冊府元龜 (四庫全書本)/全覽14
冊府元龜 全覽14 |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一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習兵法 申令 示信 示閒暇
習兵法
兵法者蓋出古司馬之職王公之武備也故言兵法者謂之司馬法焉繇太公以來能者間出踵而増之復有權謀形勢隂陽技巧之别是為四種繇是行師之道極其深趣矣大率用仁義禮譲者為之上以縱橫變詐者為之下歴代之為將者或達其善志臨敵而制勝或稽其要道著書以垂法篇籍斯著圖制咸在以至議論之流布部曲之講習皆可徴焉
周太公望為武王師尚父〈師之尚之父之故曰師尚父〉伐紂謀居多撰六韜六卷後世之言兵皆宗太公為本〈隋唐志載太公隂謀一卷太公隂符鈐録一卷太公金匱二卷太公兵法六卷又太公雜兵書六卷太公伏符隂陽謀一卷太公書禁忌立成集二卷太公枕中記一巻〉
孫叔敖為楚令尹晉荀林父帥師及楚子戰於邲楚人懼王之入晉軍也遂出陳孫叔敖曰進之寕我薄人無人薄我詩云元戎十乗以先啟行先人也〈元戎戎車在前也詩小雅言王者軍行必有戎車十乗在前開道先人為備〉軍志曰先人有奪人之心薄之也〈奪敵戰心〉
田穰苴為大夫景公尊為大司馬穰苴死齊威王用兵行威大放穰苴之法而諸侯朝齊齊威王使大夫追論古者司馬兵法而附穰苴於其中因號曰司馬穰苴兵法〈隋書經籍志司馬穰苴兵法三卷〉
公子無忌魏安釐王異母弟仁而下士魏王以上將軍印授公子逐秦軍威振天下諸侯之客進兵法公子皆名之故世俗稱魏公子兵法〈劉歆七畧有魏公子兵法二十一篇圖七卷藝文志魏公子兵法二十一篇圖十卷〉
孫武齊人以兵法見於吳王闔閭闔閭曰子之十三篇吾盡親觀之矣可以小試勒兵乎對曰可闔閭曰可試以婦人乎曰可於是許之出宫中美人得百八十人孫子分為二隊以王之寵姬二人各為隊長皆令持㦸令之曰汝知而心與左右手背乎婦人曰知之孫子曰前則視心左視左手右視右手後即視背婦人曰諾約束既布乃設鈇鉞即三令五申之於是鼓之右婦人大笑孫子曰約束不眀申令不熟將之罪也復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婦人復大笑孫子曰約束不眀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眀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斬左右隊長吳王從臺下觀見且斬愛姬大駭趣使使下令曰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願勿斬也孫子曰臣既已受命為將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遂斬隊長二人以徇用其次為隊長於是復鼔之婦人左右前後跪起皆中規矩繩墨無敢出聲於是孫子使使報王曰兵既整齊王可試下觀之唯王所用雖赴水火猶可也吳王曰將軍罷休就舍寡人不願下觀孫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實於是闔廬知孫子能用兵卒以為將西破彊楚入郢北威齊晉顯名諸侯孫子與有力焉〈漢書藝文志孫子有兵法八十二篇圖九卷魏文帝註為三卷〉
吳起魏人好用兵魏文侯問李克曰吳起何如人㦲克曰起貪而好色然用兵司馬穰苴不能過也於是魏文侯以為將擊秦拔五城文侯以起善用兵乃以為西河守〈藝文志吳起有兵法四十八篇〉
孫臏與龎涓俱學兵法龎涓既事魏為將軍而自以為不能及孫臏疾之以法斷其两足而黥之齊威王以田忌為將孫臏為軍師大破梁軍孫臏以名顯天下世傳其兵法〈漢書藝文志載齊孫子八十九篇圖四卷〉
公孫鞅為秦大良造〈秦官也〉將兵圍魏安邑䧏之有兵法二十七篇
趙括自少時學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當常與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難然不為善
項梁楚名將項燕子也避仇吳中嘗隂以兵法部勒賔客子弟以知其能
項羽少學書不成去學劒又不成季父梁怒之籍曰書足記姓名而已劒一人敵不足學學萬人敵爾於是梁竒其意乃敎以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竟學漢韓信既破趙諸校効首虜休皆賀〈諸校諸部也猶今言諸營也効致也謂各致其所獲〉因問信曰兵法有右背山陵前左水澤今者將軍令臣等反背水陣曰破趙㑹食臣等不服然竟以勝此何術也信曰此在兵法顧諸君弗察爾〈顧念也〉兵法不曰䧟之死地而後生投之亡地而後存乎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經所謂市人而戰之也〈經亦謂兵法也忽入市敺取其人令戰言非素所習〉其勢非致死地人人自為戰今即予生地皆走寕尚得而用之乎諸將皆服曰非所及也〈藝文志韓信兵法三篇〉
廣武君李左車有兵法一篇
趙充國始為騎士以六郡良家子〈六郡隴西天水安定北地上郡西河〉善騎射補羽林為人沈勇有大略少好將帥之節而學兵法通知四夷事
馮奉世以良家子選為𭅺年三十餘乃學春秋渉大義讀兵書前將軍韓増奏為軍司空令
黥布反擊走荆王刼其兵渡淮擊楚楚發兵與戰徐僮間〈二縣之間也〉為三軍欲以相救為竒〈不聚一䖏分為三欲以相救出竒兵〉或說楚相曰布善用兵民素畏之且兵法諸侯自戰其地為散地〈謂在其本地戀土懐安故多逃散〉今别為三彼敗吾一餘皆走安能相救不聴布果破其一軍二軍散走
後漢耿秉博通書記能說司馬兵法尤好將帥之略以父任為郎數上言兵事常以中國虚費邊陲不寕其患專在匃奴以戰去戰盛王之道顯宗既有志北伐隂然其言永平中詔詣省闥問前後所上便宜方略拜謁者僕射遂見親幸毎公卿㑹議帝引秉上殿訪以邊事多簡帝心
馮緄少學春秋司馬兵法
皇甫規安定朝那人也永和六年西羌圍安定郡將知規有兵略乃命為功曹使率甲士八百與羌交戰斬首數級賊遂退郤舉規上計椽
馬援為伏波將軍善兵䇿帝常言伏波論兵與我意合毎有所謀未嘗不用
魏鄧艾為征西將軍討蜀破姜維之衆維退守劍閣鍾㑹攻維未能克艾上言今賊摧折宜遂乗之從隂平繇邪徑經漢德陽亭趣涪出劒閣西百里去城都三百餘里竒兵衝其腹心劒閣之守必還赴涪則㑹方軌而進劍閣之軍不還則應涪之兵寡矣軍志有之曰攻其無備出其不意今掩其空虚破之必矣
王昶為兖州刺史著兵書十餘篇言竒正之用青龍中奏之
賈逵自為兒童戲弄常設部伍祖父習異之曰汝大必有將率才授兵法數萬言逵終豫州刺史
蜀諸葛亮為丞相率衆南征在南中所在戰㨗聞孟獲者為夷漢所服募生致之既得使觀於營陣之間問曰此軍何如獲對曰吾向者不知虚實故敗今𫎇賜觀看營陣若秪如此即定易勝爾亮笑縱使更戰七縱七擒而亮猶遣獲獲止不去曰公天威也南人不復反矣〈經籍志諸葛亮有兵法五卷〉
吳朱才為偏將軍為人精敏文學兵法名聲殆聞於逺近
晉陳勰特有才用解軍令武帝甚重兵官故軍校多選朝廷清望之士居之先是勰為魏文帝所倚帝為晉王委任使典兵事及蜀破後令勰受諸葛亮陣圖用兵倚伏之法又甲乙較標之勢勰悉諳練之遂以勰為殿中典兵中郎將
桓温為安西將軍荆州刺史率衆伐蜀初諸葛亮造八陣圖於魚復平沙之上壘石為八行行相去二丈温見之謂此常山蛇勢也文武皆莫能識之
宋沈攸之除東海太守未拜㑹四方反叛南賊已次近道以攸之為寕朔將軍尋陽太守率據虎檻時王元謨為大統未發前鋒有五軍在虎檻五軍後又終繹繼至毎夜各立姓號不相稟受攸之謂軍吏曰今衆軍姓號不同若有耕夫漁父夜相呵叱更致駭亂敗之道也乃就軍請號衆咸從之
蜀李庠初至蜀趙廞深器之與論兵法無不稱善毎謂所親曰李立序蓋一時之關張也以為冠軍將軍宋王鎮惡初歸晉客居荆州頗讀諸子兵書論軍國大事騎乗非所長開弓亦甚弱而意略縱橫果决能斷
梁杜龕崱第二兄岑之子少驍勇善用兵後歸元帝亦為忠武將軍
後魏王宜弟為占授著作𭅺造兵法孤虛立成圖三百六十
源賀為征南將軍賀依古今兵法及先儒耆舊之說略採至要為十二陳圖以上之獻文覽而嘉焉
賀拔岳尖山人能左右馳射驍果絶人不讀兵書而闇與之合識者咸異之
斛律金字阿六敦朔州敕勒部人性敦直善騎射行兵用匃奴法望塵識馬歩多少嗅地知軍度逺邇
江悦之初仕宋厯諸王參軍好兵書將略吳眀徹來㓂武成勑領軍尉破胡等出援秦州令琳為經畧悦之謂所親曰今太嵗在東南嵗星居牛斗分太白已髙皆利為客我將有䘮又謂破胡曰吾兵甚銳宜長䇿制之慎勿輕鬬破胡不從遂戰軍大敗琳单馬突圍僅以身免劉豐字豐生普樂人有雄姿壯氣果毅絶人有口辯好說兵事
後周史寕為大將軍荆州刺史識諳兵權臨敵指揮皆如其䇿甚得當時之譽
隋宇文欣為驃騎將軍封英國公欣妙解兵法馭戎齊整當時六軍有一善事雖非欣所建天下輒相謂曰此必英公法也其見推服者如此
史萬嵗少英武好讀兵書兼精占𠉀
唐李靖少有文武材略其舅韓擒虎號為名將毎與論兵未嘗不稱善撫之曰可與論孫吳之術者惟斯人矣鄭元璹初仕隋為右𠉀將軍後歸國為太常卿元璹少在戎旅乆閑軍法髙祖令廵諸軍敎其兵事
裴行儉累為大總管安撫使置軍營行陣部統尅料勝負甄别器能等四十六訣則天令秘書監武承嗣詣宅並宻收入内〈行儉初為倉曹參軍時大將軍蘇定方甚竒之盡以用兵竒術授行儉〉魏元忠則天朝累年不調時有左史𥂕厔人江融撰九州設險圖備載古今用兵成敗之事元忠就傳其術王忠嗣以父海賓没於王事年九嵗養於宫中及長雄毅有武略𤣥宗以其兵家子與之論兵應對縱橫帝甚異之
樊澤建中初為都官員外好讀兵書朝廷以其有將帥才尋兼御史中丞充和畨使後至山南節度使
馬燧父季龍嘗舉眀孫吳俶儻善兵書官至嵐州刺史幽州經畧使燧略渉羣書尤善兵法大歴中為河東節度造甲者必令長短三等稱其所衣以便進趨又造戰車𫎇以狻猊象列㦸於後行載兵甲止則為營陣或塞險阨以遏奔衝器械無不犀利後討魏博田恱恱求救於淄青恒冀燧軍次於漳恱遣將王光進以兵守長橋築月城以為固軍不得渡燧乃於下流以兵車數百乗維以鐵鏁絶中流實以土囊以遏水水稍淺諸軍畢渡是時軍糧少恱深壁不戰欲老燧師燧令諸軍持十日糧深進次倉口恱等夾洹水而軍李抱真等問曰糧少深入何也燧曰糧少利速戰兵法善於致人今田恱與淄青恒三軍為首尾計以老我師若分軍擊其左右兵少未可必破恱且來救是前後受敵也兵法所謂攻其必救固當戰也燧為諸軍合而破之
郝廷玉代宗時為神䇿將軍時吐蕃回紇犯京畿廷玉率兵屯中渭橋軍容使魚朝恩聞廷玉善戰欲觀其敎閱廷玉乃於營内列部伍鳴鼓角而出分而為陣箕張翼舒乍離乍合坐作進退其衆如一朝恩歎曰吾在兵間十餘年始見郝將軍訓練耳治戎若此豈有前敵耶廷玉凄然謝曰此非末校所長是臨淮王之遺法也〈臨淮王李光弼也〉
梁謝彦章㓜事葛從周為養父從周憐其敏慧敎以兵法嘗以千錢於大盤中列其行陣偏伍之狀示以出没進退之節彦章盡得其訣事太祖為騎將
王擅少英悟美形儀好讀兵書洞曉韜略初太祖鎮大梁擅為小將
趙珝字有郎㓜而剛毅器宇沉深既冠好書籍及壯工騎射尤精三略為忠武軍節度行軍司馬
後唐周徳威初仕武皇為帳中騎督久在雲中諳熟邊事望烟塵之警懸知兵勢
髙渤海蓨人少好兵術釋褐右金吾衞曹參軍
李再豐為右武衞大將致仕再豐故鎮帥王鎔之禆校家世從軍再豐粗通星氣式法之學毎征伐戰陣自用其法鮮有敗失軍中目為李靖
申令
師出以律易象眀乎乃貞武之善經春秋著為嘉話在乎威克厥愛戒之用休示先甲後庚之期協三令五申之典金鼓有節稽進退之宜鈇鉞必誅懲驕惰之伍若乃申嚴示整出竒應卒約束素定防禁無越喻以激勸縣諸信賞所麾咸集所戰必勝或著為新令或脗合古法軍之善政其在斯乎
宋義為楚上將號卿子冠軍北救趙下令軍中曰猛如虎狠如羊貪如狼強不可使者皆斬
漢韓信髙祖三年為大將軍擊趙未至井陘口三十里止舍〈舍息也〉夜半傳𤼵〈傳令軍中使發也〉選輕騎二千人人持一赤幟〈旌旗之屬〉從間道萆山而望趙軍〈萆謂隱於山間使敵不得見也〉戒曰趙見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直入拔趙幟立漢幟〈若汝也〉令其禆將𫝊餐曰今日破趙㑹食〈小飯曰餐破趙後乃當共飯食也〉諸將皆莫信陽應諾乃入趙壁擒王歇
周勃髙后六年為太尉至北軍下令軍中曰為吕氏右袒為劉氏左袒軍中皆左袒
勃子亞夫封條侯文帝後六年匃奴大入邊亞夫為將軍軍細柳以備胡帝自勞軍至灞上及棘門軍直馳大將軍下馬送迎已而之細柳軍軍士吏被甲銳兵刅彀弓弩持滿天子先驅至不得入先驅曰天子且至軍門都尉曰軍中但聞將軍令不聞天子詔居無何帝至又不得入於是乃使使持節詔將軍吾欲入勞軍亞夫乃傳言開壁門士吏謂從車騎曰將軍約例軍中不得驅馳於是天子乃按轡徐行至中營將軍亞夫持兵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請以軍禮見〈禮介者不拜〉天子為動容軾車李陵為騎都尉將歩卒五千至浚稽山與單于相值騎可三萬圍陵軍軍居两山間以大車為營陵引士出營外為陳前行持㦸盾後行弓弩令曰聞鼓聲而縱聞金聲而止〈金謂鉦也〉
後漢吳漢為大司馬建武二年擊蘇茂於廣樂為劉永將周建所攻漢墮馬傷膝還營乃勃然裹創而起椎牛饗士令軍中曰賊衆雖多皆刼掠羣盗勝不相讓敗不相救非有仗節死義者也今日封侯之際諸君勉之於是軍士激怒人倍其氣大破之
岑彭為大將軍建武十一年伐蜀與大司馬吳漢等㑹荆門彭乃令軍中募攻浮橋先登者上賞乃長驅入江關令軍中無得虜掠
蜀諸葛亮為丞相治戎講武率諸軍北駐漢中及據武功五丈原著軍令上中下三卷
吳吕𫎇為虎威將軍既䧏南郡入據城令軍中不得干歴人家有所求取
晉齊王攸為驃騎將軍開府辟召禮同三司䧏身虛巳待物以信常歎公府不按吏然以董御戎政復有威克之宜乃下敎曰夫先王馭世眀罰勑法鞭朴作敎以正逋慢且唐虞之朝猶須督責前欲撰次其事使粗有常懼煩簡之宜未審其要故令劉程二君詳定然思惟之鄭鑄刑書叔向不韙范宣議制仲尼譏之令皆如舊無所増損其常節度詳所不及者隨事處决諸吏各竭乃心思同在公古人之節如有所闕以賴股肱匡佐之規庶以免負於是内外祗肅
宋桞元景為冠軍將軍從孝武入討元凶元景宿令軍中曰鼓繁氣易衰呌數力易竭但各銜枚疾戰一聴吾營鼓音因此破賊
唐竇軌初為髙祖丞相諮議參軍時稽胡掠宜春令軌討之不利乃率數百騎殿於後令衆曰聞鼓聲有不進者自後斬之既鼓士卒爭進擊賊破之
李光弼為兵馬副元帥時史思眀已至偃師光弼悉軍赴河陽賊恃衆直逼其城光弼登城望曰彼雖衆亂而囂不足懼也當為公等日午而破之遽令郝玉倫惟貞往擊之令之曰爾等士望吾旗而戰若麾旗緩任爾觀望便宜吾旗連麾三至地則萬衆齊入生死以之少退者斬無捨遂大破賊軍
李晟徳宗興元初為副元帥既收復京城乃勒兵屯於含元殿前舍於右金吾仗號令三軍曰晟不侫上憑睿筭次順人心今得克滅兇渠肅清天禁皆三軍之力也長安士庶久陷賊庭若小有震驚則非伐罪弔人之義晟與公等各有家累離别數年今已事成相見非晚五日内不得輒通家信違命者斬
郗士美憲宗元和中為昭義軍節度使時討鎮州有兵馬使王言為前鋒逗撓士美立斬之令曰敢後出者斬士美親鼓之兵既合而賊軍大破
李遜為忠武軍節度陳許溵蔡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是時新罹兵戰難遽完緝及遜至集大軍與之約束嚴具示賞罰必信號令數百言士皆感恱
示信
夫荷推轂之任當鑿門之權非沈㡬無以制勝非示信無以御下必在夫絶憎愛一賞罰賞既眀而足勸罰既嚴而可畏故宣父以為兵食可去而信不可去也傳曰信申也相申束使不相違也又曰信國之寳也民之庇也是知臨賊示信義逺矣㢤若乃戍及期而必代兵當下而不停或約賞家財或克日必戰俾敵人之服義得我衆之歡心故謀無不成功無不集者也
楚司馬子反從莊王圍宋軍有七日之糧爾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於是使司馬子反乗堙而闚宋城宋華元亦乗堙而出見之〈堙距堙上城具〉司馬子反曰子之國何如華元曰憊矣曰何如〈問憊意也〉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析破人骸骨也〉司馬子反曰嘻甚矣憊雖然〈雖如所言〉吾聞之也圍者〈古有見圍者〉柑馬而秣之〈秣以粟置馬口中柑者以木衘其口不欲令食示有畜積〉使肥者應客〈示飽足也〉是何子之情也〈猶曰何太露情〉華元曰吾聞之君子見人之厄則矜之〈矜憫〉小人見人之厄則幸之〈幸僥倖〉吾見子之君子也是以告情於子也司馬子反曰諾〈諾受語辭〉勉之矣〈勉猶努力使努力堅守之〉吾軍亦有七日之糧爾盡此不勝將去而歸爾揖而去之反於莊王〈反報於莊王〉莊王曰何如司馬子反曰憊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莊王曰嘻甚矣憊雖然〈雖已憊〉吾今取此然後而歸爾司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軍有七日之糧爾莊王怒曰吾使子往視之子曷為彼告之司馬子反曰以區區之宋〈區區小貌〉猶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無乎是以告之也莊王曰諾〈先以諾受絶子反語〉舍而止〈更令築舍而止示無去計〉雖然〈雖宋已知我糧短〉吾猶取此然後歸爾〈欲徴糧待勝也〉司馬子反曰然則君請處於此臣請歸爾莊王曰子去我而歸吾孰與處於此吾亦從子而歸爾引師而去之
樊遲魯人齊伐魯孟孺子洩帥右師顔羽御邴洩為右冉求帥左師管周父御樊遲為右師及齊師戰於郊齊師自稷曲〈稷曲郊地名〉師不踰溝樊遲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請三刻而踰之〈與衆三刻約信〉如之衆從之〈如遲言乃踰也〉
魏徐邈為梁州刺史邈與羌胡從事不問小過若犯大罪先告部帥使知應死者乃斬以徇是以信服畏威蜀諸葛亮為丞相帥師出祁山魏眀帝自征蜀幸長安遣宣王督張郃諸軍雍涼勁卒三十餘萬潜軍宻進規向劍閣亮時在祁山旌旗利器守在險要十二更下在者八萬時魏軍始陳幡兵適交參佐咸以賊衆疆盛非力不制宜權停下兵一月以并聲勢亮曰吾統武行師以大信為本得原失信古人所惜去者束裝以待期妻子鶴望而計日雖臨征難義所不廢皆催遣令去於是去者感恱願留與戰往者憤勇思致死命相謂曰諸葛公之恩死猶不報也臨戰之日莫不拔刅爭先以一當十殺張郃却宣王一戰大尅此信之由也
晉陶璜初仕吳歴顯位孫皓時交阯郡吏吕興以郡内附武帝拜興交阯太守尋為其功曹李統所殺南中監軍霍弋遣犍為楊稷與將軍毛炅自蜀出交阯吳遣璜為蒼梧太守討稷初霍弋之遣稷炅等與之誓曰若賊圍城未百日而䧏者家屬誅若過百日救兵不至吾受其罪稷等未百日因糧盡乞䧏璜不許益其糧使守諸將並諌璜曰霍弋已死不能救稷等必矣可須其日滿然後受䧏使彼得無罪我受有義内訓百姓外懐鄰國不亦可乎稷等期訖糧盡救兵不至乃納之
羊祜為征南大將軍都督荆州諸軍事與吳人交兵尅日方戰不為掩襲之計
隋何稠開皇末討桂州賊有欽州刺史寗猛力帥衆迎軍初猛力倔強山洞欲圖為逆至是惶懼請身入朝稠以其疾篤因示無猜貳遂放還州與之約曰八九月間可詣京師相見稠還奏狀髙祖意不懌其年十月猛力卒帝謂稠曰汝前不將猛力來今竟死矣稠曰猛力共臣為約假令身死當遣子入侍越人性直其子必來初猛力臨終誡其子長真曰我與大使為約不可失信於國士汝葬我訖即宜上路長真如言入朝帝大恱曰何稠著信蠻夷乃至於此
唐蘇定方為左驍衛大將軍顯慶五年討思結闕俟斤都曼俘還東都法司請斬之定方請曰都曼之叛罪合誅夷臣欲生致闕廷與之有約述陛下好生之徳必當待以不死今既面縳待罪臣望丐其餘命髙宗曰朕屈法伸恩全卿信誓乃命宥之
馬燧為河東節度使討田恱恱兵大敗先戰燧誓於軍戰勝請以家財行賞既戰盡其私積以頒將士徳宗聞而嘉之乃詔度支出錢五萬貫行賞還其家財
示閒暇
傳稱好暇適臨事之宜志謂以舒得交兵之道夫制勝則尚速示宼則宜逸故有攝飲於行陣數闔於城壘解鞍而縱馬啟關而延敵故䇿畫可以先勝行伍可以立成故能雍容而觀變警急而無撓其或卧息旗鼓輕緩裘帶登樓而清嘯隱几而髙談不匆遽以失律務優㳺而集事者斯又得為將之大體也
欒鍼晉大夫也魯成十六年晉楚戰於鄢陵欒鍼見子重之旌請曰楚人謂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於楚也子重問晉國之勇臣對曰好以衆整曰又何如〈又問其餘〉臣對曰好以暇〈暇閒暇也〉今两國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謂整臨事而食言不可謂暇〈食好整之言〉請攝飲焉〈攝持也持飲以飲子重〉公許之使行人執榼承飲造於子重〈承奉也〉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御侍也〉是以不得犒從者使某攝飲子重曰夫子嘗與吾言於楚必是故也不亦識乎〈知其以往言好暇故致飲〉受而飲之免使者而復鼓〈免脫也〉
范鞅晉大夫也魯襄公十八年晉伐齊十二月戊戌及秦周伐雍門之荻〈秦周魯大夫趙武及之共伐荻也雍門齊城門〉范鞅門于雍門其御追喜以戈殺犬於門中〈殺犬示閒暇〉孟莊子斬其橁以為公琴〈莊子孺子速也橁木名〉己亥焚雍門及西郭南郭劉難士弱率諸侯之師焚申池之竹木〈二子晉大夫〉壬寅焚東郭北郭范鞅門於楊門〈齊西門〉州綽門於東閭〈齊東門〉左驂廹還于東門中以枚數闔〈枚馬檛也闔門扇也數其板示不恐〉
漢李廣為上郡太守時匃奴侵上郡廣上山匃奴數千騎見廣以為誘騎驚上山陳廣之百騎皆大恐欲馳還走廣曰我去大軍數十里今如此走匃奴追射我立盡今我留匃奴必以我為大軍之誘不我擊廣令曰前未到匃奴陳二里所止令曰皆下馬解鞍騎曰虜多如是解鞍即急奈何廣曰彼虜以我為走今解鞍以示不去用堅其意有白馬將出䕶兵廣上馬與十餘騎奔射殺白馬將而復還至其百騎中縱馬卧時㑹暮胡兵終怪之弗敢擊
後漢孔融領青州刺史為袁譚所攻自春至夏戰士所餘裁數百人流矢雨集戈矛内接融隱几讀書談笑自若
蜀諸葛亮為丞相益州牧率衆南征屯於陽平遣魏延諸軍并兵東下亮惟留萬人守城晉宣帝率二十萬衆拒亮而與延軍錯道徑至前當亮六十里所偵𠉀白宣帝說亮在城中兵少力弱亮亦知宣帝垂至巳與相偪欲前赴延軍相去又逺回迹反追勢不相及將士失色莫知其計亮意氣自若勑軍中皆卧旗息鼓不得妄出菴幔又令大開四城門掃地郤灑晉宣帝常謂亮持重而猥見勢弱疑其有伏兵於是引軍北趣山
晉羊祜為征南大將軍在軍常輕裘緩帶身不披甲鈴閣之下侍衛者不過十數
劉琨為大將軍都督并州諸軍事在晉陽嘗為胡騎所圍數重城守窘廹無計琨乃乗月登樓清嘯賊聞之皆悽然長歎中夜奏胡笳賊又流涕歔欷有懐土之切向曉復吹之賊並棄圍而走
南齊沈文季為右僕射加散騎常侍建武二年虜宼夀春豫州刺史豐城公遥昌嬰城固守數遣輕兵相抄擊眀帝以為憂詔文季領兵鎮夀春文季入城止㳺兵不聴出洞開城門嚴加備守虜軍尋退百姓無所傷損梁馮道根為南梁太守領阜陵城戍魏將党法宗傅竪眼率衆二萬奄至城下道根塹壘未固城中衆少莫不失色道根命廣開門緩服登城選精銳二萬人出擊魏軍敗之
陳侯安都為仁威將軍都督南徐州諸軍事髙祖東討杜龕安都留臺居守徐嗣徽任約等引齊宼入據石頭㳺騎至於闕下安都閉門偃旗示之以弱令城中曰登陴看賊者斬及夕賊收軍還
唐郝處俊為淇江道副總管髙宗乾封中髙麗反叛處俊嘗次賊城未遑置陣賊衆奄至軍中大駭處俊獨據胡床方餐乾糧乃潜簡精銳擊敗之將士多服其膽略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二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威名
夫將之為用也戎昭果毅整軍經武號令精眀卒乗競勸人不敢犯法在必行故能風生於三軍名震於鄰國折衝千里隱若長城兹所謂王者之爪牙生民之司命也繇是處以衛社稷則敵不敢加兵出以守邊防則虜不敢近塞豈惟震讋虓虎叱咜風雲蓋亦義勇兼聞䇿謀宏逺者也傳曰有威可畏又曰懐德而畏威其是之謂乎
楚得臣為令尹與晉戰敗於城濮〈晉伐衛救之〉晉文公猶有憂色曰得臣猶在憂未歇也〈歇盡也〉困獸猶鬬况國相乎及楚殺子玉〈子玉得臣也〉公喜而後可知也〈喜見於顔色〉曰莫余毒也已〈一云子玉為將文公側席而坐及其死也君臣相慶〉
魏公子無忌在趙秦伐魏公子歸救魏魏王以上將軍印授公子公子遂將安釐王三十年公子使使遍告諸侯諸侯聞公子將各遣將將兵救魏公子率五國之兵破秦軍於河外走𫎇驁遂乗勝逐秦軍至函谷關抑秦兵秦兵不敢出當是時公子威振天下
吳起為西河守以拒秦韓甚有聲名
趙亷頗者趙之良將恵文王十六年頗為趙將伐齊大破之取陽晉拜為上卿以勇氣聞於諸侯
李牧北邊之良將常居代鴈門大破殺匃奴十餘萬騎滅襜襤〈胡名在代北〉破東胡降林胡單于奔走其後十餘嵗匃奴不敢近趙邊城
秦白起為左更料敵合變出竒無窮聲振天下
𫎇恬為内史秦已并天下乃使恬將三十萬衆北逐戎狄暴師於外十餘年居上郡是時䝉恬威鎮匃奴漢魏尚為雲中守匃奴逺避不近雲中之塞
郅都為鴈門太守匃奴素聞郅都節舉邊為引兵去竟都死不近鴈門匃奴至為偶人象都〈以木為人象都之形也偶對也〉令騎馳射莫能中其憚如此匃奴患之
李廣為驍騎將軍在北平郡匃奴號曰漢飛將軍避之數嵗不入界
李廣利為貳師將軍破大宛斬其王還單于欲遮之不敢
趙充國為後將軍征西羌西至西部都尉府〈在金城〉日饗軍士士皆欲為用虜數挑戰充國堅守捕得生口言羌豪數相責曰語汝亡反今天子遣趙將軍來年八九十矣善為兵今請欲一鬬而死可得邪
馮奉世為執金吾歴右將軍居爪牙官前後十年為折衝宿將功名次趙充國
辛慶忌為左將軍當時號為國虎臣遭世承平匃奴西域親附敬其威信
陳湯為西域副校尉誅郅支單于後坐事徙焞煌太守奏湯前親誅郅支單于威行外國不宜近邊塞詔徙安定
後漢齊武王演為更始司徒既破王莾軍莾素聞其名大震懼購伯升邑五萬户黃金十萬斤位上公使長安中官署及天下鄉亭皆畫伯升象於塾屋旦起射之〈塾門側堂也〉
彭寵父宏哀帝時為漁陽太守偉容貌能飲飯有威於邊
