服膏粱曾不廢行侶尤之晞曰:莫尤我我行事。若悔久作三公矣。

魏收初仕後為太學博士及爾朱榮於河陰濫害朝士收亦在圍中以日晏獲免。

後周盧柔為賀拔勝大行臺郎中掌書記及孝武西遷東魏遣侯景襲穰勝敗南奔梁後與勝俱還行至襄陽齊神武懼勝西入遣侯景以輕騎邀之勝及柔乃棄船山行贏糧冒險經數百里時屬秋霖徒侶凍餒者大半幾至於死大統二年至長安封容城縣男竇熾扶風人父略平遠將軍魏正光末北鎮擾亂熾乃隨略避地定州因沒於葛榮榮欲官略略不受榮疑其有異志遂留略於冀州將熾及熾兄善隨軍永安元年爾朱榮破葛榮熾乃將家隨榮於并州後至太傅。

陸通少敦敏好學有誌節父政為文帝行臺左丞原州長史通幼從在河西遂逢寇難與政相失通乃自以東歸從爾朱榮榮死。又從爾朱兆及爾朱氏滅乃入關後至大司馬。

姚僧垣仕梁為湘東王府記室參軍侯景䧟宮城逃歸吳興俄而景兵大至攻戰累月郡城遂䧟僧垣竄避久之乃被拘縶景將侯子鑒素聞其名深相器遇因此獲免後至上開府儀同大將軍。

隋劉炫河間人為太學博士以品卑去任歸於河間於時盜賊起穀食踴貴炫與妻子相去百里聲聞斷絕郁郁不得志時在郡城糧餉斷絕其門人多隨賊哀炫窮乏詣郡城下索炫郡官乃出炫與之炫為賊所將過下城堡未幾賊為官軍所破炫饑餓無所依復投縣城長史意炫與賊相知恐為後變遂閉門不納之時夜永寒因此凍餒而死時年六十八其後門人謚曰:宣德先生。

唐李百藥初為隋建安郡丞及煬帝被弒展轉沈法興李子通杜伏威軍中備嘗艱苦乃著省躬賦以致其情及高祖遣使江南百藥說伏威迎之後復勸伏威令身入朝渡江至歷陽伏威狐疑中悔將害百藥乃飲以石灰酒因大泄痢而宿病皆除伏威知百藥不死乃書與輔公┙令殺之賴王雄誕救護得免及公┙反署百藥為吏部侍郎人有言百藥初說杜伏威不聽入朝今。又共輔公┙反高祖大怒公┙平趙郡王孝恭得伏威與公┙令殺百藥書奏之高祖意乃稍解詔配涇州為司戶。

徐文遠初仕隋為國子博士時洛陽饑饉出城采樵為李密所及密敗復歸王世充其子士會狂悖之人委棄文遠西歸長安王世充大怒絕其廩食此後大餒將死者數矣。復因樵采遇羅士信候騎獲之送入京師復授國子博士。

張玄素蒲州虞鄉人隋末為景城縣戶曹竇建德攻䧟景城玄素被執將戮縣民千餘人號泣請代其命曰:此人清慎殺之乃無天也。大王將定天下當深加禮接以招四方如何殺之使善人解體建德遽命釋之署為治書侍御史固辭不受。

高士廉隋時坐事謫為交阯朱鳶縣主簿尋屬天下大亂王命阻絕太守丘和署為司法書佐郡丞元肅從橫士也。多所交結謀殺和而據駱越以窺天下之變見士廉為時望所歸亦傾心推結憚其立操不敢以謀告之然肅竟以事泄為和所族士廉坐與交通幾危矣。和子行淹保明之由是獲免及蕭銑敗高祖遣使犭旬嶺南武德五年乃與丘和上表歸國追入特蒙顧待拜大將軍。

路敬淳貝州臨清人也。父文逸隋大業末闔門遇盜文逸潛匿草澤晝伏於死人中夜行避難自傷窮梗閉口不食同侶閔其至性勸以不當滅性搶拾以食之遞負之而行遂免於難後至太子司議郎仍授崇賢館學士。

來濟隋左翊衛大將軍榮國公護子也。宇文化及之難闔門遇害濟幼逢家難流離艱險後至中書令韋斌為太常少卿天寶五載右相李林甫構刑部尚書韋堅貶蒼梧太守七載。又重貶江夏別駕堅兄弟四人並賜死於貶所姊惠宣太子妃隨子嗣薛王瑜遷於夜郎郡安置斌以親累貶巴陵太守後為銀青光祿大夫天寶十四載冬安祿山反䧟洛陽斌為賊所得偽授黃門侍郎。

李彭年為馮翊太守玄宗幸蜀賊䧟西京彭年沒於賊偽授工部侍郎彭年脅授偽官常憤嘆忽忽不得志與韋斌相次而卒。

王維為給事中安祿山䧟兩京維在西京詐中風失久之賊重其名追赴洛陽偽授給事中。

崔器天寶末為奉先令逆胡䧟西京器沒於賊仍守奉先居無何屬賊兵同羅叛賊將安守中張通儒並避難藏匿。又渭上義兵起一朝聚徒萬人器恐懼憂惶先有賊文榜符牒一時焚之榜召義師欲應渭上軍及通儒出兵使擊渭上軍破賊將崔乾祐先頓蒲同使麾下騎三十人捉器器遂北走靈武。

李進為工部侍郎代宗初皇儲為天下元帥平河洛以進參佐時元帥在陜兼統蕃兵回紇恃功而驕敢恣狠戾進與中書舍人韋少華皆為皮鞭所辱進數月病瘡僅以全生。

秀實為安西節度荔非元禮判官邙山之敗軍徙翼城元禮為麾下所殺將佐亦遇害而秀實獨以智全。

馬總字會元扶風人少孤貧好學性剛直不妄交遊貞元中姚南仲鎮滑臺辟為從事南仲與監軍使不葉監軍誣奏南仲不法及罷免總坐貶泉州別駕監軍入掌機密福建觀察使柳冕希旨欲殺總遣從事穆贊鞫總贊稱無狀總方免死後量移恩王傅。

嚴懷誌以涇原裨將隨渾瑊會吐蕃背盟懷誌等䧟沒居吐蕃中十餘年逃入以西諸國為所掠賣。又脫走經十餘國至天竺占波國泛海而歸貞元十四年始至溫州徵詣京師德宗以懷誌處蕃久不欲令出外囚之仗內順宗即位乃釋之初懷誌之䧟父母俱存及歸父母皆沒妻嫁他人。

呂溫者以小吏事崔漢衡貞元初吐蕃背盟漢衡為吐蕃所虜將殺之溫趨往以背受之刃吐蕃義之由是與漢衡俱免及漢衡歸獨留蕃中吐蕃尚浮屠法溫因求為僧久之乃得歸亦以習吐蕃事囚焉順宗即位得釋與懷誌授中郎將。

魏義通為黔中觀察使行至涪州溯灘舟壞沈失其所持節及賜馬。

梁張雋字彥臣祖父咸有聞於時雋少孤雅自修饣希善為五言詩其警句頗為人所稱廣明中黃巢犯京師天子幸蜀士皆竄伏窟穴以保生雋亦晦跡浮泛不失其道後至兵部郎中監鐵判官。

後唐劉嶽初少孤以先人官卑群從之間最不調兩都喪亂流寓青齊丐食業文厲心苦節後至太常卿趙鳳幽州人也。少為儒天祐中燕帥劉守光與太原爭霸率十夫團為軍伍而黥面為文儒者患之多為僧鳳亦落髪與遊方者雜處後為相終。

朱弘昭為文思使與安重誨情不協故罕得居內任天成二年秋以李嚴為西蜀監軍乃用弘昭為東川副使嚴至成都為孟知祥所害弘昭懼求還京師董璋待之雖厚而嘗猜防伺察宏昭坦懷從命而璋不疑尤重之會有軍事雖論列乃令弘昭入覲偽辭之不獲繇是免禍後為襄州節度使襄州留軍有朽腐甲胄數百弘昭奏不堪完補詔投之於漢水詔至弘昭集賓佐棄之登南城依卻敵以視無何懸鐘格木朽墮弘昭至城璋絆之於木左右梯而下之幸無損但喪魄氣而已。

晉趙瑩為相開運末虜䧟京城瑩從少帝於北塞周太祖遣尚書左丞田敏報命於契丹遇瑩於幽州瑩得見華州人悲悵不已謂田敏曰:老身漂零寄命於此近聞室家喪逝弱子無恙蒙中朝皇帝倍加存恤東京舊第本屬公家亦聞優恩特給善價老夫至死無以報效,於是南望稽首涕泗橫流先是漢初以晉入蕃將相第宅賜隨駕大臣以瑩第賜太祖太祖召瑩子前刑部郎中易則告之曰:所賜第除素屬版籍外如別有契券已所置者可歸本直即以千餘緡遺易則易則惶恐辭讓太祖堅之乃受故瑩言及之未幾瑩卒於幽州瑩初被病遣人祈告於虜主願歸骨於南朝使羈魂幸復鄉里虜主閔而許之及卒遣其子易從及家人數輩護喪而還仍遣大將送至京師太祖閔瑩死於異域而知夷狄亦不能違物性歸其喪柩感嘆久之仍賜其子絹五百疋以備喪事令歸葬於華陰故里。

華溫琪年始二十長七尺餘唐廣明中黃巢為亂掠為紀綱從巢南犯交阯西䧟長安偽署溫琪供奉都知官既得志習平時官者故態每肩舁出入以自奉及巢敗奔至滑臺以形貌魁岸懼不自容乃投白馬下流俄而浮至淺處會行人救免。又登桑自經枝折墜地不死至夜胙縣界有田父見溫琪非常人也。遂匿於家經歲餘。

漢龍敏初唐莊宗平河雒徵為司門員外郎以家貧乏養求為興唐少尹逾年丁母喪退居鄴下喪趙在禮據鄴城以敏鄉人強起令署事。又為亂軍所迫敏不敢拒明年在禮鎮浮陽敏復居喪制。

周馮道唐天祐中劉守光辟為幽州掾嘗以利害箴守光守光怒寘於獄中後仕晉為相晉末北虜犯闕回虜先留馮道與李崧和凝文武官等在常山以閏七月二十九日虜中有偽詔追崧令選朝士十人赴木葉山行事虜帥解裏召道等至帳前所欲諭之崧偶先至見其旨懼形於色解裏將以明日與朝士齊遣之崧乃不候道與凝先出既而相遇帳門之外因與分首俱歸俄而李筠等縱火與虜交鬥鈹槊相及是日道。若齊至與解裏相見稍躊躇則悉為俘矣。時論者以道在布衣有至行立公朝有重德其陰報昭感多此類也。劉皥初自魏博歸於唐莊宗梁將劉自梁欲乘虛襲太原軍至樂平時皥客於縣舍為軍所俘髡其髪謝彥章許之知其學儒禮之謂其鄉人劉去非曰:為公得一宗人令皥見之去非詢其爵裏乃親族也。對泣久之自是隨去非客於彥章門下後至衛尉卿安叔千為太子太師叔千以都城內難之際軍士未戢其家財無孑遺大遭笞捶以是成疾請歸雒都卒王繼宏為河陽節度使少無賴為吏所拘械系常州獄將殺之會赦以其壯健特宥之配於本軍。

●卷九百四十一

○總錄部·殘虐

夫敢行暴虐商書所誡虐用其民魯史為刺稽乎!前誌惡莫大焉。若乃含殘忍之心懷虺蜴之性或內專柄用或外負威權恣睢自任賊殺無辜聚黨蓄兵橫行天下乘亂以報私忿投隙以窺大器殺人而滅口誘致以求財毀發丘墳刳斷支體以至乎!害其姬妾坐及鄰伍懲音律之小誤責言辭之微失置之以死不其甚歟所以人心不附軍務是離自陷刑辟終貽傾覆者良有以也。

盜跖魯人日殺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雎聚黨數千人橫行天下。

漢項羽自立為楚王封諸王皆就國韓王成以不從無功不遣之國更封為穰侯(穰南陽縣也。)成令張良送漢王至褒中良歸至韓聞項羽以良從漢王故不遣韓王成之國與俱東至彭城羽殺成。

張不疑嗣封留侯孝文五年坐與門大夫殺故楚內史當死贖為城旦(門大夫候之屬官也。)。

單德封昌武侯孝武元朔三年坐傷人二旬內死棄市削戶六百。

王莽封新都侯既就國杜門自守其中子獲殺奴(獲者莽子之名也。今書本有作護字者流俗所改爾)莽切責獲令自殺莽居攝翟義起兵莽發義父方進及先祖冢燒其棺槨夷滅三族誅及種嗣至皆同坑以棘五毒並葬之司威陳崇奏衍功侯光私報執金吾竇況令殺人況為收系致其法莽大怒切責光光母曰:女自氏孰與長孫中孫(長孫中孫莽子宇及獲也。皆為莽所殺故云:然中讀曰仲)遂母子自殺及況皆死初莽以事母養嫂撫兄子為名及後悖虐復以示公義焉(不舍光罪為公義)赦天下。《書》曰:方出軍行師敢有趨ん犯法者輒論斬毋須時(趨ん謂趨走而ん訁華也。須待也。)盡歲止(至此歲盡而止),於是春夏斬人都市百姓震懼道路反目。又翟義黨王孫慶捕得莽使太醫尚方與巧屠共刳剝之(刳剖也。音枯)量度五藏(度音徒各反)以竹導其脈知所終始(竹扌追也。音庭)云:可以治病。

後漢董卓為相國虐刑濫罰睚眥必死群僚內外莫能自固卓嘗遣軍至陽城時人會於社下悉令斬之駕其車重載其婦女以頭擊車轅歌呼而還及逼天子都長安卓嘗至行塢公卿已下祖道於橫門外卓施帳幔設飲誘降北地反者數百人於坐中殺之先斷其舌次斬手足次鑿其眼目以鑊煮之未及得死偃轉丕案間會者戰忄栗亡失七箸而卓飲食自。若諸將有言語蹉跌便戮於前。又稍誅關中舊族陷以叛逆時太史望氣言當有大臣戮死者卓乃使人誣衛尉張溫與袁術交通遂笞溫於市殺之以塞天變。又中郎將牛輔卓之子壻素所親信使以兵屯陜輔分遣其校尉李傕郭汜張濟將步騎數萬擊破河南尹朱雋於中牟因掠陳留潁川諸縣殺略男女所過無復遺類。又遣將徐榮李蒙四出虜略所得義兵士卒皆以布纏裹倒立於地熱膏灌殺之卓聞袁紹起山東乃誅紹叔父隗及宗族在京師者盡滅之(獻帝春秋載太傅袁隗太僕袁基術之母兄卓使司隸宣收之母及姊妹嬰孩以上五十餘人下獄死卓別。《傳》曰:悉埋青城門外東都門內而加書焉。又恐有盜取者復以屍送藏之)。

李傕郭汜董卓將也。及卓之死傕汜等以王允呂布殺卓皆并州人故忿怒之并州人在軍者男女數百人皆誅殺之傕。又因會刺殺樊稠於坐(傕見稠果勇而得眾心疾害之醉酒潛使外甥騎都尉胡封於坐中拉殺稠)繇是諸將各相疑異傕汜遂復理兵相攻。

袁術初僭號以吳俊為陳相術軍眾饑因就俊求糧俊疾惡術初不應答術怒密使人殺俊。

晉王愷為後將軍與石崇以豪侈相尚愷嘗置酒王敦與王導俱在坐有女妓吹笛小失聲韻愷使毆殺之一坐改容。又使美人行酒客飲不盡輒殺之。

孫秀初為瑯邪小吏累官於趙國以諂媚自達趙王倫既篡逆秀執機衡倫素庸下無智策復受制於秀秀之威權振於朝廷天下皆事秀而無求於倫秀遂恣其奸謀多殺忠良以逞私欲司隸從事遊顥與殷渾有隙渾誘顥奴晉興偽告顥有異志秀不詳察即收顥及襄陽中正李邁殺之厚待晉興以為已部曲督前衛尉石崇黃門郎潘嶽皆與秀有嫌並見誅,於是京邑君子不樂其生矣。

吳畿者平陽太守宋胄所親也。李矩為本郡督護胄欲以畿代之矩謝病去畿恐矩復還陰使人刺矩會有人救之故得免。

宋劉彤穆之孫也。嗣南康公孝武大明四年坐刀斫妻奪爵土。

梁侯景仕後魏為司徒南道行臺景性猜忍好殺戮刑人或先斬手足割舌劓鼻經日方死。又曾於石頭立大舂碓有犯法者搗殺之。

陳留異梁代為蟹浦戍主歷晉安安固二縣令侯景之亂還鄉里召募士卒東陽郡丞與異有隙引兵誅之及其妻子。

後魏宋鴻貴為定州平北府參軍送兵於荊州坐取兵絹四百疋兵欲告之乃斬十人。又生斷其兵手以水澆之然後斬決尋坐伏法時人哀兵之苦笑鴻貴之愚。

北齊盧宗道行南營州刺史性粗率任俠將赴職於督亢坡大集鄉人殺牛聚會有一舊門生酒醉言辭之間微有疏失宗道遂令沈之於水後坐酷濫除名魏收文宣時為太子詹事娶其舅女崔氏產一女無子及魏太常劉芳孫女與中書郎崔肇師女夫家坐事帝並賜收為妻時人比之賈充置左右夫人然無子後病甚恐身後嫡媵不平乃殺二姬及疾瘳追憶作懷離賦以申意。

隋於顗初仕後周為東廣州刺史尉迥之反也。時總管趙文表與顗素不協將圖之因臥閣內詐得心疾謂左右曰:我見兩三人至我前者輒大驚即欲斫之不能自制也。其有賓客候問者皆令去左右顗漸稱危篤文表往候之令從者至大門而止文表獨至顗所顗然而起抽刀斫殺之因唱言曰:文表與尉迥通謀所以斬之其麾下無敢動者時高祖以尉迥未平慮顗復生邊患因而勞勉之。

唐王世充初仕隋為江都通守既叛後據東都眾心日離乃嚴法峻制家一人逃者無少長坐為戮父子兄弟夫妻許其相告而免之。又令五家相保有全家叛去而鄰人不覺者誅及四鄰殺人相繼其逃亡益甚至於樵采之人皆有限數公私窘急皆不聊生。又以宮城為大獄意有所忌即收系其人及家屬於宮中。又每使諸將出外亦收其親屬質於宮內囚者相次不減萬口。

朱粲隋末僭稱楚帝聚眾二十萬軍中無所虜掠乃取嬰兒蒸而啖之因令軍士曰:食之美者寧過於人肉乎!但令他國有人我何所慮即勒所部有略得婦人小兒皆烹之。又稅諸城堡取小弱男女以益兵糧隋著作佐郎陸從典通事舍人顏湣楚因譴左遷合家並為所啖粲竟斬於洛水之上士庶嫉其殘忍競投瓦礫以擊其屍須臾封之。若蒙。

薛舉為賊帥性殘忍每殺人多斷舌割鼻或碓搗之其妻麯氏性。又酷暴好鞭撻其下見人不勝痛而宛轉於地者則埋其足才露腹背而捶之繇是人心不附。

薛仁杲舉之長子也。多力善騎射軍中號為萬人敵然殘忍貪冒財貨初拔秦州召富人磔於油火之上,或以醯灌鼻或弋其下竅以求金寶舉每誡之曰:汝之才力辦我家事然性多猜忌與物無恩終當滅吾宗社舉死嗣立諸將以其年少心多不伏兵勢漸離以至於敗斬於長安籍沒其家自起迄敗父子相繼五年而滅。

高真行為左衛將軍子岐為太子典膳丞高宗以皇太子賢陰謀事泄廢為庶人岐事連於賢帝令付真行自訓責之岐入門而真行以佩刀刺其喉真行兄戶部侍郎審行。又刺其腹真行兄子旋斷其首而棄之街中帝知不悅貶真行為睦州刺史審行為渝州刺史。

於敏為太常丞司空平章事ν之子憲宗元和八年敏殺人王再榮告ν與梁正言錢以謀出鎮初梁正言貪詐自擅勇於射利梁守謙方知樞密正言每詭謂人吾與樞密宗盟分至頗得關說ν久失職惑其言厚致財賄以圖任用其後正言之詐漸露敏責其資於市邸誘致正言僮奴支解棄於混中會再榮發其事故敗。

樂從訓魏博節度彥貞之子也。天資悖逆王鐸自滑移滄過魏郊從訓見其女妓利之伏兵於漳南高雞泊伺鐸至圍而害之略其所有時朝廷微弱不能詰梁成為荊南節度使長子嘗有微過手刃之竟絕嗣焉。

後唐陳延嗣魏人也。末帝清泰二年知鄴都留守劉延告言汴州部送殺人賊陳延嗣至推劾伏罪與妹夫李漢唐及妹妻並棄市初延嗣自稱父任石州刺史偽稱長史司馬與漢唐俱鮮潔車服以飲博為務所至州府視有資裝可圖者與之交遊漸誘至居第陰斃之去年冬僦居於魏州有月傭同其事偶一日繼殺二人不時而死延嗣狼狽懼聲聞於外使月傭往諸處延嗣乃移家於汴所使張進者使酒詬舍主遽言延嗣殺人無幾舍主懼白坊正執訊乃稱今年四月事陳延嗣同三人取其資財所司掘屍於其室獲屍數十往汴捕獲延嗣漢唐言自居魏州所殺四十餘人並與妻妹漢唐同謀害之。又於石州捕延嗣母母至叱延嗣曰:爾父殺數百人死於牖下不肖子所殺才過百人而累家唾面詬之。

安重進者雲州節度重霸之弟也。性尤凶惡事莊宗以試劍殺人奔淮南初重霸在蜀聞之蜀主取之於吳用為裨將隨重霸為龍武小將戍長道。又以殺人奔歸雒陽。

漢蘇逢吉為司空平章事逢吉深文好殺初從高祖在太原時嘗因事高祖命逢吉靜獄以祈福祐逢吉盡殺禁囚以報及執朝政尤愛刑戮朝廷患諸處賊盜遣使捕逐逢吉自草詔意云:應有賊盜其本家及四鄰同保人並仰所在全族處斬,或謂逢吉曰:為盜者族誅猶非王法鄰保同罪不亦甚乎!逢吉堅以為是竟去全族二字時有鄆州捕賊使臣張令柔者殺平陰縣十七村民良繇此也。

周趙鳳冀州棗彊縣人幼讀書舉童子既長遇亂凶豪多力以殺人暴掠為事吏不能禁後為冀州刺史。

○總錄部·酷暴

詩著北風之章刺衛國之並為虐也。禮有泰山之哭痛苛政之猛於虎也。故刑政之失危亡攸系而況樂於殺人以苛為察逞威則膏血橫流視民曾土芥不。若徒使側目而視重足而立。且何補於風化哉!及其凶慝貫盈自貽誅戮豈為不幸者耶。

漢寧成南陽穰人也。以郎謁者事景帝好氣為小吏必陵其長吏為人上操下急如束(濕物則易束操千高反)濕猾賊任威。

後漢周紆為人刻削少恩好韓非之術少為廷尉史操執持也。束濕言其急之甚也。魏常林文帝時為少府性既清白當官。又嚴少府寺與鴻臚對門時崔林為鴻臚崔性闊達不與林同數數聞林撾吏聲不以為可林夜撾吏不勝痛叫呼{敖口}々徹曙明日崔出門與林車相遇乃啁林曰:聞卿為廷尉爾耶林不覺答曰:不也。崔曰:卿不為廷尉昨夜何故考囚乎!林大慚然不能自止。

王思為大司農年老目瞑瞋怒無度下吏嗷然不知所據性少信時有吏父病篤近在外舍自白求假思疑其不實發怒曰:世有思婦病母者豈此謂乎!遂不與假吏父明日死無恨意其為刻薄類如此。

時苗鉅鹿人為大官令領郡中正定九品於敘人才不能寬然紀人之短雖在久遠銜之不置。

晉王宏為衛尉大司農更為苛碎坐桎梏罪人以泥墨塗面置深坑中餓不與食。又擅縱五歲刑以下二十一人為有司所劾帝以宏累有政績聽以贖論。

宋奚顯度東海剡人也。官至員外散騎郎孝武嘗使主領人工而苛虐無道動加捶撲暑雨寒雪不聽休人不堪命或有自經死者役人聞配顯度如就刑戮時建康縣考囚或用萬丈壓額及踝脛民間謠曰:寧得建康壓額不能受奚度柏。又相戲曰:勿反顧付奚度其酷暴如此。

谷楷為奉車都尉眇一目而性甚嚴忍前後舉使皆以酷暴為名時人號曰:瞎虎。

劉仁之為著作郎兼中書令出為西兗州刺史仁之性酷虐在晉陽曾營城雉仁之統監作役以小稽緩遂加責罰性好文字走書失體便加鞭撻音韻微訛亦見捶楚吏人苦之。

北齊畢義雲為兵部尚書義雲酷暴殘忍非人理所及為家尤甚妻子仆隸嘗瘡痍遍體。

隋崔宏度仁壽中檢校太府卿每誡其察吏曰:人當誠恕無得欺誑皆曰:諾後嘗食鱉侍者八九人宏度一一問之曰:鱉美乎!人懼之皆云:鱉美宏度,於是大罵曰:傭奴何敢誑我汝初未食鱉安知其美俱杖之八十官屬百工見之莫不流汗無敢欺隱時有屈突蓋為武候驃騎亦嚴刻長安為之語曰:寧飲三斗醋不見崔宏度寧茹三斗艾不逢屈突蓋。

元弘嗣仁壽末授木工監修營東都大業初煬帝潛有取遼東之意遣宏嗣往東萊海口監造船諸州丁役苦其捶楚官人督役晝夜立於水中略不敢息自腰以下無不生蛆死者十三四唐宇文穎高祖武德中為司農卿政好嚴猛僚吏皆重足而立。

王遂高宗朝宰相王方慶之孫也。以吏能聞於時銳於操下法頗嚴酷官終沂兗海等州觀察使。

漢劉銖陜州人也。晉天福中高祖為侍衛親軍都指揮使與銖有舊表為內職高祖出鎮並門用為左都押衙銖性慘毒好殺高祖以為勇斷類已深委遇之周陶文舉為起居郎世宗顯德二年五月齊州臨邑縣民田失額命刑部員外郎陳渥按之尚有隱漏復命文舉撿之文舉酷吏也。竭澤而取之是歲冬十月文舉復奉命徵殘租於宋州宋人被其刑者凡數千冤號之聲聞於道路有一媼所欠殘租十錢而已聞文舉法峻即日納之執其公文呈於文舉文舉怒曰:爾何不早納之而勞我此來也。亦撻之時有悼耄之輩不勝其刑而死者數人其後數月文舉因隨駕南征尋遇疾而卒時人以為陰責之事有徵矣。

○總錄部·殃報

殃咎之積報應之來蓋物理之昭然亦神道之不爽。若乃無辜被礻固懷恥未雪蓄怨攸重居幽必報斯乃冤氣之所結營魂之不昧者矣。若夫苛枉自恣誅殺以逞徒宴安而滿誌亦凶[C260]之何逃漸。若霜冰隨如影響乃有憑以他類見乎!厥夢或恍惚而構癘或因緣而為祟精爽攸寄變異非一繇是大者以至覆族小者不免滅身亦有假手於人自斃於法觸類而長不可遍舉斯蓋默定於上昭示於下以鑒戒於方來者焉。《書》曰:作不善降之百殃誠哉!是言矣。

伯有為鄭大夫使公孫黑如楚(黑子)黑辭伯有將彊使之子怒以駟氏之甲伐之伯有奔許伯有自墓門之瀆入(墓門鄭城門)因馬師頡介於襄庫以伐舊北門駟帶率國人以伐之伯有死於羊肆(羊肆市列)後鄭人相驚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則皆走不知所往(襄三十年鄭人殺伯有言其鬼至)鑄刑書之歲二月(昭公六年)或夢伯有介而行(介甲也。)曰:壬子余將殺帶也。(駟帶助子殺伯有壬子昭公六年二月三日也。)明年壬寅余。又將殺也。(公孫豐氏黨壬寅昭公七年正月二十八日)及壬子駟帶卒國人益懼壬寅公孫卒國人愈懼子產立良止以撫之乃止(良止伯有子也。立以為大夫使有宗廟)。

漢田蚡為丞相既殺魏其侯竇嬰及灌夫明年春蚡疾一身盡痛。若有擊者訁虖服謝罪(服音<瓜勺>關西俗謂得杖而呼為<瓜勺>訁虖火交反<瓜勺>平卓反)武帝使視鬼者瞻之曰:魏其侯與灌夫共守笞欲殺之竟死。

後漢蘇不韋金城太守謙之子謙為司隸校尉李暠掠死獄中不韋復讎於暠殺其兒妾發其父冢武威紀明與暠素善紀明既為司隸以禮辟不韋不韋懼之稱病不詣段追咎不韋前報暠事遣從事張賢就家殺之並其一門六十餘人盡誅滅之諸蘇以是衰破及紀明為楊球所誅天下以為蘇氏之報焉魏胡種為司隸校尉與王宏有隙宏下獄種遂迫促殺之宏臨命詬曰:胡種樂人之礻固礻固將及之種後眠輒見宏以杖擊之因發病數日死。

胡軫為司隸校尉與功曹遊殷有隙軫誣構殺殷殷死月餘軫得疾患自說但言伏罪遊功曹將鬼來,於是遂死於時關中稱曰:生有知人之明死有貴神之靈。

吳於吉者道士也。既為孫策所殺策每獨坐仿彳弗見吉在左右意深惡之頗有失常後治創方差而引鏡自見吉在鏡中顧而弗見如是再三因撲鏡大叫創皆潰裂須臾而死。

孫峻為武衛將軍既誅諸葛恪遷丞相大將軍後夢為恪所擊恐懼發病死。

程普為蕩寇將軍殺叛者數百人皆使投火普即時病癘百日而卒。

晉阮放字思度為交州刺史行達寧浦逢陶侃將高寶平梁碩自交州還放設饌請寶伏兵殺之寶眾擊放敗走保簡陽城得免放到州少時暴發渴見寶為祟遂卒。

為廬陵太守坐殺郡人簡良等二百餘人除名頃之遇疾嘗見簡良等為祟旬日而死。

桓溫為大將軍拜高平陵左右覺其有異既登車謂從者曰:先帝向遂靈見既不述帝所言故眾莫之知但見將拜時頻言臣不敢而已。又問左右殷涓形狀答者言肥短溫云:向亦見在帝側初殷涓既為溫所廢死涓頗有氣尚遂不詣溫而與武陵王晞遊故溫疑而害之竟不識也。及是亦見涓為祟因而遇疾凡停京師十有四日歸於姑孰遂寢疾不起。

趙染為前趙劉聰平西將軍次新豐會晉將索自長安討染染有輕之色長史魯徽諫不聽敗績而歸悔曰:吾不用徽言何面見之,於是斬徽徽臨刑謂染曰:死者無知則已。若其有知當訴將軍使不得服床枕而死後染寇北地夢徽大怒引弓射之染驚悸而寤旦將攻城中弩而死。

尹興為後涼呂光丘池令時張掖督郵傅曜考覈屬縣而興殺之投諸空井曜見夢於呂光曰:臣張掖郡小吏案核諸縣而丘池令尹興贓狀狼藉懼臣言之殺臣投於南亭空井中臣衣服形狀如是光寤而猶見久之乃滅遣使覆之如夢光怒殺興。

宋殷景仁為護軍太祖以景仁計誅劉湛拜景仁揚州刺史遣使者授印綬主簿代拜拜畢便覺其情理乖錯性本寬厚而忽更苛暴問左右曰:今年男婚多女嫁多是冬大雪景仁乘輿出聽事觀望忽驚曰:當閣何得有大樹既而曰:我誤耶疾轉篤太祖謂不利在州司使還住僕射下省為州凡月餘卒或云:見劉湛為祟。

劉季之為司州刺史在州貪殘司馬翟宏業諫爭甚苦季之積忿置毒藥食中殺之季之少年時與宗愨蒱戲曾手侮加愨愨深銜恨至是愨為豫州刺史都督司州季之慮愨為礻固乃委官間道欲歸朝廷會竟陵王誕反季之至臺太守鄭瑗以季之素為誕所遇疑其同逆因邀道殺之後瑗為山陽王休祜驃騎中兵參軍豫州刺史殷琰與晉安王子勛同逆休祜遣瑗及左右邢龍符說琰琰不受鄭氏壽陽強族琰即使瑗鎮軍子勛責琰舉兵遲晚琰欲自解釋乃殺龍符送首瑗固爭不能得及壽陽城降瑗隨輦同出龍符兄僧時在城外謂瑗構殺龍符輒殺之瑗即為劉π所錄後見原僧尋擊虜於淮西戰死此四人者並繇橫殺旋受身禍論者以為有天道焉檀和之為交州刺史伐林邑國破其北界犬戎區粟城獲金寶無毀其金人得黃金數十萬斤餘物稱是和之後病死見胡神為祟。

南齊豫章王嶷薨後忽見形於沈文季曰:我未應便死皇太子加膏中十一種藥使我癰不差湯中復加藥一種使痢不斷吾已訴先帝帝許還東邸當判此事因胸中出青紙文書示文季曰:與卿少舊因卿呈上俄失所在文季秘而不傳甚懼此事少時太子薨莫智明為明帝左右帝遣智明數蕭諶罪賜死諶謂智明曰:天去人亦復不遠我為中領軍與至尊殺高武諸王是君傳語來去我今死還取卿於省殺之未幾智明死見諶為祟。

蕭季敞為輔國將軍時太子左率領軍蕭詠及兄左衛將軍諶同被誅季敞啟求收詠深加排苦乃至手相摧辱詠徐曰:已死之人何足至此君不憶相提拔時耶幽冥有知終當相報季敞粗猛無行善於彌縫高帝時為詠諶所獎說故累為郡守在政貪穢諶輒掩之後為廣州刺史白日見詠將兵入城收之數日果為西江都護周世雄所襲軍敗奔山中為蛭所肉都盡而死慘楚備至後為村人所斬論者以為有天道焉。

梁沈約為尚書左僕射因病夢齊和帝劍斷其舌召巫視之巫言如夢乃呼道士奏赤章於天稱禪代之事不繇已出高祖聞之大怒遣使者譴責之約懼而卒。

後魏南安王楨孝文時為相州刺史以旱祈雨於群神鄴城有石虎廟人奉祀之楨告虎神像云:三日不雨當加鞭罰請雨不驗遂鞭像一百是月疽發背薨元壽興襲常山王素之孫孝文時為中庶子時王顯在東宮賤壽興因公事杖之四十及顯有寵於宣武為御史中尉奏壽興誹謗顯因帝極飲無所覺悟遂奏其事命帝註可直付壽興賜死壽興臨刑顧謂其子曰:我棺中可著百紙筆兩枝吾欲訟顯於地下。若高祖之靈有知百日內必取顯如遂無知亦何足戀及孝明即位顯尋被殺壽興之死時論亦以為前任中尉彈高讒諷所致。

高肇宣武時為尚書令譖殺彭城王勰勰妃司空李沖之女號哭大言曰:高肇枉理殺人天道有靈汝還當惡死及肇以罪見殺論者知有報應焉。

崔浩為司徒浩非毀佛法而妻郭氏敬好釋典時時讀誦浩怒取而焚之捐灰於廁中及浩幽執置之檻內送於城南使衛士數十人溲其上呼聲嗷嗷聞於行路自宰司之被戮辱未有如浩者世皆以為報應之驗初浩構害李順基萌已成夜夢秉火順寢室火作而順死浩與室家群立而觀之俄而順弟息號哭而出曰:此輩吾賊也。以戈擊之悉投於河寤而惡之以告館客馮景仁景仁曰:此真不善也。非復虛事夫以火人暴之極也。階亂兆禍復之招也。商。《書》曰:惡之易也。如火之燎於原不可向邇其猶可撲滅乎!且兆始惡者有終殃積不善者無餘慶厲階成矣。公其圖之浩曰:吾方思之而不能悛以至於族。

李彪為御史中丞號為嚴酷以奸疑難得乃為木手擊其脅腋氣絕而復屬者時時有焉。又慰諭汾州叛胡得其土渠皆鞭而殺之及彪之病體上往往瘡潰痛毒備極。

張始均為行臺郎中從都督元遙討大乘賊於冀瀛之間多所殺戮積屍數萬始均忿軍士重以首級為功乃令撿集人首數千一時焚至於灰燼用息僥亻幸見者莫不傷心及始均之死始未在於煙炭之間有ㄡ爛之痛論者或亦推咎焉。

韋伯昕為員外散騎常侍宣武延昌末告尚書裴植謀為廢黜植坐死後百餘日伯昕亦病卒臨亡見植為祟口云:裴尚書死不獨見繇何以見怒也。

於忠為車騎大將軍時高陽王雍省決庶政僕射郭祚尚書裴植以忠權勢日盛勸雍出忠忠聞之逼有司誣奏其罪祚有師傅舊恩植擁地入國忠並矯詔殺之忠疾病見裴郭為祟而卒。

劉蘭為國子助教嘗排毀公羊氏非董仲舒延昌中靜坐讀書有人叩門門人通焉蘭命引入其人葛巾單衣入與蘭坐謂蘭曰:君自是學士何為每見毀辱理義長短竟知在誰而過無禮見陵也。今欲相召當與君正之言終而出出後蘭告家人少時而患卒奚康生為相州刺史在州以天旱令人鞭石虎畫像復就西門豹祠祈雨不獲令吏取豹舌未幾二兒暴喪身亦遇疾巫以為虎豹之祟。

樊子鵠出帝時為御史中尉會宗室元樹奔梁梁武以為郢州刺史子鵠為行臺率徐州刺史杜德舍人李昭等討之樹城守不下子鵠使金紫光祿大夫張安期說之樹請棄城還南子鵠許之殺白馬為盟樹恃誓不為戰備與杜德別還南德不許送雒陽置在景明寺樹年十五奔南未及富貴每見嵩山雲向南未嘗不引領欷初發梁都其愛妹玉兒以金指環與樹嘗著之寄以籍沒還梁表必還之意朝廷知之俄而賜死未幾杜德忽得狂病云:元樹打我不已至死此驚不絕舍人李昭尋奉使向秦州至潼關驛夜夢樹云:我已訴天帝待卿至隴終不相放昭覺惡之及至隴口為賀拔嶽所殺子鵠尋為達野拔所殺。

侯莫陳悅為隴右都督時大都督拔嶽召悅共討靈州悅用其參軍豆盧光之謀誘嶽斬之悅自殺嶽後神情恍惚不復如常唯言我僅睡即夢見嶽語我兄欲何處去隨逐我不相置因此彌不安而致敗滅北齊高隆之為驃騎大將軍見信高祖性多陰毒睚眥之忿無不報焉儀同三司崔孝芬以結婚姻不果太府卿任集同加營構頗相乖異瀛州刺史元晏請不遂前後構成其罪並誅其後隆之被害家門殄滅論者謂有報應焉。

韓賢為雒州刺史初後漢明帝時西域以白馬負佛經送雒因立白馬寺其經函傳在此寺形制厚樸世以為古物歷代藏寶賢無故斫破之未幾州民韓木蘭等作逆有一賊斫賢折脛而卒論者,或謂賢因此致禍。

隋梁敬真大業中為大司理司直時煬帝欲成光祿大夫魚俱羅之罪令敬真治其獄遂希旨陷之極刑未幾敬真有疾見俱羅為之厲數日而死(於時東都饑饉俱羅遣家仆般米至東都糶之益市財貨潛迎諸子朝廷微知之恐其有異志前後察問不得其罪帝復令敬真就鎖將詣東都俱羅相表異人目有重瞳陰為帝之所忌敬真希旨奏俱羅師徒敗衄於是斬東都市家口)。

樊子蓋為東都留守楊玄感之亂子蓋誅數萬人嚴酷少恩果於殺戮臨終之日見斷頭之鬼前後重沓為之厲。

唐郭霸則天天授二年自宋州寧陵丞應革命舉拜監察御史嘗推芳州刺史李思徵捶考禁不勝而卒聖歷中屢見思徵甚惡之嘗因退朝歸命家人曰:速請僧傳經設齋須臾見思徵從數十騎止其庭曰:汝枉陷我我今取汝霸周章惶怖援刀自刳其腹斯須蛆爛矣。是日閭里並見兵馬數十騎駐於門少頃不復見矣。

崔器以肅宗至德中為御史中丞性苛刻樂禍奏陷賊官據律合處死後器病腳腫月餘漸亟瞑目則見京兆尹達奚珣但口稱叩頭大尹不自繇左右問之良久答曰:達奚大尹訴冤我求之如此經三日不止而死。

陳曇德宗貞元中為邕州經略招討使怒判官劉湲杖二十五湲卒之日曇得疾見湲為祟而卒。

舒元輿為監察御史時毫州境嘗有群賊剽人廬舍劫取貨財累致擒捕不獲刺史李繁潛設機謀悉知賊之巢穴出兵盡加誅斬議責繁以不先啟聞廉使涉於擅興之罪朝廷遣元輿覆理之元輿素與繁有隙復以初官銳於生事乃盡反其獄辭以為繁濫殺無辜狀奏敕於京兆府賜死時人冤之其後元輿被禍人以為有報應焉。

後唐西方鄴為寧江軍節度使為政貪虐判官譚善達每箴其失鄴忿形於色令左右告善達受人金下獄拷掠善達亦剛詞多不遜遂殺於獄中無幾寢疾時見善達入其戶俄卒於治所。

晉馬全節為定州節度使自上黨攜歌妓一人之中山館於外有人以讒言中之全節加害及詔除鎮州遇病數見其妓厭之復來妓曰:我已得訴要公俱行全節具告家人數日而卒。

漢蘇逢吉自高祖建號於太原以節度判官拜平章事時宰相李崧被誅人士冤之及逢吉受宣權知樞密院事數夕宿於金祥殿之東謂春官正王處訥曰:夜來就枕未瞑已見李崧在傍生人與死人相接非吉事也。及周太祖自鄴至汴官軍敗於劉子陂是夕逢吉宿於七里郊與同舍痛飲醉索刃將自剄左右止之至曙與隱帝同抵民舍遂自殺周太祖定京城與聶文進等同梟於北市釋其家族其梟首之所適當李崧冤死之地也。

周鄭仁誨為侍中初廣順末王殷受詔赴闕太祖遣仁誨赴鄴都巡撿及殷得罪仁誨不奉詔即殺其子蓋利其家財妓樂也。及仁誨卒而無後人以為陰責焉。

●卷九百四十二

○總錄部·黷貨

書稱黷貨無厭詩惡貪人敗類是知冒於貨賂先賢所譏。若乃票彡纓入仕代耕受祿不能澡身而自潔乃復受財以逞欲至使外資敵國旁通絕塞求媚富室茍利私家繇是正呂刑之文加蕭斧之戮千載之下恥莫大焉伯封樂正後夔之子實有豕心貪忄林無厭。

漢項伯項羽兄也。高祖為漢王王巴蜀賜張良金百鎰(二十兩曰:鎰秦以鎰名金。若漢之論斤也。)珠二斗良俱以獻項伯漢王亦因令良厚遺項伯使請漢中地(本不盡於漢中故請求之)項王許之。

周意封汾陰侯孝文十二年坐行受財髡為城旦許元封宋子侯孝景中二年坐寄使匈奴買塞外禁物免。

衛侈封樂平侯孝武建元六年坐買田宅不法有請賕吏死。

薛歐封廣平侯元狩元年坐受淮南賂稱臣在赦前免。

楊毋害封赤泉侯坐許紿人贓六百免。

任當千嗣梁期侯宣帝太始四年坐買馬一疋價錢十五萬過平贓五百以上免。

陳湯為從事中郎時大司馬王商不善湯按驗湯諸所犯湯前為騎都尉王莽上書言父早死獨不封母明君共養皇太后尤勞苦(莽傳言莽母渠今此云:明君則明君者字也。)宜封竟為新都侯後皇太后同母弟茍參為水衡都尉死子為侍中參妻欲為求封湯受其金五十斤許為求比上奏(比例也。音必寐反)弘農太守張匡坐贓百萬以上狡猾不道有詔即訊(就其所居考問之)恐下獄使人報湯湯為訟罪得逾冬月許謝錢二百萬。

後漢傅昌封蕪湖侯(蕪湖縣名屬丹陽郡)章帝建初中遭母憂因上書以國貧不願之封乞錢五十萬為關內侯帝怒貶為關內侯竟不賜錢。

魏丁斐初從太祖性好貨數請取犯法輒得原宥為典軍校尉。

晉桓玄既自署太尉性貪鄙好奇異尤愛寶物珠玉不離於手人士有法書好畫及佳園宅者悉欲歸已猶難逼奪之皆蒱博而取遣臣佐四出掘果移竹不遠數千里百姓佳果美竹無復遺餘。

殷仲文桓玄篡位時以佐命親貴厚自封崇輿馬器服窮極綺麗後房妓妾數十絲竹不絕音性貪吝多納貨賄家累千金常。若不足。

宋王僧達為太子洗馬母憂去職與兄錫不協錫罷臨海郡還送故及奉祿百萬以上僧達一夕令奴輦取無復所餘。

阮佃夫既以弒廢帝及太宗即位論功行賞壽寂之封應城侯佃夫建城侯餘有封時佃夫及王道隆楊運長並執權權亞人主大通貨賄凡事非賂不行人有餉佃夫絹二百疋嫌少不答。

後魏張僧告明帝孝昌中徵為散騎侍郎不赴世號徵君僧告好產業孜孜不已藏钅強巨萬他資亦稱是兄弟自供儉約車馬瘦敝身服布裳而婢妾紈綺僧告尤好蒱奕戲不擇人是以獲譏於世。

隋宇文述為太子左衛率時申國公李穆孫筠卒高祖議立嗣而穆第十子渾規欲紹之述即其妻兄也。渾謂述曰:若得襲封當以國賦之半每歲奉公述利之因入白皇太子曰:立嗣以長不則以賢今申國公嗣絕遍觀其子孫皆無賴不足以當榮寵唯金才有勛於國謂非此人無可以襲封者太子許之竟奏高祖封渾為申國公奉穆嗣。

宇文化及自煬帝為太子時領幹牛軍見人子女狗馬珍玩必請求之嘗與屠販者遊以規其利累遷至太子僕射數以受納貨賄再三免官太子嬖昵之尋復職。

唐李慶遠睿宗景雲中為左帥府右郎將初慶遠從皇太子誅韋氏有功其後恃寵多受貨賄按問得實命杖一百放於嶺表。

為奉天令時憲宗起山陵與山陵使親吏韋正收及陰陽官等同隱官錢十五萬貫不給工徒事發皆伏誅。

後唐盧汝弼客遊上黨丁會薦武皇即代李襲吉為副使軍國政務委其參決莊宗嗣晉王位乃承制署吏。又得汝弼有。若符契繇是除補之命皆出於汝弼之手既而畿內官吏考課擬議奔走盈門頗以賄賂聞人士少之莊宗嘉其才不之詰。

李全暉乾祐中為禮賓使與副使高行進減刻蕃部買馬錢下開封府勘問皆伏罪並決杖流房州。

周馬從斌世宗顯德中為殿中監初從斌有女適故晉國公霍彥成之子承後數歲俱亡有息女一人年五六歲從斌收而養之霍氏資業並為從斌所據既而從斌令其女弟尼德堅私度霍氏為尼未幾而卒乃盡收其邸第復貿其資產乾沒其直至是為霍氏近親所訟下御史府按之得實免官。

○總錄部·禍敗

古人有言禍福無門惟人自召既有積善之慶豈無禍淫之責人事易辨陰騭難誣求而得之。又何怨也。觀夫蛇虺之行溪壑之心欺罔君親絕棄仁義殘忍不道貪冒無厭莫不十目所視眾怒難犯天肆惡盈之罰鬼得復讎而誅孽不可逭速如影響大則兵連禍結災延方域小則巢傾卵碎辱及宗親猶謂不幸,豈非痛哉!所以克己復禮謙謙君子<單展>然而笑矣。秦衛鞅孝公時為左庶長定變法之令太子犯法刑其傅公子虔復犯約劓之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發吏捕商君商君亡至關下欲舍客舍舍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無驗者坐之商君喟然嘆曰:嗟乎!為法之弊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卬而破魏師弗受商君欲之他國魏人曰:商君秦之賊秦之彊而賊入魏弗歸不可遂囚入秦商君既復入秦走商邑與其徒屬發邑兵北出擊鄭秦發兵攻商君殺之於鄭黽池秦惠王車裂商君以犭旬曰:莫如商鞅反者遂滅商君之家。

呂不韋為相國始皇九年有告ぢ實非宦者嘗與太后私亂生子二人皆匿之與太后謀曰:王即薨以子為後(ぢ與侍中左右貴臣博飲酒醉爭言而鬥瞋目大叱曰:吾乃皇帝假父也。窶人子何敢乃與我亢所與鬥者走以白始皇),於是秦王下吏治具得情實事連相國呂不韋九月夷ぢ三族殺太后所生兩子而遂遷太后於雍諸ぢ舍人皆沒其家而遷之蜀王欲誅相國為其奉先王功大及賓客辯士為遊說者眾王不忍致法秦王十年十月免相國呂不韋及齊人茅焦說秦王秦王乃迎太后於雍歸復咸陽入南宮而出文信侯就國河南歲餘諸侯賓客使者相望於道請文信侯秦王恐其為變乃賜文信侯。《書》曰:君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萬戶君何親於秦號稱仲父其與家屬徙處蜀呂不韋自京兆鄭縣也。黽或作彭度稍侵恐誅乃飲而死(呂覽曰:不韋冢在河南雒陽北邙道西大冢是也。民傳言呂母冢不韋妻先葬故其冢名呂母也。)秦王所加怒呂不韋ぢ皆已死皆復歸ぢ舍人遷蜀者。

漢主父偃為齊相初尊立衛皇后及發燕王定國陰事偃有功焉大臣皆畏其口賂遺累千金或說偃曰:大橫(橫音胡孟反)偃曰:臣結髪遊學四十餘年身不得遂(遂猶達也。)親不以為子昆弟不收賓客棄我我厄日久矣。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則五鼎烹爾吾日暮故倒行逆施之(日暮言年已老也。倒行逆施謂不遵常理)後以齊王自殺遂族偃。

王溫舒為河內太守好殺行威遷為中尉坐以法免後拜為少府徙右內史治如其故奸邪少禁坐法失官復為右輔行中尉事如故操歲餘會宛軍發(發兵伐大宛)詔徵豪吏溫舒匿其吏華成及人有變告溫舒受員騎錢它奸利事罪至族自殺(員騎騎之有正員也。)其時兩弟及兩婚家亦各自坐它罪而族光祿勛徐自為曰:悲夫夫古有三族而王溫舒坐罪至同時而五族乎!(溫舒與弟同三族而兩妻家各一故為五)溫舒死家累千金。

董賢為大司馬哀帝末太皇太后召賢引見東廂問以喪事調度賢內憂不能對免冠謝太后曰:新都侯王莽前以大司馬奉送先帝大行曉習故事吾令莽佐君賢頓首幸甚太后遣使者召莽既至以太后指使尚書劾賢帝病不親醫藥禁止賢不得入出宮殿司馬中賢不知所為詣闕免冠徒跣謝莽使謁者以太后詔即闕下冊賢(即就也。)曰:間者以來陰陽不調菑害並臻(菑古災字)元元蒙辜(蒙被也。)夫三公鼎足之輔也。高安侯賢未更事理(更歷也。音工衡反)為大司馬不合眾心非所以折沖綏遠也。其收大司馬印綬罷歸第即日賢與妻皆自殺家惶恐夜葬莽疑其詐死有司奏請發賢棺至獄診視(謂發冢取其棺柩也。診驗也。音軫)莽復風大司徒光奏賢(風讀曰諷光孔光也。)質性巧佞翼奸以獲封侯(翼進也。)父子專朝兄弟並寵多受賞賜治第宅造冢壙放效無極不異王制(放依也。音甫往反)費以萬萬計國家為空虛父子驕蹇至不為使者禮(言不敬天子之使)受賜不也。拜罪惡暴著賢自殺伏辜死後父恭等不悔過乃復以砂畫棺(以朱砂塗之而。又雕畫也。)四時之色左蒼龍右白虎上著金銀日月玉衣珠璧以棺(以此物棺斂也。棺音工喚反)至尊無以加恭等幸得免誅不宜在中土臣請收沒入財物縣官諸以賢為官者皆免父恭弟寬信與家屬徙合浦母別歸故郡鉅鹿長安中小民ん訁華鄉其弟哭幾獲盜之(陽往哭之實欲竊盜也。鄉讀曰鄉幾讀曰冀)縣官斥賣董氏財凡四十三萬賢既見發診其屍(露形也。音郎果反)因埋獄中。

原涉字巨先祖父武帝時以豪傑自陽翟徙茂陵涉性外溫仁謙遜而內隱好殺睚眥於塵中觸死者甚多王莽末為鎮戎大尹莽敗更始西屏將軍申屠建請涉與相見大重之故茂陵令尹公壞涉冢舍者為建主簿涉本不怨也。涉從建所出尹公故遮拜涉謂曰:易世矣。宜勿復相怨涉曰:尹君何以魚肉涉也。(言以涉為魚肉不以人遇之)涉用是怒使客刺殺主簿涉欲亡去申屠建內恨恥之陽言吾欲與原巨先共鎮三輔豈以一吏易之哉!賓客通言令涉自繫獄謝建許之賓客車數十乘共送涉至獄建遣兵道僥取涉於車上(僥要也。音工堯反)送車分散馳遂斬涉縣首長安市。

後漢牛輔為中郎將董卓子婿營中無故大驚輔懼乃賫金寶逾城走左右利其貨斬輔送首長安(獻帝紀曰:輔帳下支胡赤兒等素待之過急盡以家寶與之自帶二千餘餅金大白珠瓔胡謂輔曰:城北已有馬可去也。以繩系輔腰逾城懸下之未及地支胡放之輔傷腰不能行諸胡共取其金並珠斬首詣長安)。

公孫瓚獻帝時為奮武將軍因怒袁紹遂出軍屯盤河將以報紹(即九河鉤盤之河也。)乃上疏疏紹罪紹懼以所佩渤海太守印綬授瓚從弟範遣之郡欲以相結範遂背紹領渤海兵以助瓚與紹大戰瓚軍敗還薊後保易京建安三年袁紹復大攻瓚瓚遣子續請救於黑山諸帥而欲自將突騎直出傍西山以斷紹後長史關靖諫曰:今將軍將士莫不懷瓦解之心所以猶能相守者顧戀其老小而恃將軍為主故爾堅守曠日或可使紹自退。若舍之而出後無鎮重易京之危可立待也。瓚乃止紹漸相攻逼瓚眾日蹶乃卻築三重營以自固四年春黑山賊帥張燕與續率兵十萬三道來救瓚未及至瓚乃密使行人賫書告續曰:昔周末喪亂屍蔽地以意而推猶為否也。不圖今日親當其鋒袁氏之攻狀。若鬼神梯沖舞吾樓上鼓角鳴於地中日窮月急不遑啟處鳥歸人氵畜水陵高汝當碎首於張燕馳驟以告急父子天性不言而動。且厲五千鐵騎於北隰之中起火為應吾當自內出奮揚威武決命於斯不然吾亡之後天下雖廣不容汝足矣。紹候得其書如期舉火瓚以為救至遂便出戰紹設伏兵瓚遂大敗復還保中小城自計必無全乃悉縊其姊妹妻子然後引火自焚紹兵趣登臺斬之續為屠密所殺。

袁術既僭號而士卒凍餒江淮間空盡人民相食術前為呂布所破後為太祖所敗奔其部曲雷薄陳蘭於山復為所拒憂懼不知所出將歸帝號於從弟紹欲至青州從袁譚發病道死(吳。《書》曰:術既為雷薄等所拒留住三日士眾絕糧乃還至江亭去壽春八十里問廚下尚有麥屑三十斛時盛暑欲得蜜漿。又無蜜坐欞床上嘆息良久乃大咤曰:袁術至於此乎!因頓伏床下嘔血鬥餘因而遂死)。

袁譚紹之子也。(譚父為冀州牧)曹公之在鄴譚略取甘陵安平渤海河間攻弟袁尚於中山尚走固安從其兄袁熙譚悉收其眾會曹公將討之譚乃拔平原並南皮自屯龍湊譚欲出戰軍未合而破譚被髪驅馳追者意非常人趨奔之譚墮馬曰:咄而過我我能富貴汝言未絕口頭已斷地曹公擊袁尚袁熙至遼西尚熙與烏丸逆軍戰敗走奔遼東公孫康誘斬之送其首(尚為人有勇力欲奪取康眾與熙謀曰:今到康必相見欲與兄手擊之有遼東猶可以自廣也。康亦心計曰:今不取熙尚無以為悅於國家乃先置其精勇於廄中然後請熙尚入康伏兵出皆縛之坐於凍地尚寒求席曰:未死之間寒不可忍可相與席熙曰:頭顱方行萬里何席之為遂斬首譚字顯思熙字顯雍)。

晉石崇為衛尉諂事賈謐及謐誅崇以黨與免官時趙王倫專權崇甥歐陽建與倫有隙崇有妓曰:綠珠美而艷善吹笛孫秀使人求之崇時在金谷別館方登涼臺臨清流婦人侍側使者以告崇盡出其婢妾數十人以示之皆蘊蘭麝被羅縠曰:在所擇使者曰:君侯服御麗則麗矣。然本受命指索綠珠不識孰是崇勃然曰:綠珠吾所愛不可得也。使者曰:君侯博古知今察遠邇願加三思崇曰:不然使者出而。又反崇竟不許秀怒乃勸倫誅崇建亦潛知其計乃與黃門郎潘嶽陰勸淮南王允齊王ぁ以圖倫秀秀覺之遂矯詔收崇及潘嶽歐陽建等崇正宴於樓上介士到門崇謂綠珠曰:我今為爾得罪綠珠泣曰:當效死於官前因自投於樓下而死崇曰:吾不過流徙交廣爾及車載詣東市崇乃嘆曰:奴輩利吾家財收者答曰:知財致害何不早散之崇不能答崇母兄弟妻子無少長皆被害死者十五人崇時年五十二。

楊駿為太傅大都督假黃鉞錄朝政百官總已多樹親黨皆領禁兵,於是公室怨望天下憤然殿中中郎孟觀李肇與黃門董猛及汝南王亮楚王瑋謀誅之殿中兵出燒駿府。又令弩士於ト上臨駿府而射之駿兵皆不得出駿逃於馬廄以戟殺之觀等受賈后密旨誅駿親黨皆夷三族死者數十人。

賈謐為侍中領秘書監謐者賈充外孫韓壽之子也。充養以為後與賈后共謀誣陷湣懷太子及趙王倫廢後以詔召謐於殿前將戮之走入西鐘下呼曰:阿後救我乃就斬之韓壽少弟蔚及壽兄鞏令保弟散騎郎預吳王友鑒謐賈母賈午皆伏誅。

孫旂為平南將軍子弼及弟子髦輔琰四人與孫秀合族及趙王倫起事夜從秀開神武門下觀閱器仗兄弟旬日相次為公府掾尚書郎弼。又為中堅將軍領尚書左丞輔為上將軍領射聲校尉髦為武衛將軍領太子詹事琰為武威將軍領太子左率皆賜爵開國郡侯推崇旂為車騎將軍開府旂初以弼等受署偽朝遣小息回責讓弼等以過差之事必為家禍弼等終不從旂制之不可但慟哭而已及齊王ぁ起義四子皆伏誅襄陽太守岱承ぁ檄誅旂夷三族。

杜曾自稱南中郎將及王廙為荊州刺史曾距之廙使將朱軌趙誘擊曾皆為曾所殺王敦遣周訪討之屢戰不能克訪潛遣人緣山開道出曾不意以襲之曾眾潰其將馬雋蘇溫等執曾詣訪降訪欲生致武昌而朱軌息昌趙誘息裔皆乞曾以復冤,於是斬曾而昌裔臠其肉而啖之。

祖約為鎮西將軍蘇峻舉兵約從之既敗奔於石勒勒薄其為人不見者久之勒將程遐說勒曰:天下粗定當顯明順逆此漢高祖所以斬丁公也。今忠於事君者莫不顯擢背叛不臣者莫不夷戮此天下所以歸伏大王也。祖約猶存臣竊惑之。且約大引賓客。又占奪鄉里先人田地地主多怨,於是勒乃詐約曰:祖侯遠來未得善歡可集子弟一時俱會至日勒辭之以疾令遐請約及其宗室約知禍及大飲醉既至於市抱其外孫而泣遂殺之並其親屬中外百餘人悉滅之婦女妓妾班賜諸胡。

後魏和跋為尚書性尤奢淫太祖戒之弗革將刑太祖命其諸弟毗等視訣跋謂毗曰:氵壘北地瘠可居水南就耕良田廣為產業各相勉勵務自纂脩令之背已曰:汝曹何忍視吾之死也。毗等解其微意詐稱使者亡奔長安追之不及太祖怒遂誅其家。

崔逞初仕慕容燕以留臺尚書亡歸道武帝亦以為尚書後為御史中丞有罪賜死及其孫孝文帝初以交通境外伏誅自逞之死至之誅三世積五十餘年而在此一門盡矣。

費穆為武衛將軍爾朱榮向雒穆勸其大行誅罰榮心然之,於是遂有河陰之事天下聞之莫不切齒及元顥內逼莊帝北幸穆遂降顥顥以河陰酷濫事起於穆引入詰讓出而殺之。

爾朱世隆兄弟各擁強兵割剝四海世隆既扌朝政生殺自繇及高歡起兵仲遠度律等愚戇恃強不以為慮而世隆獨深憂恐及天光戰敗世隆請出收兵節閔帝不許世隆令其外兵參軍陽叔淵單騎馳赴北中簡閱敗眾以次內之而斛斯椿未得入城詭說叔淵曰:天光部下皆是西人聞其欲掠京邑遷都長安宜先內我以為其備叔淵信而內之椿既至橋盡殺世隆黨附令行臺長孫雅詣闕奏狀別使都督賈智張歡率騎掩執世隆與兄彥伯俱斬時年三十三北齊高乾為魏司空為莊帝所殺乾臨死神色不變見者莫不嘆息焉時武衛將軍元整監刑謂乾曰:頗有書及家人乎!乾曰:吾兄弟分張各在異處今日之事想無全者兒子既小未有所識亦恐巢傾卵破夫欲何言。

唐來俊臣則天朝歷雒陽令司農少卿恣行羅織多所陷害自侯王將相被其羅織受戮者不可勝計復自稱其才可比石勒朝野聞而彌懼。又將誣告皇嗣及廬陵王與南北衙將相謀反冀因此傾動宗社自取國權俊臣與其黨衛遂忠飲醉自糾發繇是得罪制曰:來俊臣閭巷小人奸險有素以其頗申糾摘將謂微效款誠遂拔自泥塗齒於簪紱歲月滋久涓埃莫施專構凶邪每相朋扇隱逆賊之妹尤深嬖寵逼良家之女以為妾媵作威作福無禮無義剝奪甚萑蒲之盜贓賄逾丘山之積諸王等磐石宗枝必期毀敗南北衙文武將相咸將傾危冀得竊弄機權方擬潛為悖逆無君之心已著不臣之跡顯然天下側目含靈切齒擢其髪不足以數罪粉其骨不足以塞愆棄市之刑嚴科未極宮之辟輿議所歸宜加赤族之誅以雪蒼生之憤可準法籍沒其家時年四十七俊臣及伏誅讎人皆臠其肉啖之斯須而盡遠近莫不稱慶。

高駢鎮淮南為秦彥幽辱計口給食自五月至八月外圍益急供事遂闕庖人以道院欄檻及諸木像毀而為薪以續晨爨時秦彥畢師鐸頻為楊行密所敗頗疑道院禳制使然。又慮一旦府城不守或致竄逸有妖尼王奉仙者謂秦彥曰:此間氣候當損一大貴人地方始安以此言故害之是日駢晨起啜粥左右走告云:有兵馬來言未畢眾已及階駢謂其徒曰:軍府之事有監軍使及大將軍在汝輩莫無禮因命左右召秦彥詞氣甚厲群凶憚焉久之有卒自後揮肱中之遂牽下階倉皇之際猶仰首顧望。若有所伺及就刀斷而不殊明日外圍知之皆向城大慟競以紙錢奠而焚之先是駢嘗戒群子曰:汝等善自為謀吾必不學俗物死入四片板中以累於汝矣。至是以諸侄同坎而瘞唯駢以舊氈包之正符所言及呂用之伏誅有軍人於中堂發得一石函內有銅人一枚長三尺餘身被桎梏口貫長釘胸上疏駢鄉貫甲子官品姓名為厭勝之事以是駢每為用之所制如有助焉其後楊行密入城署駢諸孫愈為節度副使令主喪事愈乃發穴長幼凡六人皆斂棺柩自道院遷於愈家既月餘愈。又暴終明年四月孫孺下廣陵敕其故吏曠師虔等葬之。

後唐溫韜初仕梁為許州節度使明宗即位流於德州俄賜死長子延清泰中為泥水關使次延沼為父牙帳都校次延袤鄧州指揮使咸聚居許下晉天福初聞張從賓作亂於河陽咸往依之從賓慮其難制悉斬於帳下(明宗自鄴初至雒陽霍彥威怒韜前事與凝同收下獄尋釋之下教放歸田里天成二年竄於德州是歲秋九月詔曰:德州流人溫韜生為黔首起自綠林依憑中夏干戈劫盜本朝陵寢遼州流人凝豺狼類性梟獍為謀無辜而幾害平人得便而嘗懷逆節嵐州司戶陶曾司藩翰恣黷貨財自處竄流彌興怨望盧州司戶石知訥比居賓佐合務參揮當守殷閑據夷門發文字扇搖戎帥原州司馬聶隩擢從班列委出親賢不守條章強買店宅其後細詢行止頗駭聽聞喪妻未及於半年別成婚媾棄母動逾於千里不奉晨昏而皆自抵刑章各行竄逐都無省過但出怨詞在朕意雖欲含弘於物論固難容舍尚全大體只罪一身並令本處賜死)。

為鎮州節度使令其子昭祚與張文禮以兵圍李宏規及軍司馬李藹宅並族誅之詿誤者凡數十家。又殺蘇漢衡收部下偏將下獄窮其反狀親軍大恐時諸軍皆有給賜唯親軍不時與之眾心益懼張文禮因其反側密諭之曰:王此夕將坑爾曹宜自圖之眾皆掩泣相謂曰:王待我如是我等焉能效忠是夜親軍十餘人自子城西門尋垣而入方焚香受軍士二人突入斷其首袖之而出遂焚府第煙焰亙天兵士大亂姬妾數百皆赴水投火而死軍校有張支順者率軍人至。

張文禮第請為留後遂盡殺王氏之族張文禮為鎮州大將殺節度使王盜其州比廝役小人驟居人上行步動息皆不自安出則千餘人露刃相隨日殺不辜道路反目嘗慮我師問罪奸心百變南通朱氏北結契丹往往擒獲其使莊宗遣人送還文禮繇是愈恐是歲八月莊宗遣閻寶史建瑭及趙將符習等率王本軍進討師興文禮病疽於腹及聞史建瑭攻下趙州驚悸而卒子處瑾據鎮州李存審為北面招討使以攻鎮州是時處瑾危滅日甚昭義軍節度判官任圜馳至城下諭以禍福處瑾登陴以誠告乃遣牙將張彭送款於行臺俄而李存審師至城下是夜趙將李再豐之子沖投糸追以接王師諸軍登城遲明畢入獲處瑾處球處琪並其母及同惡人等皆折足送行臺鎮人請醢而食之入發文禮之屍磔之於市。

郭崇韜為樞密使嘗從容謂繼岌曰:蜀平之後王為太子候主上千秋萬歲神器在手宜盡去宦官優禮士族不唯疏斥閽寺至於扇馬亦不可復乘繇是內則伶官巷伯怒目切齒外則舊寮宿將戰手痛心掇其族滅之禍有自來矣。復以諸子驕縱不法既定蜀川輦運珍寶實於雒陽之第籍沒之日泥封尚濕雖莊宗季年為群小所惑致功臣不保其終亦崇韜自貽其禍。

安重誨為樞密使四五年間獨綰大任否臧自。若環衛酋長貴戚近習無敢幹政者弟牧鄭州子鎮懷孟身為中令任過其才議者謂必有覆饣束之禍無何有吏人李虔徽弟揚言於眾云:相者言之狀今將統軍征淮南時有軍將密以是聞深駭上聽先是東川帥董璋恃險難制方多疑忌。又以武虔裕為綿州刺史董璋日設猜防遂縶之叛及王師討蜀峽路艱阻糧運不繼而重誨請行才許便辭翌日領數騎而出日馳數百里西諸侯聞之莫不惶駭所在錢帛糧料星夜輦運齊赴利州人乘斃踣於山路者不可勝記百姓苦之重誨至鳳翔節度使朱宏昭延於寢室令妻子奉食器敬事尤謹重誨坐中言及昨被人讒構幾不保全賴聖上保鑒茍獲全族因泣下重誨既辭宏昭遣人具奏重誨怨望出惡言不可令至行營恐奪石敬塘兵柄而宣徽使孟漢瓊自西回亦奏重誨已至三泉復歸闕再過鳳翔朱宏昭拒而不納重誨懼急騎奔程未至京師制授河中帥既至鎮心不自安而請致仕制初下其子崇贊崇緒走歸河中二子初至重誨駭然曰:二渠安得來家人欲問故里重誨曰:吾知之矣。非此渠意是他人教來吾但以一死報國家餘復何言翌日中使至見重誨號泣久之重誨曰:公但言其故勿過相湣中使曰:人言令公據城異志矣。重誨曰:吾一死未塞責已負君親安敢輒懷異志遽勞朝廷興師增聖上宵旰則仆之罪更萬萬矣。時遣翟光鄴使河中如察重誨有異志則誅之既至李從璋自率甲士圍其第仍拜重誨於其庭重誨下階迎拜曰:太傅過禮亻免首方拜從璋以撾擊其首其妻驚走抱之曰:令公死亦不遲太傅何遽如此並擊重誨妻首碎並剝其衣服夫妻裸形踣於廊下流血盈庭翌日副使判官白從璋願以衣服覆其屍堅請方許及從璋疏重誨家財不及數千緡議者以重誨有經綸社稷之大功然誌大才短不能回避權寵親禮士大夫求周身輔國之遠圖而悉自恣胸襟果貽顛覆。

馮ど為樞密使明宗大漸聞秦王以兵入侍ど自第馳入皇城與朱宏昭康義誠等同誅秦王語在秦王傳明宗晏駕閔帝自鄴至京師內外制置皆出宏昭與ど及潞王至陜閔帝召宏昭不至俄聞自致安從進乃殺ど於其第ど母初喪棄屍於路妻子俱伏法朱宏昭為樞密使閔帝即位超加中書令宏昭素猜忌潞王致其背誕以潞王至陜閔帝懼欲奔馳自手詔宏昭圖之時將軍穆延暉在宏昭第曰:罪我也。其如之何吾兒婦君之女也。可速迎歸無令受禍中使繼至宏昭拔劍大哭至後亭欲自殺家人力止之使捉之急宏昭曰:窮至此耶乃自投於井安從進既殺馮ど斷宏昭首俱傳於陜州。

晉王瑜為太府少卿杜重威之鎮東平也。瑜父欽祚為節度使及重威移帥崇山瑜乃僥求茍合代其父位後自常州一載再遷刑部郎中丙午歲欽祚刺舉義州瑜歸寧至郡會北戎盜據區夏何建以秦州歸蜀瑜說欽祚曰:若不西走當為左衽矣。厲色數諫怒而不從因其臥疾涉旬瑜仗劍而脅之曰:老懦無謀欲趨炮烙不即為計則死於刃下父不得已而聽之時隴東屯兵新關扼其川路將北趣蕃部假途而往乃與群盜酋長趙徽軟血為約以兄事之謂之曰:西至成都余身為相餘為將爾當領一大郡能遂行乎!徽曰:諾瑜慮為所賣先致其妻孥館於郡中行有期矣。徽潛召其黨伺於郊林之外子夜瑜聚族而出輜重絡繹十有餘里徽之所親循溝澮而遁至馬峽路隅舉燧伏莽齊發斷欽祚之首貫諸長矛平生聚蓄金幣萬計皆為亂兵所掠少長百口殆將殄盡瑜尚獨戰千人矢不虛發手捍射其指流血及鞬ゅ罄空乃持弓擊人簫付皆碎夜竄山谷落髪為僧月餘為樵人所獲縶送岐州為侯益所殺。

●卷九百四十三

○總錄部·不誼

夫人者最萬物之靈誼者居五行之一故行誼者必克己恕物急病讓夷固其窮不可以利誘守其節不可以兵劫如斯而已矣。乃有反道敗德壞法亂紀傾險其行邪僻其心遺骨肉之親棄故舊之好背乎!僚友之惠忘其所事之恩因利乘便竊發構難或肆其慘毒或寘諸刑辟或縱行離間之術或靡顧翻覆之跡擁已自恣蹈害無悔歷代之下比比而有故古人有言曰:不恥不仁不畏不誼其斯人之謂乎!

子伯季子衛大夫也。魯哀公十六年衛侯飲孔悝酒於平陽(東郡燕縣東北有平陽亭)重酬之大夫皆有納焉(納財賄也。)醉而送之夜半而遣之(夜遣者慚負孔悝不欲令人見)載伯姬於平陽而行(載其母俱去)及西門(平陽門)使貳車反┙於西圃(使副車還取廟主西圃孔氏廟所在┙藏主石函)子伯季子初為孔氏臣新登於公(升為大夫)請追之遇載┙者殺而乘其車(子伯殺載┙者)許公為反┙(孔悝怪載┙者久不來使公為反逆之)遇之曰:與不仁人爭明無不勝(不仁人謂子伯季子也。明無不勝言必勝)必使先射射三發皆遠許為許為射之殪(傳言子伯不仁所以死也。),或以其車從(從為公)得┙於櫜中孔悝出奔宋。

吳起者衛人也。好用兵嘗學於曾子事魯君齊人攻魯魯欲將吳起吳起娶齊女為妻而魯疑之吳起,於是欲就名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魯卒以為將而攻齊大破之。

漢韓信既徙為楚王都下邳項王亡將鍾離昧(昧音莫曷反)家在伊廬(東海朐南有此邑)素與信善項王敗昧亡歸信漢怨昧聞在楚詔楚捕之信初之國行縣邑陳兵出入(行音下更反)有變告信欲反(凡言變告者謂告非常之事)書聞(聞於天子)帝患之用陳平謀偽遊於雲夢者實欲襲信信弗知高祖。且至楚信欲發兵自度無罪(度音大各反)欲謁帝恐見禽人或說信曰:斬昧謁上上必喜亡患信見昧計事昧曰:漢所以不擊取楚以昧在公。若欲捕我自媚漢吾今死公隨手亡矣。乃罵信曰:公非長者卒自剄信持其首謁於陳高祖令武士縛信載後車械信至雒陽赦以為淮陰侯。

樓護為廣漢太守元始中王莽為安漢公專政莽長子宇與妻兄呂寬謀以血塗莽第門欲懼莽令歸政發覺莽大怒殺宇而呂寬亡寬父素與護相知寬至廣漢過護不以事實語也。到數日名捕寬詔書至(舉姓名而捕之也。)護執寬莽大喜徵護入為前光(莽分三輔置前光後承烈以護為之音暉)封息鄉侯列於九卿。

後漢隗囂字季孟天水成紀人也。囂季父崔素豪俠能得眾聞更始立王莽兵連敗遂聚眾數千人乃與兄義及上わ人楊廣等共推囂為上將軍崔為白虎將軍義為左將軍更始二年徵囂與崔及義至長安更始以囂為右將軍崔義皆即舊號其冬崔義謀欲叛歸囂懼並禍即以事告之崔義誅死更始感囂忠以為御史大夫。

子密者彭寵之蒼頭也。彭寵反自立為燕王建武五年春寵齋獨在便室(便坐之室非正室也。)子密等三人因寵臥寐共縛著床告外吏云:大王齋禁皆使吏休偽稱寵命教收縛奴婢各置一處。又以寵命呼其妻妻入大驚(東觀記曰:妻入驚曰:奴反奴乃ㄏ其妻頭擊其頰)寵急呼曰:趣為寵寵謂守奴曰:若小兒我素所愛也。今為子密所迫劫爾解我縛當以女妹妻汝家中財物皆與。若小奴意欲解之視戶外見子密聽其語遂不敢解,於是收金玉衣物至寵所裝之被馬六匹使妻縫兩縑囊昏夜後解寵手令作記告城門將軍云:今遣子密等至子後蘭卿所速開門出勿稽留之(稽停也。)書成即斬寵及妻頭置囊中便持記馳出城因以詣闕封為不義侯。

呂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也。以驍武給并州刺史丁原為騎都尉屯河內以布為主簿大見親待靈帝晏駕原將兵詣雒陽與何進謀誅諸黃門拜執金吾進敗董卓卓入京都將為亂欲殺原並其兵眾卓以布見信於原誘布令殺原布斬原首詣卓卓以布為騎都尉甚愛信之誓為父子。

魏令狐愚為兗州刺史與王陵謀立楚王彪時楊康單固皆豫之及愚先卒康乃發其事於司馬宣王冀得封拜後以辭頗參錯亦並斬臨刑俱出獄固罵康曰:老奴汝死自分爾。若令死者有知汝何面目以行於地下也。

王陵坐楚王事司馬宣王誅之其子明山走向太原投親家食親家告吏乃就執。

蜀許邵為郡功曹先是從兄靖與邵俱知名有人倫盛名私情不葉邵排擯靖不得齒敘。

吳笮融所為徐州牧陶謙督運及曹公攻陶謙徐土騷動融將男女萬口馬三千匹走廣陵廣陵太守趙昱待以賓禮先是彭城相薛禮為陶謙所Τ屯秣陵融利廣陵之眾因酒酣殺昱放兵大略因載而去。

媯覽戴員皆吳郡太守盛憲孝廉也。大帝殺憲覽員亡匿山中孫翊為丹陽皆禮致之覽為大都督督兵員為郡丞及翊為左右邊洪所害孫河(河字伯海本姓俞孫策賜姓孫列之屬籍)馳赴宛陵責怒覽員以不能全權令使奸變得施二人議曰:伯海與將軍疏遠而責我乃爾討虜。若來吾屬無遺矣。遂殺河使人北迎揚州刺史劉馥令住歷陽以丹陽應之會翊帳下徐元孫高傅嬰等殺覽員(吳歷曰:媯覽戴員親近邊洪等數為翊所困嘗欲叛逆因吳主出征遂其奸計也。)。

晉王如京兆人也。遇亂流移至宛潛結諸無賴少年眾至四五萬自號大將軍軍既敗歸於王敦敦從弟棱愛如驍武請敦配已麾下敦曰:此輩虓險難畜汝性忌急不能容養更成禍端棱固請與之棱置諸左右甚加寵遇如數與敦諸將角射屢鬥爭為過棱果不容而杖之如甚以為恥初敦有不臣之跡棱每諫之敦嘗怒其異已及敦聞如為棱所辱密使人激怒之勸令殺棱如詣棱因間宴請舞劍為歡棱從之如,於是舞刀為戲漸漸來前棱惡而呵之不止叱左右使牽去如直前害棱敦聞而陽驚亦捕如誅之杜曾為竟陵太守先是胡亢聚眾竟陵自號楚公假曾為太守曾既殺亢並其眾自稱南中郎將。

前秦張猗為王兗功曹兗固守博陵與慕容垂相持垂遣將慕容ら攻兗於博陵兗糧竭矢盡猗逾城聚眾應ら兗臨城數之曰:卿秦之人也。吾卿之君也。起眾應賊號稱義兵何名實相悖之甚卿兄往合鄉宗親逐城主天地不容為世大戮身滅未幾卿復續之卿見為吾吏親尋干戈競為戎首為爾君者不亦難乎!今人可取卿一切之功寧能忘卿不忠不孝之事古人有云:求忠臣必出孝子之門卿母在城不能顧之何忠義之可望惡不絕世卿之謂也。不圖中州禮義之邦而卿門風。若斯卿去老母如脫屣吾復何論哉!既而城陷兗及固安侯苻鑒並為ら所殺。

苻師好者纂之弟也。苻登之討姚萇使蘭犢率眾數萬自潁陽人子和寧與苻纂首尾將圖長安師好勸其兄稱尊號纂不從乃殺纂自立為秦公蘭犢絕之皆為姚萇所敗。

南齊劉祥初為臨川王驃騎從事中郎祥兄敕為廣州卒官祥就敕妻求還資事聞朝廷。

齊人姓周陸超之門生也。超之預晉安王議徐玄慶欲囚將還都而超之亦端坐待命周謂殺超之當得賞乃伺超之坐自後斬之頭墮而身不僵玄慶嘉其節厚備殯斂周。又助舉棺未出戶棺墜正壓其頭折死聞之者莫不以為有天道焉。

於琳之為晉安王子懋中兵參軍即子懋之母阮產弟也。子懋鎮潯陽聞鄱陽隨郡二王見殺欲起兵赴難母阮在都遣書欲密迎上阮阮報琳之為計琳之弟瑤之馳告高宗高宗遣王廣之裴叔業與瑤之先襲潯陽琳之說子懋重賂叔業子懋使琳之往琳之因說叔業請取子懋叔業遣軍主徐玄慶將四百人隨琳之入州城僚佐皆奔散琳之從二百人拔刃入齋子懋罵曰:小人何忍行此事琳之以袖鄣面使人害之。

梁羊為侯景庫真都督景以其妹為小妻及景敗史不書名密圖之乃隨其東走景於松江戰敗惟餘三舸下海欲向會山會景晝寢語海師此中何處有蒙山汝但聽我處分遂直向京口至湖豆洲景覺大驚聞岸上云:郭元建猶在廣陵景大喜將依之拔刀叱海師使向京口與王元禮謝答仁弟葳蕤並景之昵也。三人謂景曰:我等為王百戰百勝自謂無敵卒至於此,豈非天乎!今就王乞頭以取富貴景欲透水抽刀斫之景乃走入船中以小刀抉船以槊入刺殺之。

後魏崔鍾為金紫光祿大夫兄敞亡後鍾貪其財物誣敞息子積等三人非兄之裔辭訴累歲人士嫉之爾朱世隆為尚書令奏除其官終身不齒。

崔僧淵原妻房氏生二子伯ら伯驥後薄房氏更納平原杜氏僧淵之徙也。與杜俱去生四子伯鳳伯龍伯螭伯虬得還之後棄絕房氏遂與杜氏及四子家於青州伯驥與母房氏居於冀州雖往來父間而心存母氏孝慈之道頓阻一門僧淵卒年七十餘伯ら雖往奔赴不敢入家哭沙門寺伯龍性剛躁父亡後與兄伯ら訟競嫡庶並以刀劍自衛。若怨讎焉。

崔模初事慕容氏後為宋滎陽太守太武神䴥中滑臺平模歸降始模在南妻張氏有二子仲智季柔模至京師賜妻金氏生子幼度仲智等以父隔遠乃聚貨物間關境規贖模歸其母張氏每謂之曰:汝父性懷本自無決必不能來也。行人遂以財賄至都當竊模還模果顧念幼度等指幼度謂行人曰:吾何忍舍此輩令坐致刑辱當為爾取一人使名位不減於我乃授以申謨謨宋東郡太守與朱修之守滑臺神䴥中被執入國俱得賜妻生子靈度申謨聞此乃棄妻子走還江外靈度刑為閹人。

崔攸之者道固之兄也。道固父輯為太山太守道固賤出適母生攸之目連等輕侮之輯謂攸之曰:此兒姿識如此或能興人門戶汝等何以輕之攸之等遇之彌薄略無兄弟之禮時宋孝武帝為徐兗二州刺史得辟他州民為從事輯乃資給道固令其往南既至彭城帝以為從事會青州刺史新除過彭城帝謂之曰:崔道固人身如此,豈可為寒士至老乎!而世人以其偏庶便相陵侮可為嘆息青州刺史至州辟為主簿轉治中後為宋文帝諸子參軍事被遣向青州募人長史已下皆詣道固諸兄等逼道固所生母自致酒炙於客前道固驚起接取謂客曰:家無人力老親自執劬勞諸客皆知其兄等所作咸起拜謝其母母謂道固曰:我賤不足以報貴賓汝宜答拜諸客皆嘆美固母子賤其諸兄。

穆壽太武時與崔浩等輔政遇諸父兄弟有如仆隸夫妻並共食而令諸父食餕餘其自矜無禮如此為時人所鄙笑。

王建為左大夫建兄迥諸子多不順法建具以狀聞迥父子伏誅。

李寶涼王暠孫也。太武討沮渠無諱寶奉表歸誠累遷鎮北將軍李氏自初入魏人位兼舉因寶子沖寵遇遂為當世盛門而仁義吉凶情禮淺薄期功之服殆無慘容至於窘乏不加拯濟識者以此貶之。

陸定國娶河東柳氏生子安保後納范陽盧度世女生昕之二室俱為舊族而嫡妾不分定國亡後兩子爭襲父爵僕射李沖有寵於時與度世子泉婚親相好沖遂左右申助之繇是承爵尚主職位赫奕安保沈廢貧賤不免饑寒。

冠彌為尚書郎為城陽王徽所親待孝莊永安末徽避爾朱兆脫身南走歸命於彌彌不納遣人加害時論深責之。

盧度世者散騎常侍玄之子也。玄有五子嫡唯度世餘淵敏昶尚皆別生及度世為中書學生以崔浩之難其庶兄弟嘗欲危害之度世常深忿恨及度世有子每誡約令絕妾孽不得使長後患至淵兄弟婢賤生子雖形貌相類皆不舉接為識者所非。

張彜為光祿大夫既貴大起第宅微號華侈頗侮其疏宗舊戚不甚存紀時有怨憾焉。

李靜齊州刺史元護之弟也。為前將軍性甚貪忌兄亡未斂便剝脫諸妓服玩及餘財物。

斛斯椿為車騎將軍恒州刺史及爾朱榮之死椿與爾朱度律仲遠等北拒齊獻武王次陽平會爾朱兆與度律等相疑遁還椿後復與度律等同拒義旗敗於韓陵椿謂都督賈顯智等曰:若不先執爾朱我等死無類矣。遂與顯智等夜於桑下盟約倍道兼行椿入北中城收爾朱部曲盡殺之令長孫稚賈顯智等率數百騎襲爾朱世隆彥伯兄弟斬於閶闔門外椿入雒懸世隆兄弟首於其門樹椿父出見謂椿曰:汝與爾朱約為兄今何忍懸其頭於門樹寧不愧負天地乎!椿乃傳世隆等首並囚度律天光於齊獻武王馮穆為員外通直散騎常侍穆與叔輔興不和輔興亡贈相州刺史祖載在庭而穆方高車良馬恭受職命言宴滿堂忻笑自。若為御史中丞東平王匡所劾裴茂伯為廣平王文學與兄景融別居景融貧窘茂伯了無賑恤殆同行路世以此貶薄之。

李洪之為秦益二州刺史洪之微時妻張氏助洪之經營資產自貧至貴多所補益有男女幾十人洪之後得劉氏劉芳從妹也。洪之欽重而疏薄張氏為兩宅別居偏厚劉子繇是二妻妒競互相訟詛兩宅母子往來如讎及蒞西州以劉自隨。

高遵字世禮渤海人父濟陰太守遵賤出其兄矯等嘗欺侮之及父亡不令在喪位遵為立忠將軍齊州刺史建節歷本州宗鄉改觀而矯等彌妒毀之遵為中書侍郎弟次文雖無官位而貲產巨萬遵每責其失而結憾於遵吉凶不相及時論責之。

北齊陳元康為高祖相府功曹參軍時魏尚書僕射范陽盧道處女為右衛將軍郭瓊子婦瓊以死罪沒官高祖啟以賜元康為妻元康乃棄故婦李氏識者非之。

叔為尚書僕射久在省闥閑明簿領然天性險忌情義不篤魏東平王元康妾張氏淫逸放恣叔初與奸通後納以為婦咸共謗之逐前妻於氏不認其子怨家內忿競相告列深為世所譏鄙。

韋子粲字暉茂京兆人佐郡功曹史累遷為大行臺郎中從爾朱天光平關右周武入關以為南汾州刺史神武命將出討城陷子弟俱被獲送晉陽家放免以粲為并州長史累遷豫州刺史卒初子粲兄弟十三人子侄親屬闔門百口悉在西魏以子粲陷城不能死難多致誅滅歸國獲存唯與弟道諧二人而已諧與粲俱入國粲富之後遂特棄道諧令其異居所得廩祿略不相及其不顧恩義如此。

李訢獻文帝時為湘州刺史以貪黷被告尚書李敷與訢少長相好每左右之及訢就劾有司諷訢告敷隱罪可得自全。又趙郡範В具條列敷兄弟事狀有司以聞敷坐得罪詔列訢貪冒罪應死以糾李敷兄弟故得降免有司百鞭髡刑配為廝役後訢為太倉尚書亦信任В腹心之事皆以告之В以無功起家拜盧奴令及明太后臨朝В知後忿訢。又知內外疾之會鎮南人告訢外叛乃徵訢至京師言其叛狀訢曰:無之引В證訢言爾妄云:知我吾。又何名。雖然爾不顧余之厚德而忍為此不仁甚矣。В曰:何。若李敷之德於公,公昔忍於敷В今敢不忍於公乎!遂見誅楊寬邯鄲人也。楊愔父津為并州刺史北道大行臺愔隨之任寬求義從出藩愔請津納之俄而孝莊幽歿愔時適欲還都行達邯鄲過楊寬家為寬所執至湘州見刺史劉誕以愔名家盛德甚相嗟念付長史慕容白澤禁止焉。

元景安永之子也。永兄杜襲爵陳留王杜卒子景皓嗣天保時諸元帝室親近者多被誅戮疏宗如景安之徒議欲請姓高氏景皓云:豈得棄本宗逐他姓大丈夫寧可玉碎不能瓦全景安遂以此言白顯祖乃收景皓誅之家屬徙彭城繇是景安獨賜姓高氏自外聽從本姓永弟種子豫字景豫美姿儀有器為濮陽郡守魏彭城王韶出鎮定州啟為定州司馬及景安告景皓慢言引豫云:相應和豫占云:爾時以衣袖掩景皓口云:兄莫妄言及問景皓與豫所列符同獲免自外同聞語者數人皆流配遠方豫卒於徐州刺史。

後周司馬消難高祖時為大將軍性貪氵輕於去就故世之言反覆者皆引消難云:其妻高氏齊神武之女在鄴敬重之後入關便相棄薄消難之赴卻州留高及三子在京高言於隋文曰:滎陽公性多變詐今以新寵自隨必不顧妻子願防慮之消難入陳而高母子因此獲免。

隋李安字玄德高祖相周引之左右遷職方中大夫復拜安弟哲為儀同安叔父梁州刺史璋時在京師與周趙王謀害高祖誘哲為內應哲謂安曰:隨之則不忠言之則不義失忠與義何以立身安曰:丞相父也。其可背之遂陰白之及王等伏誅將加官賞安頓首而言曰:兄弟無汗馬之勞過蒙獎擢合門竭節無以酬謝不意叔父無狀為凶黨之所熒惑覆宗絕嗣其甘。若薺蒙全首領為幸實多,豈可將叔父之命以求官賞,於是俯伏流涕悲不自勝高祖為之改容曰:我為汝特存璋子乃命有司罪璋正身高祖亦為安隱其事而不言尋授安開府。

唐邴元真為李密右長史高祖武德元年密將入雒口倉城元真已遣人潛引王世充密陰知之不發其事欲待世充兵半渡雒水然後擊之及世充軍至密候騎不時覺比將出戰世充軍已濟矣。密自度不能支引騎而遁徑赴武牢元真竟以城降於世充。

鄧曉武德初為李軌尚書左丞使長安聞軌敗舞蹈稱慶高祖曰:汝委質於人為使來此聞軌淪陷曾無戚容茍悅朕情妄為慶躍既不能留心於李軌何能盡節於朕乎!曉無以對。

丘行恭為左衛將軍貞觀中坐與嫡兄爭葬所生母為法司所劾除名。

趙履溫為易州刺史履溫即侍中桓彥範妻兄也。彥範誅張易之後奏言先與履溫謀其事,於是召拜司農少卿履溫德之遂以二婢遺彥範及彥範罷知政事履溫。又脅奪其婢大為時論所譏焉。

房孺復太尉之子為浙西從事初娶鄭氏惡賤其妻多畜婢仆妻之保母亟言之孺復乃先具棺櫬而集家人生斂保母遠近驚異及妻在產蓐未三日遽令上船即路數日妻遇風而卒孺復以宰相子少年有浮名而奸惡未甚露累拜杭州刺史。

韓畢尚書右丞臯之從弟也。臯恃前輩頗以簡倨自處順宗時王叔文黨盛臯嫉之謂人曰:吾不能事新貴畢幸於叔文以告之因出為鄂州刺史嶽鄂蘄沔等州觀察使。

梁朱瑾為兗州節度使乾寧二年春太祖令大將朱友恭攻瑾瑾掘塹柵以環之朱遣將賀環及蕃將何懷寶赴援為友恭所擒十一月瑾從兄齊州刺史瓊以州降太祖令執賀環懷寶及瓊犭旬於城下謂瑾曰:卿兄已敗早宜效順瑾偽遣牙將胡規持書幣送降太祖自至延壽門外與瑾交語瑾謂太祖曰:欲令大將送符印願得兄瓊來押領所貴骨肉盡布腹心也。太祖遣瓊與客將劉捍取符印瑾單馬立於橋上揮手謂捍曰:可令兄來余有密款即令瓊往瑾先令驍果董懷進伏於橋下及瓊至懷進突出擒瓊而入俄而斬瓊首投於城外太祖乃班師。

王珂河中人父重榮河中節度使唐僖宗光啟三年重榮為部將常行儒所害推重榮弟重盈為蒲帥以珂為行軍司馬及重盈卒軍府推珂為留後時重盈子珙為陜州節度使瑤為絳州刺史繇是爭為蒲帥瑤珙連上章論列。又與太祖書云:珂非吾兄弟蓋余家之蒼頭也。小字忠兒安得繼嗣珂亦上章云:亡父有興復之功。又遣使求援於太原李克用為保薦於朝昭宗可之既而珙厚結王行瑜李茂貞韓建為援三鎮互相表薦昭宗詔諭之曰:吾以太原與重榮有再奏之功已俞其奏矣。乾寧二年五月三鎮率兵入覲賊害時政請以河中授珙瑤。又連兵以攻河中克用聞之出師以討三鎮瑤珙兵退晉師拔絳州擒瑤斬之及克用駐軍於渭北昭宗以珂為河中節度使正授旄鉞克用因以女妻珂珂至太原謝婚成禮克用令李嗣昭將兵助珂攻珙於陜焉。

馬希聲湖南節度楚王殷之次子也。殷初薨長子希振次當嗣立時希聲以先為副使方握權私遣其大將歐宏練矯父命請立為帥乃自稱留後。

後唐劉守文為滄州節度唐天祐六年五月守文為其弟守光敗於薊州之雞蘇守文為弟所擒歸幽州初劉仁恭輦幽府積實營大安山以自固會汴人攻其城守光堅守之因自為幽帥囚仁恭於大安別室守文素蓄奸謀誌大才短利燕薊之土疆乃令子延祐質於汴自將兵討守光以迎父為名頻年出軍不利至是大舉以重賂誘契丹吐渾之眾合四萬屯薊州運滄景芻粟海船而下以給軍費及大戰守光之兵敗也。守文詐慈單馬立於陣場泣諭於眾曰:勿殺吾弟為守光將元行欽識之見擒滄州失帥自潰守光復縶兄於別室援以叢棘滄州兵敗守光乃進攻滄州滄州賓佐孫鶴呂兗以推守文之子延祚為滄州帥守光嶺摧守文於城下攻圍累月城中乏食人餓殍軍士食人百姓食堇土驢馬相遇食其鬃士人出入多為強者屠殺呂兗率城中饑羸丁口以麩面飼之團為宰殺務旋烹以充軍食危酷之狀遠古未聞延祚力窮以城降守光守光以其子繼威為滄帥大將張邁進佐之守光既得志父兄雖結於我而以狀告梁祖曰:臣守光謬叨戎寄向受國恩既有血誠合宜披訴伏自陛下初登寶位才建皇基四方尚擾於干戈諸道未賓於聲教唯臣不勞兵刃不俟詔書便貢表章率先歸款致令河北一面晏然無虞其後。又以河東結構岐朋附淮蜀久稽天討屢軫宸襟臣。又密設機謀指揮夏侯敬受已下令翻賊寨遣向朝廷鑾輿才至於陜郊兵騎悉歸於行在使凶渠北遁致翠輦東歸獲立微勞稍寬聖慮其於向國粗竭丹誠昨者兄守文遽於明時擅興兵革堅貯吞並之志全無友愛之情誑惑宸聰即言迎侍勾牽戎虜元逞他圖兄之行藏臣實所諳悉當於此際備見狡謀必知要當道之土疆為朝廷之患害累曾申奏莫不丁寧今者既破賊軍足以細驗前事昨於陣上所殺契丹兵馬絕多及寨內收得契丹與往來文字不少今。又捉得自來與臣兄謀事人道士褚玄嗣學院使鄭緒等皆言兄本計謀極大妄動絕深不唯窺取其一方實亦將圖於大事茍非臣親當戰陣手執干戈大掃群凶生擒戎首則滄州得志蕃眾轉狂合勢連衡為患非細固不是臣自矜小捷妄有飾詞其褚玄嗣等分析文狀謹同封進其褚玄嗣文狀多述守文結構說誘幽州將士及會契丹窺幽州城池皆是自相魚肉。又言如守文得志必謀亂中原以迎侍為名實欲並吞燕薊。又滄州鼓角門東有誓眾碑一所其辭願破梁國卻興唐朝及見幽州歸向朝廷遂拆卻碑樓其碑坑於樓下文字見在。又守文所遣男延祜入質不是親兒。又守文令褚玄嗣將琉璃水精金銀等器錦采與契丹將領約取幽州後別圖富貴其契丹少君遂差使還書願與守文敕命守文乃言得契丹下大夫所贊也。梁祖覽之大噱守光復置書於莊宗言同破偽梁事。

李小喜幽帥劉守光之愛將雖守光凶氵出於天性然而稔惡侈毒多為小喜贊成燕城將破前一日逾垣請罪莊宗宥之至守光之將伏鑕泣而訴曰:臣死無恨教臣為惡不早歸向者繇小喜熒惑故也。罪人不死臣必訴於地下急召小喜至小喜瞋目睨守光曰:囚父殺兄烝氵骨肉亦小喜教耶守光大慚帝怒其失舊君之節即命斬之。

王緘先事幽州劉仁恭後歸莊宗及從征幽州既獲仁恭父子莊宗命緘為露布觀其旨趣緘既起草無所辭避義士以此少之。

張文禮者鎮州之大將大為趙王王倚任文禮見之政荒僻嘗蓄異圖酒酣之後對左右每惡言聞者莫不寒心唯待之如初略無猜間及獻言者漸為腹心乃以符習代其行營以文禮為防城使自此專其間隙及殺李宏規委政於其子昭祚昭祚性Τ戾未識人間情偽素養名持重坐作貴人既事權在手朝夕欲代其父向來附勢之徒無不族滅初李宏規李藹持權使事樹立兄弟子侄及諸親舊分董要職故奸宄之心不能搖動文禮頗深畏憚及宏規見殺其部下五百人懼罪將欲奔竄聚泣偶語未有所之文禮因其離心密以奸詞激之曰:令公命我盡坑爾曹我念爾曹十餘年荷戈隨我為國為家不忍一朝並膏鋒刃我。若不即殺汝則得罪於令公我。若不言。又負爾輩事既如斯其將柰何眾軍感泣是夜作亂殺王父子舉族灰滅唯留王昭祚妻朱氏以通汴人尋間道告曰:王氏喪於亂軍普寧公主無恙文禮犭旬賊帥張友順所請因為留後於潭城視事以事上聞兼要旄節亦奉箋勸進上含容之可其請文禮比廝役小人偶居重任行步動息皆不自安出則千餘人露刃相隨賊殺不辜莫可勝載自度罪逆難容尚慮王師問罪奸心百變或陳情梁汴援契丹多脩絹書藏於蠟彈塞上烽鋪黃河渡口往往擒獲其使莊宗遣人送還繇是愈切慚恐先是腹上患疽醫藥無效聞史建瑭下趙州驚悸而卒其子處瑾秘喪軍府內外皆不之知每日於寢室前問安如生處瑾與其腹心韓正時參決大事同謀奸惡。

溫韜初事梁為許州節度使累官至檢校太尉平章事韜素善趙巖每依附之莊宗入汴巖恃韜與已素厚遂奔許州韜延之於第斬首傳送闕下。

李繼儔潞州節度嗣昭之子也。初嗣昭死其子繼韜以州叛及繼韜伏誅之後詔其兄繼儔赴闕時繼儔權知軍府繼韜房中所畜婢仆玩好之類悉為已有每日於其房中料選妓妾較財物遷延不時上路其弟繼達怒謂人曰:吾仲兄被罪父子誅死骨肉之情自然傷痛大兄不仁樂禍略無慟懷二弟並命言音尚在而便烝氵妻妾詰責貨財慚恥見人生不如死繼達服麻引數百騎坐於戟門呼曰:為我反乎!即令人斬繼儔首投於戟門之內繼達弟繼珂聞其亂也。募市人千餘攻於城門繼達登城樓知事不濟啟於城東門至其私第盡殺其孥得百餘騎出潞城門將奔契丹行不十里麾下奔潰自剄於路隅其下小校薛萬金率眾歸於闕下。

李繼忠初為北京皇城使明宗天成三年十月繼忠弟侄三人進馬二百五匹金器八百兩銀萬兩家機錦百疋白羅三百疋綾三千疋絹三千疋繼忠者故昭義帥嗣昭之子少有心疾其母楊夫人自潞州積聚百萬輦於并州私第繼韜之叛沒之於官莊宗南郊助大半賞給兄繼韜伏法其母。又輦及晉者餘百兩楊氏卒其弟相州刺史繼能潞府司馬繼襲聞哀俱至繼忠等詣官告變繼能繼襲伏法弟侄遂得分其所聚故有獻。

聶嶼明宗時為起居舍人嶼早依郭崇韜門庭致身朱紫名登兩史浙江使回生涯巨萬嶼為河東節判時郭氏次子之婦孀居於家嶼喪偶未久復忍而納幣人皆罪之明宗在藩邸時素聞其醜聲天成中與溫韜等同詔賜死。

晉秘瓊初仕後唐為董溫琪衛內指揮使倚以腹心及溫琪為幽州連帥趙德鈞所奏同赴太原之役軍敗沒蕃瓊乃害溫琪之家載其屍都以一坎瘞之溫琪在任貪暴積钅強巨萬瓊悉輦之以藏其家遂自稱留後。

李彜殷為夏州節度使天福末奏衛內指揮拓拔崇斌等五人作亂當時收擒處斬訖相次綏州刺史李彜敏擅將兵士直抵城門尋差人掩殺彜敏知事不濟與弟五人將家南走詔李彜敏潛結凶黨顯恣逆謀骨肉之間尚興屠害臨之內難以含容送夏州處斬。

李钅初入恒山謁要人李宏規以宗姓請兄事之繇是得進趙王王辟為從事卒復為王德明賓客德明使钅聘於唐莊宗钅密疏德明之罪。且言可圖之狀莊宗嘉之及恒山平以钅為霸府支使嘗從容請於莊宗曰:钅有四子請誅之莊宗問其故對曰:此輩生於恒山稟悖亂之氣不可留也。莊宗笑而止。

漢馬希萼湖南節度希範弟希廣之庶兄希範卒大將等立其母弟希廣繼位希萼自桂州為朗帥而怒希廣擅命始構參之隙漢高祖乾祐中希廣希萼交訴於朝廷累降詔命和解之而潛佑希廣,於是希萼怨望乃依附淮夷未幾率朗人及溪洞群蠻向長沙為長沙軍所敗三年希萼大合群蠻再攻長沙陷希廣及其妻皆杖死於市左右用事者皆臠割而死希萼自號楚王武安軍節度使。

周王繼宏在晉為奉國指揮使虜陷中原從虜主至相州遂令以本軍戍守虜主留高唐英為相州節度使唐英善待繼宏每候其第則升堂拜繼宏之母贈遺甚厚倚。若戚親。又給與兵仗略無猜忌會虜主死漢祖赴雒唐英遣使歸漢漢祖大悅將厚待唐英使未回繼宏與指揮使樊暉等共殺唐英繼宏自稱留後令判官張易奉表於漢祖人或責以見利忘義繼宏曰:吾儕小人也。若不因利乘便以求富貴畢世以來未可得志也。及漢祖討杜重威至德清軍繼宏來朝乃授節旄。

●卷九百四十四

○總錄部·佻薄

《詩》曰:視民不佻。《禮》曰:小人以薄蓋佻薄者前哲之所戒也。淳素既隱道化多缺仁厚之俗替而侮慢之風長其有搢紳之士簡傲之民忘謹願之規恣忿躁之性以嘲玩為辯以陵忤為材譏議人物貶忽僚友或劇言而歷詆或顧影而自嘉執屏面以疾驅著岑牟以疊曲脫散冠帶怠棄司存逾越典常敗亂雅俗以至幹白簡之奏陷丹筆之議而不悔焉於戲處其厚而不處其薄者誠君子哉!

漢張敞為京兆尹無威儀時罷朝會過走馬章臺街(在長安中章臺下街也。)使御史驅自以便面拊馬(便面所以障面蓋之類也。不欲見人以此自障面則得其便。故曰:便面亦曰:屏面)。又為婦畫眉長安中傳張京兆尹眉嫵(嫵音詡北方人謂媚好為詡畜。又音舞嫵好媚也。)有司以奏敞帝問之對曰:臣聞閨房之內夫婦之私有過於畫眉者帝愛其能弗備責也。然終不得大位。

後漢孔融字文舉為少府融與蔡邕素善邕卒後有虎賁士貌似蔡邕者融每酒酣取引與同坐曰:雖無老成人尚有典刑袁紹之敗也。融與曹公。《書》曰:武王伐紂以妲己賜周公曹公以融學博謂書傳所記後見問之對曰:以今度之想其當然爾(時曹公平紹以袁熙妻甄氏賜五官中郎將即魏文帝也。)。

禰衡平原人少有才辯而尚氣剛傲好矯時慢物興平中避難荊州建安初來遊許下是時許都新建賢士大夫四方來集或問衡曰:盍從陳長文司馬伯達乎!對曰:吾焉能從屠沽兒耶。又問荀文。若趙稚長云:何衡云:文。若可借面吊喪稚長可使監廚請客唯善魯國孔融及弘農楊修嘗稱曰:大兒孔文舉小兒楊德祖餘子碌碌莫足數也。孔融愛衡才數稱衡於曹公曹公欲見之而衡素相輕疾自稱狂病不肯往而數有恣言曹公懷忿而以其才名不欲殺之聞衡善擊鼓乃召為鼓史因大會賓客閱試音節諸史過者皆令脫其故衣更著岑牟單絞之服(曹公欲辱衡乃令人錄用為鼓史後至八月朝普天閱試音節作三重ト列坐賓客以帛絹制作衣岑牟一單絞及小禈通史誌曰:岑牟鼓角士胄也。絞蒼黃之色也。)次至衡衡乃為漁陽參撾蹀而前(衡擊鼓作漁陽摻扌追蹋地來前躡鼓足腳容態不常鼓聲甚悲易衣畢復擊鼓摻扌追而去至今有漁陽參扌追自禰衡始也。撾者擊鼓杖也。)容態有異聲節悲壯聽者莫不慷慨衡進至曹公前而止吏訶之曰:鼓史何不改裝而敢輕進乎!衡曰:諾,於是先解衤日衣次釋餘服裸身而立徐取岑牟單絞而著之畢復參撾而去顏色不怍曹公笑曰:本欲辱衡衡反辱孤孔融退而數之曰:正平大雅固當爾邪因宣曹公區區之意衡許往融復見曹公說衡狂疾今求得自謝曹公喜敕門者有客便通待之極晏衡乃著布單衣疏巾手持三尺扌兌杖(扌兌木杖也。音陀活反)坐大營門以杖捶地大罵吏曰:外有狂生坐於營門言語悖逆請收案罪曹公怒謂融曰:禰衡豎子孤殺之猶雀鼠爾顧此人素有虛名遠近將謂孤不能容之今送與劉表視當何如,於是遣人騎送之臨發眾人為之祖道先供設於城南乃更相戒曰:禰衡悖虐無禮今因其後到咸當以不起折之也。及衡至眾人莫肯興衡坐而大號眾問其故衡曰:坐者為冢臥者為屍屍冢之間能不悲乎!至荊州劉表甚賓禮之後復侮慢於表表恥不能容以江夏太守黃祖性急故送衡與之祖亦善待焉後黃祖在蒙沖船上大會賓客而衡言不遜順祖慚乃訶之衡更熟視曰:死公云:等道(死公罵祖也。等道猶今言何勿語也。)祖大怒令五伯將出欲加箠衡方大罵祖恚遂令殺之祖主簿素疾衡即時殺焉祖子射徒跣來救不及祖亦悔之乃厚加棺斂衡時年二十六。

魏何晏尚太祖女為駙馬都尉得賜爵為列侯。又其母在內晏性自喜動靜粉白不去手行步顧影。

為中郎與李勝等為浮華友及入兼中書郎浮華事發被斥出遂不復用。

蜀彭廣漢人姿性驕傲多所輕忽惟敬同郡秦子敕薦之於太守許靖仕州不過書佐後。又為眾人所謗於州牧劉璋璋髡鉗為徒隸。

李訁巽為右中郎將侍太子太子愛其多知甚悅之然體輕脫好戲啁故世不能重也。

晉阮籍魏末為步兵校尉能為青白眼見禮俗之士以白眼對之及母終嵇喜來吊籍作白眼喜不懌而退喜弟康聞之乃賫酒挾琴造焉籍大悅乃見青眼繇是禮法之士疾之。若讎。

阮咸為散騎常侍咸初與叔父籍居道南諸阮居道北北阮富而南阮貧七月七日北阮盛曬衣服皆錦綺燦目咸以竿掛大布犢鼻於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復爾耳。

潘嶽為河陽令負才郁郁不得志時尚書僕射山濤領吏部王濟裴楷等並為武帝所親遇嶽內非之乃題閣道為謠曰:閣道東有大牛王濟鞅裴楷輶和嶠刺促不得休。

陸玩初為元帝丞相參軍嘗詣王導食酪因而得疾與導箋曰:仆雖吳人幾為傖鬼其輕易權貴如此。

謝絢會稽王驃騎長史重之子也。絢曾於公坐戲調無禮於其舅袁湛湛甚不堪之謂曰:汝父昔已輕舅汝今復來加我可謂世無渭陽情也。絢父重即王胡之外孫與舅亦有不協之論湛故有此及云:

王徽之為大司馬桓溫參軍蓬首散帶不綜府事。又為車騎桓沖騎兵參軍沖問卿署何曹對曰:似是馬曹。又問管幾馬曰:不問馬何繇知數。又問馬比死多少曰:未知生焉知死嘗從沖行值暴雨徽之因下馬排入車中謂曰:公豈得獨擅一車沖嘗謂徽之曰:卿在府日久比當相料理徽之初不酬答直高視以手版拄頰云:西山朝來致有爽氣爾。

王獻之為中書令時郗愔子超有重名獻之兄弟自超未亡見愔嘗躡履問訊甚脩舅甥之禮及超死見愔慢怠履而候之命席使遷延辭避愔每慨然曰:使嘉賓(趨字嘉賓)不死鼠子敢爾邪。

超字嘉賓顧愷之初為荊州刺史殷仲堪參軍愷之矜伐過少年因相稱譽以為戲弄。又好吟詠自謂得先賢風制或請其作雒生詠答曰:何至作老婢聲。

苻朗以前秦青州刺史來降既至揚州風流邁於一時超然自得志陵萬物所與晤言不過一二人而已驃騎長史王忱江東之雋秀聞而詣之朗稱疾不見沙門釋法汰問朗曰:見王吏部兄弟未朗曰:吏部為誰非人面而狗心狗面而人心兄弟者乎!王忱醜而才慧國寶美貌而才劣於弟故朗云:然汰悵然自失其忤物侮人皆此類也。謝安嘗設宴請之朝士盈坐並杌褥壺席朗每事欲誇之唾則令小兒跪而張口既唾而含出頃復如之。

宋範泰為光祿大夫時領軍將軍趙倫之性野拙人情世務多所不解久居方伯頗覺富盛入為護軍資力不稱以為見貶泰好戲謂曰:司徒公必用汝老奴我不言汝資地所任要是外戚高第所至倫聞之大喜每載酒肴詣泰。

王惠為征虜長史時會稽內史劉懷敬之郡送者傾京師惠亦造別還過從弟球球問向悉何所見惠曰:覺即時逢小人爾。

荀伯子為御史中丞少好學博覽經傳而通率好為雜語戲傲閭里故以此失清途。

范曄為太子詹事性精微思致觸類多善衣裳器服莫不增損制度世人皆法學之撰和香方其序曰:麝本多忌過分必害沈易和盈斤無傷零藿虛燥詹唐黏濕甘松蘇合安息郁金奈多和羅之屬並被珍於外國無取於中土。又棗膏昏鈍甲煎淺俗非唯無助於馨烈乃當彌憎於尤疾也。此序所言悉以比類朝士麝本多忌比庾炳之零藿虛燥比何尚之詹唐黏濕比沈演之棗膏昏鈍比羊元保甲煎淺俗比徐湛之甘松蘇合比慧林道人沈易和以自比也。謝惠連為彭城王法曹參軍幼有才悟而輕薄不為父方明所知。

何長瑜為臨川王義慶平西記室參軍嘗於江陵寫書與宗人何勖以韻語序義慶川府寮佐云:陸展染鬢髪欲以媚側室青青不解人星星行復出如此者五六句而輕薄少年遂演而廣之凡厥人士並為題目皆加劇言苦句其文流行義慶大怒白文帝除為廣州所統增城令。

劉瑀為益州刺史既行甚不得意至江陵與顏峻。《書》曰:朱循之三世叛兵一旦居荊州青油幕下作謝宣明面見向使齊師以長刀引吾下席於吾何有正恐匈奴輕漢爾及為吏部尚書意彌憤憤族叔秀之丹陽尹瑀。又與親故。《書》曰:吾家黑面阿秀遂居劉安眾處朝廷不為多士。

羊誌善醫術孝武殷貴妃薨令誌哭殷氏誌亦嗚咽他日有問誌者卿那得此副急淚誌時新喪姬答曰:我爾日自哭亡妾耳誌滑稽善為謔帝亦愛狎之南齊王瞻宋徐州都督玄謨之子初仕宋為王府參軍嘗詣劉彥節直登榻曰:君侯是公孫仆是公子引滿促膝唯余二人彥節外跡雖酬之意甚不悅豫章王嶷少時早與瞻友瞻嘗候嶷高論武帝時在大床寢瞻謂嶷曰:帳中人物亦復隨人寢興嶷言次忽問王景文兄楷賢愚何如殷道矜瞻曰:卿遂復言他人兄耶武帝笑稱嶷小名王汝兄愚那得忽來王參軍此句瞻曰:直恐如卿來譚武帝銜之未嘗形於色後歷黃門侍郎及齊建元初瞻為永嘉太守詣闕跪拜不如儀武帝知之召入東宮仍送付廷尉殺之命左右啟高帝曰:父辱子死王瞻傲廷臣輒已收之高帝曰:此何足計及聞瞻已死乃默無言。

丘靈鞠為驍騎將軍嘗還東詣司徒褚淵別淵不起曰:比腳疾更增不復能起靈鞠曰:腳疾亦是大事公為一代鼎臣不可復為覆饣束其強切如此不持形儀唯取笑適。又不樂武位謂人曰:我應東還掘顧榮冢江南地方數千里士子風流皆出此中顧榮忽引諸傖度妨我輩塗轍死有餘罪。

張融為中書郎風止詭越坐嘗危膝行則臾步翹身仰首意致甚多隨人同行稽遲不進融與吏部尚書何戢善往詣戢誤通尚書劉澄融下車入門乃曰:非是至戶外望澄。又曰:非是既造席視澄曰:都自非是乃去其為異如此融假還鄉詣王儉別儉立此地舉袂不前融亦舉手謂儉曰:歜曰:王前儉不得已趨就之融曰:使融不為慕勢而令君為趨士,豈不善乎!嘗嘆云:不恨我不見古人所恨古人。又不見我後為司徒從事中郎永明中扌明觀講敕朝臣集聽融扶入就榻私索酒飲之問難既畢乃長嘆曰:嗚呼仲尼獨何人哉!為御史中丞到所奏免官尋復職王敬則見融革帶垂寬殆將至髀謂之曰:革帶太急融曰:既非步吏急帶何為豫章王大會賓僚融食炙始畢行炙人便去融欲求鹽蒜口終不言方搖食指半日乃息出入朝廷皆拭目驚觀之融假東出武帝問融住在何處融答曰:臣陸處無屋舟居非水後日帝以問融從兄緒緒曰:融近東出未有居止權牽小船於岸上住帝大笑。

為尚書吏部郎嘗輕江┙為人┙嘗詣因言有一詩呼左右取既而便停┙問其故云:定復不急┙以為輕已後┙及弟祀劉氵風劉晏俱候謂┙曰:可謂帶二江之雙流以嘲弄之┙轉不堪,於是構而害之。

諸葛勖為國子生作雲中賦指祭酒以下皆有形似之目坐系東冶作東冶徒賦武帝見而赦之。

沈瓚之為晉陵令性粗疏好犯太守王亮諱亮不堪遂啟代之瓚之怏怏乃造坐云:下官以犯諱被代未知明府諱。若為攸字當作無尊傍犬為犬傍無尊。若是有心悠無心攸乞告示亮不及履下床跣而走瓚之撫掌大笑而去。

劉祥為臨川王驃騎從事中郎祥輕言肆行於朝士多臣欽。若等曰:亮父名攸所貶忽王奐為僕射祥與奐子融同載行至中途見路人驅驢祥曰:驢汝好為之如汝人才皆已令仆檀超高平金鄉人解褐為州西曹嘗與別駕蕭惠開共事不為之下謂惠開曰:我與卿俱起一老姥何足相誇蕭太后惠開之祖姑長沙王道憐妃超祖姑也。卞彬為綏建太守性輕險嘗品第禽獸之目云:羊性氵而狠豬性卑而率鵝性頑而傲狗性險而出皆指斥貴勢其蝦蟆賦云:紆青拖紫名為蛤魚比令仆也。又云:蝌鬥唯唯群浮暗水唯朝繼夕聿役如鬼比令史諮事也。

梁褚糸胃齊末為揚州西曹遇亂居閭里而輕薄未能自致唯糸胃獨不達乃與江州刺史陳伯之俱入於魏魏人欲擢用之因元會糸胃戲為。《詩》曰:帽上著籠冠上著朱衣不知是今是不知非昔非魏人怒出為始平太守日日行獵墮馬而死。

劉孝綽為秘書監孝綽少有盛名而仗氣負才多所陵忽有不合意極言詆訾領軍臧盾太府卿沈僧昔等並被時遇孝綽尤輕之每於朝集會同處公卿間無所與語及呼騶卒訪道塗間事繇此多忤於物。

張纘為湘州刺史初吳興吳規頗有才學邵陵王綸引為賓客深相禮遇及綸作牧郢藩規隨從江夏遇纘出之湘鎮路繇郢服綸餞之南浦纘見規在座意不能平忽舉杯曰:吳規此酒慶汝得陪今宴規尋起還其子翁孺見父不悅問而知之翁孺因氣結爾夜便卒規恨纘慟兒憤哭兼至信次之間。又致殞規妻深痛夫子翌日。又亡時人為張纘一杯酒殺吳氏三人其輕傲皆此類也。

陳陳暄義興國山人以落魄不為中正所品久不得調太康中徐陵為吏部尚書精簡人物縉紳之士皆鄉慕焉暄以玉帽簪插髻紅絲布裹頭袍拂踝靴至膝不陳爵裏直上陵坐陵不之識命吏持之暄徐步而出舉止自。若竟無怍容作書謗陵陵甚病之後主之在東宮引為學士及即位遷通直散騎常侍暄素通脫以俳優自居文章諧謬言語不節後主甚親昵而輕侮之。

後魏胡叟仕宋為梁秦二州刺史叟少聰慧在魏時京兆韋祖思多蔑時彥知叟至召而見之祖思習常待叟不足聊與溫涼叟拂衣而出祖思固留之曰:當與君論天人之際何遽而反乎!叟對曰:論天人者其亡久矣。與君相知何誇言。若是也。遂不坐而去至主人家賦韋杜二族一宿而成時年十有八矣。其述前載無違舊美敘中世有協時事而末及鄙俗人皆奇其才畏其筆世猶傳誦之以為笑狎。

慕容契濟南王白曜弟之子契輕薄無檢以名家子擢為中散。

遊雅字伯度小名黃頭為秘書監雅性剛戇好自矜誕陵獵人物高允重雅文學而雅輕薄允才允性柔寬不以為恨允將婚於邢氏雅勸允娶於其族允不從雅曰:人貴河間邢不勝廣平遊人自棄伯度我自敬黃頭貴已賤人皆此類也。

楊儉為北雍州刺史與弟寬皆輕薄無行為流人所鄙。

甄琛為侍中車騎將軍性輕簡好嘲謔故少風望。

裴伯茂為中書郎與宇文忠之同省嘗侮忽之忠之色黑呼為黑宇。

李構為通直散騎常侍父華有八子構其長也。次敬義為光祿大夫次叔向為徐州鎧曹參軍帶郭浦戍主次幼緒早亡次季循博陵恒山二郡太守次世次稚明兄弟並不脩名行暴無禮為時所賤畢哲為秘書郎諸畢朝不乏榮貴但帷簿不脩為時所鄙。

北齊徐之才初在南齊號為神童陳郡袁昂領丹陽尹辟為主簿人務事宜皆被顧訪郡廨遭火之才起望夜中不著衣披紅服帕出房映光為昂所見功曹白請免職昂重其才術乃特原之後入北為僕射時語人曰:我在江東見徐勉作僕射朝士莫不佞之今我亦是僕射無一人佞我何繇可活之才聰辯多智時唐邕白建方貴時人言云:并州赫赫唐與白之才蔑之元日對邕為諸令史祝曰:卿等位當作唐白。又以小史好嚼筆故嘗執管就元文遙口曰:借君齒其不遜如此歷事諸帝以戲狎得寵。

魏收初為神武晉陽中外府主簿其從叔季景有才學歷官著名並在收前然收常所欺忽收初赴並頓丘李庶者故大司農諧之子也。以華辯見稱曾謂收曰:霸朝便有二魏收率爾曰:以從叔見比便是邪輸之比卿邪輸者故尚書令陳留公繼伯之子愚癡有名好自入市肆高價買物商賈其所嗤玩收忽季景故方之不遜例多如此收昔在雒京輕薄尤甚人號之魏收驚蛺蝶文襄曾遊東山飲宴文襄曰:魏收恃才使氣卿須出其短往復數番收忽大唱曰:楊遵彥理屈已倒遵彥愔字也。愔從容曰:我綽有餘暇山立不動。若遇當塗恐翩翩遂逝當塗者魏翩翩者蝶也。文襄先知之大笑稱善文襄。又曰:向語猶微宜更指斥愔應聲曰:魏收在並作一篇詩對眾讀訖云:打從叔季景出六百斛米亦不辨此遠近所知非敢妄。《說文》襄喜曰:我亦先聞眾人皆笑收雖自由雪不復抗拒終身病之文宣即位除中書令俄兼太子詹事收既輕疾好聲樂善胡舞文宣末數於東山與諸優為狝猴與狗鬥帝寵狎之。

司馬子如為司空性滑稽不治檢裁言戲穢褻識者非之。

李構為譙州刺史時人語宋遊道為狝猴面構嘗因遊道會客因戲之曰:賢徒在門外大好人宜自迎接為通名稱族弟遊山遊道出見之乃猴而衣帽也。將與構絕構謝之豁然如舊。

封孝琰為通直散騎常侍時祖輔政孝琰謂曰:公是衣冠宰相異於餘人近習聞之大以為恨。

盧詢祖為築長城子使既有口辯好臧否人物嘗語人曰:我昨東方未明過和氏門外(氏和士開也。)已見二陸兩源森然與槐柳齊列蓋謂彥師仁惠與文宗那延也。邢邵和盛譽盧思道以詢祖為不及詢祖曰:見未能高飛者借其羽毛知逸勢沖天者翦其翅翮謗毀日至素論皆薄其為人。

後周張肅為宣納上士轉中外府記室參軍中山公訓侍讀早有才名性頗輕猾時人比之魏諷。

隋盧思道仕北齊為黃門侍郎思道不持操行好輕侮人天保中魏史未出思道先已誦之繇是大被笞辱前後屢犯因而不調。

侯白為儒林郎通脫不持威儀好為誹諧雜說人多愛狎之所在之處觀者如市楊素甚狎之素嘗與牛弘退朝白謂素曰:日之夕矣。素大笑曰:以我為牛羊下來邪。

劉炫為太學博士性躁競頗誹諧多自矜伐好輕侮當世為執政所醜繇是官途不遂。

宇文化及右翊衛大將軍述之子也。性凶險不循法度好乘肥挾彈馳騖道中繇是長安謂之輕薄公子唐崔信明太宗貞觀中為秦川令頗蹇傲自伐常賦詩吟嘯自謂過於李百藥時人多不許之。又矜其門族輕侮四海士望繇是為世所譏。

杜審言則天登封初以隰城尉預選時蘇味道為天官侍郎審言試判訖謂人曰:蘇味道必死人問其故審言曰:見吾判即自當羞死矣。又嘗謂人曰:吾之文章合得屈宋作衙官吾之書跡合得王羲之北面其矜誕如此。

駱賓王高宗末為長安尉落拓無行好與博徒遊鄧玄挺為中書舍人性俊辯機捷過人每有嘲謔朝廷稱為口

喬琳代宗時為監察御史倜儻疏誕好譚諧侮謔僚列頗無禮檢同院御史畢初與琳嘲誚往復因成[C260]隙。

王縉大歷中與元載同為相載用事縉卑附之不敢與忤然恃才與老多所傲忽載所不悅心希載旨以言詞淩詬無所忌憚初京兆尹黎戎州人也。數論事載甚病之而力不能去嘗白事於縉縉曰:尹南方君子也。安知朝禮其而侮人如此。

顧況德宗貞元初為著作郎況頗習詩詠而不修檢操宰臣李泌薄其為人置之散位泌歿後以宿憾構嘲誚之聲為憲司所劾故貶秩。

陸長源貞元中歷汝州刺史宣武軍司馬性輕佻言談無度。又恃微才傲物所在人畏惡之。

孟叔度貞元中為宣武軍節度董晉判官輕佻好慢易軍人軍人皆惡之。

溫庭筠宣宗大中初舉進士苦心硯席尤長於詩賦然士行塵雜不修邊幅能逐弦吹之音為側艷之詞公卿家無賴子弟裴誠令狐縞之徒相與酣飲終日繇是累年不第。

梁羅隱唐末舉進士有詩名於天下尤長於詠史然多譏諷以故不中第兩浙節度使錢Α辟為從事隱戲為詩言Α微時騎牛操梃之事Α亦怡然不怒。

後唐馬郁唐末為幽州刀筆小吏少負文藝節度使李全忠子威曾問其年郁曰:弱冠後兩周星歲傲形於色後威繼父為帥首召郁問曰:子今弱冠後幾周星歲郁但頓顙謝罪威曰:如子之事吾平生之所愛也。何懼之有因署以府職後為莊宗太原副留守郁初與同幕王緘皆事燕王劉仁恭郁本府名位先達緘學術雖優然才性梗滯居燕時職官未達故郁在河東稠人廣眾之中順指緘有所請謁呼王緘而已嘗閱所為文因謂之曰:孰知王緘中道有言語得無異乎!

盧程初為莊宗河東推官性識驕誕浮薄自矜篤厚君子多所惡焉外恭內狠好幸人災同光初為中書侍郎平章事是時梁將王彥章陷我德勝寨群情忄凶忄凶內外囂然帝於楊劉城躬厲士卒晝夜苦戰臣下皆憂之豆盧革與同列議上章規諫請不躬禦士卒因言及漢高臨廣武事楚人矢及於胸紿云:虜中吾足程曰:此劉季之失也。幾死老兵眾皆縮頸帝與群官論士族,或曰:員外孔龜明善和之家宣聖之後公輔累世得非盛族歟程曰:止於孔丘之後盛則吾不知也。

劉嶽為吏部侍郎時馮道初入中書道形神庸陋一旦為丞相人士多竊笑道自月華門赴班嶽與工部侍郎任贊偶語見道行而復顧贊曰:新相回顧何也。嶽曰:定是忘持兔園冊來道之鄉人在朝者聞之告道因授嶽秘書監任贊散騎常侍。

晉孔崇弼為散騎常侍無他才但能談笑戲玩人物揚眉抵掌取悅於人。

周李知損為諫議大夫少輕薄利口無行梁朝多從貢舉人狹斜之遊。

●卷九百四十五

○總錄部·巧宦

孔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又云:富而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是知君子之仕也。先勞後祿輔國庇民率履不乖富貴自至小人之心也。則異,於是不顧其行不信其言阿諛便辟僥亻幸險訁皮以巧宦為臧謀以繇徑為得路憑疣附贅勢權門懷金輦璧買交貴室期於滿欲了無愧恥既以此得亦以此敗負乘覆饣束不謂不幸云:爾。

宏濮陽人始事蓋侯信(景帝王後兄也。)信任宏官亦再至九卿。

司馬安汲黯姊子也。亦與黯為太子洗馬安文深巧善宦四至九卿以河南太守卒昆弟以安故同時至二千任保舉也。石十人。

張湯杜陵人也。初為長安吏周陽侯為諸卿嘗系長安湯傾身事之及出為侯大與湯交遍見貴人給事內史後為廷尉其造請諸公不避寒暑(造至詣也。請謁也。造音七到反)是以湯雖文深意忌不專平然得此聲譽而深刻吏多為爪牙用者依於文學之士丞相公孫宏數稱其美。

陳萬年以高第入為右扶風遷太僕萬年廉平內行修潔然善事人贈遺外戚許史傾家自盡尤事樂陵侯史高丞相丙吉病中二千石上謁問疾(上謁。若今通名也。)遣家丞出謝謝已皆去萬年獨留昏夜乃歸及吉病甚帝自臨問以大臣行能吉薦於定國杜延年及萬年萬年竟代定國為御史大夫八歲病卒。

陳咸萬年子也。為南陽太守時車騎將軍王音輔政信用陳湯咸數賂遺湯予。《書》曰:即蒙子公力得入帝城死不恨(子公湯之字)後竟徵入為少府。

後漢史敞順帝時以佞辯至尚書郡守。

魏張既字德容馮翊高陵人有容儀少小工書疏年十六為郡門下小吏而家富自惟門寒念無以自達乃畜好刀筆及版奏伺諸大吏有乏者輒給與以是見識焉後歷右職。

劉類高陽人歷位宰守苛慝尤甚以善循人事不廢於世。

晉陸機為平原內史好遊權門與賈謐親善以進趣獲譏。

宋何尚之為司空尚書令元凶弒立其子偃為侍中掌詔誥居門下父子並處權要時為寒心而尚之及偃善攝機宜曲得時譽會文帝即位任遇無改。

南齊茹法亮吳興武康人也。宋大明世出身為小吏歷齋扶侍孝武末年作酒法鞭罰過度法亮憂懼因緣啟出家得為道人明帝初罷道結事阮佃夫用為兗州典簽累至太祖冠軍府行參軍。

李安民武帝永明中自撫軍將軍丹陽尹遷尚書左僕射將軍如故安民時屢啟密謀見賞。又善結尚書令王儉故世傳儉啟有此授。

梁任齊明帝建武中仕不過列校東昏永元中紆意於梅蟲兒東昏中旨用為中書郎謝尚書令王亮亮曰:卿宜謝梅那忽謝我慚而退。

宋季雅為南康太守罷郡市宅居呂僧珍之側僧珍問宅價曰:一千一百萬怪其貴季雅曰:一百萬買宅千萬買鄰及僧珍生子季雅往賀署函曰:錢一千閽人少之弗為通彊之乃進僧珍疑其故親自發乃金錢也。遂言於帝陳其才能以為壯武將軍衡州刺史孫廉謙之從子也。便辟巧宦齊時已歷大縣尚書右丞天監初沈約範雲當朝用事廉傾意奉之及中書舍人黃睦之等亦尤所結附凡貴要每食廉必日進滋旨皆手自煎調不辭勤劇遂得為列卿御史中丞晉陵吳興太守時廣陵高爽有險薄才客於廉委以文記爽嘗有求不稱意乃為履謎以喻廉曰:刺鼻不知鋋蹋面不知瞋齒作步數持此得勝人譏其不計恥辱以此取名位也。

後魏侯天盛與散騎常侍趙修鄰居宣武為修增邑舍擬於諸王其四面鄰居皆賂入其地天盛兄弟越次出補長史大郡。

鄧羨孝明時胡太后臨朝為黃門侍郎封安陽子邑三百戶羨曲附左右故獲封焉羨。又行貨於錄尚書北海王詳轉大司農少卿出行荊州事轉征虜將軍郢州刺史鎮義陽在州銳於聚斂。又納賄於於忠徵為給事黃門侍郎。

裴休光南司州刺史之子頗有文學善事權門孝明時領軍元乂納其金帛除鎮遠將軍散騎侍郎。

席景通善事元乂兼以貨賂乂父繼乂為司空乃引景通為掾。

趙雋之為給事中轉謁者僕射為劉騰養息賂遺權門頻歷顯官而卒。

鄭雲為濮陽太守納賄劉騰得為龍驤將軍安州刺史。

宋穎為魏郡太守納貨劉騰言之於領軍元乂以穎為冠軍將軍涼州刺史。

畢義暢孝明時襲南城縣男傾巧無事業善通時要歷郎中尚書侍郎兗州刺史大中正將軍通直散騎常侍坐事伏法。

北齊敬長瑜武成時為廣陵太守多所受納刺史陸駿將表劾之以貨賂執事和士開以畫屏風詐為長瑜獻武成大悅駿表尋至遂不問焉遷合州刺史。

畢義雲為司徒左長史時鄭子默正被任用義雲之姑即子默祖母遂除度支尚書攝左丞子默誅後左丞便解孝昭赴晉陽高元海留鄴義雲深相依附知其信向釋氏嘗隨之聽講為此款密無所不至。

唐薛曜中書令元超之子頗解屬文則天時以附會張易之兄弟歷位正諫大夫。

鄭愔中宗神龍中為宣州司士私鑄錢百萬以遺武三思擢為侍御史遷中書舍人景龍中附昭容上官氏累遷吏部侍郎同中書門下三品。

中宗景龍中昭容上官氏屢出居外宅附之繇是中宗遇甚厚再遷中書侍郎平章事。

唐休璟神龍中同中書門下三品在任無所弘益以老病罷歸私第休璟年力雖衰進取彌銳時宮人賀婁氏用事而休璟為男取其養女因以自達拜太子少師同中書門下三品時議譏之。

趙彥昭睿宗景雲初自潞州刺史除歸州刺史先是巫媼趙氏昵於韋庶人得封為隴西夫人與彥昭鄰居因附焉及趙氏誅自其家獲彥昭納賄疏故貶官康廉本商胡玄宗天寶中為安南都護賂遺楊國忠官至將軍肅宗上元二年上表請用私財檢校山南一道驛朝廷以救弊許之仍加侍御史。

天寶末為哥舒翰判官肅宗冊立於靈武馳赴行在帝深遇之朱光輝李遵在君之側皆希旨論其善亦屈已事光輝遵等故驟拜御史中丞進奏無不允從。

庚準常州人以門陰入仕肅宗末昵於宰相王縉縉驟引至職方郎中知制誥遷中書舍人準素寡文學以柔媚自進既非儒流甚為時論所薄。

戎州人代宗時以善星緯數術進待詔翰林累官至諫議大夫京兆少尹尋遷京兆尹以嚴肅為理人頗便之而因緣附會與時上下大歷二年改刑部侍郎。

代宗時為金州刺史宰相楊炎遇之頗厚召入為左司郎中京兆少尹遷大尹無學術然善事權要。

嚴綬德宗時為宣歙池判官時觀察使劉贊卒綬傾軍府資用進奉無幾徵拜刑部員外天下判官進奉自綬始。

李景儉德宗時自忠州刺史授代至京除灃州刺史延英辭日景儉時有中助因盛言已屈退及月華門遽宣不令赴郡除倉部員外郎未一月拜諫議大夫裴武自釋褐以吏才稱累遷至太府司農卿畦坊觀察使入為京兆尹復領大司農及兼掌錢穀供饋之事皆粗有勞績然善俯仰能交結權右雅無清直之稱。

王潛自陜州左司馬劍彭二州刺史遷將作監輸賄權亻幸拜涇原節度使鄭權為工部尚書然以家多仆媵俸入寡薄尋繇他徑求致節制不旬月授嶺南節度使。

李德裕憲宗時為太原府司錄參軍時謂監軍李國澄曰:何不以近貴取事而自滯於外閫乎!國澄曰:豈所不欲其如貧何乃許借錢十萬貫促國澄赴闕國澄初未為信及至闕咸如其諾尋除中尉遂為中人所稱。

元稹初為荊南士曹為監軍崔潭峻所禮居無何召入翰林為中書舍人承旨學士中人以潭峻之故爭與稹交而知樞密魏弘簡尤與稹相善穆宗愈深知重河東節度使裴度三上疏言稹與弘簡為刎頸之交謀亂朝政言甚激訐穆宗顧中外人情乃罷稹內職授工部侍郎帝恩顧未衰長慶二年拜平章事詔下之日朝野無不輕笑之。

薛平敬宗寶歷初自檢校左僕射兼戶部尚書除為檢校司空充河中節度觀察等使平理青齊有政績時論方洽及是進絹萬匹旋有此拜議者甚惜之。

舒元輿為著作郎分司東都日與李訓深相結納太和末訓居中用事亟加遷擢自右司郎中兼侍御史知雜事為權知御史中丞。

後唐袁象先朱溫之甥也。為宋州節度使莊宗既平梁汴象先厚以賂遺於權貴劉皇后及閹徒因而恩寵隆異賜姓名李紹安復為宋州節度使。

孔謙魏州之吏自天祐十二年莊宗平定魏博會計皆委制置謙能曲事權要效其才力帝委以泉貨之務設法箕斂七八年間軍儲獲濟。

漢劉景巖初仕後唐為丹州刺史家富於財能交結豪右。

○總錄部·附勢

《書》曰:簡賢附勢實繁有徒。《傳》曰:同惡相求其如市賈蓋風頹俗靡之弊興輕進患失之機熟茍異遠圖必喻於利遂乃趨浮薄之路飾亻黽亻免之姿忘乎!廉恥之規冀彼比周之效或相與引重得其歡心訁舀媚兼資奔競不已雖獲譏於當世而自得於心術至於假寵以貪殘傾意以傅會榮利是視志氣自滿其或寵賂彰矣。顛仆隨之雖欲自全末繇也。已故有屑屑無愧施施自矜者焉。《詩》曰:無縱詭隨以謹無良蓋謂是夫廉頗為趙將免歸長平失勢之時故客盡去及復用為將客。又復至廉頗曰:客退矣。客曰:籲君何見之晚也。夫天下以市道交君有勢我則從君君無勢則去此固其理也。有何怨乎!

漢衛青為大將軍霍去病為驃騎將軍定令令驃騎將軍秩祿與大將軍等自是後青日衰而去病日益貴青故人門下多去事去病得官爵。

張湯為長安吏周陽侯為諸卿時嘗系長安湯傾身事之及出為侯大與湯交遍見貴人及列九卿收接天下名士大夫已心內雖不合然陽浮道與之其造請諸公不避寒暑湯位至御史大夫。

後漢廉範字叔度京兆杜陵人初受業於京師京兆隴西二郡更請召皆不應後為蜀郡太守而依倚大將軍竇憲以此為譏。

荀緄者之父也。中常侍唐衡欲以女妻汝南傅公明公明不娶轉以與緄慕衡勢為娶之為論者所譏官至守尚書。

魏何晏文帝黃初時無所事任及明帝立頗為冗官至正始初曲合於曹爽亦以才能故爽用為散騎侍郎遷侍中尚書。

文欽為廬江太守鷹揚將軍王淩奏欽貪殘不宜撫邊求免官治罪繇是徵欽還曹爽以欽鄉里厚養待之不治欽事復遣還廬江加冠軍將軍貴寵逾前欽以故益陽以道義為交非其中心故云:浮也。驕。

王思為吏雖煩碎而曉練文書傾意形勢亦以是顯名官至九卿。

晉石崇為衛尉時賈謐以賈后之勢開ト延賓海內輻湊貴遊豪戚及浮競之徒莫不盡禮事之或著文章稱美謐以方賈誼崇與歐陽建滎陽潘嶽吳國陸機陸雲蘭陵繆徵京兆杜斌摯虞瑯邪諸葛詮弘農王粹襄城杜育南陽鄒捷齊國左思清河崔基沛國劉環汝南和郁周恢安平牽秀潁川陳<耳>太原郭彰高陽許猛彭城劉訥中山劉劉琨皆傅會於謐號曰:二十四友其餘不得與焉。

劉琨為尚書郎趙王倫執政以琨為記室督轉從事中郎倫子即琨妹婿也。故琨父子兄弟並為倫所委任及篡為皇太子琨為詹事。

王雅既貴盛威權甚震門下車騎常數百而善應接傾心禮之孝武世為太子少傅時王珣兒婚賓客車騎甚音孚眾會聞雅拜少傅回詣雅者過半時風俗頹弊無復廉恥然少傅之任朝望屬珣珣亦頗以自許及中詔用雅眾遂赴雅焉。

宋顏師伯孝武初鎮徐州為輔國安北行參軍王景文時為諮議參軍愛其諧敏進之孝武師伯因求仗節乃以為徐州主簿善於附會大被知遇。

王履為大將軍從事中郎深結劉湛委誠大將軍彭城王義康與劉斌孔裔季等並有異志履叔球為吏部尚書每訓厲不納自大將軍從事中郎轉太子中庶子流涕訴義康不願違離以此復為從事中郎太祖甚銜之及湛之誅其夕履徒跣告球球命為取履先溫酒與之謂曰:嘗日語汝何履怖懼不得答球徐曰:阿父在汝亦何憂命左右扶即還齋帝以球故履得免死廢於家。

南齊李安民為撫軍將軍丹陽尹永明二年遷尚書左僕射將軍如故安民時屢啟密謀見賞。又善結尚書令王儉故世傳儉啟有此授。

梁王亮齊建武末為吏部尚書是時尚書右僕射江┙管朝政多所進拔為士所歸附亮自以身居選部每持異議始亮未為吏部郎時以┙帝之內弟故深友┙┙為之延譽益為帝所器重至是與┙情好攜薄┙昵之如初及┙遇誅群小放命凡所除拜悉繇內寵亮更弗能止外。若詳審內無明鑒其所選用視資次而已當世不謂為能。

後魏長孫雅為太常卿右將軍孝明時侯剛為侍中撫軍將軍寵任既隆而江陽王繼及雅皆以女妻剛子剛為元乂所厚故雅驟得轉進。

穆建為直ト將軍兼武衛建妻爾朱榮之妹嘗依附榮榮入雒之後除鎮東將軍。

字景興好學強立善事當世高肇之盛及清河王懌為輔皆與其子交遊往來靈太后臨朝。又與太后兄弟往還相好太后令以詩賦授弟元吉後為國子祭酒兼都官尚書。

王翊字士遊為中書侍郎頗銳於榮利結婚於元乂超拜左將軍濟州刺史尋加平東將軍。

郭逸以一女妻司徒崔浩一女妻浩弟上黨太守括太武時親用寵事拜逸徐州刺史假榆次侯。

高聰為并州刺史在州數歲多不率法。又與太原太守王椿有隙再為大使御史舉奏高肇每以宗私相援事得寢緩。

劉藻子紹珍無他才用善附會好飲酒結劉騰騰啟為郎中令襲子爵。

張烈河東武城人孝明時為征虜將軍司空長史先是元。又父江陽王繼曾為青州刺史及乂當權烈故義之懷遂相諂附除前將軍給事黃門侍郎。

馮元興舉秀才時御史中尉王顯有權寵元興奏記於顯召為檢校御史後為元乂所知元興世寒因乂之勢其交道相用為州主簿論者以為非倫。

叱列延慶爾朱世隆之姊婿也。為常州刺史前廢帝普太初世隆得志特見委重遷散騎常侍車騎將軍儀同三司。

於暉字宣明為汾州刺史暉善事人為爾朱榮所親以女妻其子長孺歷侍中河南尹後兼尚書僕射東南道行臺。

徐紇與鄭儼俱為舍人儼得幸於靈太后以紇有智數仗為謀主紇以儼寵幸既盛傾身承接其相表裏勢動內外城陽王徽與之合當時政令歸於儼等。

崔休少而謙退事後母孝謹及為司馬尚書子仲文納丞相高陽王雍弟二女妻領軍元乂子秘書郎雅舒挾恃二家志氣微改內有自得之心外則陵籍同列尚書令李崇左僕射蕭寶寅右僕射元欽皆以雍乂之故每憚下之始休母房氏欲以休女妻其外孫邢氏休不欲乃違其母而以妻乂子議者非之。

鄭羲為中山王傅後歷年不轉資產亦乏因請假歸遂盤桓不返及李沖貴寵與羲姻好乃就家徵為中書令。

中山王英子熙既襲爵累遷光祿勛領軍於忠執政熙忠之婿也。故歲中驟遷。

北齊許惇少純直晚更浮動初齊朝體式本州大中正以京官為之同郡邢邵為中書監德望甚高惇與邵競中正遂憑附宋欽道出邵為刺史朝議甚鄙薄之惇仕至尚書右僕射。

源文宗為秘書監以貴遊子弟朝列才識敏贍以局見知然好遊詣貴要之門故時論以為善於附會。

和士開稟性庸鄙不書傳發言吐論惟以訁舀媚自資河清天統以後威權轉盛富商大賈朝夕填門朝士不知廉恥者多相附會甚者為其假子與市道小人同在昆季行列士開後至尚書令。

後周賀蘭祥為大司馬時晉公護執政祥與護中表少相親愛軍國之事護皆與祥參謀及誅趙貴廢孝閔帝祥有力焉。

唐封德彜隋煬帝初為舍人而不被用見虞世基幸於煬帝而基不嫻吏務每承處分多失事理德彜。又附之密為指畫宣行詔命訁舀順主心外有表疏如忤意者皆寢而不奏決斷刑法多文深詆策勛行賞必抑削之故虞基之寵日隆而隋政日亂皆德彜之所為也。

丘和初仕隋為蒲州刺史坐事除名煬帝時宇文述方被任遇和傾心附之乂以發武陵公元胄罪拜代州刺史。

劉義節為少府監性明慧有理家富於財善附會勢要。

李迥秀為鳳閣鸞臺平章事頗附權亻幸傾心以事張易之昌宗兄弟繇是深為讜正之士所譏。

為京兆尹時魚朝恩為觀軍容使仍知國子監事恃寵含威天憲在舌寫心佞事動必求媚每期將至監則盛具數百人之餼傾府吏以辦之。

李日知為刑部尚書以官在權要諸子年才總角皆結婚名族時議以失禮之中。

裴冕為右僕射兼御史大夫充山陵使尋貶為施州刺史初冕為僕射數論時政遂兼御史大夫充山陵使以李輔國權重有恩乃奏輔國所親信劉ピ為判官潛結輔國後ピ為中書舍人得罪貶嶺南冕乃連坐焉。

房式宰相之侄舉進士李泌觀察陜州辟為從事泌入相累遷起居郎出入泌門為其耳目及泌卒再除忠州刺史。

於頎為太府卿京兆尹好任機數專候權要朝列中無勢利者視之蔑如也。曲事元載載親匿之及載得罪後出為鄭州刺史。

韓泰為左右神策京西行營節度行軍司馬順宗永貞元年貶漳州刺史及司封郎中韓日華貶池州刺史禮部員外郎柳宗元貶柳州刺史屯田員外郎劉禹錫貶連州刺史皆以善於王叔文坐責出守。

韋執誼與王叔文同為翰林學士德宗載誕日皇太子獻佛像德宗命執誼為畫像贊帝令太子賜執誼縑帛以酬之執誼至東宮謝太子卒然無以藉言太子因曰:學士知王叔文乎!彼偉才也。執誼因是與叔文交甚密。

杜兼為濠州刺史性浮險豪侈矜氣憲宗元和初入為刑部吏部郎中拜給事中除金商防禦使旋授河南少尹知府事尋拜正尹皆杜佑在相位所借護也。王鍔自言太原人後為太原節度使鍔附太原王為從子以婚閥自炫子弟多附鍔以致名宦。

李景儉漢中王瑀之孫頗覽前史詳其成敗以王霸之略為己任韋執誼王叔文師重之當二人竊政景儉居母喪故不及禍竇群為御史中丞引為監察御史及群以罪出官景儉坐貶江陵戶曹。

韋顗為吏部侍郎累歷臺省自元和已來居相位。若裴李絳崔群輩多與友善而後進之有浮名者亦遊其門以是常稱有望及李逢吉以朋黨專政柄而顗之跡尤密頗為時人所譏。

梁盧損進士擢第左丞李琪嘗善待損琪有女弟眇長年婚對不集乃以妻損損慕琪聲稱聞其眇納之及琪為輔相致損仕進。

後唐鄭玨少依河南尹張全義初為集賢校理昭宗幸雒陽玨為監察御史朱溫革命於汴州改左補闕起居郎張衍為諫議大夫玨文章美麗旨趣雍容後進推服復以全義之門人權要獎遇之召入翰林為學士歷考功員外郎右司郎中皆知制誥正授舍人翰林承旨轉禮部侍郎玨自成名至朝掌翰墨皆全義為之提挈。

朱洪實為馬軍都指揮使時朱宏昭為樞密使勢焰尤盛洪實以宗兄事之意頗相協。

崔協明宗天成初為太常卿判尚書銓時孔循任事因其門人求為輔相二年正月七日成命將出任圜言於執政曰:圜比無學術謬參文吏聖上以遭逢運會俾待罪廊廟四輔之重已虛一位今聞崔協雖為名族本不讀書較其識見恐不及圜孔循忿其言拂衣而出稱疾不朝者數日帝俾重誨諭之方入翌日降制拜平章事登庸之後廟堂化筆假手於人前不同於己者思騁其欲鋒露見多為近侍所沮晉史圭為博陸令嘗結交要人李藹藹得罪有圭所獻遺簽目在焉繇是善譽稍減。

○總錄部·朋黨

夫同惡相濟譬諸市賈阿黨為比謂之小人蓋蕭艾之一蕕而風俗之競扇鮮仁從類茍利成交引用以匯征結納而膠固澆薄之態萬狀奸詐之萌百端矯激以陳言便佞而抗誌抵冒以求勝締構而許心互推所長罔極其弊親之如兄弟合之。若符節恩樹私室誌傾重柄借譽以希大用興讒以攄宿憤簡附繇徑實繁有徒古君子大為之防無使滋蔓者謂此物也。夫。

漢灌夫武帝時為燕相數歲坐法去家居長安卿相侍中賓客益衰(以夫居家而卿相侍中素為夫之賓客者漸以衰退不復往也。夫)及魏其侯竇嬰失職亦欲倚夫引繩排根格生平慕之後棄之者(根音下恩反格音下各反言嬰與夫共相提挈有人生平慕嬰夫後見其失職而頗慢弛如此者其排退之不復與交譬如相對挽繩而根格)夫亦得嬰通列侯宗室為名高兩人相為引重(相牽引而致於尊重也。為去聲)其遊如父子然相得甚無厭恨相知之晚。

賈捐之字君房元帝時待詔金馬門數召見而長安令楊興新以才能得幸與捐之相善捐之欲得召見謂興曰:京兆尹見言君蘭(楊興字)京兆尹可立得興曰:縣官嘗言興薛大夫(勝也。薛廣臨為御史大夫與愈同)我易助也。君房下筆言語妙天下(於天下最為精妙爾)使君房為尚書令勝五鹿充宗遠甚捐之曰:令我得代充宗君蘭為京兆京兆郡國首尚書百官本天下真大治士則不隔矣。捐之前言平恩侯可為將軍(許嘉也。)期思侯並可為諸曹(期思侯當是賁赫之後嗣也。而表不載)皆如言。又薦謁者滿宣立為冀州刺史言中謁者不宜受事宦者不宜入宗廟立止相薦之信不當如是乎!(冀相薦之效當如前所言諸事見納用)興曰:我復見言君房也。捐之復短石顯興曰:顯鼎貴(鼎音釘言顯。且欲貴矣。方。且是也。讀如今字)帝信用之之也。今吳楚俗猶謂牽引前卻為根格今欲進第從我計(弟但也。)。且與合意即將入矣。捐之即與興共為薦顯奏曰:竊見石顯本山東名族有禮義之家也。持正六年未嘗有過明習於事敏而疾見出公門入私門(言自公庭出即歸其家不妄交遊)宜賜爵關內侯引其兄弟以為諸曹。又共為薦興奏曰:竊見長安令興幸得以知名數召見興事父母有曾氏之孝(曾參也。)事師有顏閔之材(顏回閔子騫)榮名聞於四方明詔舉茂材列侯以為首為長安令吏民敬鄉(鄉讀曰鄉)道路皆稱能觀其下筆屬文則董仲舒進譚動辭則東方生置之爭臣則汲直(汲黯方直故世謂之汲直)用之介胄則冠軍侯施之治民則趙廣漢抱公絕私則尹翁歸興兼此六人而有之守道堅固執義不回(回邪也。)臨大節而不可奪國之良臣可試守京兆石顯聞知白之帝乃下興捐之獄令皇后父陽平侯禁與顯共雜治奏興捐之懷詐偽以帝語相風更相薦譽(風讀曰諷更音工衡反)欲得大位漏泄省中語罔上不道。《書》曰:讒說殄行震驚朕師(虞書舜典之辭也。言讒巧之說殄絕君子之行震驚我眾)王制順非而澤不聽而誅(禮記王制云:行僻而堅言偽而辯學非而博順非而澤以疑眾殺謂人有堅偽辯言不以誠質學於非道雖博無用飾非文過辭語順澤不聽教命有如此者皆誅殺也。)請論如法捐之竟坐棄市興減死罪一等髡鉗為城旦。