岑彭為征南將軍與諸將伐公孫述彭首破荆門長驅武陽持軍整齊秋毫無犯卭糓王任貴〈貴本越嶲夷殺太守枚根自立為王〉聞彭威信數千里遣使迎䧏㑹彭已薨光武盡以任貴所獻賜彭妻子
祭彤為遼東太守數破斬鮮卑自是鮮卑震懼畏彤不敢復闚塞後率勵鮮卑往擊破赤山烏桓塞外振讋彤之威聲暢於北方
陳俊為琅邪太守行大將軍事時琅邪未平齊地素聞俊名入界盜賊皆解散
賈宗字武孺大將軍復之子為朔方太守匃奴常犯塞得生口問太守為誰曰賈武孺曰寕賈將軍子邪曰是皆放遣還是後更不入塞
張堪為漁陽太守視事八年匃奴不敢犯塞
李恂為武威太守坐事免歸鄉里㑹西羌反叛恂到田舍為所執獲羌素聞其名放遣之恂因詣洛陽謝陳禪舉茂才時漢中蠻夷反叛以禪為漢中太守夷賊素聞其名聲即時䧏服
郭涼雖為武將然通經書多智略尤曉邊事有名北方徐淑為度遼將軍有名於邊
鄧訓為䕶烏桓校尉故人多攜將老㓜樂隨訓徙邊鮮卑聞其威恩皆不敢南近塞下
陳龜為度遼將軍既到職州郡重足震慄鮮卑不敢近塞
种暠為使匃奴中郎將時遼東烏桓叛復轉遼東太守烏桓望風率服迎拜於界上
傅育為武威太守威聲聞於匃奴
第五訪為䕶羌校尉邊境服其威信
李膺為烏桓校尉虜甚憚攝以公事免官永夀二年鮮卑宼雲中桓帝聞膺能乃復徵為度遼將軍先是羌虜及疏勒龜兹數出攻鈔張掖酒泉雲中諸郡百姓屢被其害自膺到邊皆望風懼服先所掠男女悉送還塞下自是之後聲振逺域
皇甫規為度遼將軍在事數嵗北邊威服
段紀眀久為邊將威震西土其後賈詡察孝亷為𭅺以疾病去官西還至汧道遇叛氐同行數十人皆為所執詡曰我公外孫也汝别埋我我家必厚贖之詡實非甥假以懼氐氐果不敢害與盟而送之其餘悉死公孫瓉為䧏虜校尉兼屬國長史職統戎馬連接邊宼毎聞有警瓉輒厲色憤怒如赴讐敵望塵奔逐或繼之以夜戰虜識瓉聲憚其勇莫敢抗犯瓉常與善射之士數十人皆乗白馬以為左右翼自號白馬義從烏桓更相告語避白馬長史乃畫作瓉形馳騎射之中者咸稱萬嵗虜自此之後逺竄塞外
吕布初為騎都尉便弓馬膂力過人號為飛將
魏龎德為立義將軍與曹仁討關羽樊下諸將以德兄在漢中頗疑之德常言曰我受國恩義在効死我欲身自擊羽今年我不殺羽羽當殺我後親與羽交戰射羽中額時德嘗乗白馬羽軍謂之白馬將軍皆憚之于禁為偏將軍太祖恨朱靈欲奪其營以禁有威重遣禁將數十騎齎令書徑詣靈營奪其軍靈及部衆莫敢動乃以靈為禁部下督衆皆震服其見憚如此
張遼為前將軍屯合肥時孫權復叛文帝遣遼乗舟與曹休至海陵臨江權甚憚焉勑諸將張遼雖病不可當也慎之初遼為孫雄所圍遼潰出復入雄衆破走繇是威鎮江東兒啼不肯止其父母以遼恐之
張郃為盪宼將軍與都督夏侯淵守漢中拒劉備時備屯陽平郃屯廣石備以精卒萬餘分為十部夜急攻郃郃率親兵搏戰備不能克其後備於走馬谷燒都圍淵救火從他道與備相遇交戰短兵接刅淵遂没郃還陽平當是時新失元帥恐為備所乗三軍皆失色淵司馬郭淮乃令衆曰張將軍國家名將劉備所憚今日事急非張將軍不能安也遂推郃為軍主郃出勒兵安陣諸將皆受郃節度衆心乃定初劉備憚郃而易淵及殺淵備曰當得其魁用此何為邪後為征西車騎將軍識變數尤善處營陣料戰勢地形無不如計自諸葛亮皆憚之
曹真為大將軍督諸軍擊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安定民楊條等略吏民保月支城真進軍圍之條謂其衆曰大將軍自來吾願早䧏爾遂自縳出三郡皆平
夏侯淵從太祖起兵為别部司馬每赴急疾嘗出敵之不意故軍中為之語曰典軍校尉夏侯淵三日五百六日一千
文聘為江夏太守典北兵委以邊事在郡數十年有威恩名震敵國賊不敢侵
田豫為䕶匃奴中𭅺將領并州刺史外胡聞其威名相率來獻州界寕肅百姓懐之
蜀關公為前將軍假節鉞率衆攻曹仁於樊曹公遣于禁助仁㑹大霖雨漢水汎溢禁所督七軍皆沒禁䧏公公又斬將軍龎德梁郟陸渾羣盗或遥受公印號為之支黨公威振華夏曹公議徙都以避其銳
張飛為右將軍雄壯威猛亞於關公魏謀臣程昱等咸稱關飛萬人之敵也
諸葛亮為丞相出師揚聲繇斜谷道取郿使趙雲鄧芝為疑軍據箕谷魏大將軍曹真舉衆拒之亮身出軍攻祈山戎陣整齊賞罰肅而號令眀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應亮關中響震亮卒及軍退司馬宣王案行其營壘處所曰天下之竒才也
馬忠為庲䧏都督威恩並立張表時名士清望踰忠閻宇宿有功幹於事精勤繼踵在忠後其威風稱績皆不及忠
陳叔至自豫州隨先主名位嘗亞趙雲俱以忠勇稱王平為鎮北將軍統漢中時鄧艾在東馬忠在南平在北境咸著名迹平同郡句扶為左將軍忠勇寛厚數有戰功功名爵位亞於平後與張翼廖化並為大將軍時人語曰前有王句後有張廖
吳周瑜字公瑾為偏將軍領南郡太守劉備領荆州牧詣京見大帝備自京還權乗飛雲大舩與張昭秦松魯肅十餘人共追送之大宴㑹叙别昭肅等先出帝獨與備留語因言次嘆瑜曰公瑾文武籌略萬人之英顧其器量廣大恐不乆為人臣爾瑜之破魏軍也曹公曰孤不羞走後與帝書曰赤壁之役值有疾病孤燒舩自退橫使周瑜虚獲此名瑜威聲逺著故曹公劉備咸欲疑譛之
董襲為揚武都尉時大帝初統事鄱陽賊岑龍彭虎等衆數萬人襲與凌統歩隲蔣欽各别分討襲所向輙破虎等望見旌旗便散走旬日盡平拜威越校尉
張昭為輔吳將軍容貌矜嚴有威風大帝嘗曰孤與張公言不敢妄也舉邦憚之
朱桓為前將軍領青州牧假節嘉禾六年魏廬江主簿吕習請大兵自迎欲開門為應桓與衛將軍全琮俱以師迎既至事露軍當引還城外有溪水去城一里所廣三十餘丈深者八九尺淺者半之諸軍勒兵渡去桓自斷後時廬江太守李膺整嚴兵騎欲須諸軍半渡因廹擊之及見桓節蓋在後卒不敢出其見憚如此
晉義陽成王望初仕魏為征西將軍持節都督雍涼二州諸軍事在任八年威化眀肅先是蜀將姜維屢宼關中及望至廣設方略維不得為寇關中賴之
王沈為征虜將軍督江北諸軍事平蜀之役吳人大出聲為救蜀振蕩邊境沈鎮御有方寇聞而退
茍晞行兖州刺史汲桑之破鄴也東海王越出次官渡以討之命晞為前鋒桑素憚之於城外為柵以自守晞將至頓兵休士先遣單騎示以禍福桑衆大震棄柵宵遁嬰城固守晞䧟其九壘遂定鄴而還西討吕朗等滅之
祖逖為豫州刺史進為鎮西將軍石勒不敢窺兵河南使成皋縣脩逖母墓因與逖書求通使交市逖不報書而聴互市收利十倍時王敦久懐逆亂畏逖不敢發逖卒始得意焉
索綝為新平太守時劉聰將蘇鉄劉五斗等刼掠三輔除綝安西將軍馮翊太守綝有威恩華戎嚮服賊不敢犯
劉𢎞為寕朔將軍假節監幽州諸軍事鎮烏丸校尉甚有威恵㓂盗屏迹為幽朔所稱
周訪為安南將軍梁州刺史聞王敦有不臣之心訪常切齒敦雖懐逆謀而終訪之世未敢為非
紀贍為鎮軍將軍當時服其嚴毅雖常疾病六軍敬憚之
陶侃為廣州刺史初廣州人迎長沙人王機為刺史機復遣使詣王敦乞為交州刺史敦從之㑹杜𢎞據臨賀因機乞䧏勸𢎞取廣州𢎞遂與温邵及交州秀才劉沈謀反侃擊機破之執劉沈又遣部將討機斬之諸將皆請乗勝擊温邵侃笑曰吾威名已著何事遣兵但一函紙自足爾於是下書諭之邵懼而走追獲於始興以功封柴桑侯食邑四千户後侃為征西大將軍督七州軍事屬後將軍郭黙矯詔襲殺平南將軍劉𦙍輙領江州侃聞之遣將出兵據湓口侃以大軍繼進侃既至黙將宗侯縳黙父子五人及黙將張丑詣侃䧏侃斬黙等黙在中原數與石勒等戰賊畏其勇聞侃討之兵不血刅而擒也益畏侃蘇峻將馮鉄殺侃子奔於石勒勒以為戍將侃告勒以故勒召而殺之
劉毅為荆州刺史初屬桓𤣥簒位與宋髙祖何無忌起義兵桓𤣥聞毅及髙祖何無忌之起兵也甚懼其黨曰劉裕烏合之衆勢必無成願不以為慮𤣥曰劉裕勇冠三軍當今無敵劉毅家無擔石之儲樗蒲一擲百萬何無忌劉牢之之甥酷似其舅其舉大事何謂無成其見憚如此
劉牢之為謝𤣥參軍𤣥鎮廣陵牢之領精銳為前鋒百戰百勝號為北府兵敵人畏之
桓石䖍從伯父温入關叔父冲為苻健所圍垂没石䖍躍馬赴之拔冲於數萬衆之中而還莫敢抗者三軍歎息威震敵人時有患瘧疾者謂曰桓石䖍來以怖之病者多愈其見畏如此
宋沈林子從髙祖討姚於長安林子威聲逺聞三輔震動關中豪左望風請附長安既平大軍東歸林子領水軍於石門以為聲援
沈慶之為建威將軍患頭風好着狐皮㡌羣蠻惡之號曰蒼頭公見慶之軍輙畏懼曰蒼頭公已復來矣檀道濟鎮廣陵率軍繼到彦之以討謝晦彦之戰敗退保隱圻㑹道濟至晦本謂道濟與羡之等共罪同誅〈謂徐羡之也〉忽聞來至人情恼懼遂不戰自潰
劉胡為隊主討伐諸蠻往無不㨗蠻甚憚之小兒啼語之云劉胡來便止
周山圖為振武將軍時鎮軍將軍張永征薛安都於彭城山圖領二千人迎軍至武原為虜騎所追合戰多所傷殺虜圍轉急山圖據城自固然後更結陣死戰突圍出虜披靡不能禁衆稱其勇呼為武原將
南齊桓康隨世祖起義摧堅䧟陣膂力絶人所經村邑恣行暴害江南人畏之以其名怖小兒畫其形以避瘧無不立愈
梁韋叡為輔國將軍既平合肥髙祖詔衆進次東陵去魏甓城二十里將㑹戰有詔班師去賊既近懼為所躡叡悉遣輜重居前身乗小輿殿後魏人服叡威名望之不敢逼全軍而還
張齊為信武將軍巴西㳯潼二郡太守齊在益部累年討擊蠻獠身無寕嵗其居軍中能親勞辱與士卒同其勤苦自畫頓舍城壘皆委曲得其便調給衣糧資用人人無所困乏既為物情所附蠻獠亦不敢犯是以威名行於庸蜀
桞仲禮為電威將軍鎮襄陽大通中西魏將賀拔勝來逼樊鄧仲禮出擊破之稍遷司州刺史武帝思見其靣使畫工圖之初侯景潜圖反噬仲禮先知之屢啟求以精兵三萬討景朝廷不許及景濟江朝野便望其至兼蓄雍司精卒與諸藩赴援見推總督景素聞其名甚憚之仲禮亦自謂當世英雄諸將莫已若也
程文秀為安逺將軍每戰常為前鋒北齊深憚之謂為程虎
陳歐陽頠為衡州刺史時蕭勃在廣州兵強位重及荆州䧟頠委質於勃周文育擒送於髙祖釋之蕭勃死後嶺南擾亂頠有聲南土且與髙祖有舊乃授頠安南將軍衡州刺史始興縣侯未至嶺南頠子紇已尅定始興及頠至嶺南皆懾伏
沈恪監㑹稽郡㑹余孝頃謀應王綝出兵臨川攻周廸以恪為壯武將軍率兵踰嶺以救廸孝頃聞恪至退走孫陽為都督荆信二州諸軍事安西將軍荆州刺史出鎮公安増修城池懐服邊逺為隣境所憚
後魏于栗磾眀元時為河内鎮將劉裕伐姚栗磾禁防嚴宻裕遺栗磾書逺引孫權求討關羽之事假道西上題書曰黒矟公麾下栗䃅以狀表聞眀元許之因授黒矟將軍栗磾好持黒矟以自標裕望而異之故有是語
奚眷少有將略眀元時為尚書假安南將軍虎牢鎮將為宼所憚
周觀為髙平鎮將觀善撫士卒號有威名
河間公齊初坐事免官爵㑹宋將裴方眀䧟仇池太武授齊前軍與建興公古弼討之遂尅仇池威振羌氐復賜舊爵
陳留王崇為荆州刺史從太武討蠕蠕别督諸軍出大澤越祁山威懼漠北
叔孫建為廣河鎮將羣盗歛跡威名甚震後為徐州刺史太武以建威名甚震為宋所憚除平原鎮大將封丹陽王加征南大將軍都督兾青徐濟四州諸軍事建在平原十餘年綏懐内外甚得邊稱魏初名將尠有及之南方憚其威略青兖輙不為㓂
古弼為西安將軍鎮長安甚著威名
陸真為長安鎮將咸陽民趙昌鄠縣民王稚兄弟聚衆五千據治容堡真擊破之斬昌等并誅其黨與雍州民夷莫不威服在鎮數年甚著威稱
周㡬為寕朔將軍太武以㡬有智勇遣鎮河南威信著於外境
辛紹先為下邳太守唯教民治産禦賊之備及宋將陳顯逹蕭道成蕭順之來寇道成謂順之曰辛紹先未易侵行宜共慎之於是不歴郡境遂逕屯吕梁
尉元為統萬鎮都將齊髙祖立多遣間諜扇動新民不逞之徙所在蜂起以元威名夙震徵為侍中都督南征諸軍事征西大將軍耒率諸軍以討之元討五固賊桓和等皆平之東南清宴逺近怗然
城陽王長夀為沃野鎮都大將性聰恵善撫接在鎮甚有威名
長孫稚為揚州刺史都督淮南諸軍事梁將裴䆳虞鴻襲據夀春稚諸子驍果䆳頗難之號曰鐵小兒
長孫肥為平南將軍率衆鎮北境威名甚著蠕蠕惮之穆羆為征東將軍山胡劉什婆宼掠郡縣羆討滅之自是部内肅然莫不敬憚
庾岳為將有謀略治軍清整嘗以少擊多士衆服其智勇名冠諸將
李陽為伏波將軍隨蕭寳夤西征其下每有戰功軍中號曰李公騎
鄭模為安東將軍時將督敗殁者多模挫敵持重號為名將
鄭楷為伏波將軍楷性嚴烈能摧挫豪強故時人語曰摸𤢒獬付鄭楷
李崇為車騎將軍揚州刺史崇沈深有將略寛厚善御衆在州凡經十年常養壯士數千人宼賊侵邊所向摧破號曰卧虎賊甚憚之
劉藻為龍驤將軍雍城鎮將先是氐豪徐成楊里等驅逐鎮將故以藻代之至鎮擒獲成里等斬之以殉羣氐震慴
楊大眼初以軍敗不能禁徙為營州兵後徵為平南將軍大眼至京師時人思其雄勇喜其更用臺省閭巷觀者如市大眼為將帥前後所遣督將軍未渡江預皆畏懾傳言淮泗荆沔之間有童兒啼者恐之云楊大眼至無不即止王肅弟子秉之初歸國也謂大眼曰在南聞君之名以為眼如車輪及見乃不異人大眼曰旗鼓相望瞋眸奮發足使君目不能視何必大如車輪當世推其驍果皆以為関張弗之過也大眼為荆州刺史嘗縳蒿為人衣青布而射之召諸蠻渠桓示之曰卿等若作賊吾正如此相殺也又北淯郡嘗有虎害大眼搏而獲之斬其頭懸於穰市自是荆蠻相謂曰楊公惡人嘗作我蠻形以射之又深山之虎尚所不免遂不敢復為宼盗
崔延伯善將撫得衆心與奚康生楊大眼為諸將之冠延伯功名尤重時大宼未平而延伯死朝野歎懼焉樊子鵠為平北將軍兼尚書行臺治有威信山胡率服韓茂膂力絶人又善騎射為徐州刺史征南將軍為將善於撫衆勇冠當世為朝廷所稱
賀拔勝為荆州刺史將圖襄陽乃攻馮翊安定酇城等平之時有梁人書勅蕭續〈續梁武帝子鎮襄陽〉云賀拔勝北間驍將汝宜慎之勿與爭鋒其見憚如此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二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三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威名第二
北齊万俟洛字受洛干從髙祖與西魏戰於河隂諸軍北渡洛以一軍不動謂西人曰万侯受雒干在此能來可來也西人畏而去髙祖以雄壯名其所營地為迴洛城洛慷慨有氣節勇銳冠時當世推為名將
李宻為襄州刺史在州十餘年甚得安邊之術威信聞於外境髙祖頻䧏手書勞問并賜口馬
慕容紹宗東魏末為徐州刺史侯景叛紹宗與大都督髙岳等討之時景軍甚衆前後諸將往者莫不為其所輕及聞紹宗與岳將至深有懼色謂其屬曰岳所部兵精紹宗舊將宜共慎之
王則為三荆二襄南雍六州都督則有威武邊人畏服之
上黨王渙以文宣天保六年率衆送梁王蕭眀還江南仍破東關斬梁時進裴之橫等威名甚盛
盧潜在淮南十三年任總軍民太尉大樹風績甚為陳主所憚陳主與其邊將書云盧潜猶在夀陽聞其何當還北此虜不死方為國患卿宜深備之
髙昻為軍司大都督統七十六都督時鮮卑共輕中華朝士惟憚服於昻
東方老為南益州刺史領宜陽太守頻為二郡出入數年境接羣蠻又隣西敵至於攻城野戰率先士卒屢以少制衆西人憚之
斛律光為大將軍左丞相與祖珽穆提婆不協誣光謀反殺之光自結髪從戎未嘗失律深為隣敵所懾憚罪既不彰一旦屠滅朝野痛惜之周武帝聞光死大喜赦其境内後入鄴追贈柱國公指詔書曰此人若在朕豈能至鄴初宜陽之役光謂周人曰歸我七年人不然取爾十倍周人即歸之在西境築定誇諸城馬上以鞭指畫所取地皆如其言拓地五百里而未嘗伐功
獨孤永業為雒州刺史行臺尚書周人宼雒州永業每先鋒以寡敵衆周人憚之武成河清末徵為太僕卿以乞伏貴和代之於是西境蹙弱河雒人情騷動
傅伏為東雍州刺史後降於周周帝謂後主曰朕前三年教習兵馬決意往取河隂正為傅伏能守城不可動是以收軍而退公當時賞授何其薄也賜伏金酒巵
後周李弼魏末為爾朱天光别將從天光西討破万侯醜奴弼嘗先鋒䧟陣所向披靡賊咸畏之皆曰莫當李將軍
蔡祐為平東將軍與齊神武戰於邙山祐時著眀光鐵鎧所向無前敵人或曰此是鐵猛獸也皆遽避之獨孤信魏末為隴右十一州大都督秦州刺史信有竒謀大略太祖初啟霸業唯有關中之地以隴右形勢故委信鎮之既為百姓所懐聲震隣國東魏將侯之南奔梁也魏收為檄梁文矯稱信據隴右不從宇文氏乃亡為關西之憂欲以威梁人其為隣國所重如此
韓果魏末為帥都督從大軍破稽胡於北山胡地險阻人跡罕至果進兵窮討散其種落稽胡憚果勁徤號為着趐人太祖聞之笑曰着趐之名寕减飛將
韋瑱為𤓰州刺史胡人畏威不敢為宼公私安靜夷夏懐之
陸騰為隆州總管蠻獠反所在蜂起山路險阻難得掩襲騰遂量山川形勢隨便開道蠻獠畏威承風請服所開之路多得古銘並是諸葛亮桓温舊道
王德從太祖征伐累有戰功河渭間種羌屢叛以徳有威名拜河州刺史羣羌率服
怡峯為車騎大將軍與諸將征討毎皆克㨗沈毅有膽得士卒心當時號為驍將
逹奚寔為大行臺𭅺中鎮潼關及潼關失守即與大都督楊山武拒魏於關東魏人甚憚之
陳忻為驃騎大將軍時東魏為雒州刺史獨孤永業號有智謀往來境上倚伏難測忻與韓雄等常令間諜觀其動静齊兵每至輒擊破之故永業深憚忻等不敢為宼
王軌為上大將軍觧徐州之圍擒陳將吳眀徹遂為徐州總管軌性嚴重善謀略兼有吕梁之㨗威振敵境陳人甚憚之
于翼為幽州總管先是突厥屢為宼抄居民失業翼素有威武兼嚴斥侯自是不敢犯塞百姓安之
楊標為建州刺史鎮車箱及齊神武闈玉壁乃命侯景趣齊子嶺標恐入寇邵郡率騎禦之景聞標至斫木斷路者六十餘里猶驚而不安遂退還河陽其見憚如此裴寛為車騎大將軍鎮孔城十三年與齊雒州刺史獨孤永夀相對永業有計謀多譎詐若聲言春發秋乃出兵或掩蔽消息倐忽而至寛毎揣知其情出兵邀擊無不克之永業嘗戒其所部曰但好慎孔城自外無足慮其見憚如此
裴孝仁為長寕鎮將扞禦齊人甚有威邊之略
梁士彦以軍功拜儀同三司武帝將有事東夏聞其勇決自扶風郡守除九曲鎮將進位上開府封建威縣公齊人甚憚之
宇文神舉自京兆尹出為熊州刺史齊人憚其威名後周崔宏度說之子襲爵為安平縣公至隋開皇初為襄州總管宏度素貴御下嚴急所在令行禁止盗賊屏跡後梁蕭琮來朝帝以宏度為江陵總管鎮荆州陳人憚之不敢窺境
隋源雄初仕後周為朔州總管突厥有來宼掠雄輙捕斬之深為北夷所憚
韓擒虎有文武才用夙著威名為廬州總管委以平陳之任甚為敵人所憚陳平後突厥來朝髙祖謂之曰汝聞江南有陳國天子乎對曰聞帝命左右引突厥詣擒虎前曰此是執得陳國天子者擒虎厲然顧之突厥惶恐不敢仰視其有威容如此
楊素為行軍元帥伐陳率水軍東下舟艫被江旌甲曜日素坐平乗大舩容貌雄偉陳人望之曰清河公即江神也〈清河素所封郡〉
長孫晟為秦州道行軍總管取晉王節度出討突厥達頭晟追之斬首千餘級王引晟同宴有突厥達官來預坐説言突厥之内大畏長孫總管聞其弓聲謂為霹靂見其走馬稱為閃電王笑曰將軍震怒威行域外遂與雷霆為比一何壯㢤師旋授上開府儀同三司
魚俱羅為豐州總管初突厥數入境為宼俱羅輙擒斬之自是突厥畏懼屏跡不敢畜牧於塞下
杜彦為雲州總管突厥來宼彦輙擒斬之北夷畏憚胡馬不敢至塞後為朔州總管突厥復宼雲州髙祖令楊素擊走之是後猶恐為邊患以素為突厥所憚復拜雲州總管
李寛驍勇善戰幹略過人自周及隋數經將領至柱國蒲山郡公號為名將
李克開皇中頻以行軍總管擊突厥有功後為朔州總管甚有威名為敵所憚
賀婁子幹為上大將軍開皇中虜寇泯洮二州子幹以行軍總管勒兵赴之賊聞而遁去髙祖以子幹曉習邊事授榆關總管十鎮諸軍事嵗餘拜雲州刺史甚為虜所憚
史萬嵗為河内刺史開皇末突厥達頭可汗犯塞帝令晉王廣及楊素出靈武道漢王諒與萬嵗出馬邑道萬嵗率柱國張定和大將軍李藥王楊義臣出塞至大斤山與敵相遇逹頭遣問曰隋將為誰侯騎報史萬嵗突厥復問曰得非燉煌戍卒乎〈先是萬嵗除名配燉煌為戍卒毎與戍主同行輙入突厥數百里名讋北夷〉侯騎曰是也逹頭聞之懼而引去萬嵗馳追百餘里乃反擊大破之斬數千級逐北入磧數百里虜遁而還
吐萬緒為青州總管頗有治名嵗餘突厥寇邊朝廷以緒有略徙為朔州總管甚為北夷所憚
楊武通數以行軍總管討西南夷有功拜左武衛大將軍時党項羌屢為邊患朝廷以其有威名歴岷蘭二州總管以鎮之
來整榮國公䕶兒之子為武賁𭅺將尤驍勇善撫士衆討擊羣盗所向皆㨗諸賊甚憚之為作歌曰長白山頭百戰塲十十五五抱長鎗不畏官軍千萬衆只畏榮公第六𭅺
隂世師拜張掖太守先是吐谷渾及党項羌屢為侵掠世師至郡有來宼者親自捕擊輙擒斬之深為戎狄所憚
元胄歴豫亳等州刺史開皇中突厥屢為邊患朝廷以胄素有威名拜靈州總管北夷甚憚之
韓僧夀以行軍總管擊突厥於鷄頭山破之後為蔚州刺史突厥甚憚之
達奚長儒為夏州總管六州方鎮都將事匃奴憚之不敢窺塞
賀若誼為涇州刺史時突厥屢為邊患朝廷以誼素有威名拜靈州刺史誼時年老而筋力不衰猶能重鎧上馬為夷狄所憚
李崇為幽州總管突厥犯塞崇輙破之奚霫契丹等懾其威略爭來内附
王辯為武賁𭅺將賊帥郝孝徳孫宣雅時季康竇建徳魏刀兒等往往屯聚大至十萬小至數千寇掠河北辯進兵擊之所在皆㨗深為羣賊所憚
唐闞稜齊州人隋末杜伏威據有江淮之地署稜為左將軍從伏威入朝拜左領軍將軍遷越州都督及輔公祏僣號稜從軍討之與陳正通相遇陣方接稜脫兠鍪謂賊衆曰汝不識我邪何敢來戰其衆多稜舊之所部繇是各無鬬志或有還拜者
李大恩為代州總管率兵鎮鴈門突厥頡利可汗與苑君璋尋率兵圍之大恩拒戰賊遂敗走俄而突厥復以盛兵來寇大恩遣刺史王孝基出戰一軍皆没賊進圍崞縣大恩衆寡不敵據城自守賊憚其勇亦不敢逼月餘引兵而去
河間王孝恭髙祖武徳中歴總大藩專制方靣及平輔公祏之後吳楚尅定閩越服從威名大盛
李靖武徳中副河間王孝恭平蕭銑輔公祏後為東南道行臺兵部尚書髙祖每云李靖是蕭銑輔公祏膏肓古之名將韓白衛霍豈能及也
程名振貞觀末為平壤道行軍總管前後攻沙卑城破獨山陣皆以少擊衆稱為名將
薛仁貴髙宗顯慶中與辛文陵破契丹於黒山上元中坐事徙象州㑹赦歸髙宗思其功尋召拜右領軍衛將軍檢校代州都督又率兵擊突厥元彌等於雲州斬首萬餘級獲生口二萬餘人駝馬牛羊三萬餘頭賊聞仁貴復起為將素憚其名皆奔散不敢當之
黒齒常之開耀年為河源軍副使在軍七年吐蕃深畏憚之不敢復為邊患
程務挺則天文眀中為左武衛大將軍單于道安撫大使督軍以禦突厥務挺善於綏禦威信大行偏禆已下無不盡力突厥甚憚之相率遁走不敢近邊及則天就軍斬之籍没其家突厥聞務挺死所在宴樂相慶仍為務挺立祠毎出師攻戰即祈禱焉
唐休璟聖歴中為梁州都督假節隴右諸軍州大使久視元年吐蕃大將麴莾布支率衆數萬屯於洪源谷將圍昌松縣休璟以竒兵出其不意掩擊大破之斬首三千餘級是後吐蕃使朝宴於太極殿屢覘視休璟則天問其故對曰往嵗洪源戰時此將軍雄猛無比殺臣將士甚衆故欲識之則天益加歎異䧏璽書勞勉擢拜右武衛大將軍
賀蘭進眀元宗天寳中為北海太守本郡招討使禄山亂進眀訓兵千人引之渡河以張平原之勢收河北郡縣賊徒振懼朝廷壯之
來瑱為頴川郡太守充招討使肅宗以瑱有武略尤加任委遷兼御史大夫比收河雒屢挫賊鋒賊頻來攻皆為瑱所敗賊等懼之號為來嚼鐵
郭子儀為中書令領河東副元帥河中節度鎮河中代宗永泰元年僕固懐恩率諸蕃雜虜及山賊任敷鄭庭郝德劉開元等三十餘萬南宼先後數萬人略同州期自華隂趨藍田以扼南路懐恩率重兵殿其後京師震恐急徵子儀子儀至涇南而虜已合子儀大軍僅萬人而雜虜圍之數重子儀使李國臣髙昇拒其東魏楚王當其南陳迴光當其西朱元宗當其北子儀率甲騎三千出没於左右前後虜見而問曰此誰也報曰郭令公迴紇曰令公存乎僕固懐恩謂吾天可汗已棄四海令公殂謝中國無主故從其來今令公存天可汗存乎子儀報曰皇帝萬夀無疆迴紇皆曰懐恩欺我子儀使喻之曰公等頃年逺渉萬里剪除兇逆恢復二京是時子儀與公等周旋艱難何日可忘今忽棄舊好助一叛臣何其誤也且僕固懐恩棄君忘親於公等何有迴紇曰謂令公没矣不然何以及此令公誠在安得而見之子儀將出諸將皆曰戎狄不可信也請無往子儀曰虜有數十倍之衆今力不敵奈何且至誠感神况虜軰乎諸將曰請選鐵騎五百為從子儀曰此適足為害也乃傳呼曰令公來虜初疑皆持滿注目以待之子儀乃以十數騎徐出免胄而勞之曰安乎久同忠義何至於是迴紇皆捨兵䧏馬拜曰是吾父也子儀招首領等飲以酒與之重錦歡言如初子儀性忠信事上誠盡田承嗣方跋扈狼傲無禮子儀嘗遣使至魏州承嗣輙望拜之指其膝謂使者曰兹膝不屈於人若干嵗矣今為公拜李靈曜據汴州公私財賦皆遏絶獨子儀封幣經其境莫敢留必持兵衛送其為豺虎所服如此
李光弼為江北副元帥議者稱自艱難已來唯光弼行軍治戎沉毅有籌略將帥中第一後為河南淮南山南東道荆南等道副元帥出鎮臨淮時田神功平劉展後逗留於楊府尚衡殷仲卿相攻於兖鄆來瑱旅拒於襄陽朝廷患之及光弼輕騎至徐州史朝義退走田神功遽歸河南尚衡殷仲卿來瑱皆懼其威名相繼赴闕崔寕蜀之偏將初蜀劔山賊擁絶不通道代宗憂之嚴武薦寕為利州刺史既至山賊遁散繇是有名
辛雲景大歴中為太原節度迴紇恃舊勲知朝廷優容之每入我界必肆貪狼之性至太原雲景以戎狄之道待之虜畏雲景莫不息數年間太原大理無烽警之虞
叚秀實大歴末為四鎮北庭行軍涇原鄭頴節度使三四年間吐蕃不敢犯塞
陽恵元徳宗建中初為神䇿京西兵馬使忠勇果毅多權略稱為名將
張萬福建中初以和州刺史宿衛李正已反將斷江淮路令兵守埇橋渦口江淮進奉舩千餘隻泊渦口下不敢過德宗以萬福為濠州刺史召見謂曰先帝改卿名正者所以表卿也朕以為江淮草木亦知卿威名若從先帝所改恐賊不知是卿身也復賜名萬福慰遣之萬福馳至渦口立馬岸上發進奉舩淄青兵士倚岸睥睨不敢動諸道舩繼進改泗州刺史
李晟興元初為神策軍使與河中節度使李懐光同討朱泚每將合戰必自異衣錦裘繡㡌前行親自指導懐光望見惡之乃謂晟曰將帥當持重豈自表飾以㗖賊也晟曰晟久在涇原軍士頗相畏服故欲令其先識以奪其心爾及其克京城至於白華忽有賊騎千餘出於官軍之背晟以麾下百餘騎馳之左右呼曰相公來賊聞之驚潰及為四鎮北庭行營副元帥吐蕃相尚結贊頗多詐謀尤惡晟乃相與議云唐之名將李晟與馬燧渾瑊爾不去三人必為我憂乃行反間遣使因馬燧以請和既請和即請盟復欲因盟以虜瑊因以賣燧馬燧興元初為河東節度領晉慈隰節度兵馬副元帥徳宗詔燧及渾瑊駱元光同討李懐光於河中燧與渾瑊駱元光韓逰瓌合軍次於長春宫懐光遣驍將徐廷光以精卒六千守城兵械甚嚴燧度長春不下則懐光自固攻之則曠日持久死傷必甚乃挺身至城下呼廷光廷光素懼燧威名則拜於城上
李觀貞元初為右龍武將軍四鎮北庭行營副元帥李晟表為涇原節度使吐蕃深畏之
郝玼貞元中為臨涇鎮將勇敢無敵聲振虜廷後為涼州刺史玼出自行間前無堅敵在邊三十年毎戰得蕃俘必刳剔而歸其屍蕃人畏之如神贊普下令國人曰有生得郝玼者賞之以等身金蕃中兒啼者呼郝名以懼之十三年檢校右散騎常侍渭州刺史御史大夫充涇原行營節度平涼鎮遏都知兵馬使封保定郡王吐蕃畏其威紀綱欲圖之朝廷慮失驍將移授慶州刺史竟終牖下