華陰守丞嘉(史失其姓)元帝時上封事言治道在於得賢御史之官宰相之副九卿之右(右在上也。)不可不選平陵朱雲兼資文武忠正有智略可使以六百石秩試守御史大夫以盡其能帝乃下其事問公卿太子少傅匡衡對以為大臣者國家之股肱萬姓所瞻仰明主所慎擇也。《傳》曰:下輕其上爵賤人圖柄臣則國家搖動而民不靜矣。(上爵大官也。圖謀也。柄臣執權之臣)今嘉從守丞而圖大臣之位欲以匹夫徒步之人而超九卿之右非所以重國家而尊社稷也。自堯之用舜文王於太公猶試然後爵之。又況朱雲者乎!雲素好勇數犯法亡命受易頗有師道其行義未有以異今御史大夫貢禹潔白廉正經術通明有伯夷史魚之風海內莫不聞知而嘉猥稱雲(猥曲也。)欲令為御史大夫妄相稱舉疑有奸心漸不可長宜下有司案驗以明好惡嘉竟坐之。

朱雲字子遊元帝時為槐里令時中書令石顯用事與五鹿充宗為黨百僚畏之唯御史中丞陳咸少年抗節不附顯等而與雲相結雲數上疏言丞相韋玄成容身保位亡能往來(不能有所前也。《周書》君奭之篇稱周公曰:惟文王尚克脩和有夏有。若虢叔閎大散宜生泰顛南宮括。又曰:亡能往來故云引此以為言也。)而咸數毀石顯久之有司考雲疑風吏殺人(風讀曰諷)群臣朝見帝問丞相以雲治行丞相玄成言雲暴虐無狀(無善狀也。)時陳咸在前聞之以語云云上書自訟咸為定奏草求下御史中丞事下丞相丞相部吏考立其殺人罪(立成也。)雲亡入長安復與咸計議丞相發其事奏咸宿衛執法之臣幸得進見泄漏所聞以私語雲為定奏草欲令自下治(咸為御史中丞而奏請下中丞故云:自下治)後知雲亡命罪人而與交通雲以故不得(吏捕之不得),於是下咸雲獄減罪為城旦咸雲遂廢錮終元帝世。

谷永初自於大將軍王鳳擢為光祿大夫善言災異前後所上四十餘事略相反覆專攻帝身與後宮而已黨於王氏成帝亦知之不甚親信也。

息夫躬少為博士弟子哀帝初即位皇后父特進孔鄉侯傅晏與躬同郡相友善躬繇是以為援交遊曰:廣先是長安孫寵亦以遊說顯名免汝南太守(為太守免而歸也。)與躬相結俱上書召待詔後躬寵乃與中郎右師譚因中常侍宋弘上書誣告東平王後皆封侯。

何武為前將軍哀帝末太后引王莽入收大司馬董賢印綬詔有司舉可代司馬者莽故大司馬辭位辟丁傅(辟讀曰避)眾庶稱以為賢。又太后近親自大司徒孔光以下舉朝皆舉莽武與左將軍公孫祿相善二人獨謀以為往時孝惠孝昭少主之世外戚呂霍上官持權幾危社稷(幾鉅依反)今孝成孝哀比無嗣(比頻也。)方當選立親近輔幼主不宜令異姓大臣持權(異姓謂非宗室及外戚)親疏相錯為國計便(錯謂間雜也。),於是武舉公孫祿可大司馬而祿亦舉武太后竟自用莽風有司劾奏武公孫祿互相稱舉(風讀曰諷)皆免武就國。

後漢耿秉封美陽侯長子沖嗣及竇憲敗以秉竇氏黨國除。

周福字仲進甘陵人初桓帝為蠡吾侯受學於福及即帝位擢福為尚書時同郡河南尹房植字伯武有名當朝鄉人為之謠曰:天下規矩房伯武因師獲印周仲進二家賓客互相譏揣遂各樹朋徒漸成尤隙繇是甘陵有南北部黨人之議自此始矣。

吳全寄左軍師宗之次子與吳安孫奇楊竺等陰附魯王霸圖危太子和太子以敗霸亦賜死流竺屍於江。又誅寄安奇等咸以黨霸構和也。初大帝立和為太子霸為魯王侍御賓客造為二端仇黨疑貳滋延大臣丞相陸遜大將軍諸葛恪太常顧譚驃騎將軍朱據會稽太守滕裔大都督施績尚書丁密奉禮而行宗事太子驃騎將軍步騭鎮南將軍呂岱大司馬全琮左將軍呂據中書令孫宏等附魯王中外官僚將軍大臣舉國中分。

晉虞預會稽餘姚人少好學有文章餘姚風俗各有朋黨宗人共薦預為縣功曹欲使沙汰穢濁預書與其從叔父曰:近或聞諸君以預入仕便應委質則當親事不得徒已然預下愚過有所懷邪黨互瞻異同蜂至一旦蹉跌眾鼓交鳴毫之失差以千里此古人之明戒而預所大恐也。卒如預言未半年遂見斥退後太守庾琛命為主簿。

宋徐珮之為丹陽尹司空羨之兄子少帝景平初以羨之知權頗豫政事與王韶之程道惠中書舍人邪安泰潘盛為黨。

劉湛為領軍將軍與尚書僕射殷景仁猜隙漸生時彭城王義康專秉朝權而湛昔為上佐遂以舊情委心自結欲因宰相之力以回主心傾黜景仁獨當時務義康屢構之於太祖其事不行義康僚屬及湛諸附隸潛相約勒無敢歷殷氏門者湛黨劉敬文父成未悟其機詣景仁求郡敬文遽往謝湛曰:老父悖耄遂就殷鐵幹祿繇敬文暗淺上負生成合門慚懼無地自處敬文景仁字之奸訁舀無情如此。

北齊畢義雲以依附高元海為兗州刺史給後部鼓吹即赴本州軒昂自得意望銓衡之舉見諸人自陳逆許引接。又言離別暫時在州先有鐃吹至於案部行遊遂兩部並用猶作書與元海論敘時事元海入內不覺遺落給事中李孝真得而奏之為此元海漸疏。

鄭順字子默與宋欽道特相友愛欽道每師事之楊愔始輕宋鄭不為之禮俄而自結人主與參顧命欽道復與舊濟南王款狎共相引致無所不言乾明初拜散騎常侍二人權勢之重與愔相埒。

唐邵說德宗時為太子詹事與御史大夫嚴郢厚善建中末郢初得罪說勸太尉朱Г抗疏申其冤說為草其奏帝知之故貶說歸州刺史。

竇群憲宗元和中為吏部郎中宰相武元衡李吉甫皆愛重之未幾拜御史中丞後與呂溫羊士諤等黨比欲陷吉甫事中裴為相貶為黔中觀察。

舒元輿為著作郎分司東都日與李訓深相結納及訓居中用事元輿亟加遷擢。

楊虞卿為京兆尹性柔佞能阿附權幸以為奸利每歲銓曹貢部為舉選人馳走取科名占員闕無不得其所欲沈取舍出其口吻宰相李宗閔待之如骨肉以能朋比唱和故時號黨魁會京師有訛言文宗聞之不悅御史大夫李固言素嫉虞卿朋黨乃奏曰:臣窮問其繇此語出於京兆尹從人因此煽於都下帝怒收虞卿下獄再貶虔州司戶。

●卷九百四十六

○總錄部·失禮

夫禮者天之經地之義人之行也。可使顛沛而求不可斯須而去仲尼有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矧乎!吉凶威儀之盛酬酢升降之繁享宴賓介之容贄弊籩豆之數過與不及皆為失也。茍有失之譏誚及焉。

鄭公子忽以魯隱公八年四月甲辰如陳逆婦媯辛亥以媯氏歸甲寅入於鄭陳針子送女先配而後祖針子曰:是不為夫婦誣其祖矣。非禮也。何以能育。

原壤孔子之故人其母死夫子助之沐槨(沐治也。)原壤登木曰:久矣。予之不於音也。(木槨材也。寄也。謂叩木以作音)歌曰:貍首之斑然執女手之卷然(說人辭世)夫子為弗聞也。者而過之(佯不知)從者曰:子未可以巳乎!(已猶止也。)夫子曰:丘聞之親者毋失其為親也。故者毋失其為故也。

叔孫武叔為魯大夫其母死(武叔公子牙之六世孫名州仇毀孔子者)既小斂舉者出屍出戶袒。且投其冠括髪(屍出戶乃變服失哀節冠素委貌)子遊曰:知禮(嗤之)。

國昭子為齊大夫母死問於子張曰:葬及墓男子婦人安位子張曰:司徒敬子之喪夫子相男子西鄉婦人東鄉(夾羨道為位夫子孔子也。)曰:噫母(噫不寤之聲母禁止之辭)曰:我喪也。斯沾(斯盡也。沾讀覘覘視也。國昭子自謂齊之大家有事人盡視之欲人觀之法其所為)爾專之賓為賓焉主為主焉(專猶同也。時子張相)婦人從男子皆西鄉(非也。)。

叔孫子柳魯人其父仲皮學子柳(叔仲皮魯叔孫氏之族學教也。子柳仲皮之子)叔仲皮死其妻魯人也。衣衰而繆絰(衣當為齊壞字也。繆讀為不つ垂之つ絰士妻為舅姑之服也。言雖魯鈍其於禮勝學)叔仲衍以告(告子柳言非也。衍蓋皮之弟衍或為皮)請む衰而環絰(む衰小功之縷而四升半之衰環絰吊服之絰時婦人好輕細而多服此者衍既不知禮之本子柳亦以為然而請於衍使其妻為舅服之)曰:昔者吾喪姑姊妹亦如斯末吾禁也。(衍子柳也。姑姊妹在室齊衰與婦為舅姑同末無也。言無禁我欲其言行)退使其妻む衰而環絰(婦以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之衰吊服之絰服其舅非)。

漢翟方進為丞相身既富貴而後母尚在方進內行修饣希供養甚篤其後母終既葬三十六日除服起視事以為身備漢相不敢逾國家之制(漢制自文帝遺詔之後國家遵以為常大功十五日小功十四日緦麻七日方進自以大臣故云:不敢逾制)。

晉劉頌為光祿大夫頌嫁女臨淮陳矯矯本劉氏子與頌近親出養於姑改姓陳氏中正劉友譏之頌曰:舜後姚虞陳田本同根系而世皆為婚禮律不禁今與此同義為婚可也。友方欲列上為陳騫所止故得不劾。

謝安為太保性好音樂自弟萬喪十年不聽音樂及登臺輔期喪不廢音樂王坦之書喻之不從衣冠效之遂以成俗。

謝琰安子也。為尚書右僕射領太子詹事加散騎常侍遭母憂朝廷疑其葬禮時議者云:潘嶽為賈充婦宜城宣君誄云:昔在武侯喪禮殊倫伉儷一體朝儀則均謂宜資給葬禮悉依太傅故事先是王珣娶萬女珣弟瑉娶安女並不終由是與謝氏有隙珣時為僕射猶以前憾緩其事琰聞恥之遂自造せ京車以葬議者譏之。

宋張暢為侍中領太子右衛率出為會稽太守暢愛弟子輯及暢臨終遺命與輯合墳時議非之。

後魏甄琛字思伯少敏悟閨門之內兄弟戲狎不以禮法自居後終於侍中贈司徒。

孫紹為太府少卿曾因朝見靈太后謂曰:卿年老矣。紹曰:臣年雖老臣卿乃少太后笑之。

高肇為司徒父兄封贈雖久竟不改瘞孝莊延昌三年乃詔令遷葬肇不自臨赴唯其兄子猛改服詣代遷葬於鄉時人以肇無識哂而不責也。

隋鄭譯為上柱國沛國公有罪除名後徵見復其勛爵高祖令內史令李德林立作詔書高[A13C]戲謂譯曰:筆乾譯答曰:出為方嶽杖策言歸不得一錢何以潤筆帝大笑。

唐王珪為禮部尚書兼魏王師珪性簡傲薄於自奉準令三品已上並立私廟四時享祀焉珪通貴漸久獨祭於寢下同庶人為法司所劾太宗優容弗之譴也。因為其營造以愧其心珪職在秩宗儉不中禮時論以是少之。

乾元二年為武部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丁母憂起復本官。又遷黃門侍郎上元初同中書門下三品使有司送戟至其宅既安之,或曰:此吉慶之事不宜以凶服受之遂權釋慘衣吉服當中而拜識者譏其失禮。

李晟為太尉貞元六年晟妾杜氏贈鄭國夫人初晟無正室側室王氏特封晉國夫人王氏無子而杜氏生子願有詔為嫡子及杜之卒也。追贈之詔云:晟亡妻杜氏而晟實為之服緦議者以為準禮士妾有子而為之緦開元新禮無是服矣。而晟擅舉復之後王氏卒晟奏給鹵簿。又謂亡妻王氏亦服緦而已名實服紀俱爽頗為當時所誚。

李齊運貞元中為禮部尚書以妾衛氏為正室齊運冕服以備其禮時人鄙之。

王紹為兵部尚書紹名初與憲宗同憲宗繇為廣陵王順宗時詔下將冊為皇太子數日而王紹上陳請改其名時議者或非之曰:皇太子亦人臣也。東宮之臣當請改爾奈何非其屬而遽請改名以避皇太子豈為以禮事上耶左司員外郎李藩曰:歷代故事皆自不識大體之臣而失之因不可復正無足怪也。是時韋貫之為監察御史名與上同獨不請改既而下詔以陸淳為給事宜改名質充皇太子侍讀貫之不得已乃上疏改其名宰相溺於風俗以為細事而不正之典章寢失比方前代難矣。

杜佑為淮陽節度使喪妻升嬖妾李氏為正室封密國夫人親族子弟言之不從時論非之。

文昌西河人家於荊州長慶初為西川節度後為河南節度文昌於荊蜀皆有先祖故第至是贖為浮圖祠。又以先人墳墓在荊州別營居第以置祖禰影堂歲時伏臘良晨美景享薦之後即以音樂歌舞繼之如事生者縉紳哂焉。

後唐李從璋為河中節度使明宗長興四年七月從璋奏臣母亡請準式假仍請定服制從璋帝從子今屬籍如皇子而請為母服失禮也。禮寺知其不可無所上聞而止。

○總錄部·奢侈禮與其奢大聖誨乎!寧儉富不期侈前哲戒乎!自至是知滿則招損欲敗乃度故以奢為不遜侈為大惡。若乃營耳目之玩尚輿服之饣希紛華之靡務在於宣驕泰逸之心唯矜於處樂以敗禮而為德豈制義以存誠至於力敝取亡體汰速戾。且莫知其紀極亦唯日而不足是以楊子規其鬼瞰老氏謂之盜誇唯夫行之以衷約之以禮庶可保其中吉免彼惡終者矣。慶封齊大夫奔魯獻車於季武子美澤可以鑒。

智伯晉大夫為室美士茁夕焉智伯曰:室美夫對曰:美則美矣。抑臣亦有懼也。智伯曰:何懼對曰:臣以秉筆事君誌有之曰:高山峻原不生草木松柏之地其土不肥今土木勝臣懼其不安人也。宮成三年而智氏亡。

漢史丹大司馬車騎將軍高之子為左將軍盡得父財身。又食大國邑重以舊恩數見褒賞賞賜累千金僮奴以百數後房妻妾數十人內奢淫好飲酒極滋味聲色之樂。

陳咸為冀州刺史歷楚內史北海東郡南陽太守所居調發屬縣所出食物以自奉養奢侈玉食(玉食言美食如玉也。)。

後漢馬融為議郎達生任性不拘儒者之節居宇器服多存侈饣希常坐高堂施絳紗帳前授生徒後列女樂弟子以次相傳鮮有入其室者。

魏何夔為太子太傅遷太僕節儉之世最為豪汰。

李勝為議郎少遊京師雅有才智與曹爽善明帝禁浮華而人白勝堂有四窗八達各有主名用是被收以其重直用反所連引者多故得原禁錮數歲。

寧巴郡臨江人也。為蜀郡丞棄官歸家其出入步則陳車騎水則連輕舟侍從被文繡所如光道路住止常以繒錦維舟去或割棄以示奢也。

晉王愷武帝時為吏部尚書奉車都尉既為賈充所構失職乃縱酒耽樂極滋味以自奉養初何邵以公子奢侈每食必盡四方珍饌愷乃逾之一食萬錢猶云:無可下箸處。

夏侯湛為散騎常侍湛族為盛門性頗豪侈侯服玉食窮滋極珍。

石崇為衛尉財產豐積室宇寵麗後房百數皆曳紈繡珥金翠絲竹盡當時之選庖膳窮水陸之珍與貴戚王愷羊琇之徒以奢靡相尚愷以臺澳釜崇以蠟代薪愷作紫絲布步障四十里崇作錦步障五十里以敵之崇塗屋以椒愷用赤石脂崇愷爭豪如此武帝每助愷常以瑚樹賜之高二尺許枝柯扶疏世所罕比愷以示欒高二族皆出惠公崇崇便以鐵如意擊之應手而碎愷既惋惜。又以為疾已之寶聲色方厲崇曰:不足多恨今還卿乃命左右悉取瑚樹有高三四尺者六七枝條絕俗光彩耀日如愷比者甚眾愷恍然自失崇為客作豆粥咄嗟便辦每冬得韭氵笄齏常與愷出遊爭入雒城崇牛迅。若飛禽愷絕不能及愷每以此三事為恨乃密貨帳下問其所以云:豆至難煮預作熟末客來但作白粥以投之爾韭氵笄齏是搗韭根雜以麥苗爾牛奔不遲良由馭者逐不及反制之可聽蹁轅則駛矣,於是悉從之遂爭長焉崇後知之因殺所告者崇以奢豪矜物廁上常有十餘婢侍列皆有容色置甲煎粉沈香汁有如廁者皆易新衣而出後崇既誅有司簿開崇水碓三十餘區倉頭八百餘人他珍寶貨賄田宅稱是。

宋謝靈運晉車騎將軍玄之孫襲封康樂公為瑯琊王大司馬行軍參軍性奢豪車服鮮麗衣裳器物多改舊制世共宗之咸稱謝康樂也。

阮佃夫為黃門侍郎封建城侯宅舍園池諸王邸第莫及妓女數十藝貌冠絕當時金玉錦繡之饣希宮掖不逮也。每制一衣造一物京邑莫不效法焉於宅內開瀆東出十許裏塘岸整潔汎輕舟奏女樂中書舍人劉休嘗詣之值佃夫出行中路相逢要休同返就席便施設一時珍羞莫不畢備凡諸火劑並皆始熟如此者數十種佃夫常作數十人饌以待賓客故造次便辦類皆如此晉世王石不能過也。

南齊到宋護軍彥之之孫襲封建昌公資籍豪富厚自奉養宅宇山池京師第一伎妾姿藝皆窮上品才調流贍善納交遊庖廚豐腆多致賓客。

茹法亮為竟陵王司徒中兵參軍廣開宅宇杉齋光麗與延昌殿相埒延昌殿武帝中齋也。宅後為魚池釣臺土山樓館長廊將一里竹林花藥之美公家苑囿所不能及。

呂文度為外監專兵權既見委用廣開宅宇盛起土山奇禽怪樹皆聚其中後房羅綺王侯不能及。

陳休尚顯達之子也。為侍中鎮軍將軍家既豪富與王敬則諸兒並精車牛麗服饣希當世快牛稱陳世子青王三郎烏呂文顯折角江瞿曇白鼻而皆陳集舍顯達知此不悅及休尚為郢府主簿過九江別拜顯達曰:凡奢侈者鮮有不敗麈尾蠅拂是王謝家物汝不須捉此遂自即取於前燒除之。

梁朱異自員外常侍累遷侍中異及諸子自潮溝列宅至青溪其中臺池玩好每暇日與賓客遊焉四方所饋財貨充積性[A092]嗇未嘗散施。

陳孫㻛為侍中五兵尚書右軍將軍其自居處頗失於奢豪庭院穿築極林前之致歌童舞女當世罕儔賓客填門軒蓋不絕。

後魏李世哲尚書左僕射崇之長子性輕率供奉豪侈。

王超為并州治中性豪華能自奉養每食必窮水陸之味。

隋樊略為司農卿性頗豪侈每食必方丈水陸必備虞孝仁為都水丞伐遼之役充使監運頗有功然性奢華以駱負函盛水養魚而自給。

唐範傳正為宣歙觀察使元和中受代至京師憲宗聞其理第過侈薄之拜光祿卿傳正精悍有力好古自饣希及為廉察頗事奢侈。

韋陟為吏部侍郎門地豪華早踐清列侍兒閹閽列侍左右者十數衣書藥食咸有典掌而輿馬童奴勢侔於王家陟自以才地人物坐取三公頗以簡貴自處善誘納後進其同列朝要視之蔑如也。

潘孟陽為戶部侍郎氣尚豪俊不拘小節居第頗極華峻憲宗微行至樂遊原見其宏敞工猶未已問之左右以孟陽對孟陽懼而罷工作性喜遊宴公卿朝士多與之遊。

晉史珪為樞密院學士日兩使故鄉而金裝煥赫其極饣希有識無不哂之。

○總錄部·厚葬

《易》曰:古之葬者厚衣之以薪葬之中野不封不樹。《禮》曰:棺周於衣衣周於槨所以表藏掩之義思不毀之道也。乃知舉稱其財斯為之禮至於後世因其侈心被以珠玉送以輿馬罄極工巧殫竭財力故仲尼興猶父之嘆華元貽不臣之譏良有以乎!

齊桓公墓有水銀池金蠶數十簿珠襦玉匣繒采不可勝數(又云:晉曹嶷為青州刺史湣帝建興中發齊景公及管仲蒙屍並不朽繒帛可服珍寶巨萬)。

華元樂舉俱為宋大夫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瘞車馬始用殉(燒蛤為炭以瘞壙多埋車馬用人從葬)重器備(重猶多也。)槨有四阿棺有翰檜(四阿四註槨也。翰旁飾檜上飾皆王禮)君子謂華元樂舉,於是乎!不臣臣治煩去惑者也。是以伏死而爭今二子者君生則縱其惑(謂殺母弟須)死。又益其侈是棄君於惡也。何臣之為(。若言何用為臣)。

為宋司馬自為石槨三年而不成孔子曰:若是其靡也。死不如速朽之愈也。

顏回字子淵魯人也。既死門人欲厚葬之孔子曰:不可門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視予猶父也。予不得視猶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言顏路在聽門人厚葬之)。

漢霍光為大司馬大將軍既薨夫人顯改光時所自造塋制而侈大之(塋墓域也。)起三山闕築神道北臨昭靈南出承恩(昭靈承恩皆館名也。)盛飾祠室輦閣通屬永巷而幽良人婢妾守之(蒙上作輦閣之道及永巷)。

董賢為大司馬哀帝令將作為賢起蒙塋傍內為便房側柏題湊外為繳道周垣數里門闕罘ぜ甚盛及至東園秘器珠襦玉柙豫以賜賢無不備具及賢自殺其父恭不悔過乃復以砂畫棺作四時之色左蒼龍右白虎上著金銀日月玉衣珠璧至尊無以加。

原涉祖父自陽翟徙茂陵父哀帝時為南陽太守天下殷富大郡二千石死官賦斂送葬皆千萬以上妻子通共受之以定產業涉父死讓還南陽賻送繇是顯名涉自以為前讓南陽賻送身得其名而令先人墳墓儉約非孝也。乃大治起蒙舍周閣重門初武帝時京兆尹曹氏葬茂陵民謂其道為京兆阡涉慕之乃買地開道立表署曰:南陽阡人不肯從謂之原氏阡。

後漢崔濟北相瑗子也。瑗卒剽賣田宅起蒙塋立碑頌葬訖資產竭盡因窮困以酤釀販鬻為業時人多以此譏之終不改亦取足而已不致盈餘晉桓溫為大司馬葬女蒙中有金巾箱織金蔑為嚴器。又有金蠶銀繭等物甚多南齊宜都王鑒鎮姑熟於時人發蒙得之。

後魏趙修宣武時為光祿勛修之葬父也。百僚自王公以下無不吊祭酒犢祭奠之具填塞門街於京師為制碑銘石獸石柱皆發民車牛傳致本縣財用之費悉自公家凶吉車乘將百兩道路供給亦皆出官。

唐李義府為司列太常伯同東西臺三品義府改葬其祖父塋墓於永康陵側三原令李孝節私課丁夫車牛為其載土築墳晝夜不息,於是高陵櫟陽富平雲陽華原同官涇陽等七縣以孝節之故懼不得已悉課丁車赴役高陵令張敬業恭勤怯懦不堪其勞死於葬所王公已下爭致贈遺其羽儀導從轜盾器服並窮極奢侈。又會葬車馬祖奠供帳自灞橋屬於三原七十里間相繼不絕武德已來王公葬送之盛未始有也。

李先進代宗大歷中為檢校刑部尚書兼太子太保葬其母於京城之南原將相致祭凡四十四幄窮極奢侈城內士庶觀者如堵。

●卷九百四十七

○總錄部·詼諧

夫口諧倡辯微辭鋒出煒燁譎誑開說多端始以滑稽終存規諫假其抵掌每言笑以見意拂其邪心或詆訐而無忤雖行不純德亦時有取焉故太史公曰:談言微中可以解紛蓋謂是也。其或謔浪便給詼達戲人主以俳優畜之亦君子之恥也。《詩》曰:善戲謔兮不為虐兮至乃宴樂ぅぅ群居終日清譚亹亹一坐盡傾仲尼有戲之之言叔向有哿矣。之嘆茲固無損於明君矣。若夫務在勝人肆厥利口騁其小辯至於數窮斯則䧟於佻薄矣。

齊淳于髡者齊之贅壻也。長不滿七尺滑稽多辯數使諸侯未嘗屈辱威王八年楚大發兵加齊齊王使髡之趙請救兵賫金百斤車馬十駟髡仰天大笑冠纓索絕王曰:先生少之乎!髡曰:何敢王曰:笑,豈有說乎!髡曰:今者臣從東方來見道傍有穰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而祝曰:甌窶滿篝(篝籠也。)邪滿車(邪下地田也。)五穀蕃熟穰穰滿家臣見其所持者狹而所欲者奢故笑之,於是齊威王乃益賫黃金千鎰白璧十雙車馬百駟髡辭而行至趙趙王與之精兵十萬革車千乘楚聞之夜引兵而去威王大說置酒後宮召髡賜之酒問曰:先生能飲幾何而醉髡對曰:臣飲一斗亦醉一石亦醉威王曰:先生飲一斗而醉惡能飲一石哉!其說可得聞乎!髡曰:賜酒大王之前執法在傍御史在後髡恐懼俯伏而飲不過一斗徑醉矣。若親有嚴客髡┮(┮收衣裒也。裒衿也。臂捍也。鞠曲也。又與跽同謂小跪也。)侍酒於前時賜餘瀝奉觴上壽數起飲不過二斗徑醉矣。若朋友交遊從不相見卒然相睹歡然道故私情相語飲可五六斗徑醉矣。若乃州閭之會男女雜坐行酒稽留六博投壺相引為曹握手無罰目眙不禁(眙直視也。)前有墮珥後有遺簪髡竊樂此飲可八斗而醉二參。若日暮酒闌合尊促坐男女同席履舄交錯杯盤狼籍堂上燭滅主人留髡而送客(一本云:留髡坐起送客)羅襦襟解微聞薌澤當此之時髡心最歡能飲一石故曰:酒極則亂樂極則悲萬事盡然言不可極極之而衰時威王好為淫樂長夜之飲沈湎不治髡以諷諫焉齊王曰:善乃罷長夜之飲以髡為諸侯主客宗室置酒髡常在側。

楚優孟者故楚之樂人也。長八尺多辯常以談笑諷諫莊王之時有所愛馬衣以文繡置之華屋之下席以露床嗛舀以棗脯馬病肥死使群臣喪之欲以棺槨大夫禮葬之左右爭之以為不可王下令曰:有敢以馬諫者罪至死優孟聞之入殿門仰天大哭王驚而問其故優孟曰:馬者王之所愛也。以楚國堂堂之大何求不得而以大夫禮葬之薄請以人君禮葬之王曰:何如對曰:臣請以玉為棺文梓為槨便楓豫章為題湊(以木累棺外木頭皆內向故曰:題湊)發甲卒為穿壙老弱負土齊趙陪位於前韓魏翼衛其後(楚莊王時未有趙韓魏三國)廟食太牢奉以萬戶之邑諸侯聞之皆知大王賤人而貴馬也。王曰:寡人之過一至此乎!為之奈何優孟曰:請為大王六畜葬之以壟竈為槨銅歷為棺賫以姜棗薦以木蘭祭以粳稻衣以火光葬之於人腹腸,於是王乃使以馬屬大官無令天下人聞也。楚相孫叔敖知其賢人也。善待之病。且死屬其子曰:我死汝必貧困。若往見優孟言我孫叔敖之子也。居數年其子窮困負薪逄優孟與言曰:我孫叔敖子也。父。且死時屬我貧困往見優孟優孟曰:若無遠有所之即為孫叔敖衣冠抵掌談語(戰國策曰:蘇秦說趙王華屋之下抵掌而言張載曰:談說之容則也。)歲餘像孫叔敖楚王及左右不能別也。莊王置酒優孟前為壽莊王大驚以為孫叔敖復生也。欲以為相優孟曰:請歸與婦計之三日而為相莊王許之三日後優孟復來王曰:婦言謂何孟曰:婦言慎無為楚相不足為也。如孫叔敖之為楚相盡忠為廉以治楚楚王得以霸今死其子無立錐之地貧困負薪以自飲食必如孫叔敖不如自殺因歌曰:山居耕田苦難以得食起而為吏身貪鄙者餘財不顧恥辱身死家室富。又恐受賕枉法為奸觸大罪身死而家滅貪吏安可為也。念為廉吏奉法守職竟死不敢為非廉吏安可為也。楚相孫叔敖持廉至死方今妻子窮困負薪而食楚相不足為也,於是莊王謝優孟乃召孫叔敖子封之寢邱(在固始縣)四百戶以奉其祀後十世不絕皆優孟之力也。

秦優旃者秦倡侏儒也。善為笑言然合於大道始皇時置酒而天雨陛楯者皆沾寒優旃見而哀之謂曰:汝欲休乎!陛楯者皆曰:幸甚優旃曰:我即呼汝汝疾應曰:諾居有頃殿上上壽呼萬歲優旃臨檻大呼曰:陛楯郎曰:諾優旃曰:汝雖長何益幸雨立我雖短也。幸休居,於是始皇使陛楯者得半相代始皇嘗議欲大苑囿東至函谷關西至雍陳倉優旃曰:善多縱禽獸於其中寇從東方來令麋鹿觸之足矣。始皇以故輟止二世立。又欲漆其城優旃曰:善主上雖無言臣故將請之漆城雖於百姓愁費然佳哉!漆城蕩蕩寇來不能上即欲就之易為漆爾顧難為蔭室,於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居無何二世殺死優旃歸漢數年而卒。

漢東方朔武帝時待詔公車(公車今屬衛尉上書者所詣也。)俸祿薄未得省見(不被省納不得見於天子也。)久之朔紿騶侏儒(侏儒短人也。騶本廄之禦騶也。侏儒之為騶者也。後人以為騎謂之騶騎)曰:上以。若曹無益於縣官(。若汝也。曹輩也。)耕田力作固不及人臨眾處官不能治民從軍擊虜不任兵事無益於國用徒索衣食(索盡也。下云:索長安米亦同)今欲盡殺。若曹侏儒大恐啼泣朔教曰:上即過叩頭請罪居有頃聞帝過侏儒皆號泣頓首帝問何為對曰:東方朔言上欲盡誅臣等帝知朔多端召問朔何恐侏儒為對曰:臣朔生亦言死亦言侏儒長三尺餘奉一囊粟錢二百四十臣朔長九尺餘亦奉一囊粟錢二百四十侏儒飽欲死臣朔饑欲死臣言可用幸異其禮不可用罷之無令但索長安米帝大笑因使待詔金馬門稍得親近後為常侍郎遂得愛幸久之伏日(三伏之日)詔賜從官肉大官丞日晏不來(晏晚也。)朔獨拔劍割肉謂其同官曰:伏日當蚤歸請受賜即懷肉去太官奏之朔入帝曰:昨賜肉不待詔以劍割肉而去之何也。朔免冠謝帝曰:先生起自責也。朔再拜曰:朔來朔來受賜不待詔何無禮也。拔劍割肉一何壯也。割之不多。又何廉也。歸遺細君。又何仁也。(細君朔自比於諸侯謂其妻曰:小君)帝笑曰:使先生自責乃反自譽復賜酒一石肉百斤歸遺細君自公卿在位朔皆傲弄無所為屈帝以朔口諧辭給好作問之(故動作之而問以言辭也。)嘗問朔曰:先生視朕何如主也。朔對曰:自唐虞之隆成康之際未足以諭當世臣伏觀陛下功德陳五帝之上在三王之右(右亦高上也。)非。若此而已誠得天下賢士公卿在位咸得其人也。譬。若以周召為丞相(周公召公旦奭二人也。)孔子為御史大夫(御史大夫職典制度文章)太公為將軍(太公呂望也。知戰陳征伐之事故云:為將軍)畢公高拾遺於後(畢公高文王之子也。為周太師故云:拾遺也。)弁嚴子為衛尉(以尉有勇)臯陶為大理(以其作士士亦理官)後稷為司農(主播種)伊尹為少府(伊尹善烹割太官屬少府故令作之)子贛使外國(以其有辯說)顏閔為博士(顏回閔子騫為皆有德行也。)子夏為太常(以有文章故為太常也。而應邵以子夏兩字總合為夔解云:夔知樂故可以為太常此說非也。)益為右扶風(益作舜虞掌山澤之官也。諸苑多在右扶風故令作之)季路為執金吾(亦以有勇也。)契為鴻臚(契與Ι同Ι作司徒敬敷五教是時諸侯王治民鴻臚主諸侯王也。契字本作Ι蓋後從省爾)龍逄為宗正(關龍逄桀之臣也。忠諫而死也。以其直令作之)伯夷為京兆(帝曰:伯夷汝作秩宗秩宗主郊廟京兆與太常同典祭祀故令為之)管仲為馮翊(管仲定民之居寄軍令於內政終令霸故令為馮翊也。)魯般為將作(以其巧也。)仲山甫為光祿(光祿主三大夫諫正之官取其柔亦不茹剛亦不吐)申伯為太僕(申伯周宣王之舅也。太僕主大駕親禦職。又密近故用親親也。)延陵季子為水衡(水衡主池苑季子吳人故使為之)百里奚為典屬國(奚秦人秦近西戎曉其風俗故令為之)柳下惠為大長秋(惠魯大夫展禽也。食菜柳下謚曰:惠以其直潔故為大長秋)史魚為司直(史魚衛大夫史酋也。《論語》稱孔子曰:直哉!史魚邦有道如矢邦無道如矢)蘧伯玉為太傅(太傅傅人主使無過伯玉寡其過故令為之伯玉衛大夫名瑗)孔父為詹事(孔父正色而立於朝則莫敢過而致難乎!其君故為詹事孔父宋大夫也。)孫叔敖為諸侯相子產為郡守(善治邦邑也。)王慶忌為期門(以其勁扌建可為期門郎也。慶忌即王子慶忌也。)夏育為鼎官(夏育衛人力舉千鈞鼎官今殿前舉鼎者也。)羿為旄頭宋萬為式道候(宋萬閔公臣亦有勇力也。式表也。表道之候。若今之武候引駕)帝乃大笑是時朝廷多賢材帝復問朔方今公孫丞相倪大夫(公孫弘及倪寬也。)董仲舒夏侯始昌司馬相如吾邱壽王主父偃朱買臣嚴助汲黯膠倉終軍嚴安徐樂司馬遷之倫皆辯知閎達溢於文辭(溢者言其有餘也。)先生自視何與此哉!(何與猶言何如也。)朔對曰:臣觀其函齒牙樹頰胲(頰肉曰:胲)吐唇吻擢項順(順頰下也。)結股腳連睢<屍幾>(睢臀也。)遺蛇其跡行步亻禹旅(遺蛇猶逶迤亻禹旅曲躬貌也。)臣朔雖不才尚兼此數子者朔之進對淡辭(淡給也。)皆此類也。班固云:東方朔應諧似優不窮似智正諫似直穢德似隱非夷齊而是柳下惠戒其子以上容(容身避害也。)首陽為拙(伯夷叔齊不食周粟餓死首陽山為拙)柱下為工(。《老子》為周柱下史朝隱故終身無患是為工也。)飽食安步以仕易農依隱玩世詭時不逄(行與時詭而不逄禍害也。詭違也。)其滑稽之雄乎!

枚臯待詔為郎不通經術詼笑類俳倡為賦頌好戲以故得黷貴幸比東方朔郭舍人等而不得比嚴助等得尊官司馬相如善為文而遲故所作少而善於臯臯賦辭中自言為賦不如相如。又言為賦乃俳見視如倡自悔類倡也。故其賦有詆其東方朔。又自詆其其文<骨皮>曲隨其事皆得其意頗詼笑不甚閑靡凡可讀者百二十篇其尤戲不可讀者尚數十篇。

郭舍人者武帝之幸倡也。發言陳辭雖不合大道然令人主和說帝少時東武侯母嘗養帝壯時號之曰:大乳母率一月再朝朝奏入有詔使幸臣馬遊卿以帛五十疋賜乳母。又奉飲Я餮養乳母乳母上。《書》曰:某所有公田願得假倩之帝曰:乳母欲得之乎!以賜乳母所言未嘗不聽有詔得令乳母乘車行馳道中當此之時公卿大臣皆敬重乳母乳母家子孫從者橫暴長安中當道掣頓人車馬奪人衣服聞於中不忍致之法有司請徙乳母家室處之於邊奏可乳母當入至前面見辭乳母先見郭舍人為下泣舍人曰:即入見辭去疾步數還顧乳母如其言謝去疾步數還顧郭舍人疾言罵之曰:咄老女子何不疾行陛下已壯矣。寧尚須汝乳而活邪尚何還顧,於是人主憐焉悲之乃下詔止無徙乳母罰謫訁替之者。

後漢邊韶以文學知名教授數百人韶口辯曾晝日假臥弟子私嘲之曰:邊孝先腹便便懶讀書但欲眠韶潛聞之應時對曰:邊為姓孝為字腹便便五經笥但欲眠思經事寐與周公通夢靜與孔子同意師而可嘲出何典記嘲者大慚韶之才捷皆此類也。

魏州泰為司馬宣王所辟嘗因會使尚書鍾繇調泰曰:君釋褐登宰府三十六日擁麾蓋守兵馬郡乞兒乘小車一何駛乎!泰曰:誠有此君名公之子少有文采故守吏職獼猴騎土牛。又何遲也。眾賓咸悅。

蜀先主與劉璋會涪時張裕為璋從事侍坐其人饒須先主嘲之曰:昔吾居氵豕縣時多毛姓東西南北皆諸毛也。涿令稱曰:諸毛繞氵豕居裕即答曰:昔有作上黨潞長令遷為涿令者去官還家時人與書欲署潞則失涿欲署涿則失潞乃署曰:潞涿君先主無須故裕以此及之。

何雙字漢偶滑稽譚笑有淳于髡東方朔之風為雙柏長。

張裔字君嗣領諸葛亮留府長史北詣亮諮事送者數百車乘盈路裔還書與所親曰:近者涉道晝夜接賓不得寧息人自敬丞相長史男子張君嗣附之疲倦欲死其譚啁流速皆此類也。

楊洪為蜀郡太守洪門下書佐何祗數年為廣漢太守每朝人地祗次洪坐嘲祗曰:君馬何駛祗曰:故吏馬不敢駛但明府未著鞭耳眾傳之以為笑。

吳諸葛恪字元遜為左輔都尉孫權嘗饗蜀使費禕先逆敕群吏使至伏食勿起禕至權為輟食而群下不起禕嘲之曰:鳳皇來翔麒麟吐哺驢騾無知伏食如故恪答曰:爰植梧桐以待鳳皇有何燕雀自稱來翔何不彈射使還故鄉太子常嘲恪曰:諸葛元遜可食馬矢恪曰:願太子食雞卵權曰:人令卿食馬矢卿使人食雞卵何也。恪曰:所出同爾權大笑。

晉陛雲字士龍初入雒與荀隱素未相識嘗會張華坐曰:今日相遇可勿為常譚雲因抗手曰:雲間陸士龍隱曰:日下荀鳴鶴隱字也。雲曰:既開青雲睹白雉何不張爾弓挾爾矢隱曰:本謂是雲龍騤騤乃是山鹿野麋獸微弩彊是以發遲華撫手大笑。

孫綽性通率好譏調嘗與習鑿齒共行綽在前顧謂鑿齒曰:沙之汰之瓦石在後鑿齒曰:禘之之糠比在前。

範寧嘗患目痛就中書侍郎張湛求方湛因嘲之曰:古方宋陽裏子少得其術以授魯東門伯伯以授左邱明遂世世相傳及漢杜子夏鄭康成魏高堂隆晉左太沖凡此諸賢並有目疾得此方云:用損讀書一減思慮二專內視三簡外觀四旦晚起五夜早眠六凡六物{敖火}以神火下以氣蘊於胸中七日然後納諸方寸脩之一時近能數其目睫遠視尺捶之餘長服不已洞見墻壁之外非但明目乃亦延年。

謝琨字叔源少有美譽孝武帝將以晉陵公主配之未幾帝終袁崧亦欲以女妻之王珣曰:卿莫近禁臠初元帝始鎮建業公私窘罄每得一犭屯以為珍膳項上一臠尤美取以薦帝群下未嘗敢食於時呼為禁臠故珣因以為戲琨竟尚主。

顧愷之好諧謔人多愛狎之後為殷仲堪參軍亦深被眷接仲堪在荊州愷之嘗因假還仲堪特以布帆借之至破蒙遭風大敗愷之與仲堪箋曰:地名破蒙真破蒙而出行人安穩布帆無恙。

前涼張天錫遣從事中郎韓博奮節將軍康妙奉表並送盟文於晉大司馬桓溫博恃口才溫甚稱之嘗大會溫使司馬刁彜嘲之彜謂博曰:君是韓盧後邪博曰:卿是韓盧後溫笑曰:刁以君姓韓故相問焉他自姓刁那得韓盧後邪博曰:明公脫未之思短尾者則為刁也。一坐忄嘆焉。

宋何承天除著作郎時年已老諸佐郎並名家少年荀伯子嘲之常呼為爾母承天曰:卿當云:鳳皇將九子爾母何言耶。

南齊庾杲之為尚書駕部清貧自業食唯有韭薤瀹韭生韭雜菜或戲之曰:誰謂庾郎貧食菜常有二十七種言三九也。謝超宗為南郡王中軍司馬以怨望免官禁錮司徒褚淵送相州刺史王僧虔閣道壞墜水僕射王儉常牛驚跣下車超宗撫掌笑戲曰:落水三公墮車僕射前後言誚稍布朝野。

梁劉之遴為南郡太守因牛奔墮車折臂右手偏直不復得屈伸書則以手就筆嘆曰:豈黥而手乎!周舍嘗戲之曰:雖復並坐可橫正恐陋巷無枕。

朱異涉獵文史兼通雜藝博奕書皆其所長年二十詣都尚書令沈約面試之因戲異曰:卿年少何乃不廉異逡巡未達其旨約乃曰:天下唯有文義棋書卿一時將去可謂不廉也。

後魏薛慶之為廷尉丞廷尉寺鄰接北城曾夏日於寺傍執得一狐慶之與廷尉正博陵崔纂,或以城狐狡害宜速殺之,或以長育之月宜待秋分貳卿裴延雋袁翻互有同異雖曰:戲謔詞義可觀事傳於世。

北齊徐之才聰辯彊識有兼人之敏尤好劇譚謔語公私言聚多相嘲戲鄭道育嘗戲之才為師公之才曰:既為汝師。又為汝公在三之義頓居其兩。又嘲王斤姓云:有言則□近犬便狂加頸足而為馬施角尾而成羊盧元明因戲之才云:卿姓是未入人名是字之誤之當為乏也。即云:卿姓在亡為虐在邱為虛生男則為虜配馬則為驢。又嘗與朝士出遊遙望郡犬競走諸人試令目之之才即應聲云:為是宋鵲為是韓盧為逐李斯東走為負帝女南徂時之才以勸文宣禪代大見親密。又戲謔滑稽言無不至,於是大被狎昵尋除侍中封池陽縣伯見文宣政令轉嚴求出除趙州刺史竟不獲還譏猶弄臣。

隋侯白字君素好學有佞才性滑稽尤辯俊舉秀才為儒林郎通脫不持威儀好為誹諧雜說人多愛狎之所在之處觀者如市楊素甚狎之素嘗與牛弘退朝白謂素曰:日之夕矣。素大笑曰:以我為羊牛下來耶。

耿詢字敦信丹陽人滑稽辯給伎巧絕人後至守太史丞。

楊素子玄感蘇威子夔夔以聰敏起家太子通事舍人楊素甚奇之素每戲威曰:楊素無兒蘇夔無父高構字孝基北海人也。性滑稽多智辯給過人。

唐蘇世長初為隋都水少監及高祖平雒陽授玉山屯監高祖嘗嘲之曰:名長意短口正心邪棄忠貞於鄭國忘信義於吾家世長對曰:名長意短實如聖口正心邪未敢奉詔昔竇融以河西降漢漢十世封侯臣以山南歸國唯蒙屯監即日擢拜諫議大夫。

○總錄部·庾詞

《傳》曰:言必有中。又曰:辭達而已蓋賢人君子因事以發蘊則成謀有彰詣理而求伸則弭災無爽故有立侍而隱言可濟事顯而微辭可奪或稱美於述作或規諫於荒宴道無不在言出成機信所謂千里之外應之也。若乃智有所不明理有所不至者亦無所措其意焉。

申叔展楚大夫也。從莊王伐蕭蕭大夫還無社與司馬卯言號申叔展叔展曰:有麥麯乎!曰:無有山鞠窮乎!曰:無河魚腹疾奈何曰:目於眢井而拯之。若為茅絰哭井則已明日蕭潰申叔視其井則茅絰存焉號而出之。

伍舉楚大夫也。莊王即位三年不出號令日夜為樂令國中曰:有敢諫者死無赦伍舉入諫莊王左抱鄭姬右抱越女坐鐘鼓之間舉曰:願有進隱語曰:有鳥在於阜三年不蜚不鳴是何鳥也。莊王曰:三年不蜚蜚將沖天三年不鳴鳴將驚人舉退矣。吾知之矣。居數月淫益甚大夫蘇從乃入諫王曰:若不聞令乎!對曰:殺身以明君臣之願也,於是乃罷淫樂聽政所誅者數百人所進者數百人任伍舉蘇從以國政人大說申叔儀吳大夫也。時越子大敗吳師叔儀乞糧於魯大夫公孫有山氏曰:佩玉罍兮余無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梁則無矣。粗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

淳于髡者齊人滑稽多辯數使諸侯未嘗屈辱齊威王之時喜隱好為淫樂長夜之飲沈湎不治委政卿大夫百官荒亂諸侯並侵國。且危亡在於旦暮左右莫敢諫淳于髡說之以隱曰: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鳴王知此鳥何也。王曰:此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於是乃朝諸縣令長七十二人賞一人誅一人奮兵而出諸侯振驚皆還齊侵地威行三十六年。

漢東方朔武帝時待詔金馬門帝嘗使諸數家射覆置守宮盂下射之皆不能中朔自贊臣嘗受易請射他物連中取賜帛物時常有幸倡郭舍人滑稽不窮常侍左右曰:朔狂幸中爾非至數也。臣願令朔復射射中之臣榜百不能中臣賜帛乃覆樹上寄生令朔射之朔曰:是窶數也。舍人曰:果知朔不能中也。朔曰:生肉為膾乾肉為脯著樹為寄生盆下為窶數帝令倡監榜舍人舍人不勝痛呼詈朔笑之曰:咄口無毛聲<屍幾>益高舍人恚曰:朔擅詆欺天子從官當棄市帝問朔何故詆之對曰:臣非敢詆之乃與為隱爾帝曰:隱云:何朔曰:夫口無毛者狗竇也。聲者鳥哺鷇也。<屍幾>益高者鶴亻免啄也。舍人不服因曰:臣願復問朔隱語不知亦當榜即妄為諧語曰:令壺齟老柏塗伊優亞犭示嗛牛牙何謂也。朔曰:令者命也。壺者所以盛也。齟者齒不正也。老者人所敬也。柏者鬼之廷也。塗者漸洳徑也。伊優亞者辭未定也。犭示嗛牛牙者兩犬爭也。舍人所問朔應聲取對變詐鋒出莫能窮者左右大驚。

魏楊脩為太祖丞相主簿常從太祖過曹娥碑下碑背上題曰:黃絹幼婦外孫齏臼太祖曰:卿未可言待我思之行三十里乃曰:已得令脩別記所知脩曰:黃絹色絲也。於字為絕幼婦少女也。於字為妙外孫女子也。於字為好齏臼受辛也。於字為辭所謂絕妙好辭太祖亦記之與脩同乃嘆曰:不如卿三十里時太祖自平漢中欲因討蜀而不得進欲守之。又難為功護軍不知進止何依太祖,於是出教唯曰:雞肋而已外曹莫能曉修獨曰:夫雞肋食之則無所得棄之則如可惜公歸計決矣。乃令外白稍嚴太祖於此回師焦先字孝然河東人齊王嘉平中大發卒將伐吳有竊問先今討吳何如先不肯應而謬歌曰:祝衄祝衄非魚非肉更相追逐本心為當殺牂羊更殺其羖歷邪郡人不知其謂會諸軍敗好事者推其意疑牂羊謂吳殺羖歷謂魏。

前秦趙整仕於苻堅,堅分氏戶於諸鎮也。整因侍援琴而歌曰:阿得脂阿得脂博勞舊父見仇綏尾長翼短不能飛遠徒種種留鮮卑一旦緩急語阿誰堅笑而不納及慕容沖䧟長安整言驗矣。

梁高爽廣陵人客於御史中丞孫廉廉委以文記爽為屣謎以喻廉曰:刺鼻不知嚏蹋面不知瞋齒作步數持此得勝人譏其不計恥辱以取名位也。

後魏尹龍虎為咸陽王禧防ト禧謀逆敗走謂龍虎曰:吾憒憒不能堪試作一謎當思解之以釋毒悶龍虎憶舊謎云:眠則俱眠起則俱起貪如豺狼贓不入已都不有心於規刺也。禧亦以為諷已因解之曰:此是眼也。而龍虎謂之是箸。

唐李乾祐高宗時為魏州刺史乾祐雖強直有器而昵於小人既出典外郡為書與所親令史以伺朝廷之事隱其詞曰:不六即九江出河入吾無望矣。讀訖付八人令史出書告之褚遂良窮竟其事曰:六尚書九卿也。江江夏王河河南謂褚也。八人火也。乾祐素善江夏而怨褚故云:然坐是配州許欽明則天時為涼州都督萬歲通天元年吐蕃寇涼州。

欽明出戰為賊所執至靈州城下欽明大呼曰:賊中無飲食城中有美醬乞二升粱米乞二斗墨乞一挺是時賊營四面阻河唯有一路得入欽明詐乞此物以喻城中冀其簡兵陳將候夜掩襲城中無悟其旨者尋遇害。

●卷九百四十八

○總錄部·逃難

語曰:賢者避世。《易》曰:君子見機蓋天步既艱刑網方密或顯斥於權要或公辨於邪訁舀私憾方逞大戮將至是以變易姓名毀壞形貌詭道以出間行而去投跡於絕域濯纓於洪波以至隱跡窮山之中潛身衤復壁之下屬辭淒愴拊心涕Д生民之窮良可哀也。若乃負過越逸背國奔亡節行無聞逋逃是保紀於著事罪莫大焉。

屍子名佼秦相衛鞅客也。衛鞅商君謀事畫計立法理民未嘗不與佼規鞅被刑佼恐並誅乃亡逃入蜀魏齊為魏相范睢從須賈使齊既歸以為睢持魏國陰事告齊以告魏齊魏齊大怒使舍人笞擊睢折脅摺齒睢佯死即卷以簀置廁中賓客飲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睢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范睢得出後范睢更姓名張祿范睢既相秦須賈使秦睢數曰:為我告魏王急持魏齊頭來不然者我。且屠大梁須賈歸以告魏齊魏齊恐亡走趙匿平原君所秦昭王聞魏齊在平原君所欲為范睢必報其仇乃佯為好書遺平原君曰:寡人聞君之高義願與君為布衣之友君幸過寡人寡人願與君為十日之飲平原君畏秦。且以為然而入秦見昭王昭王與平原君飲數日昭王謂平原君曰:昔周文王得呂尚以為太公齊桓公得管夷吾以為仲父今範君亦寡人之叔父也。範君之仇在君之家願使人歸取其頭來不然吾不出君於關平原君曰:貴而為友者為賤也。富而為交者為貧也。夫魏齊者勝之友也。在固不出也。今。又不在臣所昭王乃遺趙王。《書》曰:王之弟在秦範君之仇魏齊在平原君之家王使人殺齊持其頭來不然吾舉兵而伐趙。又不出王之弟於關趙孝成王乃發卒圍平原君家急魏齊夜亡出見趙相虞卿虞卿度趙王終不可說乃解其相印與魏齊亡間行念諸侯莫可以急抵者乃復走梁欲因信陵君以走楚信陵君聞之畏秦猶豫未敢見曰:虞卿何如人也。時侯嬴在旁曰:人固未易知知人亦未易也。夫虞卿躡ハ擔簦一見趙王賜白璧一雙黃金百鎰再見拜為上卿三見卒受相印封萬戶侯當此之時天下爭知之夫魏齊窮困過虞卿虞卿不敢重爵祿之尊解相印捐萬戶侯而間行急士之窮而歸公子公子曰:何如人人固不易知知人亦未易也。信陵君大慚駕如野迎之魏齊聞信陵君之初難見之怒而自剄趙王聞之卒取其頭予秦秦昭王乃出平原君歸趙。

高漸離燕人也。初荊軻與漸離飲於燕市酒酣往往漸離擊築荊軻和而歌於市中後軻刺秦王不中漸離變名姓為人庸保匿依於宋子久之作苦聞其家堂上客擊築傍徨不能去每出言曰:彼有善有不善從者以告其主曰:彼庸乃知音竊言是非家主人召使前擊築一坐稱善賜酒而高漸離念久隱畏約無窮時乃退出其裝匣中築與其善衣更容貌而前舉坐客皆驚下與抗禮以為上客使擊築而歌客無不流涕而去者宋子傳客之。

漢陳平封曲逆侯初項羽略地至河上平歸之從入破秦賜爵卿項羽之東王彭城也。漢王還定三秦而東殷王反楚項羽乃以平為都尉賜金二十鎰居無何漢攻下殷項王怒將誅定殷者平懼誅乃封其金與印使使歸項王而間行歸漢。

後漢申屠剛仕郡功曹平帝時對策言王莽隔絕平帝外家馮衛二族為非莽令元後下詔罷剛歸田里後莽篡位剛遂避地河西轉入巴蜀往來二十許年郅惲汝南西平人也。明天文歷數王莽篡位惲知漢必再受命西至長安上書言之莽大怒系詔獄會赦得出乃與同郡鄭敬南遁蒼梧後為長沙太守。

馬援兄員為王莽增山連率莽敗與援俱去郡避地涼州光武即位員始詣雒陽。

王隆馮翊人王莽篡位以父任為郎後避難河西為竇融左護軍。

許楊為酒泉都尉王莽篡位楊乃變姓名為巫醫逃匿它界莽敗方還鄉里。

劉昆陳留東昏人教授弟子嘗五百餘人王莽以昆多聚徒眾乃系昆及家屬於外黃獄莽敗得免既而天下大亂昆避難河南負犢山中建武五年舉孝廉不行遂逃教授於江陵光武聞之即除為江陵令。

班彪性沈重好古年二十餘更始敗三輔大亂時隗囂擁眾天水彪乃避難從之彪既疾囂言著王命論以為漢德承堯有靈命之符王者興祚非詐力所致欲以感寤隗囂而囂終不寤遂避地河西後舉茂材至徐令。

劉宣字子高安眾侯崇之從弟知王莽篡乃變名姓抱經書隱避林藪。

承宮瑯琊姑幕人經典既明乃歸家教授遭天下喪亂遂將諸生避地漢中後至侍中祭酒。

竇章安帝永初中三輔遭羌寇避難東國家於外黃居貧蓬戶蔬食躬勤孝養然講讀不輟後至大鴻臚杜根為郎鄧太后臨朝根以安帝年長宜親政事乃與同時郎上書直諫太后大怒執根等令於殿下撲殺之載出城外根得蘇因逃竄為宜城山中酒家保積十五年酒家知其賢厚敬待之及鄧氏誅左右皆言根之忠帝謂根已死乃下詔布告天下錄其子孫根方歸鄉里。

劉矩沛人為尚書令性亮直失大將軍梁冀意以疾去官時冀妻兄孫祉為沛相矩懼為所害不敢還鄉里乃正補從事中郎。

荀爽桓帝時為郎中後遭黨錮隱於海上。又南遁漢濱十餘年以著述為事遂稱為碩儒。

夏馥陳留圉人也。桓帝初舉直言不就馥雖不交時宦然以聲名為中官所憚遂與范滂張儉等俱被誣䧟詔下州郡捕為黨魁及儉等亡命經歷之處皆被收考辭所連引布遍天下馥乃頓足而嘆曰:孽自巳作空良善一人逃死禍及萬家何以生為乃自翦須變形入林慮山中隱匿姓名為冶家傭親突煙炭形貌毀瘁積二三年人無知者後馥弟靜乘車馬載縑帛追之於涅陽市中遇馥不識聞其言聲乃覺而拜之馥避不與語靜追至客舍共宿夜中密呼靜曰:吾以守道疾惡故為權宦所䧟。且念茍全以庇性命弟奈何載物相求是以禍見追也。明旦別去黨禁未解而卒。

范滂汝南人少厲清節為鄉里所服太守宗資署為功曹委任政事坐誣鉤黨系黃門北寺獄後事釋南歸始發京師汝南南陽士大夫迎者車數千兩同囚鄉人殷陶黃穆亦免俱歸並衛侍於滂應對賓客滂顧謂陶等曰:今子相隨是重吾禍也。遂遁還鄉里。

王允為豫州刺史發中常侍張讓奸狀讓懷挾忿怨以事中允檻車徵以減死論是冬大赦而允獨不在宥三公咸復為言至明年乃得解釋是時宦者橫暴睚眥觸死允懼不免乃變易名姓轉側河內陳留間王烈察孝廉三府並辟皆不就遭黃巾董卓之亂乃避地遼東夷人尊奉之。

範冉陳留外黃人桓帝時以冉為萊蕪長遭母憂不到官後遭黨人禁錮遂推鹿車載妻子捃拾自資或寓息客廬或依宿樹陰如此十餘年乃結草室而居焉。

李燮字德公太尉固之子也。初固既策罷知不免禍乃遣三子歸鄉里燮時年十三姊文姬為同郡趙伯英妻賢而有智見二兄歸具知事本默然獨悲曰:李氏滅矣。自太公已來積德累仁何以遇此密與二兄謀豫藏匿燮言還京師人咸信之有頃難作下郡收固三子二兄受害文姬乃告父門生王成曰:君執義先公有古人之節今委君以六尺之孤李氏存滅其在君矣。成感其義乃將燮乘江東下入徐州界內令變姓名為酒家傭遇赦還鄉里後為京兆尹。

盧植涿郡人為尚書會董卓議欲廢立植抗議不同卓怒免植官因以老病求歸懼不免禍乃詭道從に轅出卓果使人追之到懷不及遂隱於山谷不交人事。

趙歧為皮氏長棄官西歸京兆尹延篤復以為功曹先是中常侍唐衡兄玄為京兆虎牙都尉郡人以玄進不繇德皆輕侮之歧及從兄襲。又數為貶議玄深毒恨桓帝延熹元年玄為京兆尹歧懼禍及乃與從子戩逃避玄果收家屬宗親䧟以重法盡殺之歧遂逃難四方江淮海岱靡所不歷自匿姓名賣餅北市中時安邱孫嵩年二十餘遊市見歧察非常人停車呼與共載歧懼失色嵩乃下帷令騎屏行人密問歧曰:視子非賣餅者。又相問而色動不有重怨即亡命乎!我北海孫賓石闔門百口勢能相濟歧素聞嵩名即以實告之遂以俱歸嵩先入白母曰:出行乃得死友迎入上堂饗之極歡藏歧衤復壁中數年歧作屯歌二十三章後諸唐死滅因赦乃出。

鄭玄被公卿舉為趙相道斷不至會黃巾寇青部乃避地徐州徐州牧陶謙接以師友之禮。

袁忠為沛相天下大亂忠棄官客會稽上虞見太守王朗徒從整饣希心嫌之遂稱病自絕。

韓嵩初與同好數人隱居於酈西山中黃巾起嵩避難南方。

許邵汝南人初為郡功曹避地投揚州刺史劉繇於曲阿及孫策平吳邵與繇南奔豫章而卒。

李敏遼東人為河內太守罷歸時遼東太守公孫度有逆謀敏居郡中惡度所為恐為所害乃將家屬入於海度大怒掘其父蒙剖棺焚屍誅其宗族。

魏崔琰年二十九就鄭玄受學學未期徐州黃巾賊攻破北海玄與門人到不其山避難時穀糴縣乏玄罷謝諸生琰既受遣而寇賊充斥西道不通,於是周旋青徐兗豫之郊東下壽春南望江湖自去家四年乃歸以琴書自娛後至侍中。

管寧與邴原相友時天下大亂聞公孫度令行於海外遂與原及平原王烈等至於遼東度虛館以候之既往見度乃廬於山谷時避難者多居郡南而寧居北示無遷誌後漸來從之太祖為司空辟寧度子康絕命不宣。

國淵字子尼師事鄭玄後與邴原管寧等避亂遼東既還舊土太祖辟為司空掾。

邴原字根矩北海朱虛人也。孔融在郡以原為計佐是時漢朝陵遲政以賄成原乃將家入郁洲山中郡舉有道融書喻原曰:修性保真清虛守高危邦不入久潛樂土王室多難西遷鎬京聖朝勞謙疇咨雋乂我徂求定策命懇惻國之將隕不恤緯家之將亡緹縈跋涉彼匹婦也。猶執此義實望根矩仁為己任授手援溺振民於難乃或晏晏自居莫我肯顧謂之君子固如此乎!根矩可以來矣。原遂到遼東後原歸鄉里止於三山孔融遺。《書》曰:隨針在秦賈季在翟諮仰靡所嘆息增懷傾知來至近在三山詩不云:乎!來歸自鎬我行永久今遣五官掾奉問榜人舟楫之勞禍福動靜告慰亂階未已阻兵之雄。若棋奕爭梟原,於是遂復反還積十餘年後乃遁還南行已數日而度甫覺度知原之不可復追也。因曰:邴君所謂雲中白鶴非鶉之網所羅矣。又吾自遣之勿復求也。遂免危難後至五官長史。

鄭袤父泰為董卓將軍統諸軍擊關東,或謂董卓曰:鄭泰智略過人而詰謀山東今資之士馬使就其黨竊為明公懼之卓收其兵馬留拜議郎後。又與王允謀共誅卓泰脫身自武關走東歸後將軍袁術以為楊州刺史未至官道卒其弟渾乃將袤避難淮南袁術賓禮甚厚渾知術必敗時華歆為豫章太守素與泰善渾乃渡江投歆太祖聞其篤行召為掾。

司馬朗河內溫人董卓遷天子都長安朗知卓必亡恐見留朗散財物以賄遺卓用事者求歸鄉里到謂父老曰:董卓悖逆為天下所讎此忠臣義士奮發之時也。郡與京都境壤相接雒東有成臯北界大河天下興義兵者。若未得進其勢必停於此此乃四分五裂戰爭之地難以自安不如及道路尚通舉宗東到黎陽有營邱趙威孫鄉里舊婚為監營謁者統兵馬足以為主。若後有變徐復觀望未晚也。父老戀舊莫有從者惟同縣趙咨將家屬俱與朗往焉後數月關東諸州郡起兵眾數十萬皆集榮陽及河內諸將不能相一縱兵鈔略民人死者。且半後至兗州刺史袁徽以儒素稱遭天下亂避難交州司徒辟不至。

陳群舉茂才除柘令不行隨父紀避難徐州韓暨舉孝廉司空辟皆不就乃變名姓隱居避難魯陽山中山民合黨欲行寇掠暨散家財以供牛酒請其渠帥為陳安危山民化之終不為害。

楊俊以兵亂方起而河內處四達之衢必為戰場乃扶持老弱詣京密山間同行者百餘家俊振濟貧乏通共有無宗族知故為人所略作奴仆者凡六家俊皆傾財贖之後至南陽太守。

劉廙兄望之為劉表所害廙懼奔楊州道路為箋謝。表曰:考過蒙分遇榮授之顯未有管狐桓文之烈孤德隕命精誠不遂兄望之見禮在昔既無堂構昭前之績中規不密用墜禍辟斯乃明神弗祐天降之災悔吝之負哀號靡及廙之愚淺言行多違懼有浸潤三至之間考之愛已衰望之之責猶存必傷天慈既往之分門戶殪滅取笑明哲是用迸竄永涉川路即日到廬江尋陽昔鍾儀有南音之操椒舉有班荊之思雖遠猶邇敢忘前施後至侍中。

王淩字彥雲叔父允為漢司徒誅董卓卓將李傕郭等為卓報仇入長安殺允盡害其家淩及兄晨時年皆少逾城得脫亡命歸鄉里淩舉孝廉為發幹長後至太尉。

蜀謝堅字文固少有美名辟公府為黃門侍郎獻帝之初三輔饑亂堅去官與弟援南入蜀依劉璋。

孟光字孝裕靈帝末為講部吏獻帝遷都長安遂逃入蜀劉焉父子待以客禮後至大司農。

來敏字敬達漢末大亂姊夫黃琬是劉璋祖母之侄璋遣迎琬妻敏遂俱與姊入蜀常為璋賓客後至光祿大夫。

許靖漢末補御史中丞董卓秉政與吏部尚書周毖共進退天下士以尚書韓馥為冀州牧後卓斬毖靖懼誅奔孔伷伷卒依楊州刺史陳禕禕死吳郡都尉許貢會稽太守王朗素與靖有舊故往保焉靖收恤親裏經紀振贍出於仁厚孫策東渡江皆走交州以避其難靖身坐岸邊先載附從疏親悉發乃從後去當時見者莫不嘆息靖在交州與曹公。《書》曰:世路戎夷禍亂遂令駑怯偷生自竄蠻貊成闊十年吉凶禮廢昔在會稽得所貽書辭旨款密久要不忘迫於袁術方命圯族扇動群逆津塗四塞雖縣心北風欲行靡繇正禮師退術兵前進會稽傾覆景興失據三江五湖皆為虜庭臨時困厄無所控告便與袁沛鄧子孝等浮涉滄海南至交州經歷東甌閩越之國行經萬里不見漢地漂薄風波絕糧茹草饑殍薦臻死者大半既濟南海與領守兒孝德相見知足下忠義奮發整飭元戎西迎大駕巡省中嶽承此休問。且悲。且喜即與袁沛及徐元賢復共嚴裝欲北上荊州會蒼梧諸縣夷越{逢蟲}起州府傾覆道路阻絕元賢被害老弱並殺靖尋循渚岸五千餘里復遇疾癘伯母隕命並及群從自諸妻子一時略盡復相扶持前到北郡計為兵害及病亡者十遺一二生民艱苦之甚,豈可具陳哉!後至司徒。

吳劉繇辟司空掾除侍御史不就避亂淮浦後至楊州刺史。

薛綜字敬文少依族人避地交州從劉熙學後至太子少傅。

徵崇本姓李遭亂更姓遂隱於會稽躬耕以求其志步騭世亂避難江東單身窮困與廣陵衛旌同年相善俱以種瓜自給後至丞相。

魯肅少有壯節好為奇計後雄傑並起中州擾亂肅乃命其屬曰:中國失綱寇賊橫暴淮泗間非遺種之地吾聞江東沃野萬里民富兵彊可以避害寧肯相隨俱至樂土以觀時變乎!其屬皆從命乃使細弱在前彊壯在後男女三百餘人州追騎至肅等徐行勒兵持滿謂之曰:卿等丈夫當解大數今日天下兵亂有功弗賞不追無罰何為相Τ乎!又自植盾引弓射之矢皆洞貫騎既嘉肅言。且度不能制乃相率還肅渡江往見孫策焉後至橫江將軍。

呂岱字定公廣陵海陵人為郡縣吏避亂南渡孫權統事岱詣幕府後至大司馬。

陸遜少孤隨從祖廬江太守康在官袁術與康有隙將攻康康遣遜及親戚還吳遜年長於康子績數歲為之綱紀門戶後至丞相。

趙達少從漢侍中單甫受學用思精密謂東南有王者氣可以避難故脫身渡江。

高岱字孔文吳郡人太守盛憲以為上計舉孝廉許貢來領郡岱將憲避難於許昭家求救於陶謙謙未即救岱憔悴泣血水醬不入口謙感其忠壯有申包胥之義許為出軍以書與貢岱得謙書以還而貢已囚其母吳人大小皆為危竦以貢宿忿往必見害岱言在君。且母在牢獄期於當往。若得入見則事自當解遂通書自白貢即與相見才辭敏捷好自陳謝貢登時出其母岱將見貢語友人張允沈昏令豫具船以貢必悔當追逐之出便將母乘船易道而逃貢須臾遣人追之令追。若及於船江上便殺之已過則止使與岱錯道遂免被誅時年三十餘。

晉庾袞明穆皇后伯父也。鄉黨薦之州郡交命皆不降誌及齊王ぁ歸於京師逾年不朝曰:晉室卑矣。寇難方興乃攜其妻子適林慮山事其新鄉如其故鄉言忠信行篤敬比及期年而林慮之人歸之咸曰:庾賢及石勒攻林慮父老謀曰:此有大頭山九州之絕險也。上有古人遺跡可共保之惠帝遷於長安袞乃相與登於大頭山而田於其下年穀未熟食木實餌石蕊同保安之有終焉之志。

顧榮為成都王[A13C]丞相從事中郎惠帝幸臨漳以榮兼侍中遣行園陵會張方據雒不復得進避之陳留及帝西遷長安徵為散騎常侍以世亂不應遂遷吳。又徵拜侍中行至於彭城見禍難方作遂輕舟而還紀瞻與顧榮俱徵為尚書郎至滁州聞亂日甚將不行會刺史裴盾得東海王越書。若榮等顧望以軍禮發遣乃與榮及陸玩等各解船棄車牛一日一夜行三百里得還楊州。

裴楷為侍中坐楊駿姻親去官太保衛瓘太宰亮稱楷貞正不阿附宜蒙爵土乃封臨海侯食邑二千戶代楚王瑋為北軍中候加散騎常侍瑋怨瓘亮斥己任楷楷聞之不敢拜轉為尚書楷長子輿先娶亮女女適衛瓘子楷慮內難未已求出外鎮除安南將軍假節都督荊州諸軍事垂當發而瑋果矯詔誅亮瓘瑋以楷前奪已中候。又與亮瓘婚親密遣討楷楷素知瑋有望於巳聞有變單車入城匿於妻父王渾家與亮小子一夜八徙故得免難。

為太子洗馬兄ロ為散騎侍郎以天下大亂欲移家南行母曰:我不能舍仲寶去也。啟諭深至為門戶大計母泣涕從之臨別謂兄曰:在三之義人之所重今可謂致身之日兄其免之乃扶輿母轉至江夏。

郗鑒以世亂歸鄉里於時所在饑荒時中州之士素有感其恩義者相與資贍鑒復分所得以恤宗族及鄉曲孤老賴而全濟者甚多咸相謂曰:今天子播越中原無伯常歸依仁德可以後亡遂共推鑒為主與千餘家俱避難於魯之嶧山後至太尉。

鄧攸初䧟石勒後逃勒至新鄭投李矩三年將去而矩不聽荀組以為陳郡汝南太守湣帝徵為尚書左丞長水校尉皆不果就後密舍矩去投荀組於許昌矩深恨焉久之乃送家屬還攸攸與刁協周顗素厚遂至江東後至尚書僕射。

謝鯤為東海王越參軍事鯤以時方多故乃謝疾去職避地於豫章後至豫章太守。

袁瑰字山甫永嘉末興弟猷欲奉母避亂求為江淮間縣拜呂令轉江都因南渡。

高瞻渤海人為尚書郎屬永嘉之亂還鄉里乃與父老議曰:今皇綱不振兵革雲擾此郡沃壤憑固河海。若兵荒歲儉必為寇庭非謂圖安之所王彭祖先在幽薊據燕代之資兵強國富可以也。諸君以為何如眾咸善之乃與叔父隱率數千家北徙幽州既而以王浚政令無常乃依崔毖如遼東。

徐邈東莞姑幕人為州治中屬永嘉之亂遂與鄉人臧琨等率弟子並閭里士庶千餘家南渡江家於京口後至驍騎將軍。

為冠軍避地幽州後河北有寇難復還鄉里河南尹舉行本縣事及天下鼎沸招合同志將圖過江先移住陽城界潁川庾豈攵即之舅也。亦憂世亂以家付道斷不得前東海王越以為參軍辭疾不就。

孔愉會稽人避亂入新安山中改姓孫氏以稼穡讀書為務信著鄰裏後忽舍去皆謂為神人而為之立祠永嘉中元帝始以安東將軍鎮揚土命愉為參軍並族尋求莫知所在建興初始出應召為丞相掾年已五十矣。

毛德祖父祖並沒於賊中德祖兄弟五人攜母南渡皆有武荊州刺史劉道規以德祖為建武將軍始平太守。

孫盛字安國太原中都人父恂潁川太守恂在郡遇賊被害盛年十歲逃難渡江及長博學善屬文後至秘書監給事中。

宋謝方明隨伯父邈為吳興太守孫恩之亂方明逃遁獲免頃之孫恩重侵會稽謝琰見害恩購求方明甚急方明於上虞以母妹奔東陽繇黃蘗嶠出鄱陽附載還都寄居國子學流離險厄屯苦備經而貞立之操在約無改。

沈懷文為治書侍御史元凶劭弒立以為中書侍郎世祖入討劭呼之使作符檄懷文固辭邵大怒投筆於地曰:當今艱難卿欲避事邪旨色甚切值殷沖在側申救得免疾落馬間行奔新亭後至征虜長史廣陵守。

劉之遴梁南陽人為度支尚書太常卿時侯景以蕭正德為帝之遴時落景所將使授璽紱之遴預知乃剃髪披法服乃免先是平昌伏挺出家之遴為詩嘲之曰:傳聞伏不鬥化為支道林及之遴遇亂遂披法服時人笑之尋避難還鄉。

庾肩吾為太子中庶子太清中侯景䧟京都簡文以肩吾為度支尚書時上流蕃鎮並據州拒景景矯詔遣肩吾使江州喻當陽公大心大心尋舉州降賊肩吾因逃入建昌界久之方得赴江陵未幾卒。

蕭子雲為侍中國子祭酒領南徐州大中正太清二年侯景寇逼子雲逃民間三年三月官城失守東奔晉陵餒卒於顯靈寺僧房。

江總為太子中舍人侯景寇京都詔以總權兼太常卿守小廟臺城䧟總避難崎嶇累年至會稽郡憩於龍華寺乃制修心賦略序時事總第九舅蕭勃先據廣州總。又自會稽往依焉梁元帝平侯景徵為明威將軍始興內史以郡秩米八千斛給總行裝會江陵䧟遂不行總自此寓嶺南積歲天嘉四年以中書侍郎徵還朝。

陳蕭引為西昌侯儀同府主簿侯景之亂元帝為荊州刺史朝士多往歸之引曰:諸王力爭禍患方始今日逃難未是擇君之秋吾家再世為始興郡遺愛在民正可南行以存家門爾,於是與弟彤及宗親等百餘人奔嶺表。

張正見為彭澤令屬梁季喪亂避地於正俗山時焦僧度擁眾自保遣使請交正見懼之遜辭延納然以法自持僧度亦雅相敬憚。

●卷九百四十九

○總錄部·逃難

後魏宋洽為道武所誅第四子宣字道茂時年數歲親人竊逃以免封愷為散騎常侍坐司馬氏事死愷妻盧玄姊也。愷子伯達棄母及妻李氏南奔河表改婚房氏獻文末伯達子休傑內還祖母盧猶存垂百歲矣。而李已死休傑孝文時以歸國勛為河間太守兼冀州咸陽王府諮議參軍。

王憲字顯則北海劇人祖猛苻堅丞相父休河東太守憲幼孤隨伯父永在鄴苻丕稱尊號復以永為丞相永為慕容垂所殺憲奔清河匿於民家後至安南將軍。

李奕與兄敷同死奕別生弟ぁ字道度少為中散逃避得免孝文太和中拜下大夫南部給事。

刁整靈太后時為安南將軍光祿大夫整以母老河北喪亂時整族弟雙為西兗州刺史整遂攜家依焉賀拔勝字破胡從其父度拔家於武川孝明正光末沃野人破落汗拔陵聚眾反度拔與三子鄉中豪勇援懷朔鎮殺賊王衛可瑰度拔尋為賊所害孝昌中追贈安遠將軍肆州刺史度拔之死也。勝與兄弟俱奔恒州刺史廣陽王淵後至驃騎大將軍荊州刺史。

斛斯椿字法壽父敦孝明時為左牧令時河西賊起牧民不安椿乃將家投爾朱榮榮以椿兼其都督府鎧曹參軍。

辛雄為尚書左丞初蕭寶寅在雍州起逆城人侯眾德等討逐之多蒙爵賞孝明武泰中詔雄兼尚書為關西賞勛大使未行之間會爾朱榮入雒及河陰之難人情未安雄潛竄不出。

崔勉字宣祖頗涉史傳有几案才孝莊永安初除建節將軍豫章王蕭贊啟為諮議參軍舉人失實為高道穆奏免其官太昌初為散騎常侍征東將軍金紫光祿大夫定州大中正敕左右廂出入其家被收之際在外逃免於後乃出見齊獻武王於晉陽王勞撫之李神雋莊帝時為左光祿大夫尋屬爾朱榮入京神雋遂逃竄民間出帝初始來歸闕。

崔孝為寧朔將軍爾朱榮之害朝士孝與弟孝直攜家避難定陶孝莊初徵拜通直散騎常侍楊侃為侍中衛將軍莊帝將圖爾朱榮也。侃與其內弟李晞城陽王徽侍中李等咸預密謀爾朱榮之入雒也。侃時休沐遂得潛竄歸於華陰。

裴彥先為渤海相屬元愉作逆徵兵郡縣彥先不從為愉拘執逾獄得免仍為沙門潛行至雒愉平敕還郡。

高恭之字道穆為征西蕭寶夤行臺郎中屬兄謙之被害情不自安遂身於莊帝帝時為侍中特相欽重引居第中深相保護俄而帝以兄事見出道穆懼禍乃攜家趣濟陰變易姓名往來於東平畢氏以避時難莊帝即位徵為尚書三公郎中。

馮熙生於長安為姚氏魏母所養以叔父樂陵公邈因戰入蠕蠕魏母攜熙逃避至氐羌中撫育年十二好弓馬有勇氐羌皆歸附之魏母見其如此將還長安始就學問從師受孝經。《論語》好陰陽兵法及長避地華陰河東二郡間性汎愛不拘小節人無士庶來則納之後至侍中太師。

北齊榮五原人遇亂與鄉舊攜妻子南遁平城屬杜雒周為亂榮與高祖謀誅之事不捷共奔爾朱榮後至開府儀同三司。

蔡雋幼為杜雒周所虜高祖亦在雒周軍中高祖謀誅雒周雋預其計事泄走奔葛榮仍背葛榮歸爾朱榮榮入雒為平遠將軍帳內別將。

步太汗薩狄那人魏孝明正光末六鎮反亂薩乃將家避難南下奔爾朱榮於秀容後從榮入雒以軍功除揚武將軍帳內統軍。

邢劭字子才為中書侍郎及爾朱榮入雒京師擾亂劭與弘農楊愔避地嵩高山魏前廢帝普泰中兼給事黃門侍郎。

封子繪為征南將軍金紫光祿大夫西魏武帝末斛斯椿等佞亻幸用事父隆之以猜忌懼難潛歸鄉里子繪亦棄官俱還。

楊愔為神武行臺右丞愔從兄幼卿為歧州刺史以直言忤旨誅愔聞之悲懼因哀感發疾取急就雁門溫湯療疾郭秀素害其能因致書恐之曰:高王欲送卿於帝所仍勸其逃亡愔遂棄衣冠於水濱。若自沈者變易名姓自稱劉士安入嵩山與沙門曇謨徵等屏居削跡。又潛之光州因東入田橫島以講誦為業海隅之士謂之劉先生。

後周樊深初仕後魏為征虜將軍孝武西遷樊王二姓舉義為東魏所誅深父保周叔父歡周並被害深因避難墜崖傷足遂改易姓名遊學於汾晉之門習天文及歷之術後為人所告因送河東魏將軍韓軌長史張曜重其儒學延深至家因是更得逃隱。

隋源雄仕魏秘書郎尋加征虜將軍屬其父隴西王纂為高氏所誅雄脫身而遁變姓名而歸長安周太祖見而器之賜爵隴西郡公。

河間王父元孫少孤隨母郭氏養舅族及武元皇帝與周太祖建義關中元孫時在鄴下懼為齊人所誅因假外家為郭氏。

爾朱敞字乾羅榮之族子也。父彥伯官至司徒博陵王齊神武帝韓陵之捷盡誅爾朱氏敞小隨母養於宮中及年十二自竇而走至於大街見童兒群戲者敞解所著綺羅金翠之服易衣而遁追騎尋至初不識敞便執綺衣兒比窮問知非會日已暮繇是免遂入一村見長孫氏媼踞胡床而坐敞再拜求哀長孫氏湣之藏於衤復壁三年購之逾急跡。且至長孫氏曰:事急矣。不可久留資而遣之遂詐為道士變姓名隱嵩山略涉經史數年之間人頗異之常獨坐巖石之下泫然嘆曰:吾豈終於此乎!伍子胥獨何人也,於是間行微服西歸於周太祖見而禮之拜大都督行臺郎中封靈壽縣伯。

唐皇甫無逸太業末留守雒陽王世充作難無逸斬關而走追騎。且至因解所服金帶投之於地曰:以贈卿無為相逼追騎競下馬取帶自爭奪繇是得免。

王珪字叔樂陵太守顗之子隋開皇末為奉禮郎及顗坐漢王反事珪當籍沒而亡命於南山積十餘歲後至侍中。

上官儀本陜州陜縣人也。父弘隋江都宮副監因家於江都大業末弘為將軍陳棱所殺儀時年幼藏匿獲免因私度為沙門後至中書令。

裴胄為太僕寺主簿屬二京䧟覆淪避他州賊平授秘書正字。

馬燧沈勇多智謀安祿山反燧俾謂賈循曰:安祿山負恩何不建不代之功事泄祿山遣人以弓弦縊殺循燧脫身走西山隱者徐遇匿之逾月間行歸平原平原不守復走魏郡後至司徒侍中。

李泌聰敏好學博涉經史善屬文操尚不羈恥隨常格仕進嘗獻書論當世務為執政者不便乃潛遁名山以習隱自適後至中書侍郎平章事。

李實為洪州節度使嗣曹王臯判官臯卒新帥未至實知留後刻薄軍士衣食軍士怨叛謀殺之實夜糸追城而出歸詣京師。

權臯少以進士補貝州臨清縣尉安祿山以幽州長史充河北按察使假其才名表為薊縣尉署從事臯陰察祿山有異志畏其猜虐不可以潔退欲潛去。又慮禍及老母天寶十四載祿山使臯獻戎俘自京回福昌尉仲謨臯從父妹婿也。密以計約之比至河陽詐以疾亟召謨謨至臯示已喑瞪謨而瞑謨乃勉哀而哭手自唅襲既逸臯乃葬其棺人無知者從吏以詔書還臯母初不知聞臯之死慟哭傷行路祿山不疑其詐死許其母歸臯時微服匿跡候母於淇門既得侍其母乃奉母晝夜南去及渡江祿山已反矣。繇是名聞天下淮南采訪使高適表臯試大理評事充判官屬永王亂多劫士大夫以自從臯懼見迫。又變名易服以免玄宗在蜀聞而嘉之除監察御史。

柳晟駙馬都尉譚之子試太常卿德宗建中末鑾輅西幸晟願受密詔說其偽將德宗壯而許焉事泄逆黨械系於獄鑿垣宵遁遂為僧間道達行在所。

甄濟肅宗寶應中為刑部員外郎因蕃寇逃難客於襄州大歷中江西觀察使魏少遊奏授著作佐郎兼侍御史充莫徭副使。

後唐張格故丞相之子也。為梁太祖害於長水格竄於山谷易姓名入蜀王建僭號以為相國蜀平至雒陽除太子賓客。

趙鳳幽州人也。少為儒唐天祐中燕帥劉守光盡率部內丁夫為軍伍而黥其面為儒者患之多為僧以避之鳳亦落髪至太原頃之從劉守奇奔梁梁用守奇為博州刺史表鳳為判官。

盧程唐昭宗天復末進士及第辟召鹽鐵出使巡官尋遇朱梁弒逆衣冠多罹其毒避地河朔客遊燕趙數年或衣儒衣或服道服出入公侯之門深為涿州牧衡唐令所厚卜居久之。

盧汝弼唐昭宗景福中擢進士第歷臺省昭宗自秦遷雒時為祠部郎中知制誥時梁祖淩弱唐室殄滅衣冠懼禍渡河繇上黨歸於晉陽太祖以為節度副使。

李愚唐光化中隨計之長安於蒲華之間昭宗駕在鳳翔汴軍攻蒲華愚避難東歸雒陽時衛公李德裕孫道古在平泉舊墅愚往依焉子弟采負薪以給朝夕未嘗幹人後至左僕射。

句涿州人唐天祐中契丹䧟其郡句被俘至新州逃而獲免隱居上谷大寧山會定州王處直以其子都為易州刺史署句為軍事衙推及都去任招句至中山會其兄亙自本郡至都薦於其父累署為觀察推官及都代位都有客和少微素嫉亙構而殺之句越境而去寓居浮陽後至司空平章事。

漢史肇之誅弟福此時在滎陽別墅聞禍匿於民間周太祖即位累遷閑廄使周王殷流州人唐末劉仁恭父子亂滄薊殷父咸珪避地而南投天雄軍為卒伍。

○總錄部·亡命

商。《書》曰:自作孽不可逭老氏云:天網恢恢收疏而不漏然而倒行逆施處陰休影天有所幸命或可逃非欲絕跡以遠人蓋乃馮生而避法越自叔世遷訛淫刑以逞末俗倫巧任氣相高故有疾走避仇幽藏復怨破去機械變易名氏者。若乃自底不類連逮餘黨穿窬亟遁脫身長往,或欲智免其如命何雖追捕之令具存於方木而赦宥之澤亦被乎!率土繇是移鄉以防其不絕滌瑕以許其自新斯乃天地兼容荊棘蒙潤者矣。

漢張良其先韓人也。秦滅韓良少未宦事韓韓破良家僮三百人弟死不葬悉以家財求客刺秦王為韓報仇以五世相韓故良與客狙擊秦皇帝(狙謂密伺之音千豫切)誤中副車(副謂後乘)秦皇帝大怒大索天下(索搜也。索音山客切)求賊甚亟良乃更名姓亡匿下邳。

張耳陳餘俱大梁人秦滅魏購求耳千金餘五百金兩人變名姓俱之陳為裏監門(監門卒之賤者故為卑職以自隱)黥布六人也。姓英氏事漢為淮南王少時客相之當刑而王及壯坐法黥布欣然笑曰:人相我當刑而王幾是乎!布以論輸驪山(有罪論決而輸作於驪山)驪山之徒數十萬人布皆與其徒長豪傑交通乃率其曹耦亡之江中為群盜。

張蒼陽武人為秦御史主柱下方書有罪亡歸。

公孫敖以因桿將軍再出擊モ奴至余吾(水名也。在朔方)亡士多下吏當斬詐死亡居民間五六歲後覺復系坐妻為巫蠱族。

田甲為梁蒙獄吏辱韓安國安國起徒中為梁內史甲亡安國曰:甲不就官我滅而宗甲肉袒謝安國安國笑曰:公等足與治乎!卒善遇之。

張敞為京兆尹公卿奏敞楊惲黨友不宜處位奏寢不下敞使卒捕掾絮舜有所按驗舜以敞劾奏當免不肯為敞竟事敞驗治舜竟致其死事棄市行冤獄使者奏敞賊殺不辜宣帝薄其罪欲令敞得自便利即先下敞前坐楊惲奏免為庶人敞即詣闕上印綬便從闕下亡命。

王林卿長陵人為侍中免殺人埋蒙舍。又使人剝寺門鼓長陵令何並自從吏兵追之林卿急令奴自代乘車從童騎身變服間徑馳去並追殺其奴林卿因亡命。

後漢劉玄字聖公光武族兄也。弟為人所殺聖公結客犯法避吏於平林吏系聖公父子張聖公詐死使人持喪歸春陵吏乃出子張聖公因自逃匿。

彭寵為大司空士從王邑東拒漢軍到雒陽聞同產弟在漢兵中懼誅即與鄉人吳漢亡至漁陽抵父時吏(抵歸也。)。

吳漢為大司馬廣平侯漢微時家貧給事縣為亭長王莽末以賓客犯法乃亡命至漁陽資用乏以販馬自業往來燕薊間所至皆交結豪傑。

王常字顏卿潁川舞陽人王莽末為弟報仇亡命江夏(命者名也。言背其名籍而逃亡也。)光武時位至橫野將軍。

馬援初為郡督郵送囚至司命府囚有重罪援哀而縱之遂亡命北地。

崔瑗涿郡安平人也。兄璋為人所殺瑗手刃報仇因亡命會赦歸家為濟北相。

馮衍字敬通京兆杜陵人王莽時天下兵起莽遣廉丹討伐山東丹辟衍為掾衍說丹屯據大郡待從橫之變興社稷之利丹不能從及無鹽與赤眉戰死衍乃亡命河東。

少遊學雒陽顯名太學及陳蕃李膺之敗以與蕃膺善遂為宦官所䧟乃變名姓亡匿汝南間所至皆親其豪傑有聲荊豫之域袁紹慕之私與往來結為奔走之友後辟司空府。

至為南陽太守成晉功曹張牧為中賊曹吏宛有富賈張汎者桓帝美人之外親善巧雕鏤玩好之物頗以賂遺中官以此並得顯位恃其伎巧用勢縱橫至與牧勸晉收捕汎等既而遇赦至竟誅之並收其宗族賓客殺二百餘人後乃奏聞,於是中常侍侯覽使汎妻上書訟其冤帝大震怒徵晉下獄死至與牧遁逃亡匿齊魯之間會赦出後州郡察舉三府交辟並不就及李杜之誅因復逃竄終於江夏山中。

張儉山陽高平人太守翟超請為東部督郵鄉人朱並告儉與同郡二十四人為黨,於是刊章討捕儉得亡命困迫遁走望門投止莫不重其名行破家相容復流轉東萊止李篤家外黃令毛欽操兵到門篤引欽謂曰:張儉知名天下而亡非其罪縱儉可得寧忍執之乎!欽因起撫篤曰:蘧伯玉恥獨為君子足下如何自專仁義篤曰:雖好義明廷今日載其半矣。欽嘆息而去篤因緣送儉出塞以故得免其所經歷伏重誅者以十數宗親並皆殄滅郡縣為之殘破及黨事解乃還鄉里。

翟酺廣漢雒人也。以報舅讎當徙日南亡於長安為卜相工後牧羊涼州遇赦還任郡徵拜議郎。

蔡邕為郎中後徙五原會赦還五原太守王智餞之酒酣智起舞屬邕邕不為報智者中常侍王甫弟也。素貴驕慚於賓客詬邕曰:徒敢輕我邕拂衣而去智銜之密告邕怨於囚放謗訕朝廷內寵惡之邕慮卒不免乃亡命江海遠跡吳會往來依太山羊氏積十二年在吳。

魏婁圭少有猛誌坐藏亡命被系當死得逾獄出捕者追之急圭乃變衣服如助捕者吏不能覺遂以得免後詣太祖以為大將。

晉孫惠為成都王[A13C]大將軍參軍惠擅殺[A13C]牙門將梁雋懼罪因改姓名以遁明廷猶明府也。

周撫元帝時為王敦從事中郎與鄧嶽俱為敦爪牙敦敗撫與嶽俱亡走撫弟光將資遺其兄而陰欲取嶽撫怒曰:我與伯山(鄧嶽字伯山)同亡何不先斬我會嶽至撫出門遙謂之曰:何不速去今骨肉尚欲相危況他人乎!嶽回船而走撫遂共入西陽蠻中明年詔原敦黨嶽撫詣闕請罪有詔禁錮之成帝咸和初司徒王導以撫為從事中郎。

鄧嶽少有將帥才略為王敦參軍轉從事中郎西陽太守王含構逆嶽領兵隨含向京都及含敗嶽與周撫俱奔蠻王向蠶後遇赦與撫俱出。

南齊譙世榮為巴東王子鄉防閣子鄉事泄世榮避奔雍州世祖嘉之以為始興王中兵參軍。

梁伏挺為南臺治書因事納賄當彼推劾挺懼罪遂變服為道人久之藏匿後遇赦乃出天心寺會邵陵王為江州攜挺之鎮王好文義深被恩禮挺因此還俗。

何遠字義方東海郯人也。齊東永元中崔慧景入圍宮城遠豫其事事敗乃亡抵長沙宣武王王深保匿焉遠求得桂陽王融保藏之既而發覺收捕者至遠逾垣以免融及遠家人皆見執融遂遇禍遠家屬系尚方遠亡渡江從其故人高江產共聚眾欲迎高祖義師東昏黨聞之使捕遠等眾復潰散遠因降魏入壽陽見刺史王肅同舉義肅不能用乃求迎高祖肅許之遣兵援送得達高祖高祖見遠謂張策曰:何遠美丈夫而能破家報舊德未易及也。授輔國將軍隨軍東下。

張虎不知何許人自云:家本襄陽或云:左衛將軍衡州刺史蘭欽外弟也。少亡命在。若耶山為盜頗有部曲。

後魏刁雍父暢仕晉右衛將軍初暢兄逵以宋高祖輕狡薄行負社錢三萬違時不還執而徵焉及裕誅桓玄以嫌故先誅刁氏雍為暢故吏所匿奔姚興豫州牧姚紹於雒陽後至長安。

房崇吉初為宋明太原太守戍外城孝文遣慕容白曜討降之以崇吉為歸安縣令後乞解縣許之停京師半歲乃南奔崇吉夫婦異路剃髪為沙門改名僧達投其族叔延法住歲餘清河張略之亦豪俠士也。崇吉遺其金帛得以自遣妻從幽州南出亦得相會崇吉至江東尋病死。

崔敬友東河清俞人車騎大將軍光之弟也。敬友為太州治中頗有受納御史按之乃與守者俱逃。

廣陵侯衍子融貌甚短陋莊帝謀殺爾朱榮以融為直ト將軍及爾朱榮入雒融逃人間。

徐紇為黃門侍郎總攝中書門下事紇無經國大體好行小數說靈太后以鐵券間爾朱榮左右榮知深以為憾啟求誅之榮將入雒既克河梁紇矯詔夜開殿門取驊騮御馬十疋東走兗州紇弟獻伯為北海太守獻伯弟季彥先為青州長史紇使人告之亦將家南走羊侃時為太山太守紇往投之說侃令舉兵侃從之遂聚眾反紇圍兗州孝莊初遣侍中於暉為行臺與齊獻武王督諸軍討之紇慮不免說侃請乞師於梁侃信之遂奔梁。

北齊孫搴為國子祭酒時崔祖螭反搴預焉逃於王元景家遇赦乃出。

隋李密初為楊玄感謀主玄感敗密間行入關與玄感從叔詢相隨匿於馮翊詢妻之舍尋為鄰人所告遂捕獲囚於京兆獄是時煬帝在高陽密與其黨俱送帝所在途謂其徒曰:吾等之命同於朝露。若至高陽必為菹醢今道中猶可為計安得行就鼎鑊不規逃避也。眾咸然之其徒多有金密令出示使者曰:吾等死者。此金並留付公幸用相瘞其餘即皆報德使者利其金遂相然許及出關外防禁漸弛密請通市酒食每燕飲訁宣訁華竟夕使者不以為意行次邯鄲夜宿村中密等七人皆穿墻而遁與王仲伯亡抵平原賊帥郝孝德孝德不甚禮之備遭饑饉至削樹皮而食仲伯潛歸天水密詣淮陽舍於村中變姓名稱劉智遠聚徒教授經數月密郁郁不得志為五言。《詩》曰:金風蕩初節玉露雕晚林此夕窮塗士空軫郁陶心眺聽良多感慷慨淚г襟г襟何所為悵然懷古意秦俗猶未平漢道將何冀樊噲市井徒蕭何刀筆吏一朝時運合萬古傳名器寄言世上雄虛生真可愧詩成而泣下數行時人有怪之者以告太守趙他縣捕之密乃亡去抵其妹夫雍邱令邱君明從子懷義以告帝令捕密密得遁去君明竟坐死。

虞綽煬帝時為著作佐郎與楊玄感為布衣之友後玄感敗帝怒徙綽。且末綽至長安而亡吏逮之急,於是潛渡江變姓名自稱吳卓遊東陽抵信安令天水辛大德大德舍之歲餘綽與人爭田相訟因有識綽者面告之竟為吏所執坐斬江都。

劉斌南陽人頗有詞藻官至信都郡司功書佐竇建德署為中書舍人建德敗復為劉黑闥署中書侍郎與劉黑闥亡歸突厥不知所終。

斛斯政為兵部侍郎征遼時當塗任事以猜嫌懼罪內不自安亡奔高麗。

唐劉黑闥與竇建德少相友善家貧無以自給建德每資之隨末亡命從郝孝德為群盜。

張亮初為李密將隸於李以黎陽歸國乃擬亮上柱國鄭州刺史時鄭州䧟於王充亮不得之官孤軍無援遂亡命於共城山澤中。

劉玄佐滑州康城人本名洽少倜儻不事生業嘗為縣小吏主巡行賊盜坐事為令杖之僅不死乃亡命從軍。

田亻丕為門下省主事事宰相李逄吉受袁王府長史武昭錢五萬。又擇細婢令昭賣與逄吉及武昭事發詔下捕逐遂亡命藏於逄吉宅中至逄吉出鎮襄陽乃補充隨軍其後亻丕官已停遂遣人偽稱正身赴選於門下省過官授房州司馬及事發御史臺三移牒襄州追捕亻丕逄吉稱亻丕已請假入京及累路尋勘亻丕。又不曾赴闕御史臺奏其事逄吉坐罰一季俸料田亻丕切加捕捉焉。

梁楊師厚潁州人初為李罕之小校太祖平定罕之預其功遂受澤州刺史當罕之至晉陽謁見太祖太祖以嘗有軍功遇之甚厚罕之有驍卒百餘人太祖素知意欲留之罕之識其旨乃列籍以獻時師厚在其籍中後得罪懼奔於梁。

後唐張全義為縣嗇夫嘗為令所辱唐末黃巢起冤句全義亡命入巢軍巢入長安以全義為吏部尚書充水運使。

康延孝本北邊部族徙居晉陽初以卒隸太原軍性犭廣悍不馴屢犯禁網得罪亡命於汴事梁自隊長軍吏勞積至部校。

晉熊以少帝開運三年訁商授商州上津縣令赴任至白馬寺止宿遇夜暗逃閩中人為詩甚工以進士擢第嘗為延州劉景巖從事景巖入移內地有力焉後景巖承詔休致心甚不樂前使送金帶遺宰臣馮玉玉不受時為左補闕雖云:歸帶與景巖之來使而不甚明景巖以失意怨因誣其隱帶以達玉玉奏之故有是謫懼後命遂竄。

周馮暉為靈武節度使始為效節軍士拳勇無賴行伍憚之事楊師厚為隊長唐莊宗入魏博以銀槍效節為親事屢戰立功而犒給稍薄兩軍對壘河上暉竄入南軍梁將王彥章致之麾下莊宗平河南暉首罪赦之。

孫晟密州人後唐天成初朱守殷據夷門晟為幕賓贊成其事城䧟朱氏被誅晟乃匿跡更名棄其妻子亡命於陳宋間會同惡者送之淮外吳人方納叛亡即署以官次。

白進福前為興順指揮使太祖廣順二年四月進福以族逃亡遣供奉官翟守素等十人分捕不獲陳州上言界溝鎮中有人馬九騎詰問不得入潁州界即白進福也。進福曾於氵公淮巡檢因事得替在京將謀竄跡乃於常所親狎之家借鞍馬銀器偽言與家人追遊其日晚妻女皆服男子衣遁去。

●卷九百五十

○總錄部·咎徵

洪範咎徵敘其惡行春秋災異謂之譴告非獨系於邦國亦將儆於人臣自昔不忠其君無德而祿貌言視聽有ル於彜倫偽采氵泰卒䧟乎!非道者曷嘗不妖興於未兆怪見於所居蓋天意之弗蠲俾神物之申儆故有五行之屬萬類之眾殊形異狀失其常理提耳註目使之先覺而睹機。若瞑不能知變以至於禍敗者可勝言哉!若乃地名讖亡天象示化車服墻屋無故而隳落衣服器皿忽焉而變故至有賢臣良士行道之人而不能免者其命也。夫。

漢爰盎景帝時為太常病免居家初梁孝王欲求為漢嗣盎進說其後語塞(塞不行也。)梁王以此怨盎使人刺盎刺者至關中問盎稱之比白不容口乃見盎曰:臣受王命刺君君長者不忍刺君然後刺者十餘曹(曹輩也。)備之盎心不樂家多怪乃之培生所問占(音秦時賢士善術者也。)還梁刺客後曹果遮刺殺盎安陵郭門外。

梁孝王武景帝時入朝歸國意忽忽不樂北獵梁山有獻牛足出背上孝王惡之六月中病熱六日薨(足當處下所以輔身也。今出背上象孝王背朝而幹上也。)。

臨江閔王榮以孝景前四年為皇太子四歲廢為臨江王三歲坐侵廟ヂ地為宮(ヂ音人緣切)上徵榮榮行祖於江陵北門(祖者送行之祭因享飲也。昔黃帝之子累祖好遠遊而死於道故後人以為行神也。)既上車軸折車廢(廢壞也。)江陵父老流涕竊言曰:吾王不反矣。榮至詣中尉府對簿中尉郅都簿責訊王(簿皆音薄戶切訊問也。音信)王恐自殺。

燕剌王旦昭帝時謀反令群臣皆裝是時天雨虹下屬宮中(屬猶註也。音之)飲井水竭廁中豕群出壞大官竈(欲切廁養豕[C103]也。[C103]音胡困切)烏鵲鬥死鼠舞殿端門(端門正門也。)中殿上戶自閉不可開天火燒城門大風壞宮城樓折拔樹木流星下墜後姬以下皆恐王驚病使人祠葭水臺水(葭水在廣平南和臺水在雁門葭音家臺音怡)王客呂廣等知星為王言當有兵圍城期在九月十月漢當有大臣戮死者王愈憂恐謂廣等曰:謀事不成妖祥數見兵氣。且至奈何會蓋王舍人父燕倉知其謀告之繇是發覺伏誅。

昌邑王賀昭帝時聞人聲曰:熊視而見大熊左右莫見以問郎中令龔遂遂曰:熊山野之獸而來入宮室王獨見之此天戒大王恐宮室將空危亡象也。賀不改寤後卒失國。

霍禹宣帝時嗣其父大將軍光博陸侯為大司馬光兄孫雲為中郎將雲弟山為奉車都尉初光夫人顯毒殺許後帝始聞之而未察及雲山禹有邪謀長安男子張章告之詔雲山不宜宿衛山禹等甚恐顯夢第中井水溢流庭下竈居樹上。又夢大將軍謂顯曰:知捕兒不(知兒見捕不)亟下捕之(亟疾下捕之亟音居力切)第中鼠暴多與人相觸以尾畫地數鳴殿前樹上(惡聲之鳥也。古者室屋高大則通呼為殿爾非止天子宮中)第門自壞雲尚冠裏宅中門亦壞巷端人共見有人居雲屋上徹瓦投地就視亡有大怪之禹夢車騎聲正ん來捕禹舉家憂愁會謀逆事發雲山自殺禹要斬顯棄市。

董賢哀帝時為大司馬第門自壞時賢以私愛居大位賞賜無度驕不敬大失臣道見戒不改後賢夫妻自殺家徒合浦。

翟義字文仲為東都太守王莽居攝義舉兵將誅莽義兄宣居長安先義未發家數有怪(言義未發兵之前)夜聞哭聲聽之不知所在宣教授諸生滿堂有狗從外入其中庭群雁數十比驚救之巳皆斷頭(比必寐切)狗走出門求不知處宣大惡之謂後母曰:東郡太守文仲素ㄈ儻(ㄈ音土歷切)今數有惡怪恐有妄為而大禍至也。太夫人可歸為棄去宣家者(言歸其本族自絕於翟氏)以避害母不肯去後數月義舉兵敗其家遂族。

王匡仕王莽為太師時盜賊起遣匡與更始將軍廉丹東(東謂東出也。)祖都門外天大雨г衣上長老嘆曰:是為泣軍果為光武所敗。

後漢更始自雒陽而西初發李松奉引馬驚奔觸北宮鐵柱門三馬皆死(續。《漢書》曰:馬禍也。時更始失道將亡之徵)。

彭寵光武建武初為漁陽太守其妻數惡夢。又多見怪變(一說夢嬴祖冠幘逾城髡徒推之。又寵堂上聞蝦蟆聲在火爐下鑿地求之不得也。)卜筮及望氣者皆言兵當從中起寵疑子後蘭卿質漢歸故不信之使將兵居外無親於中寵齋獨在便室蒼頭子密等斬寵及妻頭詣闕。

岑彭為征南大將軍建武中討公孫述至武陽所營地名彭亡彭聞而惡之欲徙會暮蜀刺客詐為亡奴降夜刺殺彭。

任文公巴郡閬中人為治中從事公孫述時蜀武擔石折文公曰:噫西州智士死我乃當之自是常會聚子孫設酒食後三月果卒。

魏李勝為河南尹歲餘廳事前屠蘇(小草屋也。)壞令人更治之小材一枚激墮正撾受符吏石虎頭斷之後旬日遷為荊州刺史未及之官而敗。

楚王彪本封白馬齊王嘉平初東郡有訛言云:白馬河出妖馬夜過官牧邊鳴呼眾馬皆應明日見其跡大如斛行數里還入河兗州刺史令狐愚以彪有智勇及聞此言遂與王淩謀共立之事泄淩愚被誅彪賜死。

鉅鹿人養誌不仕正始元年戴{任鳥}之鳥巢門陰告門人曰:夫戴{任鳥}陽鳥而巢門陰此凶祥也。乃援琴歌詠作詩二篇旬日而卒。

公孫淵為遼東太守司馬宣王以太尉出征圍其城時有長星色白有芒鬣自襄平城西南流於東北墜於梁水城中震摺無幾何淵攻南圍突出宣王縱兵擊敗之斬於梁水之上星墜之所初淵家數有怪犬冠幘絳衣上屋炊有小兒蒸死甑中襄平北市生肉長圍各數尺有頭目口喙無手足而動搖尋誅滅。

蜀諸葛亮為丞相大將軍屯於五丈原有長星墜亮之壘是年亮卒。

吳諸葛恪為荊楊二州牧督中外諸軍事時孫峻因民之多怨眾之所嫌構恪欲為變與孫亮謀置酒請恪恪將見之夜精爽擾動通夕不寐明將盥氵敕聞水腥臭侍者授衣衣亦臭恪怪其故易衣易水其臭如初意惆悵不悅嚴畢趨出犬禦引其衣恪曰:犬不欲我行乎!還坐頃刻乃復起犬。又禦其衣恪令從者逐犬升車初恪將征淮南有孝子者著衣入其閣中從者白之令外詰孝子曰:不自覺入時中外守備亦悉不見眾皆異之出行之後所坐廳事屋棟中折自新城出往東興有白虹見其船還拜蔣陵白虹復繞其車俄為峻所殺恪已被殺其妻在室使婢語曰:汝何故血{自死}婢曰:不也。有頃愈劇。又問婢曰:汝眼目視瞻何以不常婢蹶然起躍頭至於棟攘臂切齒而言曰:諸葛公乃為孫峻所殺,於是大小知恪死矣。而吏兵尋至。

鄧嘉為戍將殺豬祠神治畢懸之忽見一人頭在食案嘉引弓射中之咋咋作聲繞屋三日後嘉謀叛闔門被誅。

晉衛瓘為太保惠帝永熙初瓘家人炊飯墮地盡化為螺出足起行歲餘及禍張華為司空所封壯武郡有桑化為柏識者以為不祥。又華第舍及監省數有妖怪少子韙以中臺星坼勸華遜位華不從曰:天道玄遠惟脩德以應爾不如靜以待之以俟天命及趙王倫孫秀將廢賈后遂害華夷三族。

賈謐本姓韓其母午賈后妹也。謐冒姓賈氏惠帝元康中雒陽南山有{亡蟲}作聲曰:韓屍屍識者曰:韓氏將死也。言屍屍者盡死意也。其後謐誅而韓族殲焉。又謐將誅其家數有妖異飄風吹其朝服飛上數百丈墜於中丞臺。又蛇出其被中夜暴雷震其室柱壓毀床帳謐益恐及趙王倫廢賈后謐及母賈午皆伏誅官至騎常侍侍講東宮。

宋達為丹陽內史家犬生三子皆無頭後為楊州刺史曹武所殺。

為南郡太守初於陽羨起宅始成而邊戶有聲如人嘆咤者。又家有鵝在籠中而頭斷出籠外亡後家誅。

裴楷為光祿大夫家炊黍在甑或變如拳或作血或作蕪菁子其年卒。

楊駿為太傅輔政初徵高士孫登遺以布被登截被於門大呼曰:斫斫刺刺旬日疾詐死及駿被誅其言果驗。

王浚為幽州牧謀將僭號有狐據府門翟雉入廳事俄為石勒所殺。

湣懷太子既為賈后所忌將害之時有桑生於宮西廂日長尺餘數日而枯後太子臧初立為太孫桑復生於西廂太孫廢仍枯。

石崇為衛尉將被誅其家稻米飯在地經宿皆化為螺時人以為族滅之應。

趙王倫僭即帝位時有雉入殿中自太極東階上殿驅之更飛西鍾下有頃飛去。又倫於殿上得異鳥問皆不知名累日向夕宮西有素衣小兒言是服劉鳥倫使錄小兒並鳥閉置牢室明旦開視戶如故並失人鳥所在倫目上有瘤時以為妖焉。

齊王ぁ為大司馬輔政有一婦人詣ぁ府求寄產吏詰之婦人曰:我截臍便去爾識者聞而惡之時。又謠云:著布衤白腹為齊持服俄而ぁ誅。

卞粹齊王ぁ輔政時粹為侍中中書令及長沙王乂專權粹立朝正色乂忌而害之初粹如廁見物。若兩眼俄而難作。

成都王[A13C]起兵誅長沙王乂既次朝歌每夜矛戟有光。若火其壘井中皆有龍象[A13C]既縊死棄棺於故井中。

陸機為平原內史成都王[A13C]輔政以機為後將軍討長沙王乂機始臨戎而牙旗折意甚惡之機戰敗[A13C]聽孟玖之訁替將殺機其夕機夢黑幰繞車手決不開天明而禍及。

皇太子覃初為清河世子所佩金鈴生隱起如麻粟祖母陳太妃以為不祥毀而賣之占者以金是晉行大興之祥覃為皇裔是其瑞也。毀而賣之象覃見廢不終之驗也。

祖逖為豫州刺史先是華譚庾闡問術人戴洋洋曰:祖豫州九月當死初有妖星見於豫州之分歷陽陳訓。又謂人曰:今年西北大將當死逖亦見星曰:為我矣。方平河北而天欲殺我此乃不祐國也。俄卒於雍丘。

張茂元帝大興中為吳郡太守府舍得二狗頭其後茂為吳興兵所殺。

王敦為荊州牧在武昌鈴下儀仗生華如蓮華五六日而萎落干寶以為狂華生枯木。又在鈴ト之間言威儀之富榮華之盛皆如狂華之發不可久也。其後敦終以逆命加戮其屍。

甘卓為閬州牧將襲王敦既而中止及還襄陽意氣騷擾舉動失常自鏡不見其頭視庭樹而頭在樹上心甚惡之其家金櫃鳴聲似槌鏡清而悲巫云:金櫃將離是以悲鳴尋為襄陽太守周慮等襲殺之。

王導為司徒廄羊生無後足明年蘇峻入京都導與成帝俱幽石頭僅乃身免。

周筵為冠軍將軍於姑孰立屋五間而大梁一時躍出墮地衡立柱頭零節之上甚危雖以人功不能然也。後竟為王敦所害覆族。

王機為廣州刺史入廁忽見二人著烏衣與機相捍良久擒之得二物似烏鴨南海太守鮑靚曰:此物不祥機焚之逕飛上天機尋誅死。

謝安為太傅太元中出鎮廣陵始發石頭金鼓忽破。又語未嘗謬而忽一誤眾亦怪異之尋薨。

王國寶為尚書左僕射先是太元中小兒以兩鐵相打於土中名曰:鬥族後國寶與王恭一姓之中自相攻擊也。

庾晞(史失其官)四五年中喜為輓歌自搖大鈴為唱使左右齊和。又燕會取令倡伎作新安人歌舞離別之辭其聲悲切時人怪之後亦果敗。

諸葛長民為豫州刺史兼太尉留府事常一月中取十數夜眠中驚起跳浪如與人相打毛脩之嘗與同宿見之駭愕問其故長民答曰:正見一物甚黑而有毛腳不分明奇彳建非我無以制之其後來轉數屋中柱及椽桷間悉見有蛇頭令人以刀懸斫應刃隱藏去取復出。又搗衣石相與語如人聲不可解於壁見有巨手長七八尺臂大數圍令斫之豁然不見未幾伏誅。

王矩為廣州刺史將赴職忽見一人持奏謁矩自云:京兆莊靈之矩問之答稱天上京兆被使君召為主簿矩意甚惡之至州月餘卒。

庾翼為豫州刺史入廁見一物如方相俄而疽發背卒。

殷仲文為東陽大守謀反因鏡不見其面數日而伏誅。

朱猗為龍驤將軍戍壽陽婢炊飯忽有群鳥集竈競來啄啖婢驅逐不去有獵狗咋殺鳥鵲餘者因共啄狗即死。又啖害唯餘骨存尋而猗死。

桓玄初封楚王已設拜席群官陪位未及出有狗來便其席萬眾雕候莫不驚怪玄性猜暴竟無言者逐狗改席而已玄既僭亂出偽詔改年為建始右丞王攸之曰:建始趙王倫偽號也。又改為永始復是王莽始執權之歲其兆號不祥冥符僭逆如此玄入建康宮逆風迅激旗旌儀飾皆傾偃及小會於西堂設伎樂殿上施絳綾帳鏤黃金為顏四角作金龍頭禦五色羽葆旒蘇群臣竊相謂曰:此頗似轜車亦王莽仙蓋之流也。龍角所謂亢龍有悔者也。玄在宮中嘗覺不安。若為神鬼所擾自篡盜至敗凡八旬。

王綏為冠軍將軍其家夜中梁上無故有人頭墮於床而血流滂沱俄拜荊州刺史假節坐父愉之謀與弟納並被誅。

前涼張天錫為涼州牧州楊樹生松天成。若曰:松不改柯易葉楊者柔脆之木此永久之葉將集危亡之地是後天錫降氐。

宋彭城王義康為大將軍領司徒東府廳事前井水忽湧溢野雉江鷗並飛入所住齋前尋被誅削。

臨川王義慶為楊州刺史在廣陵有疾而白虹貫城野入府心甚惡之因陳求還太祖許解州以本號還朝薨於京邑。

始興王字休明將產之夕有伏鳥鳴於屋上後與元凶劭同逆伏誅。

劉敬宣為右將軍夜與僚佐宴集空中有投一隻芒ハ於坐中墜敬宣食盤上長三尺五寸巳經人著耳鼻間並欲壞頃之而敗。

晉安王子勛僭號之日雲雨晦合行禮忘稱萬歲吏以子勛所乘車除腳為輦置偽殿之西其夕有鳩棲其中集其幰。又有禿集城上。又以安陸王子綏為司徒子綏拜司徒日電雷晦冥震其黃ト柱鴟尾墜地。又有鴟棲其帳上尋敗並伏誅。

竟陵王誕為南徐州刺史在京夜大風飛落屋瓦城門及床倒覆誕心惡之及遷鎮廣陵入城沖風暴起揚塵晝晦。又中夜間坐有赤光室見者莫不怪愕左右侍直眠中夢人告之曰:官須髪為槊毦既覺已失髻矣。如此者數十人誕甚怪懼大明二年發民築治廣陵城誕循行有人幹輿揚聲大罵曰:大兵尋至何以辛苦百姓誕執之問其本末答曰:姓夷名孫家在海陵天公去年與道佛共議欲燒除此間人道佛苦諫得止今大禍將至何不立六慎門誕問六慎門云:何答曰:古時有言禍不入六慎門誕以其狂悖殺之。又五音士忽狂易見鬼驚怖啼哭曰:外軍圍城城上張白布帆誕執錄二十餘日乃赦之誕尋為建康陳文紹等告其反狀伏誅。

徐羨之為司徒少時隨從兄履之為臨海樂安縣嘗行經山見黑龍長丈餘頭有角前兩足皆具無後足曳尾而行及拜司空守關將入彗星晨見危南。又當拜時雙鶴集太極東鴟尾鳴喚後與傅亮同誅。

江湛為吏部尚書初湛家數見怪異未敗少日所眠床忽有數升血尋為元凶所害。

蕭思話為青州刺史嘗所用銅㪷覆在藥廚下得二死雀思話曰:鬥覆而雙雀殞其不祥乎!既而被系檀道濟為司空江州刺史還鎮下渚未發有似鷦鳥集船悲鳴會太祖疾動彭城王義康矯詔召入道濟收付廷尉及其子給事黃門侍郎植司徒從事中郎粲太子舍人混征北主簿丞伯秘書郎中遵等八人並誅。

黃回南兗州刺史太祖將誅回回被召上車愛妾見赤光冠其頭至足苦捉留回回不肯止及至見誅劉斌為吳郡太守郡堂屋西頭鴟尾無故落地治之未畢東頭鴟尾復落頃之斌誅劉遁為南海太守在廣州明元年沈攸之反刺史陳顯達起兵應朝廷遁豫見殺遁家人在都從野夜歸見兩三人持堊制其家門須臾滅明日而遁死問至。

●卷九百五十一

○總錄部·咎徵第二

南齊安陸王子敬為楊州刺史先是有獐入廣陵城投井而死。又有象至廣陵其後子敬於鎮被害始安王遙光行還入城風飄儀糸散出城外遙光尋以叛誅。

成買為角城戍主與魏軍拒戰手所傷殺無數晨朝早起手中忽有數升血其日遂戰死。

黃文濟為御史其家齋前種菖蒲忽生花光影壁成五采其兒見之餘人不見也。少時文濟被殺。

王晏為驃騎大將軍其父普耀齋前柏樹忽變成梧桐論者以為梧桐雖有棲鳳之美而失後雕之節及晏敗果如之。又未敗前見屋桷子悉是大蛇就視之猶未也。晏惡之乃以紙裹桷子猶紙內搖動{艹敕}{艹敕}有聲。《晏子》德元所居帷屏無故有血灑之晏於北山廟答賽夜還晏既醉部伍人亦飲酒羽儀錯亂前後十餘里中不復相禁制識者云:此勢不復久也。後數日被誅。

崔慧景為平西將軍假節侍中奉江夏王寶元圍臺城有一五色幡飛翔在雲中半日不見眾皆驚怪相謂曰:幡者事尋當翻覆也。數日慧景敗。

梁王茂為荊州刺史茂初以元勛高祖賜鐘磬之樂及在江州夢鍾磬在格無故自墮心惡之及覺命奏樂既成列鐘磬在格果無故編皆絕墮地茂謂長史江詮曰:此樂天子所以惠勞臣也。樂既極矣。能無憂乎!俄而病少日卒。

王瑩除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丹陽尹侍中瑩將拜印工鑄其印六鑄而龜六毀既成頸空不實補而用之居職六日暴疾卒。

河東王譽為湘州刺史以悖逆誅死初譽之將敗引鏡面不見其頭。又見長人蓋屋兩手據地瞰其齋。又見白狗大如驢從城而出不知所在譽甚惡之俄而城䧟。

武陵王紀將僭號妖怪非一其最異者內寢柏殿柱繞節生花其莖四十有六び靡可愛狀似蓮花識者曰:王敦ビ花非佳事也。紀年號天正與蕭棟暗合僉曰:天字二人也。正字一止也。棟紀僭號各一年而滅侯景自為大都督督中外諸軍事將篡奪乃矯詔自加九錫之禮置丞相以下百官陳備物於庭忽有野鳥翔於景庭上赤足丹嘴形似山鵲賊徒悉駭競射之不能中景既篡位所居殿嘗有鵂留鳥鳴景惡之每使人窮山野討捕焉。又景左足上有肉瘤狀似龜戰應克捷瘤則隱起分明如不勝瘤則低至景敗日瘤隱䧟肉中。又景與領軍將軍王僧辯戰有流星墮其營中賊徒大駭相顧失色賊帥任約。又為陸法和所禽景乃燒營夜遁旋軍夏首元帝以僧辯為鎮東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江州刺史封長寧縣公命即率巴陵諸軍氵公流討景攻拔魯山仍攻郢入羅城。又有大星如車輪墜賊營去地十丈變成火一時碎有龍自城出五色光曜入城前鸚鵡洲水中景聞之倍道歸建業。

陳周文育為鎮南將軍討余孝勵為豫章太守熊曇朗所害初文育之據三陂有流星墜聲如雷地陷方一丈中有碎炭數斗。又軍市中忽聞小兒啼一市並驚聽之在土下軍人掘得棺木長三尺文育惡之俄而見殺。

侯安都為鎮北將軍率眾與周文育西討王琳將發王公已下餞於新林安都躍馬渡橋人馬俱墜水中。又坐內墜於櫓井時以為不祥軍至郢州與琳合戰安都敗績與周文育徐敬成並為琳所囚。

後魏南安王禎為湘州刺史五月至鄴入治日暴風大雨凍死者十數人禎以旱祈雨於群神鄴城有石虎廟人奉祀之禎告虎神像云:三日不雨當加鞭罰請雨不驗遂鞭像一百是月疽發背薨禎孫中山王熙後為湘州刺史以七月入治其日大風寒雨凍死者二十餘人驢馬數十疋熙聞其祖父前事心惡之。又有蛆生其庭後果兵敗而死焉。

北海王祥除太傅領司徒侍中錄尚書事拜命之夜暴風震雷拔其庭中桐樹大十圍倒立本處初宣武之覽政也。祥聞彭城王勰有震主之慮而欲奪其司徒大懼物議故為大將軍至是乃居之天威如此識者知其不終後為人告謀反免為庶人會其家奴數人陰結黨輩欲以劫出祥密抄名字潛托侍婢通於祥祥始得執省而門防主司遙見突入就祥手中攬得呈奏至夜守者以聞祥哭數聲而暴死。

李元護為齊州刺史卒病前月餘京師無故得其凶問。又城外送客亭柱有人。《書》曰:李齊州死綱佐餞別者見而拭之後復如此。

爾朱世隆為尚書令與吏部尚書元世俊握槊忽聞局上然有聲一局之子盡皆倒立世隆甚惡之。又曾晝寢其妻奚氏忽見一人持世隆首去奚氏驚怖就視而寢如故既覺謂妻曰:向夢人斷我頭去意殊不適。又此年正月晦日令仆並不上省西門不開忽有河內太守田家奴告省門亭長云:今旦為令王借車牛一乘終日於洛濱遊觀至晚王還省將車出東掖門始覺車上無褥請為記識時世隆封雒平郡王故呼為令王亭長以令仆不上西門不開無車入省兼無車跡此奴固陳不已公文列訴尚書都令史謝遠疑謂妄有假借白世隆付曹推驗時都官郎穆子容窮究之奴言初來時至司空府西欲向省令王嫌遲遣二防ト捉儀力催車車入到省西門王嫌牛小系於關下槐樹更將一青牛駕令王著白紗高頂帽短小黑色儐從軍皆群襦褶握板不似常時服章遂遣一吏將奴送入省中廳事東閣內東廂第一屋中其屋先常閉鑰子容以西門不開忽言從入此屋常閉言奴在中詰其虛罔奴云:此屋。若閉求得開看屋中有一板床上無席大有塵土兼有一甕米奴拂床而坐兼畫地弄甕中之米亦握看之定其閉者應無事驗子容與謝遠自入看之戶閉極久全無開跡及入拂床畫地蹤緒歷然米亦符同方知不謬具以此對世隆悵然意以為惡未幾見誅。

高肇為司徒及大舉伐蜀以肇為將軍都督諸軍是日肇所乘駿馬停於神虎門外無故驚倒轉臥渠中鞍具瓦解眾咸怪異肇出惡言焉及西征行至函谷車軸中折從者皆以為不獲吉還也。其後果被誅。

北齊瑯邪王儼為大將軍錄尚書事鄴北城有白馬佛塔是石季龍為澄公所作儼將脩之巫曰:若動此浮圖北城失主不從破至第二級得白蛇長數丈回旋失之數旬而敗。

竇泰為中尉從神武西討為周太祖所襲自殺未行之前夜三更忽有朱衣冠幘數千人入臺云:收竇中尉宿直兵吏皆驚其人入數屋俄頃而去旦視關鍵不異方知非人皆知其必敗。

王琳自梁來奔為特進侍中所居屋脊無故剝破出赤蛆數升落地化為血蠕蠕而動。又有龍出於門外之地雲霧起晝晦後為陳將吳明徹所殺。

權會為著作監知太史局事加中散大夫自府還第在路無故馬倒遂不得語因爾暴亡會生平畏馬位望所至不得不乘果以此終。

斛律光為丞相封清河郡公為祖所構光將誅其家三鼠常晝見光寢室常投食與之一朝三鼠俱死。又床下有三物如黑豬從地出走其穴膩滑大蛇屢見屋脊其聲如彈丸落。又大門橫木自焚搗衣石自移。

隋燕榮為幽州總管坐毒虐贓穢徵還京師賜死先是榮家寢室無故有蛆數斛從地僨出未幾榮死於蛆出之處。

齊王束大業中於東都營第大門無故而壞廳事伏中折識者以為不祥及從幸江都因會柬具法服將朝無故有血從囊中而下。又坐齋中見群鼠數十至前而死視皆無頭柬意甚惡之尋為宇文化及所害堯君素大業中為河東通守唐公義師攻之歲餘不克時白蛇降於府門兵器之端夜皆光見月餘君素為左右所害。

唐劉文靜高祖武德初為戶部尚書其家中妖怪數見文靜弟文起憂之遂召巫者於星月之下披髪禦刀為厭勝之法其愛妾失寵以狀告其兄上變誅死齊王祐太宗貞觀中為齊州都督以謀逆詔還京師賜死祐未反前數月於齋中晝坐忽見一人云:災厄甚逼可脩福以禳之言訖而滅祐但令多設佛齋餘無悛悔祐。又好養鴨忽有野貍入籠中<齒乍>四十餘鴨皆斷其頭及敗同惡而誅者四十四人。

曹懷舜高宗永隆中為定襄道副總管初軍至碧綠泊軍始為營營內忽有泉水大如車輪。又遇大風飄拆懷舜寢帳眾皆惡之俄為突厥所敗。

越王貞為豫州刺史則天垂拱中貞子博州刺史瑯邪王沖據博州舉兵貞應之貞嘗遊於城西水門橋臨水自鑒不見其首心甚惡之未幾而及禍。

寧王憲玄宗天寶初寢疾是冬京城寒甚凝霜封樹時學者以為春秋雨木冰即此是亦名樹介言其象介胄也。憲見而嘆曰:此俗謂樹稼也。諺云:樹稼達官怕必有大臣當之吾其死矣。數日薨。

楊慎矜天寶五載為御史中丞為侍御史王鉷所構縊殺之初慎矜至溫湯正食忽見一鬼物長丈餘朱衣冠幘立城門扇後慎矜叱之良久不滅以熱羹投之乃滅無何下獄死。

元載為中書侍郎平章事居長壽坊代宗大歷四年九月己夕卩有猛虎入城止於載私廟命金吾將軍薛岌射生將周皓發弩手射殺之以獻十二年載被誅毀其私廟木主。

李希烈為淮西節度使德宗建中初希烈於唐州得象一頭以為瑞應。又上蔡襄城獲其珍寶乃是爛車缸及滑石偽印也。尋而希烈死。

朱Г為盧龍節度使留京師建中四年七月涇原兵反迎Г為主Г自號其宅曰:潛龍宮悉移內庫珍貨瑰寶以實之識者曰:易稱潛龍勿用此敗徵也。未幾百姓剽奪其珍寶Г不能禁尋而Г敗。

韋執誼順宗即位初為尚書左丞平章事執誼自卑官嘗忌諱不言嶺南州縣名為郎官時嘗與同舍詣職方觀圖每至嶺南州執誼遽命去之閉目不視及拜相還所坐堂見北壁有圖不就看七八日試就看之乃崖州圖也。以為不祥甚惡之憚不能出口及貶員外司戶果得崖州。

劉辟為劍南西川節度使韋臯府行軍司馬辟嘗病見問疾者皆以手據地倒行入辟口辟因磔裂食之唯盧文。若至則如平常故尤與文。若相睦卒以同惡族其家。

高駢為淮南節度使僖宗光啟元年冬府衙應門之內有隋朝大屋數間蓋舊行臺也。古老謂之中書門雖制度樸拙梁棟甚堅忽一日自壞識者曰:故事中武德初始畢可汗牙帳破高祖問侍臣曰:此兆何也。蕭瑀曰:昔魏文帝時許昌門無故自壞文帝惡之即其驗也。蕭瑀上言之後明年四月始畢可汗果死而駢之府門此時<車取>壞則知非其祥也。又明年七月有蝗行而不飛自郭西浮濠水緣城而入飛至駢道院之中驅撲不止凡松竹之屬一夕如翦所懸畫像皆去其頭數日之後。又相食嗛舀至九月暴雨初霽溝竇中忽有小魚其大如指蓋雨魚也。占者曰:有兵喪十月有大星隕於延和閣前聲。若奔雷洞一庭自十一月雨雪至三年二月昏霧不解,或曰:下謀其上是時糧食騰貴殆逾十倍寒僵餒仆者日有數千棄之郊外及霽而遠坊靜巷為之一空至三月駢有寄諸從事詩末句云:人間無限傷心事不得樽前折一枝蓋亡滅之兆也。駢果為畢師鐸所殺。

梁成唐末為荊南節度使時鄂州杜洪為淮南楊行密所襲出師援之造一巨艦三年而成號曰:和載艦上列廳所司局有。若府署之制。又有齊山截海之名其宏廓可知矣。及沿流東下未及鄂渚而澧朗之軍突入江陵俘掠殆盡之兵士咸顧其家皆無鬥志而淮寇乘之縱火以燔其艦投江而死。又澧朗之軍既襲江陵一城士女僧道工巧皆俘載而去則和州載之名亦前定也。

安王友寧太祖兄子唐末為嶺南西道節度使與青州王師範戰於石樓王師小卻友寧旁自峻阜馳騎以赴敵所乘馬蹶而仆遂沒於陣友寧將戰之前一日有大白蛇蟠於帳中友寧心惡之既而果遇禍焉楊師厚為魏博節度使封鄴王於黎陽采巨石將紀德政以鐵車負載驅牛數百以拽之所至之處丘墓廬舍悉皆毀壞百姓望之皆曰:碑來碑來及碑石才至而師厚卒魏人以為悲來之應。

後唐張文禮為鎮州牙將害其帥王而自為留後未幾舉家咸見鬼物昏瞑之後或歌或哭。又野河色變如血游魚多死浮於水上識者知其必敗尋而疽發背死。

王處直為定州節度使嘗自頌功業為德政碑建樓於衙城內言有龍見其中人或睹之其狀黃麽蜥蜴也。而不畏人處直以為神異造龍床以安之。又城東麥田有鵲數十頭平地共巢處直以為巳德令人守之識者竊論曰:蟲蛇陰物比藏山澤今據屋室人不得而有也。鵲巢於樹固其所也。今止平地失其所也。南方為火火主禮禮壞則羽蟲失性以文推之上失其道不安之位果廢處直。

朱繼麟為河中節度使先是河中衙城閽者夜見婦人數十ㄚ服靚妝仆馬炫自外馳騁笑語趨衙城閽者不知其故不敢詰至門排騎而入既而扃如故復無人跡乃知妖鬼也。又繼麟夜登逍遙樓哭聲四合詰旦訊之巷無喪者隔歲乃族誅。

張遵誨為客省使自以歷位尹正與樞密使安重誨素亦相款衷心有望於節鉞及郊禋畢止為絳州刺史郁郁不樂離京之日白衣乘馬於隼旟之下至郡無幾而卒。

晉鄭阮初仕後唐為趙州刺史嘗以郡符取部內凶肆中人隸其籍者遣於青州舁喪至治郡人憚其遠願輸直百緡以免其行阮本無喪即受直放還識者曰:此非吉兆也。未幾改曹州刺史為政愈弊高祖建義入雒為本州指揮使石重立所殺舉族無孑遺劉頎為鴻臚卿留司洛下嘗於水南治第有古墓在其下因發之其棺柩遺骸棄於雒水俄而疾作舉家相繼卒焉。

程遜為太常卿奉使吳越仲秋之夕陰瞑如晦遜嘗為。《詩》曰:幽室有時聞雁叫空庭無路見蟾光同僚見之訝其詩語稍異及使回遭風水而溺焉。

史翰為滑州節度使白馬河決翰自祭之見一犬有角浮於水心甚惡之後數月遘疾而卒。

安重榮為鎮州節度使初後唐清泰中華溫琪為鎮帥於城之諸門各鑄二鐵人虬髯拱立以抱其關眾謂之鐵胡重榮未舉兵前東門忽隕一鐵人頭不知其故也。閽者懼乃以為暴風吹巨扉所落重榮小字鐵胡心惡之不復窮問。又饒陽令劉巖送一水鳥文有五色重榮畜於後潭以為鳳雛遂有異志漸恣奢僭用玉為魚袋將謀逆也。復為鐵鞭重數斤密令人自外獻之蓋惑眾冀成非望也。又鎮之牙署堂前有揭幡長竿約數十尺重榮將叛之前一日張弓弩仰望竿杪銅龍之首謂左右曰:我。若必有天命則當一發而中果中之左右即時拜賀蓋禍之來也。陰必惑之以至於敗焉。

李金全為安州節度使有親吏胡漢筠者金全愛之甚篤己亥歲府署之竹一夕而花城ヂ之麥方{艹斬}而秀大露晦冥之中則化為宿草郡樓有介蟲如龜而巨鱗銳首能陷堅出於金全足下漢筠取而焚之所乘馬人立而言庚子年正月赤雲如煙蒙冒其境中有素光如矛戟之狀南北交錯及城有夜妖金全心惡之及馬全節除安州節度金全送款於淮夷至是而竄妓樂車馬珍奇帑藏皆為偽將李承裕所奪與其黨數百人束身夜出曉至汶川引領北望泣下而去。

景延廣為侍衛都指揮使開運三年冬契丹渡氵虎水詔遣屯孟津將戒途由府署正門而出所乘馬騰立不進幾墜於地乃易乘而行時以為不祥之甚也。延廣後為敵所殺。

桑維翰為開封尹會秋霖經月不歇一日維翰出府門由西街入內至國子監門馬忽驚逸禦者不能制維翰落水久而方蘇或言私邸亦多怪異親黨咸憂之果為張彥澤所害。

李濤為平章事乾祐元年三月中書廚釜鳴者三不數日。又鳴者三俄。又鳴者三俄。又鳴者一其聲甚異至是濤罷免楊雄謂之鼓妖近類此乎!

史宏肇為侍衛親軍都督指揮使其第數有怪異嘗一日於皆砌隟中有煙氣蓬勃而出禍前二日昧爽有星落於宏肇前三數步如迸火而俄而被誅湘陰公ど為徐州節度使乾祐元年八月中有雲見五色。又冬杪有鳥翔集於鮮碧堂庭樹黃質朱喙金目青翼紺趾玄尾鴝鵒許大眾莫能識竟不見飲啄有賓佐間嘆曰:野鳥入室主人將去浹旬而不知所止及郊迎馮道常所乘馬比甚馴服至是忽蹄奔逸人不可制乃以他馬代之時以為不祥。又傳太后誥之際馮道笏墮於地左右皆惡之將離彭城嘗一日天有白光一道自西來城中如晝有聲如雷時人謂之天裂。又有巨星墜於徐野殷然有聲,或謂之天狗後ど果廢死。

周王峻為樞密使初降制除青州有司撰制旄節以備迎授前之夕其旄節有聲甚異聞者駭之主者曰:安重誨授河中節亦有此異焉。又所居堂陛忽然隱起如堆。又夢被官府追攝入司簿院既寤心惡之以是尤加狂躁尋被誅死。

馬裔孫為太子賓客分司在雒未疾前白虺緣於庭槐驅之失所在裔孫感賦之文作槐蟲賦以見誌未幾暴卒。

王殷為鄴都留守以太祖郊禮入覲令為內外巡警有震主之勢人頗憂之太祖力疾坐滋德殿降制流竄入都城乃命殺之眾情乃安是歲鄴城寺鐘懸絕而落。又火光出幡竿之上殷之入覲都人餞之離亭上馬失鐙翻墮於地人訝其不祥太祖尋令澶帥鄭仁誨之鄴殷次子為衙內指揮使不出候謁誅之遷其家屬於登州。

●卷九百五十二

○總錄部·忌害

行近於名藝放於利近名則多忌放利則多害誠先民之共患也。大道既隱推讓多缺至有處乎!先則抑其後居乎!下則攻其上忌兼容之戒起自私之謀患埒巳之寵惡高眾之技讒之未勝則浸潤以取信力之不足則朋附以合勢造構其端媒蘗成罪或緣疑似而成狀或伺不意而竊發甚者至於戕害次亦不免疏棄何長短相形高下相傾而至於是乎!蓋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良可以太息者已。

鮑牧國夏高張皆齊大夫也。齊景公尊穰苴為大司馬已而鮑氏高國之屬害之訁替於景公退穰苴苴發疾而死。

公叔魏武侯時尚公主為相時吳起為西河守甚有聲名公叔害吳起公叔之仆曰:起易去也。公叔曰:奈何其仆曰:吳起為人節廉而自喜名也。君因先與武侯言曰:夫吳起賢人也。而侯之國小。又與強秦壤界臣竊恐起之無留心也。武侯即曰:奈何君因謂武侯曰:試延以公主起有留心則必受之無留心則必辭矣。以此卜之君因召吳起而與歸即令公主怒而輕君吳起見公主之賤君也。則必辭於是吳起見公主之賤魏相果辭魏武侯武侯疑之而弗信也。吳起懼得罪遂去即之楚。

李醯為秦太醫令時扁鵲名聞天下過邯鄲聞貴婦人即為帶下醫過雒陽聞周人愛老人即為目耳Φ醫來入咸陽聞秦人愛小兒即為小兒醫隨俗為變醯自知技不如扁鵲也。使人刺殺之龐涓仕魏為惠王將軍初涓與孫臏俱學兵法涓既事魏惠王為將軍而自以為能不及孫臏乃陰使召孫臏至涓恐其賢於已疾之則以法刑斷其兩足而黥之。

李斯楚上蔡人入秦為廷尉斯與韓非俱事荀卿斯自以為不如非非觀往者得失之變作孤憤五蠹人或傳其書至秦秦王見孤憤五蠹之。《書》曰:嗟乎!寡人得見此人與之遊死不恨矣。斯曰:此韓非之所著書也。秦因急攻韓韓王始不用非及急乃遣非使秦秦王悅之未親信李斯姚賈害之毀之曰:韓非韓之諸公子也。今王欲並諸侯非終為韓不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歸之此自遺患也。不如以過法誅之秦王以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遺非藥使自殺韓非欲自陳不得見秦王後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

蜀陳祗為尚書令龐統子宏字巨卿剛簡有臧否輕傲於祗為祗所抑卒於涪陵太守。

晉馮ヨ得幸武帝為左衛將軍承顏悅色寵愛日隆羊祜貞愨心無私疾惡邪佞ヨ與荀勖之徒甚忌之孔顥為文帝相府參軍魯國唐彬以州別駕奉使詣相府僚佐稱之於帝薦為掾屬帝問顥顥忌其能不答後辟為鎧曹帝甚重之他日謂顥曰:近見唐彬卿受蔽賢之責矣。

荀勖字公曾潁川人歷中書監張華將舉著作郎陳壽為中書郎勖忌華而疾壽遂諷之部遷壽為長廣太守壽辭母老不就。

虞預為著作郎時王隱撰晉史預亦私撰。《晉書》而生長東南不知中朝事數訪於隱並借隱所著書竊寫之所聞漸廣是後更疾隱形於言預既豪族交結權貴共為朋黨以斥隱竟以謗免黜歸於家。

宗淡為荊州別駕王敦使從事中郎郭舒守武昌淡忌舒才能數訁替之於王廙廙疑舒與甘卓同密以白敦敦不授高官。

南齊王秀之為隨王子隆長史子隆鎮荊州好辭賦數集僚友文學謝以文才尤被賞愛秀之以年少相動密以啟聞世祖敕曰:侍讀虞雲自宜常應侍接可還都道中為詩寄西府曰:常恐鷹隼擊秋菊委嚴霜寄言羅者寥廓已高翔。

梁朱異為鎮軍時徐摛為太子家令應對明敏高祖甚加嘆異更被親狎寵遇日隆異不悅謂所親曰:徐叟出入兩宮漸來逼我須早為之所遂承間白高祖曰:摛年老。又愛泉石意在一郡以自怡養高祖謂摛欲之乃召摛曰:新安大好山水任等並經為之卿為我臥治此郡中大通三年遂出為新安太守。

後魏遊雅性剛贛好自矜誕陵獵人物為秘書監因議論長短忿儒者陳奇遂陷奇至族議者深責之。

袁翻累遷都官尚書與范陽祖瑩位望通顯文筆之美見稱先達以著作佐郎邢劭藻思華贍深共嫉之每雒中貴人拜職多憑劭為謝章表嘗有一貴勝初授官大事賓食翻與劭俱在坐翻意主人其為讓表遂命劭作之翻甚不悅每告人云:邢家小兒嘗傭作章表自買黃紙寫而送之劭恐為翻所害乃辭以疾。

許彥嘗師事王早明陰陽尤善風角宣武甚喜之早苦以疾久乞歸鄉里詔許之遂終於家或言許彥以其術勝恐終妨巳故譎令歸耳。

北齊顏之推武成河清末領中書舍人帝甚加恩接顧遇逾厚為勛要者所嫉常欲害之。

隋蘇夔為大子洗馬以鍾律自命萬寶常妙達鍾律夔尤忌之夔父威方用事凡言樂者皆附之而短寶常數詣公卿怨望蘇威因詰寶常所為何所傳受有一沙門謂寶常曰:上雅好符瑞有言徵祥者上皆悅之先生當言從胡僧受學云:是佛家菩薩所傳音律則上必悅先生所為可以行矣。寶常然之遂如其言以答威威怒曰:胡僧所傳乃是四夷之樂非中國所宜行也。其事遂寢。

劉暉為太史令時張胄玄博學多通尤精術數冀州刺史趙薦之高祖徵授雲騎尉直太史參議律歷事時輩多出其下繇是暉等甚忌之然暉言多不中胄玄所推步甚精密帝異之令楊素與術數立議六十一事事皆舊法之難通者令暉與胄玄等辯析之暉杜口一無所答胄玄通者四五焉。

宇文述為左衛大將軍煬帝大業中與御史大夫裴蘊黃門侍郎裴矩等皆受詔參軍選事多納賄賂士流嗟怨楊恭仁為吏部侍郎獨雅正自守不為蘊等所容繇是出為河南道大使討捕盜賊。

唐杜伏威與輔公祐少相愛狎公祐年長伏威每兄事之軍中咸呼為伯畏敬與伏威等伏威潛忌之偽署其養子闞棱為左將軍王雄誕為右將軍推公祐為僕射外示尊崇而陰奪其兵權公祐知其意怏怏不平乃與故人左遊仙偽學道辟穀以遠其事。

竇軌為益州刺史時韋仁壽為南寧州都督軌害其功以蜀中山獠反叛未遑遠略不時發遣經歲餘仁壽卒。

溫彥博為御史大夫李靖既擒突厥頡利可汗彥博害其功訁替靖軍無綱紀致令虜中奇寶於亂兵之手太宗大加責讓靖頓首謝久之太宗謂云:隋將史萬歲破達頭可汗有功不賞以罪致戮朕則不然當赦公之罪錄公之勛詔加左光祿大夫賜絹千疋置食邑通前五百戶未幾太宗謂靖曰:前有人讒公今朕意已悟公勿以為懷賜帛二千疋拜尚書右僕射李敬玄為中書舍人朱敬則以詞學擅名與左史江融尚書左僕射魏元忠特相友善咸亨中高祖聞而召見與語甚奇之將加擢用為敬玄所毀遂授洹水尉。

劉棲楚為京兆尹有覬覦相位之意戶部侍郎崔元略方在位次對。又多遊裴度門棲楚恐礙巳以計摧之乃按舉山陵時錢物以汙之。

後唐周玄豹本燕人初為僧後歸俗天祐中馮道自劉守光府掾歸太原監軍使張承業重其文章履行甚見待遇時玄豹善人倫之鑒與道不合謂承業曰:馮生無前程公不可過用管記廬質聞之曰:我曾見杜黃裳司空寫真圖道之狀貌酷類焉將來必副大用玄豹之言不足信也。承業尋薦為霸府從事。

回為樞密承旨時興唐尹張憲位望既高郭崇韜將兵征蜀以手書告憲曰:允中(張憲字允中)避事久矣。余受命西征已奏還公黃閣憲報曰:庖人之代屍祝所謂非吾事也。時徊當權任事以憲從龍舊望不欲憲在朝廷會孟知祥鎮蜀川選北京留守徊揚言曰:北門國家根本非重德不可輕授今之取才非憲不可趨時者因附徊勢巧中傷之。又曰:憲有相業然國祚中興宰相在天子面前得失可以改作一方之事制在一人惟北面事重乃授憲銀青光祿大夫撿扌交吏部尚書太原尹北京副留守知留守事。

○總錄部·交構

讒言亂國詩人之所惡見利忘義君子之不取戰國而下長是厲階莫不騁離堅合異之辯成以白為黑之說是非紛揉邪正淆混惟聽覽之不至則禍亂之隨作繇是害賢蠹政交兵構難觸類而長不可遍舉得非稟邪之氣受陰狡之性狂簡日恣顛越無悔垂諸編簡貽誚於後者乎!