李景略貞元中為侍御史豐州刺史西授䧏城使豐州北扼迴紇迴紇使來中國豐乃其通道前為刺史者多懦弱虜使至則敵禮抗坐時迴紇遣梅録將軍隨中官薛盈珍入朝景略思以氣制之郊迎傳言欲先見中使梅録初未喻景略既見盈珍乃使人謂梅録曰知可汗初殞欲申弔禮乃登髙隴位以待之梅錄俯僂前哭景略因撫之曰可汗棄代助爾號慕虜之驕容盛氣索然盡矣遂以父行呼景略自此迴紇使至景略皆坐拜之於庭中繇是甚有威名後為河東節度李說行軍司馬迴紇使梅録將軍入朝說置宴㑹有梅録爭上下坐說不能遏景略叱之梅録前過豐州者也識景略語音疾趨前拜曰非豐州李端公耶不意在此不拜麾下久矣何其瘠也又再拜遂命之居次坐將吏賔客顧景略皆嚴憚
王佖貞元中為神䇿將軍吐蕃寇涇原佖伏卒擊尚結贊㡬獲之繇是深為所畏
范希朝貞元中為振武節度使異蕃雖䑕竊狗盗必殺無赦戎虜甚憚之曰有張光晟苦我久矣今聞是乃更姓名而來其見畏如此積十四年皆保塞而不為橫希朝自近代號為名將人多比之趙充國
段佑貞元末為涇原節度使練卒保邊為西蕃畏憚劉澭貞元末為保義軍節度隴右經略等使蕃戎畏之不敢為宼
郗士美以憲宗元和初為昭義節度使討王承宗於時四靣七八鎮聚兵十餘萬士美兵事最理威聲甚振承宗大懼指期有破亡之勢㑹詔班師至今两河間稱之野詩良輔元和中為鳳翔大將與靈武大將史敬奉涇原將郝玼各以名雄邊上吐蕃嘗謂漢使曰唐國既與大蕃和好何妄語也問曰何謂妄語曰若不妄語何因遣野詩良輔作隴州刺史其畏憚如此
裴度以穆宗長慶二年自河東節度除東都留守至闕又以度為司空平章事充淮南節度使初度發太原中途得朱克融王廷凑復書皆許退兵度不敢發以其書奏穆宗穆宗喜因遣中使宣慰克融并廷凑入深州取牛元翼又令先於途中命度更發書與廷凑度書因言朝謝後即歸留務中使見書慮廷凑知度東歸無兵權即背前約遞請度易其即歸之辭并上其書草穆宗方憂深州之圍得度前後書喜甚及度至又自有以悟帝恩待益至故復得兵符
段文昌為西川節度使同平章事文昌少在西蜀素熟蜀人情至是用寛政嚴靜有斷蠻夷畏服長慶二年雲南宼黔中觀察使崔元畧上言朝廷憂之不及乃詔報文昌文昌走一介之使以遏之蠻寇遂退
薛平為平盧軍節度使敬宗寳歴元年五月加檢校左僕射兼户部尚書不踰月復檢校司空初元和十四年誅李師道分其地為三鎮其一淄青齊登萊五州平領之及長慶元年幽鎮叛杜叔良統橫海全軍討伐不勝棣州為賊所窘朝廷乃委平以偏師援棣州平即遣將李叔佐以兵五百救之居數月刺史王稷餽給稍薄兵士怨怒叔佐不能戢宵潰而歸仍推突將馬狼兒為帥行及青城鎮刼鎮將李自勸并其衆以至愽昌鎮復刼其鎮兵共得七千餘人徑取青州城城中兵少力所不敵平悉府庫并家財厚賞二千精卒逆擊之仍先以騎兵掩其家屬輜重賊衆惶惑反顧因大敗狼兒與其同惡千數輩脫身竄匿餘黨䧏稍後者猶斬於鞠塲其眀日狼兒亦就擒戮繇是逺近畏服平之威略平在鎮六周嵗兵甲犀利井賦均一至是入覲百姓遮道乞留數月乃得出時人以為近日節制罕有平比
張仲武為幽州節度大破回鶻烏介可汗繇是威加北狄
李罕之僖宗末為河南尹每討賊無不擒之曽縱兵於蒲䧏之地有山曰摩雲土人設堡於上號摩雲寨前後不能攻取罕之至則下焉自此目為李摩雲
梁王重師唐僖宗文德中董左右長劍軍太祖伐上蔡重師力戰有功及討兖鄆擢為都指揮使重師枕戈擐甲五六年於齊魯間凡經百餘戰繇是威振敵人王彦章累典禁兵從太祖征伐所至有功嘗持鐵鎗衝堅䧟陣敵人畏之目之為王鐵鎗後唐莊宗初為晉王聞彦章授招討使自魏州急赴河以備衝突至則徳勝南城已為所拔晉王嘗曰此人可畏當避其鋒一日晉王領兵廹潘張寨大軍隔河未能赴援彦章援鎗登舩比舟人解之招討使賀瓌止之不可晉王聞彦章至抽軍而退其驍勇如此
牛存節開平中為鄆州節度使慷慨有大節野戰壁守皆其所長威名聞於境外
謝彦章以末帝貞眀中為排陣使賀瓌為北靣招討使與彦章同領大軍駐於行臺寨與晉人對壘彦章時領騎軍與之挑戰晉人或望我軍行陣整肅則相謂曰必两京太傅在此也不敢以名呼其為敵人所憚如此是時咸謂賀瓌能將歩軍彦章能領騎士後彦章為賀瓌疑之㑹為行營馬歩都虞𠉀朱珪所誣瓌遂與珪協謀因享士伏甲以殺彦章及僕州刺史孟審澄别將侯温裕等於軍因謀叛晉人聞之喜曰彼將帥如是亡無日矣審澄温裕亦善將騎軍然所領不過三千騎多多益善唯彦章有焉
後唐史建瑭為招徳軍校梁將李思安之圍上黨也建瑭為前鋒與總管周徳赴援時汴人夾城深固援路斷絶建瑭日引精騎設伏擒生夜犯汴營驅斬千計敵人不敢蒭牧皆相戒曰宜避史先鋒
周徳威小字陽五從武皇為内衙軍副光化二年三月汴將氏叔宗率衆逼太原有陳章者以虓勇知名衆謂之夜乂言於叔宗曰晉人所恃者周陽五願擒之請賞以郡陳章嘗乗驄馬朱甲以自異武皇戒徳威曰我聞陳夜乂欲取爾求郡宜善備之徳威曰陳章大言未知鹿死誰手他日致師戒部下曰如陣上見陳夜乂爾等但走徳威㣲服挑戰部下偽退陳章縱馬追之徳威背揮鐵撾擊墮馬生擒以獻繇是知名徳威身長靣黒笑不改容凡對敵列陣凛凛然有肅殺之風中興之朝號為名將及其殁也人皆惜之
符存審少在軍中識機知變行軍出師法令嚴眀决䇿制勝動無遺悔功名與周德威相匹皆近代之良將也安金全為騎將時梁國未平两軍對壘汴之㳺騎毎出必為金全所獲故賊之偵邏者咸懼之目為五道蓋比隂鬼將有五道之名以取人命故也
夏魯竒初在梁事王彦章為軍吏與主將不協遂歸於莊宗以為䕶衛指揮使故城之戰軍中識魯竒皆憚之曰此乃夏七也北師嘗言王彦章驍勇畏之魯竒曰王鐵鎗膽如芥子吾最知之無足可畏
晉李承約初仕後唐為黔南節度使數年之間巴邛蠻蜃不敢犯境
漢朱漢賔為安州節度使至郡期年敵不敢犯一境賴之
周安審暉仕晉為鄧州節度晉祖幸鄴安重榮據常山起兵襄陽帥安從進與之連謀南北俱起從進率襄漢之衆攻南陽州無城壁僅守署衙而已賊逼城下審暉登陴召賊帥而讓之以審暉家世戰將聞其言愧畏而去從進不能止二安平就加太尉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四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勇敢
夫勇敢強有力者聖王之所貴也天下有事用之於戰勝則無敵矣是故為三軍之帥專四征之任也非抗威奮厲孔武有力何以率乎下非致師當寇先登敢死何以成其功㢤歴代而下當其任者固有英果邁衆臨敵賈勇冐矢石而靡惮袵金革而無厭推鋒蹈刅雄呼直盪用能摧堅陣破勍宼扶危紓難樹勲揚烈圖鍾鼎而不朽載䇿府而垂裕詩曰舍命不渝傳曰率義之謂勇蓋與夫𭧂虎憑河死而無悔者異矣
髙固齊大夫也魯成公二年三卿帥師㑹晉師及齊侯戰於鞌〈鞌齊地〉髙固入晉師桀石以投人〈桀擔〉禽之而乗其車〈既獲其人因釋已車而載所獲者車〉繫桑本焉以徇齊壘〈將至齊壘以桑樹繫車而走以自異〉曰欲勇者賈余餘勇〈賈買也言已勇有餘故賣也〉
解張晉大夫鞍之戰邴夏御齊侯逢丑父為右晉解張御郤克鄭丘緩為右齊侯曰余姑翦滅此而朝食〈姑且也翦盡也〉不介馬而馳之〈介甲也〉郤克傷於矢流血及屨未絶鼓音〈中軍將自執旗鼔故雖傷而擊鼓不息〉曰余病矣張侯曰自始合矢貫余手及肘余折以御左輪朱殷豈敢言病吾子忍之〈張侯解張也朱血色血色久則殷殷音近烟今人謂赤黒為殷色言血多汚車輪御猶不敢息〉緩曰自始合茍有險余必下推車子豈識之然子病矣〈以其不識已推車〉張侯曰師之耳目在吾旗鼓進退從之此車一人殿之可以集事〈殿鎮也集成也〉若之何其以病敗君之大事也擐甲執兵固即死也〈擐貫也即就也〉病未及死吾子勉之左并轡右援枹而鼔馬逸不能止師從之〈晉師從卻克車〉齊師敗績逐之三周華不注〈華不注山名〉
孟孺子速魯人也襄公十六年秋齊侯圍郕〈郕魯孟氏邑貳晉故伐魯〉孟孺子速徼之〈孟獻子之子莊子速也徼要也〉齊侯曰是好勇去之以為之名速遂塞海陘而還〈海陘魯隘道〉
渉佗晉大夫魯定公十年晉趙鞅圍衛報夷儀也〈齊為衛伐晉夷儀故伐衛以為報〉初衛侯伐邯郸午於寒氏〈邯郸廣平縣也午晉邯郸大夫寒氏即五氏也〉城其西北隅而守之宵𤏖〈午衆宵散〉及晉圍衛午以徒七十人門於衛西門殺人於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衛開門與午鬬〉渉佗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啟門亦以徒七十人旦門焉歩左右皆至而立如植〈至其門下歩行左右然後立待如立木不動示整〉日中啟門乃退
冉求魯人哀公十一年齊國書帥師伐魯孟孺子洩帥右師冉求帥左師戰於郊獲甲首八十〈冉求所得〉齊人不能師〈不得整其師〉宵諒曰齊人遁〈諒周也〉冉有請從之三季孫弗許冉有用矛於齊師故能入其軍孔子曰義也〈言能以義勇冉有冉求也〉
彌庸吳王孫也魯哀公十三年越子伐吳為二隧〈隧道也〉疇無餘謳陽自南方〈二子越大夫〉先及郊吳太子友王子地王孫彌庸夀於姚自上觀之〈觀越師水名〉彌庸見姑蔑之旗〈姑蔑越地今東陽大宋縣彌庸父為越所獲故姑蔑人得其旌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見讐而弗殺也太子曰戰而不克將亡國請待之彌庸不可屬徒五千〈屬㑹也〉王子地助之戰彌庸獲疇無餘地獲謳陽
荀瑶晉大夫知伯襄子也魯哀公二十三年荀瑶伐齊〈荀瑶荀躒之孫智伯襄子〉齊髙無㔻帥師禦之智伯視齊師馬駭遂驅之曰齊人知余旗其謂余畏而反也及壘而還戰於犁丘〈犁丘濕也〉齊師敗績知伯親擒顔庚〈顔庚齊大夫顔涿聚〉
漢黥布六人〈六縣名〉章邯之滅陳勝布引兵擊秦左右校破之引兵而東擊景駒秦嘉等布常冠軍〈言其驍勇為衆軍之最〉
樊噲初號武威君時沛公從百餘騎因項伯靣見項羽謝無有閉關事項羽既饗軍士中酒〈飲酒之中也不醉不醒故謂之中〉亞父欲謀殺沛公令項莊拔劒舞坐中欲擊沛公項伯常屏蔽之時獨沛公與張良得入坐樊噲居營外聞事急迺持盾入初入營營衛止噲〈營衛謂營壘之守衛者〉噲直撞入立帳下〈謂以盾撞擊人〉項羽目之問爲誰張良曰沛公參乗樊噲也項羽曰壯士賜之巵酒彘肩噲既飲酒拔劒切肉食之項羽曰能復飲乎樊噲曰臣死且不辭豈特巵酒乎且沛公先入定咸陽暴師霸上以待大王〈時項羽未爲王故高紀云以待將軍〉大王今日至聼小人之言與沛公有隙臣恐天下解心疑大王也項羽黙然沛公如厠麾噲去既出沛公留車騎獨騎馬噲等四人歩從從山下走歸覇上軍而使張良謝項羽亦因遂已〈已止也〉無誅沛公之心
曹參沛人也髙祖為沛公參以中涓從攻轅戚及亢父先登北救東阿擊章邯軍䧟陣
夏侯嬰為太僕從擊陳豨黥布軍䧟陣郤敵
周勃沛人也髙祖為沛公初起勃以中涓從攻胡陵下方與方與反與戰郤敵又下下邑先登擊章邯車騎殿攻齧桑先登〈殿之言填也謂鎮軍后以扞敵勃擊破章邯之殿兵也殿音丁見切〉
酈商以將軍從擊燕王臧荼戰龍脫〈地名在燕趙之地〉先登䧟陣破荼軍易下〈易縣也〉郤敵又從擊黥布攻其前垣〈垣方陣也〉䧟两陣得以破布軍
李廣為上郡太守匃奴侵上郡景帝使中貴人從廣〈内臣之貴幸者〉勒習兵擊匃奴中貴人者將數十騎從〈將數十騎自隨在大軍前行而忽遇敵也〉見匃奴三人與戰射傷中貴人殺其騎且盡中貴人走廣〈走趨也〉廣曰是必射鵰者也〈鵰大鷙鳥也一名鷲黒色翮可以為箭羽〉廣乃從百騎徃馳三人〈疾馳逐之也〉三人亡馬歩行行數十里廣令其騎張左右翼〈旁引其騎若鳥翼然〉而廣身自射彼三人者殺其二人生得一人果匃奴射鵰者也後為郎中令將四千騎出右北平博望侯張騫將萬騎與廣俱異道行數百里匃奴左賢王將四萬騎圍廣廣軍士皆恐廣乃使其子敢往馳之敢從數十騎直貫胡騎出其左右而還報廣曰敵騎易與耳軍士乃安為圜陣外鄉胡急擊矢下如雨漢兵死者過半漢矢且盡廣乃令持滿毋發〈注矢於弓弩而引滿之不發矢也〉而廣身自以大黄射其禆將〈黄肩弩即黃間也大黃其大者也〉殺數人敵兵益解㑹暮吏士無人色〈言懼甚〉而廣意氣自如〈自如猶云如舊〉益治軍〈廵部曲正行陳也〉軍中服其勇也眀日復力戰而博望侯亦至匃奴乃解去霍去病大將軍衛青姊少兒之子再從大將軍受詔予壯士為票姚校尉與輕勇騎八百直棄大將軍數百里赴利斬捕首虜過當〈言計其所將人數則捕首虜為多過於所當也一曰漢軍失亡者少而殺獲匃奴數多故曰過當也〉
李陵廣之孫武帝以為陵有廣之風使將八百騎深入匃奴二千餘里過居延視地形不見虜還拜為騎都尉趙充國為人沉勇有大略武帝時以假司馬從貳師將軍擊匃奴大為虜所圍漢軍乏食數日死傷者多充國廼與將士百餘人潰圍䧟陳貳師引兵隨之遂得解身被二十餘創貳師奏狀詔徵充國詣行在所武帝親視創嗟歎之
辛慶忌為校丞隨長羅侯常恵屯兵烏孫赤谷城與歙侯戰〈歙即翕字也歙侯烏孫官名〉䧟陣郤敵
後漢王常為漢中將軍從光武進攻下邳常部當城門戰一日數合賊反走入城常追廹之城上射矢雨下帝從百餘騎自城南髙處望常戰力甚馳遣中黃門詔使引還賊遂降
來歙為中部將與征虜將軍祭遵襲略陽遵道病還分遣精兵隨歙合二千餘人伐山開道從番須回中〈番須回中並地名番音盤武帝元封四年幸雍通回中道前書音義曰回中在汧汧今隴州汧源縣也〉徑至略陽斬隗囂守將金梁因保其城囂大驚曰何其神也張宗為偏將軍從鄧禹軍到栒邑赤眉大衆且至禹以栒邑不足守欲引師進就堅城而衆人多畏賊追憚為後拒禹乃書諸將名於竹簡署其前後亂著笥中令各探之宗獨不肯探云死生有命張宗豈辭難就逸乎禹歎息謂曰將軍有親弱在營奈何不顧宗曰愚聞一卒畢力百人不當萬夫致死可以横行宗今擁兵數千以承天威何遽知其必敗乎遂留為後拒諸營既引兵宗方勒厲軍士堅壘以死當之禹到前縣議曰以張將軍之衆當百萬之師猶以小雪投沸湯雖欲戮力其勢不全也乃遣歩騎二千人反還迎宗宗引兵始發而赤眉卒至宗與戰郤之乃得還營於是諸將服其勇還到長安夜將銳士入城襲赤眉中矛貫脾又轉攻諸營堡為流矢所激皆㡬至於死
馮異為征虜將軍時隗囂死其將王元周宗等復立囂子純猶總兵據冀光武復令異行天水太守事與諸將共攻冀不能拔欲且還休兵異固持不動常為衆軍鋒賈復為都䕶將軍從光武擊青犢於射犬大戰至日中賊陳堅不郤光武傳召復曰吏士皆饑可且朝飯復曰先破之然後食爾於是被羽先登所向皆靡賊乃敗走諸將咸服其勇又北與五校戰於真定大破之復傷創甚光武大驚曰我所以不令賈復别將者為其輕敵也果然失吾名將復病尋愈追及光武於薊相見甚懽大饗士卒令復居前擊鄴賊破之復從征伐未嘗喪敗數與諸將潰圍解急身被十二創帝以復敢深入希令逺征而壯其勇節常自從之故復少方靣之勲〈呉漢擊蜀未破上書請復自助上不遣〉
呉漢光武即位拜為大司馬常修弓戰之具毎當出師朝受詔夕即引道初無辦嚴之日〈嚴即裝也〉
陳俊為安集掾從光武擊銅馬於青陽進至滿陽拜疆弩將軍與五校戰於安次俊下馬手接短兵所向必破追奔二十餘里斬其渠帥而還光武望而歎曰戰將盡如是豈有憂㢤
臧宫初為校尉從光武征戰諸將多稱其勇及至河北以為偏將軍從破羣賊數䧟陣却敵後為輔威將軍討公孫述於蜀前後收得節五印綬千八百是時大司馬吳漢亦乗勝進營逼成都宫連屠大城兵馬旌旗甚盛乃乗兵入小雒郭門歴成都城下至吳漢營飲酒髙㑹漢見之甚懽謂宫曰將軍向者經虜城下震揚威靈風行電照然窮宼難量還營願從他道矣宫不從復路而歸賊亦不敢近之
耿弇為大將軍從光武擊破銅馬髙湖赤眉青犢又追尤來大槍五幡於元氏弇常將精騎為軍鋒輙破走之後遷建威大將軍討張歩鋒交乃自引精兵以橫突歩陳大破之有飛矢中弇股以佩刀截之左右無知至暮罷眀旦復勒兵出大戰自旦及昏大破之殺傷無數銚期為偏將軍從光武擊王郎將兒宏劉奉於鉅鹿下期先登䧟陣手殺五十餘人被創中額攝幘〈攝猶正也〉復戰遂大破之拜虎牙大將軍又從擊青犢赤眉於射犬賊襲期輜重期還擊之手殺傷數十人身被三創而戰方力遂破走之
祭遵為征虜將軍與諸將入箕關南擊宏農厭新栢華蠻中賊弩中遵口洞出流血衆見遵傷稍引退遵呼叱止之士卒戰皆自倍遂大破之
祭彤為遼東太守虜毎犯塞彤常為士卒先鋒數破走之
景丹為偏將軍號奉義侯從光武擊王𭅺將兒宏等於南䜌〈兒音五兮切〉𭅺兵迎戰漢軍退郤〈續漢書曰南䜌賊迎擊上營得上鼓車輜重數乗也〉丹等縱突騎擊大破之追奔十餘里死傷者縱橫丹還光武謂曰吾聞突騎天下精兵今乃見其戰樂可言邪
堅鐔為揚化將軍與右將軍萬脩狥南陽諸縣而堵鄉人董訢反宛城獲南陽太守劉驎鐔乃引兵赴宛選敢死士夜自登城斬關而入訢遂棄城走還堵鄉鄧奉復反新野攻破吳漢時萬脩病卒鐔獨孤絶南拒鄧奉北當董訢毎急輙先當矢石身被三創以此能全其衆馬武為振威將軍從擊尤來五幡等敗於慎水武獨殿還䧟陣故賊不得廹及進至安定次小廣陽武常為軍鋒力戰無前諸將皆引而隨之故遂破賊又與建威大將軍耿弇西擊隗囂漢軍不利引下隴囂追急武選精騎還為後拒身被甲持㦸奔擊殺數千人囂軍乃退馬援為伏波將軍援常有病梁松來𠉀之援不言松由是恨之及武威將軍劉尚擊武陵五溪蠻夷深入軍没援因復請行時年六十二光武愍其老未許之援自請曰臣尚能披甲上馬帝令試之援據鞍顧盻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鑠㢤是翁也〈矍鑠勇貌也〉遂遣援率中郎將馬武耿舒劉匡孫永等將十二郡募士及㢮刑四萬餘人征五溪
魯竒為偏將軍時公孫述遣其將任滿田戎程汎將數萬人乗枋箄下江關擊破馮駿及田鴻李元等遂拔夷道夷陵據荆門虎牙横江水起浮橋鬬樓立攅柱絶水道結營山上以拒漢兵南征大將軍岑彭數攻之不利於是裝直進樓舩冐突露橈數千艘乃命軍中募攻浮橋先登者上賞於是偏將軍魯竒應募而前時天風狂急彭竒舩逆流而上直衝浮橋而攅住鈎不得去〈又云時天東風其攅住有反把鈎舩不得去〉竒等乗勢殊死戰因飛炬焚之風怒火盛橋樓崩燒彭復悉軍順風並進所向無前蜀兵大亂
耿秉為駙馬都尉眀帝永平十七年詔舉奉軍都尉竇固合兵萬四千騎復出白山擊車師車師有後王前王前王即後王之子其庭相去五百餘里固以後王道逺山谷深士卒寒苦欲攻前王秉議先赴後王以為并力根本則前王自服固計未决秉奮身而起曰請行前乃上馬引兵北入衆軍不得已遂進並縱兵抄掠斬首數千級收牛馬十餘萬頭遂䧏前後王定車師而還〈秉性勇壯而簡易於是軍行常自披甲在前〉
梁慬孝殤延平初為西域副校尉受詔當屯金城聞羌轉宼三輔廹近園陵即引兵赴擊之轉戰武功美陽関慬臨陣被創不顧連破走之盡還得所掠生口獲馬畜財物甚衆羌遂奔散朝廷嘉之數璽書勞勉委以西方事令為諸軍節度
李膺為烏丸校尉時鮮卑數犯塞膺嘗䝉矢石毎破之虜甚憚懾〈謝承書曰膺嘗率歩騎臨陣交戰被創痍拭血進戰遂破寇斬首二千級〉
蓋勲靈帝中平中為漢陽長史時叛羌圍䕶羌校尉夏育於畜官勲與州郡合兵救育至狐槃為羌所破勲收餘衆百餘人為魚麗之陳羌精騎夾攻之急士卒多死勲被三創堅不動乃指木表〈表標也〉曰必尸我於此句就種羌滇吾〈句就𦍑别種也句音古侯切〉素為勲所厚乃以兵扞衆曰蓋長史賢人汝曹殺之者為負天勲仰罵曰死反虜汝何知促來殺我衆相視而驚滇吾下馬與勲不肯上遂為賊所執羌戎服其義勇不敢加害送還漢陽
馬騰字夀成靈帝末為軍司馬先是涼州刺史耿鄙任信姦吏民王國等及氐羌反叛州郡募發民中有勇力者欲討之騰在募中州郡異之署為軍行事典領部衆討賊有功
吕布為奮威將軍布既殺董卓卓部曲將李傕郭汜等復舉兵攻長安城汜在城北布開城門將兵就汜言且却兵但身决勝負汜布乃獨共對戰布以矛刺中汜汜後騎遂前救汜汜布遂各两罷布歸袁紹紹與布擊張燕於常山燕精兵萬餘騎數千布常御良馬曰赤兎能馳城飛塹〈時人語曰人中有吕布馬中有赤兎〉與其徤將成亷魏越等十數騎一日或至三四馳陳皆斬首而出連戰十數日遂破燕軍
公孫瓉為遼東屬國長史嘗從數十騎出行塞下卒逢鮮卑數百騎瓉乃退入空亭約其從者曰今如奔走則死盡矣乃自持两刄矛馳出衝賊殺傷數十人瓉左右亦亡其半遂得免
閻健行後名豔字彦眀少有健名始為小將隨韓約建安初與馬騰相攻擊騰子超亦號為健健行嘗刺超矛折因以折矛檛超項㡬殺之
丁原為執金吾粗略有勇善射受使不辭有警急追宼虜輙在前
魏曹仁為督騎太祖征張繡仁别狥旁縣虜其男女二千餘人太祖軍還為繡所追軍不利士卒喪氣仁率勵將士甚奮太祖壯之遂破繡後封都亭侯從太祖平荆州以仁行征南將軍留屯江陵拒吳將周瑜瑜將數萬衆來攻前鋒數千人始至仁登城望之乃募得三百人遣部曲將牛金逆與挑戰賊多金兵少遂為所圍長史陳矯俱在城上望見金等垂没左右皆失色仁意氣奮怒甚謂左右取馬來矯等共援持之謂仁曰賊衆盛不可當也假使棄數百人何苦而將軍以身赴之仁不應遂被甲上馬將麾下壯士數十騎出城去賊百餘歩廹溝矯以為仁當住溝上為金形勢也仁徑渡溝直衝入賊圍金等乃得解衆未盡出仁復直還突之拔出金兵亡其數人賊衆乃退矯等初見仁出皆懼及見仁還乃歎曰將軍真天人也三軍服其勇太祖益壯之轉封安平亭侯
李通為征南將軍時蜀主劉備與周瑜圍曹仁於江陵别遣關羽絶北道通率衆擊之下馬拔鹿角入圍且戰且前以迎仁軍勇冠諸將
張遼為盪宼將軍從太祖征袁尚於柳城卒與虜遇遼勸太祖戰氣甚奮太祖壯之自以所持麾授遼遂擊大破之斬單于蹋頓及陳蘭梅成叛太祖討之蘭入潜山中有天柱山遼遂進軍斬蘭成首太祖論功曰登天山履峻險遼之功也贈封假節孫權率十萬衆圍合肥遼募其敢死者八百人登鋒䧟陣大破之
于禁為裨將軍從太祖還官渡與袁紹連營起土山相對紹射營中士卒多死傷軍中懼禁督守土山力戰氣益奮紹破授偏將軍
許禇為都尉從太祖征張繡先登斬首萬計遷校尉又從討韓遂馬超於潼関其後太祖與遂超等單馬㑹語左右皆不得從唯將禇赴㑹超負其力隂欲前突太祖素聞禇勇疑從騎是禇乃問太祖曰公有虎侯安在太祖顧指禇禇瞋目盻之超不敢動乃各罷後數日㑹戰大破超等禇身斬首級遷武衛中郎將軍中以禇力如虎而癡故號曰虎癡
典韋拜司馬時太祖討吕布於濮陽布有别屯在濮陽西四五十里太祖夜襲比眀破之未及還㑹布救兵至三靣掉戰時布身自搏戰自旦至日昳數十合相持急太祖募䧟陣韋先占將應募者數千人皆重衣两鎧棄楯但持長矛撩戰時西靣又急韋進當之賊弓弩亂發矢至如雨韋不視謂等人曰虜來十歩乃白之等人曰十歩矣又曰五歩乃白等人懼疾言虜至矣韋手持十餘㦸大呼起所抵無不應手倒者布衆退㑹日暮太祖乃得引去拜韋都尉引置左右將親兵數百人常繞大帳韋既壯武其所將皆選卒毎戰鬬常先登䧟陣遷為校尉好酒食飲噉兼人毎賜食於前大飲長歠左右相屬數人益乃供太祖壯之太祖征荆州至宛張繡迎䧏太祖甚恱延繡及其將帥置酒髙㑹太祖行酒韋持大斧立後刅徑尺太祖所至之前韋輙舉斧目之竟酒繡及其將帥莫敢仰視後十餘日繡反襲太祖營太祖出戰不利輕騎引去韋戰於門中賊不得入兵遂散從他門並入時韋校尚有十餘人皆殊死戰無不一當十賊前後至稍多韋以長㦸左右擊之一义入輙十餘矛摧左右死傷者略盡韋被數十創短兵接戰賊前摶之韋雙挾两賊擊殺之餘賊不敢前韋復前突賊殺數人創重發瞋目大罵而死賊乃敢前取其頭傳觀之覆軍就視其軀
孫觀為青州刺史從太祖征吳於濡須口假節攻孫權為流矢所中傷左足力戰不顧太祖勞之曰將軍被創深重而猛氣益奮不當為國愛身乎轉振威將軍創甚遂卒
田豫文帝初為䕶烏丸校尉烏丸王骨進桀黠不恭豫因出塞案行單將麾下百餘騎入進部進逆拜遂使左右斬進顯其罪惡以令衆衆皆怖慴不敢動便以進弟代進自是胡人破膽威震沙漠
夏侯霸淵之子淵為蜀所害故霸常切齒欲有報蜀意文帝黃初中為偏將軍子午之役霸召見為前鋒進至興世圍安營在曲谷中蜀人望知其是霸也指下兵攻之霸手戰鹿角間賴救至然後觧
孫禮齊王正始初為揚州刺史伏波將軍時吳大將全琮帥數萬衆來侵宼時州兵休使在者無㡬禮躬勒衞兵禦之戰於芍陂自旦及暮將士死傷過半禮犯蹈白刅馬被數創手秉枹鼓奮不顧身賊衆乃退
蜀關公為先主别部司馬曹公東征先主奔袁紹禽公以歸拜偏將軍紹遣大將軍顔良攻東郡太守劉延於白馬曹公使張遼及公為先鋒擊之公望見良麾蓋䇿馬刺良於萬衆之中斬其首還紹諸將莫能當者遂解白馬圍及先主西定益州拜公董督荆州事公嘗為流矢所中貫其左臂後創雖愈毎至隂雨骨嘗疼痛醫曰矢鏃有毒入於骨當破臂作創刮骨去毒然後此患乃除爾公便舉臂令醫劈之時公適請諸將飲食相對臂血流離盈於盤器而公割炙引酒言笑自若
張飛字益徳為中𭅺將曹公入荆州先主奔江南曹公追之一日一夜及於當陽之長阪先主聞曹公卒至棄妻子走使飛將二十騎拒後飛據水斷橋瞋目橫矛曰身是張益德也可來共決死敵皆無敢近者故遂得免黃忠初為劉表中𭅺將及曹公克荆州假行禆將軍後從先主入蜀自葭萌受任還攻劉璋忠常先登䧟陣勇毅冠三軍益州既定拜討虜將軍又於漢中定軍山擊夏侯淵淵衆甚精忠摧鋒必進勸率士卒金鼓振天讙聲動谷一戰斬淵
趙雲為翊軍夏侯淵敗曹公爭漢中地運米北山下數千萬囊黃忠以為可取雲兵䕶忠取米忠過期不還雲將四十騎輕行出圍迎視忠等值曹公揚兵大出雲為曹公前鋒所擊方戰其大衆至勢偪遂前突其陣且戰且却曹公軍散已復合雲䧟敵還趣圍將張著被創雲復馳馬還營迎著曹公軍追至圍沔陽長張翼在圍内欲閉門拒守而雲入營更大開門偃旗息鼓曹公疑雲有伏兵引去雲雷鼔振天惟以弓弩於後射曹公軍曹公軍驚駭自相蹂踐墮漢水中死者甚多先主眀旦自來至雲營圍視昨戰處曰子龍一身都是膽也軍中號雲為虎威將軍
吳周泰字㓜平九江下蔡人也與蔣欽隨孫策為左右服事恭謹數戰有功策入㑹稽署别部司馬授兵權愛其為人請以自給䇿討六縣山賊權住宣城使士自衛不能千人意尚忽略不治圍落而山賊數千人卒至權始得上馬而賊鋒刅已交於左右或斫中馬鞍衆莫能自定唯泰奮激投身衛權膽氣倍人左右由泰並能就戰賊既解散身被十二創良久乃蘇是日無泰權㡬危殆䇿深德之
程普為丹陽都尉從孫䇿征討䇿常攻祖郎大為所圍普與一騎共蔽扞䇿驅馬疾呼以矛突賊賊披䇿因隨出後拜盪宼中郎將
凌操輕俠有膽氣孫䇿初興毎從征伐常冠軍履鋒黃蓋初為郡吏孫堅舉義兵蓋嘗從之堅薨又隨䇿及大帝擐甲周旋蹈刅屠城諸山越不賔有宼讐難理之縣輙用蓋為守長
潘璋為武猛校尉合肥之役張遼奄至諸將不備陳武闘死宋謙徐盛皆披走璋身次在後便馳進橫馬斬謙盛兵走者二人兵皆還戰大帝甚壯之拜偏將軍周瑜為中䕶軍時曹仁圍甘寕於夷陵寕告急於周瑜瑜用吕𫎇計留凌統以守其後身與𫎇上救寕寕圍既解乃渡屯北岸克期大戰瑜親跨馬櫟陣㑹流矢中右脅瘡甚便還後仁聞瑜卧未起勒兵就陣瑜乃自興案行軍營激揚吏士仁繇是遂退
凌統行破賊都尉從大帝征江夏統為前鋒與所厚徤兒數十人共乗一舩常去大兵數十里行入右江斬黃祖將張碩盡獲舩人還以白大帝引軍兼道水陸並集時吕䝉敗其水軍而統先搏其城於是大獲大帝以統為承烈都尉又從破皖拜盪宼中郎將從征合肥為右部督時大帝徹軍前部已發魏將張遼等奄至津北權使追還前兵兵去已逺勢不相及統率親近三百人䧟圍扶扞大帝出敵已毁橋橋之屬者两版大帝䇿馬驅馳統復還戰左右盡死身亦被創所殺數十人度大帝已免乃還橋敗路絶統被甲潜行大帝既御舩見之驚喜統痛親近無返者悲不自勝大帝引袂拭之呼其字曰公績亡者已矣茍使卿在何患無人統創甚大帝遂留統於舟盡易其衣服其創賴得卓氏良藥故得不死董襲為大帝偏將軍大帝討黃祖祖橫两𫎇衝挾守沔口以栟閭大紲繫石為矴上有千人以弩交射飛矢雨下軍不得前襲與凌統俱為前部各將敢死百人人被两鎧乗大舸舩突入𫎇衝裏襲身以刀斷两紲䝉衝乃橫流大兵遂進祖便開門走兵追斬之明日大㑹大帝舉觴屬襲曰今日之㑹斷紲之功也
徐盛為中𭅺將督校兵曹公出濡須從大帝禦之魏嘗大出橫江盛與諸將俱赴時乗𫎇衝遇迅風舩落敵岸下諸將恐懼未有出者盛獨將兵上突斫敵敵披退走有所傷殺風止便還大帝大壯之
甘寕巴郡臨江人後歸大帝遂授兵屯富口後隨魯肅鎮益陽拒關羽羽號有三萬人自擇選銳士五千人投縣上流十餘里有淺瀨云欲夜渉渡肅與諸將議寕時有三百兵乃曰可復以五百人益吾吾往對之保羽聞吾咳唾不敢渉水渉水即為吾禽肅便選千兵益寕寕乃夜往羽聞之住不渡而結砦〈後名其處為關羽瀨〉營大帝嘉寕功拜西陵太守後從攻皖為升城督寕手持練身縁城為吏士先卒破獲朱光拜折衝將軍後曹公出濡須寕為前部督受勅出斫敵前營大帝特賜米酒衆殽寕乃料賜手下百餘人食食畢寕先以銀盌酌酒自飲两盌乃酌與其都督都督伏不肯持時寕引白削置膝上呵謂之曰卿見知於至尊孰與甘寕甘寕尚不惜死卿何以獨惜死乎都督見寕色厲即起拜持酒次通酌兵各一銀盌至二更時銜枚出斫敵敵驚動遂退寕益貴増兵二千人〈又云曹公出濡須號歩騎四十萬臨江飲馬大帝率衆七萬應之使寕領三千人為前部都督大帝宻勅寕使夜入魏軍寕乃選手下徤兒百餘人徑詣曹公營下拔鹿角壘入營斬得數十級北軍驚駭鼓譟舉火如星寕已還入營作鼓吹稱萬嵗因夜見大帝大帝大喜曰足以警駭老子否聊以觀卿膽耳即賜絹千匹刀百口大帝曰孟徳有張遼孤有興霸足相敵也停住月餘北軍便退〉後從攻合肥㑹疫疾軍旅皆已引出唯車下虎士千餘人并吕𫎇蔣欽凌綂及寕從大帝逍遥津北張遼覘望知之即將歩騎奄至寕引弓射敵與綂等死戰寕厲聲問鼓吹何以不作壯氣毅然大帝尤嘉之
丁奉廬江安豐人少以驍勇為小將屬甘寕陸遜潘璋等數隨征伐戰闘常冠軍毎斬將搴旗身被瘡痍稍遷偏將軍㑹稽王即位為冠軍魏諸葛誕等攻東興諸葛恪率兵拒之及恪上岸奉與將軍唐咨吕據留贊等俱從山西上奉曰今諸軍行遲若敵據便地則難與爭鋒矣乃辟諸軍使下道帥麾下三千人徑進時北風舉㠶二日至遂據徐塘天寒雪敵諸將置酒髙㑹奉見其前部兵少相謂曰取封侯爵賞正在今日乃使兵解鎧著胄持短兵敵人從而笑焉不為設備奉縱兵斫之大破敵前屯㑹據等至魏軍遂潰遷滅宼將軍魏將文欽來䧏以奉為虎威將軍從孫峻至夀春迎之與敵追軍戰於髙亭奉跨馬持矛突入其陣中斬首數百獲其軍器進封安豐侯太平二年魏大將軍諸葛誕據夀春來䧏魏人圍之遣朱異唐咨等往救復使奉與黎斐解圍奉為先登屯於黎漿力戰有功
朱績字公緒為建忠都尉領督父兵隨太常潘濬討五溪以膽力稱遷偏將軍
留贊為屯騎校尉諸葛恪征東贊為前部合戰先䧟陣大敗魏師遷左將軍贊為將臨敵必先被髪呌天因抗音而歌左右應之畢乃進戰戰無不克
晉吳彦字士則初為小將吳大司馬陸抗竒其勇略將擢用之患衆情不允乃㑹諸將宻使狂人拔刀跳躍而來坐上諸將皆懼而走唯彦不動舉几禦之衆服其勇乃擢用焉
周訪為振武將軍征杜弢而賊從青草湖宻鈔官軍又遣其將張彦䧟豫章焚燒城邑王敦時鎮湓口遣督䕶繆㽔李恒受訪節度共擊彦㽔於豫章石頭與彦交戰彦軍退走訪率帳下將李午等追破彦其臨陣斬彦時訪為流矢所中折前两齒形色不變
郭黙為右將軍黙為人勇健嘗身被重甲跳三丈矛時人莫不憚之
陶輿侃之兄子為武威將軍及侃與杜弢戰敗賊以桔槔打没官軍舩艦軍中失色輿率輕舸出其上流以擊之所向輙尅賊又率衆將焚侃輜重輿又擊破之自是毎戰輙尅賊望見輿軍相謂曰避陶武威無敢當者桓石䖍有才幹矯㨗絶倫為寕遼將軍嘗從桓温入關叔冲為苻健所圍垂没石䖍躍馬赴之拔冲於數萬衆中而還莫敢抗者三軍歎息威震敵人
朱伺為眀威將軍石勒夏口之戰伺用鐵靣自衛以弩的射賊大帥數人皆殺之賊挽舩上岸於水邊作陣伺逐水上下以邀之箭中其脛氣色不變諸軍尋至賊潰追擊之皆乗舩投水死
毛寳為廬江太守祖約遣祖焕桓撫等欲襲湓口陶侃使寳擊之先是桓宣背約南屯馬頭山為焕撫所攻求救於寳衆以宣本是約黨疑之宣遣子戎重請寳即隨戎赴之未至而賊已與宣戰寳軍懸兵少器杖濫惡大為焕撫所破寳中箭貫髀徹鞍使人蹋鞍拔箭流血滿鞾夜奔船所百餘里望星而行到先哭戰亡將士洗瘡訖夜還救宣寳至宣營而焕撫亦退又與陶侃等討蘇峻峻既死匡術以苑城䧏侃使寳守南城鄧嶽守西城賊遣韓滉攻之寳登城射殺數十人滉問寳曰君是毛廬江邪寳曰是滉曰君名壯勇何不出闘寳曰君若健將何不入闘滉笑而退
劉遐性果毅便弓馬開豁勇壯值天下大亂遐為塢主毎擊賊率壯士䧟堅摧鋒冀方比之張飛關羽
鄧遐為冠軍將軍勇力絶人氣蓋當時時人方之樊噲數從桓温征伐襄陽城北沔水中有蛟嘗為人害遐遂拔劍入水蛟龍繞其足遐揮劍截蛟數叚而出
劉牢之為謝𤣥參軍𤣥鎮廣陵牢之領精銳為前鋒百戰百勝
蔡裔仕偽趙為振武將軍少有武力呼聲若雷嘗有盗入室裔撫几一呼賊衆皆殞時人憚之
宋檀韶為寕朔將軍從征廣固率向彌胡藩等五十人攻臨朐城克之及圍廣固慕容超夜燒樓當韶圍分䧏城䧟之日韶率所領先登
劉懐肅為振武將軍劉道規司馬桓振襲江陵荆州刺史司馬休之出奔懐肅自雲杜馳赴書夜兼行七日而至振勒兵三萬旗幟蔽野躍馬橫矛躬自突陣流矢傷懐肅額衆懼欲奔懐肅瞋目奮戈膽氣益壯於是士卒爭先臨陣斬振首江陵既平休之反鎮執懐肅手曰㣲子之力吾無所歸矣
胡藩為鎮軍參軍從髙祖征司馬休之加建武將軍領㳺軍於江津徐逵之敗没髙祖怒甚即日於馬頭岸渡江而江津岸峭壁立休之臨岸置陣無繇可登髙祖呼藩令上藩有疑色髙祖奮怒命左右録來欲斬之藩不受命顧曰藩寕前死爾以刀頭穿岸少容脚指於是徑上隨之者稍多既得登岸殊死戰賊不能當引退因而乗之一時奔散
劉榮祖以戰功參太尉軍從討司馬休之彭城内史徐逵之敗没諸將意阻榮祖請戰愈厲髙祖乃解所著鎧以授之榮祖率所領䧟陣身被數創㑹賊破走加振武將軍尋參世子征虜軍事
劉康祖為左軍將軍太祖北伐蕭斌王𤣥謨沈慶之入河康祖率豫州軍出許洛𤣥謨等敗歸魏軍引大衆南渡南平王鑠在夀陽帝患為所圍召康祖速反康祖迴軍未至夀陽數十里㑹魏永昌王庫仁真以長安之衆八萬騎與康祖相及於尉武康祖凡有八千人軍副胡盛之欲附山依險間行取至康祖怒曰吾受命本朝掃蕩河洛宼今自送不復逺勞王師敵兵雖多實易摧滅吾兵精器練去夀陽裁數十里援軍尋至亦何患耶乃結車營而進魏軍四靣來攻大戰一日一夜殺戮填積薛安都世祖孝建初為輔國將軍時豫州刺史魯爽反安都與副將譚金追爽於小峴爽自與腹心壯騎斷後譚金先薄之不能入安都望見爽便躍馬大呼直往刺之應手而倒左右范雙斬爽首爽累世驍猛生習戰陣咸云萬人敵安都单騎直入斬之而反時皆云關羽之斬顔良不是過也
沈慶之世祖大眀中為車騎大將軍討竟陵王誕毎攻城輙身先士卒帝戒之曰卿為統任當令處分有方何𫎇楯城下身受矢石耶脫有傷挫為損不少
武念新野人蕭思話為雍州遣龎道符統六門田念為道符隨身隊主後太府以念有徤名且家富有馬召出為將世祖臨雍州念領隊奉迎時沔中蠻反世祖之鎮縁道討伐部伍至大嚴堤數千人忽至矢射平乗雨下念馳赴奮擊即時摧退即擢為叅軍督䕶其後毎軍旋常有戰功
殷孝祖眀帝㤗始中為統軍屯軍鵲洲沈冲之謂陶亮曰孝祖驍將一戰便死孝祖與賊合戰常以鼔蓋自隨軍中人相謂曰殷統軍可謂死將矣今與賊交鋒而以羽儀自顯欲不斃得乎
王宜興眀帝㤗始中為將在夀陽關擊魏師毎以少制多挺身深入無所畏惮虜衆值宜興皆引避不敢當册府元龜卷三百九十四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五上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勇敢第二
南齊張敬兒仕宋為寧蠻府行𠫵軍隨同郡人劉胡領軍伐襄陽諸山蠻深入險阻所向皆破又擊胡陽蠻官軍引退蠻賊追者數千人敬兒单馬在後衝突賊軍數十合殺數十人箭中左腋賊不能抗
王廣之仕宋為寧朔軍主𨽻寧朔將軍劉懷珍征殷琰於壽春琰將劉從築壘拒守䑓軍相守移日琰遣長史杜叔寳領五千人運車五百乘援從懷珍遣廣之及軍主辛慶祖黄囘于道連等要擊於横塘寳結營拒戰廣之等鹵薄攻營自晡至日没大破之殺傷千餘人遂退燒其運車從聞之棄壘奔走
王宜為屯騎校尉與黄囘同石顯之謀宜拳㨗善舞刀楯囘嘗使十餘人以水交灑不能著
周山圖為振武將軍時鎮軍將軍張永征薛安都於彭城山圖領二千人迎軍至武原為虜騎所追合戰多所傷殺虜圍轉急山圖據城自固然後更結陣死戰突圍出虜披靡不能禁衆稱其勇呼為武原將
周盤龍北蘭陵人也膽氣過人尤便弓馬隨軍討赭圻賊躬自鬪戰陷陣先登後為右將軍時魏寇淮陽圍南城盤龍子奉叔单馬率二百餘人結陣魏萬餘人張左右翼圍繞之一騎走還報奉叔已没盤龍方食棄筯馳馬奮矟直奔虜陣自稱曰周公來魏素畏盤龍驍名即披靡時奉叔已大殺敵得出在外盤龍不知乃衝東擊西奔南突北賊衆莫敢當奉叔見其父乆不出復躍馬入陣父子兩騎縈擾數萬人魏衆大敗盤龍父子繇是名播北國
梁曹景宗為屯騎校尉督峴南諸軍事魏太武攻赭陽景宗為偏將衝堅陷陣輙有斬獲
柳慶遠自高祖義兵起雍州以慶遠為征東長史從軍東下身先士卒
韋放為尋陽太守高祖遣兼領軍曹仲宗等攻渦〈渦音戈〉陽以放為明威將軍帥軍㑹之魏大將費穆帥衆𡘤至放軍營未立麾下止有二百餘人放從弟洵驍果有勇力一軍所仗放令洵单騎擊刺屢折魏軍洵馬亦被傷不能進胄又三貫流矢衆皆失色請放突去放勵聲叱之曰今日唯有死耳乃免胄下馬據胡牀處分於是士皆殊戰莫不一當百魏軍遂退
王珍國為左衛將軍魏任城王元澄寇鍾離高祖遣珍國為援問討賊方畧珍國對曰臣嘗患魏衆少不苦其多高祖壯其言乃假節與衆軍同討焉魏軍退班師馬仙琕為寧朔將軍天監四年王師北討仙琕每戰勇冠三軍當其衝者莫不摧破
陳昕為文德主帥右衛仗主勑遣助防義陽魏豫州刺史堯雄北間驍將兄子寳樂特為勇敢昕父慶之圍懸瓠雄來赴寳樂求單騎校戰昕躍馬直趣寳樂雄即㪚潰仍陷溱城
陳慶之為文徳主帥率軍二千送豫章王綜入鎮徐州後豫章王棄軍奔魏衆皆潰散諸將莫能制止慶之乃斬闗夜追軍士得全
柳仲禮為司州刺史太清中侯景反陷東府城仲禮與衡州刺史韋粲皆赴援粲營壘未合為景所敗仲禮不遑胄甲與數十騎馳赴之遇賊交戰斬首數百投水死者千餘人仲禮深入人馬陷泥亦被重創自是賊不敢濟岸
隂子春為信成將軍梁㤗二州刺史與右衛將軍徐文盛東討侯景至貝磯與景遇子春力戰嘗冠諸軍蕭嗣鄱陽王範之子也性驍果有膽畧倜儻不䕶細行而復傾身養士皆得死力範之薨也嗣猶㨿晉熙城中食盡士皆乏絶侯景遣任約攻嗣時賊方盛咸勸且行嗣按劍叱之曰今日之戰蕭嗣効命死節之秋及戰遇流矢中頸不許㧞帶箭手殺數人賊退方命㧞之應時氣絶妻子為任約所擒
陳周文育字景德高祖之討侯景文育與杜僧明為前軍克蘭裕援歐陽頠皆有功高祖破蔡路養於南野文育為路養所圍四靣數重矢石雨下所乘馬死文育右手摶戰左手解鞍潰圍而出因與杜僧明等相得并力復進遂大敗之累遷智武將軍散騎常侍又高祖以侯瑱擁據温州命文育討之仍除都督南豫州諸軍事武威將軍南豫州刺史率兵襲湓城未克徐嗣徽引齊寇渡江據蕪湖詔徴文育還京嗣徽等列艦於青墩至於七磯以斷文育歸路及夕文育鼔噪而發嗣徽等不能制至旦反攻嗣徽嗣徽驍將鮑砰獨以小艦殿軍文育乗舴艋與戰跳入砰艦斬砰仍牽其艦而還賊衆大駭因留蕪湖自丹陽歩上時高祖拒嗣徽於白城適與文育相㑹將戰風急高祖曰兵不逆風文育曰事急矣當決之何用古法抽槊上馬馳而進衆軍從之風亦尋轉殺傷數百人嗣徽等移營莫府山文育徙頓對之頻戰功最加平西將軍進爵壽昌縣公并給鼓吹一部
蕭摩訶為巴山太守大建五年衆軍北伐摩訶隨都督吳明徹濟江攻秦郡時齊遣大將軍尉破胡等率衆十萬來援其隊有蒼頭犀角大力之號皆身長八尺膂力絶倫其鋒甚鋭又有西域胡妙於弓矢無虚發衆軍尤惮之及將戰明徹謂摩訶曰若殪此胡則彼軍奪氣君有闗張之名可斬顔良矣摩訶曰願示其形狀當為公取之徹乃召降人有識者云胡著絳衣樺皮裝弓兩端骨弭明徹遣人覘視知胡在陣乃自酌以飲摩訶摩訶飲訖馳馬衝齊軍胡挺身出陣前十餘歩彀弓未發摩訶遥擲銑鋧〈小鑿也〉立中其額應手而仆齊軍大力十餘人出戰摩訶又斬之於是齊軍退走九年明徹進圍宿豫軍吕梁與齊人遇摩訶率七騎先入手奪齊軍大旗齊衆大潰摩訶於語言恂恂長者至於臨戎對寇志氣奮發所向無前摩訶子世亷少警俊勇敢亦有父風魯廣逹都督南豫州諸軍事南豫州刺史華皎稱兵上流詔司空淳于量率衆軍進討軍至夏口皎舟師强盛莫敢進者廣逹首率驍勇直衝賊軍戰艦既交廣逹憤怒大呼登艦樓奬厲士卒足跌墮水沉溺久之因救得免樊毅為梁興太守領三州逰軍隨宜豐侯蕭循討陸納於湘州軍次巴陵營頓未立納濳軍夜至薄營大譟營中將士皆驚擾毅獨與左右數十人當營門力戰斬十餘級擊鼔申令衆乃定焉
樊猛字智武㓜倜儻有幹畧既壯便弓馬膽氣過人在梁以戰功為威武將軍梁安南侯蕭方矩為湘州刺史以猛為司馬㑹武陵王蕭紀舉兵自漢江東下方矩遣猛率湘郢之卒隨都督陸法和進軍以拒之紀已下樓舩戰艦據巴江争峽口相持久之不能決法和揣紀師老卒墮因令猛率驍勇三千輕舸百餘乘衝流直上出其不意鼔譟薄之紀衆倉卒警駭不及整列棄艦登岸赴水死者以千數時紀心膂數百人猶在左右猛將部曲三千餘人𫎇盾戈直登舟瞋目大呼紀侍衛皆披靡相枕籍不敢動手擒紀父子三人斬於艦中
後魏長孫肥道武時為鎮遠將軍善策謀勇冠諸軍每戰嘗為士卒先前後征討未嘗失敗故毎有大難令肥當之
于栗磾為冠軍將軍道武畋于白登山見熊領數子道武顧謂栗磾曰能之乎栗磾曰若之不勝豈不虚斃一壯士自可驅致御前坐而制之尋皆擒獲道武顧而謝之
尉眷諾之長子也明元時為司衛監後征河南督高車騎臨陣衝突所向無前賊惮之
來大千為内幢將嘗從明元校獵見虎在高巖上大千持矟直前刺之應手而死明元嘉其勇壯後從討赫連昌共長孫道生與賊交戰道生馬倒為賊所擊大千馳救衆散走大千扶道生上馬遂得免
穆顗忠謹有材力明元時為中散轉侍御郎從太武征赫連昌勇冠一時太武嘉之後為龍驤將軍曽從太武畋於崞山有虎突出顗摶而獲之大武嘆曰詩所謂有力如虎顗乃過之
乙瓌太武時為鎮南將軍瓌便弓馬善射手格猛獸膂力過人從駕南征除使持節都督前鋒諸軍事每戰身先士卒勇冠三軍
呂温有文武材畧太武伐赫連昌以温為幢將先登陷陣每戰必捷以功拜宣武將軍奉車都尉
源賀為征西將軍從太武臨江為前鋒大將賀為人雄果每遇强寇輙自奮擊帝戒之曰兵凶戰危不宜輕犯卿可運籌處分勿恃身力也又擊叛胡白龍及討吐京胡皆先登陷陣加平西將軍
陸真代人也太武以真膂力過人拜内三郎數從征伐所在摧鋒陷陣宋將王𤣥謨衆數萬人寇滑臺真從太武討之夜與數人乘小舩突𤣥謨軍入城撫慰登城廵行賊營中乃還渡河至明𤣥謨敗走
豆代田為内三郎從討赫連昌乘勝追賊人入其營門門閉代田踰營而出太武壯之拜為勇武將軍
茍頺為中散太武南討以頺為前鋒都將每臨敵對戰常先登陷陣
毛猛虎為散騎常侍獻文皇興中蠕蠕犯塞從獻文討之有武決之稱
畢衆敬為寧南將軍年已七十鬢髮皓白而氣力未衰跨鞍馳騁有若少壯
宇文福孝文時為武衛將軍從征南陽齊遣其尚書崔惠景黄門郎蕭衍率衆十萬來救孝文指麾將士勅福領髙車羽林五百騎出賊南面奪其橋道遏絶歸路賊衆大恐六道來戰福㨿鞍警衆身先士卒賊不得志遂大奔潰
楊播為左將軍假前將軍隨孝文南討至鍾離師廻詔播領歩卒三千騎五百為衆軍殿時春水初長賊衆大至舟艦塞川播以諸軍渡淮未訖嚴陣南岸身自居後諸軍渡盡賊衆遂集於是圍播數重播乃為陳以禦之身自搏擊斬殺甚多相距再宿軍人食盡賊圍更急孝文在北而望之既無舟舩不得救援水勢稍减播領精騎三百歴其舩大呼曰今我欲渡能戰者出賊莫敢動遂擁衆而濟孝文甚壯之
奚康生為柔𤣥鎮都將李兠前驅軍主頻陷陣壯氣有聞由是為宗子隊主後從駕鍾離駕旋濟淮五將未渡梁衆據渚邀斷津路孝文勅曰能破中渚賊者以爲直閣將軍康生時為軍主謂友人曰如其尅也得暢名績脱若不㨗命也在天丈夫今日何為不決遂便應募縳筏積柴因風放火燒其舩艦依烟直進飛刀亂砍投河溺死者甚多乃假康生直閣將軍
傅永宣武初為揚武將軍中山王英之征義陽永為寜朔將軍綂軍當長圍遏其南門梁將馬仙琕連營稍進規解城圍永謂英曰㓙豎豕突意在決戰雅山形要宜早據之英沉呤未決永曰機者如神難過易失今日不往明朝必為賊有雖悔無及英乃分兵通夜築城於山上遣綂軍張懷等列陣於山下以防之至曉仙琕果至懷等戰敗築城者悉皆奔走仙琕乘勝直趨長圍義陽城人復出挑戰永乃分兵付長史賈思祖令守營壘自將歩軍千人南逆仙琕擐甲揮戈单騎先入唯有軍主蔡三虎副之餘人無有及者矣突陣横過賊射永洞其左股永拔箭復入遂大破之斬仙琕子仙琕燒營席卷而遁英於陣謂永曰公傷矣且還營永曰昔漢祖捫足不欲人知下官雖微國家一帥奈何使虜有傷將之名遂與諸軍追之極夜而返時年七十餘矣三軍莫不壯之
趙遐為滎陽太守時齊將馬仙琕率衆攻圍胊城戍主傳文驥嬰城固守以遐為别將與劉思祖等救之次於鮑口去胊城五十里夏雨頻䧏厲渉長驅將至胊城仙琕見遐營壘未就徑來逆戰思祖率彭沛之衆望陣奔退遐孤軍奮擊獨破仙琕斬其直閣將軍軍主李魯生仙琕先分軍於胊城之西阻水别柵以圍固城遐身自潜行觀水深淺結草為筏銜枚夜進破其六柵遂釋固城之圍
蕭寳夤為鎮東將軍南伐梁宣武正始元年三月寳寅行逹汝隂東城已陷遂停壽春之棲賢寺值賊將姜慶真内侵士民響附圍逼壽春遂據外郭寳夤躬貫甲胄率下擊之自四更交戰至明日申時賊旅彌盛時寳夤以衆寡無援退入金城又出相國東門率衆力戰始破走之當寳夤壽春之戰勇冠諸軍聞見者莫不壯之源懷為車騎大將軍時蠕蠕南寇宣武詔懷禦之又詔懷子直寢徽隨懷北行詔賜馬一匹細鎧一具禦矟一枚懷拜受訖乃於其庭跨鞍執矟躍馬大呼顧謂賓客曰氣力雖衰尚得如此蠕蠕雖畏壯輕老我亦未便可欺今奉廟勝之規總驍悍之衆足以擒其首帥獻俘闕下其時年六十一
楊大眼為平東將軍大眼自為將帥常身先兵士衝突堅陣出入不疑當其鋒者莫不摧挫
楊津孝明時為大都督時賊帥鮮于脩禮攻定州賊東面已入羅城刺史閉小城東門城中搔擾不敢出戰津欲禦賊長史許被守門不聽津手劍擊被不中被乃走津開門出戰斬賊帥一人殺賊數百賊退人心少安李崇為尚書令蠕蠕主阿那瓌率衆犯塞孝明詔崇以本官都督北討諸軍事以討之崇辭於顯陽殿戎服武飾志氣奮揚時年六十九幹力如少遂出塞三千餘里不及賊而還
裴慶孫為員外散騎侍郎時汾州吐京羣胡薛悉公馬牒騰並自立為王聚黨作逆衆至數萬詔慶孫為募人别將招率鄉豪得戰士數千人以討之胡賊屢來逆戰慶孫身先士卒每摧其鋒遂深入至雲臺郊諸賊更相連結大戰郊西自旦及夕慶孫身自突陣斬賊主郭康兒賊衆大潰勅徵赴都除直後自是賊復鳩集北連蠡升南通綘蜀兇徒轉盛復以慶孫為别將從軹關入討至齊子嶺東賊帥范多范安族等率衆來拒慶孫與賊戰斬多首乃深入二百餘里至陽胡城
賀拔岳孝莊時為衛將軍討万俟醜奴于闗中醜奴自率大衆圍岐州遣行臺尉遲菩薩等向武功南渡渭水爾朱天光遣岳率騎赴之岳身先士卒擊之退走賈智為都督𨽻大宰上黨王天穆征邢杲臨陣流矢屮胸仍戰不已
源延伯為綂軍隨叔父子㳟西討戰必先鋒子㳟見其年㓜嘗訶制之而不能禁源子雍在夏州表乞兵援孝莊詔延伯率羽林一千人赴之城鬪野戰武勇冠三軍後遷龍驤將軍率領義衆還赴子雍共平黒城在⿰棠橋戰先鋒陷陣身擒維摩及至白水首摧阿非隨子雍至都進爵浮陽伯增封百户
爾朱兆孝閔時為柱國大將軍兆果於戰鬪每有征伐常居鋒首當時諸將伏其材力
長孫子彥西魏出帝時為中軍大都督子彥少常墜馬折臂肘上骨起寸餘乃命開肉鋸骨流血數升言戯自若時以為踰於闗侯
北齊彭樂為汨陽郡公肆州刺史從高祖西討與周文相拒神武欲緩持之樂氣奮請决戰曰我衆賊少百人取一不可失之也神武從之樂因醉入深被刺腸出内之不盡截去復戰身被數創軍勢遂挫不利而還神武每追論以戒之
叚韶為親信都督韓陵之戰韶督率所部先鋒陷陣後從高祖禦周文帝於邙山高祖身在行間為西魏將賀拔勝所識率鋭來逼韶從傍馳馬引弓反射一箭斃其前驅追騎懾惮莫敢前者西軍退賜馬并金
斛律光字明月金之子也少工騎射以武藝知名魏末從金征周文帝長史莫暉者時在行間光馳馬射中之因擒於陣光時年十七高祖嘉之即擢為都督
薛孤延為車騎將軍從高祖西伐至蒲津竇泰於河南失利高祖班師延殿後且戰且行一日斫折刀十五口還轉梁州刺史高祖嘗閱馬於北牧道逢暴雨大雷震地前有浮圖一所高祖令延視之延乃馳馬按矟直前未至四十歩震火燒面延喝殺繞浮圖走火遂滅延還鬚眉及馬鬃尾皆燋高祖歎曰薛孤延乃能與霹靂鬪其勇決如此
堯雄為二豫楊郢四州都督梁司州刺史陳慶之率衆逼州城雄出與戰所向披靡身被二創壯氣益厲慕容紹宗為徐州刺史侯景叛紹宗與大都督高岳討之諸將持疑無肯先者紹宗麾兵徑進諸將從之因而大捷景遂奔遁
高昻魏孝莊時在郷里隂養壯士爾朱榮執送於晉陽禁於駞牛署後榮死孝莊即引見勞勉之時爾朱世隆還逼宫闕孝莊親臨大夏門指麾處分昻既免縲絏被甲横戈志凌勍敵乃與其從子長命等推鋒徑進所向披靡帝及觀者莫不壯之即除直閣將軍尋值京師不守乃㨿信都起義殷州刺史爾朱羽生濳軍來襲𡘤至城下昻不暇擐甲將十餘騎馳之羽生退走人情遂定至東魏孝靜初轉司徒時高祖方有事闗隴以昻為西南道大都督徑趨商雒山道峻隘為寇守險昻轉鬪而進莫有當其鋒者遂尅上洛獲西魏雒州刺史泉企并將帥數十人
綦連猛為開府時突厥侵逼晉陽敕猛將三百騎覘賊逺近行至城北十五里遇賊前鋒以敵衆多遂漸退避時賊中有一驍將超出來闘猛遥見之即亦挺身獨出與其相對俯仰之間刺賊落馬因即斬之
皮景和為親信副都督魏武定三年征歩落稽世宗疑賊有伏兵令景和將五六騎深入一谷中值賊百餘人便共格戰景和射數十人莫不應而倒後從襲厙莫奚加左右大都督又從度黄龍征契丹定稽胡尋從討茹茹主菴羅辰於陘北又從平茹茹餘燼景和趫捷有武用每有戰功
楊愔為高祖行臺右丞韓陵之戰愔每陷陣先登朋僚咸共怪歎曰楊氏儒生今遂為武士仁者必勇定非虚論
後周賀拔勝魏孝莊時為太師從太祖戰於邙山時太祖見齊神武旗鼔識之乃募敢勇三千配勝以犯其軍勝與齊神武相遇因字呼之曰賀六渾賀㧞破胡必殺汝也時募士皆用短兵接戰勝持矟追齊神武數里刅垂及之㑹勝馬為流矢中死比副騎至齊神武已逸去勝歎曰今日之事吾不執弓矢者天也太祖每云諸將對敵神色皆動唯賀拔公臨陣如平常真大勇也
李弼初為魏爾朱天光别將從天光西討破万俟醜奴弼常先鋒陷陣所向披靡賊咸畏之皆曰莫當李將軍後為秦州刺史從太祖平𢎞農與齊神武戰於沙苑而左軍將為敵所乘弼將歩騎身先士卒横截之分賊為二遂大破之拜特進又從太祖與齊戰於河橋弼深入陷陣身被七創遂為所獲弼陽殞絶於地守者稍懈弼睨其傍有馬躍上西馳得免
李標為太祖帳内都督標長不盈五尺性果决有膽氣從復𢎞農破沙苑標跨馬運矛衝堅陷陣隱身鞍甲之中敵人見之皆曰避此小兒太祖初亦聞標驍悍未見其能至是方嗟歎之謂標曰但使膽决如卿何必要湏八尺之軀也
賀若敦為都督嘗從太祖校獵於甘泉宫時圍人不齊獸多逃逸太祖大怒人皆股戰圍内唯有一鹿俄亦突圍而走敦躍馬馳之鹿上東山敦棄馬歩逐至山半便掣之而下太祖大悦諸將因得免責
劉亮以都督從賀拔岳西征嘗先鋒陷陣
若干惠為右衛將軍從太祖擒竇泰復𢎞農戰沙苑惠每先登陷陣
蔡祐為平東將軍從太祖戰於河橋祐下馬歩鬪手殺數人左右勸乘馬以備急卒祐怒之曰丞相養我如子今日豈以性命為念遂率左右十餘人齊聲大呼殺傷甚多敵以其無繼遂圍之十餘重謂祐曰觀君似是勇士但拖甲來降豈慮無富貴邪祐罵之曰死卒吾今取汝頭自當封公何假賊之官號也乃彎弓持滿四面拒之東魏人弗敢逼乃募厚甲長刀者直進取祐去祐可三十步左右勸射之祐曰吾曹性命在一矢耳豈虚發哉敵人漸進可十步祐乃射之正中其面應而倒便以矟刺殺之因此戰數合唯失一人敵乃稍却祐徐引退又為京兆郡守東魏豫州刺史髙仲宻舉州來附太祖率軍援之與齊神武遇戰於邙山祐時着明光鐵鎧所向無前敵人咸曰是鐵猛獸也皆遽避之
辛威為寧逺將軍從太祖擒竇泰復𢎞農戰沙苑並先鋒陷陣勇冠一時
厙狄昌為衞將軍從太祖破竇泰復𢎞農戰沙苑昌皆先登陷陣
裴果魏初為陽平郡丞孝莊永安末盗賊蜂起果從軍征討乗黄驄馬衣青袍每先登陷陣時人號為黄驄年少至西魏文帝時從戰河橋解玉壁圍摧鋒奮擊所向披靡大綂九年又從戰邙山於文帝前挺身陷陣生擒東魏都督賀婁烏蘭勇冠當時衆人莫不歎服以此文帝愈親待之補帳内都督又從大將軍尉遲迴伐蜀果率所部為前軍開劒閣破李慶保降楊乾運皆有功陸通初為西魏文帝大都督大綂九年高仲密以地來附通從若干惠戰於邙山衆軍皆退唯惠與通率所部力戰至夜中乃隂引還敵亦不敢逼
韋祐字法保為河南尹時李延孫被害祐乃率所部據延孫舊栅頻與敵人交戰毎身先士卒单馬陷陣是以戰必被傷嘗至闗南與東魏人戰流矢中頸從口中出當時氣絶輿至營乆之乃蘇
獨孤信為别將從征韓婁信匹馬挑戰擒賊漁陽王袁肆周
田𢎞為驃騎大將軍每臨陣摧鋒直前身被一百餘箭破骨者九馬被十矟朝廷壯之
權景宣為祠部郎中曉兵權有智畧從太祖㧞𢎞農破沙苑皆先登陷陣
王羆為驃騎大將軍鎮華州嘗脩月城未畢梯在外齊神武遣韓軌司馬子如從河東宵濟襲羆羆不之覺比曉軌衆已乘梯入城羆尚卧未起聞閣外洶有聲便𥘵身露髻徒跣持一白梃大呼而出敵見之驚逐至東門左右稍集合戰破之軌衆遂投城遁走
王思政為驃騎大將軍募精兵從獨孤信取雒陽仍共信鎮之及河橋之戰思政下馬用長矟左右横擊一擊踣數人時陷陣既深從者死盡思政被重創悶絶㑹日暮敵亦收軍思政乆經軍旅毎戰唯着破𡚁甲敵人疑非將帥故免
侯莫陳崇為建威將軍隨賀㧞岳入闗破万俟醜奴崇與輕騎逐北至涇州長坑及之賊未成列崇单騎入賊中於馬上生擒醜奴於是大呼衆悉披靡莫敢當之後騎集遂大破之岳以醜奴所乘馬及寳劒賞之
册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五下 宋 王欽若等撰將帥部
勇敢第二
後周李遷哲為驃騎大將軍與田𢎞同討信州遷哲每率驍勇為前鋒所有攻戰無不身先士卒後為信州都督時蠻酋蒲微為鄰州刺史舉兵反遷哲將討之諸將以途路阻遠並不欲行遷哲怒曰蒲㣲蕞爾之賊勢何能為擒獲之畧已在吾度中矣諸君見此小賊便有惮心後遇大敵將何以戰遂率兵七千進擊拔其五城虜獲三千餘口
柳檜字季華為防城都督從太祖戰於河橋先登有功王雅有膽勇善騎射太祖召入軍除都督東魏將竇泰入寇雅從太祖擒之於潼闗沙苑之戰雅謂所部曰彼軍殆有百萬今我不滿萬人以常理論之實難與敵但相公神武命世股肱王室以順討逆豈計衆寡丈夫若不以此時破賊何用生為乃擐甲歩戰所向披靡太祖壯之又從戰邙山時大軍不利為敵所乘諸將皆引退雅獨𢌞騎拒之敵人見其無繼歩騎競進左右奮擊頻斬九級敵衆稍却雅乃還軍太祖歎曰王雅舉身悉是膽也
王雄為柱國大將軍從晉公䕶東征至邙山與齊將斛律明月接戰雄馳殺三人明月退走雄追之明月左右皆散矢又盡唯餘一奴一矢存焉雄按矟不及明月者丈餘