齊公孫閱見騶忌子以鼓琴見齊威王取相印封成侯後忌子與田忌不善閱謂成侯忌曰:公何不謀伐魏田忌必將戰勝有功則公之謀中也。戰不勝非前死則後北而命在公矣,於是成侯言於威王起兵擊魏大敗之桂陵,於是齊最強於諸侯自稱為王以令天下閱。又謂成侯忌曰:公何不令人操十金卜於市曰:我田忌之人也。吾三戰而三勝聲威天下欲為大事吉乎!不吉乎!卜者出因令人捕為之卜者驗其辭於王之所田忌聞之因遂率其徒襲攻臨淄成侯不勝而出[B12H]。

漢谷永為安定太守時帝諸舅皆脩經書任政事平阿侯譚年次當繼大將軍鳳輔政尤與永善陽朔中鳳薨鳳病困薦從弟御史大夫音以自代帝從之以音為大司馬車騎將軍領尚書事而平阿侯譚位特進領城門兵永聞之與譚。《書》曰:君侯躬周召之德執管晏之操敬賢下士樂善不倦(下胡亞切)宜在上將久矣。以大將軍在故抑郁於家不得舒憤今大將軍不幸早薨親疏序材能宜在君侯(古累字累親疏謂積累其次而計之)拜吏之日京師士大夫悵然失望此皆永等愚劣不能褒揚萬分(言萬分之一)屬聞以特進領城門兵(屬近也。音之欲反)是則車騎將軍秉政雍容於內而至戚賢舅執管籥於外也。愚竊不為君侯喜宜深辭職自陳淺薄不足以固城門之守收太伯之讓保謙謙之路(太伯王季之兄也。讓不為嗣而適吳越)闔門高枕為智者首願君侯博覽者參之(參詳其事)小子為君侯安此譚得其書大感遂辭讓不受領城門職由是譚音相與不平。

後漢陳珪為沛相初袁術遣韓裔以僭號事告呂布因求迎婦布遣女隨之珪恐術報布成姻則徐揚合從為難未已,於是珪說布曰:曹公奉迎天子輔贊國政將軍宜與協同策謀共存大計今與袁術結姻必受不義之名將有累卵之危矣。布亦素怨術而女已在塗乃追還絕婚執裔送許曹操殺之珪欲使子登詣曹操布固不許會使至拜布為左將軍布大喜即聽登行並令奉章謝恩登見曹操因陳布勇而無謀輕於去就宜早圖之操曰:布狼子野心誠難久養非卿莫究其情偽即增珪秩中二千石拜登廣陵太守臨別操執登手曰:東方之事便以相付令陰合部眾以為內應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還布怒拔戟斫杌曰:卿父勸吾協同曹操絕婚公路今吾所求無獲而卿父子並顯重但為卿所賣耳登不為動容徐對之曰:登見曹公言養將軍譬如養虎當飽其肉不飽則將食人公曰:不如卿言如養鷹饑即為用飽則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

魏楊脩與陳思王植為友時太祖遣太子及植各出鄴城一門密敕門不得出以觀其所為太子至門不得出而還脩先戒植。若門不出侯侯受王命可斬守者植從之故脩遂以交構賜死。

晉李含為河間王長史殺前安西參軍夏侯奭送齊王ぁ使與趙王倫遣張方率眾赴倫皆其謀也。後聞三王兵盛乃加含龍驤將軍統督護席等鐵騎回遣張方軍以應義師天子反正含至潼關而還初梁州刺史皇甫商為趙王倫所任倫敗去職詣慰撫之甚厚含諫曰:商倫之信臣懼罪至此不宜數與相見商知而恨之及商當還都置酒餞行商因與含忿爭和釋之後含被徵為翊軍校尉時商參齊王ぁ軍事而夏侯奭兄在ぁ府稱奭立義被西藩枉害含心不自安ぁ右司馬趙驤。又與含有隙ぁ將閱武含懼驤因兵討之乃單馬出奔於矯稱受密詔即夜見之乃說曰:成都王至親有大功還藩甚得眾心齊王越親而專執威權朝廷側目今檄長沙王令討齊使先聞於齊齊必誅長沙因傳檄以加罪則ぁ可擒也。既去齊立成都除逼建親以安社稷大勛也。從之遂表請討ぁ拜含為都督統張方等率諸軍以向雒陽含屯陰盤而長沙王乂誅ぁ含等旋師初含之本謀欲並去乂ぁ使權歸於含因得肆其宿誌既長沙勝齊潁猶各守藩誌望未允表含為河南尹時商復被乂任遇商兄重時為秦州刺史含疾商滋甚復與重構隙自含奔還之後委以心膂復慮重襲已乃使兵圍之更相表罪侍中馮蓀黨請詔重還商說。又曰:河間之奏皆李含所交構也。若不早圖禍將至矣。且河間前舉繇含之謀乂乃殺含。

郭猗為劉聰中宮僕射劉聰以弟乂為皇太弟猗等皆寵幸用事靳準合宗內外諂以事之郭猗有憾於劉乂謂聰子粲曰:太弟於主上之世猶懷不逞之志此則殿下父子之深仇四海蒼生之重怨也。而主上過垂寬仁猶不替二尊之位一旦有風塵之變臣竊為殿下寒心。且殿下高祖之世孫主上之嫡統凡在含齒孰不系仰萬機事大何可與人臣昨聞太弟與大將軍相見極有言矣。若事成許以主上為太上皇大將軍為皇太子乂。又許衛君為大單于二王已許之矣。二王居不疑之地並握重兵以此舉事事何不成臣謂二王茲舉禽獸之不。若也。背父親人人豈親之今。又茍貪其一切之力耳事成之後主上,豈有全理殿下兄弟故在忘言東宮相國單于在武陵兄弟何肯與人許以三月上巳因宴作難事淹變生宜早為之所春秋。《傳》曰: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臣屢啟主上主上性敦友於謂臣言不實刑臣刀鋸之餘而蒙主上殿下成造之恩故不慮逆鱗之誅每所聞必言冀垂采納臣當入言之願殿下不泄密表其狀也。若不信臣言可呼大將軍從事中郎王皮衛軍司馬劉惇假之恩顧通其歸善之路以問之必可知也。粲深然之猗密謂皮惇曰:二王逆狀主相巳具知之矣。卿同之乎!二人驚曰:無之猗曰:此事必無疑吾憐卿親舊並見族耳,於是欷流涕皮惇大懼叩頭求哀猗曰:吾為卿作計卿能用不二人皆曰:謹奉大人之教猗曰:相國必問卿卿但云:有之。若責卿何不先啟卿即答曰:臣誠負死罪然仰惟主上聖性寬慈殿下篤於骨肉恐言成詿偽故也。皮惇許諾粲俄而召問二人至不同時而辭。若畫一粲以為信然初靳準從妹為乂孺子氵於侍人乂怒殺之而屢以嘲準準深慚恚說粲曰:東宮萬機之副殿下宜自居之以領相國使天下知早有所系望也。至是準。又說粲曰:昔孝成距子政之言使王氏卒成篡逆可乎!粲曰:何可之有準曰:然誠如聖旨下官亟欲有所言矣。但以德非更生親非皇宗恐忠言暫出霜威已及故不敢耳粲曰:若但言之準曰:聞風塵之言謂大將軍衛將軍及左右輔皆謀奉太弟克季春構變殿下宜為之備不然恐有商臣之禍粲曰:為之奈何準曰:主上愛信於太弟恐卒聞未必信也。如下官愚意宜緩東宮之禁固勿絕太弟賓客使輕薄之徒得與交遊太弟既素好待士必不思防此嫌輕薄小人不能無逆意以觀太弟之心小人有始無終不能如貫高之流也。然後下官為殿下露表其罪殿下與太宰拘太弟所與交通者考問之窮其事原主上必以無將之罪罪之不然今朝望多歸太弟主上一旦晏駕恐殿下不得立矣,於是粲命卜抽引兵去東宮後遂廢乂。

宋劉湛為太子詹事殷景仁遷尚書僕射湛代為領軍與景仁素善皆被遇於高祖俱以宰相許之湛尚居外任會王宏華曇首相繼亡景仁引湛還朝共參政事湛既入以景仁位遇本不逾巳而一旦居前意甚憤憤知文帝信仗景仁不可移奪乃深結司徒彭城王義康欲倚宰相之重以傾之元嘉十二年景仁復遷中書令護軍將軍僕射如故尋復以僕射領吏部護軍如故湛愈忿怒義康納湛言毀景仁於文帝文帝遇之益隆景仁對親舊嘆曰:引之令入入便噬人乃稱疾解職表疏累上不見許使停家養病發詔遣黃門侍郎省疾湛議遣人。若劫盜者於外殿殺之以為太祖雖知當不能傷至親之愛帝微聞之遷景仁於西掖門外晉鄱陽主第以為參軍府密邇宮禁故其計不行湛初入朝委任甚重日夕引接恩禮綢繆及晚節驅煽義康淩轢朝廷帝意雖內離而接遇不改景仁臥疾者五年收湛之日景仁使拂拭衣冠寢疾既久左右皆不曉其意其夜上出華林園延賢堂召之景仁猶稱腳疾小床輿以就坐誅討處分一皆委之。

謝靈運為太子左衛率廬陵王義真少好文籍與靈運情款異常少帝即位權在大臣靈運構煽異同非毀執政司徒徐羨之等患之出為永嘉太守。

唐武昭者本陳留人性險誕元和中王師討淮西以策謁丞相裴度及度都督軍因得署軍職至郾城。又遣昭使蔡寇懼之以兵而昭神色不變益奇之後至太原奏為石州刺史無何昭除王府官以地郁悒日與李涉茅匯在長安中以義俠相許是時宰臣李逄吉李程不協而此輩皆乘隙集已玄遊其門李仍叔素依附李程知昭不得志易以鼓怨亦誑昭云:程欲與昭官為逄吉所阻昭果恨怒與劉審及張少騰潛說謀害逢吉之計後審乃以昭之言告於張權輿權輿遂告逄吉召審求其狀因令茅匯致昭到所居之第深相結納而疑怨之意並息居數月少騰漏於再榮再榮遂以狀密告因成其獄李仲言於逄吉為近從子當此際亦欲助逢吉以傾程乃陰戒茅匯曰:言武昭與李程同謀則活否則死匯曰:冤死甘心誣人以自免所不為也。初逄吉之遇茅匯甚厚嘗與匯書云:足下當字仆曰:自求仆字足下曰:利見文字往復略無虛日其間參謀議之密受金帛之賜不宜示於眾者近十餘幅異哉!逄吉與程俱在相位而日與茸微類如此款密既明具詞皆牽連天下之人無不指笑。

晉孟承誨為ト門副使累遷宣徽使官至撿扌交司空太府卿右武衛大將軍少帝嗣位以植性纖巧善於希旨復與權臣宦官密相表裏凡朝廷恩澤美使必承誨為之。

漢高從誨為荊南節度使乾祐元年遣人押送朗州馬希萼奏事官沈從進至京師乞加恩命希萼初與潭州馬希廣爭立希廣用歐弘練張仲荀謀厚賂朝廷請不行朗州恩命及從誨革面自新。又援引希萼求通於朝蓋欲離間潭郎成其覆亡之禍也。朝廷知其意累降詔示諭。又詔希萼希廣和解之。又云:乾祐三年湖南馬希廣上言臣當道去九月內量發兵士往朗州招安戶民不料偶失威嚴遂中奸便須謀補卒爰議班師朗州自聞當道抽退已來狂謀益甚。又探得荊南繼差人下淮南與廣州三處結構荊南欲取澧朗州廣南攻桂州淮南欲取湖南兼即日淮南支鄂州管內租稅衷私令荊南供給朗州。且如山結連可知事勢其朗州已入附於淮甸。又納款於荊南興破家亡國之心作瓜剖豆分之勢兼誘草賊燒卻近封顧基扃而危。若綴旒視黎庶而困於塗地弦衰柱促言發涕流伏乞聖慈念以臣四世勤王三面受敵欲興師旅動礙寇讎望特降絲綸聊差貔虎亦知朝廷北面托落分兵處多故不敢大段撓於兵力只乞差借許蔡卿軍三五千人馬一千騎內得王師二千來人夾帶南渡只到澧州屯駐以斷淮南與荊南援助之路不勞血刃只仗朝廷則當道出兵不難克復安危系慮翰墨難窮庶回雷電之光以救蕩平之扌建謹差押衙焦文諫馳奏披瀝以聞。

後贊為飛龍使乾祐末宰相楊侍衛親軍使史宏肇執權贊以久次未遷頗懷怨望乃與樞密承旨聶文進等構變及難作贊與同黨更侍帝側剖判戎事。且防間言北郊兵敗贊竄歸兗州慕容彥超執之以獻有司鞫贊伏罪周太祖命誅之。

周齊藏珍行濠州刺史及張永德與李重進互有間言藏珍亦嘗遊說於重進洎壽陽兵回諸將中有以藏珍之言上奏者世宗怒因急召赴闕至是以其冒稱撿扌交官因以斃之蓋不欲暴其惡跡也。

○總錄部·交惡

夫良士之入官也。故當秉至公之誠蘊好賢之志同享君祿共熙庶政而悖之者交懷忌前之心惟圖自安之計以巳長而格物或素貴而驕人戾其情好發彼陰伏論交既定因賄財而輕絕位在巳上乃讒構而被絀豈惟小人之逞誌信乃有國之不幸秦誓曰:人之有技娟疾以惡之人之彥聖而違之俾不通遠哉!斯言可以戒也。

魯季桓子嬖臣曰:仲梁懷與陽虎有隙陽虎欲逐懷公山不狃止之(不狃為季氏宰)其後懷益驕陽虎執懷桓子怒陽虎因囚桓子與盟而釋之陽虎繇此益輕季氏漢爰盎為吳相王厚遇盎盎素不好晁錯錯所居坐盎取避盎所居坐錯亦避兩人未嘗同堂語。

朱買臣為丞相長史張湯為御史大夫始買臣與嚴助俱侍中貴用事湯尚為小吏趨走買臣等前後湯以廷尉治淮南獄排陷嚴助買臣怨湯及買臣為長史湯數行丞相事知買臣素貴故陵折之買臣見湯坐床上弗為禮買臣怨常欲死之後遂告湯陰事湯自殺帝亦誅買臣。

戴長樂為太僕而光祿勛楊惲性刻害好發人陰伏同位有忤巳者必欲害之以其能高人繇是多怨於朝廷與長樂相失惲卒以是敗(卒終也。)。

後漢孔融為少府時曹公忌融御史大夫山陽郗慮字言不動容以禮之也。為音於偽切致死以害之鴻豫少受學於鄭玄獻帝常時見慮融問融曰:鴻豫何優長融曰:可與適道未可與權慮舉笏曰:融昔宰北海政散人離其權安在遂與融互相長短以至不睦曹操以書和解之。

許劭字子將汝南平輿人為郡功曹邵邑人李逵壯直有高氣劭初善之而後為隙。又與從兄靖不睦時議以此少之。

魏徐宣廣陵人也。與同郡陳矯並為綱紀二人齊名而私好不協。

孫禮涿郡人位至司空與盧毓同郡時輩而情好不睦為人雖互有長短然名位略齊(盧毓為僕射典選舉疾病遜位為司空薨)。

蜀楊儀為尚書先主稱尊號東征吳儀與尚書令劉巴不睦左遷遙署弘農太守。

吳孫輔政遷大將軍初孫峻從弟慮與誅諸葛恪之謀峻厚之至右將軍無難督受節蓋平九官之事遇慮薄於峻時慮怒與將軍王惇謀殺殺惇慮服藥死。

晉牽秀累遷司空從事中郎與帝舅王愷素相輕侮愷諷司隸荀愷奏秀夜在道中載高平國守士田興妻秀即表訴被誣論愷穢行文辭亢厲以譏詆外戚於時朝臣雖多證明其行而秀盛名美譽繇是而損遂坐免官。

王羲之為會稽內史時驃騎將軍王述少有美譽與羲之齊名而羲之甚輕之繇是情好不協述先為會稽以母喪居郡境羲之代述止一吊遂不重詣述每聞角聲謂羲之當候已取灑掃而待之如此者累年而羲之竟不顧述深以為恨及述為楊州刺史將就徵周行郡界而不過羲之臨發一別而去先是羲之嘗謂賓友曰:懷祖正當作尚書耳(懷祖述字)投老可得僕射更求會稽便自邈然及述蒙顯授羲之恥為之下遣使詣朝廷求分會稽為越州行人失辭大為時賢所笑既而內懷愧嘆謂其諸子曰:吾不減懷祖而位遇懸邈當繇汝等不及坦之故耶。

前秦王猛苻堅時為司徒錄尚書事親寵愈密朝政莫不繇之特進樊世氐豪也。有大勛於苻氏負氣倨傲眾辱猛曰:吾輩與先帝共興事業而不預時權君無汗馬之勞何敢專管大任是為我耕稼而君食之乎!猛曰:方當使君為宰夫城門不爾者終不處於世也。猛言之於堅,堅怒曰:必須殺此老氐然後百僚可整俄而世入言事堅謂猛曰:吾欲以楊璧尚主璧何如人也。世勃然曰:楊璧臣之婿也。婿已久定陛下安得令之尚主乎!猛讓世曰:陛下帝有海內而君敢競婚是為二天子安有上下世怒起將擊猛左右止之世遂醜言大罵堅因此發怒命斬之於西廄自是公卿以下無不憚猛焉。

宋劉瑀為左衛將軍年位本在何偃前孝武初偃為吏部尚書瑀圖侍中不得與偃同從郊祀時偃乘車在前瑀策駟居後相去數十步瑀蹋馬及之謂偃曰:君轡何疾偃曰:牛駿馭精所以疾耳偃曰:君馬何遲曰:騏驥罹於羈絆所以居後偃曰:何不著鞭使致千里答曰:一蹙自造青云何至與駑馬爭路然甚不得意謂所親曰:人仕宦不出當入不入當出安能長居戶限上因求益州及行甚不得意。

顏師伯為尚書僕射時廢帝失德與尚書令柳元景潛謀廢立初師伯專斷朝事時沈慶之亦預朝政而師伯不與之參懷謂令史曰:沈公爪牙者耳安能預政事慶之聞而切齒乃泄其謀尋伏誅。

南齊桓僖伯為直閣將軍與王文和俱任頗以勢淩之後出為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時文和為益州刺史謂僖伯曰:每憶昔日俱在ト下卿時視我如我今日見卿因誣其罪馳信啟之入取遣蕭寅代僖伯為郡僖伯亦別遣啟臺閉門待報寅以兵圍之齊明帝輔政知其無罪不欲乖文和乃敕僖伯解郡還為寅軍所攝束手受害。

梁謝超宗為義興太守王瑩代超宗超宗去郡與瑩交惡既還間瑩於其父懋懋言之於朝廷以瑩供養不足坐失郡廢棄久之。

後魏於烈宣武帝時為領軍將軍咸陽王禧惡其剛直出為恒州刺史烈不願藩牧頻表乞停取優答弗許烈乃謂彭城王勰曰:殿下忘先帝南陽之詔乎!而逼老夫乃至於此遂以疾固辭。

袁翻字景翔陳郡項人也。父宣有才筆為宋青州刺史沈文秀府主簿皇興中東陽平隨文秀入國而大將軍劉昶每提引之言是其外祖淑之近親令與其府諮議參軍袁濟為宗宣時孤寒甚相依附及翻兄弟官顯與濟子演遂各陵競等乃經公府以相排斥。

房法壽初為清河太守王玄邈司馬起兵討崔道固及道固歸宋乃罷兵道固慮法壽扇亂百姓遂切遣之而法壽外裝而內不欲行會從弟崇吉在升城為慕容白曜所破母妻沒於白曜軍崇吉還舊宅法壽與崇吉年誌粗相諧協而親則從祖兄弟也。崇吉以母妻見獲法壽為計法壽既不欲南行恨道固逼切。又矜崇吉情理時道固以兼治中房靈賓督清河廣川郡事戍盤陽法壽遂與崇吉潛謀襲靈賓克之仍歸款於白曜以贖母妻白曜遣將軍長孫觀等自大山南入馬耳關以赴盤陽還崇吉母妻。

北齊魏收為中書監孝昭皇建元年除兼侍中右光祿大夫仍儀同監史收先副王昕使梁不相協睦時昕弟晞親密而孝昭別令陽休之兼中書在晉陽典詔誥收留在鄴蓋晞所為收大不平謂太子舍人盧詢祖曰:若使卿作文誥我亦不言及除祖為著作郎欲以代收司空主簿李翥文詞士也。聞而告人曰:詔誥悉歸陽子烈著作復遣祖孝徵文史頓失恐魏公發背。

劉逖武成時為儀同三司武成殂出為江州刺史祖執政徙為仁州刺史祖既出徵逖待詔文林館初逖與以文義相得結雷陳之契。又為弟俊娉之女之將免彥深等也。先以造逖仍付密啟令其奏聞彥深等頗知之先自申理繇此疑逖告其所為及被出逖遂遣弟離婚其輕交易絕如此。

隋李渾字金才太師郕國公穆第十子初以國賦之半許其妻兄宇文述得奉穆嗣二歲之後不以俸物與述述大恚之因醉乃謂其友人於象賢曰:我竟為金才所賣死。且不忘渾亦知其言繇是有隙。

唐楊纂貞觀中為吏部侍郎副特進蕭瑀為河東道巡察大使與瑀不協屢相表奏瑀因以護罪纂拜尚書右丞。

崔隱甫為河南尹張說為相素與崔日知友善說薦之奏請授御史大夫玄宗不許遂以為左羽林衛大將軍而以隱甫為御史大夫隱甫繇是與說不協。

吳通玄貞元初召充翰林學士遷起居舍人知制誥與陸贄吉中孚韋執誼等同視草陸贄富詞藝時承德宗重顧經歷艱難通玄弟兄。又以東宮侍上繇是爭寵頗相嫌恨贄性褊急屢於上前短通玄。又言承平時工藝書盡之徒待詔翰林比無學士祗自至德後天子召集賢學士於禁中草書詔因在翰林院待進止遂以為名奔播之時道途或預除改權令草制今四方無事百揆時序制書職分宜歸中書舍人學士之名理須停寢贄以通玄援引朋黨於禁中協力排巳故欲廢之德宗不許會贄權知兵部侍郎知貢舉乃正拜之罷內職皆通玄訁替之。

後唐郭崇韜與馬紹宏同為內職及莊宗即位崇韜以紹宏素在巳上舊人準制即奏澤潞監軍張居翰同掌樞密以紹宏為宣徽使紹宏大失所望泣涕憤郁崇韜乃置內勾使應三司財賦皆令勾覆令紹宏領之冀塞其心紹宏怏恨不已聶嶼為鄴都留守判官與呂敬怡呂夢奇不足。又改河東節判及至嘗鄙其土風薄其人士或達於安重誨值敬怡入司密勿與夢奇同構殺之。

周李溫美為衛尉少卿廣順三年七月責授房州司戶參軍溫美家在青州壽光縣先充祭海使便道歸家其家人與本縣主稅吏馮繼勛交惡溫美具事條白節度使苻彥卿言商稅不公請下獄鞫劾繼勛。又言溫美私過彥卿具奏及溫美下臺推劾伏罪馮繼勛配流環州溫美貶房陵。

●卷九百五十三

○總錄部·傷感

稟於命而靜者人之性感於物而動者性之欲故所感者深則悲憤之氣應而噍殺之聲作矣。觸類而長其徒實繁。若乃周覽故墟追懷古道惜賢者之軻痛嘉會之齟齬思色養而親不待冀忠事而君靡察以至流離世故契闊家難慘遠別之始睹物舊遊之地莫不含酸茹恨辭流詠潺湲而出涕慷慨以興嘆斯亦志士仁人之所為者已。

周箕子武王時以商太師封於朝鮮而不臣其後箕子朝周過故殷墟城毀壞生禾黍箕子傷之欲哭則不可欲泣為其近婦人乃為麥秀之詩以歌詠之。

孔子為魯大夫與於蠟賓(蠟者索也。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享之亦祭宗廟時孔子仕魯在助祭之中)事畢出遊於觀之上喟然而嘆(觀闕也。孔子見魯君於祭禮有不備於此。又觀象魏舊章之虔感而嘆之)仲尼之嘆蓋嘆魯也。言偃在側曰:君子何嘆(言偃孔子弟子子遊)孔子曰:大道之行也。與三代之英丘未之逮也。而有誌焉(大道謂五帝時也。英俊選之尤者逮及也。言不及見誌謂識古文不言魯事為其大功廣言之)。又伯牛有疾(伯牛弟子冉耕)子問之自牖執其手(牛有惡疾不欲見人故孔子從牖執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斯人也。而有斯疾也。(再言之者痛惜之甚)孔子。又曰: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聖人受命河出圖今天無此瑞吾已矣。夫者傷其不得見也。《河圖》八卦是也。)顏淵死子曰:噫天喪予子路死子曰:天祝予(祝斷也。天生顏淵子路為夫子輔佐皆死者天將亡夫子之證)西狩獲麟孔子曰:吾道窮矣。(加姓者重終也。麟者太平之符聖人之類時得麟而死此亦天告夫子將沒之徵故悲之耳)。又曰:孰為來哉!孰為來哉!反袂拭面涕г袍。又孔子蚤作(作起也。)負手曳杖消搖於門(欲人之怪已)歌曰:泰山其頹乎!(泰山眾山所仰)梁木其壞乎!(梁木眾木所放)哲人其萎乎!(哲人亦眾人所仰放也。以上二句喻之萎病也。詩云:無木不萎)既歌而入當戶而坐(蚤坐急見人也。)子貢聞之曰:泰山其頹則吾將安仰梁木其壞哲人其萎則吾將安放夫子殆將病也。(覺孔子歌意殆幾也。)遂趨而入夫子曰:賜爾來何遲也。(坐則望之)夏後氏殯於東階之上則猶在阼也。殷人殯於兩楹之間則與賓主夾之也。周人殯於西階之上則猶賓之也。(以三王之禮占巳夢)而丘也。殷人也。予疇昔之夜夢坐奠於兩楹之間(是夢坐兩楹之間而見饋食也。言奠者以為凶象疇發聲也。昔猶前也。)夫明王不興而天下其孰能宗予予殆將死也。(孰誰也。宗尊也。兩楹之間南面鄉明人君聽治正坐之處今無明王誰能尊我以為人君乎!是我殷家奠殯之象以此自知將死)蓋寢疾七日而沒(明聖人知命)。

臯魚不知何許人也。孔子行聞哭聲甚悲孔子曰:驅之前有賢者至則臯魚也。被褐擁钅兼哭於道傍孔子避車而與之言曰:子非有喪何哭悲也。臯魚曰:吾失之三也。少而好學周流諸侯以後吾親失之一也。高吾誌簡吾事不事庸君失之二也。少擇交遊寡於親友老而無托失之三也。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往而不可追者年也。去而不可見者親也。吾請從此辭矣。立槁而死。

吳起仕魏為西河守治西河之外王錯訁替於魏武侯使人召之起至於岸門止車而望西河泣數行而下其仆謂起曰:竊觀公之意視舍天下。若舍屣今去西河而泣何也。起雪泣應之曰:子不識也。君始知我而使我畢能秦必可亡西河可以王今君聽讒人之言而不知我西河之為秦不久矣。魏國從此削乎!起果去入楚有間西河入秦。

漢賈誼雒陽人楚屈原沈汨羅後百有餘年誼為長沙王太傅過湘水投書以吊屈原。

司馬遷為太史令遷曰:余讀離騷天問招魂哀郢悲其志適長沙觀屈原所自沈淵未嘗不垂涕想見其為人。

李陵為騎都尉降モ奴昭帝時蘇武歸漢陵與武別置酒起舞歌曰:徑萬里兮渡沙漠為君將兮奮モ奴路窮絕兮矢刃摧士眾滅兮名已頹老母已死雖欲報恩將安歸陵泣下數行因與武訣。

楊雄蜀郡成都人少而好學雄怪屈原文過相如至不岸門邑名容作離騷自投江而死悲其文讀之未嘗不流涕也。後至侍郎。

劉向本名更生元帝時為給事中宦者石顯誣訁替大中大夫給事中張猛令自殺於公車更生傷之乃著疾讒レ要救危及世頌凡八篇(レ謂指發之也。)依興古事悼已及同類也。(興謂比喻也。)。

後漢梁竦字叔敬兄松為太僕免官懷怨望飛書誹謗下獄死竦坐松事與弟恭俱徙九真既徂南土歷江湖濟沅湘感悼子胥屈原以非辜沈身乃作悼騷賦系玄石而沈之。

楊終蜀郡成都人永平中為校書郎坐事徙於北地望松縣而母於蜀物故終自傷被罪充邊乃作晨風之詩以舒其憤也。

許慶字子伯家貧為郡督郵慶嘗與友人談論漢無統嗣幸臣專執世俗衰薄賢者放退慨然據地悲哭時稱許子伯哭世。

蜀廖(理救切)立為長水校尉諸葛亮表立疵毀眾臣廢立為民徙汶山郡躬率妻子耕植自守聞諸葛亮卒垂涕嘆曰:吾終為左衽矣。

李平本名嚴為前將軍建興九年諸葛亮軍祁山平督運事運糧不繼平遣參軍狐忠喻指呼亮來還亮承以退軍平聞軍退乃更陽驚說糧饒足何以便歸欲以解已不辦之責顯亮不進之愆也。亮表廢平為民徙梓潼郡十二年平聞亮卒發病死平嘗望亮當自補復策後人不能故以激憤也。

晉嵇康仕魏為中散大夫恬靜寡欲寬簡有大量與呂安友善後安為兄所枉訴以事繫獄辭相證引遂復收康康性慎言行一旦縲紲乃作幽憤詩後將刑東市太學生三千人請以為師弗許康顧視日影索琴彈之曰:昔袁孝尼嘗從吾學廣陵散吾每靳與之廣陵散於今絕矣。時年四十海內之士莫不痛之帝尋悟而恨焉。

阮籍為步兵校尉任性不羈時率意獨駕不繇徑路車跡所窮取痛哭而反嘗登廣武觀楚漢戰處嘆曰:時無英雄使豎子成名登武牢山望京邑而嘆於是賦豪傑詩。

王戎為司徒嘗經黃公酒壚下過顧謂後車客曰:昔魏叔夜阮嗣宗酣暢於此竹林之遊亦預其末自阮云:亡吾便為時之所羈紲今日視之雖近邈。若山河。

庾豈攵字子嵩為陳留相永嘉末見王室多難終知嬰禍乃著意賦以豁情猶賈誼之鳥也。

周顗字伯仁元帝鎮江左請為軍諮祭酒王導初過江每至暇日與人士相要出新亭飲宴顗中坐而嘆曰:風景不殊舉目有江河之異眾皆相視流涕。

羊祜鎮荊州祜樂山水每風景必造峴山置酒言詠終日不倦嘗慨然嘆息顧謂從事中郎鄒湛等曰:自有宇宙便有此山繇來賢達勝士登此遠望如我與卿者多矣。皆湮滅無聞使人悲傷如百歲後有知魂魄猶應登此也。湛曰:公德冠四海道嗣前哲令聞令望必與此山俱傅至。若湛輩乃當如公言爾。

湣懷太子既為賈后所害其後立湣懷太子子臧為太孫之東宮太孫自西掖門出車服侍從皆湣懷之舊也。到銅駝街宮人哭侍從者皆哽咽路人收淚焉王承為東海太守尋去官東渡江既至下邳登山北望嘆曰:人言愁我始欲愁矣。

殷浩為中軍將軍以軍亂廢為庶人徙於信安縣浩甥韓伯浩素賞愛之隨至徙所經歲還都浩送至渚側詠曹顏遠。《詩》曰:富貴他人合貧賤親戚離因而泣下。

羊曇太山人知名士也。為謝安所愛重安薨後輟樂彌年行不繇西州路嘗因石頭大醉扶歸唱樂不覺至州門左右白之曰:此西州門曇悲感不已以馬策扣扉誦曹子建。《詩》曰:生存華屋處零落歸山丘因慟哭而去。

習鑿齒為大司馬桓溫別駕忤溫旨左遷戶曹參軍初鑿齒與其二舅羅崇羅友俱為州從事及遷別駕以坐越舅右屢經陳請溫後激怒既盛乃超與其二舅相繼為襄陽都督出鑿齒為滎陽太守溫弟秘亦有才氣素與鑿齒相親善鑿齒既罷郡歸與秘。《書》曰:吾以去五月三日達襄陽觸目悲感略無歡情痛惻之事故非書言所能具也。每定省家舅從北門入西望隆中想臥龍之吟東眺白沙思鳳雛之聲北臨樊墟存鄧老之高南眷城邑懷羊公之風縱目檀溪念崔徐之友肆睇魚梁追二德之遠未嘗不徘徊移日惆悵極多撫乘躊躇慨爾而泣曰:。若乃魏武之所置酒孫堅之所隕斃裴杜之故居繁王之舊宅遺事猶存星列滿目璅璅常流碌碌凡士焉足以感其方寸哉!夫芬芳起於椒蘭清響生於琳瑯命世而作佐者必垂可大之餘風高尚而邁德者必有明勝之遺事。若向八君子者千載猶使我想其為人況相去之不遠乎!彼一時也。此一時也。焉知今日之才不如疇辰百年之後吾與足下不並為景升乎!其風期俊邁如此桓溫為征討大都督自江陵北伐行經金城見少為瑯琊時所種柳皆已十圍慨然曰:木猶如此人何以堪攀枝執條泫然流涕。

後趙石韜季龍子也。封秦公韜素知天文睹黃黑雲貫日惡之顧謂左右曰:此變不卜當有刺客起於京師不知誰實當之是夜韜宴其僚屬於東觀樂奏酒酣愀然長嘆曰:人居世無常別易會難各付一杯開意為吾飲令必醉知後會復何期而不飲乎!因泫然流涕左右莫不欷。

宋毛脩之為安西司馬沒於後魏為尚書後朱脩之繼沒亦為太武所寵脩之相得甚忄問脩之南國當權者為誰脩之答曰:殷景仁脩之笑曰:吾昔在南殷尚幼我得歸罪之日便應巾鞲到門耶經年不忍問家消息久之乃訊訪脩之具答並云:賢子亢矯甚能自處為時人所稱脩之悲不得言直視良久乃長嘆曰:嗚呼自此一不復反。

沈璞為於蒙太守元嘉三十年元凶之立璞乃號泣曰:一門蒙殊常之恩而逄。若斯之運悠悠上天此何人哉!日夜憂嘆以至動疾會元凶逼令送老弱還都璞性篤孝尋聞尊老應幽執取哽咽不自勝。

梁沈約初仕齊為文惠太子家令武帝時為尚書令領太子少傅嘗侍宴有奴婢師是齊文惠宮人帝問識座中客不曰:惟識沈家令約伏座流涕帝亦悲焉為之罷酒。

何裔累遷左民尚書後辭職去初何氏過江自晉司空充並葬吳西山裔家世年皆不永惟祖尚之至七十二裔居於秦望山年登祖壽乃移還吳作別山詩一首言甚淒愴。

陳江總為尚書僕射與鄱陽王伯山長子君範友善國亡君範與宗室王侯從後主入關至長安隋文帝並配於隴右及河西諸州各給田業以處之至是總贈範書五言詩以敘他鄉離別之意辭甚酸切當世文士咸諷誦之。

後魏劉昶宋文帝之子也。前廢帝子業立懼禍來奔尚平陽長公主拜侍中昶陳奏本國事故語及征役則皆斂容涕泗悲動左右後太和中孝文遣諸將南征路經徐州哭拜母墓舊堂哀感從者乃遍循故居處隕涕左右亦莫不辛酸及至軍所將欲臨陣四面拜諸將士自陳家國滅亡蒙朝廷慈覆辭理切至聲氣激楊涕泗橫流三軍感嘆太和十七年春孝文臨經武殿大議南伐語及劉蕭篡奪之事昶每悲涕不已因奏曰:本朝淪喪艱毒備罹冀恃國靈釋臣私恥頓首拜謝孝文亦為之流涕禮之彌崇。

蕭綜梁武帝之子也。梁封豫章王自徐州奔魏不得志嘗作聽鳴鍾悲落葉辭以申其志當時見者莫不悲之。

董紹為賀拔嶽開府諮議參軍永熙中嶽攜紹高平牧馬紹悲而賦。《詩》曰:走馬山之阿渴飲出黃河寧謂胡關下復聞楚客歌後為宇文黑獺所殺。

元暉業景皇帝之玄孫孝靜帝時以時運漸謝不欲圖全。又嘗賦詩云:昔居王道泰濟濟富群英今逄世路阻狐兔郁縱橫。

宋道為京兆王愉法曹行參軍愉反逼道為官臨死作詩及輓歌詞寄之親朋以見怨痛道。又曾贈著作佐郎張始均詩其末章云:子深懷璧憂余有當門病道既不免難始均亦遇世禍時咸怪之。

北齊廣寧王孝珩國亡至長安為開府縣侯後周武帝在雲陽宴齊君臣自彈胡琵琶命孝珩吹笛辭曰:亡國之音不足聽也。固命之舉笛裁至口淚下嗚咽武帝乃止。

後周薛忄登本河東汾陰人也。文帝即位初拜中書侍郎自以流離世故不聽音樂雖幽室獨處嘗有戚容隋爾朱敞榮之族子也。齊神武盡誅爾朱氏敞小隨母養宮中年十二自竇中走因詐為道士變姓名隱嵩山略涉經史數年之間人頗異之獨坐巖石之下泫然而嘆曰:吾豈終於此乎!伍子胥獨何人也。遂西歸於周後至徐州總管。

裴肅仕周為禦正下大夫屬高祖為丞相肅聞而嘆曰:武帝以雄才定六合墳土未乾而一朝遷革天道歟高祖聞之甚不悅繇是廢於家。

常得志京兆人博學善屬文官至秦王記室及王薨過故宮為五言詩辭理悲壯甚為時人所重。

盧思道為太子舍人司徒錄事每居官多被辱後免歸於家嘗於薊北悵然感慨為五言詩以見意人以為工。

庾自直大業中知起居舍人事化及作逆以之北上自載露車中感激發病卒。

唐唐衢鄭人應進士久而不第能為歌詩意多感發見人文章有所傷嘆者讀訖必哭涕泗不能已每與人言論既相別發聲一號音詞哀切聞之者莫不淒然泣下嘗客遊太原屬戎帥軍宴衢得預會酒酣言事抗音而哭一席不樂為之罷會故世稱唐衢善哭終不登一命而卒。

後唐馬郁在莊皇幕寄寓他土年老思鄉每對莊宗欷言家在范陽乞骸歸國以葬舊山莊宗謂之曰:自卿去國已來同舍孰在守光尚不能容父能容卿乎!孤不惜卿行卿不得死爾郁既無歸路衷懷嗚悒竟卒於太原。

晉趙瑩為中書令虜陷京城虜主遷少帝於北塞瑩與馮玉李彥韜俱從契丹永康王代立偽授瑩太子太保周廣順初遣尚書左丞田敏報命於契丹遇瑩於幽州瑩得見華人悲悵不已謂田敏曰:老身漂零寄命於此近聞室家喪逝弱子無恙蒙中朝皇帝倍加存恤東京舊第本屬公家亦聞優恩特給善價老夫至死無以報效於是南望稽首涕泗橫流。

○總錄部·不遇

春秋之際禮樂喪壞列國爭霸賢者不遇故宣父之言曰:鳳鳥不至。《河圖》不出吾已矣。夫蓋困於歷聘不得行其道也。若乃望,庶幾而出晝謂濡滯而見譏初學少年被毀於豪貴不脩威儀多為於排抵矧復坐衣冠之不整為饑寒之所斃者哉!

孔子適齊齊景公欲見孔子不問其禮異日景公止孔子曰:奉子以季氏吾不能以季孟之間待之(魯三卿季氏為上卿最貴孟氏為下卿不用事言待之以二者之間)齊大夫欲害孔子孔子聞之景公曰:吾老矣。不能用也。孔子遂行(以聖道難成故云:吾老不能用)孔子去陳適衛衛靈公老怠於政不用孔子孔子喟然嘆曰:茍有用我者期月已可三年有成(言誠有用我於政事者期月而可以行其政教必三年乃有成)。又靈公問陣於孔子(軍陣行列之法)孔子對曰:俎豆之事則嘗聞之矣。(俎豆禮器)軍旅之事未之學也。(萬二千五百人為軍五百人為旅軍旅末事本未立不可以教末事)。又公山不狃以費畔季氏使人召孔子孔子循道彌久溫溫無所試莫能已用曰:蓋周文武起豐鎬而王今費雖小儻,庶幾乎!欲往子路不悅止孔子孔子曰:夫召我者豈徒哉!如用我其為東周乎!(興周道於東方。故曰:東周)然亦卒不行。

孟軻鄒人也。受業子思之門人道既通遊事齊宣王宣王不能用適梁惠王不果所言則見以為迂遠而闊於事情後去齊尹士語人曰:不識王之不可以為湯武則是不明也。識其不可然。且至則是幹澤也。千里而見王不遇故去三宿而後出晝(晝齊西南近邑)是何濡滯也。士則茲不悅(尹士齊人也。幹求也。澤祿也。尹士與論者言之云:孟子不知則為求祿濡滯久也。既去近留於晝三日怪其淹久故云:士於此事不悅者)高子以告(高子亦齊人孟子弟子以尹士之言告孟子)曰:夫尹士安知予哉!千里而見王是予所欲也。不遇故去豈予所欲哉!予不得已也。(孟子曰:夫尹士安能知我哉!我不得已而去爾何汲汲而驅馳)予三宿而出晝於予心猶以為速王,庶幾改之王如改諸則必反予(我自謂行速疾矣。冀王,庶幾能改復招還我矣。)夫出晝而不予追也。予然後浩然有歸誌。

漢馮唐景帝時為楚相武帝即位求賢良舉唐時年九十餘不能官乃以子遂為郎。

賈誼年少頗通諸家之書文帝召以為博士時諸法令所更定及列侯就國其說皆誼發之,於是帝議以誼任公卿之位絳灌東陽侯馮敬之屬盡害(絳周勃也。灌灌嬰也。東陽侯張相如也。馮敬時為御史大夫)乃毀誼曰:雒陽之人年少初學專欲擅權紛亂諸事於是天子後亦疏之不用其議以誼為長沙王太傅。

後漢桓譚沛國相人也。簡易不修威儀而喜非毀俗儒繇是多見排抵哀平間位不過郎光武即位徵待詔上書言事失旨不用其後會議臺所處帝謂譚曰:吾欲讖決之如何譚默然良久曰:臣不讀讖復極言讖之非經帝大怒出為六安郡丞道病卒。

馮衍京兆杜陵人也。為曲陽令誅斬劇賊郭勝等降五千餘人論功當封以讒毀故賞不行建武六年日食衍上書陳八事書奏帝將召見初衍為狼孟長以罪摧䧟大姓令狐略是時略為司空長史讒之於尚書令王護尚書周生豐曰:衍所以求見者欲毀君也。護等懼之即共排間衍遂不得入。

晉王沈字彥伯高平人也。少有俊才出於寒素不能隨俗沈浮為時豪所抑仕郡文學掾郁郁不得志乃作釋時論是時王政陵遲官才失實君子多退而窮處遂終於里閭。

任旭為郎中州郡舉中正固辭歸家元帝中興遣公車徵會遭母憂於時司空王導啟立學校選天下明經之士旭與會稽虞喜俱以隱學被召事未行會有王敦之難尋而事遂寢明帝即位。又徵拜給事中旭稱疾篤經年不到尚書以稽留除名僕射荀崧議以為不可大寧末明帝復下詔備禮徵旭始下而止咸和二年卒太守馮懷上疏謂宜贈九列值蘇峻作亂事竟不行。

梁張齊字子享馮翊都人世居橫桑或云:橫桑人也。少有膽氣初事荊府司馬常歷生歷生酗酒遇下嚴酷不甚禮之歷生罷官歸吳郡。

後魏沈嵩依宋王劉昶昶遇之無禮憂愧饑寒未幾而卒。

隋敬釗為繁畤令漢王諒據并州反釗不從為賊所䧟釗抗節不撓大業三年帝避暑汾陽宮代州長史柳詮司馬崔保山上其狀付司將加褒賞會虞世基奏格而止。

孫萬壽高祖時為滕穆王文學坐衣冠不整。又為宇文述典軍書郁郁不得志後歸鄉里十餘年不得調仁壽初徵拜豫章王長史非其好也。王轉封於齊即為齊王文學當時諸王官屬多被夷滅繇是彌不自安因謝病免為五言詩贈京邑知友詩成至京盛為當時之所吟誦天下好事者書壁而玩之。

唐杜甫本襄陽人也。為右拾遺房罷相甫上疏言有才不宜罷免肅宗怒貶為刺史出甫為華州司功參軍時關畿亂離穀食踴貴甫寓居成州同谷縣自負薪采樵兒女餓莩者數人久之後依嚴武於成都武卒郭英乂代武鎮成都英乂武人粗暴無能刺謁乃遊東蜀依高適既至而適卒及蜀中大亂甫以其家避難荊楚扁舟下峽未維舟而江陵亂因遊衡山寓居耒陽卒。

崔敬嗣好樗蒲飲酒則天初為房州刺史中宗為廬陵王安置在州官吏多無禮敬嗣獨申禮敬。又供給豐贍中宗嘗德之及登位有益州長史崔敬嗣既同姓名每進擬官皆御筆超拜之者數四後引與語知誤訪敬嗣已卒乃遣中書令韋安石授其子官。

趙驊為倉部郎中早擅高名在宦途五十年累經貶謫蹇躓備至入仕三十年方г省官身在郎署出常徒步官既多在曹俸祿單寡衣食不充識者為之嘆息德宗建中四年涇原兵叛驊竄於山谷尋以疾終贈華州刺史。

後唐司空貝州青陽人舉進士不第退之中條山依司空圖圖以宗姓指授為文刀尺薦托於朝屬三輔大亂乃還鄉里。

竇受徵初登進士第謁孔於襄州處之賓席然薄於禮遇無正禦郁郁不得志無幾離職。

○總錄部·困辱

夫鷙獸罹乎!網罟則不能奮攫噬之威應龍潛於汙潢則不能效神靈之用乃有負王霸之略躬明哲之屬命不我與時無已知困於石而。若愚辱在塗而無告阽危顛躓殆無所容及夫遇明哲之君丁好賢之世奮庸廊廟之上預議搢紳之列銘勛於鍾鼎垂譽於簡冊則蹇剝之患庸何傷乎!是知處困而亨先賤後貴者士君子之常也。

管仲字夷吾齊大夫也。初與子糾奔魯齊桓公之入齊也。使鮑叔為宰鮑叔曰:臣不。若管夷吾桓公使請諸魯如鮑叔之言莊公以問施伯伯對曰:此非欲戮之也。欲用其為政也。夫。《管子》天下之才也。(才冠天下)所在之國則必得志於天下今彼在齊則必長為魯國患矣。莊公曰:若何施伯對曰:殺而以其屍授之(授與齊使)莊公將殺管仲齊使者請曰:寡君欲親以為戮(欲得生自戮之以逞射已之忿)。若不生得以戮於群臣猶未得請也。(猶未得所請)請生之,於是莊公使束縛以予齊使齊使受之而退比至三[C260]三沐之。

董叔晉大夫也。將娶於范氏叔向曰:范氏富盍已乎!曰:欲為系援焉他日董祁愬之於範獻子曰:不吾敬也。獻子執而維於庭之槐叔向過之曰:子盍為我請乎!叔向曰:求系既系矣。求援既援矣。欲而得之。又何請焉。

張儀者魏人也。(。《呂氏春秋》曰:儀魏氏餘子)始嘗與蘇秦俱事鬼谷先生學術秦自以不及儀而學成遊說諸侯嘗從楚相飲已而楚相亡璧門下意張儀曰:儀貧無行必此盜相君之璧共執儀掠笞數百不服(音釋)之其妻曰:嘻子毋讀書遊說安得此辱乎!儀謂其妻曰:視吾舌尚在不其妻笑曰:舌在也。儀曰:是矣。

魯人字子思嘗困於宋。

範雎者魏人也。字叔遊說諸侯欲事魏王家貧無以自資乃先事魏中大夫須賈賈為魏昭王使於齊范睢從留數月未得報齊襄王聞睢辯口乃使人賜雎金十斤及牛酒雎辭謝不敢受須賈知之大怒以為睢持魏國陰事告齊故得此饋令睢受其牛酒還其金既歸心怒睢以告魏相魏之諸公子曰:魏齊魏齊大怒使舍人笞擊睢折脅摺齒睢佯死即卷以簀置廁中賓客飲者醉更溺睢故僇辱以懲後令無妄言者睢從簀中謂守者曰:公能出我我必厚謝公守者乃請出棄簀中死人魏齊醉曰:可矣。范睢得出。

漢韓信淮陰人家貧無行不得推擇為吏。又不能治生為商賈從下鄉南昌亭長妻苦之(苦厭也。)乃晨炊蓐食(未起而床蓐中食)食時信往不為具食信亦知意自絕去淮陰少年。又侮信曰:雖長大好帶刀劍怯爾眾辱信曰:能死刺我不以能出跨下,於是信熟視亻免出跨下一市皆笑信以以為怯。

季布楚中人也。項籍使將兵數窘漢王項籍滅高祖購求布千金敢有舍匿罪三族布匿濮陽周氏周氏曰:漢求將軍急迫。且至臣家能聽臣臣敢進計即否願先自剄布許之乃髡鉗布衣褐置廣柳車中(廣柳車喪車也。)並與其家僮數十人之魯朱家賣之(朱家魯人)後至河東太守。

後漢度尚山陽湖陸人也。家貧不修學行不為鄉里所推舉積困窮乃為宦者同郡侯覽視田得為郡上計吏後至荊州刺史。

李充陳留人家貧立精舍講授太守魯平請署功曹不就平怒乃援充以捐溝中因訁適署縣都亭長不得已起親職役後至侍中。

蜀張裔為司金中郎將典作農戰之器先是益州郡殺太守正昂耆率雍闓恩信著於南士使命周旋遠通吳大帝乃以裔為益州郡太守徑往至郡闓遂趑趄不賓假鬼教曰:張府君如瓠壺外雖澤而內實粗不足殺令縛與吳,於是遂送裔於吳。

字永年仕州不過書佐後。又為眾人所謗毀於州牧劉璋璋髡鉗為徒隸後至江陽太守。

晉王育字伯春京兆人也。少孤貧為人傭牧羊每過小學必欷流涕時有暇即折蒲學書忘而失羊為羊主所責育將鬻已以償之同郡許子章敏達之士也。聞而嘉之代育償羊給其衣食使與子同學遂博通經史。

劉琨元帝時為太尉既為段疋磾所拘自知必死神色怡如也。為五言詩贈其別駕盧諶意非常攄暢幽憤遠想張陳感鴻門白登之事用以激諶諶素無奇略以常詞酬和殊乖琨心重以詩贈之乃謂琨曰:前篇帝王大志非人臣所言矣。

張天錫為涼州刺史歸晉為散騎常侍形神昏喪雖喪列位不復被齒遇隆安中會稽世子元顯用事嘗延致之以為戲弄。

梁吉士瞻為鎮軍司馬少時嘗於南蠻國中擲專無⿰褰露為儕輩所侮。

後魏陰世隆初在涼州之日與鄉人索敞文學相友世隆至京師被罪徙和龍屆上谷困不前達土人徐能抑掠為奴。

北齊高昂初在鄉里陰養壯士爾朱榮聞而惡之密令刺史元仲宗誘執昂送於晉陽永安末榮入雒以昂自隨禁於牛署後至司徒公。

魏收初仕後魏為兼通直散騎常侍司馬子如薦收召赴晉陽以為中外府主簿以受旨乖忤頻被嫌責加以箠楚久不得志。

居馬周字賓王武德中補博州助教日飲醇酒不以講授為心刺史達奚恕屢加咎責乃拂衣遊於曹汴復為浚儀令崔賢所辱周遂感激西遊長安後至中書令。

李進代宗初為工部侍郎寶應元年五月德宗為天下兵馬元帥平河雒以進為參佐時元帥在陜兼統蕃兵回紇恃功而驕恣狠戾進與中書舍人韋少華皆為皮鞭所辱進數月病瘡僅以全生。

後唐李茂貞為鳳翔節度使茂貞本姓宋名文通深州博野人少去鄉里客奉天為市吏數為鎮將所辱晉趙在禮為永興軍節度使契丹亂華自鎮赴闕時契丹首領奚王拽刺等在雒下在禮望塵致敬蕃酋等倨受其禮加之淩辱邀索貨財在禮不勝其憤行至鄆州泊於逆旅聞同州劉繼勛為虜所鎖大驚夜以衣帶就馬櫪自絞而卒。

●卷九百五十四

○總錄部·寡學

溫故知新好問則裕為學之益蓋君子之所急也。乃有愚昧成性宴安任已靡思時習之義不念將落之刺懵厥古道束於常見繇是言致無稽之誚動成逾矩之咎為儒者之所恥曷士林之可預古人有言曰:人而不學其猶正墻面而立也。蓋謂是矣。

宰予字子我魯人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後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栗曰:使民戰栗(凡建邦立社各以其土所宜之木宰我不本其意妄為之說因周用栗便云:使民戰栗)子聞之曰:成事不說(事已成不可復解說)遂事不諫(事已遂不可復諫也。)既往不咎(事已往不可復追也。孔子非宰我故歷言此三者欲使慎其後)。

吳滕脩為廣州刺史或語脩蝦須長一丈脩不信其人後故至海取蝦須長四丈四尺封以示脩脩乃服之。

晉蔡謨為司徒謨初渡江見彭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頓方知非蟹後詣謝尚而說之尚曰:卿讀。《爾雅》不熟幾為勤學死。

虞嘯父為侍中孝武從容問曰:卿在門下初不聞有所獻替耶嘯父家近海謂帝有所求對曰:天時尚溫{制魚}魚蝦未可致尋當有所上獻帝大笑。

唐蘇良嗣為荊州都督郭下舊有河東寺後梁宣帝為其兄河東王譽所立也。良嗣見而驚曰:此在江漢之間與河東有何關涉遂奏改之繇是議者譏其學之不博也。

為戶部侍郎嘗與嚴挺之同行慶吊客次有禮記蕭讀之曰:蒸嘗伏獵早從官無學術不識伏臘之意誤讀之挺之戲問對如初挺之白張九齡曰:省中豈得有伏獵侍郎繇是出為岐州刺史。

李林甫為吏部侍郎時選人嚴迥判語有用犬杜二字者林甫不識犬字謂吏部侍郎韋陟曰:此云:杖杜何也。陟亻免首不敢言太常少卿姜度林甫舅子度妻誕子林甫手書慶之曰:聞有弄獐之慶客視之掩口王鍔為太原節度使嘗讀。《左氏傳》自稱儒者人皆笑之。

後唐李钅為宗正卿初趙州昭慶縣有神堯之祖獻祖宣皇帝建初陵懿祖光皇帝啟運陵莊宗踐祚之後宗正司條奏陵園故事請置建初啟運陵臺令許之時有偽稱宗子言世為丹陽竟陵臺令投詣宗寺為聞喜令宗正少卿李瓊莫測其繇憑百姓偽書即面補之其人既至本處招庇百姓以為部曲出入建絳旌豪視長吏復侵奪近墓民田百餘頃言是陵園ヂ地百姓詣府陳訴州府不能辨疑乃具狀奏天子下公卿訪丹陽竟陵故事是何帝陵寢遂檢列聖陵園及追封錄太子諸王尊號者皆無丹陽竟陵之號其偽百姓宗正司吏皆伏法瓊钅以不閑故實謬補奸人钅責授朝散大夫司農少卿瓊責授朝議郎守太子中舍丹陽之地北在南方竟陵之名六朝故事钅等不知書故也。

李琪為太子少傅明宗天成末既平定州自汴還雒琪為留司官班首奏乞於偃師縣奉迎而奏章中有敗契丹之凶黨破真定之逆賊之言詔曰:契丹即為凶黨真定不是逆賊李琪罰一月俸(史臣曰:大駕還京留司官出城奉迎載於典禮李琪好動移班師稱中山為真定躁人之詞俱失實也。)。

馬縞為國子祭酒時年八十餘形氣不甚衰而於事多遺忘嘗言元稹不應進士以父元魯山名進故也。多如此類。又上疏古者無嫂叔服文皇創意以兄弟之親不宜無服乃議服小功今令文省服制條為兄弟之妻大功不知何人議改而寘於令文諸博士云:律令國之大經馬縞知禮院時不曾論定今遽上疏令式罪人也。

周盧損為太子少保致仕損梁開平初舉進士性頗剛介以高情遠致自許儕類之中務欲自勝然學涉不博以此為人士所薄。

○總錄部·虛名

夫名浮於行聲過其實先民用恥小人爭騖蓋繇不純其德務飾其詐身為斧藻言生枝葉茍合於世寢以成風大則朋扇相高日彰浮稱次則矜持自用徒訁叟聞詭誕則多循實何有或誤聽而進擢或從權而委任罔獲攸濟終敗乃事是知膠柱鼓瑟詎能合變畫地作餅不可以啖者矣。

漢東方朔為侍郎詼諧逢占射覆(占逆占事猶云:逆刺也。)其事浮淺行於眾庶童兒牧豎莫不眩而後世好事者因取奇言怪語附著之劉向言少時數問長老賢人通於事及朔時者(與朔同時者)皆曰:朔口諧倡辯不能持論喜為庸人誦說(喜許吏反為去聲)故令後世多傳聞者而楊雄亦以為朔言不純師行不純德其流風遺書蔑如也。(言辭義淺薄不足稱也。)然朔名過實者以其詼達多端不名一行。

王成為膠東王相宣帝最先褒成後詔使丞相御史問郡國上計長吏守丞以政令得失或對言前膠東相成逢偽自增加以蒙顯賞是後俗吏多為虛名。

魏鄧為中書郎少得士名於京師與李勝等為浮華友與諸葛誕等馳名譽有四窗八達之誚文帝疾之。

文欽為將好自壯勇高人頗得虛名於三軍。

諸葛誕為御史中丞與尚書夏侯玄鄧等相善收名朝廷京都翕然言事者以誕等修浮華合虛譽漸不可長明帝惡之免誕官。

蜀許靖為劉璋蜀郡太守先主進圍成都靖將逾城降事覺不果璋以危亡在近故不誅靖璋既稽服先主以此薄靖不用也。法正說曰:天下有獲虛譽而無其實者許靖是也。然今主公始創大業天下之人不可戶說靖之浮稱播流四海。若其不禮天下之人以是謂主公為賤賢也。宜加敬重以眩遠近追昔燕王之待郭隗先主,於是乃厚待靖。

諸葛瞻以丞相亮之子為尚書僕射加軍師將軍蜀人追思亮咸愛其才敏每朝廷有一善政佳事雖非瞻所建倡百姓皆傳相告曰:葛侯之所為也。是以美聲溢譽有過於實。

晉王衍為太子中庶子衍既有盛才累居顯職後進之士莫不景慕放效選舉登朝皆以為稱首矜高浮誕遂成風俗焉。

謝萬太傅安之弟雖器量不及安而善自曜故早有時譽後至豫州刺史。

王綏字彥猶少有美稱厚自矜邁實鄙而無行後至冠軍將軍。

宋劉休為南康相善言理體而在郡無異績。

後魏和跋為龍驤將軍累遷尚書平原太守道武寵遇跋冠於諸將時群臣皆敦尚恭儉而跋好修虛譽曜於時。

劉仁之為御史歷西兗州刺史善候當途能為詭激每於稠人廣眾之中或撾一奸吏縱一孤寡大言自示眩巳高明矜物無知淺識皆稱其美公能之譽動過其實。

唐房為吏部尚書平章事肅宗以素有重名傾意待之好賓客喜談論用兵素非所長而天子采其虛聲冀成實效既自無廟勝。又以虛名擇將吏以至於敗。

後唐張文禮初為鎮州大將從莊宗行營素不知書亦無兵家方略唯於懦卒中萋菲上將自言甲不知進退乙不識兵機以此軍人推為良將周李知損為諫議大夫在梁朝時以箋刺篇詠出入於內臣之門繇是浪得虛譽時人目之為李羅隱。

○總錄部·妄作

古人有言鄙沒世而文采不表於後故感於哀樂而造其端緒茍非侈靡閎衍周通博達,豈能為學者之所宗乎!乃有不祖述於前典妄穿鑿於聖意言涉鄙俗義多詭詐雖確然自是而行之非遠布諸後世良可鬼焉。

漢孟喜東海蘭陵人從田王孫受易喜好自稱譽得易家候陰陽災變書詐言師田生。且死時枕喜漆獨傳喜(漆與膝同)同門梁丘賀疏通證明之(同門同師學者也。疏通猶言分別也。證明明其偽也。)曰:田生絕施讎手中時喜歸東海安得此事。又蜀人趙賓好小數書後為易飾易文以為箕子明夷陰陽氣亡箕子者萬物方ぼ茲也。(易明夷卦彖曰:內文明而外柔順以蒙大難文王以之利艱貞晦其明也。內難而能正其志箕子以之而六五爻辭曰:箕子之明夷利貞此箕子者謂殷父師說洪範者也。而賓妄為說耳ぼ茲言其根ぼ方茲茂也。ぼ音該。又音皆)賓持論巧慧易家不能難皆曰:非古法也。(心不服也。)云:受孟喜喜為名之(名之者承取其名云:實授也。)後賓死莫能持其說喜因不肯亻刃(亻刃亦名也。亻刃音刃)以此不見信。

晉衛瓘為司空為左思作吳都賦敘及註敘粗有文辭至於為註了無所發明直為塵穢紙墨不合傳寫也。

為尚書郎嘗為勸農及迸諸賦文頗鄙俗時人薄之。

後魏張吾貴中山人年八十本郡舉為太學博士吾貴先未多學乃從酈詮受禮牛天祐受易詮祐粗為開發而吾貴覽讀一遍便即別構戶牖世人競歸之曾在夏學聚徒千數而不講傳生徒竊云:張生之於左氏似不能說吾貴聞之謂其徒曰:我今夏講暫罷後當說傳君等來日皆當持本生徒怪之而巳吾貴謂劉蘭云:君曾讀左氏為我一說蘭遂為講三旬之中吾貴讀杜服隱括兩家異同悉舉諸生後集便為講之義例無窮皆多新異蘭仍伏聽學者以此益奇之而以辨能飾非好為詭說繇是業不久傳。

成霄字景鸞亦學涉好為文詠但詞彩不倫率多鄙俗與河東姜質等朋遊相好詩賦間起知音之士共所嗤笑閭巷淺識頌諷成群乃至大行於世。

北齊劉晝渤海阜城人河清初舉秀才考策不第乃恨不學屬文方復緝綴辭藻言甚古拙制一首賦以六合為名自謂絕倫吟諷不輟乃嘆曰:儒者勞而少工見於斯矣。我讀儒書二十餘年而答策不第始學作文便得如是曾以此賦呈魏收收謂人曰:賦名六合其愚已甚及見其賦。又愚於名晝。又撰高才不遇傳三篇在孝昭武成之朝。又頻上書言亦切直而多非世要終不見收采。

石曜為黎陽郡守著石子十卷言甚淺俗。

隋張仲讓為太學博士未幾告歸鄉里著書十卷自云:此書。若奏我必為宰相。又數言玄象事州縣列上其狀竟坐誅。

唐東方震德州人玄宗開元十三年與鄭帝臣獻書詞理虛矯徙於道州。

南次回為國子監學生肅宗寶歷元年進皇帝親學圖一軸初太學博士李涉狂妄誘生徒上疏請親臨國庠因有詔令畫圖以進事尋不行。

後唐王思同初仕莊宗歷典諸軍至都將性疏俊粗有文性喜為詩什與人唱和自稱薊門戰客魏王繼岌待之。若子時內養呂知柔侍興聖宮頗用事思同不平之知柔為終南山詩末句有頭字思同和曰:料伊直擬沖霄漢賴有青天壓著頭其可笑詩句皆此類也。

晉崔居儉為戶部尚書其先自後魏至唐推為甲族吉凶之事自著家禮與盧鄭不同但浮薄是務淳儒惡之。

○總錄部·愚暗

夫愚暗之徒與賢知並生於世亦猶樗櫟之與杞梓瓦石之與珠玉也。故含英炳靈者為賢知積汙蘊濁者為愚暗則有罔達人情靡周世務動為欺紿靡達變通至乃畏乎!影者見月而卻走失乎!劍者刻舟而待求取柳葉以自蔽謂南金之可食其底滯之性有如此者其或應對失指率履過中言有遠於典型動必為於嗤笑紀諸竹素良足憮然。

燕李季好遠出其妻有士李季至士在內中妻患之乃令士裸而解髪直出門吾屬陽不見也,於是士從其計疾走出門季曰:是何人也。家室皆曰:無有季曰:吾見鬼也。季婦曰:為之奈何然取五牲之毛浴之季曰:諾乃浴矣。

涓濁梁夏首之南人也。其為人愚善畏明月而宵行宵見其影以為伏鬼仰見其髪以為伏魅匍匐而走比至其家失氣而死。

公孫綽魯諸孫也。嘗告人曰:我能治偏枯今吾倍為偏枯之藥則可以起死人矣。

楚人有涉江者本不載姓名其劍自舟中墜於水遽鍥其舟曰:是吾劍所從墜也。舟已行而劍不行。若此求劍不亦惑乎!

宋人有耕者本不載姓名田中有株兔走觸之折頭而死因釋耕守株冀復得兔為宋國笑後漢劉玄王莽末為綠林渠帥號為更始既至長安諸將後至者更始問虜掠得幾何左右侍官皆宮省久吏各驚相視。

董卓獻帝初自為太尉領前將軍及逼帝遷都長安卓乃結壘於長安城東以自居。又築塢於高厚七丈號曰:萬歲塢積穀為三十年儲自云:事成雄據天下不成守此足以畢老後王允與呂布及僕射士孫瑞謀誅卓有書呂字於布上負而行於市歌曰:布乎!有告卓者不悟。

公孫瓚為遼東太守破擒劉虞盡有幽州之地猛誌益盛以童謠之言徙鎮易縣盛修營壘樓觀數十臨易河通遼海瓚慮有非常乃居於高京以鐵為門斥去左右男子七歲已上不得入易門專侍姬妾其文簿書記皆汲而上之令婦人習為大言聲使聞數百步以傳宣教令或問其故瓚曰:我昔驅叛胡於塞表掃黃巾於孟津當此之時謂天下指揮可定至於今日兵革方始觀此非我所決不如休兵力耕以救凶年兵法百樓不攻今吾諸營樓鹵千里積穀三百萬斛食此足以待天下之變後為袁紹所敗。

魏毛嘉以明帝後父封博平鄉侯嘉本興虞車工卒暴富貴帝令朝臣會其家飲宴其容止舉動甚蚩取自謂侯身時人以為笑位至散騎侍郎。

曹爽為大將軍與鄧何宴等專亂朝政司馬宣王將討之正始十年車駕朝高平陵爽兄弟皆從宣王勒兵馬先據武庫遂出屯雒水浮橋奏請廢爽等爽得宣王奏事不通迫窘不知所為大司農桓範說爽使車駕幸許昌招外兵爽兄弟猶豫未決會宣王使許允陳太解語爽蔣濟亦與書達宣王之旨。又使爽所信殿中校尉尹大目謂爽唯免官而已以雒水為誓爽信之罷兵爽既罷兵曰:我不失作富家翁範哭曰:曹子丹(爽父真字子丹)佳人生汝兄弟犢爾何圖今日坐汝等族滅矣。爽兄弟歸家敕雒陽縣發民八百人使尉部圍爽第四角角作高樓令人在上望視爽兄弟舉動爽計窮愁悶持彈到後園中樓上人便唱言故大將軍東南行爽還廳事上與兄弟共議未知宣王意深淺作書與宣王曰:賤子爽哀惶恐怖無狀招禍分受屠滅前遣家人迎糧於今未反數日乏匱尚煩見餉以繼旦夕宣王得書大驚即答。《書》曰:初不知乏糧甚懷踧昔令致米一百斛並肉脯鹽豉大豆尋送爽兄弟不達變數即便喜歡自謂不死。

顧愷之為桓溫司馬參軍嘗以一廚畫糊題其前寄桓玄皆其深所珍惜者玄乃發其廚後竊取畫而緘閉如舊以還之紿云:未開愷之見封題如初但失其畫直云:妙畫通靈變化而去亦猶人之登仙了無怪色及為散騎常侍與謝瞻連省夜於月下長詠瞻每過贊之愷之彌自力忘倦瞻將眠令人代己愷之不覺有異遂申旦而止尤信小術以為求之必得桓玄常以一柳葉紿之曰:此蟬所翳葉也。取以自蔽人不見己愷之喜引葉自蔽玄就溺焉愷之信其不見己也。甚以珍之。

庾條為臨川太守條冰之弟翼之兄而條於兄弟最凡劣故祿位不至。

宋趙倫之為領軍將軍性野拙人情世務多所不解久居方伯頗覺富盛入為護軍資力不稱以為見貶光祿大夫範泰好戲謂曰:司徒公缺必用汝老奴我不言汝資地所任要是外戚高秩次第所至耳倫之大喜每載酒肴詣泰。

劉義綦襲封營道侯凡鄙無知識每為始興王兄弟所戲嘗謂義綦曰:陸士衡。《詩》曰:營道無烈心其何意苦阿父如此義綦曰:下官初不識士衡何忽見苦其庸塞皆然位湘州刺史。

戴法興後廢帝時為越騎校尉尋免官鄉里賜死於家法興臨死封閉庫藏使家人謹錄其鑰王懌侍中琨之父懌不辨菽麥時以為殷道矜之流人無肯與婚家以獠婢恭心侍之遂生琨。

南齊劉道隆為右衛將軍時謝超宗作商淑儀誄奏之大嗟賞謂謝莊曰:超宗殊有鳳毛道隆在御坐出候超宗曰:聞君有異物可見乎!超宗曰:懸罄之室復有異物耶道隆武人無識正觸其父名曰:旦侍宴至尊說君有鳳毛超宗徒跣還內道隆謂檢覓鳳毛至暗待不得乃去。

熊度初為武陵王贊中直兵沈攸之過郢州度於城中樓上罵辱至自發露形體穢辱之及事寧度功居多後見朝廷貴戚說郢城事宣露如初其戇如此。

張敬兒為征西將軍於襄陽城西起宅聚財貨。又欲移羊叔子墮淚碑於其處立臺綱紀諫曰:羊太傅遺德不宜遷動敬兒曰:太傅是誰我不知也。後為散騎常侍不習朝儀聞當內遷乃於密室中屏人學揖讓對空中俯仰竟日妾侍竊笑及時拜開府儀同三司謂其妓曰:我拜後應開黃ト因口為鼓聲。又於新林慈姥廟為妾乞兒祝神自稱三公。

梁柳津為太子詹事雖乏風華性甚強直人或勸之聚書津曰:吾嘗請道士奏章驅鬼安用此鬼名耶。

張仲子竟陵人繇其子興世致位給事中及興世為雍州刺史欲將往襄陽愛鄉里不肯去嘗謂興世曰:我雖田舍老公樂聞鼓角汝可送一部行田時欲吹之興世素恭謹畏法譬之曰:此是天子鼓角非田舍所吹興世欲拜墓仲子謂曰:汝衛從太多先人必當驚怖興世減撤而行。

胡僧祐為天水天門二郡太守性好讀書不解緝綴然每在公宴必強賦詩文辭鄙野多被嘲謔僧祐怡然自。若謂己實工矜伐愈甚。

蕭應廬陵王之子應不慧父薨至內庫閱珍物見金鋌問左右曰:此可食不答曰:不可應曰:既不可食並特乞汝他皆此類。

何敬容為左僕射其署名敬字則大作茍小為攵容字則大為父小為口陸垂戲之曰:公家茍既奇大父亦不小敬容遂不能答嘗有客姓吉敬容問卿與邴吉遠近答曰:如明公之與蕭何。

後魏翟黑子封遼東公有寵於太武奉使并州受布千疋事尋發覺黑子請計於著作郎高允曰:主上問我首與諱乎!允曰:公帷幄寵臣答詔宜實。又自告忠誠罪必無慮中書侍郎崔覽公孫質等咸言首實不可測宜諱之黑子以覽等為親已而反怨允曰:如君言誘我死何其不宜遂與允絕黑子以不實對竟為太武所疏終獲戮死。

宋鴻貴為定州平兆府參軍送戍兵於荊州坐取兵絹四百疋兵欲告之乃斬十人。又疏凡不達律令見律有梟首之罪乃生斷兵手以水澆之然後斬決尋坐伏法時人哀兵之苦笑鴻貴之愚。

酈約性多造次好以榮利幹謁乞丐不巳多為人所笑弄坎晞於世不免饑寒。

北齊庫狄幹為太宰封章武郡王不知書署名為幹字逆上畫之時人謂之穿钅追。又武將王周者署名先為吉而後成其外二人至子孫始並知書。

尉瑾為右僕射閨門穢雜為世所鄙然亦折節下士意在引接名流但不之別也。

孫搴為散騎常侍學淺行薄邢邵嘗謂曰:須更讀書搴曰:我精騎三千足敵君羸卒數萬搴少時與溫子齊名嘗謂子卿文何如我子謙曰:不如卿搴要其為誓子笑曰:但知劣於卿便是何勞旦旦搴悵然曰:卿不為誓事可知矣。

唐韓簡為魏博節度使封昌黎郡王而性粗質每對文士不曉其說心嘗恥之乃召一孝廉令講。《論語》及講至為政篇明日謂諸從事曰:仆近知古人淳樸年至三十方能行立外有聞者無不絕倒。

高霞寓為寧節度觀察等使霞寓本騎將性輕悍無節制之材始因隨吐突承璀東討遂累得任而。又好非斥朝列侮慢僚屬鄙詞俚語日聞於人竟不自悟以至於卒。

張仲武武宗會昌中為幽州節度使教其民曰:凡為牛馬羊豕之類必先擇其牝之大者則其種亦大乃自指曰:吾所以形貌大者繇母故也。

趙道興為右武候將軍其父才居是官時廨宇仍舊不改時人以為榮道興嘗自指其廳事曰:此是趙才將軍廳今還使趙才將軍兒坐為朝野所笑傳為口實。

後唐盧程為莊宗太原府支使莊宗嘗於帳中召程草奏程曰:叨忝成名不閑筆硯繇是文翰之選不及於程時張承業專制河東留守士人皆敬憚舊例支使監諸廩出納程訴於承業曰:此事非仆所長請擇能者承業叱之曰:公稱文士即合飛文染翰以濟霸圖嘗命草辭自陳短拙及留職務。又以為辭公所能者何也。程垂泣謝之。

晉康福為秦州節度使福無軍功屬後唐明宗龍躍有際會之幸擢自小校暴為貴人每食非羊之全髀不能飫腹與士大夫交言懵無所別在天水日嘗有疾幕客謁問福擁衾而坐客有退者謂同列曰:錦衾爛兮福聞之遽召言者怒視曰:吾雖生於塞下乃唐人也。何得以為爛奚因叱出之繇是諸客不敢措辭復有末客姓駱其先與後唐懿祖(武皇父)來自金山府一日因公宴福謂從事輩曰:駱評事官則卑門族甚高正沙陁也。聞者竊笑焉。

●卷九百五十五

○總錄部·知舊

《傳》曰:人惟求舊。又曰:久要忘蓋古之君子義重雅遊或相善於膠庠或比居於邑裏歲月其邁窮達以殊而能推引其材贈問以禮患難相濟終始不渝展其誠心敦彼雅俗。《傳》曰:故舊不遺則民不偷其是之謂與。

魯季友如陳葬原仲原仲季友之舊也。

漢司馬相如歸成都而家貧無以自業素與臨邛令王吉相善吉曰:長卿久宦遊不遂而困(遂達也。)來過我,於是相如往舍都亭(臨邛所治都之亭)臨邛令繆為恭敬(繆詐也。)日往朝相如相如初尚見之後稱病使從者謝吉吉愈益謹肅臨邛多富人卓王孫僮客八百人(僮謂奴)程鄭亦數百人(程鄭亦人姓名言富亞王孫者也。)乃相謂曰:令有貴客為具召之(具謂酒食之具召請也。)並召令令既至卓氏客以百數至日中請司馬長卿長卿謝病不能臨臨卬令不敢嘗食身自迎相如相如為不得已而強往(示眾人以此意也。)一坐盡傾(皆傾慕其風采也。)後為孝文園令。

後漢朱勃字叔陽年十二能誦詩書嘗候馬援兄況勃衣方領能矩步辭言嫻雅援裁知書見之自失況知其意乃自酌酒慰援曰:朱勃小器速成智盡此耳卒當從汝稟學勿畏也。勃未二十右扶風請試守渭城宰及援為將軍封侯而勃位不過縣令援後雖貴嘗以舊恩而卑侮之勃愈身自親及援遇讒唯勃能終焉。

魏孟建字公威少與諸葛亮俱遊學亮後出祁山答司馬宣王書使杜子緒宣意於公威也。

杜畿為河東太守與衛固少相侮狎固嘗輕畿畿嘗與固博而爭道畿嘗謂固曰:仲堅(固字也。)我今作河東也。固褰衣罵之及畿之官而固為郡功曹張時故任京兆畿迎司隸與時會華陰時畿相見於儀當各持版時嘆曰:昨日功曹今為郡將軍也。

杜贄舉孝廉除郎中轉補校書贄與母邱儉鄉里相親故為詩與儉求仙人藥一丸欲以感切儉求助也。儉復答詩贄竟不得遷卒於秘書。

曹嘉元康中與石崇俱為國子博士嘉後為東太守崇為征虜將軍監青徐軍事屯於下邳嘉以詩遺崇。

蜀關侯為蕩寇將軍與魏將徐晃宿相愛關攻曹仁於樊曹公遣晃救曹仁關與晃遙共語但說平生不及軍事須臾晃下馬宣令得關雲長頭(雲長習字)者賞金千斤關侯驚怖謂晃曰:大兄是何言耶晃曰:此國之事耳趙雲為牙門將軍與魏將夏侯惇戰於博望生獲夏侯蘭蘭是雲鄉里人少小相知雲白先主活之薦蘭明於法律以為軍正雲不用自近其慎慮類如此。

劉巴字子初始曹公辟為掾使招納長沙零陵桂陽會先主略有三郡不得反遂遠適交阯更姓為張與交阯太守士燮計議不合乃繇可道去為益州郡所拘留太守欲殺之主簿曰:此非常人不可殺也。主簿請自送至州見益州牧劉璋父焉昔為巴父祥所舉孝廉見巴驚喜每大事取以咨訪。

楊戲出領梓潼太守入為射聲校尉篤於舊故居誠存厚與巴西韓儼黎韜童幼相親厚儼因疾廢頓韜無行見捐戲經紀振恤恩好如初。

吳滕裔伯父耽父胄與楊州刺史劉繇州裏通家以世擾亂渡江依繇耽至車騎右司馬胄太帝待以賓禮裔至丞相。

為衛尉廣陵劉潁與有舊潁精學家巷大帝聞征之以疾不就其弟略為零陵太守卒官潁往赴喪帝知其詐病急驛收錄亦馳語潁使還謝帝怒廢而潁得免罪。

王導為丞相咸和中衛改塋於江寧導教曰:衛洗馬明當改葬此君風流名士海內所瞻可脩薄祭以敦舊好。

梁陳伯之為江州刺史伯之與豫章人鄧繕永興人戴永忠並有舊繕經藏伯之息膺禍伯之尤德之及在州用繕為別駕永忠記室參軍。

後唐王延歷徐宋鄆青四鎮從事長興初同鄉里馮道趙鳳在相位擢拜左補闕逾年以水部員外郎知制誥就改郎中正拜中書舍人賜金紫。

趙鳳初落髪為僧與遊方者雜處至太原頃之劉守奇歸莊宗周德威軍於涿州莊宗命守奇軍佐之鳳鄉人從守奇奔梁梁用守奇為博州刺史表鳳為判官。

劉贊初仕梁為租庸巡官莊宗入汴租庸副使孔謙以贊鄉黨表為鹽鐵判官。

李崧始辟鎮州範延光管記與宰臣李愚從莊宗皇子繼岌伐蜀有舊擢為拾遺俄而延光入代安重誨為樞密使奏崧以本官為本院學士。

韓惲明宗天成初改秘書監俄而馮道為丞相與惲俱莊宗龍潛佐幕之舊以惲性謹厚尤左右之尋遷禮部尚書。

周申師厚少為兗州牙將與王峻相善洎太祖登極師厚以峻為樞密使兼輔相每旭旦於峻馬首望塵而拜訴羈旅乞任使久之偶西涼請帥太祖詔宰臣擬議訪諸率府率供奉官之間竟無願者峻遂以師厚奏之太祖曰:西涼䧟在西戎不欲強之冀從人所欲峻問師厚曰:爾領一節制可否師厚駭愕之亦不之信峻以其事諭之師厚欣然求往翊日制下不宣於朝遽得環衛之任俾鎮西涼錫賚繒帛馬旌節以遣之。

張義為監察御史廣順二年十月賜緋魚笏王峻之奏也。義唐三司使延朗之子也。峻嘗事延朗故有是請。

○總錄部·贈遺

《周禮》君有匪頒臣有好予故贈遺之義存乎!典制乃有因締交之厚持出境之歡或旌其臧謀或重其高節中雅素之旨表軫恤之心是亦非主乎!財蓋成於禮而已。然則妄與之誡先賢所惡私受之責良吏攸記故知介潔之士亦所慎焉。

吳公子劄聘於鄭見子產如舊相識與之縞帶子產獻紵衣焉。

昭屠伯衛大夫也。魯合諸侯於平邱次於衛地晉叔鮒求貨於衛淫芻蕘者(欲使衛患之而致貨)衛人使屠伯饋叔向羹與一篋錦曰:諸侯事晉未敢攜貳況衛在君之宇下(屋宇之下言近也。)而敢有異志芻蕘者異於他日敢請之(請止之)叔向受羹反錦(受羹示不逆其意。且非貨)。

韓宣子晉大夫也。有環其一在鄭商宣子謁諸鄭伯子產弗與四月鄭六卿餞宣子於郊宣子私覲於子產以玉與馬曰:子命起舍夫玉是賜我玉而免吾死也。敢不藉手以拜(以玉馬藉手拜謝子產)。

趙孟晉大夫也。越圍吳趙孟使楚隆至吳王拜稽首曰:寡人不佞不能事越以為大夫憂拜命之辱與之一簟珠(簟小笥)使問趙孟(問迂也。)曰:勾踐將生憂寡人寡人死之不得矣。

季康子魯大夫饋藥孔子拜而受之曰:丘未達不敢嘗(未知其故故不敢嘗禮也。)。

公西赤字子華孔子弟子也。子華使於齊冉子為其母請粟子曰:與之釜(六斗四外曰:釜)請益曰:與之庾(十六斗日庾)冉子與之粟五秉(十六斛曰:秉五秉合為八十斛)子曰:赤之適齊也。乘肥馬衣輕裘吾聞之也。君子周急不繼富(非冉有與之太多)。

原思為之宰(弟子原憲思字也。孔子為魯司寇以原憲為家邑宰)與之粟九百辭(九百九百斗辭讓不受)子曰:毋(祿法所得當受不讓)以與爾鄰裏鄉黨乎!(五家為鄰二十五家為裏萬二千五百家為鄉五百家為黨)。

孔子之衛遇舊館人之喪(前日君所使舍己)入而哭之哀出使子貢說驂而賻之(賻助喪用也。騑馬曰:驂)子貢曰:於門人之喪未有所說驂說驂於舊館無乃已重乎!(言說驂太重比於門人恩為偏頗)夫子曰:予鄉者入而哭之遇於一哀而出涕(遇見也。舊館人恩雖輕我入哭見主人為我盡一哀是以厚恩待我我為出涕恩重宜有施惠)予惡夫涕之無從也。小子行之(客行無他物可以易之者使遂以往)。

孟子名軻鄒人也。弟子陳臻問曰:前日於齊王饣鬼兼金一百而不受於宋饣鬼七十鎰而受於薛饣鬼五十鎰而受前日之不受是則今日之受非也。今日之受是則前日之不受非也。夫子必居一於此矣。(兼金好金也。其價倍於惡者故謂之兼金百鎰也。古者以一鎰為一金鎰二十兩也。)孟子曰:皆是也。當在宋也。予將有遠行行者必以贐辭曰:饣鬼贐予何為不受(贐送行者贈賄之禮也。時人為之贐也。)當在薛也。予有戒心辭曰:聞戒故為兵饣鬼之予何為不受(戒有備戒不虞之心也。時有惡人欲害孟子孟子戒備薛君聞戒此金可鬻以作兵備故饣鬼之我何為不受也。)。若於齊則未有處也。無處而饣鬼之是貨之也。焉有君子而可以貨取乎!