韓雄為中州刺史都督中徐虞洛四州諸軍事雄乆在邊具知敵人虛實每率衆深入不避艱難前後經四十五戰雖時有勝負而雄志氣益壯東魏深惮之
王勇為寧朔將軍初從擒竇泰復𢎞農戰沙苑氣蓋衆軍所當必破太祖數其勇敢拜鎮南將軍後加通直散騎常侍兼太子武衛率邙山之戰勇率敢死之士三百人並執短兵大呼直進出入衝擊殺傷甚多敵人無敢當者是役也大軍不利唯勇及王文逹耿令貴三人力戰皆有殊功
王傑本名文逹初魏孝武賜爵都昌縣子太祖竒其才擢授揚烈將軍羽林監尋加都督帝謂諸將曰王文逹萬人敵也但恐勇決太過耳復潼闗破沙苑爭河橋戰邙山皆以勇敢聞親待日隆賞賜加於倫等
高琳為衛將軍從擒莫多婁貸文仍戰河橋琳先驅奮擊勇冠諸將太祖嘉之謂之曰公即我之韓白也齊將東方老來寇琳率衆禦之老恃其勇徤直前趣琳短兵接琳擊之老中數創乃退謂其左右曰吾經陣多矣未見如此健兒
耿豪本名令貴為征虜將軍從太祖擒竇泰復𢎞農豪先鋒陷陣加前將軍沙苑之戰豪殺傷甚多血染甲裳盡赤太祖見之歎曰令貴武猛所向無前觀其甲裳足以為驗不湏更論級數也後從太祖戰於邙山豪謂所部曰大丈夫見賊湏右手㧞刀左手把矟直刺直砍慎莫皺眉畏死遂大呼獨入敵人鋒刅亂下當時咸謂豪殁俄然奮刅而還戰數合當豪前者死傷相繼
楊忠為安西將軍東魏荆州刺史辛纂據穰城忠從獨孤信討之信令忠為前驅馳至其城門叱門者曰今大軍已至城中有應爾等求活何不避走門者散退忠與都督康雒即乘城而入彎弓大呼纂兵莫敢禦遂斬纂以狥城中懾伏太祖召居帳下嘗從太祖於龍州忠獨當一猛獸左挾其腰右拔其舌太祖壯之北臺謂猛獸為揜干因以字之又從太祖擒竇泰破沙苑遷征西將軍河橋之役忠與壯士五人力戰守橋敵人遂不進邙山之戰又先登陷陣除侍中驃騎大將軍魏恭帝初行同州事于謹之伐江陵忠為前軍梁人束刅於象鼻以戰忠射之二象反走及江陵平孝閔踐祚入為宗伯及司馬消難降忠與柱國逹奚武援之於是共率騎士五千各兼馬一匹從間道馳入齊境前後遣三使報消難而皆不反命去豫州三十里武疑有變欲還忠獨以千騎夜趨城下四面峭絶徒聞擊柝忠候門開而入乃馳召武時齊鎮城伏敬遠勒甲士三千據東陴舉烽嚴警武惮之不欲保城乃多取財寳以消難先歸忠以二千騎為殿到洛南皆解鞍而卧齊衆來追不敢逼武歎曰逹奚武自言是天下徤兒今日服矣
楊纂為征南將軍大都督從文帝解雒陽圍經河橋邙山之戰纂每先登軍中咸推其勇敢
楊紹為驍衛將軍鄜城太守時稽胡恃衆與險屢為抄竊紹率羣兵從侯莫陳崇討之疋馬先登破之於黙泉之上後為輔國將軍從柱國燕國公于謹圍江陵紹為流矢中面而力戰不衰
元定魏孝武時為前將軍從擒竇泰復𢎞農破沙苑戰河橋定皆先鋒當其前者無不披靡以邙山之役敵人如堵定奮矟衝之殺傷甚衆
宇文貴字永貴賀㧞陵作亂圍夏州刺史源子雍嬰城固守以貴為綂軍前後數十戰軍中咸服其勇敢貴每縋而出戰
梁臺為大將軍圍雒陽乆而不拔齊騎奄至齊公憲率兵禦之乃有數人為敵所執已去陣三百餘歩臺望見之憤怒单馬突入射殺兩人敵皆披靡執者遂得還齊公憲每歎曰梁臺果毅膽決不可及也後為鄜州刺史年過六十猶能披甲跨馬足不躡鐙馳射弋獵矢不虛發鄭偉為北徐州刺史從戰河橋及解王壁圍偉常先登陷陣
宇文慶為驃騎大將軍從高祖攻河陰先登攀堞與賊短兵接戰良乆中石乃墜絶而復蘇帝勞之曰卿之餘勇可以賈人也
樊叔畧為驃騎大將軍從高祖伐齊叔畧部卒精鋭每戰身先士卒
隋段文振少有膂力膽氣過人初為周宇文䕶親信知其幹用擢為中外府兵曹後從武帝攻齊海昌王尉相貴於晉州其亞將侯子欽崔景嵩為内應文振扞槊登城與崔仲方等數十人先登文振隨景嵩至相貴所㧞佩刀刼之相貴不敢動城遂下
宇文弼初為周内史都上士時武帝方計大舉伐齊弼於是募三輔俠少年數百人以為别隊從帝攻拔晉州身被三創苦戰不息帝竒而壯之後遷南司州刺史後司馬消難之奔陳也弼追之不及遇陳將樊毅戰於漳口自旦至午三戰三捷虜獲三千除黄州刺史
宇文慶深沉有器局在周以應募從征有功授都督衛王直之鎮山南也引為左右慶善射有膽氣好格猛獸直甚壯之
史萬歳仕周為開府儀同三司從梁士彦擊尉遲迥於相州及與迥軍相遇每戰先登鄴城之陣官軍稍却萬嵗謂左右曰事急矣吾當破之於是馳馬奮擊殺數十人衆亦齊力官軍乃振後復坐事除名竇榮定之擊突厥也萬歳詣轅門請自効榮定數聞其名見而大悦因遣人謂突厥曰士卒何罪過令殺之但當各遣一將士決勝負耳突厥許諾因遣一騎挑戰榮定遣萬嵗去應之萬歳馳斬其首而還突厥大驚不敢復戰遂引軍而去
張定和為驃騎將軍從上柱國李充擊突厥先登陷陣虜刺之中頸定和以草塞瘡而戰神氣自若虜遂敗走高祖聞而壯之遣使者齎藥馳詣定和所勞問之周羅㬋為開遠將軍從大都督吳明徹與齊師戰於江陽為流矢中其左目齊圍明徹於宿預也諸將相顧莫有鬪心羅㬋躍馬突進莫不披靡太僕卿蕭摩訶因而副之斬獲不可勝訃進師徐州與周將梁士彦戰於彭城摩訶臨陣堕馬羅㬋進救拔摩訶於重圍之内勇冠三軍
魚俱羅叠州總管以母憂去職還至扶風楊素率兵將出靈州道擊突厥路逢俱羅大悦遂奏與同行及遇賊俱羅與數騎奔擊瞋目大呼所當皆靡出左入右往返若飛以功進位柱國拜豐州總管
逹奚長儒為使持節撫軍將軍通直散騎常侍平蜀之役嘗為先鋒攻城野戰所當必破之累遷大將軍開皇二年突厥沙鉢畧可汗并弟葉䕶及潘那可汗衆十餘萬寇掠而南詔以長儒為行軍總管率衆二千擊之遇於周槃衆寡不敵軍中大懼長儒慷慨神色愈烈為虜所衝突散而復聚且戰且行轉鬪三日五兵咸盡士卒以拳毆之手皆見骨殺傷萬計虜氣稍奪於是解去長儒身被五創通中者二其戰士死傷者十有八九突厥本欲大掠秦隴既逢長儒兵皆力戰虜意大沮明日於戰處焚屍慟哭而去
裴仁基少驍勇便弓馬開皇初為親衛平陳之役先登陷陣
陳永貴隴右胡人本姓白氏以勇烈知名高祖甚親愛之數以行軍總管鎮邊每戰必单騎陷陣
斛斯萬善為武賁郎將突厥始畢之圍鴈門也萬善奮擊之所向皆破每賊至必出當其鋒
賀若誼開皇中為涇州刺史時突厥累為邊患朝廷以誼素有威名拜靈州刺史進位柱國誼時年老而筋骨不衰猶能重鎧上馬為北狄所惮
楊素仕周為車騎大將軍從齊王憲拔晉州憲屯兵雞棲原齊主以大軍至憲懼而宵遁為齊兵所躡衆多敗散素與驍將十餘人盡力死戰憲僅而獲免至髙祖開皇十八年為靈州道行軍總管出討突厥先是諸將與虜戰每慮胡騎奔突皆戎車歩騎相參舁鹿角為方陣騎在其内素謂之曰此乃自固之道非取勝之方也於是悉除舊法令諸軍為騎陣突厥逹頭可汗聞之大喜率精騎十餘萬而至素奮擊大破之逹頭被重創而遁殺傷不可勝計羣虜號哭而去
韓洪字叔明擒虎季弟平陳之役授行軍總管及陳平晉王大獵於蔣山有猛虎在圍中衆皆懼洪馳馬射之應而倒陳氏諸將列觀於側莫不歎伏焉
元壽為行軍元帥長史壽每遇賊為士卒先登
錢拔為車騎將軍從楊素北征突厥加上開府煬帝即位漢王諒反於并州又從楊素擊之每戰先登
楊義臣為太僕卿時征遼東以將軍詣肅慎道至鴨淥水與乙友文德戰每為先鋒一日七㨗
楊屯大業中應募擊髙麗力戰於遼東見稱勇敢宇文述之敗也煬帝夜焚攻具詰朝遁還恐為高麗所躡選壯士殿後以捍禦之及將度遼而高麗追至屯先登力戰其功居最
閻毗領武賁郎將典宿衛煬帝軍圍遼東城令毗詣城下宣諭賊弓弩亂發矢中所乘馬毗顔色不變辭氣抑揚事卒而去
册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五下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三百九十六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勇敢第三
唐張瑾初仕隋世歴職顯貴煬帝被圍于鴈門也瑾以驍果出城擊戰一日九捷煬帝登城望之大悦賜帛二千叚拜翊衛大將軍
田留安性驍武善戰隋末以校尉從通守張湏陀討捕山賊以膽氣知名
秦叔寳初為隋將來䕶兒帳内及盗起從通守張湏陀擊盧明月於下邳賊連營十餘萬湏陀所部纔萬人力勢不敵去賊六十里立柵相持經十餘日糧盡將退謂將士曰賊見兵却必輕來追我其兵若出營内即虚以千人襲營可大利此誠危險誰能去者人皆莫對惟叔寶與羅士信皆曰願行于是須陀委而遁使二人分領千兵濳伏草莽既而明月悉兵追之叔寳士信馳至其柵柵門閉不得入二人超昇其樓拔幟各殺數人營中亂叔寳斬闗以納外兵因大縱火焚其三十餘柵煙焰漲天明月奔還湏陀却逐之大破賊衆後降高祖高祖令事秦府拜馬軍總管從擊王世充每為先鋒拒竇建德於武牢也叔寳以精騎十數陷其陣焉太宗每臨陣望賊中驍將鋭士炫燿人馬出入來去者意頗怒之輙命叔寳徃取焉叔寳應命躍馬負鎗而進必刺之萬衆之中人馬俱倒太宗因以是重之叔寳亦以此頗自矜尚貞觀以後常多疾出血每血出數升謂人曰吾少長戎馬所經二百餘陣屢中重鎗計吾前後出血亦數斛何能不病者乎
叚志𤣥隋大業末隨父在太原因蒙太祖引接義兵起志𤣥召募得千餘人授軍頭從屯霍邑隋將宋老生率萬餘人拒戰志𤣥從太宗擊殺二千餘人老生大敗又從劉文靜捍屈突通於潼闗文靜為通歩將桑顯和所襲軍營已潰志𤣥率二十騎往攻殺數十人而還為流矢所中忍而不言又將兩騎更入賊陣入而復出者再三顯和軍亂大軍因此復振擊大破之前後以軍功累遷左光禄大夫封武安郡公後從討王世充深入陷陣馬倒為賊所擒兩騎挾持其髻志𤣥踴身而奮二人俱堕馬于是奪其馬仗馳歸追者數百騎不敢逼王世充平轉右二䕶軍王君廓為右領軍高祖謂侍臣曰吾聞相如叱秦皇目皆出血君廓徃擊竇建德出陣徐勣遏之君廓奮發大呼目及鼻耳一時流血此之壯氣何謝古人
闞稜武德中為越州都督容貎魁岸勇而多力每臨陣手持大刀長一丈一舉輙死數人前無當者
梁禮為上郡太守行軍副總管拒梁師都頻有戰功稱為勇敢
尉遲敬德初為秦府統軍從獵於榆窠王世充出歩騎數萬來戰賊將單雄信恃其驍悍領騎直入以趨太宗敬德乃躍馬大呼横刺雄信中之賊徒稍却敬德翼太宗以出圍從擊竇建德於板渚太宗與之挑戰乃先伏李勣程知節秦叔寳等諸軍太宗持弓矢令敬德執矟造建德壘下大呼致師建德營中大擾出兵數千騎太宗逡廵漸却敬德為殿引賊以入伏中於是李勣等縱兵奮擊大破其後王世充兄子偽代王琬使於建德軍中乘隋主所御駿馬鎧甲鮮華出於軍前太宗眄之曰彼之所乘真良馬也敬德曰請徃取之因與高甑生梁建方兩三騎直入賊軍擒琬引其頸持其肘以歸賊衆無敢當者
程知節少驍勇善用馬矟為秦府左三統軍破宋金剛擒竇建德降王世充并領左一馬軍總管每陳先登以功封宿國公
李君羡武安人也少以勇氣聞太宗在藩引為左右從破宋金剛于介休單騎先入無敢當其鋒者又從破竇建德於汜水加授秦王府右三統軍劉黒闥反於洺州從徃征之所至未嘗不先登陷陣
丘行恭善騎射勇敢絶倫為光禄大夫從太宗討王世充㑹戰於邙山之上太宗欲知其虚實强弱乃與十騎衝之直出其後衆皆披靡莫敢當其鋒所殺傷甚衆既而限以長堤與諸將相失唯行恭獨從尋有勁騎數人追及太宗矢中御馬行恭乃廻騎射之發無不中餘賊不敢復前然後下拔箭以其所乘馬進太宗行恭于御馬前歩執長刀巨躍大呼斬數人突陣而出得入大軍貞觀中有詔刻石為人馬以象行恭拔箭之狀立於昭陵闕前
牛進達初為秦王府左一軍馬總管從擊王世充率騎直攻其軍殺十萬人流矢貫目勇氣彌厲戰罷始令拔箭又吐谷渾反以進逹為鄯善行軍副總管嘗為前鋒深入歴海島經犁山窮於河源爰至雪山達於黑党項摧鋒接戰身先士卒俘馘甚衆
薛萬徹為統軍李靖之擊吐谷渾也請萬徹同行及至賊境萬徹與諸將各率百餘騎先行卒與虜數千騎相遇萬徹單騎馳擊之虜無敢當者還謂諸將曰賊易與耳躍馬復進諸將隨之斬數千級人馬浴血勇冠三軍蘇定方為匡道府折衝隨李靖襲突厥頡利于磧石靖使定方率二百騎為前鋒乘霧而行去賊一里許忽然霧歇望見其牙帳馳掩
薛萬均為殿中少監貞觀初柴紹之擊梁師都也以萬均為副未至朔方數十里突厥四面而至官軍稍却萬均與弟萬徹横出擊其驍勇虜陣亂因而乘之殺傷被野鼔行而進遂圍師都突厥不敢來援萬均後為屯衞大將軍侯君集之擊高昌也以萬均為副進逼交河城君集召麴智盛喩以利害城中堅守萬均怒麾軍疾進智盛懼而遂降
阿史那社尒為右軍大將軍檢校北門左屯營太宗征髙麗駐驆之陣領屯衛飛騎及長上宿衞之兵奮不顧命所向無前頻遭流矢拔而又進其所部兵士人百其勇
楊𢎞禮隋尚書令越公素弟之子也太宗以𢎞禮有文武才擢為兵部侍郎專典兵機之務太宗征遼𢎞禮入叅謀議出則綂衆攻戰駐蹕之陣領馬歩二十四軍出其不意以擊之所向摧破太宗自山下見𢎞禮所綂之衆人皆盡力殺獲居多甚壯之謂敬宗等曰越公兒郎故有家風矣
王文度為征遼副總管至卑沙城其城四面懸絶唯西門有攻取之勢亞將程名振督軍夜襲文度先登士卒繼進城中潰散遂拔其城
馬文舉為果毅都尉太宗征遼新城國内二城歩騎四萬來援遼東江夏王道宗率行軍總管張君仁騎四千逆擊之及與賊遇衆寡勢懸士皆色動文舉自指其身言于道宗曰此壯士也不逢勍冦安能識徤兒哉道宗目而壯之文舉遂䇿馬突進所當皆斃衆心始安契苾何力為左領軍將軍時太宗征遼李勣攻白巖城烏骨城遣兵萬餘為之聲援何力以勍騎八百遇而合戰何力挺身陷陣被槊中腰幾為賊害尚輦奉御薛萬鈞單馬而進殺數騎拔何力于羣賊中與之俱出力氣益奮束瘡而戰騎士齊奮賊乃退何力逐之轉鬪數十里斬首千餘級
薛仁貴絳州龍門人也太宗征遼東仁貴應募從行及大軍攻安市城高麗莫離支遣將高延壽高惠真率兵一十五萬來拒戰依山結營太宗分命諸將擊之仁貴自恃驍勇欲立竒功乃易其服色著白衣握㦸腰鞬張弓大呼先入所向披靡大軍乘之賊乃大潰高宗顯慶中為右領軍郎將與梁建方契苾何力于遼東共高麗大將温沙門戰于横山仁貴匹馬先入莫不應而倒高麗有善射者于石城下射殺十餘人仁貴單馬直徃衝之其賊弓矢俱失手不能舉便生擒之
黑齒常之為左領軍員外將軍高宗儀鳯中吐蕃入冦從河西道大總管李敬𤣥拒之總管劉審禮没于陣敬𤣥欲抽軍却阻泥溝而計無所出常之夜率敢死士五百人進砍賊營吐蕃大將跋地設軍宵遁
薛訥仁貴子也為朔方軍大總管沉訥寡言臨大敵而益壯
王忠嗣為左威衞將軍專治河西兵馬㑹吐蕃大下晨壓官軍衆寡不敵師人皆懼焉忠嗣乃以所部策馬而前左右馳突當者無不辟易既出復合殺數百人賊衆亂三軍翼而擊之吐蕃大敗
王難得為騎將天寳元年吐蕃大冦河源難得為軍先鋒贊普有子曰瑯支都恃其趫悍乘諸真馬寳鈿鞍軍前來較鬪者難德揚鎗突徃刺殺之斬其首以馬歸虜衆無敢追者軍士以聞𤣥宗召至御殿問之因令馳突作殺瑯支都狀上大壯之衣以錦袍令引遍視都人拜左金吾衞郎將後安禄山薦一騎將曰此人不减隴右難德其有聲如此難德至德元年為試衞尉卿至鳯翔為都知兵馬兼興平軍等使嘗有禆將靳元曜當合戰墜馬呼難德難德俯馬馳救之賊射難徳中眉臉穿披下障目難德乃拔去箭并皮掣棄勇冠其軍繇是衆多附之
王方翼為安西都䕶大破突厥之衆而三姓因悉發衆與車簿啜勢合以拒方翼方翼屯兵熱海與賊連戰流矢貫臂徐以佩刀截之左右莫有覺者
哥舒翰年四十慨然仗劍為河西節度使王忠嗣衙使翰别將討吐蕃其後吐蕃大冦邊翰拒之于苦海吐蕃之衆三道從山相續而下翰持半段鎗當其鋒逆擊之無不摧靡又擊其次軍復走之又擊其後軍皆大破繇是知名翰常逐吐蕃馬驚墜于河立于水中吐蕃三人擬鎗方刺之翰大呌賊驚駭俱廢失鎗而走救騎至賊便解散翰有家臣曰左車年十五每隨翰出陣翰使鎗追賊及以鎗搭其肩而遏之賊驚顧翰從而刺其喉皆剔髙三五丈而墜左車輙下斬其首率以為常
李嗣業初為中郎將𤣥宗天寳七年安西都知兵馬使髙仙芝奉詔總軍専征勃律選嗣業與郎將田珍為左右陌刀將于時吐蕃取十萬衆于娑勒城據山因水塹斷崖谷編木為城仙芝夜行軍渡信圖河奄至城下仙芝謂嗣業與田珍曰不午時湏破此賊嗣業引步軍持長刀上山山頭抛櫑蔽空而下嗣業獨引一旗于絶險處先登諸將因之齊上賊不虞漢軍暴至大潰填溪谷投水溺死僅十八九遂長驅至勃律城擒勃律王吐蕃公主後安禄山反嗣業自安西赴難與郭子儀僕固懷恩等常犄角為先鋒將嗣業每持大捧衝擊賊衆披靡所向無前香積之戰賊將安思忠李歸仁悉以前軍來逼我師殆亂嗣業謂子儀曰今日之事若不以身啖冦讐决戰取勝三軍之士無孑遺矣言訖乃仗長刀立于陣前觧衣袒而大呼手殺數十人陣容方駐繇是前軍之士皆執長刀如墻而進所向摧靡陜西之陣王師小却嗣業旁南山領蕃兵數百横截擊之應手奔潰安慶緒北奔因收河雒竝復與九節度同圍相州是時築堤引漳水灌城經月餘城不拔師老諸將各圖自全人無鬪志嗣業獨被堅衝突親當矢石為流矢所中數日瘡欲愈于帳下忽聞城下金鼓聲作問之知戰因大呌瘡中血出數升流注于地遂卒至今稱為驍將郝廷玉者驍勇善格鬬事太尉李光弼為帳中愛將乾元中史思明再陷雒陽光弼㧞東都之師保河陽時三城壁壘不完芻糧不支旬日賊將安大清等軍數萬四靣急攻光弼懼賊勢西犯河潼極力保孟津以掎其後晝夜嬰城血戰不解將士夷傷光弼召諸將訊之曰賊黨何面難抗或對曰西北隅最為勍敵迺急召廷玉謂之曰兇渠攻西北者難奈爾為我决勝而還辭曰廷玉所領步卒也願得騎軍五百光弼以精騎三百授之光弼法令嚴峻是日戰不利而還者不解甲斬之廷玉奮命先登流矢雨集馬傷不能軍而退光弼登堞見之駭然曰廷玉奔還吾事敗矣促令左右取廷玉首來廷玉見使者曰馬中毒箭非敗也光弼命易馬而復徑騎衝賊陣騎馳突數四俄而賊黨大敗於河壖廷玉擒賊將徐璜而還繇是賊解中潬之圍信宿走去
白孝徳安西胡人驍悍有膽力肅宗乾元中事李光弼為偏禆史思明攻河陽使驍將劉龍仙率鐡騎五千臨城挑戰龍仙徤勇自恃舉右足加馬鬛上嫚罵光弼光弼登城望之顧諸將曰孰可取者僕固懷恩請行光弼曰此非大將所為歴選其次左右曰孝德可光弼乃召孝德前問曰可乎曰可光弼問所要幾何人而可乎曰獨徃則可㨗加人則不可光弼曰壯哉終問所欲對曰願備五十騎于軍前候入而繼進及請大軍鼔噪以假氣他無所用光弼撫其背而遣之孝德挾二矛䇿馬截流而渡半濟懷恩賀曰尅矣光弼曰未及何知其尅懷恩曰觀其攬轡便辟可萬全者龍仙始見其獨來甚易之足不䧏鬛稍近將動孝德揺手示之若使其不動龍仙不之測又止孝德呼曰侍中使予致辭非他也龍仙去三十歩與之言䙝罵如初孝德息馬伺便因瞋目曰賊識我乎龍仙曰誰也曰我國之大將白孝德也龍仙曰是猪狗乎孝德發聲虓噉執矛突前城上鼓噪五十騎亦繼進龍仙矢不及發還走堤上孝德逐之遂斬首提之而歸賊徒大震
李重倩淮西李忠臣之禆將代宗大歴七年忠臣討李靈耀頓兵于汴州西畤田承嗣使姪悦率師來援屯于州之北數里與靈耀軍合忠臣遣重倩輕騎候夜斬賊營重倩素以勇敢稱既聞命持鎗上馬突入賊營斬賊數十人而還賊不之覺忠臣軍威因是増氣
李正已初為淄青禆將驍徤有勇力寶應中衆軍討史朝義至鄭州迥紇方强暴恣横諸節度皆下之正巳時為軍候獨欲以氣吞之因共角逐衆軍聚觀約曰後者披之既逐而先正已擒其領而披之頰𢌞紇屎液俱下衆軍呼笑虜大慙繇是不敢暴
渾瑊為京畿渭北節度觀察使德宗建中四年朱泚頻驅逆黨圍逼奉天賊勤力拒討之嘗為流矢所中竟不自言忍瘡痛格戰不已
王武俊為成德軍節度興元初朱滔圍貝州武俊與澤潞節度李抱真合軍于貝丘抱真為方陣武俊用竒兵朱淊空營合戰武俊不釋甲而馳之淊望風奔潰自相蹂踐死者十四五收其輜重噐甲馬牛不可勝筭馬燧為檢校左散騎常侍兼御史大夫河陽等城使時汴州大將李靈曜反詔燧與淮西節度李忠臣合軍討之靈曜選鋭兵八千號為餓狼軍燧獨引軍撃破之進至浚儀是時河陽兵冠諸軍
高固少隨渾瑊從戎于朔方德宗幸奉天固嘗在瑊麾下是時賊兵已突入東壅門固引甲士亂揮長刀連斫數賊拽車塞闔一以當百賊乃退以功封渤海郡王張茂昭為義武節度使憲宗元和四年王承宗叛茂昭使長男克讓渡水刀溝南與賊合戰屢捷茂昭親披介胄當賊前鋒者數次累獻戎捷幾覆承宗㑹朝廷赦承宗詔班師
李光顔為忠武軍節度元和九年討淮西吳元濟營于時曲賊衆晨壓光顔之壘而陣光顔不得出乃自毁其栅之左右出騎以圍之光顔將數騎冐堅而衝之出入者數四賊衆盡識光顔故矢集其身如蝟毛焉其子攬光顔馬鞅止其深入光顔舉刃叱退之于是人爭踴躍賊遂大潰
史敬奉為朔方軍禆將矛矢在手前無彊敵甥姪及僮使近二百人毎以自隨臨陣入敵輙分其隊為四五不相知及相遇已皆有獲虜元和中西戎犯邊敬奉白節度使杜叔良請兵率三千人備一月糧深入蕃界叔良與之二千五百人敬奉既以衆行十餘日人莫知者皆謂吐蕃盡殺之矣乃由他道深入突出蕃衆之後戎人驚潰敬奉率衆大破之殺戮不可勝計敬奉形甚短小若不能勝衣至于野外馳逐能擒奔馬自執鞍勒隨鞍躍上然後羇帶矛矢在手前無彊敵
劉澠為忠武軍節度李光顔帳中親將光顔討吳元濟用為前鋒蔡將有董重質者守洄曲其部下乘騾接戰號騾子軍最為勁悍官軍嘗警備之澠驍勇善射每與騾軍接戰必冐刅陷陣俘馘而還〈又云澠為忠武軍小校討淮西前後遇賊血戰鋒刅所傷死者數百〉
石雄為徐州捉生兵馬使勇敢善戰氣凌三軍文宗時王智興討李同㨗雄先驅渡河前無堅戰
梁冦彥卿唐天復巾太祖迎昭宗于鳯翔累與岐軍對陣時彥卿為諸道馬歩三軍排陣使常躬擐甲胄乘其所賜烏馬騁于陣前大祖目之曰真神將也昭宗還京師賜為迎鑾毅勇功臣
李思安本宋人也祖父皆𨽻職于宣武軍之靜戎鎮思安㓜拳捷有膂力所為不嘗未弱冠長六尺超超然有㧞行伍取富貴意唐乾符廣明間羣盜大起思安棄州里投盗中太祖始鎮夷門自巢軍諸隊間鳥逝歸我初以為騎士思安善用槊毎從上征伐嘗飛馬出敵陣之後測其厚薄而還或敵有恃猛悍燿者太祖多命取之必鷹揚颷馳擒馘於萬甲之際出入自若如蹈無人中由是疊委戎事累授劇郡
王景仁為淮南西北面行營招討應接使伐壽州俄而朱瑾以大軍至景仁力戰不屈嘗以數騎身先奮擊冦不敢逼乃引兵還及濟淮復自殿軍
氏叔琮為後院馬軍都將時東伐徐睴多歴年所叔琮身當矢石奮不顧命
朱珍徐州豐縣人太祖鎮汴兼領招討使署珍為宣武右職以總腹心從太祖以汴宋亳之師入西華破王夏寨勇冠諸軍
張存敬唐中和中從太祖赴汴以其壯節頗見親䁥首為右騎都將從討巢蔡凡歴百戰多於危蹙之間顯有竒畧光啟中晉軍圍張宗奭於盟津太祖遣丁㑹葛從周存敬同徃馳救存敬引騎軍先犯虜騎諸將翼之虜騎大敗乃解河橋之圍
葛從周為邢州留後時幽州劉仁恭率衆冦魏州屠其郡從周自邢臺馳入魏州燕軍突上水闗攻館陶門從周與賀德倫率五百騎出戰謂門者曰前有敵不可返顧命闔其門從周等極力死戰大敗燕人擒都將薛突厥
王重師為頴州刺史唐乾寧中太祖攻濮州縱兵壞其墉濮人因屯火塞其壞壘煙焰亘空人莫敢越重師方苦金瘡卧其軍次諸將或勉之乃躍起命壯士悉取軍中氊罽投水中擲於火上重師然後率精鋭持短兵突入諸軍踵之濮州乃陷重師為劍所傷身被八九鎗丁壯荷之還營且將斃矣太祖驚惜尤甚曰雖得濮壘而失重師奈何亟命以竒藥療之彌月始愈
劉知俊為軍校披甲上馬輪劍入敵勇冠諸將太祖命左右義勝兩軍𨽻之尋為左開道指揮使故當時人謂之劉開道
張歸霸初為宣武軍劇職唐光啟三年夏與秦宗賢戰於萬勝翼日秦宗權遣將張晊來冦列陣於赤岡一日出騎將較勝歸覇為飛戈所中即拔馬却逸控一發賊洞頸而墜遂兼騎而還太祖時于高丘下瞰備見其狀面加賞激賞以金帛其所獲馬賜之又嘗被命以控之士五百人伏于壕内太祖綂數百騎稍逼其寨蔡人果以鋭士摩壘來追歸霸發伏兵掩殺千餘人奪馬數千匹尋奏授左散騎常侍
張歸厚為太祖軍校時淮西兵力方壯太祖之師尚寡歸厚以少擊衆徃無不捷唐光啟三年春與秦宗賢戰于萬勝大破之其夏蔡將張晊以數萬衆屯于赤岡歸厚嘗與晊單騎鬪于陣晊不能支而奔師徒乘此大捷太祖大悦立署為騎軍長仍以鞍馬噐幣賜之及佐朱珍討時溥寨于豐蕭之間歸厚來徃徐壘如行坦途甚為諸將嘆服龍紀初奏遷檢校工部尚書其年冬復伐徐歸厚以偏師逕進至九里山下與徐兵遇時我之叛將陳璠在賊陣中歸厚忽見之瞋目大罵单馬直徃期于必取㑹飛矢中左目而退徐戎甚衆莫敢追之
霍存為曹州刺史始朱友裕以大軍伐鄆臨其壁既而師陷圍中以急來告存領二百騎馳赴擊退之太祖喜拔為諸軍都指揮使
王檀初為汴小將汴將楊彥洪破巢將尚讓李謙于尉氏門外檀在戰中摧鋒陷陣遂為太祖所知稍𫎇擢用蔡將張存敢乘亂據雒陽檀與勇士數十人濳入賊柵邀其輜重存敢遁走檀初為汴小將從擊秦宗賢于鄭州西北河灘之上于太祖馬前射賊將孫安應而斃徐懷玉為鄜坊節度使材氣剛勇臨陣未嘗折退平生金瘡被體有戰將之名焉
王彥章以驍勇見稱累歴刺史不知書行師將兵無法術能先登陷陣奮不顧身每入陣使二鐡鎗一横馬鞍一秉在手酣戰揮擊敵人避之
謝彥章臨敵御衆則肅然有上將之威毎敦陣整旅左旋右抽雖風馳雨驟亦無以踰其迅速也故當時騎士為用及其遇害衆皆惜之
牛存節字贊正青州博昌人也少以雄勇自負初授宣義軍小將屬蔡冦至金堤驛犯酸棗靈昌存節日與之鬪凡二十餘徃每徃必執俘而還前後斬首二千餘級獲輜畜甚衆太祖擊蔡賊于板橋赤岡酸棗門封禪寺枯河北存節皆豫其行與諸將于濮州南劉橋范縣大破鄆衆自此深為太祖奬遇
後唐周德威小字陽五從武皇為内衙軍副唐光化二年三月汴將氏叔琮率衆逼太原有陳章者以虓勇知名衆謂之夜义言于叔琮曰晉人所恃者周陽五願擒之請賞以郡陳章嘗乘駿馬朱甲以自異武皇戒德威曰我聞陳夜义欲取爾求郡宜善用備之德威曰陳章大言未知鹿死誰手他日致師戒部下曰如陣上見陳夜义爾等但走德威㣲服挑戰部下偽退陳章徒馬追之德威背揮鐡鐹擊堕其馬生獲以獻由是知名天祐九年五月七日劉守光令驍將單廷珪督精甲萬人出戰德威遇于龍頭崗初廷珪謂左右曰今日擒周陽五既臨陣見德威廷珪單騎持鎗窮追德威埀及德威側身避之廷珪少退徳威奮撾擊堕其馬生獲廷珪其黨大敗斬獲三千級獲大将李山海等五十二人
史儼代州鴈門人以便騎射給事於武皇為帳中親将驍果絶衆善擒生設伏望塵揣敵所向皆捷自武皇入定三輔誅黄巢每出師皆從
高行珪燕人也家世勇悍與弟行周俱有武藝初仕燕為騎将驍果出諸將之右
李嗣忠從武皇為左廂馬軍都將救河西與梁接戰應斃者甚衆而矟中其口酣戰未觧及退莊宗視其傷深加慰勉轉内衙門都歩将遼州刺史
朱洪實不知何許人以武勇累歴軍校長興中為馬軍都指揮使秦王為元帥以洪實驍果尤寵待之
李存孝驍勇冠絶常將騎為先鋒梁祖令張全義攻澤州李罕之告急於武皇武皇遣存孝率騎五千援之初汴人攻澤州呼罕之曰相公常恃太原輕絶大國今張相國已圍太原葛司空已入潞府旬日之内沙陀無穴自處相公何路求生耶存孝聞其言不遜選精騎五百繞汴營呼曰我沙陀無穴者候爾肉饌軍可令肥者出鬪汴将有鄧季筠者亦以驍勇聞乃引軍出戰存孝激勵部衆舞矟先登一戰敗之獲馬千匹生擒季筠於軍中是夜汴将李讜收軍而遁存孝追擊至馬牢關俘斬萬計遂退攻潞州存孝初為太祖紀綱給事帳中後鎮邢州存孝每臨大敵被重鎧槖弓坐矟僕人以二騎從陣中易騎輕捷如飛獨舞鐡撾挺身陷陣萬人辟易蓋古張遼𠂀寧之比也
李存審事太祖為五院都知兵馬使常從討赫連鐸存審冐刃死戰血流盈袖太祖手自封瘡旦夕臨問後為藩漢副總管戰於胡栁陂晡晩之後存審引魏州銀鎗軍敗賊于山下是日周德威不利師逗撓賊鋒四集存審與其子彥饒彥圖冐刃血戰俄陷賊陣與帝軍合大破汴軍