漢陸賈為大中大夫呂太后用事以病免為丞相陳平畫謀交太尉周勃平乃以奴婢百人車馬五十乘錢五百萬遺賈為食飲費。

司馬相如與妻文君歸成都文君當壚(賣酒之處壘土為壚以居酒甕四邊隆起其一面高形如鍛壚故名壚耳)雜作卓王孫(文君父也。)恥之為杜門不出(杜塞也。)昆弟諸公更謂王孫曰:(更互也。)有一男兩女所不足者非財也。(言不患少財也。)今文君既失身於司馬長卿長卿故倦遊(倦疲也。言疲厭遊學博物多能也。)雖貧其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奈何相辱如此(言縣令之客不可以辱也。)卓王孫不得已(己止也。)分與文君僮百人錢百萬及其嫁時衣被財物文君乃與相如歸成都買田宅為富人居後至孝文園令。

李陵為騎都尉戰敗降モ奴見蘇武陵惡自賜武(謂。若示巳於モ奴中富饒以誇武)使其妻賜武牛羊數十頭。

後漢杜林字伯山扶風人徵為侍御史與馬援同鄉里素相親厚援從南方還時林馬適死援令子持馬一疋遺林曰:朋友有車馬之饋可。且以備乏林受之居數月林遣子奉。《書》曰:將軍內施九族外有賓客望恩者多林父子兩人食列卿祿常有盈今送錢五萬援受之謂子曰:人當以此為法是杜伯山所以勝我也。

晉孔沈字德度累辟不就從兄坦以裘遺之辭不受坦曰:晏平仲儉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猶狐裘數十年卿復何辭,於是受而服之。

宋褚叔度為廣州刺史以黷貨免還至都凡諸舊友有一面之款無不厚加贈遺。

王弘之徵為通直散騎常侍不就從兄敬弘嘗解貂裘與之即著以采藥。

許瑤之居在永興罷建安郡丞還家以綿一斤遺郭原平原平不受送而復反者前後數十瑤之乃自往曰:今歲過寒而建安綿好以此奉尊上耳原平乃拜而受之。

南齊袁彖為安西長史庾易有高尚之節永明三年詔徵太子舍人不就以文義自樂彖欽其風通書致遺易以連理杭竹翹書格報之。

張融字思光吳郡吳人也。年弱冠道士同郡陸脩靜以白鷺羽麈尾扇遺融曰:此既異物以奉異人。

後魏李元忠除驃騎大將軍儀同三司曾貢文襄玉蒲桃一盤文襄報以百縑其見賞重如此。

爾朱榮父新興高祖時為右將軍每入朝諸王公朝貴競以珍玩遺之新興亦報以名馬。

唐陸贄為華州鄭縣尉罷秩東歸省母路繇壽州刺史張鎰有時名贄往謁之及辭遺贄錢百萬曰:願備太夫人一日之膳贄不納唯受新茶一[QF55]而已曰:敢不承君厚意及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母卒侍喪於河南豐樂佛寺四方以賻贈為詞厚致金帛贄絲毫無受惟與劍南節度使韋臯布衣友善臯以事奏聞每有所致取稱詔以受之。

李愬西平王晟之子也。為魏博節度使穆宗長慶元年幽鎮復亂愬以玉帶寶劍與深州刺史牛元翼遣使謂之曰:吾先人嘗以此劍立大勛吾。又以此劍平蔡寇今鎮人叛逆公宜用此剪之元翼承命感激乃以劍及帶令於軍中報之曰:願以眾從竭其死力。

○總錄部·

夫以篤信行義顧惟君子孤寄命亦在知人傾腹心於生平之日奉然諾於綿邈之期身魂有主遺育不孤,豈非信乎!可謂仁矣。求諸千載其人蓋稀風烈所存瞻詠何已。

申舟楚大夫也。楚子使聘於齊楚子曰:無假道於宋(申舟無畏)亦使公子馮聘於晉不假道於鄭申舟以孟諸之役惡宋(文十年楚子田孟諸無畏扌失宋公仆)曰:鄭昭宋聾(昭至也。聾暗也。)晉使不害我則必死王曰:殺女我伐之見犀而行(犀申舟子以子王示必死)及宋宋人止之華元曰:過我而不假道鄙我也。鄙我亡也。(以我北其邊鄙是與亡國同)殺其使者必伐我伐我亦亡也。亡一也。乃殺之。

樂祁宋大夫也。言於景公曰:諸侯唯我事晉今使不往晉其憾矣。樂祁告其宰陳寅(以與公言告之)陳寅曰:必使子往他日公謂樂祁曰:唯寡人說子之言子必往陳寅曰:子立後而行吾室亦不亡(寅知晉政多門往必有難故使樂祁立後而行)唯君亦以我為知難而行也。見混而行(混樂祁子也。見於君立以為後)。

趙朔晉大夫盾之子也。司寇屠岸賈將作亂誅靈公之賊盾已死矣。欲誅其子朔韓厥止賈賈不聽厥告朔令亡朔曰:子必能不絕趙祀死不恨矣。韓厥許之及賈誅朔程嬰公孫杵臼之藏其孤趙武也。厥知之晉公病卜大業之不遂多為祟韓厥稱成季之功今後無祀以感景公景公問曰:尚有世乎!厥,於是言趙武而復與之田邑。

漢趙貢為瑯邪太守行縣見不其丞薛宣甚說其能從宣歷行屬縣還至府令妻子與相見戒曰:贛君(贛君薛宣字)至丞相我兩子亦中丞相史宣為丞相除贛君兩子為史。

後漢張堪素有名稱嘗於太學見朱暉甚重之接以友道乃把臂曰:欲以妻子相朱生暉以堪先達舉手未敢對自後不復見堪堪後為漁陽太守卒暉聞其妻子貧困乃自往候視厚賑贍之暉後至尚書令魏蒯越字異度後漢時為章陵守封樊亭侯建安十九年卒臨終與太祖書以門戶太祖報。《書》曰:死者及生生者不愧孤少所舉行之多矣。魂而有靈亦將聞孤此言也。

蜀馬超為左將軍臨歿上疏曰:臣門宗三百餘口為孟德所誅盡惟有從弟岱當為微宗血食之繼深陛下餘無復言。

晉王恭為平北將軍兵敗初見執遇故吏戴耆之為姑孰令恭私告之曰:我有庶兒未舉在乳母家卿為我送寄桓南郡耆之遂送之於夏口桓玄撫養之為立喪吊祭焉。

南涼禿髪傉檀僭號涼王後秦姚興涼州刺史王尚遣主簿宗敞來聘敞父燮呂光時自河湟太守入為尚書郎見傉檀於廣武執其手曰:君神爽宏放逸氣淩雲命世之傑也。必當克清世難恨吾年老不及見耳以敞兄弟君至是傉檀謂敞曰:孤以常才謬為尊先君所見稱每自恐有累大人冰鏡之明乃忝家業竊有懷君子詩云:中心藏之何日忘之不圖今日得見卿也。敞曰:大王仁侔魏祖存念先人雖朱暉眄張堪之孤叔向撫汝齊之子無以加也。酒酣語及平生傉檀曰:卿魯子敬之儔恨不與卿共成大業耳。

陳姚察為吏部尚書察與謝貞友善及貞病篤察往省之問以後事貞曰:孤[C260]禍集將隨灰壤族子覬等粗自成立已有疏付之固不足仰塵厚德即日迷喘時不可移便為永訣弱兒年甫六歲名靖字依仁情所不能忘敢以為耳是夜卒敕賻米一百斛布三十疋後主問察曰:謝貞有何親屬察因啟曰:貞有一子年六歲即有敕長給衣糧。

唐孫思邈見太子詹事盧齊卿於童幼齊卿請問人倫之事思邈曰:汝後五十年位登方伯吾孫當為屬吏可自保也。後齊卿為徐州刺史思邈孫溥果為徐州蕭縣丞。

●卷九百五十六

○外臣部·總序

夫東方曰:夷被髪而文身南方曰:蠻雕題而交阯西方曰:戎被髪而衣皮北方曰:狄衣羽毛而穴居古者制夷蠻為要服制戎翟為荒服要服者貢荒服者王蓋要荒皆王者之外二臣也。其在上古簡冊未造四夷之事湮滅罔紀至於陶唐有山戎獫狁薰鬻之狄虞舜始請流共工於幽陵以變北狄放ん兜於崇山以變南蠻遷三苗於三危以變西戎殛鯀於羽山以變東夷命臯陶為士以掌猾夏之禁及禹定九州舜乃南撫交阯西放西戎析枝渠搜氐羌北發山戎息慎東長鳥夷夏太康失德夷人始畔(是時夷有九種竹書紀年云:夏後泄二十一年命犬夷白夷赤夷玄夷風夷陽夷後相二年征黃夷七年於夷來賓少康即位方夷來賓是也。)後相即位乃征畎夷七年然後賓少康已後夷人世服王化賓於王門獻其樂舞帝桀不道諸侯內侵畎夷入居岐之間商湯革命伐而定之至於仲丁藍夷作寇武丁即位征西戎鬼方而克之武乙衰弊東夷侵盛分遷淮岱漸居中土犬戎寇邊周古公亶父逾梁山而避於岐洎於王季遂伐西落鬼戎及始呼翳徒之戎皆克之文王為西伯。又伐畎戎至武王伐紂羌夷會於牧野肅慎來獻定都酆鎬乃放逐戎夷涇洛之北後周公征管蔡遂定東夷洎穆王伐畎戎得白狼白鹿以歸自是荒服不至(。又云:穆王西征畎戎獲其五王遂遷戎於太原)是時周道衰弱徐夷僭號王命楚文王克之時楚。又克荊蠻而服屬之懿王之時獫狁內侵厲王不道淮夷入寇蠻荊為讎宣王中興乃命將帥征蠻荊平淮夷伐獫狁城朔方而四夷賓焉幽王之亂畎戎復入居涇渭之間秦襄公伐平之平王東遷四夷交侵中國齊桓公攘之後山戎伐燕齊桓公走之襄王時戎翟犯雒邑東至衛境侵盜尤多晉文公修霸業乃興師伐之攘戎狄居於西河周雒之間號曰:赤翟白翟是時秦晉自瓜州遷陸渾戎於伊川遷九姓之戎於渭東及に轅曰:陰戎其後隴以西有綿諸畎戎狄犭原わ冀之戎岐梁涇漆之北有義渠大荔烏氏句衍之戎渭南有驪戎伊雒間有揚拒泉臯之戎穎首以西有蠻氏之戎晉北有林胡樓煩之戎燕北有東胡山戎而淮夷越遷瑯邪陵暴諸夏後晉悼公使魏絳和戎翟戎翟朝晉陰戎之種遂以滋廣與晉戍周後陸渾戎叛晉晉荀吳滅之楚靈王會申淮夷來盟自後楚遂執蠻氏盡囚之秦厲公滅大荔取其地楚悼王並蠻越有洞庭蒼梧之地趙襄子逾句註破戎翟以臨胡貉韓魏稍並伊雒陰戎滅之其遺脫者皆西走逾隴自是中國無戎寇惟餘義渠種焉後最為強盛屢為秦患秦昭王起兵滅之以其地置隴西北地上郡。又伐楚掠取蠻夷為黔中郡築長城以距胡趙武靈王胡服習騎射破林胡樓煩自代並陰山下至高闕為塞置雲中雁門代郡其後燕有賢將秦開襲破東胡卻地幹裏燕遂築長城自造陽至襄平以拒胡秦始皇滅六國驅羌戎出塞北卻匈奴築長城渡河以陰山為塞散淮夷為民戶略定揚粵破西南夷通五尺道盡置吏焉洎諸侯叛秦中國擾亂匈奴得寬復稍渡河南與中國界於故塞楚將軍莊喬王滇龍川令趙佗王南粵燕人滿王朝鮮漢初匈奴冒頓強盛悉復收秦所奪地遂侵燕代時漢方與項羽相距未暇禦邊乃棄西南夷而關蜀故僥約朝鮮為外臣保塞漢平定天下匈奴復寇馬邑逾句註攻太原至晉陽漢高帝親將兵往擊之遂約和親是後數背約盟侵盜代地孝惠高後時匈奴南粵數為邊患文帝時匈奴或入居河南地為寇漢兵擊走之復入朝那蕭關至彭陽漢遂發兵出塞即還不能有所殺匈奴日以驕歲入邊殺略人民雲中遼東最盛而陸賈說南粵奉藩稱臣景帝時乃與匈奴通關市給遣之時時小入盜邊無大寇西羌研種亦求徙於狄道安固武帝即位初邊陲無警洎馬邑失策匈奴乃歲入盜邊於是天子尚威武勤遠略命衛霍將兵深入大敗其眾匈奴遠遁幕南無王庭是時南誅兩越東扌友貊朝鮮以為郡通西南夷可夜郎等置吏通西域三十六國逐西羌渡河湟以其地置酒泉等郡隔絕胡羌相通之路。又以公主妻烏孫以分匈奴西方之援國置護羌校尉以護先零等羌洎貳師不利漢始不復出兵昭帝時匈奴犯塞後漢兵破烏桓匈奴震恐遂不能出兵而西南夷氐人數叛皆破平之宣帝即位發五將軍兵十餘萬出塞討匈奴。又護發烏孫兵從西方入以助漢兵匈奴逃遁死傷不可勝數自是衰耗日削洎五單于爭立君長多降漢甘露三年呼韓邪單于遂入朝於甘泉宮始置都護督察西域諸國而先零。又寇金城皆討降之置金城屬國以處之自後賓服元帝時竟寧河平中匈奴單于再入朝哀帝即位烏孫大昆彌與單于共入朝時西域分為五十五國皆通貢獻王莽之亂蠻夷愁擾匈奴復入塞貊人寇邊粵蠻夷自立為王西域怨叛與中國絕後漢建武初東夷高句驪貊倭韓萬里朝獻西域遣使內屬光武不許之而武陵蠻夷特盛侵寇州郡匈奴來獻復與烏桓寇鈔不絕二十三年南北二單于立南單于款塞稱臣願為藩蔽漢嘉其意割并州北界以安之自是二虜相侵漢地晏然矣。二十五年烏桓向化鮮卑始通驛使群蠻乃平哀牢夷內屬然自後群蠻西南夷種滋多叛服不一明帝永平初鮮卑歸附北匈奴復入寇盜。又脅西域諸國寇河西漢兵遂取伊吾盧地置宜禾都尉復通西域于闐諸國並遣子入侍西域自絕六十五載乃復通焉章帝建初元年武陵澧中蠻畔擊降之元和初北匈奴衰耗遠引而去西域叛漢乃迎還戊己校尉留軍司馬班超於于闐綏集諸國和帝永元元年漢兵大破北單于而鮮卑轉據其地得匈奴遺種其族漸盛尤為邊患三年班超遂定西域至於海瀕通驛四萬里安帝永初元年西域背叛攻圍都護遂棄西域三年南單于叛烏桓鮮卑群蠻為寇諸羌競起為患尤橫自後或降或畔延光中復以班勇為西域長史通西域自建武至是後西域三絕三通順帝永建二年勇復降焉耆等十七國而烏孫蔥嶺已西遂絕桓帝永壽元年南匈奴復畔與烏桓鮮卑寇邊擊降之永興已後西域浸以疏慢矣。靈帝末天下大亂單于統數幹騎與白波賊合寇河內鮮卑烏桓為寇尤甚魏太祖乃分塞下匈奴為五部徙居太原諸縣其西域大國朝貢略如漢氏故事時烏桓鮮卑強盛後太祖乃破烏桓徙其餘種於中國明帝青龍中鮮卑種落離散邊陲差安雖時有寇鈔不能復相役屬矣。景初中誅公孫淵始通東夷收樂浪帶方之郡海表謐然時西南邛笮則界於蜀南蠻交阯則界於吳皆時有叛服晉武帝受禪四夷入貢者二十三國塞外匈奴二萬餘落向化使與晉人雜居河西惠帝之後大為中國之患自是羌虜戎羯盜居內地建國僭號凡十有六國而南僥蠻夷冠鈔不絕宋齊至於梁陳與後魏北齊分據中夏蠻僥海夷則朝貢於南羌胡夷狄則賓屬於北種族國邑之號日以蕃滋服叛朝貢之事不可悉紀而漠北惟蠕蠕最為強盛後周突厥復強與吐谷渾數為邊患西域時通使聘隋混一南北與吐谷渾和親朝貢歲至時突厥二可汗爭立隋討達頭可汗而立啟民可汗因之和親北鄙以寧煬帝好兵勤遠西域至者三十餘國取吐渾地為郡縣高昌王突厥可汗西突厥處羅可汗皆詣闕貢獻高麗再征而服大業之末中國叛亂華人奔突厥者甚眾其族遂熾而西突厥亦跨有西域諸國唐高祖起兵突厥遣兵助平京城武德初突厥來貢未幾入冠並汾至於渭濱太宗與之盟而退時薛延陁漸雄於漠北貞觀中西突厥數易主西域諸國多叛之而內屬時。又党項請降太宗命置居奉巖遠四州以處之俄而吐蕃連羊同破吐谷渾党項白蘭諸羌率眾入冠松州遂約和親自是賓服未幾回紇破薛延陁並其眾五年唐兵破突厥擒頡利可汗降者僅十萬置定襄雲中二都督府以統其部眾時塞北惟回紇為雄太宗。又置燕然等六府七州以統之九年討降吐谷渾十三年破高昌以其地置西州及安西都護府十四年虜焉耆王二十一年擒龜茲王西域震服高宗永徽元年擒車鼻可汗而突厥盡為封疆之臣置單于瀚海二都護府以統之二年擒西突厥賀魯分其種落置昆陵濛池二都護府以領之自是西域諸國皆通於中國六年回紇遣兵助討高麗龍朔二年吐蕃滅吐谷渾咸亨已後吐蕃復畔冠邊掠有諸羌之地西䧟四鎮地方萬餘里調露元年突厥復畔則天長壽元年始大破吐蕃收四鎮之地乃於龜茲復置安西都護府以鎮之聖歷中突厥寇邊為害尤極久視元年。又大破吐蕃吐蕃請和中宗初突厥愈強盛寇邊而吐蕃貢獻請和親睿宗即位乃以河西九曲地賜吐蕃以其地肥饒堪頓兵,於是復畔明皇初突厥萬餘帳來降屢遣使朝獻吐蕃數寇邊境䧟瓜州回紇斷安西路開元十六年大破吐蕃二十四年。又掩吐蕃不備而破之自是朝貢不至數為冠盜天寶末盡徵河隴朔方之兵入靖國難,於是州之地盡為吐蕃所據肅宗在靈武與回紇和親回紇遣兵助國討逆由是朝貢不絕而劍南西川諸州陷於吐蕃代宗即位復徵回紇兵討史朝義賊平令還廣德中吐蕃犯上都永泰元年吐蕃回紇吐谷渾党項入寇王畿回紇復降請擊吐蕃破之自是吐蕃屢寇邊境雖頻破之而其勢浸盛十年回紇寇太原德宗即位與回紇和親歸吐蕃俘虜置和蕃使與之盟誓以紓邊難興元中吐蕃復寇陷鹽夏等州貞元三年。又去刂平涼之盟自是吐蕃侵軼寇掠尤甚邊無寧日五年以後漸為邊將所破然猶䧟北庭麟州順宗以後吐蕃請和至憲宗元和十三年復擾邊境穆宗即位與回紇和親吐蕃復請盟於京城之西是後朝貢繼至武宗時回紇黠戛斯犯東陘已北宣宗大中初回紇破弱遂轉徙於磧西吐蕃宰相尚恐熱以泰原安樂等州並石門等七關款塞僖宗光啟中契丹王習爾稍強盛時中原多故習爾遂役屬達靼奚室韋等諸部入冠其後為幽州劉守光所破十年不敢犯塞昭宗天祐四年冠雲中後唐武皇帝與之連和。又吐渾數叛旋亦歸服達靼亦依於武皇時中原罹亂燕人多入於虜天祐末契丹阿保機遂建大號署百官為城郭梁祖建號契丹遣使求封冊梁祖不許而其眾滋盛後唐莊宗時匈奴數為邊患吐渾微弱聚居蔚州界皆授中國官爵河西党項突厥吐蕃朝貢不絕明宗即位遣使修好於契丹時虜主德光始建年紀未幾復冠北鄙為邊兵所破數年不敢窺邊洎晉祖求援於契丹遂割幽朔雲應等州以賂之自是吐渾遂屬於契丹終高祖世略無[C260]隙開運衰敝遂䧟京闕漢高祖初屢誅吐渾酋長其種遂衰契丹入冠邢州周太祖時契丹遣使貢獻未幾其國亂久絕南牧之意太祖。又自陘州安國鎮至西涼府沿路三處置州以吐蕃首領為刺史以總之世宗顯德中親征關南復瀛莫雄霸等州留兵以戍守自是河朔無冠患然自唐武德後至五代侵犯邊境役屬諸蕃者惟突厥吐蕃等數族爾自餘蠻夷皆不能為邊患悉朝貢不絕。若夫種類之起國邑之建風土之異職位之別承襲之次象譯之等盛衰叛服之狀交侵仇怨之跡至於款塞內附遣使入貢交通好問臨氵位盟載修建警備求請饣襄給助國討叛納質請朝遂和親之榮收互市之利膺封拜之典承隆寵之數以至材略形貌德行伎藝及暴慢苛忍之性怨望奸偽之事咸列於逐門今但敘其歷代大略以冠於篇云:凡外臣部三十四門。

○外臣部·種族

夫四裔者居中國之外稟一氣而生性別域殊未始滅絕天之覆露必將有以自唐虞而下見於書傳兩漢所紀最為詳悉然弱則卑伏而內附強則桀驁而難制遷徙霧舉居無城郭之處蕃滋星散布諸虛曠之野叠衰叠盛不可得而去者蓋所以乖隔方隅蔽諸夏之為也。是以古之聖人務於含養俾列要荒羈縻不絕勿使侵擾而已矧其保姓受氏分疆畫野亦有神明之遠裔不專主於怪誕參考類次披文而可見焉。

東方夷有九種曰:畎夷於夷方夷黃夷白夷赤夷玄夷風夷陽夷故孔子欲居九夷也。

朝鮮衛王滿故燕人自始全燕時嘗略屬真番(番音普寒切一作莫遼東有番汗縣戰國時燕國略得此地)漢興屬燕燕王盧綰反入匈奴滿亡命聚黨千餘人椎結(讀曰槌髻)蠻夷服而東走出塞度氵貝水稍役屬直番(氵貝水在樂浪縣音普蓋切)朝鮮蠻夷及故燕齊亡在者王之(燕齊之人亡居此地及直番朝鮮蠻夷皆屬滿也。)都王險(地名臣欽。若等按。《後漢書》及沃沮句驪本皆朝鮮之地以渠帥為侯王元無族)。

夫餘國本地也。初北夷索離國王出行(索或作橐音度雒切)其侍兒於後佞身(佞人鳴切)王還欲殺之侍兒曰:前見天上有氣大如雞子來降我因以有身王囚之後遂生男王令置於豕牢(牢圈)豕以口氣噓之不死復置於馬蘭(蘭即攔也。)馬亦如之王以為神乃聽母收養名曰:東明東明長而善射王忌其猛復欲殺之東明奔走南至掩氵虎水(今高麗中有善斯水疑此水是)以弓擊水魚鱉皆聚浮水上東明乘之得度因至夫餘而王之焉。

高句驪(亦作麗音離)東夷相傳以為夫餘別種凡有五族有消奴部(一作涓奴)絕奴部順奴部灌奴部桂婁部(高驪五部一曰內部一名黃部即桂婁部也。二曰北部一名後部即絕奴部也。三曰東部一名左部即順奴部也。)一說夫餘王嘗得河伯女因閉於室內為日所引身避之日影。又逐既而有孕生一卵大如五升夫餘王棄之與犬犬不食與豕豕不食棄於路牛馬避之棄於野眾鳥以毛茹之王剖之不能破遂還其母母以物裹置暖處有一男破而出及長字之曰:朱蒙朱蒙善射夫餘之臣謀殺之乃東走北至紇升骨城遂居焉號曰:高句驪以高為氏。

水貊句驪別種依小水為居因名。

百濟本夫餘王之後有仇臺者復為高麗所破以百家濟海因號百濟。

新羅本辰韓種也。其國在高麗東南居漢時樂浪之地四曰南部一名前部即灌奴部也。五曰西部一名右部即消奴部也。或稱斯羅其王本百濟人自海逃入新羅遂王其國(一說本弁韓之苗裔也。)。

國南與高句麗接耆舊自謂與句麗同種馬韓古之辰國也。韓有三種馬韓最大共立其種為辰。

王辰韓在馬韓之東其耆老自言秦之亡人避苦役適韓國馬韓割東界地與之其名國為邦號為弧賊為寇行酒為行觴相別為徙有似秦語故或名之為秦韓。

倭人在帶方東南大海之中自謂太伯之後昔夏少康之子封於會稽斷髪文身以避蛟龍之害今倭人好沈沒捕魚蛤文身亦以厭大魚水禽後為女王國夷洲及澶洲傳言秦始皇遣方士徐福將童男女數千人入海求蓬萊神仙不得徐福畏誅不敢還遂止此洲世世相承有數萬家人民。

挹婁肅慎之後裔也。其國在不咸山北在夫餘東北千有餘里。

日本國者倭國之別種也。以其國在日邊故以日本為名。

南越王尉佗者真定人姓趙氏秦時為南海龍川令二世時南海尉任囂死佗行南海尉事秦滅佗自立為南越武王。

閩越王無諸(東越之別種)及越東海王搖者其先皆越王句踐之後也。姓騶氏(騶一作駱)秦已並天下皆廢為君長以其地為閩中郡諸侯叛秦無諸搖率越歸鄱陽令吳芮所謂鄱君者也。漢五年復立無諸為閩越王王閩中故地都冶孝惠三年舉高帝時越功曰:閩君搖功多乃立搖為東海王(在吳郡東南海濱)都東甌(今之永寧)世俗號為東甌王。

林邑國本漢時象林縣後漢末縣功曹姓區有子曰:連殺令自立為王子孫相承其後王無嗣外孫範熊代立。

丹丹國隋時聞焉在夕夕羅磨羅國西北振州東南王姓剎利名屍陵伽。

扶南國其王本是女子字葉柳時有外國人混潰者先事神夢神賜之弓。又教載舶入海混潰旦詣神祠得弓遂隨估人汎海至扶南外邑葉柳率眾禦之混潰舉弓葉柳懼遂降之,於是混潰納以為妻而據其國後裔衰微子孫不紹其將範尋後世王扶南矣。

真臘國隋時通焉在林邑西北本扶南之屬多摩長國唐顯慶中遣使朝貢其使云:某王先祖骨利龍之子也。骨利嘗得大鳥卵剖之得一女子容色殊妙因以為妻今王屍羅劬傭即其後也。

赤土國扶南之別種也。其王姓瞿曇氏名富利多塞不知有國近遠稱其父釋王位出家為道傳位於富利多塞也。

朱江國其王姓剎氏名質多斯那自其祖漸已強盛至質多斯那遂兼扶南而有之。

長沙武陵蠻者盤瓠之後也。始高辛氏有犬戎之冠帝患其侵暴而征伐不克乃訪募天下有能得犬戎之將吳將軍頭者購黃金千鎰邑萬家。又妻以少女時帝有一云:直臘畜狗其毛五采名曰:盤瓠(魏略曰:高辛氏有老婦居王室得耳疾挑之乃得物大如繭婦人盛瓠中覆之以盤俄頃化為犬其文五色因名曰:盤瓠)下令之後盤瓠遂銜人頭造闕下群臣怪而之乃吳將軍首也。(候視也。)帝大喜而計盤瓠不可妻之以女。又無封爵之道議欲有報而未知所宜女聞之以為帝皇下令不可違信因請行帝不得已乃以女配盤瓠盤瓠得女負而走入南山之上石壁室中所處險絕人跡不至(今辰州盧溪縣西有武山黃閔武陵記曰:山高可萬亻刃山半有盤瓠石室可容數萬人中有石床盤瓠行跡今案山窟前有石羊石獸古跡奇異尤多望石窟大如三間屋遙見一石仍似狗形蠻俗相傳云:是盤瓠象也。),於是女解去衣裳為仆鑒之結著獨力之衣(仆鑒獨力皆未詳流俗本或有改鑒字為望者妄穿鑿者也。)帝悲思之遣使尋求取遇風雨震晦使者不得進經三年生子一十二人六男六女盤瓠死後因自相夫妻織績木皮染以草實好五色衣服制裁皆有尾形(於寶晉記曰:武陵長沙盧江郡夷盤瓠之後也。雜處五溪之內盤瓠憑山阻險每每嘗為害揉雜魚肉叩槽而號以祭盤瓠俗稱赤體橫裙即其子孫)其母後歸以狀白帝,於是使迎致諸子衣裳斑斕語言侏離(侏離蠻夷語聲也。)好入山壑不樂平曠帝順其意賜以名山廣澤其後滋蔓號曰:蠻夷外癡內黠安土重舊以先父有功母帝之女田作賈販無關梁符傳租稅之賦(優寵之故蠲其賦役也。《荊州記》曰:沅陵縣居酉口有上就武陽二鄉惟北是盤瓠子孫狗種也。二鄉在武溪之北)有邑君長皆賜印綬冠用獺皮名渠率曰:精夫相呼為央徒(。《說文》曰:央女人自稱央我也。音鳥黨切此以上並見風俗通也。)其後號荊雍州蠻盤之後也。分建種落布在諸郡縣荊州置南蠻雍州置寧蠻校尉以領之。

西南夷夜郎者初有女子浣於Т水有三節大竹流入足間聞其中有號聲剖竹視之得一男子歸而養之及長有武才自立為夜郎侯以竹為姓(見。《華陽國志》)武帝元鼎六年平南夷為可郡夜郎侯迎降天子賜其王印綬後遂殺之夷獠咸以竹王非血氣所生甚重之求為立後可太守吳霸以聞天子乃封其三子為侯死配食其父今夜郎縣有竹王三郎神是也。(地裏誌曰:夜郎縣有Т水東至廣郁。《華陽國志》云:Т水通郁林有三郎祠皆有靈響。又云:竹王所捐破竹於林今王祠竹林是也。王嘗從人止大石上命作羹從者白無水王以劍擊石出水今竹王水是也。)滇王者(滇音顛地有滇池因為名)莊喬之後也。始楚威王時使略巴邑黔中以西(黔中即今黔州是其地本巴人也。)喬楚莊王苗裔喬至滇池三百里旁平地肥饒數千里(池旁地也。)以兵威定屬楚欲歸報會秦擊奪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其眾王滇變服從其俗以長之(為其師長也。)。

哀牢夷者其先有婦人名沙壹居於牢山嘗捕魚水中觸沈木。若有感因懷佞十月產子男十人後沈木化為龍出水上少頃忽聞龍語曰:若為我生子今悉何在九子見龍驚走獨小子不能去背龍而坐龍因舐之其母鳥語謂背為九謂坐為隆因名子曰:九隆及後長大諸兄以九隆能為父所舐而黠遂共推以為王後牢山下有一夫一婦復生十女子九隆兄弟娶以為妻後漸相滋長種人皆刻畫其身象龍衣文皆著尾(自此以上並見風俗通也。)九隆死世世相繼(哀牢。《傳》曰:九隆代代相傳名號不可得而數至於禁高乃可記名禁高死子吸代吸死子建非代建非死子哀牢代哀牢死子桑藕代桑藕死子如承代如承死子柳貌代柳貌死子扈桑代)乃分置小王往往邑居散在谷。

ζ夷者漢武元鼎六年以為文山郡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

東謝蠻者在黔安之東南蠻之別種也。松外蠻在西洱河其部落大者五六百戶小者二三百戶無大君皆不相統有數十姓以楊李趙董之家各擅一屬自云:其先本漢人自夜郎滇池以西皆云:莊喬之餘種也。

巴郡南郡蠻本有五姓巴氏樊氏樊氏(音審)相氏鄭氏皆出於武落鍾離山(世本曰:廩君之先故出誣誕也。)其山有赤黑二穴巴氏之子生於赤穴四姓之子生於黑穴未有君長俱事鬼神乃共擲劍於石穴約能中者奉以為君巴氏子務相乃獨中之眾皆嘆。又令各乘土船約能浮者當以為君餘姓悉沈惟務相獨浮因共立之是為廩君乃乘土船從夷水至鹽陽(荊州圖曰:副夷縣有溫泉古老相傳此泉元出鹽於今水有鹽氣縣西一獨山有石穴有二大石並立穴中相去可一丈俗名為陰陽石陰石常濕陽石常燥盛弘之。《荊州記》曰:昔廩君浮夷水射鹽神於陽石之上案今施州清江縣水一名鹽水源出清江縣西都亭山水經云:夷水巴郡魚復縣註云:水色清分十丈沙石蜀人見澄清因名清江也。)鹽水有女神謂廩君曰:此地廣大魚鹽所出願留共居廩君不許鹽神暮取來取宿旦化為蟲與諸蟲群飛掩蔽日光天地晦冥積十餘日廩君思其便因射殺之天日開明(世本日廩君使人操青縷以遺鹽神曰:嬰此即相宜云:與女俱生不宜將去鹽神受此而嬰之廩君即立陽石上應青縷而射之中鹽神死天乃大開也。)廩君,於是君乎!夷城四姓皆臣之廩君死魂魄世為白虎巴氏以虎飲人血遂以人祠焉及秦惠王並巴中以巴氏為蠻夷君長世尚秦女其民爵土不更有罪得以爵除其君長歲出賦二千一十六錢三歲一出義賦千八百錢其民戶出家布八丈二尺雞羽三十钅侯(。《說文》家南蠻夷布也。音公亞切毛詩四钅侯既均儀禮钅侯矢一乘鄭元曰:钅侯猶候也。候物射之也。三十钅侯一百四十九俗本家作蒙钅侯作鏃並誤也。)漢興南郡太守靳彊請一依秦時故事至建武二十三年南郡氵屠山蠻雷遷等始反叛(氵屠音屠)冠掠百姓遣武威將軍劉尚將萬餘人討破之徙其種人七千餘口置江夏界中今沔中蠻是也。

僬僥國後漢時通焉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也。獠者蓋南之別種也。自漢中達邛笮洲洞之間所在皆有其種多散居山谷中不辨姓氏雲南本鳥蠻之別種。

蒙氏蠻謂王為詔自言哀牢之後代居蒙舍州為渠帥在漢永昌故郡東姚州之西。

哥羅國漢時聞焉在盤盤東南亦曰:哥羅富沙羅國云:其王姓天梨天缽羅。

附國者蜀郡西北二千餘里即漢之南夷也。有嘉良夷即其東部所居種姓自相率領土俗與附國同西爨南寧之渠帥也。其王自云:本河東安邑人七世祖仕晉為南寧太守屬中國亂遂王蠻夷梁元帝時南寧州刺史徐文盛徵詣荊州有爨瓚者遂據南寧之地。

白馬蜀之西冉ζ以東君長以十數白馬最大皆氐類也。

東女國西羌之別種以西海中復有女國故稱東女焉。

西域大月氐本行國也。居敦煌祁連間匈奴冒頓單于攻破月氐老上單于殺月氐月氐乃遠去過大隴西擊大夏而臣之其餘小眾不能去者保南山羌號小月氐初月氐為匈奴所滅分其國為體密雙靡貴霜頓都密凡五部翎侯(一云:小月氐國都富樓沙城其王本大月氐王寄多羅子也。寄多羅為匈奴所逐西徙後令其子守此城因號小月氐)罽賓國北與大月氐接匈奴破大月氐大月氐西君大夏而塞王南君罽賓(君謂為之君也。)塞種分散往往為數國(即所謂釋種者也。亦語頗有輕重)自疏勒以西北休循捐毒之屬皆故塞種也。

烏孫國東與匈奴西北與康居西與大宛南與城郭諸國相接本塞地大月氐居其地後烏孫昆莫破大月氐大月氐徙西臣大夏而烏孫昆莫居之故烏孫民有塞種大月氐種。

龜茲國者西域之舊國者也。後漢光武時其王名弘為莎車王賢所殺滅其族賢使其子則羅為龜茲王國。又殺則羅匈奴立龜茲貴人身毒為王。

西夜國王號子合東與皮山西南與烏秅北與莎車西與蒲犁接蒲犁及依耐無雷國皆西夜類也。西夜與胡異其種類羌氐行國(言不土著也。)。

中天竺國一名身毒身毒即天竺蓋傳譯音字不同其實一也。從月支高附以西南至西海東至盤越列國數千里每國置王其名雖異皆身毒也。或云:摩伽國(亦云:婆羅門)昔有婆羅門領徒眾千人肄業於樹下樹神降之遂為夫婦宮室自然而立僮仆甚盛,於是使役百神築壘以繞之經日而就此後有阿育王復使鬼壘石為宮闕皆雕文刻鏤非人所及阿育王頗行苛政置炮炙之刑謂之地獄今城中見有其跡焉。

獅子國天竺旁國也。其國舊無人民止有鬼神及龍居之諸國商估來共市易鬼神不見其形但出珍寶顯其所堪價商人依價取之諸國人聞其土樂因此競至或有停住者遂成大國。

波斯國其先有波斯匿王者子孫以王父字為氏因為國號。

大食國大波斯之別種也。隋大業中有波斯胡人牧於俱紛摩地那之山忽有獅子從地踴出人語謂胡人曰:此山西有三穴穴中大有兵器汝可取之至穴中有刀及槊甚多石上有文教其反叛,於是糾合亡命渡恒曷水劫奪商旅其眾漸盛遂割據波斯西境自立為王波斯拂各遣兵討之反為所敗其王姓大食名啖密莫未膩至唐高宗時來朝貢自云:有國已三十四年曆三王矣。

蒲類本大國也。前西域屬匈奴而其王得罪單于單于怒徙蒲類人六千餘口內之匈奴右部阿惡地因號曰:阿惡國南去車師後部馬行九十餘日人口貧羸逃亡山谷間故留為國。

湟中月氐胡其先大月氐之別也。舊在張掖酒泉地月氐王為匈奴冒頓所殺餘種分散西逾蔥嶺其羸弱者南入山阻依諸羌居止遂與共婚姻。

康國者康居之後也。遷徙無常不恒故地然自漢以來相承不絕其王本姓溫月氐人也。舊居祈連山北昭武城因被匈奴所破西逾蔥嶺遂有其國支庶各分王故康國左右諸國並以昭武為姓示不忘本也。钅發汗國都蔥嶺之西五百餘里古渠搜國也。王姓昭武字阿利浹。

安國漢時安息國也。王姓昭武氏與康國同族。

何國都那密水南數里舊是康居地也。其王姓昭武亦康國王之族類而。

漕國在蔥嶺之北漢時罽賓國也。其王姓昭武字順達康國王之宗族。

烏那曷國都烏滸水西舊安息之地也。王姓昭武亦康國種類。

穆國都烏滸河之西亦安息之故地與烏那曷為鄰其王姓昭武亦康國之種類也。

史國都獨莫水南十里舊康居之地也。其王姓昭武亦康國王之支庶俗同康國。

米國都那密水西舊康居之地也。無王其城主姓昭武康國王之支。

西羌之本出自三苗姜姓之別也。其國近南嶽及舜流四凶徙之三(三危山在今沙州敦煌縣東南)危河關之西南羌地是也。其俗氏族無定,或以父名母姓為種號秦厲公時有無弋爰劍者為秦所拘執以為奴隸不知爰劍何戎之別也。後得亡歸而秦人追之急藏於巖穴中得免羌人云:爰劍初藏穴中秦人焚之有景象如虎為其蔽火得以不死既出。又與劓女遇於野遂成夫婦女恥其狀被髪覆面羌人因以為俗遂俱亡入三河間諸羌見爰劍被焚不死怪其神共畏事之推以為豪河湟間少五穀多禽獸以射獵為事爰劍教之田畜遂見敬信廬落種人依之者日益眾羌人謂奴為弋以爰劍常為奴隸故因名之其後世世為豪至爰劍曾孫忍之時秦獻公初立欲復穆公之跡兵臨渭首滅狄貊戎(貊音丸)忍季父邛畏秦之威將其眾種人附落而南出賜支河(禹貢所謂析支也。)曲西數千里與羌絕遠不復交通其後子孫分別各自為種任隨所之或為犛牛種越羌是也。或為白馬種廣漢羌是也。或為參狼種武都羌是也。忍及弟舞獨留湟中並多娶妻婦忍生九子為九種舞生十七子為十七種羌之興盛從此起矣。及忍子研立時秦孝公雄強威服羌戎孝公使太子駟率戎狄九十二國朝周顯王研至豪健故羌中號其為後研種及秦始皇務並六國以諸侯為事兵不西行故種人得以繁息從爰劍種五世至研研最豪健自後以研為種號十三世至燒當復豪健其子孫更以燒當為種號西羌自爰劍後子孫支分凡百五十種其九種在賜支河首以西及在蜀漢僥北前史不載口數惟參狼在武都勝兵數千人其五十二種衰少不能自立分散為附落或絕滅無後或引而遠去其八十九種惟研種最強勝兵十餘萬其餘大者萬餘人小者數千人更相鈔盜盛衰無常順帝時勝兵合可二十萬人發羌唐旄等絕遠未嘗往來犛牛白馬羌在蜀漢其種別名號皆不可紀知也。(一云:白蘭白狗皆西羌別種也。)。

黃牛羌南與白馬鄰各有種類孕身六月而生。

党項羌者三苗之裔也。其種有宕昌白狼皆自稱狝猴種。又云:西羌之別種魏晉後西羌微弱其後連吐谷渾有大部落眾皆強盛其族有招ビ等唐時有六府部落曰:野利越詩野利龍兒野利厥律兒黃野海梅野萃等居慶州者號為東山部落居夏州者號平夏部落宕昌國在河南國之東南益州之西北隴西之西羌種也。其先蓋三苗之裔。

高昌國闞氏為主其後為河西王沮渠茂處弟無諱襲破之其王闞爽奔於芮芮無諱據之稱王一世而滅國人。又推麯氏為王名。

嘉滑國者車師之別種也。後漢永建元年八滑從班勇擊北虜有功勇上八滑為後部親漢侯。

白題國王姓支名史稽毅其先蓋匈奴之別也。氐人有王所從來久矣。自漢開益州置武都郡排其種人分竄山谷間或在福祿或在隴左右其種非一稱盤瓠之後或號青氐或號白氐或稱蚺氐此蓋蟲之類而處中國人即其服色而名之也。其自相號曰:蓋雅各有王侯多受中國封拜漢建安中興國氐王阿貴白項氐王萬千各有部落萬餘至十六年從馬超為亂超破之後阿貴為夏侯淵所攻滅萬千西南入蜀其部落不能去皆降國家分徙其前後兩端者置扶風美陽今之安夷撫夷二部護軍所典是也。其太守善分留天水安南界今之廣平魏郡所守是也。其俗語不與中國同及羌離胡各自有姓姓如中國之姓矣。此蓋昔所謂西戎在於わ冀犭原道者也。今雖都統於郡國然故自有王侯在其墟落間。又故武都地陰平街左右亦有一萬餘落。

貲虜本匈奴也。匈奴名奴婢為貲始建武時匈奴衰分去其奴婢亡匿在金城武威酒泉北黑水西畜牧逐水草抄盜涼州部落稍多有數萬不與東部鮮卑同也。其種非一有大胡有丁令或頗有羌雜處由本無奴婢故也。

略陽清水氐楊氏秦漢以來世居隴右為豪族漢獻帝建安中有楊騰者為部落大帥騰子駒勇健多計略始徙仇池。

武興國本仇池宋文帝時楊難當自立為秦王帝遣裴方明討之難當奔魏其兄子文德聚眾茄盧宋因授以爵位魏。又攻之文德奔漢中從弟僧嗣。又自立復盛茄盧卒文德弟文洪為白水太守屯武興宋世以為武都王武興之國自此始矣。

鄧至羌者羌之種也。有像舒治者世為白水酋帥乃自稱王焉。

力何之先鐵勒別部之酋長也。父葛隋大業中繼為特勒以地逼吐谷渾所居隘狹。又多瘴癘遂入龜茲居於熱海之上。

河南王者其先出自鮮卑慕容氏初慕容雒幹幹有二子庶長曰:吐谷渾嫡曰:雒幹卒嗣位吐谷渾避之西徙上隴度抱罕出涼州西南至赤水而居之地在河南故以為號其後吐谷渾孫葉延頗識書記自謂曾祖奕雒幹始封昌黎公蓋公孫之子也。禮以王父字為氏因姓吐谷渾亦為國號至其末孫阿豺始通江左宋元嘉末阿豺弟子慕延。又自號河南王吐蕃在吐谷渾之西本西羌別種南涼禿髪利鹿孤之後以禿髪為國音訛。故曰:吐蕃利鹿孤初有子曰:樊尼奔沮渠蒙遜署臨松郡丞蒙遜滅建國西土改姓勃野。

嚈噠國大月氐之種類也。亦高車之別種。

悅般國在烏孫西北去代一萬九百三十里其先匈奴北單于之部落也。

焉耆國其王姓龍名鳩屍卑那即前涼張軌所討龍熙之嗣。

北狄匈奴其先夏後氏之苗裔曰:淳維(匈奴始祖名殷時始奔北邊)唐虞以上有山戎獫狁薰鬻(皆匈奴別號獫音險鬻音弋六切)居於北邊其後周文王伐畎夷(畎音土犬切。又曰:昆或作混緄二字並工本切混緄畎聲相近耳。《山海經》云:黃帝生苗龍苗龍生融吾融吾生弄明弄明生白犬白犬有二牝牡是為畎戎)穆王伐畎戎宣王伐獫狁秦襄公齊桓公伐山戎至於晉文公攘戎翟居於西河┯雒之間(┯音へ水名水聲之和因名也。出上郡即今銀州銀水是也。雒水亦謂之漆沮也。)號曰:赤翟白翟(春秋所書晉師滅赤狄潞氏缺獲白翟子者)而秦穆公得繇余西戎八國服於秦故隴以西有綿諸畎戎狄犭原之戎(皆在天水界即綿諸道及犭原道是也。犭原音垣)在岐梁涇漆之北有義渠大荔烏氏朐衍之戎(此漆水在新平荔音隸氐音支朐音許於切)而晉北有林胡樓煩之戎燕北有東胡山戎(烏桓之先也。後為鮮卑)各分散谷自有君長往往而聚者百有餘戎然莫能相一趙襄子逾句註而破之並代以臨胡貉(貉音莫泊切)秦始皇時匈奴單于曰:頭曼(音莫安切)姓攣鞮氏(攣音力全切鞮音丁奚切)其大臣皆世官呼衍氏蘭氏(呼衍即今鮮卑姓呼者是也。蘭今亦有之)其後有須卜氏此三姓其貴種也。西晉時北狄以部落為類其入居塞者有屠各種鮮支種寇頭種烏譚種赤勒種桿蛭種黑狼種赤沙種郁鞞種萎莎種禿童種勃羌種羌渠種賀賴種鍾跂種大樓種雍屈種真樹種力羯種凡十九種皆有部落相雜錯屠各最豪貴故得為單于統領諸種南匈奴醢落屍逐鞮單于北者(醢音火兮切北單于名也。)呼韓邪單于之孫烏珠留。若鞮單于之子也。自呼韓邪後諸子以次立至比季父單于輿時以北為右鞮日逐王部領南邊及烏桓(音於六切鞮音幾言切)後漢建武二十四年冬自立為呼韓邪單于是年十二月癸丑匈奴始分為南北單于。

烏桓者本東胡也。(桓亦作丸)漢初匈奴冒頓滅其國餘類保烏桓山因以為號焉氏姓無常以大人健者名字為姓。

鮮卑亦東胡之餘也。別保鮮卑山因號焉漢初亦為冒頓所破遠竄遼東塞外與烏桓相接後漢建武二十三年始通譯使桓帝時鮮卑檀石槐者其父投鹿侯初從匈奴軍三年其妻在家生子投鹿侯歸怪欲殺之妻言常晝行聞震雷仰天視而雹入其口因吞之遂任身十月而產此子必有奇異。且宜長視投鹿侯不聽遂棄之妻私語家令收養焉名檀石槐其後盡據匈奴故地東西萬四千餘里。

蠕蠕蓋匈奴之別種也。(南史謂之芮芮)姓郁久閭氏後魏神元之末掠騎有得一奴髪始齊眉忘本姓名其主字曰:木骨閭(言首禿也。)木骨閭與郁久閭聲相近故後子孫因以為氏木骨閭既壯免奴為騎卒穆帝時坐後期當斬(臣欽。若等曰:神元穆帝皆後魏追封年號)亡匿廣漠谷間收合逋逃得百餘人依純突鄰部木骨閭死子車鹿會雄健始有部眾自號為柔然後太武以其無知狀類於蟲故改其號為蠕蠕。

突厥之先平涼雜胡也。姓阿史那氏後魏太武滅。且渠氏阿史那以五百家奔茹茹世居金山工於鐵作金山狀如兜鍪俗呼兜鍪為突厥因以為號或云:其先國於西海之上為鄰國滅男女無少長盡殺之至一兒不忍殺刖足斷臂棄於大澤中有一牝狼每銜肉至其所此兒因食之得以不死其後遂與狼交狼有孕焉彼鄰國者復令人殺此兒而狼在其側使者將殺之其狼。若為神所憑然至於海東止於山上其山在高昌西北下有洞穴狼入其中遇得平壤茂草地方二百餘里其後狼生十男其一姓阿史那氏最賢遂為君長故牙門建狼頭纛示不忘本也。又云:突厥之先出於索國在匈奴之北其部落大人阿謗步兄弟十七人其一曰伊質泥師都狼所生謗步等性亦愚癡國遂被滅泥師都既別感異氣能徵召風雨娶二妻云:夏神冬神之女一孕而生四男其一變為白鴻其一國於阿輔水之間號為契骨其一國於處析水其一居跋斯處析施山即其大兒也。山上仍有阿謗步種類並多寒露大兒為出火溫養之咸得全濟遂共奉大兒為主號為突厥即訥都六設也。都六有十妻所生子皆以其母族為姓阿史那是其小妻之子也。都六死十母子內欲擇立一人乃相率於大樹下共為約曰:向樹跳躍能最高者推立阿史那子年幼而跳最高諸子遂奉以為主號阿賢設此說雖殊然皆狼種也。其後曰:土門部落稍盛始至塞上市繒絮願通中國。

西突厥者突厥木杵可汗之子大邏便沙缽也。與沙缽略有隟(古隙字)因分為二其國則烏孫之故地也。其人雜有都陸及弩失畢歌羅祿處月處密伊吾等諸種。

沙陁突厥本西突厥之別種也。唐則天萬歲通天中有黑離軍討擊使沙陁金山為金滿州都督其後。又有沙陁骨咄支沙陁盡忠等十餘人皆官至將軍仍兼金滿州都督元和三年回鶻破涼州吐蕃意沙陁致之欲西徙以散弱其類沙陁遂舉帳東來轉戰三千餘里本出甘州有九千餘人五月到靈州者小才二千餘人橐千餘頭馬六七百匹餘皆戰死餒死及散失範希朝時為靈武節度為市牛羊孳息群牧鳳翔興元太原等數道後得迸落之餘歸之靈州四年八月範希朝移鎮太原詔沙陁舉軍隨之希朝奏選一千二百人為軍其餘種落本欲置之大同川其川接生奚路慮河冰合其眾西走遂居之於襄州谷中。

退渾者本吐谷渾之族音訛曰:退渾唐至德後吐蕃彊盛乃徙居陰山赫連鐸則退渾之酋帥咸通中以從康承訓破龐勛有功補陰山都督都。

波國鐵勒之別種也。

匈奴之別種也。

稽胡一曰步落稽蓋匈奴別種劉元海五部之苗裔也。或云:山戎赤狄之後離石以西安定以東方七八百里居山谷間種落繁熾。

高車蓋古赤狄之別種也。或云:其先匈奴之人也。其種有狄氏袁紇氏斛律氏斛批氏護氏異奇斤氏。又曰:高車之族有十二姓一曰泣伏利氏二曰吐盧氏三曰乙旃氏四曰大連氏五曰窟賀伏氏六曰達薄於氏七曰阿侖氏八曰莫允氏九曰俟分氏十曰副伏羅氏十一曰乞袁氏十二曰右升沛氏。

破六韓匈奴單于之裔也。右金蠡王潘六奚沒於魏其子孫遂以潘六奚為氏後人訛誤以為破六韓世領部落。

鐵勒之先匈奴之苗裔也。種類最多自西海之東依據山谷往往不絕獨雒河北有仆骨同羅韋紇扌友也。古覆羅並號俟斤蒙陳吐如紇斯結渾斛薛等諸姓勝兵二萬伊吾以西焉耆之北傍白山則有契弊薄落職乙蘇婆那曷鳥灌紇骨也。於尼灌等勝兵可二萬金山西南有薛延陁勒兒十盤達契等一萬餘兵康國北傍阿得水則有訶易{山截}撥比幹具海曷比悉何嗟蘇也。未渴達等有三萬許兵傍嶷海東西有蘇路羯三索咽篾促薛忽等諸姓八千餘拂東則有恩屈阿蘭北褥九離伏溫昏等二萬人北海南則都波等雖姓氏各別總謂鐵勒並無君長屬東西兩突厥。

薛延陁者鐵勒之別部也。本姓薛氏其先擊滅延陁而有其眾因號為薛延氏。又云:與薛部雜居因號薛延陁可汗姓壹利咄氏代為強族初茹茹之滅也。並屬於突厥至隋開皇中啟民滅都濫鐵勒亡敗依於西藩至曷婆那可汗徵稅無度鐵勒咸怨遂以延陁之祖乙失以為野可汗居燕末山及射匱之立也。又臣於突厥乃去可汗之號而部落中分在郁督軍山者東屬於姑畢在貪汗山者西屬於葉護國亂乙失缽之孫曰:夷男率其部落七萬餘家東歸於頡利回紇其先匈奴之裔也。在後魏時號為鐵勒部落後謂之特勒特勒始有仆骨同羅韋紇拔也。古覆羅並號俟斤後稱回紇有時健俟斤死其子曰:菩薩部落以為賢而立之回紇之盛繇菩薩之興焉至唐貞觀二十年太宗受其降款為置六府七州以回紇部為瀚海府拜其俟利發吐迷度為都督。又以多覽為燕然府仆骨為金微府拔野古為幽陵府同羅為龜林府思結為廬山府渾部為臯蘭州斛薩為高闕州阿跌為雞田州契為榆溪州白為寘顏州開元中回紇漸盛有九姓部落一曰藥羅葛即可汗之姓二曰胡咄葛三曰嗛屈羅勿四曰貊歌息訖五曰阿勿嘀六曰葛薩七曰斛け素八曰藥勿葛九曰爰耶勿每一部落一都督後破拔息密收一部落破葛邏祿收一部落各置都督一人統號十一部落。

契丹古匈奴之種也。其君長姓大賀氏唐貞觀二十二年蕃長窟哥率所部內屬乃置松漠府以窟哥為都督賜姓李氏昭宗時其王欽德政衰有別部酋長耶律按巴堅者最推雄勁族帳漸盛代欽德為王。

奚本東部胡之種也。為慕容氏所破遺落者竄匿松漠之間曰:庫莫奚初臣於突厥後稍強盛分為五部一曰辱紇主二曰莫賀弗三曰契個四曰:木昆五曰室得每部俟斤一人為其帥隨逐水草頗同突厥有阿會氏五部中為盛諸部皆歸之唐貞觀二十二年酋長可度者率所部內屬乃置饒樂府以可度者為都督賜姓李氏天祐初契丹兵力漸盛室韋奚亦匈奴之別種也。)皆受制焉虜政苛虐奚之首領去諸怨之以別部內附徙於媯州依北山而居漸至數千帳故有東西奚之號去諸卒子掃刺代立。

室韋者契丹之別種也。其國無君長有大首領十七人並號莫賀弗世管攝之而附於突厥至唐有九部焉所謂嶺西室韋山北室韋黃頭室韋並大如者室韋小如者室韋婆萵(烏戈切)室韋訥北室韋駱室韋並在柳城郡之東北近者三千五百里遠者六千二百里其北大山之北曰:大室韋。

鞂鞨者肅慎之苗裔也。邑落俱有酋長不相總一凡有七種其一號粟末部與高麗相接勝兵數千多驍武每冠高麗中其二曰汨咄部在粟末之北勝兵七千其三曰安車骨部在汨咄東北其四曰拂涅部在汨咄東其五曰號室部在拂涅東其六曰黑水部在安車骨西北其七曰白山部在粟末東南。

黑水鞂鞨後魏謂之勿吉有酋帥突地稽者隋末率其部落千餘家內屬處之營州煬帝授以遼西太守唐武德初以其部落置幽州以突地稽為總管開元十三年置黑水府以其首領為都督十六年賜姓李氏。又其部類凡有七種一號曰:粟末部二曰汨咄部三曰安車骨部四曰拂涅部五曰號室部六曰黑水部七曰白山部。

渤海鞂鞨大祚榮本高麗別種也。唐開元中高麗滅祚榮家屬東保桂婁之故地據東牟山築城居之祚榮驍勇善用兵鞂鞨之眾及高麗餘燼稍稍歸之。

●卷九百五十七

○外臣部·國邑

禹貢之制五百里荒服曰:蠻曰:荒周官衛服之外曰:蠻曰:夷曰:錯曰:藩皆戎夷之區聲教罔達職貢無法流移靡常可以德綏難以力制也。漢武承富庶之業好疆場之功或討以戈甲或餌以玉帛猛將椎鋒以挫其銳辯士緩頰以動其心是以三王之所不臣六經之所不載皆充斥蠻夷之邸俯伏北闕之下至乃涉懸度越流沙泛重溟逾峻嶺回面受吏稽顙述職焉其後經略所至軌跡漸廣或卉服入覲或輶軒出使莫不詢其封域考其都鄙記裏候之遐邇詳版籍之眾寡告於史氏著之方冊今之論次者亦以續伯益之山經備成周之士訓云:爾。

東夷朝鮮者周武王勝殷釋箕子之囚箕子不忍受周之釋走之朝鮮武王聞之因以朝鮮封之周末燕人衛滿自始全燕時嘗略屬真番(一作莫遼東有番汗縣番音普寒切)朝鮮為置吏築鄣塞秦滅燕屬遼東外僥漢興為其遠難守復修遼東故塞至氵貝水為界屬燕燕王盧綰叛入モ奴滿亡命聚黨千餘人結蠻夷服而東走出塞渡氵貝水居秦故空地上下鄣稍役屬真番朝鮮蠻夷及故燕齊亡命者王之都王險(昌{利金}有險濱縣)會孝惠高後時天下初定遼東太守即約滿為外臣保塞外蠻夷無使盜邊諸蠻夷君長欲入見天子勿得禁止以聞帝許之以故滿得兵威財物侵降其旁小邑真番臨屯皆來服屬方數千里傳子至孫右渠元封三年夏尼泥相參使人殺右渠來降遂定朝鮮為四郡(真番臨屯樂浪玄菟)。

貊國南與辰韓北與高句麗沃沮接東窮大海朝鮮之東皆其地也。(犭歲一作)。

夫餘國在玄茍免北千里南與高句麗東與挹婁西與鮮卑接北有弱水地方二千里本地也。東夷之域最為平敞國中有古城本貊之城也。漢武帝元朔元年武帝以其地為滄海郡數年乃罷至元封三年滅朝鮮分置樂浪臨屯玄菟真番四部至昭帝始元五年罷臨屯真番以並樂浪玄免玄菟復徙居句麗自單單大嶺已東沃沮貊悉屬樂浪後以境土廣遠復分領東七縣置樂浪東部都尉。

豆莫婁在勿吉北千里去雒陽六千里餘地挹婁古肅慎之國也。在夫餘東北千餘里東濱大海西接寇漫汗國北極弱水其二界廣袤數千里居深山窮谷其路險阻車馬不通。

高句麗在遼東之東千里南與朝鮮貊東與沃沮北與夫餘接地方二千里戶三萬多大山深谷無原澤人隨山谷以為居其國漢之玄菟郡也。其地東至新羅西度遼水二千里南接百濟北鄰鞂鞨千餘里地平壤城即漢樂浪之故地東西六里南臨氵貝水城內惟積倉儲器械備寇賊至日方人固守王財別為宅於其側一作驪不常居之其外有城及漢城亦別都也。復有遼東玄菟等數十城皆置官司以相統攝平壤城亦曰:長安城東六里隨山屈曲南臨氵貝水復有國內漢城並其都會之所國中呼為三京唐貞觀五年高麗。又發其國眾築長城東北自夫餘城西南至海千有餘里。

句麗在遼東郡西安平縣北依卜水為居因名曰:卜水貊。

東沃沮在高句麗蓋馬大山之東(蓋馬縣名屬玄菟郡其山在今平壤城東)東濱大海北與挹婁夫餘南與貊接其地東西夾南北長(夾音狹)可折方千里戶五千無大君王世世邑落各有長帥漢武帝元封二年伐朝鮮以沃沮城為玄菟郡後為夷貊所侵徙郡句麗西北所謂玄菟故府是也。沃沮還屬樂浪漢以土地廣遠在單單大嶺之東分置東部都尉不耐城別主領東七縣。

北沃沮一名置溝婁去南沃沮八百餘里界南接挹婁挹婁人善乘船寇鈔北沃沮畏之每夏藏於巖穴至冬船道不通乃下居邑落。

馬韓古之辰國也。居山海之間無城郭凡有五十四國其北與樂浪南與倭接。

辰韓在帶方東南西海以為限十有二國其北與貊接弁辰在辰韓之南亦十有二國其南亦與倭接三韓凡七十八國百濟是其一國焉大者萬餘戶小者數千家各在山海間地各方四千餘里東西以海為限倭國在帶方東南其王居邪馬臺國樂浪郡僥去其國萬二千里去其西北界拘邪韓國七千餘里其地大較在會稽東治之東與朱崖儋耳相近舊有百餘小國相接至魏時有三十國通好戶有七萬去帶方萬二千餘里從帶方至倭循海水行歷韓國乍東乍南七千餘里始度一海海闊千餘里名瀚海至支國。又度一海千餘里名末盧國。又東陸行五百里至伊都國。又東南行百里至奴國。又東行百里至不彌國。又南水案今名邪摩堆音之訛也。行二十里至投馬國。又南水行十日陸行一月日至邪馬臺國夷人不知里數但計以日其國境東西五月行南北三月行各至於海其地勢東高西下都於邪摩堆東海嶼中野人有邪古婆邪多尼三國皆附庸於倭北限大海西北接百濟北抵新羅西南與越州相值。

日本國倭之別名自云:國在日邊故以日本為名東是人在會稽海外分為二十餘國夷洲在臨海東南去郡二千里。

礻卑離國在肅慎西北馬行可二百日領戶三萬。

養雲國去礻卑離馬行有五十日領戶二萬。

寇莫汗國去養雲國。又百日行領戶五萬餘。

一群國去莫汗。又百五十日計去肅慎五萬餘里。

百濟國在遼東之東千餘里始國於帶方故其地界東極新羅北接高句麗西南俱限大海東西四百五十里南北九百餘里。

治固麻城其外更有五方中方曰:古沙是音逵奚切城東方曰:得安城南方曰:久知下城西方曰:刀先城北方曰:熊津城以子弟宗族分據之。又云:其都曰:居枝城國南海行三月有眈牟羅國南北千餘里東西數百里土多獐鹿附庸於百濟百濟自西行二日至貊國西南島居者十五所皆有城邑。

新羅國在百濟東南五百餘里漢時樂浪之地東及南方阻大海西接百濟北鄰高麗地東西千里南北二千里有城邑村落王之所居曰:金城周七八里。

鞂鞨在高麗之北其地在營州之東二千里南與新羅相接越喜鞂鞨東北至黑水鞂鞨地方二千里編戶十餘萬兵數萬人。

文身國在倭國東北七千餘里。

大漢國在文身國東五千餘里。

扶桑國在大漢國東一萬里地在中國之東其土多扶桑木故以為名。

女國在扶桑東千餘里。

琉球國居海島之中當建安郡東水行五日而至所居曰:波羅檀洞塹柵三重環以流水樹棘為藩王所居舍其大一十六間周刻禽獸多鬥鏤樹似橘而葉密條纖如髪然下垂。

南蠻林邑國蝦夷海島中小國古越裳之界也。在交州南海行三千里北連九真秦時故林邑縣漢象林縣後漢伏波將軍馬援開漢南境置北縣其地縱廣可六百里城去海百二十里去日南界四百餘里北接九真郡其南界水涉道二百餘里有西屠夷亦稱王馬援植兩銅柱表漢界處也。

扶南國在日南之南西去林邑三千餘里在海大灣中其境廣袤三千里有城邑宮室城去海五百里毗騫國去扶南八千里有大江廣十里西北流東入於海。

真臘國在林邑西南本扶南國之屬國也。去日南郡舟行六十日而至南接車渠國西有朱江國其國郭下二萬餘家城中有一大堂是王聽政之所總大城三十城有數千家各有部帥官名與林邑同南方人謂真臘國為吉蔑國自唐神龍以後真臘分為二半以南近海多陂澤處謂之水真臘半以北多山阜處謂之陸真臘半亦謂之文單國水真臘國其境東西南北約皆八百里東至奔陁浪州西至隋羅缽底國南至小海北即陸真臘其王所居城號婆羅提拔國之東界有小城皆謂之國。

黃支國去合浦日南三萬里。

荊蠻盤瓠之後也。其邑君長所居皆深山重阻人跡罕至長沙黔中五溪蠻皆是也。

參半國在真臘西南千餘里城臨大海土地下濕白頭國在扶南之西參半之西南。

於陁利國在南海洲上。

婆利國在廣州東南海中洲上去廣州二月日行國界東西五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一百三十六聚頓遜國在林邑西南海崎上地方千里城去海千餘里。

邊鬥四國者邊鬥國(一雲班鬥)都昆國(一作都軍)拘利國(一作九)北嵩國並扶南度金鄰大灣南行三千里。

殊奈國在林邑南去交阯海行三月餘日。

敢人國在交阯西今謂之烏滸人。

金利毗逝國在京西南四萬餘里東去致物國二千里西去赤土國一千五百里南去波利國三千里北去柳衢國三千里其國有城邑庭舍。

墮和羅國南與盤盤北與迦邏舍佛東與真臘接西鄰大海去高州五月日行。

多蔑國在南海外國界周回可一月行南阻大海西阻俱遊國北。

波剌國東真陁洹國戶口極多置三十州不役屬他國有州郭宮殿樓櫓並用瓦木。

多摩長國居於海島東與婆鳳西與多隆南與半友跋(畢言五山也。)北與訶陵等國接其界東西可一月行南北可二十五日行。

杜薄國在扶南東漲海中直渡海數十日至洲有十餘國城皆稱王。

烏篤國在中天竺南地方五千餘里。

薄刺洲在拘利南海灣中一名勃焚洲。

狼牙修國在南海中其界東西三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去廣州二萬四千里。

婆利國在廣州東南海中洲上去廣州二月日行國界東西五十日行東北二十日行有一百三十六聚,或曰:其國在林邑東南海中洲上其地延袤數千里自交州南渡海經林邑扶南赤土文單數國乃至焉盤盤國在林邑之南海曲中與狼牙修國為鄰。

丹丹國在多羅磨羅國西北振州東南理所可二萬餘家亦置州縣以相統領。

陁洹國在林邑西南大海中東南與墮和羅接去交阯三月餘日行賓服於墮和羅。

修羅分國居於南海之北以木柵為城東至真臘國南至海其王名屍達摩提婆精兵三萬餘人。

甘軍國居於南海之濱東接林邑其王名旗陁越摩精兵可五千人。

哥羅舍分國在南海之南東接墮和羅國其王名蒲伽越摩精兵二萬人。

赤土國扶南之別種也。在南海中水行百餘日而達所都土色赤因以為號東波羅刺國西婆羅婆國南訶羅旦國北拒大海方數千里其王居僧祗城有門三重相去各百許步每門圖畫飛仙仙人菩薩之象懸金花鈴毦婦女數十人或奏樂或捧金花。又飾四婦人容飾如佛塔邊金剛力士之狀夾門而立門外者持兵仗門內者執白拂夾道垂素網綴花王宮諸屋悉是重閣北戶北面而坐坐三重之榻衣朝霞布冠金花冠垂雜寶纓絡四女子立侍左右兵衛百餘人王榻後作一木龕以金銀五香木雜鈿之龕後懸一金光焰夾榻。又樹二金鏡鏡前並陳金甕甕前各有金香爐當前置一金伏牛牛前樹一寶蓋蓋左右皆有寶扇婆羅門等數百人東西重行相向而坐。

汶陽蠻在臨沮西界二百里中水六繞峽魚貫行有數處不通騎西北接梁州新城東北接南襄城南接巴竺三邊並山蠻凶盛據險為寇賊。

板楯蠻其人多居閬中渝水左右。

東謝蠻其地在黔州之西數百里南接守宮獠西連夷子北至白蠻。

西趙蠻在東謝之南其界東至夷子西至昆明南至西洱河山洞阻深莫知道里南北十八日行東西二十三日行。

南平蠻北與涪州接部落四千餘戶。

羅剎國在婆利之東。

訶陵國在真臘國之南其王所居豎木為城造大屋重閣覆以櫚皮。

甘棠國在大海之南昆侖人也。洱音珥。

占城國在中華西南其地東西七百里南北三千里東暨海西雲南南真臘國北州界東北暨兩浙海程三十日。

西南夷君長以十數夜郎最大(後為縣屬可郡)其西靡莫之屬以十數滇最大(滇音顛地有滇池因為名)自滇以北君長以十數邛都最大(今之邛州本其地)其外西自桐師以東北至葉榆(葉榆澤名因以立號後為縣屬益州郡)名為昆明(音髓今州也。昆明。又在其西南即南寧州諸爨所居是其地也。)自以東北君長以十數徙莋都最大(徙及莋都二國也。徙音斯後為徙縣屬蜀郡莋都後為沈黎郡莋音昨)自莋以東北君長十數冉ζ最大(ζ音ζ今夔州開州首領多姓冉者)自冉ζ以東北君長以十數白馬最大皆氐類也。皆巴蜀西南外蠻夷。

夜郎國東接交阯。

滇國夜郎西有池周回二百餘里水源深廣而末更淺狹有似倒流故謂之滇池河。

邛都夷漢武帝所開以為邛都縣無幾而池陷為江澤因名為邛池南人以為邛河。

莋都夷漢武帝所開以為莋都縣後為沈黎郡天漢四年並蜀為西部置兩都尉一居旄牛主僥外夷一居青衣主漢人。

ζ夷漢武帝所開以為汶山郡其山有六夷七羌九氐各有部落。

哀牢夷後漢光武時始通中國明帝時內屬其稱邑王者七十七人戶五萬一千八百九十口五十五萬三千七百一十四西南去雒陽七千里。

南詔蠻自言哀牢之後代居蒙舍州為渠帥在漢永昌故郡東姚州之西。

驃國在永昌故郡南二千餘里東北拒南詔陽苴咩城六千八百里凡去上都一萬四千里其國境東西三千里南北五千五百里往來通聘者伽羅婆提等二十國役屬者道林王等九城食境土者羅君潛等二百九十八部落東鄰真臘國西接東天竺國南盡溟海北通南詔{此夕}{此夕}樂城界其王姓困設長名摩羅匿其國相名摩阿思那其王近適則輿以金繩床遠適則乘象嬪御甚眾侍御常數百人其羅城構以磚甓周一百六十里壕岸亦構磚相傳本是舍利佛城內有居人數萬家佛寺百餘區其堂宇皆錯以金銀渥以丹彩地以紫钅廣覆以錦剡。

附國在蜀郡西北二千餘里即漢之西南夷也。其國南北八百里東西千五百里無城近川谷傍山險俗好復讎故壘石為巢而居以避其患巢高十餘丈下至五六丈每級丈餘以木隔之基方三四步巢上方二三步狀似浮圖於下級開小門從內上通夜必關閉以防盜賊。

西爨古南中地延袤二千里。

獠出自梁益之間散居山谷依樹積木以居其上自晉桓溫破蜀之後蜀人東流山險之地多空獠遂挾山傍谷與夏參居。

昆彌國一曰昆明西南夷也。在爨之西以二河為界即古葉榆河也。去京師九千里勝兵數萬人漢武帝時得其地入益州郡其後復絕。

西域自漢武帝時始通三十六國其後稍分至五十餘(哀平時有五十五國)皆在モ奴之西烏孫之南南北有大山中央有河東西六千餘里南北千餘里東則接漢漢限以玉門陽關(二關皆在敦煌西界)西則限以蔥嶺(蔥嶺其山高大上多生蔥故以名焉)其南山東出金城與漢南山屬焉。

婼羌國王號去胡來王(言去離胡域來附漢也。)去陽關千八百里去長安六千三百里辟在西南不當孔道(辟讀曰僻孔道者穿山險而為道今言穴徑也。)戶四百五十口千七百五十勝兵者五百人西與。且末接(。且音予餘切)。

鄯善國本名樓蘭王治桿泥城(桿音一胡切幹同)去陽關千六百里去長安六千一百里戶千五百七十口萬四千一百勝兵二千九百十二人輔國侯卻胡侯(卻音邱略切)鄯善都尉擊車師都尉左右。且渠擊車師君各一人譯長二人西北去都護治所千七百八十五里至山國千三百六十五里西北至車師千八百九十里。且末國王治。且末城去長安六千八百二十里戶二百三十口千六百一十勝兵三百二十人輔國侯左右將譯長各一人西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二百五十八里北接尉犁南至小宛可三日行西通精絕二千里。

精絕國王治精絕城去長安八千八百二十里戶四百八十口三千三百六十勝兵五百人精絕都尉左右將譯長各一人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七百二十三里南至戎盧國四月行地陋西通桿彌四百六十里。

桿彌國王(一作拘彌)治桿彌城去長安九千二百八十里戶三千三百四十口二萬四十勝兵三千五百四十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各一人譯長二人東北至都護治所三千五百五十三里南與渠勒東北與龜茲西北與姑墨接西通于闐(田殿二音)三百九十里後漢時名寧彌。

戎盧國王治卑品城去長安八千三百里戶二百四十口千六百一十勝兵三百人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八百五十八里東與小宛南與婼羌西與渠勒接南僻不當道。

渠勒國王治鞬都城(鞬音鈐居言切)去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戶三百一十口二千一百七十勝兵三百人東北至都護治所三千八百五十二里東與戎盧西與婼羌北與彌接。

小宛國王治桿零城去長安七千二百一十里戶一百五十口千五十勝兵二百人輔國侯左右都尉各一人西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五百五十里東與婼羌接南僻不當道。

于闐國去玉門陽關三百餘里王治西城去長安九千六百七十里戶三千三百口萬九千三百勝兵二千四百人東北至都護治所三千九百四十七里南與婼羌接北與姑墨接一說去雒陽萬一千七百里東去鄯善千五百里南去女國三千里西去朱俱波千里北去龜茲千四百里東北去瓜州二千八百里。又云:在蔥嶺之北二百里南帶蔥嶺與婆羅門接相去三千餘里所都城方八九里南與吐蕃接西北至疏勒二千餘里國城之東有曰:白玉河西有綠玉河次西有烏玉河其源同出昆侖山去國西一千三百餘里(又云:城東有大水北流號附支水即黃河也。)。

皮山國王治皮山城去長安萬五千里戶五百口三千五百勝兵五百人左右將左右都尉騎君譯長各一人東北至都護治所四千二百九十二里西南至烏秅國千三百四十里(烏音一加切秅音直加切)南與天竺接北至姑墨千四百五十里西南當罽賓烏弋山離道西北通莎車三百八十里。

烏耗國王治烏耗城去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戶四百九十口二千七百三十三勝兵七百四十人東北至都護治所四千八百九十二里北與子合蒲犁西與難兜接山居田石間有白草壘石為室。

蒲犁國王治蒲犁谷去長安九千五百五十里戶六百五十口五千勝兵三千人東北至都護治所五千三百九十六里東至莎車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五百五十里南與西夜子合接西至無雷五百四十里侯都尉各一人寄田莎車種俗與子合同。

西夜國王號子合王治呼犍谷(犍音鉅言切)去長安萬二百五十里戶三百五十口四千勝兵千人東北到都護治所五千四百六里東與皮山西南與烏秅北與莎車西與蒲犁接。

德。若國領戶百餘口六百七十勝兵三百五十東去長史居三千五百三十里去雒陽萬二千一百五十里與子合相接。

依耐國去長安萬一百五十里戶一百二十五口六百七十勝兵三百五十人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七百三十里至莎車國五百四十里至無雷五百四十里北至疏勒六百五十里南與子合接。

無雷國王治盧城去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戶千口七千勝兵一千人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四百六十五里南至蒲犁五百四十里南與烏耗北與捐毒西與大月氐接(捐毒即身毒天竺也。本皆一名語有輕重耳)。

難兜國王治去長安萬一百五十里戶五千口三萬一千勝兵八千人東北至都護治所二千八百五十里西至無雷三百四十里西南至罽賓國三百三十里南與婼羌北與休循西與大月氐接。

罽賓國王治循鮮城去長安萬二千二百里不屬都護戶口勝兵多大國也。東北至都護治所六千八百四十里東至烏秅國二千二百五十里東北至難兜國九日行西北與大月氐西南與烏弋山離接南去舍衛國三千五百里。

後名漕國在蔥嶺之北都城方四里勝兵萬餘人北去帆延七百里東去劫國六百里東北去瓜州六千六百里東南去康國百里西去何國百三十里。

烏弋山離國王去長安萬二千二百里不屬都護戶口勝兵多大國也。東北至都護治所六十日行東與罽賓北與撲挑西與犁幹條支接(撲音布木切犁讀與驪同幹音鉅連切。又鉅言切)行可百餘日乃至條支國。

條支國臨西海暑濕田稻人眾甚多其城在山上周回四十餘里海水曲環其南及東北三面路絕惟西北隅通陸道轉北而東復馬行六十餘日至安息後役屬條支為置大將監領諸小城焉。

安息國王治番兜城(番音盤)去長安萬一千六百里不屬都護北與康居東與烏弋山離西與條支接一說居和櫝城去雒陽二萬五千里地方數千里小城數百戶口勝兵最為殷盛其東界木鹿城號為小安息去雒陽二萬里西行三千四百里至阿蠻國從阿蠻國西行三千六百里至斯賓國從斯賓南行度河。又往西南至於羅國九百六十里安息西界極矣。自此南乘海乃通大秦後漢和帝永元九年都護班超遣甘英使大秦抵條支臨大海欲度而安息西界船人謂英曰:海水廣大往來者逢善風三月乃得度。若遇遲風亦有二歲者故入海人皆賫二歲糧海中善使人思土戀慕數有死亡者英聞之乃止。