李建及為衛軍校天祐七年栢鄉之役汴將韓勍追周徳威至高邑南野河上鎮定兵扼橋道韓勍選精兵堅奪之莊宗登髙而望鎮定兵将衂謂建及曰如賊過橋則勢不可遏卿計如何建及于部下選士二百挺鎗大噪刺汴軍却之于橋下胡柳之役前軍逗撓際晩汴軍登土山建及一戰奪之莊宗欲收軍詰朝合戰建及横矟當前曰賊大将已亡乘此易擊王但登山觀臣破賊即引銀鎗効節軍大呼奮擊三軍增氣由是王師復振遷魏博内外衙都将十六年梁将賀瓌冦德勝南城圍塹既周又以艨艟戰艦斷我津渡百道攻城萬旅齊進負蒭運石填塞池塹我營将士氏延賞於城中多蓄蒭草每賊乘城束藴灌膏燔焰騰天賊焦爛於下不可勝紀莊宗馳騎而徃陣于北岸津河不通延賞告矢石將盡上積錢帛于軍門募能破賊舩者如是獻伎者數十或言能吐火焚舟或言能游水破艦或言能破呪兵刃悉試之卒無成功城中危急所争晷漏虎臣不能勇智士不能謀莊宗憂形于色建及擐甲而進曰賊帥傾巢敗死在兹一舉如我師不南則彼為得計今豈可限一衣帶水而縱敵憂君今日勝負臣當効命遂以巨索聯舟十艘選効節卒三百人持斧披鎧皷枻而行中流擊之賊樓舩三層𫎇以牛皮懸板為楯如埤堄之制我舩将近流矢雨集建及率持斧者入賊艨艟間斬其竹破賊懸楯以矟刺之於上流取甕百以木夾口竹笮維之又以巨索牽制積蒭薪於上灌脂沃膏火發亘天别維巨艦中實甲士乘烟鼓譟賊斷紲而下沉溺者殆半我軍由是得渡莊宗曰周瑜得黄葢而挫曹公吾有建及卒破賊艦竒才猛将何代無之
史敬思為元府都督從入闗破黄孽定三輔平陳蔡衛常為騎将挺身酣戰勇冠三軍當太祖上原之難敬思方大醉從者喩之蹶然而起登驛樓控絃射賊矢不虛發汴人横死樓下既而遇雨翼太祖登尉氏門敬思迷墜擁門故陷賊太祖還營流涕乆之
史建瑭為前鋒時梁太祖攻蓨縣建塘以三百騎雜蒭牧者突賊營梁人燒營而遁
李嗣昭為昭義節度汴將李思安將兵攻潞州嗣昭嘗享諸將登城張樂賊矢中足嗣昭密拔毁之坐客不之覺酣飲如故以安士心
夏魯竒字邦傑青州人㓜有雄傑之志初試宣武軍為軍校與主將不恊遂歸於我莊宗以為䕶衛指揮使從周德威攻幽州燕将有單廷珪元行欽時稱驍勇魯竒毎與之接戰莫不氣勢凌制每鬪不能自解将士皆釋兵而觀軍中稱賞梁将劉鄩在沔水莊宗深入致師劉鄩設伏魏縣西南河曲間葭蘆中莊宗不滿千騎汴人伏兵萬餘人大譟而起圍莊宗五六重魯竒與玉門闗烏得兒等奮命决戰俄而李存審外救至方解魯竒持鎗擕劒専衛莊宗手殺百餘人是役烏得兒被擒魯竒所傷盈膚
李嗣肱為禆將時梁太祖新屠𬃷強其將賀德倫急進攻蓚縣梁祖率師五萬合勢營於蓚之西嗣肱自下博率騎二百薄晩與梁之樵芻者相雜日既晡入梁軍營門諸騎相合大譟弧矢星發虓闞馳突汴人不知所為營中大擾既瞑殿騎而退是夜梁祖燒營而遁觧蓚縣之圍
安敬思少給事帳中及壯便騎射驍勇冠絶常将騎為先鋒未嘗挫敗
安金全為振武軍節度使時梁孽未平兩軍對壘汴之㳺騎每出必為金全所獲故賊之偵邏者咸懼之目之為五道蓋比隂鬼將有五道之名以取人命故也金全累為刺史以老病退居太原天祐中汴将王檀率師三萬乘莊宗在鄴來襲并州時城無備兵敵軍奄至監軍張承業大恐計無所出閲諸司丁匠登陴捍禦外攻甚急金全遽出見承業曰老夫退居抱疾不任軍事然吾王家屬在此王業本根之地若一旦為敵所有大事去矣請以軍甲見授為公備冦承業即時授之金全披甲上馬召率子弟及退閒諸將得數百人夜出北門擊賊于羊馬城内梁人驚潰由是退却
白奉進初為禆將時梁人圍李嗣昭於潞潞人苦之俄而莊宗嗣位率親兵赴之奉進挺身首犯賊鋒諸將繼之莊宗睹而壯焉
西方鄴事莊宗為奉義指揮使每從征討咸以身先元行欽為散員都部署賜姓名紹榮莊宗好戰勇於大敵或臨陣有急兵行欽必横身解鬬翼衞之莊宗營於德勝與汴軍戰於潘張王師不利諸軍奔亂莊宗得三四騎而旋中野為汴軍數百騎攢矟攻之事將不測行欽識其幟急馳一騎至奮劒斷二矛斬一級汴軍乃解圍翼莊宗還宫流涕言曰富貴與卿共之自是寵冠諸將
郭延魯天成中汴將朱守殷叛命延魯從車駕東幸至其地攻壘先登尋平守殷以功授汴州步軍都指揮使晉潘環初事梁累遷右雄威指揮使時梁人與唐莊宗對壘于河上環每豫戰先登陷敵金瘡徧體莊宗知其名及平梁令典禁軍
張廷藴初仕唐武皇為小校及莊宗救上黨戰栢仁攻蒯丘下邢魏皆從之後戰莘縣胡柳陂繼為流矢所中瘡瘢盈於面首莊宗寵之統御營黄甲軍常在左右史建瑭武略出人善騎射事唐莊宗出軍攻伐多為先鋒将敵人畏之謂之史先鋒累立戰勲歴澶洛相三州刺史
安友謙為供奉官晉天福五年馬全節為安州節度使㑹李金全據州叛因命全節引兵討之友謙登鋒獨戰奮不顧身所當之者無不敗潰
白延遇歴典禁軍累遷至檢校司空天福中晉祖在鄴安鐡胡叛于鎮州帥衆數萬指闕而來晉祖命杜重威綂諸将以禦之時延遇不豫其行乃立告晉祖願以身先及陣于宗城延遇帥其綂屬犯之斬級數百戰既酣而劒亦折諸将由是推服晉祖聞之即命中使以寶劍良馬賜之常山平以功授檢校司徒充馬軍左廂都校
相里金初爲唐莊宗親衛小校後與梁師戰于栢鄉及胡柳陂襲徳勝口攻廣邉軍擒元行欽圍幽州及慈丘柵所至先登奮武軍罕出其右
萇從簡陳州人也初事唐莊宗爲小校每遇攻城召人爲梯頭從簡應募莊宗爲其武勇領帳前親衛兼歩軍都指揮使一日莊宗領大軍對陣登高而坐敵人有執大幟揚其武者莊宗指之謂左右曰猛士也從簡曰臣爲大王取之莊宗慮其不捷不許從簡退乃潛領十數人挺身而入奪幟以歸萬衆皷譟莊宗壯之而賜賚甚厚又嘗中箭而鏃入於骨使醫工出之以刃鑿骨恐其痛也良乆未能揺動從簡瞋目謂曰何不深鑿洎出之左右無不惻然從簡顔色自若其勇壯皆此類也張方進少而無頼初事唐武皇以騎射著名攻城野戰勇不顧命嘗與梁師對陣持鋭首短刀躍馬獨進務逞其志殺而不獲及兵刃毁弱則易以大鎚左右奮擊出没往返彌縫皆斷無敢當者莊宗明宗素憐其雄武復奨其戰功故累典大郡
王清為奉國軍都虞侯時襄州安從進叛從高行周討之踰年不下一日清請先登諸衆繼其後㑹有内應者遂拔其城清以中重創有詔褒慰
皇甫遇為滑州節度使開運三年契丹率衆圍邢州遇與安審琦慕容彥超等禦之遇使渡漳河敵前鋒大至遇引退轉鬪二十里至鄴南榆林店遇謂審琦曰彼衆我寡走無生路不如血戰遂自辰至未戰百餘合所傷甚衆遇所乘馬中鏑而死遇有紀綱杜知敏以馬授遇遇得馬復戰乆之矟解顧杜知敏已為冦獲遇謂彥超曰知敏倉皇之中以馬輟我義也安可使陷於冦中遂與彥超躍馬取知敏而還敵騎壯之俄而軍士復合遇不能解時審琦已至安陽河謂首將張從恩曰皇甫遇等未至必為敵騎所圍若不救則成擒矣從恩曰敵勢甚熾無以支吾將軍獨徃無益審琦曰成敗命也設若不濟則與之俱死假若失此二將將何靣目以見天子遂率鐡騎北渡赴之敵見塵起謂救軍并至乃引去遇彦超中數鎗得還時諸軍嘆曰此三人者真猛將也遇累官至檢校大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石公霸以天福九年契丹入冦少帝親征公霸為先鋒指揮使遇敵數萬騎于城之北為敵所圍高行周符彥卿在城之東南方息於林下忽聞敵至駭愕督軍而進纔數千騎衆寡不敵行周遣人馳告景延廣請益師延廣遲留候帝進止既而行周等為賊圍之數重三人大譟瞋目奮擊賊衆傷死者甚多帝自御親兵援之獲免漢張鵬晉開運中為前鋒監押時契丹逼檀州鵬奮身擊敵被創而還其後累為邊城戍守士伍服其勇劉在明後唐明宗時為奉聖左廂都指揮使領和州刺史從幸汴州至榮陽聞朱守殷叛用為前鋒至汴城率先登城賊平授汴州馬歩軍都指揮使
周王殷後唐天成中為靈武都指揮使張令昭據鄴叛朝廷命將討之殷冐矢石率先登城以功授邢州刺史漢祖受命從征杜仲威於鄴下㑹慕容彥超請收城殷與劉詞皆率先登梯衝力戰殷矢洞于首乆之出鏃于口以是漢祖嘉之
劉詞晉天福中從杜重威敗安鐡胡于宗城乃圍鎮陽詞自登雲梯身先士卒以功加檢校司徒泌州刺史孫行友為義武軍節度留後性豪邁有膽氣在郡屢挫邊冦累上章言契丹離合臣願得勁兵三千乘襄平定幽州太祖雖未允請行壯其雄徤故以義武軍留後授之
史彥超為鄭州防禦使劉崇之冦潞州也車駕親征以彥超為前鋒都指揮使高平之戰先登陷陣以功授葉州節度使
册府元龜卷三百九十六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七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懷撫
𫝊載招攜之訓書紀柔遠之説斯懷撫之謂矣其奉辭為將授命致討總戎作鎮守邊固圉而能推以恩信布之仁惠招輯流散收恤孤弱綏懷新附撫柔異類俾鄰邦敵境愛之如椒蘭外夷殊俗歸之如父母用能固守疆塲謐清障塞成勞來安定之績致和平富庶之羙詩曰民之攸暨又曰懷我好音自非誠心内著德聲外暢亦何以致其感悦哉
漢段㑹宗再為西域都䕶㑹宗既出諸國遣子弟郊迎小昆彌安日前為㑹宗所立德之〈懷㑹宗之恩德也〉欲徃謁諸翎侯止不聽遂至龜兹諸城郭甚親附〈謂城郭諸國〉
後漢鄧禹為前將軍建武初光武分麾下精兵一萬人使鄧禹西入闗時赤眉入長安三輔連覆敗赤眉所過殘賊百姓不知所歸聞禹乗勝獨克而師行有紀皆望風相攜負以迎軍降者日以千數衆號百萬禹所止輙停車駐節以勞來之父老童穉垂髪戴白滿其軍下莫不感悦於是名震闗西帝嘉之數賜書褒美
祭彤為遼東太守使招呼鮮卑示以財利其大都䕶偏何〈鮮卑名也〉遣使奉獻願得歸化彤慰納賞賜稍復親附其異種滿離髙句驪之屬遂駱驛欵塞彤為人質厚重毅撫夷狄以恩皆畏而愛之故得其死力
鄧訓章帝時為謁者會上谷太守任興欲誅赤沙烏桓恐恨謀反詔訓將黎陽營兵屯狐奴以防其變〈漢官儀曰漢興以幽冀并州兵克定天下故於黎陽立營以謁者監之狐奴縣屬漁陽郡也〉校尉張紆誘誅燒當種羗迷吾等繇是諸羗大怒謀欲報怨朝廷憂之公卿舉鄧訓代紆為校尉諸羗激忿遂相與解仇結婚交質盟詛衆四萬餘人期氷合渡河攻訓先是小月氏胡分居塞内勝兵者二三千騎皆勇徤富彊每與戎戰常以少致多雖首施兩端〈首施猶首鼠也〉漢亦時收其用時迷吾子迷唐别與武威種羗合兵萬騎來至塞下未敢攻訓先欲脅月氏胡擁衞稽故〈稽故謂稽留事故稽故字一作諸故〉令不得戰議者咸以羗胡相攻縣官之利以夷伐夷不宜禁䕶訓曰不然今張紆失信衆羗大動經常屯兵不下二萬轉運之費空竭府帑涼州吏人命縣絲髪原諸胡所以難得意者皆恩信不厚耳今因其迫急以德懷之庶能有用遂令開城及所居園門悉驅羣胡妻子内之嚴兵守衞羗掠無所得又不敢逼諸胡因即解去由是湟中諸胡皆言漢家常欲鬭我曹今鄧使君待我以恩信開門内我妻子乃得父母咸歡喜叩頭曰唯使君所命訓遂撫養其中少年勇者數百人以為義從
竇憲為車騎將軍和帝永元元年出鷄鹿塞遣軍司馬吳汜梁諷奉金帛遺北單于宣明國威而兵隨其後時虜中乖亂氾諷所到輙招降之前後萬餘人遂及單于於西海上宣國威信致以詔賜單于稽首拜受諷因説宜修呼韓邪故事保國安人之福〈言依附漢家自保䕶其國也宣帝時呼韓邪單于欵塞朝于甘泉宫請留居光禄塞下有急保漢受降城〉單于喜恱即將其衆與諷俱還到私渠海聞漢軍已入塞乃遣弟右温禺鞮王奉貢入侍隨諷詣闕憲以單于不自身致奏還其侍弟明年單于復遣車諧儲王等欵居延塞欲入朝見願請大使竇憲上遣大將軍䕶軍班固行中𭅺将與司馬梁諷迎之㑹北單于為南匈奴所破被創遁走固至私渠海而還
陳禪左轉𤣥莬候城障尉㑹北匈奴入遼東追拜遼東太守胡憚其威疆退還數百里禪不加兵但使吏卒徃曉慰之單于隨降還郡禪於學行禮為説道義感化之單于懷服遺以胡中珍物而去
种暠為尚書㑹匈奴冦并凉二州桓帝以為度遼將軍暠到營所先宣恩信誘降諸胡羗虜先時有生見獲質於郡縣者悉遣還之誠心懷撫信賞分明由是羗胡龜兹莎車烏孫等皆來順服
劉虞為幽州刺史民夷感其德化自鮮卑烏桓扶餘穢貊之軰皆隨時朝貢無敢擾邊者後前中山相張純等與烏桓大人共連盟攻薊下復以虞為幽州牧虞到薊罷省屯兵務廣恩信遣使告烏桓峭王等以朝恩寛𢎞開許善路又設賞購純等純走出塞餘皆降散
魏蘇則為金城太守是時喪亂之後吏民流散饑窮户口損耗則撫循之甚謹外招懷羗胡得其牛羊以養貧老與民分糧而食旬日之間流民皆歸得數千家毌丘興為武威太守内撫吏民外懷羗胡卒使柔附及羣雜胡棄惡詣興興皆安䘏使盡力田
牽招為使持節護鮮卑校尉屯昌平是時邊民流散山澤又亡叛在鮮卑中者處有千數招廣布恩信招誘降附建義中𭅺將公孫集等率將部曲咸各歸命使還本郡又懷來鮮卑素利彌加等十餘萬落令皆欵塞吳孫歆為鎮北将軍為邊將數十年青徐汝沛頗來歸附淮南濱江屯候皆徹兵逺徙徐泗江淮之地不居者各數百里
陸遜為大将軍大帝嘉禾五年北征遜遣将軍周峻張梁等擊江夏新市安陸石陽石陽盛峻等奄至人皆捐物入城城門噎不得闗其所生獲皆加營䕶不令兵士干擾侵侮将家屬來者使就料視若亡其妻子者即給衣糧厚加慰勞發遣令還或有感慕相携而歸者隣境懷之江夏功曹趙濯弋陽僃将裴生及夷王梅頥等竝帥支黨來附遜遜傾財帛周贍經恤
孫皎為征虜将軍督夏口皎嘗遣兵候獲魏邊将吏羙女以進皎更其衣服送還之下令曰今所欲誅者曹氏其百姓何罪自今已徃不得擊其老弱由是江淮間多歸附之
魯肅代周瑜鎮江陵後下屯陸口威恩大行衆増萬餘人拜漢昌太守偏将軍
吕𫎇為左䕶軍虎威将軍襲蜀軍于南郡𫎇入據城盡得蜀中之将士家屬皆撫慰令軍中不得干歴人家𫎇旦暮使親近存恤耆老問所不足疾病給醫藥飢寒者賜衣糧凡府藏財寳皆封閉以待大帝至蜀軍在道路數使人與𮐃相聞䝉輙厚其使周遊城中家家致問或手書示信蜀使還私相叅詢咸知家門無恙見待過於平時故蜀吏士無鬪心㑹權尋至衆自知孤窮乃走麥城西至漳鄉人皆委蜀而降荆州遂定
晉羊祜鎮荆州増修德信以懷柔初附慨然有吞併之心每遇吳人交兵剋日方戰不為掩襲之計将帥有欲進譎詐之䇿者輙飲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略吳二兒為俘者祜遣送還其家後吳将夏詳邵顗等來降二兒之父亦率屬與俱吳将陳尚潘景來冦祜追斬之羙其死節而厚加殯殮景尚子弟迎喪祜以禮遣還吳将鄧香掠夏口祜募生縛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率部曲而降祜出軍行吳境刈榖為糧皆計所侵送絹償之每㑹衆江沔㳺獵常止晉地若禽獸先為吳人所傷而為晉所得者皆封還之
杜預為征南大将軍荆土肅然吳人赴者如歸矣張華為都督幽州諸軍事領䕶烏桓校尉安北將軍華撫納新舊戎夏懷之東夷馬韓星彌諸國依山帶海去州四千餘里歴世未附二十餘國并遣使朝貢於是逺夷賓服四境無虞
王渾為安東將軍鎮壽陽渾不尚刑名處斷明允時吳人新附頗懷畏懼渾撫循覊旅虚懷綏納座無空席門不停賓於是江東之士無不悦附
周浚為折衝将軍揚州刺史移鎮秣陵時吳初平屢有逃亡者頻討平之賓禮故老搜求俊乂甚有威德吳人悦服
劉琨為并州刺史時東瀛公騰自晉陽鎮鄴并土饑荒百姓隨騰南下餘户不滿二萬冦賊縱横道路斷塞琨募得千餘人轉鬪至晉陽府寺焚毁僵屍滿地其有存者飢羸無復人色荆棘成林豺狼滿道琨剪除荆棘收𦵏枯骸造府朝建市獄冦盗至來掩襲常以城門為戰塲百姓負盾以耕屬鞬而耨琨撫循勞徠甚得物性在官未朞流人稍復鷄犬之音復相接矣士奔迸者多歸於琨琨善於懷撫而短於控御一日之中雖歸者數千去者亦相繼剋期與猗盧討劉聰盧父子相圖盧及兄子振皆病死徒屬四散琨子遵先質於盧衆皆附之及是遵與箕澹等率盧衆三萬人牛馬羊十萬悉衆歸琨琨由是復振率衆百騎自平城撫納之
祖逖為奮威将軍討樊雅陳川遣將李頭率衆援之力戰有勲逖時獲雅駿馬頭甚欲之而不敢言逖知其意遂與之頭感逖恩遇每嘆曰若得此人為主吾死無恨川聞而怒遂殺頭頭親黨馮寵率其屬數百人歸於逖後鎮雍丘數遣軍要截石勒勒屯戎漸慼候騎嘗獲濮陽人逖厚待遣歸咸感逖恩德率郷里五百家降逖勒又遣精騎萬人距逖復為逖所破勒鎮戍歸附者甚多時趙固上官已李矩郭黙等各以詐力相攻擊逖馳使和解之示以禍福遂受逖節度逖愛人下士雖踈交賤𨽻皆恩禮遇之由是黄河已南盡為晉土河上堡固先有任子在胡者皆聴兩屬時遣㳺軍偽抄之明其未附諸塢主感戴胡中有異密以聞前後剋獲亦由此也荀羡監青州諸軍事領兖州刺史先是石季龍死胡中大亂羡撫納降附甚得衆心
魏浚為武威太守以亂不之官及雒陽陷屯于雒北石梁塢撫養遺衆漸修軍噐其附賊者皆先解喻説大晉運數靈長行已建立歸之者甚衆其有恃遠不從命者遣将討之服從而已不加侵暴於是遠近感悦襁負至者甚衆
應詹為南平太守都督平天門武陵軍事天門武陵谿蠻竝反詹討降之時政令不一諸蠻怨望并謀背叛詹召蠻酋破銅劵與盟由是懷詹數郡無虞其後天下大亂詹境獨全百姓歌之又為平南将軍江州刺史時王敦新平人情未安詹撫而懷之莫不得其歡心百姓賴之
陶侃為龍鑲将軍武昌太守時天下饑荒亡者歸之盈路侃竭資賑給焉
桓宣為平北将軍鎮襄陽宣乆在襄陽綏撫僑寓甚有稱績又監沔中軍事南中𭅺将江夏相石勒荆州刺史郭敬戍襄陽陶侃使其子平西參軍斌與宣俱攻樊城拔之竟陵太平李陽又破新野敬懼遁走宣與陽遂平襄陽侃委宣鎮之以其淮南部曲立義成郡宣招懷初附桓伊都督豫州諸軍事西中郎将豫州刺史在州十年綏撫荒雜甚得物情桓冲卒遷都督江州荆州十郡豫州四郡軍事江州刺史将軍如故假節伊到鎮以邊境無虞宜以寛䘏為務乃上疏以江州虚耗加連歲不登今餘户有五萬六千宜并合小縣除諸郡逋米移州還鎮豫章詔令移州尋陽其餘皆聴之伊隨宜拯撫百姓頼焉
禇翜為豫州司馬督司州軍事太傅𠫵軍王𤣥代翜為郡時梁國部曲将耿奴甚得人情而專勢翜常優遇之𤣥為政既急翜知其不能容奴因謂曰卿威殺已多而人情難一宜深慎之𤣥納翜言外覊縻奴而内懷憤及遷為陳留将發乃收奴斬之餘黨聚衆殺𤣥梁郡既有内難而徐州賊張平等欲掩襲之郡人遑惑将以郡歸平荀組遣徃撫之衆心乃定
郗恢督梁秦雍司荆揚并等州諸軍事建威将軍雍州刺史假節鎮襄陽恢甚得闗隴之和降附者動有千計瑯琊武王伷起家為寜朔将軍監守鄴城有綏懷之稱宋柳元景為建威将軍北伐斬魏将張是提乂斬三千餘級面縛軍門者二千餘人元景輕騎晨至魏兵之面縛者多河内人元景詰之曰汝等怨王澤不接請命無所今并為魏盡力便是本無善心順附者存恤從惡者誅滅欲知王師正如此也衆皆曰虐虜見驅後出赤族以騎蹙歩未戰先死此将軍所親見非敢背中國也諸将欲盡殺之元景以為不可曰今王旗北掃當令仁聲先路乃悉釋而遣之家在闗裏者符守闗諸軍聽出皆稱萬歲而去
檀道濟為冠軍将軍武帝北征道濟為前鋒至雒陽凡㧞城破壘俘四千餘人議者謂應悉戮為京觀道濟曰伐罪弔人正在今日皆釋而遣之於是戎夷感悦相率歸之者甚衆
梁孫謙宋明帝泰始初事建安王休仁休仁以為司徒參軍言之明帝擢為明威將軍巴東建平二郡太守郡居三峽常以威力鎮之謙將述職勅募千人自隨謙曰蠻夷不賓蓋待之失節耳何煩兵役以為國費固辭不受至郡布恩惠之化蠻獠懷之競餉金寶謙慰喻而一無所納及掠得生口皆放還家俸秩出吏民者悉原除之郡境翕然威信大著視事三年徵還為撫軍中兵𠫵軍徐文盛武帝大同末為持節督寜州刺史先是州在僻遠所管羣蠻不識教義貪欲財賄劫奪相尋前後刺史莫能制文盛推心撫慰示以威德夷獠感之風俗遂改張興世為㳺擊将軍北伐次下邳號令嚴明所至獨剋下邳人多有欲來降惠紹曰我若得城諸卿皆是國人若不能破賊徒令公等失鄉非朝廷弔人本意也今且安堵復業勿妄自辛苦降人感悦
陳沈恪宣帝時都督廣衡東衡交越成定新合羅愛德宜黄利安石雙等州諸軍事鎮南將軍平越中郎將廣州刺史恪未至鎮前刺史歐陽紇舉兵拒險恪不得進朝廷遣司空章昭逹督衆軍討紇紇平乃入州州罹兵荒所在殘毁恪綏懷安輯被以恩惠嶺表賴之
裴忌以大建五年為都官尚書吳明徹督諸軍北伐詔忌以本官監明徹軍淮南平授軍師将軍豫州刺史忌善於綏撫甚得民和
後魏冦讚初為後秦襄邑令姚滅秦雍人千有餘家推讚為主歸順拜綏遠将軍魏郡太守其後秦雍之民來奔河南滎陽河内户至萬數拜讚安遠将軍南雍州刺史軹縣侯治於雒陽立雍州之郡縣以撫之由是流民襁負自逺而至三倍於前
于栗磾明元時為鎮遠将軍河内鎮将撫導新邦甚有威惠
刁雍為鎮東将軍與叔孫建攻青州建先攻東陽雍至招集義衆得五千人遣撫慰郡縣土人盡下送租供軍又詔令南入以亂賊境雍攻克項城㑹有勅追令隨機立効雍於是招集譙梁彭沛民五千餘家置二十七營遷鎮濟隂
東平王翰初封秦王太武時鎮枹䍐以信惠撫衆羌戎敬服改封東平王
陸俟轉都督雒豫二州諸軍事虎牢鎮大将平涼休屠金崖羗狄子玉等叛復轉為使持節散騎常侍平西将軍安定鎮大將既至懐柔羌戎莫不歸附
盧度世為假節鎮逺将軍齊州刺史州接邊境将士數相侵掠度世乃禁勒所統還其俘虜二境以寜
趙逸為寜朔将軍赤城鎮将綏和荒服十有餘年百姓安之
叔孫建為平原鎮大将征南大将軍在平原十餘年綏懷内外甚得邊稱
陸真文成時為安西将軍長安鎮将東平王道符反于長安殺雍州刺史魚𤣥明闗中草草以真為長安鎮将賜爵河南公長安兵民素服威信真到撫慰之皆怡然安靜
尉撥為晉昌鎮将綏懷邊民甚著稱績後為杏城鎮将在任九年大收民和山民一千餘家上郡徒各盧水胡八百餘落盡附為民
王斤為平北将軍時并州胡酋田卜謀反誅餘衆不安遣斤鎮虎威以撫慰之斤綏靜胡醜甚收聲稱
李洪之獻文時為内都大官河西羗胡鎮部落反叛獻文親征命洪之與侍中東郡王陸定總統諸軍輿駕至并州詔洪之為河西都将討山胡山胡皆保險拒戰洪之築壘於石樓南白鷄原以對之諸将悉欲進攻洪之乃開以大信聽其復業胡人遂降獻文嘉之遷并尚書外都大官
李崇為鎮西大将軍孝文時巴夷擾動詔崇以本将軍為荆州刺史鎮上洛勅發陜秦二州兵送崇至治崇辭曰邊人失和本怨刺史奉詔代之自然易帖但湏一宣詔旨而已不勞發兵自防使懷懼也孝文從之乃輕發數十騎直到上洛宣詔綏慰當即帖然尋勅邊戍掠得南齊人者悉令還之南人感德仍送荆州之口二百許人兩境交和無復烽燧之警在治四年甚有稱績召還京師賞賜隆厚
莫雲為鎮西大將軍時初平河西人心未一雲撫慰新舊皆得其所
杜纂除積弩将軍領衆詣淮迎降民楊廂等脩立楚鎮招納山蠻李天保等五百户
李輔為鎮逺將軍潁川太守帶長社戍輔綏懐招集甚得邊和任城王澄為征南大將軍都督梁益荆三州諸軍事梁州氐帥楊仲顯婆羅楊卜兄弟及符叱盤等自以居邊地險世為凶狡澄至州量彼風俗誘導懐附表送婆羅授仲顯循城鎮副將楊卜為廣業太守叱盤固道鎮副将自餘首帥各隨才而用之附者賞違命者加誅於是仇池帖然西南欵順
盧淵為京兆王愉徐州刺史南徐州長史沈陵殺将佐勒宿預之衆逃叛陵在邊歴年結搆既廣二州人情咸相煽惑陵之餘黨頗見執送淵皆撫而赦之唯歸罪於陵由是衆稍安
崔敬邕為龍驤将軍管州刺史庫莫奚國有馬百匹因風入境敬邕悉令送還於是夷人感附
韓均為冀州刺史都督定冀相三州諸軍事均親身率下明為耳目廣設方略禁斷姦邪於是趙郡屠谷西山丁零聚黨山澤以刦害為業者均皆誘慰追捕遠近震跼先是河内未賓民多去就均撫懷之民咸受優復皮喜為侍中都督秦雍荆梁益五州諸軍事開府仇池鎮将以其父豹子昔鎮仇池有威信故也喜至深恩布惠民夷大悦酋帥强好子等各率户歸附於是置廣業固道二郡以居之
傅豎眼宣武時為建威將軍討揚州賊破之仍鎮於合肥齊民歸之者千户又詔假節行南兖州事竪眼善於綏撫南人多歸之又為益州刺史進號冠軍將軍撫蜀人以恩信為本保境安民不以小利侵竊有掠數民入境者移送還本撿勒部下守宰肅然逺近雜夷相率欵謁仰其德化思為魏民矣是以蜀民請軍者旬月相繼宣武甚嘉之
李紹為撫軍西道都督行秦州事時隴右新經師旅之後百姓多不安業紹善撫納甚得夷夏之心
彭城王勰為司徒領揚州刺史既定壽春進位大司馬獲南齊汝隂太守王果豫州治中庾稷等數人勰傾心禮之常叅坐席果承問進曰果等契濶生平皓首播越顧瞻西夕餘光幾何今遭聖化正應力兹愚老申展尺寸但在南百口生死分張乞還江外以申德澤勰矜而許之果又謝曰殿下賜處有過國士果等今還仰負慈澤請聽仁駕振旅反跡江外至此乃還其為遠人所懷如此
王肅為散騎常侍都督淮南諸軍事揚州刺史肅頻在邊悉心撫接遠近歸懷附者若市以誠綏納咸得其心安豐王猛子延明孝明時為尚書右僕射元法僧反詔為東道行䑓徐州大都督節度諸軍事與都督臨淮王彧尚書李憲等討法僧梁武帝遣其豫章王綜鎮徐州延明先牧徐方甚得人譽招懷舊土遠近歸之
爾朱天光孝莊時為鎮東將軍初元顥入雒天光與天穆㑹爾朱榮於河内榮發之後并肆不安詔天光以本官兼尚書僕射為并肆雲恒朔燕蔚顯汾九州行臺仍行并州以安静之天光至并州部分約勒所在寜輯顥破尋還京師
北齊盧濳為揚州道行臺左丞與陳隣接濳輯諧内外甚得邊俗之和又為揚州刺史領行臺尚書濳在淮南十三年任總軍民顯祖初平淮南給十年優復平滿之後逮後主天綂永平中徴税煩雜高文海執政斷漁獵人家無以自資諸商胡負官責息者宦者陳德信縱其妄注淮南富家令州縣徴責又勅送突厥馬數千匹於揚州管内令土豪貴買之錢直始入便出勅括江淮間馬并送至官廐由是百姓搔擾切齒嗟怨濳隨事撫慰兼行權政故得寜靜
辛術為東徐州刺史為淮南經畧顯祖天保元年侯景徵江西租稅術率諸軍渡淮斷之還鎮下邳人隨術北渡淮者三千餘家及王僧辯破侯景術招擕安撫城鎮相繼欵附前後來二十餘州
斛律羡為幽安平南北營東燕六州都督突厥來冦州境羡禦之望見軍威不敢戰來欵附慮其有詐且喻之曰爾輩此行本非朝貢見機始變未是宿心若有誠實宜速歸巢穴别遣使來於是退走後主天綂初突厥木汗遣使請朝獻羡始以聞自是朝貢歲時不絶羡有力焉後周韋旭後魏永安二年拜右將軍南幽州刺史時氐賊數為抄竊旭隨機招撫竝即歸附
李賢初為西魏原州刺史賢雖少從戎旅而頗閑政事撫導鄉里甚得民和文帝大綂十二年隨獨孤信征凉州平之又撫慰張掖等五郡而還
宇文測為大都督行汾州事政存簡惠頗得民和地接東魏數相抄竊或有獲其為冦者多縛送之測皆命解縛置之賓舘然後引與相見如客禮焉設酒殽宴勞放還其國并給糧餼衞送出境自是東魏大慙乃不為冦汾晉之間各安其業兩界之民遂通慶弔不復為仇讐矣時論稱之比於羊叔子
赫連逹初從賀拔岳西征為都督及岳為侯莫陳悦所害逹馳詣太祖太祖引軍向高平令逹率騎據彈筝峽時百姓惶懼多奔散者有數村民方扶老弱驅畜牧欲入山避難軍士爭欲掠之逹曰遠近民黎多受制于賊今若值便掠縛何謂伐罪弔民不如因而撫之以示義師之德乃撫以恩信民皆悦附於是迭相曉語咸復舊業太祖聞而嘉之
尉遲迥既平蜀為都督益等十州諸軍事益州刺史自劍閣以南得承制刺拜及黜陟迥乃明賞罸布德威綏輯新邦經畧未附夷夏懷而歸焉
侯莫陳頴為開府儀同三司從滕王追擊龍泉文城叛胡頴與柱國竇盧勣分路而進頴懸軍五百餘里破其三柵先是稽胡叛亂輙略邊人為奴至是詔胡有厭匿良人者誅籍没其妻子有人言為胡村所隱匿者勣將斬之頴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行諸胡固非悉反但相逼脅為亂今撫慰之自可不戰而定如即誅之轉相驚恐為難不細未若召其渠帥以隱匿者附之令自歸首則羣胡可安勣從之諸胡爭附北土以安