大月氐國治監氏城(監一作藍)去長安萬一千六百里不屬都護戶十萬口四十萬勝兵十萬人東至都護治所四千七百四十里西至安息四十九日行南與罽賓接後為モ奴冒頓單于所攻破西擊大夏而臣之都媯水北為王庭月支有五翎侯(翕即翕字)休密翕侯治和墨城去都護二千八百四十一里去陽關七千八百二里雙靡翕侯治雙靡城去都護三千七百四十一里去陽關七千七百八十二里貴霜翕侯治雙澡城(澡音操)去都護五千九百四十里去陽關七千九百八十二里頓翕侯乙治薄茅城去都護五千九百六十二里去陽關八千二百二里高附翕侯(音許切)治高附城去都護六千四十一里去陽關九千二百八十三里凡五翕侯皆屬大月氐一說大月氐北與蠕蠕接數為所侵遂西徙都薄羅城。

小月氐國都富樓沙城其王本大月氐王寄多羅子也。寄多羅為モ奴所逐西徙後令其子守此城因號小月氐一云:月氐為モ奴所破小眾不能去者保南山羌號小月氐。

伽倍國故休密翕侯所治和墨城也。在莎車西去代萬三千里民居山谷間。

折薛莫孫國故雙靡翕侯所治雙靡城也。在伽倍西去代一萬三千五百里居山谷間。

鉗敦國故貴雙翕侯所治護澡城也。在折薛莫孫西去代一萬三千五百六十里居山谷間。

閻浮謁國故高附翕侯所治高附城在弗敵沙南去代一萬三千七百六十里居山谷間。

弗敵沙國故頓翕侯所治薄茅城也。在鉗敦西去代一萬三千六百六十里居山谷間。

●卷九百五十八

○外臣部·國邑第二

康居國王冬治樂越慝地(樂音來谷切)到卑闐城(闐音徒千切)去長安萬二千三百里不屬都護至樂越慝地馬行七日至王夏所居蕃內九千一百四里(王每冬寒夏暑則徙別居不一處)戶十一萬口六十萬勝兵十二萬人東至都護治所五千五百五十里西北可二千里有奄蔡國控弦者十餘萬大與康居同俗臨大澤無崖蓋北海云:康居有小王五蘇獲王治蘇獲城去都護五千七百七十六里去陽關八千二十五里附墨王治附墨城(獲音下戒切)去都護五千七百六十七里去陽關八千二十五里窳匿王(窳音庾)治窳匿城去都護五千二百六十六里去陽關七千五百二十五里罽王治罽城去都護六千二百九十六里去陽關八千五百五十五里奧鞬王(奧音預於去切鞬音鈐居言切)治奧鞬城去都護六千九百六里去陽關八千三百五十五里九五王屬康居後名康國云:其國先居張掖祁連山為突厥所破南依蔥嶺遂有其地。

奄蔡在康居西北可二千里控弦者十餘萬臨大澤無崖蓋乃北海云:後名粟特國在蔥嶺西居於大澤去代一萬六千里。

嚴國在奄蔡北屬康居。

栗弋國屬康居。

大宛國在モ奴西南在漢正西去漢可萬里王治貴山城去長安萬二千五百五十里戶六萬口三十萬勝兵六萬人副王輔國主各一人東至都護治所四千三十一里北至康居卑闐城千五百一十里西南至大月氐六百九十里北與康居南與大月氐接去雒陽萬三千三百五十里。

大夏在大宛西南二千餘里媯水南民多可百餘萬桃(音回)槐國去長安萬一千八百里戶七百口五千勝兵千人。

休循國王治烏飛谷在蔥嶺西去長安萬二百一十里戶三百五十八口千三十勝兵四百八十人東至都護治所三千一百二十一里至。

捐毒衍敦谷二百六十里西北至大宛國九百二十里西至大月氐千六百一十里捐毒國王治衍敦谷去長安九千八百六十里戶三百八十口千一百勝兵五百人東至都護治所一千八百六十一里至疏勒南與蔥嶺屬(屬聯也。音之欲切)無人民西上蔥嶺則休循也。西北至大宛千三十里北與烏孫接後漢時名天竺一名身毒在月氐之東南數千里從月氐高附國以西南至西海東至盤起國皆身毒之地身毒有列城數百城置長列國數十國置王雖各小異俱以身毒為名一說在蔥嶺之南地方三萬里其中分為五天竺其一曰中天竺二曰東天竺三曰南天竺四曰西天竺五曰北天竺各數千里城邑數百南天竺南際大海北天竺北拒雪山周回有山為壁南面一谷通為國門東天竺東際大海與扶南林邑鄰接但隔小海而已西天竺與罽賓波斯相接中天竺據四天竺之間國並有王。又有列國百餘置王雖各有異而俱以天竺為名北臨禪連河一說去代三萬一千五百里一說中天竺以上都城周回七十餘里。

莎車國王治莎車城去長安九千九百五十里戶二千三百三十九口萬六千三百七十三勝兵三千四十九人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騎君備西夜君各一人都尉二人譯長四人東北至都護治所四千七百四十六里西至疏勒五百六里西南至蒲犁七百四十里西經蒲犁無雷至大月氐東去雒陽萬九百五十里東北至疏勒。

疏勒國王治疏勒城去長安九千三百五十里戶千五百一十口萬八千六百四十七勝兵二千人疏勒侯擊胡輔國侯都尉左右將左右騎君左右譯長各一人東至都護治所二千二百一十里南至莎車五百六十里有市列西當大月氐大宛康居道也。其國都城方五里國內有大城十二小城數十勝兵二千人。

尉頭國王治尉頭谷去長安八千六百五十里戶三百口二千三百勝兵八百人左右都尉各一人左右騎君各一人東至都護治所千四百一十一里南與疏勒接山道不通西至捐毒千三百二十四里逕道馬行二日。

烏孫國在大宛東北可二千里行國(言土著)大昆彌治赤谷城(烏孫於西域諸戎其形最異人云:胡人青眼赤須狀類彌猴者本其種)去長安八千九百里戶十二萬口六十三萬勝兵十八萬八千八百人相大祿大將二人侯三人大將都尉各一人大監二人大吏一人舍中大吏二人騎君一人東至都護治所千七百二十一里至康居蕃內地五千里。

姑墨國王治南城去長安八千一百五十里戶三千五百口二萬四千五百勝兵四千五百人姑墨侯輔國侯都尉左右將左右騎君各一人譯長二人東至都護治所二千二十一里南至于闐馬行十五日北與烏孫接。

溫宿國王治溫宿城(今雍州豐泉縣北有溫宿嶺者本前漢時溫宿國人今居北地田牧因以為名)去長安八千三百五十里戶二千二百口八千四百勝兵千有五百人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譯長各二人東至都護治所二千三百八十里西至尉頭國三百里北至烏孫赤谷六百三十里。

龜茲國王治居延城去長安七千四百八十里戶六千九百七十口八萬一千三百一十七勝兵二萬一千七十六人大都尉丞輔國侯安國侯擊胡侯卻胡侯都尉擊車師都尉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左右力輔君各一人東西南北部千長二人卻胡君三人譯長四人南與精絕東南與。且末西南與桿彌北與烏孫西與姑墨接一說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廟千所王宮壯麗煥。若神居後秦呂光伐西域龜茲其王出奔光入其城城有三重外城與長安城等室屋壯麗飾以瑯玕金玉光立帛純弟震為王而歸自此中國絕不通一說在尉犁西北白山之南一百七十里。

烏壘國戶百一十口千二百勝兵三百人城都尉譯長各一人與都護同治其南三百三十里至渠犁渠犁城都尉一人戶百三十口千四百八十勝兵百五十人東北與尉犁東南與。且末南與精絕接西有河至龜茲五百八十里。

尉犁國王治尉犁城去長安六千七百五十里戶千二百口九千六百勝兵二千人尉犁侯安世侯左右將左右都尉擊胡君各一人譯長二人西至都護治所三百里南與鄯善。且末接。

危須國王治危須城去長安七千二百九十里戶七百口四千九百勝兵二千人擊胡侯擊胡都尉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擊胡君譯長各一人西至都護治所五百里至焉耆百里。

焉耆國王治員渠城去長安七千三百里戶四千口三萬二千一百勝兵六千人擊胡侯卻胡侯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擊胡左右君擊車師君歸義車師君各一人擊胡都尉擊胡君各二人譯長三人西南至都護治所四百里南至尉犁百里北與烏孫接一說其國王居南河城北去長史所居八百里四面有大山與龜茲相連道險易守有海水曲入四山之內周匝其城三十餘里白山之南七十里漢時舊國也。都城方二里國內有九城勝兵千餘人南有黃河西帶蔥嶺東去龜茲千五百里西去钅發汗國千里南去朱俱波八九百里東北去突厥方千餘里東南去瓜州四千六百里。

烏貪訾離國王治於婁谷去長安萬三百三十里戶四十一口二百三十一勝兵五十七人輔國左右都尉各一人東與單桓南與。且彌西與烏孫接(。且音子余切)卑陸國王治天山東乾當國(乾音幹)去長安八千六百八十里戶二百二十七口千三百八十七勝兵四百二十二人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譯長各一人西南至都護治所千二百八十七里。

卑陸後國王治番渠類谷(番音盤)去長安八千七百一十里戶百六十二口千一百三十七勝兵三百五十人輔國侯都尉譯長各一人將二人東與郁立師北與モ奴西與劫國南與車師接。

郁立師國王治內咄谷(出音丁忽切)去長安八千八百三十里戶百九十口千四百四十五勝兵三百三十一人輔國侯左右都尉譯長各一人東與車師城長西與卑陸北與モ奴接。

單桓國王治單桓城去長安八千八百七十里戶二十七口百九十四勝兵四十五人輔國侯將左右都尉譯長各一人。

蒲類國王治天山西疏榆谷去長安八千三百六十里戶三百二十五口二千三十二勝兵七百九十九人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各一人西南至都護治所千三百八十七里。

蒲類後國王去長安八千六百三十里戶百口千七十勝兵三百三十四人輔國侯將左右都尉譯長各一人一說居天山西疏榆谷東南去長史所居千二百九十里。

移支國居蒲類地戶千餘口三千餘勝兵千餘人劫國王治天山東丹渠谷去長安八千五百七十里戶九十五口五百勝兵百一十五人輔國侯都尉譯長各一人西南至都護治所千四百八十七里。

西。且彌國王治天山東於大谷(。且音子余切)去長安八千六百七十里戶三百三十二口千九百二十六勝兵七百三十八人西。且彌侯左右將左右騎君各一人西南至都護治所千四百八十七里。

東。且彌國王治天山東{公兒}虛谷去長安八千二百五十里戶百九十一口千九百四十八勝兵五百七十二人東。且彌侯左右都尉各一人西南至都的護治所千五百八十七里東去長史所居八百里。

孤胡國王治車師柳谷去長安八千二百里戶五十五口二百六十四勝兵四十五人輔國侯左右都尉各一人西至都護治所千一百四十七里至焉耆七百七十里。

山國去長安七千一百七十里(常在山下居不為城治也。)戶四百五十口五千勝兵千人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譯長各一人西至尉犁一百四十里西北至焉耆百六十里西至危須二百六十里東南與鄯善。且末接。

車師前王國治交河城河水分流繞城下故號交河去長安八千一百五十里戶七百口六千五十勝兵千八百六十五人輔國侯安國侯左右將都尉歸漢都尉車師君通善君鄉善君各一人譯長二人西南至都護治所千八百七里至焉耆八百三十五里交河城去長史所居柳中八十里。

車師後王國治務塗谷去長安八千九百五十里戶五百九十五口四千七百七十四勝兵千八百九十人擊胡侯左右將左右都尉道民君譯長各一人西南至都護治所千二百三十七里去長史所居五百里道讀曰導。

車師都尉國戶四十口三百三十三勝兵八十四人車師後長城國戶百五十五口九百六十勝兵二百六十人。

大秦國一名犁鞬以在海西亦云:海西國地方數千里有四百餘城小國役屬者數十以石為城郭列置郵亭皆堊之(飾也。音火既切堊白土也。音惡)所居城邑周圜百餘里城中有五宮相去各十里宮室皆以水精為柱食器亦然或云:其國西有弱水流沙近西王母所居處幾於日所入也。從條支西行二百餘里近日所入則與今書異矣。前世漢使皆自烏弋以還莫有至條支者也。又云:從安息陸道繞海北行出海西至大秦人庶連屬十里一亭三十里一置(置驛也。)其城周回百餘里居宇皆以瑚為而琉璃為墻壁水晶為柱楚其王有五宮其宮相去各十里每旦於一宮聽事終而復始。

小人國在大秦之南。

澤散國屬大秦其地在海中央北至驢分水行半歲風疾時一月到最與安息安谷城相近西南至大秦都不知里數。

驢分王屬大秦其治去大秦都二千里從驢分城西之大秦渡海飛橋長二百三十里渡海道西南行繞海直西行。

且蘭王屬大秦從思陶國直南渡河乃直西行之。且蘭三千里道出河南乃西行。

賢督王屬大秦其治東北西北去汜復六百里。

汜復王屬大秦其治東北去於羅三百四十里渡海也。

於羅屬大秦其治在汜復東北渡河從於羅東北。又渡河斯羅東北。又渡河。

斯羅國屬安息與大秦接也。

北烏伊別國在康居北。

呼得國在蔥嶺北烏孫西北康居東北勝兵萬餘人堅昆國在康居西北勝兵三萬人。

滑國車師別種也。後漢初居代都滑為小國屬蠕蠕後稍強大征其旁國開地千餘里。

白題國在滑國東去滑六日行西極波斯。

師子國天竺旁國也。舊無人民止有鬼神及龍蛇居之諸國商賈來共市易鬼神不見其形但出珍寶諸國聞其土樂因此競至遂成大國。

東離國居沙奇城在天竺東南三千餘里大國也。列城數十皆稱王。

安國漢安息之地都在那密水南城有五重環以流水國西百餘里有異國。

波斯國都達曷水西蘇藺城即條支故地也。有城周回三十二里城高四丈皆有樓觀城內屋宇數百千間城外佛寺二三百所東與滑國西及南俱與婆羅門北與汎忄栗國接西去海數百里東去穆國四千餘里西北去拂林四千五百里東去瓜州一萬六千七百里一說都宿利城在忸密南古條支國也。去代地二萬四千二百二十八里城方十里戶十餘萬。

伏盧尼國都城在波斯國北去代二萬七千三百二十里累石為城。

大食國本在波斯國之西後眾漸盛遂割據波斯西境自立為王西鄰於大海有勝兵四十餘萬。

穆國都烏滸河之西安息故地都城方三里勝兵二千人東北去安國五百里東去烏那遏二百餘里西波斯國四千餘里東去瓜州七千七百里。

烏那遏國都烏滸水西舊安息之地都城方二里勝兵數百人王坐金羊座東北去安國四百里西北去穆國二百餘里東去瓜州七千五百里。

米國都那密水西舊康居之地都城方二里勝兵數百人西北去康國百里東去蘇對沙那國五百里西南去史國二百里東去瓜州六千四百里。

曹國都那密水南數里舊是康居之地都城方三里勝兵千餘人。

何國都那密水南數里舊是康居之地東去曹國百五十里西去小安國三百里東去瓜州六千七百五十里。

史國都獨莫水南十里舊康居之地也。都城方二里勝兵千餘人北去康國二百四十里南去吐火羅五百里西去那色波國二百里東北去米國二百里東去瓜州六千五百里。

石國居於藥殺水都城方十餘里國城之東南立屋置座於中其國南去钅發汗六百里東南去瓜州六千里。

钅發汗國在蔥嶺之西五百里古渠搜國也。都城方四里勝兵千人東去瓜勒千里西去蘇對沙那國五百里西北去石國五百里東去突厥可汗二千餘里東去瓜州五千五百里。

挹怛國都烏滸水南二百餘里勝兵者五六千人都城方十餘里多寺塔。

吐火羅國都蔥嶺西五百里與悒怛雜居都城方二里勝兵者十萬人一說其北界即漢西域大宛之地今屬西蕃突厥在瓜州西六千七百里。

俱蘭國與吐火羅接南抵雪山唐貞觀中朝貢女國在蔥嶺之南山上為城方五六里人有萬家其國以女為王侍女數百人五日一聽朝復有小女王共知國政。

東女國西羌之別種以西海中復有女國故稱東女焉俗以女為王東與茂州党項接東南與雅州接隔羅女蠻及白狼夷其境東西九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大小八十餘城王所居康延川中有弱水南流用牛皮為船以渡戶四萬餘眾勝兵萬餘人散在山谷間。

吐谷渾晉時據有西零巴西甘松之界極乎!白蘭數千里然有城郭而不居隨居水草廬帳為屋當魏周之時始稱可汗都伏侯城在青海西十五里其地兼鄯善。且末西北有流沙數百里。

河南國在益州西北亙數千里其南界龍涸城去成都千餘里大戌有四一在清水川一在赤水一在澆河一在吐屈直川皆子弟所治一說其地則張掖之南隴西之西在河之南故以為號其界東至疊川西鄰于闐北接高昌東北通秦嶺方千餘里蓋古之流沙地焉。

高昌國南接河東連敦煌西次龜茲北鄰敕勒置四十六鎮交河田地高寧臨川橫截柳婆洿林新興繇寧始昌篤進白刀等皆其鎮名其地東西三百里南北五百里國內總有城一十六(一雲有八城)其國去敦煌十三日行其四面夕夕大山其都城周回一千八百四十步於坐室畫魯哀公問政於孔子之像四面多大山以其地勢高敞人庶昌盛故名高昌一說即漢車師前王之庭西域長史戊巳校尉之故地也。其國東西二百延袤數百里漢興師西討軍中羸憊者留居焉地形高敞因名高昌壘有八城本皆中國人也。蔥茈羌(茈音紫)北與諸國接不知其道理廣狹南與白馬羌鄰白馬氐秦漢以來世居岐隴以南漢川以西自立豪帥自渭抵於巴蜀,或謂之白氐,或謂之故氐漢末徙居仇池地方百頃魏封百頃王晉封仇池公。

白蘭國羌之別種也。其地東北接吐谷渾西叱利模徙南界那鄂。

党項羌其種有宕昌白銀狼東接臨洮西拒葉護南北數千里處山谷間每姓別為部落大者五千餘騎小者千餘騎。

武興國本仇池地其國東連秦嶺西接宕昌去宕昌八百里南去漢中四百里北去岐州三百里去長安九百里。

宕昌國其界自仇池以西東西千里帶水以南南北八百里地多山阜部眾二萬餘落鄧至國居涼州界羌別種也。

湟中月氐國舊在張掖酒泉地大月氐為モ奴冒頓所殺餘種分散逾蔥嶺其羸弱者入山依諸羌居止者舌國故康居國也。在破落那西北去代一萬五千四百五十里。

丁令在康居北勝兵六萬人隨畜牧依處西南去康居五千里。

短人國在康居西北人眾甚多去奄蔡諸國甚遠去康居萬餘里。

悅般國在烏孫西北去代一萬九百三十里其先モ奴北單于部落也。為漢車騎將軍竇憲所逐北單于度金微山西走康居其羸弱不能去者住龜茲北地方數千里眾可二十餘萬涼州人猶謂之單于王陁羅伊羅國在烏蔡國北天雪山坡上緣梯登山接七百梯方到其國。

阿鉤羌在莎車西南國西有縣度山其間四百里中往往有棧道下臨不測之深人行者以繩索相持而度。

波路國在阿鉤羌西北去代一萬三千九百里三童國在軒渠國西南千里。

蒲山國故皮山國也。居皮城在于闐南去代一萬二千里其國西南三里有凍淩山後役屬于闐。

悉居半國故西夜國也。(一名於合)在于闐西去代萬一千九百七十里。

權於摩國故烏秅國也。其王治烏秅城西接悉居半國西南去代一萬二千九百七十里。

洛那國故大宛國也。都貴山城在疏勒西北去代四千四百五十里。

朱居國在于闐西役屬嚈噠。

嚈噠國其原出於塞北自金山而南在于闐之西都烏滸水南二百餘里去長安一萬一百里其王都拔底延城蓋王舍城也。其城方十里餘多寺塔眾可十萬無城邑西域康居于闐安息及諸小國三十許皆役屬之號為大國。

烏萇國在賒彌南北有蔥嶺南至天竺婆羅門胡。

乾陀國在烏萇西本名葉波為嚈噠所破因改焉所都城東南七里有佛塔高七十丈周三百步即所謂雀離佛國也。

渴盤陁國在蔥嶺東于闐西小國也。西鄰滑國南接罽賓國北連沙勒國所治在山谷中城周回十餘里國有十二城。

波知國在缽和西南土狹人貧依山谷。

賒彌國在波知之南山居亦附嚈噠東有缽勒盧國路險緣鐵鎖而度下不見底。

越延底國治辛頭河北西北去賒彌國千餘里東北至瓜州五千四百里。

耆至拔國在疏勒西去代一萬一千六百二十里其國東有藩賀那山。

悉密國在者至拔西去代萬二千一百里其國東有山名郁悉滿山。

悉萬斤國在悉密西去代一萬二千二百二十里其國有山名伽色那山。

伽不單國在悉萬斤西北去代一萬二千七百八十里。

色知顯國在悉萬斤西北去代一萬二千九百四十里。

吐呼羅國去代一萬二千里東至范陽國西至悉萬斤國中間相去二千里南至連山不知名北至波斯國中間相去一萬里中薄提城周回六十里城南有西流大水名漢樓河。

伽色尼國在悉萬斤南去代一萬二千五百里。

薄知國在伽色尼南去代一萬三千三百三十里忸密國在悉萬斤西去代二萬二千八百二十八里牟知國在忸密西南去代二萬二千九百二十里。

阿弗大汗國在忸密西去代二萬三千七百二十里諾色波羅國在忸密南去代二萬三千四百二十八里。

畢伽至國東接忸密國去代二萬三千七百二十八里。

呼似密國在阿弗大汗西去代二萬二百里。

副貨國去代一萬七千里東至阿富使。且國西至役誰國中間相去一千里南有連山不知名北至奇沙國相去一千五百里國中有副貨城周匝七十里。

疊伏羅國去代三萬一千里國中有勿悉城城北有彊奇水西流焉。

缽和國在渴盤陁西其土尤寒有大雪山望。若銀峰拔豆國去代五萬一千里東至多向勿當國西至旃那國中間相去七百里南至罽陵伽北至弗那伏。且國中間相去九百里。

吐蕃在長安之西八千里本漢西羌地也。後魏神瑞初南涼禿髪樊尼率眾西奔濟黃河逾積石於羌中建國開地千里以禿髪為國號語訛謂之吐蕃其後子孫繁昌。又侵伐不息土宇漸廣唐高宗時吐蕃盡收羊同党項及諸羌之地東與涼松茂等州相接南至婆羅門西。又攻陷龜茲疏勒四鎮北抵突厥地方萬餘里自漢魏以來西戎之盛未之有也。

大羊同國東接吐蕃西接小羊同北直于闐東西千餘里勝兵八九萬。

悉立國在吐蕃西南戶五萬餘有城邑村落依澗章求拔國在悉立西南居四山之內後移出山西地接東天竺遂改衣服變西羌之俗因而附焉其地延袤八九百里勝兵二千餘人居無城郭。

回紇之先モ奴之裔也。後魏時號為鐵勒部落其眾微小依高車臣屬突厥隋時謂之特勒在薛延陁北境居婆陵水側去長安六千九百里隨逐水草勝兵五萬人口十萬唐貞觀中以回紇部為瀚海府開元中漸盛保烏德彳建山南去西城千七百里西城即漢之高闕塞也。西城北去磧石三百里有十一都督元和中可汗遣使改為回鶻義取回旋輕捷如鶻也。骨利居回紇瀚海之北俟斤同居勝兵四千五百口萬餘人。

都蕃鐵勒之別種南去回紇十三日行前代未通也。結骨部其地在回紇西北三千里勝兵八萬口數十萬其國南阻貪湯漫山山多林木夏浸如冬積雪往來險阻有水從回紇北流逾山經其國。

多濫葛在薛延陁東界居近同羅水兵一萬口三萬人。

仆骨在多濫葛東境勝兵一萬口三萬人。

拔野古在仆骨東勝兵一萬口六萬人。

北狄モ奴漢高帝時冒頓單于最強大盡服從北夷而南與諸夏為敵國置左右賢王左右谷蠡(音鹿黎)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自左右賢王以下至當戶大者萬餘騎小者數千人諸左王將居東方直上谷以東(直當也。)接貊朝鮮右王將居西方直上郡以西接氐羌而單于庭直代雲中各有分地逐水草移徙至後漢光武時始有南北二庭焉。

烏桓者本東胡也。漢初モ奴冒頓滅其國餘類保烏桓山因以為號武帝遣驃騎大將軍霍去病擊破モ奴左地因徙烏桓於上谷漁陽右北平遼東五郡塞外為漢偵察モ奴動靜後漢靈帝初烏桓大人上谷有難樓者眾九千餘落遼西有丘力居者眾五千餘落皆自稱王。又遼東蘇仆延眾千餘落自稱峭王右北平烏延眾八百餘落自稱汗魯王。

鮮卑東胡之支也。別依鮮卑山故因為號後漢和帝時右校尉耿夔擊破モ奴北單于逃走鮮卑因此轉徙據其地モ奴餘種留者尚有十餘萬落皆自號鮮卑其地東接遼水西當西域。

突厥者蓋モ奴之別種居金山之陽金山形似兜鍪其俗謂兜鍪為突厥因以為號一說突厥之先平涼雜胡也。西魏廢帝時木可汗俟升西破嚈噠東走契丹北並契骨威服塞外諸國其地東自遼海以西西至西海萬里南自沙漠以北北至北海五六千里皆屬焉西突厥本與北突厥同祖初木桿與沙缽略可汗有隙因分為二其國即烏孫故地東至突厥國西至雷翥海南至疏勒北至瀚海在長安北七千里自焉耆國西北七日行至其南庭。又正北八日行至其北庭鐵勒龜茲及西域諸胡皆歸附之一說沙缽羅葉護可汗既立建庭於睢合水北謂之水南庭東以伊列河為界。

契丹國居黃水之南黃龍之北數百里後魏時為高麗所侵部落萬餘口求內附止於白<豸>河其後為突厥所逼。又以萬家寄於高麗隋開皇中背高麗率眾內附高祖安置於渴奚那頡之北部落漸眾遂北徙逐水草當遼西正北二百里依訖臣水而居東西亙五百里南北三百里分為十部兵多者三千少者千餘其南者為契丹在北者號室韋一說其國在鮮卑之東故地距高麗西至奚北鄰鞂鞨南接營州延袤二千里勝兵萬餘人分為八部。又云:古モ奴之種代居遼澤之中潢水南崖南距渝關千一百里渝關南距幽州七百里本鮮卑之舊地也。後唐天祐末其酋阿保機乃僭稱皇帝署中國官號為城郭宮室之制於漠北距幽州三千里名其邑曰:西樓邑屋門皆東向如車帳之法城南別作一城以實漢人名曰:漢城。

南室韋在契丹北三千里分為二十五部每部有餘莫弗瞞咄猶酋長也。

北室韋在南室韋北行十一日其國分為九部落繞吐紇山而居其部落渠帥號乞引莫賀咄每部有莫何弗與榆同三人以貳之。

缽室韋在北室韋北千里依胡布山而住人眾多北室韋不知為幾部落穴室韋在缽室韋西北數千里。

●卷九百五十九

○外臣部·土風

夫五方之民言語不通衣服殊制至於居處飲食固亦異宜寒燠氣候諒非一貫是故先王設象胥之官以掌其鞮譯命輶軒之使分采於方言聲教之所暨羈縻而弗絕。若乃槁街之攸舍秘閣之所記參考乎!殊俗增廣乎!異聞稽之載籍灼然惟敘詮次其說以著於篇將使彊戎索者軌制可徵納職貢者名物斯辨庶以參司籍之記備有司之傳云:

東夷夫餘國其民土著有宮室倉庫牢獄多山陵廣澤於東夷之域最平敞土地宜五穀不生五果其人粗大性強勇謹厚不寇鈔食飲皆用俎豆會同拜爵洗爵揖讓升降以殷正月祭天國中大會連日飲食歌舞名曰:迎鼓,於是時斷刑獄解囚徒在國衣尚白白布大袂袍履革沓出國則尚繒繡錦罽大人加狐貍白黑貂之裘以金銀飾帽譯人傳辭皆跪手據地竊語用刑嚴急殺人者死沒其家人為奴婢竊盜一責十二男女淫婦人妒皆殺之尤憎妒已殺屍之國南山上至腐爛女家欲得輸牛馬乃與之兄死妻嫂與モ奴同俗其國善養牲出名馬赤玉貂美珠珠大者如酸棗以弓矢刀矛為兵家家自有鎧仗國之耆老自說古之亡人作城柵皆員有似牢獄行道晝夜無老幼皆歌通日聲不絕有軍事亦祭天殺牛觀蹄以占吉凶蹄解者為凶合者為吉有敵諸加(加官號也。)自戰下戶俱擔糧飲食之其死夏月皆用冰殺人犭旬葬多者百餘厚葬有棺無槨其俗停喪五月以久為榮其祭亡者有生有熟喪主不欲速而他人強之嘗諍引以此為節其居喪男女皆純白婦人著布面衣去環佩大體與中國皆仿彳弗也。水旱不調五穀不熟輒歸咎於王或言其王葬用玉匣漢朝常豫以玉匣付玄菟郡王死則迎取以葬公孫淵伏誅玄菟庫猶有玉匣一具今夫餘庫(今魏時也。)有玉璧珪瓚數代之物傳世以為寶耆老言先代之所賜也。其國殷富自先世以來未嘗破壞也。其印文言王之印國有故城名城蓋本貊之地而夫餘王其中自謂亡人抑有似也。

肅慎國夏則巢居冬則穴處父子世為君長無文墨以言語為約有馬不乘但以為財產而已無牛羊多畜豬食其肉衣其皮績毛以為布有樹名雒常。若中國有聖帝代立則其木生皮可衣無井竈作瓦鬲受四五升以食坐則箕踞以足挾肉而啖之得凍肉坐其上令暖土無鹽鐵燒木作灰灌取汁而食之俗皆編髪以布作徑尺餘以蔽前後將嫁娶男以毛羽插女頭女和則持歸然後致禮聘之婦貞而女淫貴壯而賤老死者其日即葬之於野交木作小槨殺豬積其上以為死者之糧性凶悍以無憂哀相尚父母死男子不哭泣哭者謂之不壯相盜竊無多少皆殺之故雖野處而不相犯。

挹婁古肅慎之國(在夫餘東北千餘里)土地多山險人形似夫餘而言語各異有五穀麻布出赤玉好貂無君長其邑落各有大人處於山林之間土氣極寒常為穴居以深為貴大家至接九梯好養豬食其肉衣其皮冬以豕膏塗身厚數分以禦風寒夏則裸袒以尺布蔽其前後其人臭穢不潔作廁於中圜之而居自漢興以後臣屬夫餘種眾雖少而多勇力處山險。又善射發能入人目弓長四尺力如弩矢用楛長一尺八寸青石為鏃鏃能施毒中人即死便乘船好寇盜鄰國畏患而卒不能服東夷夫餘飲食類此皆用俎豆惟挹婁獨無法俗最無綱紀。

高句驪(漢玄菟郡也。在遼東之東)地方二千里多大山深谷人隨而為居少田業力作不足以自資故其俗節於飲食而好修宮室東夷相傳以為夫餘別種故言語法則多同其俗淫皆潔凈自喜暮夜輒男女群聚為倡樂好祠鬼神社稷零星以十月祭天大會名曰:東明其國東有大穴號襚神穴亦以十月迎而祭之其公會衣服皆錦繡金銀以自飾大加主簿皆著幘如冠幘而無後其小加著折風形如弁無牢獄有罪諸加評議便殺之沒入妻子為奴婢其婚姻皆就女家生子長大然後將婦歸家其俗男女已嫁娶便稍營送終之具金銀財幣盡於厚葬積石為封列種松柏其人性凶急有氣力習戰鬥好寇鈔沃沮東皆屬焉每春秋較獵王親臨之人稅布五疋穀五石遊人則三年一稅十人共細布一疋租戶一石次七斗下五斗反逆者縛之於柱{火}燕而斬之籍沒其家盜則償十倍用刑既峻罕有犯者樂有五弦琴箏蓽篥橫吹簫鼓之屬吹蘆以和曲每年初聚戲於氵貝水之上王乘腰轝列羽儀以觀之事畢王以衣服入水分左右為二部以水石相濺擲訁宣呼馳逐再三而止俗以趨走為敬拜則曳一腳立多反拱行必搖手性多詭伏父子同川而浴共室而寢婦人淫奔俗多遊女有婚嫁者取男女相悅然後為之男家送豬酒而已無財聘之禮或有受財者人共恥之死者殯於屋內經三年擇吉日而葬居父母及夫之喪服皆三年兄弟三月初終哭泣葬則鼓舞作樂以送之埋訖悉取死者生時服玩車馬置於墓側會葬者爭取而去敬鬼神多淫祠盜者倍徵贓。若貧下不能備及負公私債者皆聽評其子女為奴婢以償之丈夫衣同袖衫大口白韋帶黃革履其冠曰:骨蘇多以紫羅為之雜以金銀為飾其有官品者。又插二鳥羽於其頭上以顯異之婦人服裙襦袖皆為襈書籍有五經三史。《三國志》晉春秋兵器有甲弩弓箭鞍稍矛鋋句驪出好弓所謂貊弓也。

東沃沮國在高句驪蓋馬大山之東土肥美背山向海宜五穀善田種有邑落長帥人性質直彊勇少牛馬便持矛步戰言語飲食居處衣服禮節有似句驪其嫁娶之法女年十歲已相設許婿家迎之長養以為婦至成人便還女家女家責錢錢畢乃復還婿家其葬作大木槨長十餘丈開一頭作戶新死者皆假埋之方使覆形一名糸百耳一名小水貊在遼東郡西安平縣北皮肉盡乃取骨置槨中舉家皆共一槨刻木如生形隨死者為數。又有瓦钅歷置米其中編縣之於槨戶邊。

北沃沮其俗皆與南同(北沃沮一名置溝婁)。

國本朝鮮地箕子教以禮義田蠶。又制八條之國其人終不相盜無門戶之閉婦人貞信飲食以籩豆自謂與句驪同種言語法俗大抵相類其人性願愨少嗜欲不請モ男女皆衣曲領其俗重山川山川各有部分界不得妄相干涉同姓不婚多所忌諱疾病死亡輒捐棄舊宅更造新居知種麻養蠶作絲綿布曉候星宿豫知年歲豐約常用十月祭天晝夜飲酒歌舞名之為舞天。又祠虎以為神邑落有相侵犯者輒相罰責生口牛馬名之為責禍殺人者償死少寇盜能步戰作矛長二丈或數人共持之樂浪擅弓出其地。又多文豹有果下馬(高三尺乘之可於果樹下行)海出班魚使來皆獻之。

馬韓國韓種有三一曰馬韓二曰辰韓三曰弁韓馬韓北與樂浪南與倭接東西以海為限人知田蠶作綿布出大栗如梨有長尾雞尾長五尺邑落雜居亦無城郭作土室形如冢開戶在上不知拜跪無長幼男女之別不貴金寶錦罽不知騎乘牛馬雅重瓔珠以綴衣為飾及縣頸垂耳大率皆魁頭露紒(魁頭猶科頭也。謂以髪縈繞成科結也。紒音計)布袍草履其人壯勇少年有築室作力者輒以繩貫脊皮糸追以大木嗛呼為健常以五月田竟祭鬼神晝夜酒會群聚歌舞舞輒數十人相隨蹋地為節十月農功畢亦復如之諸國邑各以一人主祭天神號為天君。又立蘇塗(諸國各有別邑為蘇塗諸亡逃至其中皆不還之蘇塗之義有似浮屠)建大木以縣鈴鼓事鬼神其南界近倭亦有文身者。又其俗好衣幘下戶詣郡朝謁皆假衣幘自服印綬衣幘千有餘人。

辰韓在馬韓之東言語有類秦人繇是,或謂之秦韓其土地肥美宜種五穀及稻曉蠶桑作縑布乘駕牛馬嫁娶禮俗男女有別以大鳥羽送死其意欲使死者飛扌其國作屋橫累之木為之有似牢獄也。國出鐵韓倭皆從取之諸市買皆用鐵如中國用錢。又以供給二郡俗喜歌舞飲酒有瑟其形似築彈之亦有音曲生兒便以石壓其頭欲令其衤扁今辰韓人皆衤扁頭男女近倭亦文身便步戰兵仗與馬韓同其俗行者相逢皆住讓路。

弁辰國與辰韓雜居亦有城郭衣服居處與辰韓同言語法俗亦相似祠祭鬼神有異施竈皆在戶西。

其瀆盧國與倭國接界十二國亦有王其人形皆長大美髪亦作廣幅細布衣服潔清而刑法嚴峻其國近倭故頗有文身。

州胡國在馬韓之西海島上其人短小髡頭衣韋衣有上無下好養牛豕乘船往來貨市韓中。

倭國男子無大小皆黥面文身自古以來其使詣中國皆自稱大夫夏後少康之子封於會稽斷髪文身以避蛟龍之害今倭水人好沈沒捕魚蛤文身亦以厭大魚水禽後稍以為飾諸國文身各異或左或右或大或小尊卑有差計其道里當在會稽東冶之東其風俗不淫男女皆露紒以木綿招頭其衣橫幅但在韓東南大海中依山島為居結束相連略而無縫婦女被髪屈紒作衣如單被穿其中央貫頭衣之種禾稻紵麻蠶桑紡績出細紵縑綿其地無牛羊馬虎豹鵲兵用矛楯木弓弓形短下長上竹箭或鐵鏃或骨鏃所有無與儋耳朱崖同地溫暖冬夏食生菜皆徒跣有屋室父母兄弟臥息異處以朱丹塗其身體如中國用粉也。食飲用籩豆手取以食不用匙箸其死有棺無槨封土作蒙始死停喪十餘日當時不食肉喪主哭泣他人就歌舞飲酒已葬舉家詣水中澡浴以如練沐其行來渡海詣中國常使一人不梳頭不去蟣虱衣服垢不食肉不近婦人如喪人民名之為持衰。若行者吉善共顧其生口財物。若有疾病遭暴害便欲殺之謂之持衰不謹出真珠青玉其山有丹其木有冉梓豫章櫟樗投號烏號楓香其竹┠桃支有姜橘椒荷不知以為滋味有狝猴黑雉其俗舉事行來有所云:為輒灼骨而卜以占吉凶先告所卜其辭如今龜法視火圻占兆其會同坐起父子男女無別人性嗜酒其俗不知正歲四節但計春耕秋收為年紀見大人所敬但搏手以當跪拜其人壽考或百年或八九十年國多女大人皆四五婦下戶或二三婦婦人不淫不妒忌不盜竊少爭訟其犯法輕者沒其妻子重者滅其門戶及宗族尊卑各有差序足相臣服收租賦有邸閣國國有市交易有無使大倭監之夷洲(在臨海南南去郡二千里)地無霜雪草木不死四面是山人皆髡髪穿耳女人不穿耳土地饒沃既生五穀。又多魚肉有大尾短如尾狀舅姑子婦臥息共一大床略不相避地有銅鐵惟用鹿格為矛以戰鬥摩礪青石以作弓矢取生魚肉雜貯大瓦器中以鹽鹵之歷月餘日乃啖食之以為上饣肴。

文身國(在倭國東北七千餘里)人體有文如獸其額上有三文文大直者貴文小曲者賤土俗歡樂物豐而賤行客不賫糧有屋宇無城郭其王所居飾以金銀珍麗繞屋為{漸土}廣一丈實以水銀雨則流於水銀之上市用珍寶犯輕罪者則鞭杖犯死罪則置猛獸食之有枉則猛獸避而不食經宿則赦之。

大漢國(在文身國東五千餘里)無兵戈不攻戰風俗並與文身國同而言語異。

扶桑國(在大漢國東二萬餘里地在中國之東)其土多扶桑木故以為名扶桑葉似桐而初生如筍國人食之實如梨而赤績其皮為布以為衣亦以為綿作板屋無城郭有文字以扶桑皮為紙無兵甲不攻戰其國法有南北獄。若犯輕者入南獄重罪者入北獄有赦則赦南獄不赦北獄在北獄者男女相配生男八歲為奴生女九歲為婢犯罪之身至死不出貴人有罪國乃大會坐罪人於坑對之宴飲分訣。若死別焉以灰繞之其一重則一身屏退二重則及子孫三重者則及七世名國王為乙祁貴人第一者為大對盧第二者為小對盧第三者為納咄沙國王行有鼓角導從其衣色隨年改易甲乙年青丙丁年赤戊巳年黃庚辛年白壬癸年黑有牛角甚長以角載物至勝二十斛有牛車馬車鹿車國人養鹿如中國畜牛以乳為酪有桑梨經年不壞多蒲桃其地無鐵有銅不貴金銀市無租估其婚姻婿往女家門外作屋晨夕灑掃經年而女不悅即驅之相悅乃成婚姻禮大抵與中國同親喪七日不食祖父母喪五日不食兄弟伯叔姑姊三日不食設靈為神像朝夕拜奠不制絰嗣王立三年不視國事。

百濟國(在帶方故地南與倭接)其衣服與高麗略同婦人不加粉黛加辮髪垂後出嫁則分為兩道盤於頭上俗尚騎射讀書史能吏事亦知醫藥蓍龜占相之術以兩手據地為敬有僧尼多寺塔而無道士有鼓角箜篌箏竽篪笛之樂投壺圍棋樗蒲握槊弄珠之戲行宋元嘉歷以建寅月為歲首賦稅以布絹麻絲及米等量歲豐儉差等輸之其刑法反叛退軍及殺人者斬盜者流其贓兩倍征之婦人犯奸者沒入夫家為婢婚娶之禮略同於華父母及夫死者三年治服餘親則葬訖除之有五穀牛豬雞多不火食厥田下濕人皆山居有巨栗每以四仲之月王祭天及五帝之神立其始祖仇臺廟於國城歲四祠之(仇臺為遼東太守公孫度之婿)新羅國(在高麗東南漢樂浪郡之地)其人雜有華夏其文字甲兵同於中國選人壯彳建者悉入軍烽戍邏俱有屯營部伍風俗政刑衣服略與高麗百濟同每正月旦相賀王設宴會班賚群官其日拜日月神至八月十五日設樂令官吏射賞以馬布其有大事則聚群官詳議而定之服色尚素婦人辮髪繞頭以雜采及珠為飾髪甚長美婚嫁之禮惟酒食而已輕重隨貧富新婚之夕女先拜舅姑次即拜夫死有棺斂葬起墳陵王及父母妻子喪持服一年田甚良沃水陸兼種其五穀果菜鳥獸物產略與華同。

鞂鞨國(在高麗之北)肅慎之苗裔也。所居多依山水其俗相與耦耕土多粟麥穄水氣咸生鹽於木皮之上其畜多豬嚼米為酒飲之亦醉婦人服布男子衣豬狗皮俗以溺洗手面於諸夷最為不潔其俗淫而妒其妻外淫人有告其夫者夫輒殺妻殺而後悔必殺告者繇是奸淫之事終不發扌人皆射獵為業角弓長三尺箭長尺有二寸常以八九月造毒藥傅矢以射禽獸中者立死。

黑水鞂鞨俗皆編髪性凶悍無憂戚貴壯而賤老無屋宇並依山水掘地為穴架木於上以土覆之狀如中國之冢墓相聚而居夏則出隨水草冬則入處穴中父子相承世為君長俗無文字兵器有角弓及楛矢其畜宜豬富人至數百口食其肉而衣其皮死者穿地埋之以身櫬土無棺斂之具殺所乘馬於屍前設祭。

振國本高麗其地在營州之東二千里南接新羅西接越喜鞂鞨東北至黑水鞂鞨地方二千里編戶十餘萬兵數萬人風俗與高麗及契丹同頗有文字及書記。

流求國(居大海之西當建安之東)男女皆以白苧繩纏髪從項後盤繞至額其男子用鳥羽為冠裝以珠貝飾以赤毛形制不同婦人以羅紋白布為帽其形正方織鬥縷皮並雜色紵及雜毛以為衣制裁不一綴毛垂螺為飾雜色相間下垂小貝其聲如珮綴璫施釧懸珠於頸織藤為笠飾以毛羽有刀槊弓箭劍鈹之屬其處少鐵刃皆薄小多以骨角輔助之編紵為甲或用熊豹之皮王乘木獸令左右轝之而行導從不過數十人小王乘機鏤為獸形國人好相攻擊人皆驍彳建善走難死而耐創諸洞各為部隊不相救助兩陣相當勇者三五人出前跳躁交言相罵因相擊射如其不勝一軍皆走遣人致謝即共和解收取鬥死者共聚而食之仍以其髑髏將向王所王則賜之以冠使為隊帥無賦斂有事則均稅用刑亦無常惟皆臨事科決犯罪皆斷於烏了帥(日本官名)不伏則上請於王王令臣下共議定之獄無枷鎖惟用繩縛決死刑以鐵錐大如箸長尺餘鉆頂而殺之輕罪用杖俗無文字望月虧盈以紀時節候草榮枯以為年歲人深目長鼻頗類於胡亦有小惠無君臣上下之節拜伏之禮父子同床而寢男子拔去髭鬢身上有毛之處皆亦除去婦人以墨黥手為蟲蛇之文嫁娶以酒饣肴珠貝為聘或男女相悅便相匹偶婦人產乳必食子衣產後以火自炙令汗出五日便平復以木槽中暴海水為鹽木汁為酢釀米面為酒其味甚薄食皆用手偶得異味先進尊者凡有宴會執酒者必待呼名而後飲上王酒者亦呼王名銜杯共飲頗同突厥歌呼蹋蹄一人唱眾皆和音頗哀怨扶女子上專搖手而舞其死者氣將絕輿至庭親賓哭泣相吊浴其屍以布帛纏之裹之以葦草襯土而殯上不起墳子為父者數月不食肉南境風俗少異人有死者邑裏共食之有熊羆豺狼尤多豬雞無牛羊驢馬厥田良沃先以火燒而引水灌之持一插以石為刃長尺餘闊數寸而墾之土宜稻梁禾黍麻豆赤豆胡豆黑豆等木有楓栝樟竹松梗楠杉梓藤果藥同於江表風土氣候與嶺南相類俗事山海之神祭以酒饣肴鬥戰殺人便將所殺人祭其神或依茂樹或起小屋或懸髑髏於樹上以箭射之或累石系幡以為神主王之所居壁下多聚髑髏以為佳人間門戶上必安獸頭骨角。

倭奴國在新羅東南水陸三千里居大海之中東西五月行南北三月行常與中國通其俗有文字敬佛法初跣足以幅巾蔽其節後椎髻無冠帶隋帝時始賜衣冠今以錦采為冠飾裳皆施襈綴以金玉其衣服之制頗數新羅然以文布為之腰佩銀花長八寸左右各數枚以明貴賤等級。

日本國(言國近於日)古倭國之別種也。國在新羅東南大海中出紙ム滑如繭紙其王阿每氏文字與中國同唐高宗永徽五年獻琥珀大如鬥瑪瑙大如五升器與新羅相接其琥珀在海中湧出。又與蝦夷國相鄰交阯國人如禽獸男女同川而浴長幼無別項髻徒跣以布貫頭而著之後頗徙中國罪人使雜居其間乃稍知言語漸見禮化後漢光武中興錫光為交阯任延守九真,於是教其耕稼制為冠履初設媒娉始知婚娶建立學校導之禮義。

敢人國在交阯西所生首子輒解而食之謂之宜弟味旨則以貢其君君喜而賞其父取妻美則讓其兄今烏滸人是(南州異物誌曰:烏滸北名也。今漢川之南交阯之北常出道問有誤行旅輒出擊之利得人食之不貪其財貨並以其肉為饣肴死髑髏破之以飲酒以人掌趾為珍異以食長者)。

林邑國古越裳之地土多香水金寶物產大抵與交阯同以專城蜃灰塗之東向戶其國有金山石皆赤色其中生金金夜則出飛狀如螢火。又出毒□貝齒吉貝沈木香吉貝者樹名也。其革成時如鵝毳抽其緒紡之以作布潔白與紵布不殊亦染成五色織為班布也。沈木香者土人斫斷之積以歲年朽爛而心節獨在置水中則沈故名曰:沈香次不沈不浮者名曰:□香也。其俗皆開北戶以向日至於居止或東西無定人性凶悍果於戰鬥便山習水不開平地四時暄暖無霜雪人皆倮露徒跣以黑色為美貴女賤男同姓為婚婦先聘婿女嫁之時著迦藍衣橫幅合縫如井闌首戴寶花居喪翦髪謂之孝燔屍中野以為葬其王服天冠被纓絡每聽政子弟侍臣皆不得近之。又云:其王戴金花冠形如章甫衣朝霞布珠璣瓔珞足躡革履時服錦袍良家子侍衛者二百許人皆執金裝刀有弓箭刀槊以竹為弩傅毒於矢樂有琴笛琵琶五弦頗與中國同每擊鼓以警眾吹蠡以即戎其人深目高鼻髪拳色黑俗皆徒跣以幅布纏身冬月衣袍婦人椎髻施扌邪葉席嫁娶必用八月女先求男由賤男而貴女同姓還相婚姻每有婚媾令媒者賫金銀釧酒二壺魚數頭至女家,於是擇日夫家會親賓歌舞相對女家請一大姓號婆羅門送女至男家婿盥手因牽女授之咒曰:吉利吉利為成禮寡婦孤居散髪至老王死七日而葬有官者三日庶人一日皆以函盛屍鼓舞導從輿至水次積薪焚之收其骨王則納金[B124]中沈之於海有官者以銅沈之海口庶人以瓦送之於江男女皆截髪隨喪至水次盡哀而止歸則不哭每七日燃香散花復哭盡哀而止盡七七日而罷至百日三年亦如之人皆奉佛文字同於天竺。又云:其王者著法服加纓絡如佛像之飾出則乘象吹螺擊鼓罩吉貝糸散以吉貝為幡旗國不設刑法有罪者使象蹋殺之國王事尼乾道鑄金銀人像大十圍。

扶南國西南去林邑三千餘里出金銀銅錫沈木香象犀孔翠五色鸚鵡俗本<身果>文身被髪不制衣裳以女人為王人皆醜黑拳髪性質直不為寇盜以耕種為務一歲種三歲獲。又好雕文刻鏤食器多以銀為之貢賦以金銀珠香亦有書記府庫文字有類於胡喪葬婚姻略同林邑。又云:百姓以蕉蔗龜烏為禮國法無牢獄有訟者先齋三日乃燒斧極赤令訟者捧行七步。又以金環。若雞卵投沸湯中令探取之。若無實者手即爛有理者則不。又於城溝中養Ф魚門外圈猛獸有罪者輒以饣委猛獸及Ф魚獸不食為無罪三日赦之Ф大者長二丈餘狀如鼉有四足喙長六七尺兩邊有齒利如刀劍嘗食魚遇得獐鹿及人亦啖之蒼梧以南及外國皆有之吳時遣中郎康泰宣化從事朱應使於其國國人猶裸惟婦人著貫頭泰應謂曰:國中實佳但人褻露可怪耳尋使令國內男子著橫幅今幹漫也。大家乃截錦為之貧者乃用布毗騫國去扶南八千里俗有室屋衣服啖粳米其人言語小異扶南有山出金金露生石上國法刑人並於王前啖其肉國內不受估客有往者亦殺而啖之是以商旅不敢至王常樓居不血食不事鬼神其子孫生死如常人惟王不死扶南王數使與書相報嘗遺扶南王純金五十人食器形如圓盤。又如瓦區名為多羅受五升。又如碗者受一升王亦能作天竺書書可三千言語其宿命所由與佛經相似並論善事。又傳扶南東界即大漲海海中有火洲洲上有諸薄國國中有馬洲復東行漲海千餘里至自然火洲其上有草生火中洲左近人剝取其皮紡績作布以為手巾與蕉麻無異而色微青黑。若小垢洿則投火中復更精潔或作燈炷用之不知盡。

頓遜國在林邑西南海奇上地方千里城去海十里有五王並羈屬扶南土地洿下而平博氣候風俗大較與林邑同東界通交州諸賈人其西界接天竺安息僥外諸國往還交易其市東西交會日有萬餘人珍物寶貨無所不有。又有酒樹以安石榴采其花汁貯甕中數日成酒可飲。

真臘國在林邑西南本扶南之屬國習俗文字與婆羅門同居處器物頗類赤土以右手為凈左手為穢每旦澡洗以楊枝凈齒讀誦經咒。又噪灑乃食食罷還用楊枝凈齒。又讀經咒食多蘇酪砂糖亢粟米餅欲食之時先取雜肉羹與餅相和手扌需而食娶妻者惟送衣一具擇日遣媒人迎婦男女二家各八日不出晝夜燃燈不息男婚禮畢即與父母分財別居父母死小兒未婚者以餘財與之。若婚畢財物入官其葬男女皆七日不食剔髪而哭僧尼道士親故皆來聚會音樂送之以五香木燒屍收灰以金銀瓶盛送於大水之中貧者或用瓦而以彩色畫之亦有不焚送屍山中任野獸食者其北多山阜南有水澤地氣尤熱無霜雪饒瘴癘毒蟲土宜梁稻少黍粟果菜與日南九真相類異者有婆舟阝娑樹無花葉似柿實似冬瓜羅樹花葉似棗實似李毗野樹花似木瓜葉似杏實似楮婆田羅樹花葉實並似棗而小異歌畢佗樹花似林檎葉似榆而厚大實似李其大如升自餘多同九真海中有魚名建同四足無鱗其鼻如象吸水上噴高五六十尺有浮胡魚其形似<魚旦>觜如鸚鵡有八足多大魚半身出水望之如山每五六月中毒氣流行即以白豬白牛白羊於城西門外祠之不然者五穀不登六畜多死人眾疾疫近都有陵伽缽婆山上有神祠每以兵二千人守衛之城東有神名婆多利祭用人肉其王年別殺人以夜祀禱亦以守衛者十人其敬鬼如此多奉佛法尤信道士佛及道士並立像於館非王正妻子不得為嗣王初立之日所有兄弟並刑殘之或去一指或劓其鼻別處供給不得仕進王三日一聽朝坐五香七寶床上施寶帳其帳以文木為竿象牙金鈿為壁狀如小屋懸金光焰有同於赤土前有金香爐二人侍側王著朝霞古貝瞞絡腰腹下垂至脛頭戴金寶花冠被其珠纓絡足履革屣耳懸金璫身服白疊以象牙為ハ。若露髪則不加纓絡臣人服制大抵相類其俗東向開戶以東為上有戰象五十頭尤好者許以飯肉與鄰國戰則象隊在前於背上以木作樓上有四人皆持弓箭。

訶陵國在真臘之南其王所居豎木為城造大屋重閣覆以稷櫚皮王所坐之床悉以象牙為之亦以象牙為席食不用匙箸以手撮之以椰樹花為酒飲之亦得醉有山穴每湧而出鹽國人取之以食其國別有毒女人與常人同止宿即令人身上生瘡與之交會即致死。若涎液г著草木即枯其人身死不臭亦不爛。

●卷九百六十

○外臣部·土風第二

墮婆登國在林邑南其風俗與訶陵略同種稻每月一熟亦有文字書之貝多葉其死者口實以金。又以金釧貫於四肢然後加以婆律膏及檀沈龍腦等香積薪以燔之殊奈國在林邑南去交阯海行二月餘日習俗文字與婆羅門同絕遠未嘗朝中國唐貞觀初始通盤盤國在林邑西南海曲中人皆學婆羅門書甚敬信佛法。

婆利國在林邑東南海中洲上去廣州二月日行國界東西五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有一百三十六聚土氣暑熱如中國之盛夏穀一歲再熟草木常榮海出文螺紫貝有石名蚶貝羅初采之柔軟及刻削為物乾之遂大堅強其國人披吉貝如巴及為都縵王乃用斑絲布以瓔珞繞身頭著金冠高尺餘形如弁綴以七寶之飾帶金裝劍偏金高坐以銀蹬支足侍女皆為金花雜寶之飾或持白毦拂及孔雀扇王出以象駕輿輿以雜香為之上施羽蓋珠簾其導從吹螺擊鼓問其先及年數不能記焉而言白凈王夫人即其國女也。又云:其地延袤數千里國人善投輪其大如鏡中有竅外鋒如鋸遠以投人無不中其餘兵器與中國略同俗類真臘物產同於林邑其殺人及盜截其手奸者鎖其足期年而止祭祀必以月晦盤貯酒饣肴浮之流水每十一月必設大祭海出珊瑚有鳥名舍利解人語人皆黑色穿耳附璫王戴花冠形如皮弁裝以真珠瓔珞身坐金床侍女有金花寶鏤之飾或持白毦拂孔雀扇行則駕象鳴金擊鼓吹蠡為樂男子皆拳髪被言貝布橫幅以繞腰有吉貝草緝其花以作布粗者名吉貝細者名白疊。

陀洹國在墮和羅西北其國海行五月至廣州土無蠶桑以白疊朝霞布為衣五穀皆稻麥麻豆獸有白象豬羊牛俗皆屋居其父母死停喪在室輒數日不食燔屍已後男女並剔頭臨池洗浴然後進食。

狼牙修國在南海中其界東西三十日行南北二十日行去廣州二萬四千里土氣物產與扶南略同偏多{X123}沈婆律香等其俗男女皆袒而被髪以吉貝為幹縵其王及貴臣乃加雲霞布覆胛以金繩為絡帶金貫耳女子則披布以瓔珞繞身其國以黑磚為城重門樓閣王出乘象有幡毦旗鼓罩白蓋兵衛甚嚴。

千陀利國在南海洲上其俗與林邑扶南略同出斑布吉貝檳榔檳榔特精為諸國之極。

烏滸南方夷號也。其俗食人以鼻飲水口中進啖如故。

赤土國本扶南之別種在南海中水行百餘日其俗皆穿耳翦髪無跪拜之禮以香油塗身其俗敬佛尤重婆羅門婦人善髻於項後男女通以朝霞朝雲雜色布為衣豪富之室恣意侈靡為金鎖非王賜不得服用每婚嫁擇吉日女家先期五日作樂飲酒父執女手以授婿十日乃配焉既娶即分財別居惟幼子與父同居父母兄弟死則剔髪素服就水上構竹為棚棚內積薪以屍置上燒香建幡吹蠡擊鼓以送之縱火焚薪遂落於水貴賤皆同惟國王燒訖收灰貯以金瓶藏於廟屋冬夏常濕雨多霽少種植無時特宜稻穄白豆黑麻自餘物產多同於交阯以甘蔗作酒雜以紫瓜根酒色黃赤味亦香美亦以椰漿為酒。

斯調國有火洲在南海中其上有野火春夏自生秋冬自死而有木生於其中而不消也。枝皮夏活秋冬死則皆枯瘁其俗嘗冬采其皮以為布色小青黑。若塵垢汙之便投火中則更鮮明也。(昆侖之墟有炎火之山山上有鳥獸草木皆生於炎火之中故有火浣布非此山草木之皮則其鳥獸之毛也。)。

大食國在南海中其國男夫黑色多須鼻大而長似婆羅門婦人白亦有文字出駝馬驢騾羖羊等其馬大於諸國兵刃勁利其俗勇於戰鬥好事天神而土多沙石不堪耕種惟食駝馬等肉俱紛摩地那山在國之西國南鄰於大海其王移穴中黑石寘之於國占城國其衣服制度大略與大食國同所乘皆象馬粒食稻米肉食水兕山羊之類獸之奇者有犀牛禽之大者有孔雀。

長真國烏武獠也。其地多毒物饒瘴癘其中毒者皆口噤不得餌藥故多自鑿去齒亦稱鑿齒之民焉。

可蠻地多雨潦俗好巫鬼禁忌寡畜產。又無蠶桑故其郡最貧句町縣有桄榔木可以為面百姓資之(桄榔木外皮有毛似並櫚而散生其木剛作钅吳鋤利如鐵中石更利惟中蕉根乃致敗耳皮中有似搗稻米片。又似麥面中作餅餌廣誌曰:桄榔樹大四五圍長五六丈洪直旁無枝條其顛生葉不過數十似葉破其木肌堅難傷入數寸得面赤黃蜜糸致可食者也。)。又云:土氣郁熱多霖雨稻粟再熟無徭役惟征戰之時乃相屯聚刻木為契其法劫盜者三倍還贓殺人者出牛馬三十頭乃得贖死以納死家風俗物產略與東謝同。

邛都夷漢武帝以為越郡其土地平原有稻田青蛉縣禺同山有碧雞金馬光景時時出見(禺同山在今褒州扌波縣王褒碧雞頌曰:持節使王褒謹拜南崖敬移金精神馬縹碧之雞處南之荒深回谷非土之鄉歸來漢德漢德無疆廉平唐虞澤配三皇。《華陽國志》曰:碧雞光景人多見之前書音義曰:金形似馬碧形似雞也。)俗多遊蕩而喜謳歌略與可相類豪帥放縱難得制禦。

莋都夷漢武帝所開以為莋都縣其人皆被髪左衽言語多好譬類居處略與汶山夷同土出長年神藥仙人山圖所居焉。

哀牢驃人皆穿鼻儋耳其渠帥自謂王者耳皆下肩三寸庶人則至肩而已土沃美宜五穀蠶桑知染采文繡罽<毛>帛疊蘭幹細布織成文章如綾錦有梧桐木華績以為布幅廣五尺潔白不受垢先以覆亡人然後服之其竹節相去一丈名曰:濮竹出銅鐵鉛錫金銀光珠虎魄水晶琉璃軻蟲蚌珠孔雀翡翠犀象猩猩貊獸雲南縣有神鹿兩頭能食毒草。

ζ夷其王侯頗知文書而法嚴重貴婦人黨母族死則燒其屍土氣多寒在盛夏冰猶不釋故夷人冬則避寒入蜀為傭夏則違暑反其邑眾皆依山居止累石為室高者至十餘丈為邛籠。又土地剛鹵不生粟穀麻菽惟以麥為資而宜畜牧有旄牛無角一名童牛肉重千斤可為毦出名馬有靈羊可療毒。又有食藥鹿鹿有胎者其腸中糞亦可療毒。又有五角羊麝香輕毛雞牲牲(雞似雉而大青色有毛鬥敵死乃止)其人能作旄氈斑罽青頓{比毛}<毛>羊羧之屬(青頓<毛>羧並未詳字書無此二字。《周書》伊尹為四方獻令曰:正西昆侖狗國鬼親枳已茸貫匈雕題離丘漆齒請令以丹青白旄紕罽龍角神龜為獻湯曰:善何承天纂文曰:紕氐罽紕音卑疑反{比毛}即紕也。)特多雜藥地有咸土煮以為鹽{鹿齊}羊牛馬食之皆肥。

東謝蠻在黔安之東地方千里其俗無文書惟刻木為約巢居谷飲刀劍不離其身頭冠熊皮披猛獸之革。

西趙蠻在東謝蠻之南其風俗物產與東謝同。

悉立國在吐蕃西南戶五萬勝兵五萬人其地有城邑村落咸依澗男人以繪采纏頭衣氈褐婦人以辮髪著短褐婚姻簡略不行財貺以蒸報為俗畜多水牛羖羊雞豕穀宜亢稻麥豆饒甘蔗諸果死者葬於中野不封不樹喪制以黑為衣一年就吉刑有刖劓羈事吐蕃自古未通中國(唐貞觀二十年遣使獻方物)東女國西羌之別種在雅州西北風俗寬緩人性馴良其主及諸官皆奕葉相傅十一月為歲首死者墓而不墳豎為標記無喪紀之禮所居起重樓層屋王至九層國人至六層其王服青毛綾裙下領衫上披青袍其袖委地冬則羔裘飾以文錦為小鬟髻飾之以金耳垂璫足履索俗重婦人而輕丈夫文字同於天竺每至十月令巫者賫楮詣山中散糟麥於空大咒呼鳥俄而有鳥如雞飛入巫者之懷因剖腹而視之每有一穀來歲必登。若有霜雪必多災異其俗信之名為鳥卜其居喪服飾不改為父母喪則三年不櫛沭貴人死者或剝其皮而藏之納骨於瓶中糅以金屑而埋之國王將葬其大臣親屬殉死者數十人。

昆明夷部落在黔州西南三千里山路險阻住止高欄亦有羊馬其俗椎髻跣足首領披虎皮下者披氈獠者南蠻之別種也。自漢中達筇笮川洞之間所在皆有種其俗多散居山谷不辨姓氏。又無名字所生男女惟以長幼次第之其丈夫稱阿謩阿婦人阿夷阿等之類皆其語之次第稱謂也。喜則群聚怒則相殺雖父子兄弟亦手刃之叠相掠賣不避親戚被賣者號叫不服竄逃避之乃將買人指為捕逐。若追亡叛獲便縛之但經被縛者即服為奴隸不敢更稱良矣。俗畏鬼神尤尚淫祀巫祝有賣其昆季妻孥盡者乃自賣以供祭焉往往推一首帥為主亦不遠相統攝自江左及中州處有巴蜀多恃險不賓後周太祖平梁益之後令所在撫慰其與華民雜居者亦頗從賦役然天性暴亂旋致擾動每歲命隨近州鎮出兵討之獲其口以充賤隸謂之為壓獠焉。

南平獠地與智渝南涪四州相接部落四千餘戶土氣多瘴癘山有毒草沙虱蝮也。人並樓居登梯而上號為欄幹男子左衽露髪徒跣婦人橫布兩幅穿中而貫其首名為通裙其人美髪為髻鬟垂於後以竹筒如筆長三四寸斜穿其耳貴者亦有珠璫土多女少男為婚之法女氏必先貨求男族貧人無以嫁女多賣與富人為婢俗皆婦人執役。

松外蠻在西洱河其土有稻麥粟豆種獲亦與中國同而以十二月為歲首菜則蔥蒜菁果則桃李柰有絲麻女工蠶織之事出糸絹絲布麻幅廣七寸染色有緋帛蠶以正月生三月熟畜有馬牛豬羊雞犬飯用竹筲搏之而啖羹用烏丕形。若雞彜有船無車男子以氈及皮為帔女子糸布為裙衫仍披氈皮以帔頭髻有髪一盤而成形如ヮ男女皆跣至於死喪哭泣棺槨襲斂無不畢備三年之內穿地為坎殯於舍側上作小屋三年之後出而葬之以蠡蚌封棺令其耐濕豪富者殺馬牛祭祀親戚必會皆賫牛酒助焉多者至數百人父母皆斬衰布衣不澡遠者至四五年近者二三年然後即吉其被人殺者喪主以麻括髪而墨面衣服不緝雖服內不廢婚嫁娶妻不避同姓富室娶嫁金銀各數十兩馬牛羊皆數十頭酒數十瓶女之所賫金銀將徒亦稱是婿不親迎女至其家亦有拜謁尊卑之禮其俗有盜竊殺人淫穢之事尊長即立一長木為擊鼓警共會其下強盜者眾共殺之。若賊宗富強但燒其屋宅奪其田業而已不至於死穿窬盜者九倍徵贓處女孀妻淫不坐有夫而淫男女俱死男子不跨有夫女子之衣。若奸淫之人其族強者輸金銀請和妻則棄之其兩殺者死家族即報復力不能敵則授其部落舉兵相攻之。

驃國西當極遠之地其俗有君臣長幼之序好生惡殺其土宜菽粟稻梁無麻麥其理無刑名桎梏之具犯罪者以竹五本束之復犯者撻其背數止五輕者止三殺人者戮之男女七歲則落髪止寺舍依桑門至二十不悟佛理乃復長髪為居人其衣服悉以白氈為朝霞繞腰而已不衣繒帛云:出於蠶為其傷生也。唐貞元中來獻其國樂凡十曲與樂工三十五人來朝樂曲皆演釋氏經論之詞意。

西域。且末國治。且末城有蒲萄諸果西域自。且末以往皆種五穀土地草木畜產作兵略與漢同至梁號末國勝兵萬餘戶土人翦髪著氈帽小袖衣為衫則開頸而縫前多牛羊驢騾。

于闐國在。且末西北多玉石(玉石玉之璞也。一曰石之似玉也。)。又云:地多有水潦沙石氣溫宜稻麥蒲桃有水出玉名曰:玉河國人善鑄銅器其治曰:西山城有屋室市井果菜蔬與中國等尤信佛法王所居室加以朱畫王冠金幘如金胡公帽與妻並坐接客國中婦人皆辮髪衣裘其人恭敬相見則跪其跪則一膝至地書則以木為筆劄以玉為印國人得書戴於首而後開劄一說城南五十里有贊摩寺者云:是羅漢比丘比盧旃所造石上有辟支佛徒跣之跡于闐西五百里有比摩寺云:是。《老子》化胡成佛之所俗無禮義多賊盜淫縱王錦帽金鼠冠妻戴金花其王髪不令人見俗云:若見王髪年必儉土多麻麥粟稻五果多園林嚈噠國在于闐之西本王舍城城中多寺塔皆飾以金風俗與突厥略同其俗有兄弟共娶一妻夫無兄弟者其妻戴一角帽。若有兄弟者依其多少之數更加角帽焉衣服加以瓔珞頭皆翦髪其語與蠕蠕高車及諸胡不同無城邑依隨水草以氈為屋夏遷涼土冬逐暖處分諸妻各在別所相去或二百三百里其王巡歷而行每月一處冬寒之時三月不徙其國無車有輿多馬用刑嚴急偷盜無多少皆腰斬盜一責十死者富豪累石為藏貧者掘地而埋隨身諸物皆置冢內其人凶悍能戰鬥西域康居于闐沙勒安息及諸小國三十許皆役屬之。

朱居國在于闐西其人山居有麥多林果咸事佛語與于闐相類焉。

太平國在于闐國南其人辮髪氈裘畜牧為業地多風雪冰厚丈餘所出物產頗與吐蕃同俗無文字但刻木結繩而已刑法嚴峻其酋豪死抉出其腦實以珠玉割其藏易以黃金假造金鼻銀齒以人為殉卜以吉辰藏諸巖穴他人莫知其處多殺㹀牛羊馬以充祭禮葬畢服除。

渴盤陁國于闐西小國也。風俗與于闐相類衣吉貝布著長身小袖袍小口地宜小麥資以為糧多牛馬駱羊等出好氈文字同於婆羅門。

缽和國在渴盤陁西其土尤寒人畜同居穴地而處。又有大雪山望。若銀峰其人惟食餅面飲麥酒服氈裘。

波知國在缽和西南土狹人貧依山谷有三池傳云:大者有龍王次者有龍婦小者有龍子行人經之設祭乃得過不祭多遇風雪之困。

賒彌國在波知南山居不信佛法專事諸鬼神。

烏秅國山居田石間有白草累石為室民接手飲(自高山下澗中飲水故接連其手如猿之)出小步馬(小細也。細步言其能蹀足即今所謂百步千跡者也。)有驢無牛。

西夜國與胡異其種類羌氐行國(言不土著也。)隨畜產逐水草往來。

子合國土地出玉石一名漂沙地生白草有毒國人煎以為藥傅箭鏃所中即死。

蒲犁國寄田莎車種俗與子合同。

依耐國南與子合接俗相與同少穀寄田疏勒莎車無雷國衣服類烏孫俗與子合同。

難兜國種五穀蒲萄諸果有銀銅鐵作兵與諸國同屬罽賓。

罽賓國地平溫和有苜蓿雜草奇木檀梓竹漆(音懷即槐之類也。葉大而黑也。)種五穀葡萄諸果糞治園田地下濕生稻冬食生菜其民巧雕文刻鏤治宮室織罽刺文繡好治飲食有金銀銅錫以為器市列(市有列肆亦如中國也。)以金銀為錢文上為騎馬形漫下為人面形出封牛水牛象大狗沭猴孔雀({封牛}牛頂上隆起者也。郭義恭廣誌云:罽賓大狗大如驢赤色數里搖兆以呼之沭猴即彌猴也。)珠璣珊瑚琥珀璧琉璃(魏略云:大秦國出黑白赤黃青綠縹紺紅紫十種琉璃此蓋自然之物采澤光潤逾於眾玉其色不常今俗所用皆銷冶石汁加以眾藥灌而為之尤虛脆不貞實非真物)它畜與諸國同一說罽賓在蔥嶺南逾懸度經熱阪其地暑濕人皆乘馬土宜亢稻多甘蔗葡萄草木淩寒不死尤信佛法南去舍衛國三千五百里至隋為漕國國法嚴整殺人及盜賊者皆死其俗淫祠蔥嶺山有順天神者儀制極華金銀钅為屋以銀為地祠者日有千餘人祠前有一魚脊骨其孔中通騎馬出入國王戴金魚頭冠坐金馬座土多稻粟豆麥饒象馬{封牛}牛金銀鑌鐵氍毹朱砂青黛安息青木等香石蜜牛蜜墨鹽阿魏白附子。

烏弋山離國地暑熱莽平(有草莽而平坦)其草木畜產五穀果菜食飲宮室市列錢貨兵器金珠之屬皆與罽賓同而有排拔獅子犀牛(排拔一名符拔似鹿長尾一角者或為天鹿兩角者或為辟邪)俗重妄殺其錢獨文為人頭幕為騎馬以金銀飾仗(仗謂所持兵器也。)。

條支國臨西海暑濕田稻有大鳥卵如甕。又出獅子犀牛{封牛}牛孔雀。

安息國治番兜城(番音盤)土地風氣物類所有民俗與烏弋罽賓同亦以銀為錢文獨為王面幕為夫人面王死輒更鑄錢有大鳥爵(大爵項似鷹身蹄似橐駝色蒼舉頭高八九尺張翅丈餘食大麥)其屬小大數百城地方數千里最大國也。臨媯水商賈車船行旁國書革旁行為書記(橫行為書記也。今西方胡國及南方林邑之徒書皆橫不直下革毛華)。

大月氐治監氏城(一作藍氏城)土地風氣物類所有民俗錢貨皆與安息同出一封橐(春止有一封封者言其隆高。若封土也。)國本行國也。隨畜移徙與匈奴同俗後魏大武時其國人商販京師自云:能鑄石為五色琉璃,於是采礦山中於京師鑄之既成光澤乃美於西方來者乃詔為殿容百餘人光色映徹觀者見之莫不驚駭以為神明所作自此國中琉璃遂賤人不復珍之。

康居國與大月氐同俗東羈事匈奴(為匈奴所羈牽也。)風俗及人貌衣服略同大宛地和暖饒桐柳葡萄多牛羊出好馬。

奄蔡國大略與康居同俗。

大宛國治貴山城土地風氣物類民俗與大月氏安息同大宛左右以葡萄為酒富人藏酒至萬餘石久者至數十歲不敗俗耆酒馬耆苜蓿(耆讀曰嗜)宛別邑七十餘城多善馬馬汗血言其先天馬子也。(大宛國有高山其山上有馬不可得因取五色母馬置其下與集生駒皆汗血因號曰:天馬子也。)自宛以西至安息國雖頗異言然大同自相曉知也。其人皆深目多須髯善市賈爭分銖貴女子女子所言丈夫乃決正其地皆絲漆不知鑄鐵器及漢使亡卒降教鑄作它兵器得漢黃白金輒以為器不為幣一說土宜稻麥其俗娶婦先以金同心指環為聘。又以三婢試之不男者絕婚奸淫有子皆卑其母與人馬乘不調墜死者馬主出斂具。

休循國治烏飛谷民俗衣服類烏孫因畜隨水草本故塞種也。捐毒國治衍敦谷衣服類烏孫隨水草依蔥嶺本塞種也。

莎車國有鐵山出青玉。

阿鉤羌國在莎車西南土有五穀諸果市用錢為貨止立宮室有兵器土出金珠。

波路國在阿鉤羌西北其地濕熱有蜀馬土平物產國俗與阿鉤羌同。

小月氐國本大月氐之種在波路西南先居酉平張掖之間衣服與羌同其俗以金銀錢為貨隨畜牧移徙亦類モ奴。

尉頭國治尉頭谷田畜隨水草衣服類。

烏孫烏孫國地莽平多雨寒山多松彳屑(彳屑音武元切木名其心似松)不田作種樹(樹植也。)隨畜逐水草與匈奴同俗多馬富人至四五十匹民剛惡貪狠無信多寇盜。

悅般國在烏孫西北其風俗言語與高車同而其人清潔於胡俗翦髪齊眉以饣弟饣胡塗之昱昱然光澤日三澡氵敕然後飲食其國南界有火山傍石皆ㄡ流地數十里乃凝堅人以為藥即石硫黃也。

姑墨國北與烏孫接出銅鐵雄黃。

溫宿國土地所有與鄯善諸國同。

鄯善國本名樓蘭地沙鹵少田寄田仰穀旁國(寄於他國種田。又糴旁國之穀仰音牛向切)國出玉多葭葦聖柳胡桐白草(聖柳楊柳也。白草似莠乾時白色胡桐似桐)民隨畜牧逐水草有驢馬多橐能作兵與婼羌同(婼音而遮切)。

婼羌國隨畜牧逐水草不田作仰鄯善。且末穀(賴以自給也。)山有鐵自作兵兵有弓矛服刀劍甲(服刀柏髀也。柏音貊髀音俾。又音陛)。

龜茲國在白山之南能鑄冶有鉛其刑法殺人者死劫賊則折其臂並刖一足賦稅準地徵租無田者則稅銀錢婚姻喪葬風俗物產與焉耆略同惟氣候少溫為異。又出細氈獐皮氍毹饒沙鹽綠雄雌黃胡粉及良馬{封牛}牛等一說有城郭屋宇耕田產牧為業男女皆翦髪垂與項齊惟王不翦髪學胡書及婆羅門書{卞}計之事尤重佛法其王以錦蒙項著錦袍金寶帶坐金獅床土多稻粟菽麥饒銅鐵鉛安息香葡萄酒富室至數百石。