楊敷孝閔帝時為使持節𫎇州諸軍事刺史先是蠻左等多受齊假署數為亂逆敷推誠布信隨方撫慰蠻左等感之相率歸附敷乃送酋帥四十餘人赴闕請因齊所假而授之諸蠻等愈更感悦州境獲寜
司馬裔自孝閔踐祚為驃騎大將軍後為御正中大夫及大軍東討與少卿楊標守軹闗即授懷州刺史武帝天和初隨上庸公陸滕討信州反蠻令賢等裔自開州道入先遣使宣示禍福羣蠻率服
齊王憲討北齊任城王湝廣憲王孝衍於信都憲至信都登張耳冡以望俄而湝領軍尉相願偽出戰略陣遂以衆降相願湝之腹心也衆駭因破之擒湝及孝衍憲謂湝曰任城王何苦至此湝曰下官神武帝子兄弟十五幸而獨存逢宗社顚覆今日得死無愧墳陵憲壯之命歸其妻子厚加資給又問孝衍孝衍自陳國難辭淚俱發俯仰有節憲亦為之改容
韋世康自武帝平齊授司馬總管長史時東夏初定百姓未安世康綏撫之士庶胥附
楊雄為通雒防主雄處疆塲務在保境息民接待敵人必推誠仗信齊雒州刺史獨孤永業深相欽尚移書稱美之
楊忠為大將軍再舉盡定漢中之地寛以御衆甚得新附之心
隋虞慶則初仕後周為并州總管長史時稽胡數為反叛越王盛御史下大夫髙熲討平之將班師熲等咸謀湏文武幹畧者鎮遏之表請慶則於是即拜石州總管甚有威惠境内清肅稽胡慕義而歸者八千餘户高熲為左軍大將蕭巖之叛也詔熲綏集江漢甚得民和
韋冲開皇初為開府時發南汾胡千餘州人北築長城在塗皆亡高祖呼冲問計冲曰夷狄之性易為反覆皆由牧宰不稱之所致也臣謂以禮綏靜可不勞兵而定帝然之命冲綏懷叛者月餘皆至并赴長城下書勞勉之尋拜石州刺史甚得諸胡歡心後為營州總管冲容貎都雅寛厚得衆心撫靺羯契丹皆能致其死力奚霫畏懼朝貢相續開皇中為南寜州總管持節撫慰冲既至南寜帥㸑震及西㸑首領皆詣府叅謁帝大悦下詔褒之
韋洸開皇中平陳之後為江州總管進圖嶺南既至廣州説陳渝州都督王猛下之嶺表皆定帝聞而大悦許以便宜從事洸所綏集二十四州拜廣州總管
長孫晟為左勲衞驃騎將軍持節䕶突厥晟遣降虜覘俟雍問知其牙内屢有災變夜見赤虹光照數百里天狗霣雨血三日流星墜其營内有聲如雷每夜自驚言隋師且至并遣奏知仍請出討突厥都速等歸染於前後至者男女萬口晟安置之由是突厥悦附後都藍大亂為其部下所殺晟因奏請曰今王師臨境戰數有功賊内横離其王被殺乘此招誘必竝來降請遣染於部下分頭撫慰帝許之果盡來附
慕容三藏以功授大將軍又授廓州刺史州極西界與吐谷渾隣接姦宄犯法者皆遷配彼州流人多有逃逸及三藏至招納綏撫百姓愛悦襁負日至吏民歌頌之周法尚為柱州總管桂州人李光仕作亂詔法尚討之光仕率勁兵保白石洞其黨有來降附輙以妻子還之居旬日降者數千人
唐韋仁壽初為嶲州都督府長史時南寜州内附朝廷使安撫類皆受賄邊人患之或有叛者高祖以仁壽素有能名令檢校南寜州都督寄聴政於越嶲使每嵗一至其地以慰之仁壽將兵五百人至西洱河承制置八州十七縣授其豪帥牧宰法令清肅人懷懽悦
許紹為陜州刺史行軍總管紹與王世充蕭銑疆境深接紹之士卒為賊輙殺之紹執得敵人皆資給放去諸賊感媿自是以後不復侵掠合境獲安
張士貴高祖起義初遣經略河南士貴勒兵遇桑顯和擊破之召所俘虜三千餘人慰喻遣還
盧士良武德中為河南刺史吐谷渾及黨項入冦士良擊破之前後歸附者六十餘户後檢校晉州事及在河南既兵亂之後户口去散到官之始城邑蕭條纔數百家士良撫納夷夏大𢎞恩信數載之後復業者三千餘家時黨項羗依阻山谷頻為冦盗士良戰㨗之後諸羗畏懼相率内屬卒不為患
劉咸為廣州總管武德六年崗州刺史馮士翽以新㑹反咸討降之復其位
李靖為兵部尚書討蕭銑降之仍渡嶺至桂州遣人分道招撫其大首領馮盎李光度等皆遣子弟來謁自餘州縣莫不服從量其誠效授以官爵凡所招慰户數十萬優詔勞勉授靖嶺南道安撫大使簡較桂州總管靖以南方去朝廷遙逺喪亂以來不見恩德若不遵以禮樂兼示兵威無以變其風俗遂率所部兵馬發徃桂州南廵所經之處靖請自存撫耆老問其疾苦遠近悦服又突厥種落離叛朝廷進取以靖為代州行軍總管撫納降附靖輕騎先據定襄城突厥部落望風逃散由是突厥頡利可汗率衆歸欵進封代國公
張儉貞觀初為朔州刺史突厥頡利敗後恩給部落飢寒離散儉招慰安輯之其不來者便居磧北既親屬分徃私相徃還儉雅得其情亦不禁止但存綱紀覊縻而已及儉移勝州都督州司謂其將叛遽以奏聞詔起儉為使觀動靜儉單馬推誠入其部落召諸首領布以腹心咸匍匐稽顙應時而至便移就代州即令檢校代州都督恩給部落竟無叛離儉遂勸其營田每年豐熟慮其私蓄富實易生驕侈表請和糴擬就貯備蕃人喜悦鋭意營田長城之北有同中壤由是邊儲實焉
李素立為揚州大都督府司馬時突厥鐡勒部落相率内附太宗於其地置瀚海都䕶府以綂之以素立為瀚海都䕶又有闕泥熟别部尤為邊患素立遣使招諭降之夷人感其惠争奉牛酒素立唯收其酒一杯餘悉還之建立廨舍開屯田久之轉綿州刺史
蘇定以高宗顯慶二年為伊麗道行軍總管破阿史那賀魯於金牙山盡收其所據之地於是悉命諸部歸其所居間通道路列置舘驛埋瘞骸骨所在問疾苦分其疆界復其産業賀魯所擄掠者悉括還之於是西域諸國安堵如故
裴行儉以麟德二年為安西大都䕶西域諸國多慕義歸降
薛仁貴總章元年為安東都䕶總兵二萬人以鎮高麗仁貴恤孤老躬儉約盜賊有幹者隨才任使忠孝節義咸加旌表高麗人衆莫不欣然慕化
薛訥為幽州都督睿宗太極元年為并州大都督府長史和戎軍大使訥鎮幽州二十餘載邊人懷之未嘗深入虜亦不敢犯
李晟德宗時鎮涇原常曰河隴之陷也非吐蕃能之皆以將帥貪暴種落攜貳人不得耕稼展轉皆東徙自棄之耳且土無絲絮人苦征役思唐之心豈有已乎乃傾家財賞降者以懷來之降虜浪息曩晟奏封王每蕃使至晟必置浪息曩别座衣以錦袍金帶以寵異之蕃人皆相指因榮羡息曩
李復為嶺南節度使瓊州久陷於蠻獠中復累遣使降之因奏瓊州設都督府以撫綏之
韋臯為劒南節度使貞元四年四月東蠻鬼王驃旁等自陷嶲州臣於吐蕃絶朝貢者二十餘年及是臯招誘之始棄吐蕃内附來朝特封為和義順政等郡王且衣以冠帶仍給兩林勿鄧等部落功而遣之又臯以雲南蠻衆一萬與吐蕃和好蕃人入冦必以蠻為前鋒於是遣使通雲南蠻以離吐蕃之助其王異牟尋因遣使願受正朔於是朝廷命詞部郎中兼御史中丞袁滋持節冊異牟尋為南詔王自是遂修朝貢而吐蕃不冦蜀邊馬總憲宗時為淮西節度使總以申光蔡等州久陷賊冦人不知法威刑勸導咸令率化奏改彰義軍曰淮西賊之偽迹一皆削盪
李遜為濠州刺史先是濠之都將楊騰刻削士卒州兵三千人各謀殺騰騰覺走揚州而家屬皆死濠兵不自戢因行攘剽及遜至郡餘亂未殄徐驅其間為陳逆順利害之勢衆皆釋甲請罪因以寜息
鄭權為德棣滄景節度使朝廷用兵討淄青李師道權奏於安德平原二縣之間置歸化縣以集降民
李夷簡為西川節度使時有嶲州刺史王顒以貪虐為蠻戎所怒相率攻之嶲州遂亂夷簡發使曉諭戎人畏伏
盧簡求凡歴四鎮皆接邊郵屬雜虜冦邊因之移授所至撫御邊鄙晏然太原素管退渾契苾沙陀三部落或撫納不至多為邊患前政或要之詛盟質之子弟然為盗不息簡求撫之以德接以恩信所執子弟一切遣之故五部之人欣然聽命
崔從為鄜坊丹延節度使鄜時内接畿甸外連羗落從鎮撫甚得其制黨項有以羊馬來致之從皆撫慰還之後唐魏王繼岌以莊宗同光三年冬平蜀遣使齎書詔南詔蠻〈時郭崇韜欲聲教逹於南荒募蜀川曽使南詔者有秦州副使徐藹諳雲南苴羊城途路且云中和二年僖宗在蜀令嗣王龜年使雲南藹季父䖍為副使藹為判官時不到苴羊城只逹於善閘回時約為甥舅許出降安化公主雲南使來迎公主次驛報收長安黄巢東走乃託以佗歲〉
霍彥威初仕梁為邠州節度使鳳翔李茂貞攻圍半年竟不能下或得俘掠悉放之歸秦人懷之遂無侵擾王處直為定州節度使處直為人精簡好求吏理雖地處一隅介於大國招懷撫納甚得人和
藥彥稠明宗時授邠州節度使詔㑹兵制置鹽州蕃戎逃遁獲陷蕃士庶千餘竝遣復鄉里
張希崇鎮靈武閔帝應順元年正月沙州𤓰州遣牙將各以方物朝貢迴鶻可汗仁美遣使獻故可汗仁裕遺留貢物鞍馬噐械仁羙又獻羙玉圓玉鞦轡碙砂羚羊角波斯寶緤玉帶蓋希崇招懷邊鎮内附故也
張敬詢為大同軍節度使至鎮招撫室韋曷刺鉢于鉞萬餘帳以捍北邊
晉馮暉為滑州節度使移鎮靈武初張希崇鎮靈州以久在北蕃頗究邊事能駕御河西邊人而數年之間侵盗屏息希崇卒未有主帥蕃部冦鈔無復畏憚而暉疆暴之名聞於遐徼及暉到鎮蕃部集慶暉大張宴席酒殽豐備羣夷告醉爭陳獻賀暉皆以錦綵酬之蕃情大悦黨項拓拔彥超者州界部族之大者暉至來謁厚加待遇仍為在城治第豐其服玩因留之不令歸部河西養馬所產易為交市暉朞年得馬五千匹而蕃部歸心漢薛懷德為邢州節度上言昨契丹侵逼諸縣人户入山逃避臣已散差人招攜安撫漸已復業
周向訓知延州太祖廣順三年六月上言所屬蕃部侵盗漢户臣已招喚諸部酋率設酒食仍令誓約更不敢侵犯
王景為鳳翔節度使世宗顯德二年五月上言今月七日收下黄牛新城大忌等三砦相次又收下鬼迷黄花下湛滴水皂莢等五砦其鄉村人户竝已招攜安撫
册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八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明天時 擇地利 撫士卒 㝠助
明天時
執筒律以聼軍聲觀天文以察時變蓋吉凶之將至必朕兆之豫彰雖子産謂天道焉知鄭不復火而師曠歌南風弗競楚果無功故有推轂授符受詔引𨗳察隂陽之變辨星緯之祥避危就安𠉀敵觀變若能旁擇地利兼取人和先勝而行何往弗利
周太公從武王伐紂到邢丘軛折為三天雨三日不休武王懼召太公而問之曰紂未可伐乎太公曰不然軛折為三者軍當分為三也天雨三日欲洗吾兵也晉祖逖為鎮西將軍有妖星見於豫州之分逖見星曰為我矣方平河北而天欲殺我此乃不祐國也俄卒於雍丘
謝艾為前凉張重華將石季龍遣將王擢麻秋等侵重華艾引兵出振武夜有二梟鳴于牙中艾曰梟邀也六博得梟者勝今梟鳴牙中克敵之兆也於是進戰大破之秋遣王擢畧地至於曲桞艾臨之艾建牙旗盟將士時索遐為軍正將軍有西北風吹旌旗東南指遐曰風為號令今能令旗指之天所贊也破之必矣軍次神鳥王擢與前鋒戰敗遁還河南
南齊張欣泰武帝永明八年出為鎮軍中兵叅軍南平内史巴東王子響殺僚佐帝遣中庻子胡諧之西討使欣㤗為副欣㤗謂諧之曰今太嵗在西南逆嵗行兵兵家深忌不可戰戰必見危將軍此行勝既無名負誠可耻彼兇狡相聚所以為其用者或利賞逼威無繇自潰若且頓軍夏口宣示禍福可不戰而擒也諧之不從進屯江津尹略等見殺
北齊曹魏祖為殿中將軍神武為東魏大將軍東魏孝静武定四年八月將西伐自鄴㑹兵於晉陽魏祖曰不可今八月西方王以死氣逆生氣為客不利主人則可兵果行傷大將軍神武不從九月神武圍玉壁五旬不㧞死者七萬人十一月神武輿疾班師
隋長孫晟為上開府儀同三司鎮大利安撫新附髙祖仁夀元年晟表奏曰臣夜登城樓望見磧北有赤氣長百餘里皆如雨足下垂彼地謹驗兵書此名灑血其下之國必且破亡欲滅匈奴宜在今日詔楊素為軍元帥晟為受䧏使北伐二年軍次坎河值賊帥思力侯斤等領兵拒戰與大將軍梁黙擊走之轉戰六十里賊衆多䧏
唐薛萬均為左屯衛將軍沃沮道行軍副總管從李靖等擊吐谷渾攻青海與弟萬徹率軍先通路遇虜于赤水萬均將十數騎擊走之追奔至青石山南大風折旗㧞木萬均謂左右曰虜將至矣各為備俄而虜至萬均直前斬一賊將於是大潰殺傷略盡進至圖倫磧而還與靖㑹於青海太宗聞而大悦璽書勉勞以功拜左屯衛大將軍
薛仁貴為右威衛大將軍髙宗咸亨元年吐蕃入㓂帝以仁貴為邏娑道行軍大總管為吐蕃敗于大非川初仁貴謂人曰今年太嵗庚午嵗星在於䧏婁不應有事於西方軍行逆嵗鄧艾所以死于蜀吾知其必敗也裴行儉為禮部尚書尤曉隂陽算術兼有人倫之鑑凢遇賢俊無不甄採每制敵推兇必先期捷日調露元年突厥阿史徳温傅反髙宗以行儉為定襄道行軍大總管軍至單于之北際晩下營壕塹方周遽令移就崇岡將士皆云士衆已就安堵不可勞擾行儉不從更令促之比夜風雨暴至前設營所水深丈餘將吏驚伏問行儉曰何以知風雨也行儉笑曰自今日但依我節制何湏問我所由知也
李晟德宗時為河中晉綘慈隰節度使京畿渭北鄜坊丹延招討使進討朱泚建中四年四月四日破賊初晟屯渭橋時熒惑守嵗久之方退賔介或勸曰今熒惑已退皇家之利也可速用兵晟曰天子外次人臣但當死節垂象髙逺吾安知天道耶至是謂叅佐曰前者士大夫勸晟出兵非敢拒也且軍可用之不可使之嘗謂五緯盈縮無准晟懼復來守嵗則我軍不戰而自潰矣叅佐嘆服皆曰非所及也
後唐符存審為内外蕃漢馬歩總管莊宗天祐十七年汴將劉鄩攻同州朱友謙求援於我遣存審與嗣昭將兵赴之九月次河中進營朝邑時河中久臣於梁衷持兩端及諸軍大集芻粟暴貴嗣昭懼其翻覆將急戰以定勝負居旬日梁軍將逼我營㑹望氣者言西南有黒氣如闘鷄之狀當有戰陣存審曰我方欲决戰而形於氣象得非天贊歟是夜閲其衆詰旦進軍梁軍來逆戰大破之
擇地利
孟子曰天時不如地利孫子有六地之名而鼂錯亦論地形之便皆可舉矣古之良將未嘗不留意焉乃有據髙臨下伺其後至背水阻洲𠉀其半渡或卒乗有飲齕之便或守城有金湯之固至乃出其不意據其必爭然後以逸待勞以少擊衆乗便而奮其力先人而奪其心以之遏㓂虐摧勍敵而勲績竝建威名日著豈非因形勢而制勝之效歟
趙趙奢恵文王時治國賦秦師伐韓圍閼與趙遣奢救之軍士許歴曰先據北山上者勝後至者敗奢許諾即發萬人趨之秦兵後至爭山不得上奢縱兵擊之大破秦軍觧而走遂觧閼與之圍而歸王賜奢號馬服君以許歴為國尉
漢張騫為校尉從大將軍擊匈奴騫嘗使大夏留匈奴中久道軍知善水草處軍得以無飢渴
後漢馮異為征西大將軍建武六年諸將上隴為隗囂所敗乃詔異軍栒邑未及至隗囂乗勝使其將王元行廵將二萬餘人下隴因分遣廵取栒邑異即馳兵欲先據之諸將皆曰虜兵盛而新乗勝不可與争宜止軍便地徐思方略異曰虜兵臨境忸忕小利〈忸忕猶慣集也謂慣習前事而復為之也〉遂欲深入若得栒邑三輔動揺是吾憂也夫攻者不足守者有餘今我據城以逸待勞非所以争也濳往閉城偃旗鼓行廵不知馳赴之異乗其不意卒擊鼓建旗而出廵軍驚亂奔走追擊數十里大破之
馬援為隴西太守建武十三年武都参狼羌與塞外諸種為冦殺長吏援將四千餘人擊之至氐道縣〈氐道屬隴西郡縣管蠻夷曰道〉羌在山上援軍據便地奪其水草不與戰羌遂窮困豪帥數十萬户亡出塞諸種萬餘人悉䧏於是隴右清靜二十四年援率中𭅺將馬武耿舒孫永等征五溪蠻夷軍次下嶲〈縣名屬長沙故城在辰州沅陵縣〉有两道可入從壺頭則路近而水嶮〈壺頭山名在辰州沅陵縣〉從充則塗夷而運逺〈充縣名屬武陵〉光武初以為疑及軍至耿舒欲從充道援以為棄日費糧不如進壺搤其喉咽充賊自破以事上之帝從援䇿魏蔣濟為散騎常侍黃初三年與大司馬曹仁征吳濟别襲羡溪仁欲攻濡湏洲中濟曰賊據西岸列船上流而兵入洲中是為自内地獄危亡之道也仁不從果敗賈逵河東襄陵人初為綘州邑長郭援之攻河東所經城邑皆下逵堅守之初逵過皮氏曰爭地先據者勝及圍急乃使人間行送印綬歸郡且曰急據皮氏援既并綘衆將進兵逵恐其先得皮氏乃以他計疑援謀人祝奥援由是留七日郡從逵言故得無敗
郭淮初為征西將軍夏侯淵司馬征漢中時蜀先主欲渡漢水來攻諸將議衆寡不敵欲依水為陣以拒之淮曰此示弱而不足挫敵非算也不如逺水為陣引而致之半濟而攻擊備可破也既陣先主疑不渡淮遂堅守亦無還心以狀聞太祖善之青龍二年蜀將諸葛亮出斜谷屯于蘭坡是時司馬宣王屯渭南淮䇿亮必爭北原宜先據之議者多謂不然淮曰若亮跨渭登原連兵北山隔絶隴道揺盪民夷此非國之利也宣王善之淮遂屯北原塹壘未成蜀兵大至淮逆擊之
吳丁奉為諸葛恪部將魏諸葛誕胡遵等來伐攻東興恪率軍拒之及恪上岸時奉與唐咨吕據苖贊俱從山西上奉曰今軍行遲若敵據便地則難與爭鋒矣乃辟諸軍使下道率麾下三千人逕進時風便舉㠶二日至遂據徐塘天寒雪時魏諸將置酒髙㑹奉見其前部兵少相謂曰取封侯爵賞正在今日乃使兵觧鎧著胄持短兵敵人從而笑焉不為設備奉縱兵斫之大破敵前屯㑹據等至魏軍遂潰
宋孟龍符仕晉為龍驤將軍從宋髙祖伐慕容超度峴超懼率卒四萬就其將叚暉等于臨胊謂其將公孫樓曰宜進據川源晉軍至而失水亦不能戰矣臨朐有巨蔑水去城四十五里樓馳騎據之龍符争據水源賊遂遁走
沈林子晉末為建武將軍髙祖伐姚林子叅征西軍事統軍為前鋒從汴入河并州刺史河東太守尹昭據蒲坂林子於陜城與冠軍檀道濟同攻蒲坂龍驤王鎮惡攻潼關聞大軍至遣東平公姚紹争據潼關林子謂道濟曰潼關天阻所謂形勝之地鎮惡孤軍勢力危屈若使姚紹據之則難圖也及其未至當并力争之若潼關事㨗尹昭可不戰而服道濟從之乃棄蒲坂南向潼關
後魏安同為外朝大人從道武征姚平於紫壁姚興悉衆救平同進計曰汾東有𮐃坑東西三百餘里徑路不通姚興來必從汾西乗髙臨下直至紫壁如此則冦内外勢接宜截汾為南北浮橋乗西岸築圍西圍既固賊至無所施其智力矣從之興果視平屠滅而不能救後周李弼初為太祖部將東魏將齊神武伐西魏軍過蒲津渉雒至許原西魏將周文帝軍至沙苑齊神武聞文帝至引軍來㑹詰朝𠉀騎告齊神武軍且至弼曰彼衆我寡不可平地置陣此東十里有渭曲可先據以待之遂軍至渭曲背水東西為陣合戰大破之
隋賀婁子幹為上開府鎮蘭州開皇初突厥來㓂子幹拒之至可洛峐山與賊相遇賊衆甚盛子幹阻川為營賊軍不得水數日人馬甚憊縱擊大破之
唐盛彥師武徳初鎮宜陽㑹李宻叛彥師率兵邀之令其衆曰唯我馬首是瞻遂踰雒水入南山令持弓弩者乗髙夾路持刀楯者伏於谿谷之間又令曰待賊半渡而擊之所部皆笑曰賊向雒州何為守此彥師曰吾籌之熟矣李宻聲往雒州其實欲南走襄城就張善相耳若賊先入谷我自後追之路險難以展力吾今先據要害此賊乃成擒也宻果至知有伏兵乃踰山南上彥師邀擊之
薛萬鈞武徳中與羅藝守幽燕時竇建徳率衆十萬至危水萬鈞謂藝曰衆寡不敵今若出闘百戰百敗可令羸馬阻水背城為陣以誘之賊若渡水交兵請公以精騎百人伏於城側待其半渡而擊之破賊必矣藝從之建徳引兵渡水萬鈞擊破之
周王峻為樞宻使廣順初河東劉旻攻晉州峻請行應援太祖用為行營都部署峻領大軍自綘赴晉州州南有澗曰𮐃坑霍山以南最為險要其途甚狹地道無由得越峻心憂賊據之是日前鋒數報過𮐃坑峻喜曰吾事濟矣
撫士卒
春秋傳曰禮樂慈愛衆所蓄也又曰惠則足以使人蓋古之善為將者曷甞不勤恤士衆察其勞苦絶甘而分少表㣲而惻隱救其⿴瘵軫其傷夷本之於仁心推之以寛政好施以周急後已而不私用能猛鷙思柔獷悍懐徳百其勇以思報一其志以赴敵摧鋒冐難推堅若脆忘軀畢命視死如歸成茂功於一時垂休聞而不已自非觴豆之恵均及椒蘭之徳外薫誠眀發於精衷恩信淪於骨髓亦安能及是哉
田穰苴為齊將扞燕晉之師士卒次舍井竈飲食問疾醫藥身拊循之悉取將軍之資糧享士卒身與士卒平分糧食最比其羸弱者三日而後勒兵病者皆求行争奮出為之赴戰晉師聞之為罷去燕師渡水而觧吳起為魏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卧不設席行不騎乗親裹嬴糧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卒母聞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將軍自吮其疽何哭為母曰非然也往年吳公吮其父戰不旋踵遂死於敵吳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文侯以起善用兵亷平盡能得士心乃以為西河守以拒秦韓李牧為趙北邊良將嘗居代鴈門備匃奴以便宜置利市租皆輸入莫府〈將軍征行無常處所在為治故言莫府莫大也〉為士卒費日擊數牛饗士習騎射謹烽火多間諜厚遇戰士
秦王翦代李信擊荆荆聞王翦益軍而來乃悉國中兵以拒秦翦至堅壁而守之不肯戰荆兵數出挑戰終不出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飲食撫循之親與士卒同食乆之翦使人問軍中戲乎對曰方投石超〈一作枚〉距〈漢書甘延夀投石拔距絶於等倫范蠡兵法飛石重十二斤為機發行三百歩延夀有力能手投之距超距也〉於是翦曰士卒可用矣竟滅楚
漢袁盎為隴西郡尉仁愛士卒士卒皆争為死
李廣程不識俱為邊將然匈奴畏廣士卒多樂從而苦程不識廣將兵之絶處見水士卒不盡飲不近水不盡飱不嘗食寛緩不苛〈苛細也〉士以此爱樂為用
蓋寛饒為衞司馬躬撫士卒視其飲食居處撫循疾置醫藥
後漢王霸從光武平河北嘗與臧宫傅俊共營霸獨善撫士卒死者脱衣以殮之傷者躬親以養之
鄧訓為將吏士嘗大病瘧轉易至數人訓身為之煑湯藥咸得平愈其無妻者為適配偶
堅鐔為揚化將軍與右將軍萬修徇南陽㑹諸鄉人董訢數攻陷宛鐔引兵赴宛訢遂棄城而反鄧奉復反新野攻破吳漢萬修病卒鐔獨孤絶南拒鄧奉北當董訢一年間道路隔塞糧饋不至鐔食蔬菜與士卒共勞苦每急輙先當矢石身被三創以此能全其衆
段紀明為破羌將軍紀明行軍仁爱下士軍間病者親自瞻省手為裹創在邊十餘年未嘗一日蓐寢與將士同苦故皆樂為死戰
皇甫規為中𭅺將討隴右而道路隔絶軍中大疫死者十三四規親入菴廬廵視將士三軍感恱東羌遂遣使乞䧏
皇甫嵩為左車騎將軍平黃巾温䘏士卒甚得衆情每軍行頓止湏營幔修立然後就舍帳軍士皆食爾乃嘗飯吏有因事受賂者嵩更以錢物賜之吏懐慙或至自殺
臧洪領青州刺史為袁紹所攻糧盡主簿啟内厨米三斗稍為饘粥洪曰何能獨食此耶使為薄粥遍頒人衆又殺其愛妾以食兵將兵將咸流涕無能仰視
魏司馬朗與夏侯惇臧霸等征吴到居巢軍士大疫朗躬廵視致醫藥遇疾卒
曹真為大將軍每征行與將士同勞苦軍賞不足輙以家財頒賜士卒皆願為用
蜀鄧芝為大將軍二十餘年賞罰眀斷善䘏卒伍吳孫歆為邊將數十年善養士卒得其死力
甘寕雖麤猛好殺然開爽有計略輕財敬士能厚養徤兒亦樂為用命
晉劉𢎞為鎮南將軍都督荆州諸軍事嘗夜起聞城上持更者嘆聲甚苦呼省之年過六十羸疾無襦𢎞謫主者仍給常袍複帽
陶侃為督䕶領江夏太守侃戎政齊肅凢有虜獲皆分士卒身無私焉
周訪為安南將軍督梁州諸軍事善於撫納士衆皆為致死
宋王鎮惡隨髙祖北伐時姚屯軍在長安城下猶數萬人鎮惡善撫士卒及身先士衆騰躍争先衆一時奔潰
劉榮祖為輔國將軍為人輕財貴義善撫將士
梁楊公則為左衛將軍義師東下屯領軍府所領相溪人性怯懦城内輕之以為易與每出盪突輙先犯公則壘公則奬勵將士尅獲更多
馬仙琕自為將及居州郡能與士卒同勞逸身衣不過布帛所居無帷幕衾屏行則飲食與厮養最下者同其在邊境嘗單身濳入敵境知壁壘村落險要處所故戰多尅捷士卒亦甘心為之用髙祖雅爱敬服之
王操為大將軍郢州刺史吳眀徹為㓂明帝出頓紀南操撫循將士莫不用命眀徹既退江陵獲全操之力也遷為侍中中衞將軍
陳章昭逹為車騎大將軍遷司空薨昭逹性刻每奉詔出征必晝夜兼行然㕑膳飲食竝同於羣下將士亦以此附之
魯悉逹梁末以侯景之亂遂糾率鄉人保新蔡郡招緝晉熈等五郡及敬帝即位王琳據有上流留異余孝頃周廸等所在蠭起悉逹撫綏五郡甚得民和士卒皆樂為之用
後魏彭城公勃長子粟太武時督諸軍屯漢南粟亮直善馭衆撫䘏將士必與之同勞逸
長孫翰太武時為安集將軍清正嚴眀善撫將士帝甚重之
周觀為髙平鎮將善撫士卒號有威名
房伯玉為武昌王府司馬孝文南伐徵為歩兵校尉直閣將軍中統軍善撫士卒孝文嘉之
薛虎子為徐州刺史在州戍兵每嵗交代虎子必親自勞送喪給其斂帛
韓茂為徐州刺史征南將軍為將善於撫衆勇冠當世為朝廷所稱
楊逸為平東將軍光州刺史兵人從役必自送之或風日之中雨雪之下不堪其勞逸曽無倦色
楊大眼為將撫廵士卒呼為小兒子及傷痍為之流涕辛纂為荆州軍司除驍騎將軍加輔國將軍善撫將士人多用命賊甚憚之
北齊蘭陵王長恭貌柔心壯音容兼美為將躬勤細事每得甘美雖一𤓰數果必與將士共之
趙郡王叡為定州刺史文宣詔叡領山東兵數萬監築長城于時盛夏六月叡在途中屏除蓋扇親與軍人同其勞苦而定州先有氷室每嵗藏氷長史宋欽道以叡冐犯暑熱遂遣轝氷倍道追送正值日中停車炎赫尤甚人皆不堪而送氷者至咸謂氷此時之要叡乃對之嘆息云三軍之人皆飲温水吾以何義獨進寒氷非追古名將實情所不忍遂至消液竟不一嘗兵人感悦遐邇稱歎
後周宇文深魏末為大都督領宿衞兵卒孝武西遷既事起倉卒人多逃散撫循所部竝得入關以功賜爵長樂縣伯
若干恵為右衞將軍性剛直有勇力容貌魁岸善于撫御將士莫不懐恩
閻慶為撫軍將軍專行綏撫士卒未休未嘗先舍故能盡其死力
梁椿為大將軍性果毅善於撫納所獲賞物分賜麾下故每踐敵場咸得其死力
李遷哲為驃騎大將軍鎮白帝信州城先無倉儲〈信州今瓊州是也〉軍糧乏遷哲乃收葛根造粉兼米以給之遷哲亦取供食時有異膳即分賜兵士有疾患者又親加醫藥以此軍人感之人思効命
隋劉方為交州道行軍總管仁而愛士有疾病者親自撫養
唐李勣前後在軍所得金帛皆散之將士於是人皆為用所向多克捷
郭孝恪為安西都䕶督西伊庭三州諸軍事其地髙昌之都限以長磧舊風斯在每年有流刑經往并州遣正兵守捍孝恪推誠撫御竝得其歡心
成如璆為特進至徳二年関西節度郭英乂為賊所敗如璆代英乂收其餘卒於岐山撫其瘡痍招其逋散三軍之士有如挾纊便以其衆置興平軍於郿縣東原肅宗以如璆為使
李芃為河陽三城鎮遏使撫勞備至資廪膳者必先軍士
李景略為西受䧏城都防禦使廹塞苦寒地鹵瘠俗貧難處景略節用約已與士同甘苦將卒安之
任廸簡代張茂昭為易定節度使初茂昭奢蕩不節公私殫罄廸簡始至欲饗士無所取給乃以糲食與士同之身居㦸門下凡周月軍吏感之請歸堂寢廸簡乃安其位
李晟興元初以神䇿軍士討朱泚時轉輸不至盛夏軍士或衣裘褐晟必同勞苦每以大義奮激士皆流涕感悦卒無離叛者
李光顔元和中為陳許節度使㑹討吳元濟詔光顔以本軍獨當一靣光顔性忠義善撫養士卒士卒樂為用殷侑為義昌軍節度滄濟徳等州觀察處置等使滄州經戰伐傷痍之後侑初至赤地千里遺骸滿于原野夐無人烟侑不以妻孥之官始至就空城悉力以視事攻苦食淡與士卒略同周嵗之後馴致墾葺詔加檢校吏部尚書奬其撫綏有方勤儉不懈也
烏重𦙍歴河陽滄景節度使自為長帥能與下同甘苦所至立功
桞公綽元和中鎮鄂州㑹討吳元濟軍既在行營公綽時令左右省其家如疾病養生送死必厚廪給之妻冶容不謹者沉之于江行卒相感曰中丞為我輩之家事何以報效故鄂人戰每克㨗
梁氏叔琮為將帥養士愛民甚有能政後為鄜州留後尋領保大軍節度使
後唐王建及有膽氣慷慨不羣臨陣鞠旅意氣横壯自莊宗至魏州建及都總内外牙銀鎗效節帳前親軍善於撫御所賞賜皆分給部下絶甘分少頗洽軍情晉吳蠻為復州防禦使二年罷歸㑹王令温以機事入奏執政者以蠻雲中之難有善守之功遂令乗軺而往既至大寒軍士無衣者悉衣之平生亷儉無資用以至壊帳幕以賙之其推心撫下如此
孔知濬開運中為鳯州刺史河池據関防之要宻邛益兵少勢孤知濬撫士得宜人皆盡力故西疆無牧圉之失