焉耆國在車師南近海水多魚其俗丈夫翦髪婦人衣襦著大婚姻同華夏好貨利任奸詭王有侍衛數十人皆倨榜無尊卑之禮小人貧無綱紀法令兵有弓刀甲槊婚姻略同華夏死亡者皆焚而後葬其服制滿七月則除之丈夫翦髪以為首飾文字與婆羅門同俗事天神並崇信佛法尤重二月八日是日其國咸依釋教齋戒行道焉氣候寒土田良沃穀有稻麥菽粟畜有駝馬牛羊養蠶不以為絲惟充綿糸廣俗尚葡萄酒兼愛音樂南去十餘里有魚鹽蒲葦之饒。

山國其山出鐵民山居寄田糴穀於焉耆危須。

西羌所居無常依隨水草地少五穀以產牧為業其俗氏族無定,或以父名母姓為種號十二世後相與婚姻父沒則妻後母兄亡則納嫂故國無鰥寡種類繁熾不立君臣無相長一強則分種為酋豪弱則為人附落更相抄暴以力為雄殺人償死無他政令其兵長在山谷短於平地不能持久而果於觸突以戰死為吉利病終為不祥堪耐寒苦同之禽獸雖婦人產子亦不避風雪性堅剛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氣焉。

湟中月氐胡被服飲食言語略與羌同。

章求拔國或云:章揭拔本西羌種也。在悉立西南居四山之內近代移出山西地接東天竺遂改衣服變西羌之俗因而附焉其地廣袤八九百里勝兵一千餘人居無城郭好為寇掠商旅患之。

大秦國一名犁鞬在海西有松柏諸木百草人俗力田作多種樹(樹植也。)蠶桑皆髡頭而衣繡乘輜軿白蓋小車出入擊鼓建旌旗幡幟所居城中有五宮其王日遊一宮聽事五日而後遍常使一人持囊隨王車人有言事者即以書投囊中王至宮發省理其枉直各有官曹文書置三十六將皆會議國事其王無有常人皆簡立賢者國中災異及風雨不時輒廢而更立受放者甘黜不怨其民人皆長大平正有類中國故謂之大秦土多金銀奇寶有夜光璧明月珠駭雞犀(通天犀有一理如糸延者以盛米置於群雞中雞欲往啄米至輒驚駭故南人名之為駭雞犀)珊瑚琥珀琉璃瑯玕朱丹青碧刺金縷繡織成金鏤罽雜色綾作黃金塗火浣布。又有細布或言水羊毳野蠶繭作之也。合會諸香煎其汁以為蘇合丸外國諸珍異皆出焉以金銀為錢銀錢十當金錢一與安息天竺交市於海中利有十倍其人質直市無二價穀食常賤國用富饒鄰國使到其界首者乘驛詣王都至則給以金錢終無盜賊寇警而道多猛虎獅子遮害行旅不百餘人賫兵器輒為其所食。又言有飛橋數百里可渡海北諸國所生奇異玉石諸物譎怪多不經故不記一說大秦國出細織成細布言用水羊毳名曰:海西布此國六畜皆出水或云:非獨用羊毛也。亦用木皮或野繭絲織成氍毹(音瞿俞)(音扌登)罽帳之屬皆好其色。又鮮于海東諸國所作也。又嘗利得中國絲解之以為胡綾紋數與安息諸國交市於海中海水苦不可食故往來者希到其國中山出九色次玉石一曰青二曰赤三曰黃四曰白五曰黑六曰綠七曰紫八曰紅九曰紺今伊吾山中有九色石即其類漢順帝陽嘉三年時疏勒王臣盤獻海西青石金帶各一。又今西域舊國云:罽賓條支諸國出琦石即次玉石也。大秦多金銀銅鐵鉛錫神龜白馬朱髦駭雞犀玄熊赤螭辟毒鼠大貝車渠瑪瑙南金翠爵羽翮象牙符采玉明月珠夜光珠真白珠琥珀珊瑚赤白黑綠黃青紺縹紅紫十種琉璃球琳瑯玕玫瑰水精雄黃雌黃碧五色玉黃白黑綠青紫紅糸紺黃金縹琉黃十種氍毹五色五色九色首下金縷繡雜色綾金塗布緋持布發陸布緋持渠布火浣布阿羅得布巴則布度代布溫宿布五色桃布糸地金織帳五色鬥帳一微木二蘇合狄提迷迷兜納白附子薰陸郁金蕓膠薰草木十二種香。

●卷九百六十一

○外臣部·土風第三

天竺國一名身毒在月氐東南數千里俗與月氐同而卑濕暑熱其國臨大水乘象而戰其人弱於月氐修浮圖道不殺伐遂以成俗(浮圖佛也。)土出象犀金銀銅鐵鉛錫西與大秦通有大秦珍物。又細布好諸香石蜜胡椒姜黑鹽一說其俗佛道所興也。人民敦龐土地饒沃其王號茂論所都城郭水泉分流繞於渠塹下註江其宮殿皆雕文鏤刻街曲市裏屋舍樓觀鐘鼓音樂服飾香華水陸通流百賈交會奇玩珍瑋恣心所欲左右喜維舍衛葉波等十六大國去天竺或二三千里共尊奉之以為在天地之中也。南天竺國有伏醜城出摩尼珠珊瑚城東有扌友賴城出黃金白旃檀石蜜葡桃土宜五穀中天竺國其俗土著與月支同而地卑濕暑熱稻歲四熟苗甚長茂沒於馬出獅子豹<豕軍>橐犀象有火齊如雲母而色紫精者薄如蟬翼焉有金剛似紫石英百煉不銷可以切玉。又有旃檀郁金等香甘蔗諸果出石蜜黑鹽通於大秦故其寶或至扶南交趾貿易焉俗無簿籍以龜貝為貨尤能幻化禁咒或能咒龍以致雲雨丈夫致敬極者舐足摩踵而致其辭家有奇樂倡伎其王與大臣多服錦罽王為螺髻於頂餘髪剪之使拳大夫剪髪穿耳垂璫,或以金龍懸於耳耳緩者為上俗皆徒跣衣重白色婦人以金銀真珠瓔珞掛頭項死者或焚屍取灰以為浮圖或委之中野以施禽獸或流之於河以餉魚鱉無服制之差喪紀之數謀反者幽殺之小犯罰錢贖罪不孝則斷手刖足截耳割鼻放流邊外其人柔弱怯於戰鬥有弓箭甲槊亦有飛梯地道木牛馬之法有文字善天文算歷之術人皆學悉曇章云:是梵天法書於貝多樹葉以記事然尤脩浮圖道不殺生飲酒修戒數百特信盟誓國中往往有佛舊跡存焉。

康居國在天竺東南三千里其土氣物類與天竺同男女皆長八尺而怯弱乘象駱駝往來鄰國有冠乘象以戰。

粟弋國屬康居出名馬牛羊葡萄眾果其土水美故葡萄酒特有名焉。

嚴國在奄蔡北屬康居出鼠皮以輸之阿蘭聊國(前漢奄蔡國也。)地屬康居土氣溫和多楨松白草民俗衣服與康居同。

蒲類國居天山西疏榆谷廬帳而居逐水草頗知田作畜有牛馬駱羊能作弓矢出好馬。

移支國居蒲類地其人勇猛敢戰以冠鈔為事皆被髪隨畜逐水草不知田作所出皆與蒲類同。

東。且彌國其俗廬帳居逐水草頗知田作其所出亦與蒲類同所居無常。

白馬氐地險阻有麻田出名馬牛羊漆蜜氐人勇戇抵冒貪貨死利居於河池一名仇池方百頃四面鬥絕(仇池山在今成州上祿縣南仇池縣界本名仇維山上有池。故曰:仇池山在倉雒二谷之間常為水所沖激故下石而上土形似覆壺仇池記曰:仇池百頃周回九千四十步天形四方壁立千仞自然樓櫓卻敵分置調均竦起數丈有逾人工仇池凡二十三道可手緣而上東西二門盤道下至上凡有七里上則岡阜低昂泉流交灌酈道元註水經云:羊腸盤道三十六回開山圖謂之仇夷所謂積石嵯峨岑隱阿者也。上有平田百頃煮土成鹽因以百頃為號也。)數為邊冠郡縣討之則依固自守無貴賤皆為板屋土墻所治處名格谷蠻俗衣布徒跣或椎髻或剪髪兵器以金銀為飾虎皮衣楯便弩射皆暴悍好冠賊焉。

滑國車師之別種也。土地溫暖多山川樹木五穀國人以面及羊肉為糧其獸有獅子兩腳駱駝野驢有角人皆善騎射著小袖長身袍用金玉為帶女人被裘頭上刻木為角長六寸以金銀飾之少女子兄弟共妻無城郭氈屋為居東向開戶其王坐金床隨太歲轉與妻並坐接客無文字以木為契與旁國胡為胡書革皮為紙無職官事天神火神每日則出戶祀神而後食其跪一拜而起葬以木為槨父母死其子截一耳葬訖即吉其言語待河南人譯然後通。

古柯國胡密丹國檀國皆滑旁小國也。衣服容貌皆與滑同。

白題國在滑國東去滑六日行西極波斯土地出粟麥瓜果食物略與滑同。

烏萇國在中天竺南一名烏仗那百姓殷實人性忄耍弱頗詭詐尤攻禁咒之術篤信佛。《法言》語文字禮義法式略同天竺而弗之及也。一說多解天文吉凶之數其王動則訪決焉土多林果引水灌田豐稻麥事佛多諸寺塔事極華麗人有爭訴服之以藥曲者發狂直者無恙為法不殺犯死者唯徙於靈山西南有檀特山山上立寺以驢數頭運食山下無人控禦自知往來。

乾陁國在烏萇西本名業波有鬥象七百頭十人乘一象皆執兵仗象鼻縛刀以戰。

獅子國天竺旁國也。其地和適無冬夏之異五穀隨人所種不須時節國中有王以一善化人其樓閣皆以七寶{獎衣}晃耀街巷人眾熾盛每於晨朝警鼓曉群迷常勸念佛破諸眾生無明黑暗常說空理離於物外以清凈學道為務不著於聲不著於香無量得道之處一說在西海之中延袤二千餘里多出奇寶本鬼神居之商人到則不見但置寶物價於洲上商人依價買之而去其後鄰國人居之能馴養獅子遂以名國風俗與婆羅門同而尤敬佛法。

吐谷渾在青海西其國西有黃沙洲南北一百二十里東西七十里不生草木沙洲因此為號屈真川有鹽地甘谷嶺北有雀鼠同穴或在山嶺或在平地雀色白鼠色黃地生黃紫花草便有雀鼠穴。

白蘭土出黃金銅鐵其國雖隨水草大抵治慕賀川以肉酪為糧頗識文字其男子通服長裙帽或戴冪羅婦人以金花為首飾辮髪縈後綴以珠貝其婚姻富家厚出聘財竊女而去父卒妻其群母兄亡妻其諸嫂喪服制葬訖而除國無常稅調用不給取斂富室商人取足而止殺人及盜馬者罪至死他犯則徵物以贖地宜大麥而多蔓菁頗有菽粟出蜀馬犛牛西北有流沙數百里夏日有熱風為行旅之患風之所至唯老駝豫知之即鳴而聚立埋其口鼻於沙中人每以為候即將氈擁蔽鼻口其風迅駛斯須過盡。若不防者必致危斃。

党項羌三苗之後東接臨洮西平西拒葉護處山谷間其俗服裘褐被氈以為上飾俗尚武力無法令各為生業有戰陣則相屯聚無徭賦不相往來牧養犛牛羊豬以供食不知稼穡其俗淫穢烝報於諸夷中取為甚無文字但候草木以記歲時三年一聚會殺牛羊以祭天人年八十以上死者以為令終親戚不哭少而死者則云:夭劄共悲哭之有琵琶橫吹擊缶為節。

高昌國蓋車師之故地也。南接河東連敦煌西次龜茲北鄰敕勒置四十六鎮交河田地高寧臨川橫截柳婆洿林新興繇寧始昌篤進白刀等皆其鎮名國人言語與中國略同有五經歷代史諸子集面類高麗辮髪垂之於背著長身小袖袍縵襠女子頭髪辮而不垂著錦衤頡瓔珞環釧婚姻有六禮其地高燥築土為城架木為屋土覆其上寒暑與益州相似備植九穀人多啖面及牛羊肉,出良馬、葡萄酒、石鹽,多草木,草實如繭,繭中絲如細糸盧,名為白氈子,國人多取織以為布,甚軟白,交市用焉。有朝烏者旦,旦集王殿前,為行不畏人,日出然後散去。一說男子胡服,婦人裙襦,頭上作髻,其風俗政令,與華夏略同。地多磧,氣候溫暖,穀麥再熟,宜蠶,多五果。有草名為羊刺,其上生蜜,而味甚佳。出赤鹽如朱,白鹽如玉,多葡萄酒,俗事天神,兼信佛法。國中羊馬,牧於隱僻之處,以避外寇,非貴人不知其所。北有赤石山,山北七十里有貪山,下有積雪,此山之北鐵勒界也。從武威西北有捷路渡沙磧千餘里四面茫然無有蹊逕欲往者尋有人畜骸骨而去路中或聞歌哭之聲行人尋之多致亡失蓋魑魅魍魎也。故商客往來多取伊吾路康國者康居之後遷徙不常其地有胡律置於ビ祠決罰則取而斷之重罪者族次重者死賊盜截其足人皆深目高鼻多須髯有大小鼓琵琶五弦箜篌笛婚姻喪制與突厥同國立祖廟以六月祭之諸侯皆來助祭俗奉佛為胡書氣候溫宜五穀勤修園蔬樹木滋茂出馬駝驢封牛黃金鐃沙⿰香阿薩那香瑟瑟皮氍毹錦氈多葡萄酒富家或致千石連年不敗丈夫剪髪或辮髪其王冠氈帽飾以金寶婦人盤髻以皂巾飾以金花人多嗜酒好歌舞於道路生子必以石蜜內口中以膠置掌內欲其成長口常甘言持錢如膠之黏物俗習胡書善商賈爭分銖之利男子年二十即遠之旁國來適中夏利之所在無所不到以十二月為歲首有婆羅門為其占星候氣以定吉凶頗有佛法至十一月鼓舞乞寒以水相潑盛為戲樂。

似盤國與康國鄰出好馬。

瑟匿國北接石國其俗不好商賈風俗並略與康國同焉。

安國風俗同於康國唯妻其姊妹及母子遽相禽獸此為異也。

石國其俗正月六日七月十五日以王父母燒餘之骨金甕盛之置於床上巡繞而行散以花香雜果王率臣下設祭焉禮終王與夫人出就別帳臣下以次列坐享宴而罷有粟麥多良馬其俗善戰。

女國在蔥嶺之南以女為王每居層樓侍女數百王日一聽政其王死。若無女嗣位國人請斂金錢得數百萬還死王之族買女而立之其地五男三女俗貴女子賤丈夫婦人為吏職男子為士女子貴者則多有侍男男子不得有侍女雖賤庶之女盡為家長猶有數夫焉生子皆從母姓男子被髪以青綠塗面婦人辮髪而縈之以皮為鞋課稅無常氣候多寒以狩獵為業出石朱砂麝香犛牛駿馬蜀馬尤多鹽常將鹽向天竺興販其利數倍。

钅發汗國古渠搜國也。其王坐金羊床妻戴金花俗多朱砂金鐵。

吐火羅國在蔥嶺西與悒怛雜居勝兵共五萬其國土多男子少婦人故兄弟通室婦人五夫則角飾戴五角十夫則戴十角男子無兄弟者則與他人結為昆季方始得妻不然者終身無婦矣。被服文字與于闐略同城北有屋數頗梨山南崖穴中有神馬國人每牧牝馬於其側時產名駒皆汗血多善馬有屋宇雜以穹廬著小袖袍小口大頭長裙帽女子被髪為辮其地與益州鄰嘗通同商賈民慕其利多往從之教其書記為之辭譯稍桀黠矣。一說多畜逐水草無城郭后稍為宮室而人民猶以氈廬百子帳為行屋地常風寒人行平沙中沙礫飛起行跡皆滅肥地則有雀鼠同穴生黃紫花瘦地取有瘴氣使人斷氣牛馬得之疲汗不能行。

宕昌國在河南國東本西羌種也。俗皆土著居有棟宇其屋織犛牛尾及羖羊毛覆之國無法令。又無徭賦唯征伐之時乃相屯聚不。然則各生業不相往來皆衣裘褐牧養犛牛羊豕以供其食父子伯叔兄弟死者即以其繼母世叔母及兄弟婦子婦為妻俗無文字但候草木榮落以記歲時三年一聚殺牛羊以祭天。

鄧至國居西涼州界羌別種也。其俗呼帽曰:突何其衣服與宕昌同。

武興國本仇池其國東連秦嶺西接宕昌去宕昌八百里南去漢中四百里北去岐州三百里去長安九百里本有十萬戶世世分減其大姓有苻氏姜氏言語與中國同著烏皂突騎帽長身小袖袍小口華地植九穀婚姻備六禮知書疏種桑麻出糸由絹精紈漆蠟椒等山出銅鐵。

西戎疏勒國在姑墨西白山之南百餘里漢時舊國也。其王戴金獅子冠土多稻粟麻麥銅鐵錦綿人手足皆六指產子非六指者即不育俗事ビ神有胡書文字。

者至拔國在疏勒西其國東有潘賀那山出美鐵及獅子悉密國在者至西其國東有山名郁悉滿山出金玉多鐵。

悉萬斤國在悉密西其國南有山名伽邑那山出獅子。

吐呼羅國在悉萬斤東土宜五穀有好馬駝騾。

伽不單國在悉萬斤西北土平宜稻麥有五果。

色知顯國在悉萬斤西北土平多果。

伽色尼國在悉萬斤南土出赤鹽多五果。

薄知國在伽色尼南多五果。

牟知國在忸密西南(忸密無土風)土平禽獸草木類中國諾色波羅國在忸密南土平宜稻麥多五果旱伽。

旱伽至國在忸密西平土少田殖取稻麥於鄰國有五果。

阿弗大汗國在忸密西土平多五果。

呼似密國在阿弗大汗西土平出銀琥珀有獅子多五果疊伏羅國有勿悉城城北有鹽奇水西流有白象並有阿未黎波波中織作布土宜五穀。

拔豆國出金銀雜寶白象水牛犛牛葡萄五果副貨國在沒隨國東(沒隨無土風)宜五穀葡萄唯有馬騾。

波斯國大月氐之別種都宿利城其王姓波斯氏坐金羊床戴金花冠衣錦袍織成帔飾以真珠寶物其俗丈夫剪髪戴白皮帽貫頭衫兩肩近下開之並有巾帔緣以織成婦人服大衫披大帽帔其髪前為髻後被之飾以金花仍貫五色珠絡之於膊王於其國內別有小牙十餘所猶中國之離宮也。每年四月出遊處之十月乃還王即位以後擇諸子內賢者密書其名封之於庫諸子及大臣皆莫之知也。王死乃眾共發書視之其封內有名者即以為王餘子各出就邊任兄弟更不相見也。兵器有甲槊圓排劍弩弓箭戰並乘象百人隨之其刑法重罪懸諸竿上射而殺之次則繫獄新王立乃釋之輕罪則劓刖。若髡或剪半鬢及系排於項以為恥辱犯強盜者禁之終身奸貴人妻者男子流婦人割其耳鼻賦稅準地輸銀錢俗事火天神婚合亦不擇尊卑諸夷之中最為醜穢矣。民女年十歲以上有姿貌者王收養之有功勛人即分賜死者多棄屍於山一月治服城外有人別居唯知喪葬之事號為不凈人。若入城市搖鈴自別以六月為歲首尤重七月十七日十二月一日民庶以上各相命召設會作樂以極歡娛。又以每年正月二十日各祭其先者氣候暑熱家自藏冰地多沙磧引水溉灌其五穀及禽獸等與中夏略同唯無稻及黍秫土出名馬及駝富室至有數千頭者。又出白象獅子大鳥卵真珠玻黎珊瑚琥珀琉璃瑪瑙水精瑟瑟金銀俞石金剛火齊鑌鐵銅錫朱砂銀綾錦氈氍毹氈<翟毛>獐皮及薰陸郁金蘇合青木香等胡椒畢撥石蜜千年棗香附子訶梨勒無食子鹽綠雌黃等物一說西去城十五里有土山山中有鷲鳥啖羊土人極以為患國中有優缽曇華鮮華可愛出龍駒馬咸池生瑚樹長一二尺亦有琥珀瑪瑙真珠玫瑰等國內不以為珍市買用金銀婚姻法下聘訖女壻將數十人迎婦壻著金線錦袍師子錦戴天冠婦亦如之婦兄弟便來捉手付夫婦之禮於茲永畢。

伏盧尼國在波斯國北東有大河南流中有鳥其形似人亦有如橐駝馬者皆有翼常居水中出水便死城北有云:尼山出銀瑚琥珀多獅子。

附國在党項西南數千里重罪者死輕罪者罰牛人皆輕捷便擊劍漆皮為牟甲弓長六尺以竹為弦妻其群母及嫂兒弟死父兄亦納其妻好歌舞鼓簧吹長笛有死者無服制置屍高床之上沐浴衣服被以牟甲覆以獸皮子孫不哭帶甲舞劍而呼云:我父為鬼所取我欲報冤殺鬼自餘親戚哭三聲而止婦人哭必以兩手掩面死家殺牛親屬以豬酒相遺共飲啖而瘞之死後十年而火葬其葬必集親賓殺馬動至數十匹立其祖父神而事之其俗以皮為帽形圓如缽或戴冪衣多毛皮裘全剝牛腳皮為靴項系鐵鎖手貫鐵釧王與酋帥金為首飾胸前懸一金花徑三寸其土高氣候涼多風少雨土宜小麥青科山出金銀多白雉水有嘉魚長四尺而鱗細。

朱俱波國在蔥嶺北二百里漢之舊地也。其俗盛崇佛法文字同於婆羅門。

吐蕃國本漢西羌之地雷雨風雹霰雪每隔日有之夏節氣如中土暮春之月山有積雪其草細不過三寸牛馬皆食之地有冷瘴令人氣急不甚為害其俗重漢繒而貴男女用為首飾而白蘭等並臣焉其君長或居跋布川或居邏些有小城而不居坐大氈帳連帳號大拂廬其拂可坐數百人兵衛極嚴而衙府甚陝西南通泥婆羅門國卑實茲焉其百姓皆居小拂廬而無分別俗養牛羊取乳酪用供食兼取毛為褐而衣焉不食驢馬肉以麥為面家不全給人死殺牛馬以殉取牛馬頭周壘於墓上其墓正方累石為之狀。若平頭屋焉其臣與君自為友號曰:共命人其數不過五人君死之日共命人皆日夜縱酒葬日於腳下針血盡乃死便以殉葬復有親信人用刀當腦縫鋸或有將四尺木大如指刺兩肋下死者十有四五亦殉葬焉其設官父死子代絕嗣近則親襲焉非其種類取不相伏大略其冠章飾有五等一謂瑟瑟二謂金三謂金飾銀上四謂銀五謂熟銅各以方圓三寸褐上裝之安膊前以別貴賤其戰必下馬列行陣死則迎收之終不肯退槍細而長於漢者弓矢弱堅人皆用劍不戰負劍而行俗重戰死戰死者其墓周回白土泥之不與諸墓連接其驛以鐵箭為契其箭長七寸。若急驛膊前加著一銀鶻更急其鶻至十二三每驛百餘里隨水草而居不常厥所有草名蓮古芒葉長二寸狀。若斜蒿每莖不過三四葉其莖蔓其花黃其根連珠如麥門冬味酸性發冷有鼠尾長於常鼠每三二十同一穴至秋後眾鼠收此草根為藏多者至數石俗常掘草根而食而留給鼠糧其國禁殺鼠殺鼠者取加其罪俗亦愛而不殺有鹿服泉諸山川亦遍出泉其泉口大者丈餘小者一二尺水深尺餘其馬歷泉口行止之勇不失腳與漢戰取引入此地漢馬顛躓因而敗績有青海去城五百里周回四百里傍土平沃多植麥在吐谷渾西南其春夏軍糧資海魚以給有可跋海去赤嶺百里方圓七百里水苦不可飲有犛牛河闊一里岸峻流入蠻西洱河合流東號為漾鼻水。又東南出會川為瀘水焉有藏河去邏些三百里東南流眾水湊焉南入昆侖國其中有魚似鱒而無鱗州渚法之有水柳及攝木生焉其流不急自赤嶺至邏些川無樹木唯缽川三十里緣山有栝樹邏些川三百里有柳栝樹酸棲等皆蟠屈不條茂有雪厚三尺周回三十里山下有水湧其俗云:山下有人居未嘗取見有鑠河去長安五千里其水有石號曰:溫湯其石狀如肝方圓數尺河水冷石面有穴六寸湯水湧出其中流入河其石熱其湯沸取不可近所留處名並爛湯中有蟲狀如馬尾色赤長半寸有鶻莽山去長安六千里餘其國因險而為防焉其山西八里狀。若三峽其中水流聲。若雷霆人語不相聞其山遠而望之色黃而白無草木兩岸有石壁一處瀑流自山顛飛下可百餘尺激一縣石似飄粉焉其俗刻木結繩其兵以金為鏃寇至舉烽而應之重戰沒者為甲門奔敗者加狐尾於首以示終身之恥自其王棄宗弄贊唐太宗貞觀後吞並諸蕃地方千里每十節度置一上相統之自號吐蕃為寶髻爵位則以寶珠大瑟瑟小瑟瑟大銀小銀大俞石小俞石大銅小銅等為告身以別高下重君臣之義輕父子之道用政嚴酷人無敢違事無大小必出於宰相便宜從事故國風大理而飲酒者不得及亂女子無敢幹政然緇徒之間或有專柄者好咒誓而多疑忌敬信釋氏諂鬼神貴壯賤老倨父傲母惟以淬礪為業罕務耕耘不喜病疾尤惡瘡出疆之費亦無定給而臨陣所得便為己有所以戰伐吞並往必成功。

北狄匈奴居於北邊隨草畜牧而轉移其畜之所多則牛馬羊其奇畜則橐駝驢羸駃單奚(駃是駿馬余馬類生北海單奚騾驢類也。駝音徒何切駃音決是音提音桃余音徒單音顛)逐水草遷徙無城郭常居耘田之業然亦各有分地(分音扶問切)無文書以言語為約束兒能騎羊引弓射鳥鼠(言其幼小能射)少長則射狐兔(少長言漸大)肉食(言無米粟唯食肉)士力能彎弓盡為甲騎其俗寬則隨畜因射獵禽獸為生業急則人習戰攻以侵伐(人人皆習之)其天性也。其長兵則弓矢短兵則刀鋋(音蟬鐵把小矛)利則進不利則退不羞遁走茍利所在不知禮義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壯者食肥美老者飲食其餘貴壯健賤老弱父死妻其後母兄弟死皆取其妻妻之其俗有名不諱而無字歲正月諸長少會單于庭祠五月大龍城祭其先天地鬼神秋馬肥大會帶林課較人畜計(帶音帶繞林木而祭也。鮮卑之俗自古相傳秋冬之祭無林木者尚豎柳枝眾騎祭繞三周乃止此其遺法計者人畜之數)其法拔刃尺者死坐盜者沒入其家有罪小者軋(軋謂輾轢其骨節。若今之厭踝者也。軋音於點切輾音女展切)大者死獄久者不滿十日一國之囚不過數人而單于朝出營拜日之始生夕拜月其坐長左而北向(左者以左為尊)日上戊巳其送死有棺槨金銀衣裳而無封樹喪服近幸臣妾從死者多至數十百人(或數十人或百人)舉事常隨月盛壯以攻戰月虧則退兵其攻戰斬首虜賜一卮酒而所得鹵獲因以予之得人以為奴婢故其戰人人自為利(讀曰趨向也。)善為誘兵以包敵(包裹取之)故其逐利如烏之集其困敗瓦解雲散矣。戰而扶轝死者盡得死者家財。

烏桓國本東胡也。俗善騎射弋獵禽獸為事隨水草放牧居無常處以穹廬為舍東開向日食肉飲酪以毛毳為衣(毛之縟細者為毳)貴少而賤老其性悍塞(悍勇也。塞謂不開)怒則殺父兄而終不害其母以母有族類父兄無相仇報故也。有勇健能理決鬥訟者推為大人無世業相繼邑落各有小帥數百千落自為一部大人有所召呼則刻木為信雖無文字而部眾不敢違犯氏姓無常以大人健者名字為姓大人以下各自畜牧營產不相徭役其嫁娶則先略女通情(不以道娶為略)或半歲百日然後送牛馬羊畜以為聘幣婿隨妻還妻家無尊卑旦旦拜之而不拜其父母為妻家仆役一二年間妻家乃厚遣送女居處財物一皆為辦其俗妻後母報寡嫂死則歸其故夫計謀從用婦人唯鬥戰之事乃自決之父子男女相對踞蹲以髡頭為輕便婦人至嫁時乃養髪分為髻著句決飾以金碧猶中國有{國}步搖({國}音吉悔切或為幗婦人首飾也。皇后首飾有垂珠步則搖之)婦人能刺韋作文繡織音力於切音蜀也。)男女能作弓矢鞍勒鍛金鐵為兵器其土地宜穄及東穡東穡似蓬草實如穄子至十月而熟見禽獸孕乳以別四節俗貴兵死斂屍以棺有哭泣之哀至葬則歌舞相送肥養一犬以采纓牽並取死者所乘馬衣服皆燒而送之言以屬累(音蜀類猶付也。)犬使護死者神靈歸赤山赤山在遼東西北數千里如中國人死者魂神歸岱山也。敬鬼神祠天地日月星辰山川及先大人有健名者祠用牛羊畢皆燒之其約法違大人言者罪至死。若相賊殺者令部落自相報不止詣大人告之聽出馬牛羊以贖死其自殺父兄則無罪。若亡畔為大人所捕者邑落不得受之皆徙逐於雍狂之地地無山有沙漠流水草木多蝮蛇。

鮮卑者東胡之支也。其言語習俗與烏桓同唯婚姻先髡頭以季春月大會於饒樂水上(在今營州北)飲宴畢然後配合。又禽獸異於中國者野馬羱羊角端牛以角為弓俗之角端弓者(羱羊似吳羊而大角出西方)。又有貂┊鼲子皮毛柔(┊音女骨切鼲音胡昆切貂鼲並鼠屬┊猴屬也。)耎故天下以為名裘。

突厥世居金山其俗畜物為事兵器有弓矢鳴鏑甲槊刀劍其佩則兼有伏突旗纛之上施金狼頭侍衛之士謂之附離夏言亦狼也。蓋本狼生誌不忘舊其徵發兵馬及科稅雜畜<車取>刻木為數並一金鏃箭蠟封印之為信契其刑法反叛殺人及奸人之婦盜馬絆者皆死奸人女者重責財物即以其女妻之鬥傷人者隨輕重輸物盜馬及財物者各十餘倍征之死者停屍於帳子孫及諸親屬男女各殺羊馬陳於帳前祭之繞帳走馬七匝一詣帳門以刀片面。且哭血淚俱流如此者七度乃止擇日取亡者所乘馬及經服用之物並屍俱焚之收其餘灰待時而葬春夏死者候草木黃落秋冬死者候華葉榮茂然始坎而瘞之葬之日親屬設祭及走馬片面如初死之儀葬訖於墓所立石建標其石多少依平生所殺人數以祭之羊馬頭盡懸掛於標上是日也。男子咸盛服飾會於葬所男有悅愛於女者歸即遣人聘問父母多不違也。父兄伯叔死者子弟及侄等妻其後母世母嫂唯尊者不得下氵雖遷徙無常而各有分地可汗常處於都斤山牙帳東開蓋敬日之所出也。每歲率諸貴人祭其先窟以五月中旬集他人水拜祭天神於都斤西五百里有高山迥出上無草木謂為勃外凝黎夏言地神也。其書字類胡而不知年曆唯以草青為記其主初立近侍重臣等與之以氈隨日轉九回每一回臣下皆拜訖乃扶令乘馬以帛絞其頸使才不至絕然後釋而急問之曰:你能作幾年可汗其主既神情瞀亂不能詳定多少臣下等隨其所言以驗修短之數一說男子好樗蒲女子蹴リ飲馬酪取醉歌呼相對敬鬼神信巫覡重兵死而恥病終大抵與匈奴同俗。

西突厥居無常處多在烏孫故地其俗每五月八月相聚祭神歲遣重臣向其先世所居之窟致祭焉稽胡一曰步落稽蓋匈奴之別種其俗土著亦知種田地少桑蠶多衣麻布其丈夫衣服及葬殯與中夏略同婦人則多貫蜃貝以為耳頸飾。又與華民錯居其渠帥頗識文字然語類夷狄因譯乃通蹲踞無禮貪而忍害俗好淫穢處女尤甚將嫁之夕方與淫者敘離夫氏聞之以多為貴既嫁之後頗有防閑有犯奸者隨事懲罰。又兄弟死者納其妻雖分統部郡縣列於編戶然輕其徭賦有異齊民山谷阻深者。又未盡役屬而凶悍恃險數為寇亂。

馬國其地在突厥之北漸近北海土地嚴寒至冬積雪樹木不沒者一二尺比暖雪消以馬犁種取魚鹿獺貂灰鼠等肉充食以其皮為衣少鐵器用陶瓦釜及樺木根為盤碗隨水草而居累木似井闌樺皮蓋以為屋土床草蓐而寢處之草盡則移居無定所馬色並故以為名一說舉國悉留騮馬不乘但取其氵重酪充食而已因山而居與結骨不敦相侵伐貌類結骨而言語不相通其俗隨逐水草無王立小君長以聽焉。

結骨部在馬國南其人並依水而居身悉長大赤髪綠睛有黑髪者以為不祥人皆勁勇鄰國憚之其俗大率與突厥同而婚姻無財聘性多淫與外人通者不忌其壻死葬喪刀片其面火葬收其骨逾年而為墳墓有哭泣之禮冬以木為室覆以木皮土宜粟麥穄豆之屬無果菜有馬出貂天每雨鐵收而用之以為刀劍甚利其國獵蒐皆乘木馬升降山險追赴。若飛。

鹽漠念咄六闕俟斤部落及史檐部落並在馬東其兩部土多松樺每年稅貂獺青白三鼠皮以為貢賦。

流鬼國邊於北海多沮澤有魚鹽之利地氣沍寒早霜雪每堅冰之後以木廣六尺長七尺施系其上以踐層冰逐其走獸俗多狗以其皮毛為裘褐。

拔野古在仆骨東其地豐草人皆殷富土多霜雪東北一千里曰:康幹河有松木一二年乃化為石其色青有國人皆居住其人謂之康千石為石以後仍松文人皆著木腳冰上逐鹿以耕種射獵為業國多好馬。又出鐵風俗與鐵勒同而言語稍別焉。

鞠國在拔野古東北有樹無草但有地苔無羊馬家畜有鹿如中國牛馬使鹿牽車可勝三四人衣鹿皮食地苔其人取木枝為屋尊卑共居其中。

俞折國在鞠國東土地廣大百姓眾多風俗與拔野古同少牛馬地多貂鼠。

大漢國在鞠國北地饒羊馬其人極長大長者至一丈三四尺。

芮國亦名芮芮國無城郭隨水草畜牧以穹廬為居辮髪衣錦小袖袍小口深雍華其地苦寒七月流澌亙河國人能以術祭天而致風雪前對皎日後則泥潦橫流故其戰敗莫能追及或於中夏為之則а而不雨問其故蓋以懦云:

鐵勒匈奴之苗裔無君長分屬東西兩突厥居無常所隨水草移人性凶忍善於騎射貪婪尤甚以寇抄為生近西邊者頗為藝植多牛羊而少馬其俗大抵與突厥同唯丈夫婚畢便就妻家待產乳男女然後歸舍死者埋殯之此其異也。

奚本名厙莫奚俗甚為不潔而善射獵好為寇鈔每與契丹相攻擊虜獲財畜因而得賞死者以葦薄裹屍懸之樹上風俗同於突厥每隨逐水草以畜牧為業遷徙無常居有氈帳兼用車為營牙中常五百人持兵自衛此外部落皆散居山谷無賦稅。

契丹之先與庫莫奚異種而同類居黃龍之北數百里其俗與鞂鞨同好為寇盜父母死而悲哭者以為不壯但以其屍置於山樹之上經三年之後乃收其骨而焚之因酹而祝曰:冬月特向陽食。若我射獵時使我多得豬鹿其無禮頑へ於諸夷最甚。

南室韋契丹別部也。在契丹北三千里土地卑濕至夏則移向西北貸勃欠對二山多草木饒禽獸。又多蚊蚋人皆巢居以避其患俗丈夫皆被髪婦人盤髪衣服與契丹同乘牛車為屋如突厥氈車之狀渡水則束薪為筏或有以皮為舟者馬則織草為韉結繩為轡寢則屈木為屋以覆上移則載行以豬皮為席婦人抱膝而坐氣候多寒田收甚薄無羊少馬多豬牛造酒食啖與鞂鞨同俗婚嫁之法二家相許壻取盜婦將去然後送牛馬為聘更將婦家待有娠乃相隨還舍婦人不再嫁以為死人之妻難以共居部落共為大棚人死則置屍其上居喪三年唯四哭其國無鐵取給於高麗多貂兵器有弓楛矢尤善射時聚弋獵事畢而散其人土著無賦斂或為小室以皮覆上相聚而居至數十百家剡木為犁不加金刃人牽以種不解用牛夏多霧雨冬多霜霰畜宜犬豕養豢而啖之其皮用以為韋男子女人通以為服被髪左衽其家富者項著五色雜珠婚嫁之法男先就女舍三年役力因得親迎其婦役日既滿女家分其財物夫婦同車而載鼓舞共歸。

北室韋亦契丹別部也。氣候最寒雪深沒馬冬則入山居土穴中牛畜多凍死饒獐鹿射獵為務食肉衣皮鑿冰沒水中而網射魚鱉地多積雪懼陷坑騎木而行俗皆捕貂為業冠以狐貉衣以魚皮。

匈奴之別種亦鮮卑故地也。人多善射獵好以赤皮為衣緣婦人貴銅釧衣襟上下懸小銅鈴風俗略與契丹同。

沙陁突厥在甘州習俗左老右壯混雜男女略與吐蕃同其悍捷便弓馬勝之。

昆彌國土地宜稻其俗辮髪左衽被服與突厥略同相傳云:匈奴本兄弟之國也。隨逐水草夏居山冬入深谷俗尚戰惡。

疾終都播者鐵勒之別種也。其俗結草為廬無牛羊不知稼穡土多百合草取其根以為糧。

骨利居回紇氵海之北草多百合地出名馬其馬頭類橐筋骨粗壯好者日行四百里其國北。又距大海晝長而夕短日沒後天色正曛煮一羊脾才熟而東方曙蓋近日出入之處也。掃刺部落本在琵琶川幽州東北數百里出古北口是焉地宜羊馬羊則純黑馬前蹄堅善走以狩獵為務逐獸高山自上而下弓弧縱鏑其勢。若飛鮮有覆壓。

鬼田國在馬國西夜遊晝伏以鹿皮為衣眼鼻耳與中國人同口在頂上土無米粟啖鹿及蛇。

●卷九百六十二

○外臣部·官號

夫明王慎德四夷咸賓乃有款塞稱藩厥角詣吏奉琛修貢解辮向化由是典客之職通譯其言執簡之史詳記其俗故其妃匹之號官稱之品員秩之命數典司之位局或咸得書於載籍而藏之秘閣焉觀夫疆域殊峙風軌異化種族之制匪一等威之辨不同仲尼所謂夷狄之有君蓋與夫雲官鳥紀之說戾矣。東夷扶餘國以六畜名官有馬加牛加狗加其邑落皆主屬諸加高句驪國後漢時其國置官有相加對盧沛者古鄒大加(古鄒大加高驪掌賓客之官如大鴻臚也。)主簿優臺使者帛衣先人一說大官有大對盧次有太大兄大兄小兄意俟奢烏拙太大使者小使者褥奢翳屬仙人並褥薩凡十三等(復有內評外評)分掌內外事焉其大對盧則以強弱相淩奪而自為之不由王之署置也。

百濟國其王妻號於陸(夏言妃也。)官有十六品長曰:左平五人一品次大率三十人二品(一作達率)次恩率三品次德率四品次桿率五品次奈率六品以上次將德七品服紫帶次施德八品皂帶次固德九品赤帶次季德十品青帶次對德十一品文督十二品皆黃帶次武督十三品次佐軍十四品次振武十五品次克虞十六品(一作喪虞)皆白帶其冠制並同準奈率以上飾以銀花自恩率以下官無常員各有部刀部功德部藥部木部法部後宮部外有司軍部司徒部司空部外舍綢部日官部長吏三年一交代畿內有五部部有五巷人居焉部統兵五百人五方各有領一人以達率為之方佐二之方有十郡有將三人以德率為之統兵一千二百人以下七百人以上。又內官曰:內臣佐平掌宣納事內頭佐平掌庫藏事內法佐平掌禮儀事衛士佐平掌宿衛兵事朝廷佐平掌刑獄事兵官佐平掌在外兵馬事。

新羅國其官有十七等其一曰伊罰幹貴如相國次伊尺幹次迎幹次破彌幹次大阿尺幹次阿尺幹次乙吉幹次沙咄幹次及伏幹次大奈摩幹次大舍次小舍次吉士次大烏次小烏次造位外有郡縣(後唐同光初其王金樸英遣倉部侍郎金樂錄事參軍金幼卿來朝二年。又遣朝散大夫倉部侍郎金嶽來朝天成二年遣使中散大夫兵部侍郎張芬副使兵部郎中樸術法判官倉部員外郎李忠武來朝長興三年遣使執事侍郎金咄副使司賓大卿李儒來朝)。

日本國其大臣朝臣真人者猶中國戶部尚書。

倭國其王妻號雞彌沒名太子為利歌彌多佛利內官十有二等一曰大德次小德次大仁次小仁次大義次小義次大禮次小禮次大智次小智次大信次小信員無定數有軍尼一百二十人猶中國牧宰八千戶置一伊尼翼如今里長也。十伊尼翼屬一軍尼大羊同國有四大臣分掌國事。

南蠻林邑國尊官有二其一曰西那婆帝其二曰薩婆地歌其為官三其一曰倫多性次歌倫帝次乙他伽蘭外官分為二百餘部其長官曰:弗羅次曰:可輪如牧宰之差也。

赤土國其官有薩陁迦邏一人陁迦邏一人陁達。又二人迦利蜜迦三人共掌政事俱羅未帝一人掌刑法每城置那耶迦一人缽帝十人。

真臘國其國有五大臣一曰孤落支二曰高相憑三曰婆何多陵四曰:舍摩陵五曰髯羅婁及諸小臣朝於王者<車取>於階下三稽首王喚上階則跪以兩手抱膊繞王環坐議政事訖跪伏而去婆利國官曰:獨訶耶次曰:獨訶氏

琉球國有四五帥統諸洞洞有小王往往有村村有鳥了帥並以善戰者為之自相對立理一村之事南詔蠻謂王為詔謂相為清平官凡置六人其酋望有大將軍之號後唐天成元年州山後兩林百蠻都鬼主李卑晚羌大鬼主傅能阿花等來朝二年有轉牒稱督爽大長和國宰相布燮等。

西域婼(音而遮切)羌國漢時其王號去胡來王(言去離胡戎來附漢)鄯善國有輔國侯卻胡侯(卻音立略切)鄯善都尉擊車師都尉左右。且渠擊車師君各一人譯長二人(臣欽。若等按。《漢書》西域傳凡國五十自譯長君監吏大祿百長千都尉。且渠賞戶將相至侯王皆佩漢印綬)。

且末國(。且音子余切)有輔國侯左右將譯長各一人。

小宛國有輔國侯左右都尉各一人。

精絕國有精絕都尉左右將譯長各一人。

戎盧國有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各一人譯長二人。

于闐國有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騎君東西城長譯長各一人(晉天福三年九月其王李聖文遣殿頭宣旨通使馬繼榮副使黃門將軍張再適人吳順規朝事舍貢)。

皮山國有左右將左右都尉騎君譯長各一人。

蒲犁國漢時有侯都尉各一人。

大月氐有五翕侯(翕即翕字)一曰休密翕侯二曰雙摩翕侯三曰貴霜翕侯四曰ツ頓翕侯五曰高附翕侯皆屬大月氐。

莎車國有輔國侯左右騎君備西夜君各一人都尉二人譯長四人。

疏勒國有疏勒侯擊胡輔國侯都尉左右將左右騎君左右譯長各一人。

尉頭國有左右都尉左右騎君各一人。

烏孫國王號大昆彌有相大祿大將二人侯三人大夫將都尉各一人大監二人大吏一人舍中大吏二人騎君一人。

姑墨國有姑墨侯輔國侯都尉左右將左右騎君各一人譯長二人。

溫宿國有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譯長各一人。

龜茲國有大都尉丞輔國侯安國侯擊胡侯卻胡都尉擊車師都尉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左右力輔君各一人東西南北部千長各二人卻胡君三人譯長四人。

烏壘國有城都尉譯長各一人。

尉犁國有尉犁侯安世侯左右將左右都尉擊胡君各一人譯長二人。

危須國有擊胡侯擊胡都尉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騎君擊胡君譯長各一人。

焉耆國有擊胡侯卻胡侯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擊胡左右君擊車師君歸義車師君各一人擊胡都尉擊胡君各二人譯長三人。

烏貪訾離國有輔國侯左右都尉各一人。

卑陸國有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左右譯長各一人。

卑陸後王國有輔國侯都尉譯長各一人。

郁立師國有輔國侯左右都尉譯長各一人。

單桓國有輔國侯將左右都尉譯長各一人。

蒲類國有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各一人。

蒲類後國有輔國侯將左右都尉譯長各一人。

西。且彌國(。且音子余切下同)有西。且彌侯左右將左右騎君各一人。

東。且彌國有東。且彌侯左右都尉各一人。

劫國有輔國侯都尉譯長各一人。

孤胡國有輔國侯左右都尉各一人。

山國有輔國侯左右將左右都尉譯長各一人。

車師前王國有輔國侯安國侯左右將都尉歸漢都尉車師君通善君鄉善君各一人(鄉讀曰鄉)譯長一人。

波斯國其王曰:醫囋妃曰:防步率王之諸子曰:殺野大官有模胡檀掌國內獄訟泥忽汗掌庫藏開禁地卑掌文書及眾務次有遏羅訶地掌王之內事薛波勃掌四方兵馬其下皆有屬官分統其事。

大秦國其王都城分為五城各方五里王居中城城置八臣次主四方而王城亦置八臣分主四城。若謀國事及四方有不決者則四城之臣集議王所王自聽之然後施行。

女國以女為主有小女王共知國政女王之夫號曰:金聚不知政事。

東女國女王號為賓就有女官曰:高霸評議國事在外官僚並男夫為之。

高昌國官有令尹一人比中夏相國次有公二人皆其王子也。一為交河公二為田地公次有左右衛次有八長史曰:吏部祠部庫倉部主客禮部民部兵部等長史也。次有達陵江殿中伏波等將軍次有八司馬長史之副也。次有侍郎校郎主簿從事階位相次分掌諸事次有省事掌引其大事決之於王小事則世子及二公隨狀斷決評章錄記事訖即除籍書之外無事久掌文案官人雖有列位並無曹府唯每旦集於牙門評議眾事諸城各有戶曹每城遣司馬侍郎監檢校名為城令。

回紇隋時稱特勒唐貞觀末自號可汗署官號皆如突厥故事開元中有九部落置都督十一人代宗時遣使冊命可汗及其妻可敦並封左右殺胡祿都督扌友覽將軍內外宰相已下。

白狗羌有品籠官五品籠官吐蕃號其王為贊普置大論小論以統理國事雖有官不常厥職臨時統領。

北狄匈奴單于者廣大之貌也。言其象天單于然也。漢時其國置左右賢王左右谷蠡(谷音鹿蠡音盧奚切)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匈奴謂賢曰:屠耆故嘗以太子為左屠耆王自左右賢王以下至當戶大者萬餘騎小者數千凡二十四長立號曰:萬騎其大臣皆世官呼衍氏蘭氏(呼衍即今鮮卑姓呼延者是也。蘭姓今亦有之)其後須卜氏此三姓其貴種也。而左右賢王左右谷蠡取大國左右骨都侯輔政諸二十四長亦各自置千長百長行長什礻卑小王(礻卑音頻移切)相都尉當戶。且渠之屬(。且音子余切相之阻渠姓蓋本因此官)後漢時其大臣貴者左賢王次左谷蠡王次右賢王次右谷蠡王謂之四角次左右日逐王次左右溫禺鞮王次左右漸將王是謂六角皆單于子弟次第當單于者也。異姓大臣左右骨都侯次左右屍逐骨都侯其餘日逐。且渠當戶諸官號各以權力優劣部眾多少為高下次第焉至晉時其官號有左賢王右賢王左奕蠡王右奕蠡王左於陸王右於陸王左漸尚王右漸尚王左朔方王右朔方王左獨鹿王右獨鹿王左顯祿王右顯祿王左安樂王右安樂王凡十六等皆用單于親子弟也。其左賢王最貴唯太子得君之其四姓有呼延氏卜氏蘭氏喬氏而呼延氏最貴則有左日逐右日逐世為輔相卜氏則有左沮渠右沮渠蘭氏則有左當戶右當戶喬氏則有左都侯右都侯。又有車陽沮渠餘地諸雜號猶中國百官也。

吐谷渾晉末自稱沙州刺史其官置長史司馬將軍魏周之際始稱可汗官有王公僕射尚書及郎中將軍之號。

烏桓(亦作丸)國有勇健能理決鬥訟者推為大人無世業相繼邑落各有小帥數百千落自為一部大人。

蠕蠕國千人為軍軍置將一人百人為幢幢置帥一自稱為可汗其俗君及大臣因其行能即為稱號。若中國立謚既死之後不復追稱。

突厥後魏時自稱可汗號其妻為賀可敦其子弟謂之特勒別部領兵者謂之設其大官屈律啜次阿波次頡利發次吐屯次俟斤其初國貴賤官號凡有十等,或以形體,或以老小,或以顏色鬢髪,或以酒肉,或以獸名其勇健者謂之始波羅亦呼為莫賀弗肥鹿者謂三大羅大羅便酒器也。似角而粗短體貌似之故以為號此官特貴唯其子弟為之謂老為哥利故有達官謂馬為賀蘭故賀蘭蘇尼闕蘇尼掌兵之官也。謂黑色者為珂羅復故有珂羅啜官甚高耆年者為之謂髪為索葛故有索葛吐屯如州縣官也。謂酒為匐你熱汗故有熱汗賞監察非違整班次謂肉為安禪故有安禪具泥掌家事如國官也。有時置附鄰可汗鄰狼名也。取其貪殺為稱亦有可汗位在葉護下者或有居家大姓相呼為遺可汗者突厥呼屋為遺言屋可汗也。其後大官有葉護次設特勒次俟利發次吐屯發餘小官凡二十八等皆世襲焉。

西突厥本與北突厥同祖其官有葉護有設特勒常以可汗子弟及宗族為之。又有乙斤屈利啜閻漢達頡利發吐屯俟斤等官世襲其位。

奚有五部每部置俟斤一人為其帥其後部有刺史縣有令長其大首領號奚王唐置饒樂府以其王為都督。

南室韋有二十五部有餘莫弗瞞咄猶酋長也。

北室韋有九部其渠帥號乞引莫賀咄每部有莫何弗三人以貳之。

契丹有八部每部皆號大人內推一人為主。

唐末耶律阿保機自稱國王其後乃稱皇帝署中國官號國人虢保機為天皇王有子三人長人皇王次元帥太子幼安端少君渤海國唐中宗時封大祚滎為渤海郡王其俗呼其王為可毒夫對面為聖王箋表呼基下父曰:老王母曰:太妃妻曰:貴妃長子曰:副王諸子曰:王子世以大氏為酋長。

○外臣部·才智

要荒之服蠻夷是居北方之疆世習其俗丹穴之智時有其人豈地氣之使然抑天性之斯異或計慮之惟允或辭辯之可觀懷英果之才申嚴於族類慕華夏之德竊覽於典章。若能堅柔服之心革忿鷙之性奉順王命自異匪人雖欲謂之異域其可得乎!今采其才智之士著於錄。

戎子駒支(駒支戎子名)魯襄公十四年晉士モ(範宣子也。)會諸侯之大夫會於向將執駒支範宣子親數諸朝(行之所在亦設朝位)曰:來姜戎氏昔秦人追逐乃祖吾離於瓜州(四嶽之後皆姜姓。又別為允姓瓜州地在今敦煌)乃祖吾離被不苫蓋(蓋苫之別名)蒙荊棘以來歸我先君(蒙冒也。)我先君惠公有不腆之田(腆厚也。)與女剖分而食之(中分為剖)今諸侯之事我寡君不如昔者蓋言語漏泄則職女之繇(職主也。)詰朝之事爾無與焉(詰朝明旦不使復得與會事)與將執女對曰:昔秦人負恃其眾貪於土地逐我諸戎惠公蠲其大德(蠲明也。)謂我諸戎是四嶽之裔胄也。(四嶽堯時方伯姜姓也。裔系也。胄後也。)毋是翦棄(翦削也。)賜我南鄙之田狐貍所居豺狼所嗥我諸戎除翦其荊棘驅其狐貍豺狼以為先君不侵不叛之臣至於今不貳(不內侵亦不外叛)昔文公與秦伐鄭秦人竊與鄭盟而舍戍焉(事在魯僖公三十年),於是乎!有ゾ之師(事在魯僖公三十三年)晉禦其上戎亢其下(亢猶當也。)秦師不復我諸戎實然譬如捕鹿晉人角之諸戎掎之(掎其足也。)與晉踣之(踣僵也。)戎何以不免自是以來晉之百役與我諸戎相繼於時(言給晉役不曠時)以從執政猶ゾ誌也。(意常如ゾ無有二也。)豈敢離今官之師旅無乃有所闕以攜諸侯而罪我諸戎我諸戎飲食衣服不與華同贄幣不通言語不達何惡之能為不與於會亦無瞢(瞢悶也。)賦青蠅而退(青蠅詩小雅取其愷悌君子無信讒言)宣子辭焉使即事於會成愷悌也。(成愷悌不信讒也。不書者戎為晉屬不得特達)。

漢匈奴單于冒頓既立時東胡強乃使使謂冒頓曰:欲得頭曼時號千里馬(頭曼即冒頓父也。曼音莫安切)冒頓問群臣皆曰:此匈奴寶馬也。勿予(讀曰與)冒頓曰:奈何與人鄰國愛一馬乎!遂與之頃之東胡以為冒頓畏之使謂冒頓曰:欲得單于一閼氏(閼氏匈奴皇后號也。閼音於連切氏音支)冒頓復問左右左右皆曰:東胡無道乃求閼氏請擊之冒頓曰:奈何與人鄰國愛一女子乎!遂取所愛閼氏予東胡東胡王愈驕西侵與匈奴中間棄地莫居千餘里各居其邊為甌脫(甌音一侯切脫音士活切境上候望之處。若今之伏宿舍也。)東胡使使謂冒頓曰:匈奴與我界甌脫外棄地匈奴不能至也。吾欲有之冒頓問群臣,或曰:此棄地與之,於是冒頓斬之冒頓上馬令國中有後者斬遂東襲擊東胡東胡初輕冒頓不為亻備及冒頓以兵至大破滅東胡王虜其民眾畜產而歸。

後漢烏丸大人蹋頓多畫計策。

鮮卑軻比能本小種鮮卑以勇健斷法平端不貪財物眾推以為大人部落近塞自袁紹據河北中國人多亡叛歸之教作兵器鎧楯頗學文字故其勒禦部眾擬則中國出入弋獵建立旌麾以鼓節為進退。

晉吐谷渾視羆性英果有雄略嘗從容謂博士金城騫苞曰:易云:動靜有常剛柔斷矣。先王以仁宰世不任威刑所以剛柔靡斷取輕鄰敵當仁不讓豈宜拱默者乎!今將秣馬厲兵爭衡中國先生以為何如苞曰:大王之言高世之略秦隴英豪所願聞也,於是虛襟撫納眾赴如歸。

吐谷渾葉延長而沈毅好問天地造化帝皇年曆司馬薄落鄰曰:臣等不學實未審三皇何父之子五帝誰母所生延曰:自羲皇以來符命元象昭言著見卿等面墻何其鄙哉!語曰:夏蟲不知冬冰良不虛也。又曰:禮云:公孫之子得以王父字為氏吾祖始自昌黎光宅於此今以吐谷渾為氏尊祖之義也。

後魏回紇菩薩善籌策以少制眾常以戰陣射獵為務其母烏羅渾主知諍訟之事平決嚴明部內齊肅唐馮盎高州良德人代為本郡大首領隋開皇中潮成五州獠叛盎馳至京請討之文帝敕左僕射楊素與盎論賊形勢素驚曰:不意蠻夷中有此人大奇武德中授高州總管累封國公盎勤於簿領詰摘奸伏甚得人情。

新羅王真德以高宗永徽元年織錦作五言太平頌以獻之其詞曰:大唐開洪業巍巍皇猷昌止戈戎衣定修文繼百王統天崇雨施理物體含章深仁諧日月撫運邁時康幡旗何赫赫鉦鼓何鍠鍠外夷違命者剪覆被天殃淳風凝幽顯遐邇競呈祥四時和玉燭七曜巡萬方維嶽降宰輔維帝任忠良五三成一德昭我唐家光帝嘉焉。

仲琮為吐蕃大臣咸亨三年吐蕃遣仲琮來朝先是仲琮年少時嘗充質入朝詣太學生例讀書頗曉文字至是帝召入賜宴甚優禮之問曰:汝國贊府孰與其祖為賢對曰:雄勇果斷不及其祖然勤於聽理下不敢欺亦令主也。且吐蕃土風寒苦物產貧薄所部邏婆川唯有楊柳人以為資更無草木烏海之南盛夏積雪冬則羊裘數重暑月猶衣裘褐贊府春夏每隨水草秋冬始入城隍但施廬帳。又無屋宇文物器用豈當中夏萬分之一但其國法嚴整上下齊力議事則自下而起因人所利而行之斯所以能持久也。帝曰:吐蕃與吐渾本是甥舅之國素和貴叛主奔走吐蕃納之信其間隔侵逼渾國招其叛士奪其土地我遣薛仁貴等安輯慕容之眾吐蕃掩其不備伏甲擊破之既。又寇逼涼州欲陷城堡其故何也。對曰:臣受命貢獻而已攻戰之事非臣所得預聞也。帝厚賜而遣之。

薛贊婆為吐蕃首領其父祿東贊領解兵術吐蕃贊府以國事委之講兵訓師雅有節制吐蕃之並兼諸羌雄霸本土東贊有力焉東贊有子五人長曰:贊悉。若次欽陵次贊婆次悉多千次勃論東贊死欽陵兄弟後專其國欽陵每多居中諸弟分提方面贊婆則專在東境與中國為鄰三十餘年常為邊患其兄弟皆有才略諸蕃憚之。

突厥毗伽可汗小殺開元中謀欲南入為寇其謀主暾欲谷曰:唐主英武人和年豐未有間隙不可動也。且休息我眾觀變而舉小殺。又欲修築城壁造立寺觀暾欲谷曰:不可突厥人戶寡少不敵唐家百分之一分所以常能抗拒者正以隨逐水草居處無常射獵為業人皆習武強則進兵抄掠退則竄伏山林唐兵雖多無所施用。若築城而居改變舊俗一朝失利必將為唐所並。且寺觀之法教人仁弱本非用武爭強之道不可置也。小殺等氵突然其計八年冬御史大夫王晙為朔方大糸總管奏請西征拔悉密東發奚契丹兩蕃克期掩突厥衙帳於稽落河上小殺聞之大恐暾欲谷曰:拔悉密今在北庭與兩蕃東西相去極遠勢必不合王晙兵馬計亦無能至此必。若能來候其臨到即移衙帳向北三日唐兵糧盡自然去矣。且拔悉密輕而好利聞命,必是先來王晙與張嘉貞不葉奏請有所不愜必不敢動。若晙兵馬不來扌友悉密獨至突厥欲擊之暾欲谷曰:此眾去國千里必將死戰未可也。不如以兵躡之去北庭二百里暾欲谷分兵間道先掩北庭因縱兵擊扌友悉密之還眾遂散走投北庭而城陷不得入盡為突厥所擒並虜其男女而還暾欲谷回兵因出赤亭以掠涼州牛馬涼州都督楊敬述為暾欲谷所敗小殺由是大振盡有默啜之眾。

南詔異牟尋頗知書有才智善撫其眾。

○外臣部·賢行

夫天生蒸民夷夏雖異而所稟之性或善或惡復何殊哉!故仲尼稱有教無類蓋謂是矣。若乃篤仁孝之道敦愛敬之風感慨以報仇謙退而行讓或崇其信誓或守之端愨或殉葬以見誌或憂國以殞命或俯從忠讜之諫或力行博施之義自餘從容知禮寬厚得眾者抑。又其次焉咸著之篇以示於後。

西羌東吾氵貞吾子也。氵貞吾後漢明帝永平中降漢東吾立以父降漢乃入居塞內謹願自守百濟其先夫餘王東明之後有仇臺篤於仁信始立國於帶方。

高驪王名宮將叛於魏其臣句驪沛者名得來數諫宮宮不從其言得來嘆曰:立見此地將生蓬蒿遂不食而死舉國賢之。

吐谷渾辟奚性仁厚慈惠三弟皆專恣長史鍾惡地恐為國害謂司馬乞宿雲曰:昔鄭莊公秦昭王以一弟之寵宗祀幾傾況今三孽並驕必為社稷之患吾與公忝當元輔。若獲保首領以沒於地先君有問其將何辭吾今誅之矣。宿雲請白辟奚惡地曰:吾王無斷不可以告,於是因群下入覲遂執三弟而誅之辟奚自投於床惡地等奔而扶之曰:臣昨夢先王告臣云:三弟將為逆亂汝速除之臣謹奉先王之命矣。辟奚素友愛因恍惚成疾謂世子視連曰:吾禍滅同生何以見之於地下國事大小汝宜攝之吾餘年殘命寄食而已遂以憂卒視連幼廉慎有誌性視連既立以父憂卒不知政事不飲酒遊畋七年矣。鍾惡地進曰:夫人君者以德禦世以威齊眾養以五味娛以聲色此四者聖帝明王之所先而公皆略之昔昭公儉嗇而喪偃王仁義而亡。然則仁義所以存身亦所以亡己經國者德禮也。濟世者刑法也。二者或差則綱維失緒明公奕葉重光恩結西夏雖仁孝發於天然猶宜憲章周孔不可獨追徐偃之仁德委而不逮視連泣曰:先王追友於之痛悲憤升遐孤雖纂業屍存而已聲色遊娛豈所安也。綱維刑禮付之將來臨終謂其子視羆曰:我高祖吐谷渾公嘗言子孫必有興者永為中國之西藩慶流百世吾已不及汝亦不見當在汝之子孫輩耳。

葉延年十歲其父吐延為羌酋姜聰所害每旦縛草為姜聰之象哭而射之中之則號泣不中則瞑目大呼其母謂曰:姜聰諸將已屠膾之矣。汝何為如此葉延泣曰:誠知射草人不益於先讎以申罔極之志耳性至孝母病五日不食葉延亦不食。

焉耆國王龍安夫人犭會胡之女任身十二月剖脅生子曰:會立之為世子會少而勇傑安病篤謂會曰:我嘗為龜茲王白山所辱不忘於心汝能雪之乃吾子也。及會立襲滅白山遂據其國。

叱幹阿利叱幹部他鬥伏兄子也。赫連勃勃父衛辰為後魏殺之勃勃奔於叱幹部叱幹他鬥伏送勃勃於魏阿利先戍大落川聞將送勃勃馳諫曰:鳥雀投人尚宜濟免況勃勃國破家亡歸命於我縱不能容猶宜任其所奔今執而送之深非仁者之舉他鬥伏懼為魏所責弗從阿利潛遣勁勇篡勃勃於路送於姚興高平公沒奕於以女妻之。

馬邑族奴真後魏初領部來附奴真兄犍先居賀蘭部至是奴真請召犍而讓部焉道武義而許之。

蛭拔寅敕韋部人也。蛭拔寅兄地千坐盜食官馬依制命死拔寅自誣已殺實非兄殺兄弟爭死辭不能定唐高祖詔原之。

唐國王字代失畢為人寬厚甚得眾心。

胡祿達官吐渾邪頡利臣也。頡利卒渾邪等自刎以殉渾邪者頡利之母婆施氏之媵臣也。頡利初誕以付渾邪至是哀慟而死唐太宗聞而異之贈中郎將仍葬於頡利墳側詔中書侍郎岑文本制頡利及渾邪之事以紀之。

吐蕃相祿東贊貞觀十五年來朝先是許以文成公主出降贊普遣祿東贊來迓召見顧問進對合旨詔以瑯邪公主外孫女妻之祿東贊辭曰:臣本國有婦少小夫婦雖復至尊殊恩奴身不願違棄舊婦。且贊府未謁公主陪臣安敢取娶太宗嘉之欲撫以厚恩雖奇其答而不遂其請乃以為右衛大將軍。

阿史那社爾突厥處羅可汗第二子也。初在本藩號為拓設分部落以統之及處羅卒毀瘠三載在位十年無所課斂或鄙其所為不能富貴社爾曰:部落既豐於我便足有識者稱之叔父頡利黷於用武社爾屢諫不聽乃辭頡利歸於所部。

百濟王義慈事親以孝行聞友於兄弟時人號為海東曾閔。

突厥伽可汗開元二十一年遣其大臣葛阿默察之來朝獻馬五十匹謝恩也。初伽之弟闕特勒死伽表請巧匠寫其真詔遣畫工六人往焉既畫工妙絕倫突厥國內未之見者伽每觀畫處欷如弟每生悲涕不自勝故遣察之謝恩。且送畫人也。

尉遲勝于闐質子也。廣德中以勝為毗沙府都督于闐王令還國勝固請留宿衛加開府儀同三司封武都王實封百戶勝請以本國王弟曜詔從之勝乃於京師修行裏盛飾林亭以待賓客好事者多訪之建中末從幸奉天為兼御史中丞帝在興元勝為右領軍將軍俄遷右威衛大將軍歷睦王傅貞元初曜遣使上疏稱有國已來代嫡承嗣兄勝既讓國請立勝子銳帝乃以銳為檢校光祿卿兼毗沙府長史還國勝固辭。且言曰:曜久行國事人皆悅服銳生於京華不習國俗不可遣往因授韶王諮議兄弟讓國人多稱之。

●卷九百六十三

○外臣部·封冊

中國之於夷狄羈縻而已。若乃殊鄰絕黨之國欽風慕化而至琛贐維旅鞮譯以通解辮而習賓儀保塞而請內屬由是推懷柔之道開撫納之意優其禮遇厚其賜予以篤其好而厭其心焉漢氏之後乃復加以侯王之號申之封拜之寵備物典冊以極其名數持節封建以震乎!威靈至於告終稱嗣撫封世及必俟文告之命乃定君臣之位自非人君之慎德大邦之敦信皇明遐燭而無間仁風溥暢而胥泊。又曷能革彼犭廣悍被之聲教使其奉王略而為外臣者哉!

漢高祖十一年五月詔曰:粵人之俗好相攻擊前時秦徙中縣之民南方三郡(中縣之民中國縣民也。秦始皇略取彊梁地以為桂林象郡南海郡故曰:三郡)使與百粵雜處(欲以介其間使不相攻擊也。)會天下誅秦南海尉它居南方長治之(它音徒河切南海尉之名也。姓趙長治謂為之長帥而治理之也。)甚有文理中縣人以故不耗減粵人相攻擊之俗益止俱賴其力今立它為南粵王使陸賈即授璽綬(即就也。就其所居而立之)。

武帝元鼎六年平西南夷夜郎侯入朝帝以為夜郎王。

元封二年滇王離西夷(滇音顛)舉國降以為益州郡賜滇王王印復長其民(為之長帥)西南夷君長以百數獨夜郎滇王受王印。

昭帝始元六年大破益州夷詔曰:鉤町侯亡波(鉤音劬町音挺亡與無同西南夷也。亡波其名也。)率有君長人民擊反者斬捕首虜有功其立亡波為鉤町王。

元鳳四年平樂監傅介子既殺樓蘭王漢乃立樓蘭王先降漢者弟尉屠耆為王更名其國為鄯善為刻印章(餘具外臣褒異門)。

後漢光武建武五年莎車國王康率傍國拒匈奴擁衛都護檄書河西問中國動靜自陳思慕漢家河西大將軍竇融乃承制立康為漢莎車建功懷德王西域大都尉。

八年高句驪侯遣使朝貢先是王莽更名高句驪侯,於是貊人寇邊愈甚至是遣使朝貢帝復其王號。

十一年武都氐人背公孫述降漢隴西太守馬援上復其王侯君長賜以印綬十二年九真僥外蠻裏張遊(裏蠻之別號今呼為俚人)率種人慕化內屬封為歸漢裏君。

十三年廣漢塞外白馬羌豪樓登等率種人五千餘戶內屬帝封樓登為歸義君長。

十四年邛穀王長貴(一雲任貴)遣使上三年計即授越太守印綬初王莽時邛人長貴自立為邛穀王領越太守。又降於公孫述述敗帝封為邛穀王。

十七年莎車王賢遣使奉獻請都護天子以問大司空竇融以為賢父子兄弟相約事漢款誠。又至(臣欽。若等曰:莎車王延嘗敕諸子當世事漢家不可負也。延死子康代立康死弟賢代立故云:父子兄弟相約事漢也。)宜加號位以鎮安之帝乃因其使賜賢西域都護印綬及車旗黃金錦繡(煌太守裴遵上言夷狄不可假以大權。又令諸國失望詔書收還都護印綬更賜賢以漢大將軍印綬其使不肯易隨追奪之賢由是始恨而猶詐稱大都督)。

二十年東韓國人廉斯人蘇馬訁是等詣樂浪貢獻帝封蘇馬訁是為漢廉斯邑君使屬樂浪郡四時朝謁。

二十五年遼西烏桓大人郝旦等率眾內屬封其渠帥為侯王君長者八十一人。

二十七年哀牢王賢栗等率種人詣越太守鄭鴻降求內屬帝封賢栗等為君長三十年鮮卑大人於仇賁滿頭等率種人詣闕朝貢封於仇賁為王滿頭為侯。

章帝建初二年昆明夷鹵承率種人與諸郡兵擊哀牢王類牢於博南斬之傳首雒陽封鹵承為破虜傍邑侯。

和帝永元三年大將軍竇憲上書立北匈奴右谷蠡王於除鞬為單于明年遣耿夔即授璽綬賜玉劍四具羽蓋一駟使中郎將任尚持節衛護屯伊吾如南單于故敦事。

六年蜀郡僥外大牂夷種羌豪造頭等率種人五十餘萬口內屬拜造頭為邑君長賜印綬。

安帝永初元年鮮卑大人燕荔陽入朝帝賜鮮卑王印綬赤車參駕令止烏桓校尉所居城下二年青衣道夷邑長令田(令姓田名)舉土內屬帝增令田爵號為奉通邑君。

元初二年先零羌號多等率眾七千餘人詣漢陽太守寵參降詣闕賜號多侯印綬遣之。

三年度遼將軍鄧遵率南匈奴左鹿蠡王須沈擊須王零昌於靈州(縣名屬北地郡)斬首八百餘級封須沈為破虜侯金印紫綬。

四年春中郎將任尚遣當闐種羌槐鬼等五人刺殺叛羌杜季貢封槐鬼為羌侯秋任尚復募效功種號封刺殺零昌封號封為羌王五年度遼將軍鄧遵募上郡全無種羌雕何等刺殺叛羌狼莫賜雕何為羌侯。

永寧元年遼鮮卑大人烏倫其至鞬眾詣度遼將軍鄧遵降奉貢獻詔封烏倫為率眾王其至鞬為率眾侯是年拈國王(拈音擅)雍繇調遣使獻樂明年元會安帝作樂於庭封雍繇調為漢大都尉賜印綬。

順帝永建二年烏桓都尉戎朱{廠鬼}率將王侯咄歸去延等從烏桓校尉耿曄擊鮮卑有功還皆拜為率眾王。

漢安二年立南匈奴守義王兜樓為南單于獻帝建安四年烏丸三王助大將軍袁紹擊破遼東公孫瓚紹遣使即拜為單于皆安居華蓋羽覆黃屋左纛版文曰:使持節大將軍督幽青並領冀州牧部卿侯紹承制詔遼東屬國率眾王頒下烏丸遼西率眾王蹋頓右北平率眾王汗廬維乃祖慕義遷善款塞內附北捍犭嚴狁東拒貊世守北陲為百姓保障雖時侵犯王略命將徂征厥罪率不旋時悔愆變改方之外夷最。又聰慧者也。始有千夫長百夫長以相統領用能慮乃心力克有勛於國家稍受王侯之命自我王室多故公孫瓚作難殘夷厥土之君以侮天慢主是以四海之內並執干戈以衛社稷三王奮氣裔土忿奸憂國控弘與漢兵馬表裏誠甚忠孝朝所嘉焉然而虎兕長蛇相隨塞路王官爵命否而無聞夫有勛不賞俾勤者怠今遣行謁者楊休賫單于璽綬車服以封爾勞其各綏靜部落教以謹慎無使作凶作慝世復爾祀位長為百蠻長厥有咎有不臧者泯於爾祿而喪於乃庸可不勉乎!烏丸單于都護部眾左右單于受其節度他如故事。

魏文帝漢延康元年鮮卑素利彌加遣使獻馬封加為歸義王(先是漢獻帝建安中鮮卑素利彌加厥機因校尉閭柔上貢獻通市太祖皆表寵以為王厥機死。又封其子沙未汗為親漢王至是表利彌加各遣使獻馬故有是命)。

黃初元年更授匈奴南單于呼廚泉魏璽綬賜青蓋乘輿寶劍玉是年鮮卑步度根遣使獻馬帝拜為王。

明帝太初三年大月氏王波調遣使奉獻以調為親魏大月氏。

景初元年幽州刺史丘儉討遼東是時右北平烏丸單于寇婁敦遼西烏丸都督率眾王護留葉聞儉軍至率眾五千餘人降寇婁敦遣弟阿羅獎等詣闕朝貢封其渠帥三十餘人為王。

二年六月倭王遣大夫難升米等詣帶方郡求詣天子朝獻時太守劉夏遣吏將送詣京都其年十二月詔書報倭女王曰:制詔親魏倭王卑彌呼帶方太守劉夏遣使送汝大夫難升米次使都示牛利奉汝所獻男生口四人女生口六人班布二疋二丈以到汝所在逾遠乃遣使貢獻是汝之忠孝我甚哀汝今以汝為親魏倭王假金印紫綬裝封付帶方太守假授汝其綏撫種人勉為孝順汝來使難升米牛利涉遠道路勤勞今以難升米為率善中郎將牛利為率善校尉假銀印青綬引見勞賜遣還今以絳地交龍錦五疋絳地縐栗罽十張絳五十疋紺青五十疋答汝所獻貢直。又特賜汝紺地句文錦三疋細斑華罽五張白絹五十疋金八兩五尺刀二口銅鏡百枚真珠鉛丹各五十斤皆裝封付難升米牛利還到錄受悉可示汝國中人使知國家哀汝故鄭重賜汝好物也。

是年遣帶方太守劉昕樂浪太守鮮于嗣越海定二郡諸韓國臣智加賜邑君印綬其次與邑長。

齊王正始元年帶方太守弓遵遣建中校尉梯俊等奉詔書印綬詣倭國拜假倭王並賫詔賜金帛錦罽刀鏡采物倭王因使上表答謝詔恩。

八年貊不耐侯詣闕朝貢詔更封不耐王。

晉武帝大康六年大宛獻汗血馬帝遣使楊顥拜其王藍庾為大宛王。

懷帝即位初以鮮卑務勿塵為大單于司空領烏丸校尉王淩。又表封務勿塵遼西郡公其別部大飄滑及其弟渴末別部大屠甕等皆為親晉王。

簡文帝成安二年正月百濟王遣使貢方物六月遣使拜百濟王餘句為鎮東將軍領樂浪太守。

孝武帝太元十一年以百濟王世子餘暉為使持節都督鎮平將軍百濟王。

安帝隆安三年仇池氐楊盛遣使稱藩奉獻方物帝以盛為仇池公楊氏世居隴右漢末徙居仇池地方百頃因以百頃為號有名千萬者魏拜為百頃王其孫難敵稱藩於晉以為仇池公後孫纂立便詣簡文自陳後以纂為平羌校尉秦州刺史仇池公纂支庶定稱藩於孝武帝盛即定之兄也。至是稱藩奉獻故復命之桓玄輔政進盛西戎校尉。

義熙九年高麗國王高璉(一作高連)遣長史高翼奉表獻赭白馬以璉為高麗王樂浪郡公。

十二年以百濟王映為使持節都督百濟諸軍事鎮東將軍百濟王。

宋高祖永初元年百濟王餘映進號鎮東大將軍。

二年林邑王范陽邁遣使貢獻即加除授以陽邁為林邑王。

三年封仇池公楊威為武都王。

文帝元嘉二年十一月以武都王世子楊玄為秦州刺史襲封武都王。

是年倭國王倭贊遣使奉表獻方物。表曰:封國偏遠作藩於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