王廷裔為晉陽軍校以攻城野戰為務暑不息嘉樹之隂寒不處宻室之下與軍伍食不異味居不異適故莊宗於親族之中獨加禮遇
㝠助
書曰至諴感神蓋精誠内激勝氣焱厲則必金石為開風雲𤣥感者矣乃有握兵之要奉辭致討勢將危窘士至乏困或隣壌侵㓂羣心震恐誓師拒戰安危攸屬繇是懇到憤發仰祈㝠祐因以獲肸蠁之應得天心之助事彰於神異理符於感召夷傷之旅復振窮廹之途獲濟卒能克敵以成茂功乃建祠以旌其貺刋石以紀其迹䇿書所述咸可徵也
漢李廣利為貳師將軍伐大宛被圍水絶廣利㧞刀刺山飛泉涌出
後漢耿恭為戊巳校尉征匈奴於疏勒城固守匈奴遂於城下擁絶澗水恭於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渇乏笮馬糞汁而飲之〈笮謂壓笮也〉恭仰天歎曰聞昔貳師將軍㧞刀刺山飛泉涌出今漢徳神眀豈有窮哉乃整衣服向井再拜為吏士禱有頃水泉奔出衆皆稱萬嵗乃令吏士揚水以示虜虜出不意以為神眀遂引去晉㑹稽王道子為驃𮪍將軍禦符堅于夀春堅與符融登城而望王師見部陣齊整將士精鋭又望八公山草木皆類人形顧謂融曰此亦勍敵也何謂少乎憮然有懼色初朝廷聞堅入㓂道子以威儀鼓吹求助於鍾山之神奉以相國之號及堅之見草木狀神若有力焉宋沈攸之為冠軍將軍討晉安王子勛于鵲尾坡攸之繕治船舸材板不周計無所出㑹子勛將鄧琬送五千片榜供其將劉胡軍用俄而風潮奔迅榜後山出江胡等力不制自撞船艦殺沒數十人赴流而下來泊攸之等營於是材板大足
梁王僧愔為譙州刺史征蕭勃聞兄僧辨死乃奔北齊㑹軍敗竄逸荒野莫知所之仰天曰讐耻不雪求欲身膏野草若精誠有感當得道路誓不受辱乃手㧞刀將自刎空中催令急去僧愔異之勉力馳進行一里許顧向處已有陳人踰越江山僅得歸齊
後魏尉元為鎮南大將軍都督東道諸軍事皇興三年六月上表云臣於彭城遣别將以八日至睢口邀賊將陳顯達有戰士於營外五里芻牧見一白頭公乗白馬將杖呼之語稱至十八日辰必來到此語汝將軍領衆從東北臨入我當驅賊令走申時賊必大破宿豫淮陽皆尅無疑我當與汝國家淮畔為斷下邳城賊我當驅出不勞兵力後以十日此人復於彭城南戲馬臺東二里見白頭公亦乗白馬從東北來呼此人謂曰我與東海四瀆太山北嶽神共行淮北助汝主將蕩除已定汝上下喜不困忽然不見詔元於老人前後見所為壇表記之
爾朱榮為大將軍討葛榮次襄垣遂令軍士列圍大獵有䨇兎起於馬前榮乃躍馬彎弓而誓之曰中之則擒葛榮不中則否既而竝應而殪三軍感悦及破賊之後即命立碑於其所號䨇兎碑
北齊趙郡王叡為朔州刺史都督北燕等三州諸軍事有無水之處禱而掘井錅鍤纔下泉源湧出號曰趙王泉
陸法和初仕梁為司徒時侯景遣將任約伐湘東王於江陵法和自請征之至沙湖與任約相對縱大舫於前而逆風不便法和執白羽扇以麾風即返於是約衆大潰約逃竄不知所之
慕容儼為開府天保中梁司徒陸法和以郢州内附遣儼鎮城始入便為梁大都督侯瑱任約率水陸軍奄至城下儼隨方禦備瑱等不能尅又於上流鸚鵡洲上造荻葓竟數里以塞船路人信阻絶城守孤懸衆情危懼儼導以忠義又悦以安之城中先有神祠一所俗號城隍神公私每有祈禱於是順士卒之心乃相率祈請兾獲㝠祐湏臾衝風歘起驚濤湧激漂斷荻葓約復以鐵鏁連治防禦彌切儼還共祈請風浪夜驚復以斷絶如此者再三城中大喜以為神助瑱移軍於城北造柵置營焚燒坊郭産業皆盡約將戰士萬餘人各持攻具於城南置營壘南北合勢儼乃率歩騎出城奮擊大破之擒五百餘人
後周竇榮定突厥沙鉢略㓂邊為行軍元帥率總管出梁州與虜戰於髙越原两軍相持地無水士卒渇甚至刺馬血而飲死者十二三榮定仰天太息俄而澍雨軍復振於是進擊數挫其鋒突厥憚之請盟而去
隋張祥仁夀末為并州司馬漢王諒舉兵反遣其將劉建略地燕趙至井陘祥勒兵拒守建攻之復縱火燒其郭下祥見百姓驚駭其城側有西王母廟祥登城望之再拜號泣而言曰百姓何罪致此焚燒神有靈可䧏雨相救言訖廟上起雲湏臾驟雨其火遂滅士卒感其誠莫不用心城圍月餘李雄援軍至賊遂退走
陳稜大業中為虎賁𭅺將發東陽兵擊琉球國其日霧雨晦暝將士皆懼稜刑白馬以祭海神既而開霽唐裴行儉麟徳中為安撫大食使冊送波斯王途經莫賀延磧屬風沙晦冥導者益迷行儉命下營䖍誠致祭令告將吏井泉非遥俄而雲收雨静行數百歩水草甚豐後來之人莫知其處衆皆悦服比之貳師將軍王晙開元中為并州大都督府長史屬突厥默啜為九姓〈畨族號〉所殺其下酋長多欵塞投䧏置之河曲之内俄而小殺繼立〈小殺畨酋名〉䧏者漸叛勅晙帥并州兵濟河討之晙乃間行倍道以夜繼畫卷甲捨幕而往㑹夜於山中忽遇風雪甚盛晙恐失期仰天誓曰若事君不忠天討有罪眀靈所殛固自當之而士衆何辜今受難苦若誠心忠烈天鍳孔明當止雪廻風以濟戎事言訖風廻而雪止時叛者分為两道晙追及之殺一千五百餘人生獲一千四百餘人駝馬牛羊甚衆
哥舒翰天寳七年為隴右節度築神威城於青海上旋為吐蕃所破又築城於青海中龍駒島上有白龍見遂名為龍應城吐蕃自此遁逃不復近青海十年
王思禮肅宗至徳二年四月為関内節度使時北征奏師渡渭水於龍光渡睹水忽淺士馬既濟而其水復深一丈
李兼徳宗貞元四年為江西都團練使奏建中四年臣任鄂州刺史逆賊李希烈之將童侍召率衆襲鄂州順風縱火邑屋將焚臣乃禱於城隍神倐忽風廻火烈賊潰遂擊破之連㧞黃沔二州請付史舘以答神意從之楊朝晟貞元中為邠寕節度使城方渠合道初軍次方渠無水師徒囂然遽有青蛇乗髙而下視其跡水隨而流朝晟令築城環之遂為停泉軍人仰飲以足圖其事上聞詔置祠焉
温造為興元節度初往漢中遇大雨平地水深尺餘若不可進禱鷄翁山疾風驅雲即時晴霽後文宗聞其事㑹造為御史大夫入見得詳言當時靈貺明日下詔封鷄翁山神為侯
趙昶為忠武軍防遏都指揮使時黃巢悉衆攻陳州昶因廵警假寢於闉闍恍惚間如有隂助昶異而恃之遲眀開門决戰人心兵勢又不可遏若有隂兵前導是日擒賊將數人斬首千餘級
梁牛存節為同州節度使戒嚴軍旅常若敵至先是州内井水鹹苦人不可飲及并人岐人來廹州城咸以為兵士渇乏陷在旦夕存節乃肅拜䖍祝擇地鑿八十餘井其味皆甘冷繇是人馬汲濯有餘衆以為至誠之感自八月至三年春末人馬未嘗釋甲以至㓂退
郴王友裕常從太祖於内黃逢魏之大衆北飛來命友裕射之跪曰今日以卜勝負必應而下及交鋒果大㨗
袁象先初仕唐為宿州刺史充本州團練都統防遏都知兵馬使㑹淮㓂大至圍廹州城象先殫力禦備時兵未至頗懐憂懼一日乗城憇於樓堞之上怳然若寢夣人告曰我陳蕃也嘗板築是城舊第猶在今為軍舍當為我立廟即助公隂兵象先許之翼日淮㓂急攻其壘梯衝交進是日州城㡬陷頃之有大風雨居民望見城上甲兵無算㓂不敢廹即時退去象先方信有鬼神之助乃為之立祠至今里人禱祝不輟
後唐李嗣昭為昭義節度使天祐四年六月梁將李思安將兵十萬攻潞州乃築夾城深溝髙壘内外重復援師不及軍民乏絶感鹽炭之出於地以濟飢民
王鎔為鎮州節度使幽州李正威援赴于鎮鎔謁威於其舘威隂遣部下壯甲刼鎔抱持之鎔曰公戒部人勿造次吾國為晋人所侵垂將覆滅賴公濟援之力幸而獲存今日之事本所甘心即竝轡歸府舍鎔軍拒之遂殺威鎔本疎痩時年始十七當威竝轡之時雷雨驟作屋瓦皆飛有一人於缺垣中望見鎔識之遽挾於馬上肩之而去翼日鎔但覺頭偏痛乃因有力者所挾不勝其苦故也及訪之則曰墨君和皷刀之士也遂厚賞之藥彥稠長興中與康福率師自牛兒族入白魚谷追及皆叛黨項白馬盧家六族客户三族獲大首領連香八薩王都統悉郍埋摩侍御乞埋嵬悉逋等六十人兼黨類二千餘人獲駝馬牛羊數千計至晩師還野次其地無水軍士方渇俄有風雨自東立起是夜初更䧏雪二尺軍中以為神助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八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九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固守第一
夫將兵之法有餘則戰不足則守蓋常道也春秋已來乃有保城亢敵堅壘拒㓂糾合羣志率勵衆力窮矢石之用極機械之變勢且危殆人皆疲弊彌旬月之久絶饟饋之給而能保全臣節甘心死地以至援兵甫集而長圍斯觧勍冦引去而危堞獲全亦有潛謀决䇿乗間掩擊出乎不意以收竒功至或智勇俱困衆寡不敵外絶赴救士無尺鐵遭罹非命不隕其名此春秋所謂獲死所矣
趙襄子晉卿也智伯與趙韓魏滅范中行氏而分其地智伯請地韓魏韓魏與之請趙趙不與智伯怒遂率韓魏攻趙趙襄子懼乃奔保晉陽三國攻晉陽歳餘引汾水灌其城城不浸者三板〈國語云沈竈産蛙民無畔意〉
田單齊諸田疏屬也燕攻齊城惟獨即不下燕引兵圍即即大夫出與戰敗死城中相與推田單立以為將軍以即拒燕軍乃收城中得千餘牛為綘繒衣畵以五彩龍文束兵刃於其角而灌脂束葦於其尾端鑿城數十穴夜縱牛壯士五千人隨其後牛尾熱怒而奔燕軍燕軍夜大驚牛尾炬火光明燿燕軍視之皆龍文所觸皆死傷五千人因銜枚擊之而城中皷譟從之老弱皆擊銅噐為聲聲動天地燕軍大駭敗走齊人遂夷殺其將騎刼燕軍擾亂奔走齊人追亡逐北所過城邑皆畔燕而歸田單兵日益多乗勝燕日敗亡卒至河上而齊七十餘城皆復於齊
後漢張宗為偏將軍時鄧禹軍到栒邑赤眉大衆且至禹以栒邑不足守欲以師進就堅城而衆人多畏賊追憚為後拒禹乃書諸將名於竹簡署其前後亂著笥中令各探之〈笥以竹為之鄭𤣥注禮記云圓曰簟方曰笥〉宗獨不肯探曰死生有命張宗豈辭難就逸乎禹歎息謂曰將軍有親弱在營奈何不顧宗曰愚聞一卒畢力百人不當萬夫致死可以橫行宗今擁兵數千以承大威何遽必其敗乎遂留為後拒諸營既引兵宗方勤勵軍士堅壘壁以死當之禹到前縣議曰以張將軍之衆當百萬之師猶以小雪投沸湯雖欲戮力其勢不全也乃遣歩騎二千人反還迎宗宗引兵始發而赤眉卒至宗與戰却之乃得歸營於是諸將服其勇
來歙為大中大夫時隗囂據天水自稱西州上將軍歙與征虜將軍祭遵襲囂略陽斬囂守將金梁因保其城囂悉兵數萬人圍略陽斬山築堤激水灌城歙與將士固死堅守矢盡乃發屋斷木以為兵囂盡鋭攻之自春至秋其士卒疲弊光武乃大發関東兵自將上隴囂衆潰走圍觧
耿恭為戊己校尉屯金蒲城眀帝永平十八年三月北單于遣左鹿蠡王萬騎擊車師恭遣司馬將軍三百人救之逢匈奴騎多皆為所殁匈奴遂破後王安徳而攻金蒲城恭乗城摶戰以毒藥𫝊矢語匈奴曰漢家箭神其中瘡者必有異因發彊弩射之虜中矢者視瘡皆沸遂大驚㑹天暴風雨隨雨擊之殺傷甚衆匈奴震怖相謂曰漢兵神真可畏也遂觧去恭以疏勒城傍有澗水可固五月乃引兵據之七月匈奴復來攻恭恭募先登數千人直馳之胡騎散走匈奴遂於城下壅絶澗水恭於城中穿井十五丈不得水吏士渇乏笮馬糞汁而飲之恭仰歎曰聞昔貳師將軍㧞佩刀刺山飛泉涌出今漢徳神明豈有窮乎乃整衣服向井再拜為吏士禱有頃泉奔出衆皆稱萬歳乃令吏士揚水以示虜虜出不意以為神明遂引去時焉耆龜兹攻殁都䕶陳睦北虜亦圍関寵於桞中㑹明帝崩國哀救兵不至車師復畔與匈奴共攻恭恭勵士衆擊走之後王夫人先世漢人常私以虜情告恭又給以糧餉數月食盡窮困乃煑鎧弩食其筋革恭與士推誠同死生故皆無二心而稍稍死亡餘數十人單于知恭己困欲必䧏之復遣使招恭曰若䧏者當封為白屋王妻以女子恭乃誘其使上城手擊殺之炙諸城上虜官屬望見號哭而去單于大怒更益兵圍恭不能下初関寵上書求救時帝乃遣征西將軍耿秉等赴援章帝建初元年正月㑹桞中擊車師攻交河城斬首三千八百級獲生口三千餘人驢馬牛羊三萬七千頭北虜驚走車師復䧏㑹関寵已殁王𮐃等聞之便欲引兵還先是恭遣軍吏范羌至燉煌迎兵士寒服羌因隨王𮐃軍俱出塞羌固請迎恭諸將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與羌從山北迎恭遇大雪丈餘軍僅能至城中夜聞兵聲以為虜來大驚羌乃遥呼曰我范羌也漢遣軍迎校尉耳城中皆稱萬歳開門共相持涕泣明日遂相隨俱歸
陳球為零陵太守下濕編木為城不可守零陵郡中惶恐椽吏白遣家避難球怒曰太守分國虎符受任一邦豈顧妻孥而沮國威重乎復言者斬乃悉内吏人老弱與共城守大木為弓羽矛為矢引機發之遠射千餘歩多所殺賊復流灌城球輙於内因城勢反决水淹賊相拒十餘日不能下㑹中𭅺將度尚救兵至球募士卒與尚共破斬朱蓋等
公孫瓚為遼東屬國長史追畔胡丘力居等反為所圍於遼西管子城二百餘日糧盡食馬馬盡煑弓楯力戰不敵乃與士卒辭訣各分散還時多雨雪墜坑死者十五六虜亦飢困逺走桞城
皇甫嵩為左將軍時凉州賊王國圍陳倉嵩督前軍董卓救之卓欲速進赴陳倉嵩不聼卓曰智者不後時勇者不留决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全滅之勢在於此也嵩曰不然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以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我可勝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餘有餘者動之九天之上不足者陷於九地之下今陳倉雖小城守固備非九地之陷也王國雖彊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勢也夫勢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㧞國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陳倉保不㧞之城我可不煩兵動衆而取全勝之功何救焉遂不聼王國攻陳倉自冬迄春八十餘日城堅守固竟不能㧞賊衆疲弊果自觧去
魏韋康為梁州刺史為馬超所圍堅守歴時救軍不至遂為超所殺
曹仁行安西將軍屯樊即拜征南將軍關公攻樊時漢水暴溢于禁七軍皆没禁䧏蜀仁人馬數千人守城城不沒者數板蜀軍乗船臨城圍數重外内斷絶糧食欲盡救兵不至仁激勵將士示以必死將士感之皆無二志徐晃救至水亦稍減晃外擊蜀兵仁得潰圍出蜀退走〈初滿寵為汝南太守曹仁屯樊城拒蜀而左將軍于禁等於㐮陽以霖雨水長為蜀所没蜀急攻樊城得水往往頽壊衆皆失色或謂仁曰今日之危非力所能救可乘蜀圍未合乗輕船夜走雖失城尚可全身寵曰山水速疾冀其不久聞蜀遣别將已在郟下自許以南百姓擾擾蜀所以不敢遂進者恐吾軍掎其後耳今若遁去大河以南非復國家有也君宜待之仁曰善寵乃刑白馬與軍人盟誓㑹徐晃等救至寵力戰有功蜀遂退進封安昌亭𠉀〉
郝昭築陳倉城㑹蜀將諸葛亮圍之亮使人説誘之昭不從亮自以有衆數萬而昭兵纔千餘人又度東救未能便到乃進兵攻昭起雲梯衝車以臨城昭於是以火箭逆射其雲梯梯燃梯上人皆燒死昭又以繩運石磨壓其衝車折亮乃更為井闌百尺以射城中以土丸填塹欲直攀城昭又於内築重墻亮又為地突欲涌出於城裏昭又於城内穿池橫截之晝夜相攻拒之二十餘日亮無計救至引退
文聘為後將軍孫權以五萬衆自圍於石陽甚急聘堅守不動權住二十餘日乃觧去聘追擊破之
張特守新城諸葛恪圍城特與將軍樂方等三軍衆合有三千是時吏兵疾病及戰死者過半而恪起土山急攻城將陷不可䕶持乃謂吳人曰今我無心復戰也然魏法被攻過百日而救不至者雖䧏家不坐也自受敵以來九十餘日矣此城中本有四千餘人而戰死者過半城雖陷尚有半人不欲䧏者我當還相語之條名别著善惡明日早送名且持我印綬去以為信乃投其印綬以與之吳人聼其辭而不攻印綬亦復不取頃之特還乃夜徹諸屋材柵補其缺為二重明日謂吳人曰我但有闘死耳吳人大怒進攻之不能㧞遂引去朝廷嘉之加雜號將軍封列侯又遷安豐太守
蜀霍峻為中𭅺將先主南還襲劉璋令峻守葭萌璋將扶禁向存等帥萬餘人由閬水上攻圍峻且一年不能下峻城中兵纔數百人伺其怠隙選精鋭出擊大破之即斬存首先主定蜀嘉峻之功乃分廣漢為梓潼郡以為梓潼太守禆將軍
王平為討㓂將軍諸葛亮圍祁山平别守南圍魏大將軍司馬宣王攻亮張郃攻平平堅守不動郃不能克羅憲為巴東太守吳聞魏攻敗蜀起兵西上外托救援内欲襲憲憲曰本朝傾覆吳為唇齒不恤我難而徼其利背盟違約且漢已亡呉何得久寕能為呉䧏虜乎保城繕甲告誓將士勵以節義莫不用命吳聞鍾鄧敗百城無主有兼蜀之志而巴東固守兵不得過使歩協率衆而西憲臨江拒射不能禦遣叅將楊宗突圍北出告急安東將軍陳騫又送文武印綬任子詣晉王協攻城憲出與戰大破其軍孫休怒復遣陸抗等率衆三萬人増憲之圍被攻凢六月日而救援不到城中疾病大半或説憲奔走之計憲曰夫為人主百姓所仰危不能安急而棄之君子不為也畢命於此矣陳騫言於晉王遣荆州刺史胡烈救憲抗等引退晉王即委前任拜憲凌江將軍封萬年亭侯〈憲仕蜀為巴東太守劉禪䧏乃歸順於魏繕甲完聚勵以節義士皆用命及鍾㑹鄧艾死百城無主吳又使歩協西征憲大破其軍孫休怒又遣陸抗征之憲拒守經年救援不至城中疾疫大半或勸南出牂牁北奔上庸可以保全憲曰夫為人主百姓所仰既不能存急而棄之君子不為也畢命於此矣㑹荆州刺史胡烈等救至抗退加凌江將軍監巴東軍事使持節領武陵太守㤗始初入朝詔曰憲忠烈果毅有才䇿幹噐可給皷吹又賜以𤣥玉佩劍〉
吳朱然為征北將軍假節鎮江陵魏遣曹真夏侯尚張郃等攻江陵魏文帝自住宛為其勢援連屯圍城吳帝遣將軍孫盛督萬人備州上立圍塢為然外救郃度兵攻盛盛不能拒即時却退郃據州上圍守然中外隔絶吳帝遣潘阜楊粲等救而圍不觧時然城中兵多腫病堪戰者纔五千人真等起土山鑿地道立櫓樓臨城弓矢雨注將士皆失色然晏如而無恐方勵吏士伺間隙攻破两屯魏攻圍然凢六月日未退江陵令姚㤗領兵備城北門見外兵盛城中人少糓食欲盡因與敵交通謀為内應垂發事覺然治戮㤗尚等不能克乃撤攻退還繇是然名震於敵國
韓當為偏將軍曹真攻南郡當保東南帥勵將士同心固守又敬戒督司奉遵法令太守善之
晉吳彦初仕吳為建平太守晋將伐吳彦為鐵鎖橫斷江路及師臨境縁江諸城皆望風䧏附或見攻而㧞惟彦堅守大衆攻之不能克乃退舍俟之吳平始䧏張光為北地都尉趙王倫為関中都督氐羌反叛太守張損戰没郡縣吏士卒少有全者光以百餘人戍馬蘭山北賊圍之百餘日光撫勵將士屢出竒兵擊賊破之光以兵少路遠自分敗没㑹梁王彤遣司馬索靖將兵迎光舉兵悲泣遂還長安
庾亮為中書令都督征討諸軍事與陶侃温嶠起兵討蘇峻亮時以二千人守白石壘峻歩兵萬餘四靣來攻衆皆震懼亮激勵將士竝殊死戰峻軍乃退追斬數百級
桓宣為南中𭅺將江夏相鎮襄陽十餘年間石季龍再遣騎攻之宣能得衆心每以寡弱拒守論者以為次於祖逖周訪
前凉張璩為寕戎校尉時石季龍將麻秋進攻枹罕與晋陽太守郭坦以城大難守宜棄外城武城太守張悛曰棄外城則大事去不可以動衆心璩從之固守大城秋率衆八萬圍塹三重雲梯雹車地突百道皆通於内城中亦應之殺傷秋衆已數萬季龍復遣其將劉渾等率歩騎二萬㑹之郭坦恨言之不從敎軍士李嘉士與秋通引賊千餘入城西北隅璩使宋修張𢎞辛⿰郭普等拒之短兵接戰斬二百餘人賊乃退璩戮李嘉士以徇燒其攻具秋退保大夏謂諸將曰我用兵於五都之間攻城略地逺無不㨗乃登秦隴謂有征無戰豈悟南襲仇池破軍殺將築城長最匹馬不歸反攻此城傷兵挫鋭殆天所贊非人力也季龍聞而嘆曰吾以偏師定九州令以九州之力困於抱罕真所謂彼有人焉未可圖也
宋毛徳祖為司州刺史時文帝初即位後魏眀元自率衆至方城遣鄭兵將軍達奚斤吳兵將軍公孫表二萬餘人攻滑臺徳祖時戍虎牢遣歩騎三千拒之初亡命司馬楚之等藏竄陳留郡界魏既南渡馳相要結驅扇疆場大為民患魏克滑臺并力乗勝遂至虎牢眀元自率大衆至鄴鄭兵遂克金墉還向虎牢徳祖於城内穴地入七丈二道出城外分作六道出虜陣後募敢死士四百人為前驅叅軍𭅺王符等以二百人為後係出賊圍外掩襲其後魏陣亂斬首數百級焚燒攻具魏雖退散隨後更合魏又遣楚兵將軍渉歸東擊青州所向城邑皆奔走眀元自遣兵益虎牢増圍急攻徳祖大敗又固得城魏領楚兵自滑臺諸軍西就兵共攻虎牢虎牢被圍二百日無日不戰徳祖勁兵戰死殆盡而虎牢増兵轉多外城皆已毁徳祖惟保一城晝夜相持拒將士眼皆生瘡死者大半徳祖恩素結下衆無難心魏作地道偷城内井井深三十丈山勢峻峭不可得防人馬渇乏肌體皆乾燥被創者不復出血魏急攻遂克虎牢自徳祖還諸將佐及郡守在城内皆見囚執惟上黨太守劉談之叅軍范道基將二百人突重圍南還城將潰將士欲扶徳祖出奔徳祖曰我與此城并命義不使城亡而身存也眀元重其固守之節勒衆軍生致之
劉道錫為巴西梓潼二郡太守文帝元嘉十八年為氐㓂所攻道鍚募吏民守城復租布二十年保城退敵文帝嘉之
陳憲為汝南太守元嘉二十六年魏太武南侵陳潁遂圍汝南懸瓠城憲保城自固賊晝夜攻之憲且守且戰矢石無時不交虜多作髙樓施弩以射城内飛矢雨下城内負户以汲又佛浮圖取金像以為大鈎施之衝車端以牽樓垤城内有一沙門頗有機思輙設竒以應之賊多作蝦䗫車以填塹内薄攻城憲督勵將士憑城墻而戰賊之死者屍與城等遂登屍以上城短兵相接憲鋭氣愈厲戰士無不一當百傷殺萬計汝水為之不流相拒四十餘日豫州刺史南平王鑠遣安蠻司馬劉康祖并寕朔將軍臧質救之虜燒攻具走
沈璞為旴𣅿太守時王師北伐彭汴為虞璞以彊㓂對陣事未可測郡境首當衝要乃修城壘浚重隍聚材石積鹽米為不可勝之算後魏太武自領歩騎數十萬陵踐六州京邑為之騷懼百守千城莫不奔駭腹心勸璞還京師璞曰若彼大衆不攻小城故無所懼若兵薄來攻則成擒也諸軍何常見數十萬人聚在一處而不敗者昆陽合肥前事之明驗此是吾報國之秋諸君封侯之日璞收得二千精卒及太武至四靣蟻集攻城璞隨應拒攻守三旬殘其大半太武遁走
申恬為通直常侍元嘉二十七年後魏武昌王㓂青州遣恬援東陽因與輔國司馬齊郡太守龎秀之保城固守蕭斌遣青州别駕觧榮之率垣䕶之還援恬仍倚南山得入後魏兵朝來脅城日晚輙退城内乃出車北門外環塹為營欲挑戰魏兵不敢逼停五日東過抄略青河郡及驛道南數千家從東安東莞出下邳下邳太守垣閬閉城拒守保全二千餘家後魏退以恬為寕朔將軍山陽太守
臧質為輔國將軍北討時冗從僕射胡崇之為魏所敗質奔旴𣅿太守沈璞完為守戰之備城内有實力三千質大喜因共守魏初南出後無資糧唯以百姓為命及過淮食平越石鼈二屯谷至是抄掠無所人馬飢困聞旴𣅿有積粟欲以為歸路之資既破崇之等一攻城不㧞便引兵南向城内増修守備莫不完嚴元嘉二十八年後魏太守南侵自廣陵北反悉力攻旴𣅿就輔國將軍臧質求酒質封溲便與之太武怒甚築長圍一夜便合開攻道趨城東北運東山土石填之魏又恐城内水道遁去乃引大船於軍山作浮橋以絶淮道城内乗艦逆戰大破之眀旦賊更方船而為桁各嚴兵自衞城内更擊不能禁遂於軍山立桁水陸路竝斷太武與質書曰吾今所遣鬬兵盡非我國人城北是丁零與胡南是三秦氐羌設使丁零死者正可减常山趙郡賊胡死正减并州賊氐羌死正减関中賊卿若殺丁零胡無不利質答書曰省示具悉姦懐爾自恃四脚屢犯國疆諸如此事不可具説王元謨退於東梁坦散於西爾謂何以不聞僮謠言邪虜馬飲江水佛狸死邜年此期未至以二軍開飲江之徑爾㝠期使然非復人事寡人受命相滅期之白登師行未遠爾自送死豈容復令饗有桑乾哉但爾住攻此城假令寡人不能殺爾爾繇我而死爾若有幸得為亂兵所殺爾若不幸則生相鏁載以驢直送都市我本不圖全若天地無靈力屈於爾虀之粉之屠之裂之如此未足謝本朝爾識智及衆力豈能勝符堅邪頃年展爾陸梁者是爾未飲江太歳未卯故爾觓蘭昔深入彭城值少日雨隻馬不反爾豈憶邪即時春雨已䧏四方大衆始就雲集爾但安意攻城莫走糧食缺乏者告之當出廩相給得所送劒刀欲令我揮之爾身邪甚苦人附反各自努力無煩多云是時魏中童謠曰軺車北來如穿雉不意虜馬飲江水魏王北歸石濟死魏欲渡江天不從故質書引之太武大怒乃作鐵牀於其上施鐵鑱云破城得質當坐之此上質又與魏衆書曰示詔魏中諸士庶狸伐見與書如别等正朔之民為何力自取如此大丈夫豈可不知轉禍為福耶今寫臺格如别書自思之時購賊太武封開國縣侯食邑一萬户賜布絹各萬疋魏以鈎車鈎垣樓城内繫以彄絙數百人呌呼引之車不能退質夜以木桶盛人懸出城外截鈎獲之眀日又以衝車攻城城土堅宻每至頽落不過數升魏乃肉薄登城分番相代墜而復升莫有退者殺傷萬計魏人死者與城平又射殺其髙梁王如此三旬死者過半太武聞彭城斷其歸路京邑遣水軍自海入淮且疫疾死者甚衆二月二日乃觧圍遁走文帝嘉質功以為持節監雍梁南北秦四州諸軍事冠軍將軍寕蠻校尉雍州刺史封開國子食邑五百户
劉襲為安城太守晋安王子勛為逆襲據郡拒之勛遣軍攻圍不能下明帝嘉之
桞世榮為前軍長史順帝初沈攸之反圍郢城世隆固守
南齊曹虎為右大將軍持節𨽻都督陳顯逹停㐮陽眀帝永㤗元年後魏攻沔北度支尚書崔恵景於鄧地大敗魏軍追至沔北孝文率十萬衆從羽儀華蓋圍樊城虎牢閉門固守魏軍去城數里立營頓設氊屋復再圍樊城臨沔水望㐮陽岸乃去
梁蔡道恭為平北將軍司州刺史武帝天監三年魏圍司州城中不滿五千人食裁及半歳魏軍攻之晝夜不息道恭隨方抗禦皆應手摧却魏乃作大車載土四靣俱前欲以填塹道恭於塹内列艨衝鬬艦以待之魏人不得進又濳作伏道以决塹水道恭載土㹠塞之相持百餘日前後斬獲不可勝計魏大造梯衝攻圍日急道恭於城内作土山厚二十餘丈多作大槊長二丈五尺施長刃使壯丁刺魏人登城者魏軍甚憚之
庾域為寕朔將軍巴西梓潼二郡太守屬梁州長史夏侯道遷舉州叛䧏魏魏進襲巴西域固守百餘日城中糧盡將士皆齕草食土死亡者大半無有離心魏軍退武帝詔増封二百户
昌義之為北徐州刺史魏中山王元英圍義之於鍾離衆號百萬武帝詔豫州刺史韋叡率豫州之衆㑹征北將軍曹景宗以赴救人畏魏軍盛多勸叡緩行叡曰鍾離今鑿穴而處負户而汲車馳卒奔猶恐其後而况緩乎魏人已墮吾腹中卿曹勿憂也旬日而至邵陽大破魏軍叡遣報義之義之且悲且喜不暇答語但呌曰更生更生羊侃為都官尚書侯景反侃為守城督侃偽稱得外射書云邵陵王西昌侯兵已至近路衆乃少安賊為尖頭木驢攻城矢石所不能制侃作雉尾炬施鐵鏃以油灌之擲驢上燒之俄盡賊又東西两靣起土山以臨城城中驚駭侃命為地道潛引其土山不能立賊又作登城樓車髙十餘丈欲臨射城内侃曰車髙塹虚彼來必倒可卧而觀之不勞備設及車動果倒衆皆服為賊頻攻不息㑹侃病死城方陷
王僧辨為領軍將軍既平湘土㑹侯景浮江西㓂軍次夏首僧辨為大都督率巴州刺史淳于量定州刺史杜龕宜州刺史王琳等共赴西陽軍次巴陵聞郢州已沒僧辨因據巴陵城帝乃命羅州刺史徐嗣徽武州刺史杜崱竝㑹僧辨于巴陵景既陷郢城兵衆益廣徒黨甚鋭將進冦荆州乃使偽儀同于和統兵五千守江夏大將宋子仙前驅一萬造巴陵景悉兇徒水陸繼進於是縁江戍邏望風請服賊邏至於隐磯僧辨悉上江渚米糧竝沉公私船於水及賊前鋒次江口僧辨乃分命衆乗城固守偃旗卧皷守若無人翼日賊衆濟江輕騎至城下問城内是誰答曰是王領軍賊曰語王領軍勢如此何不早䧏僧辨使人答曰大軍但向荆州此城自當非礙僧辨百口在人掌握豈得便䧏賊騎既去俄又再來曰我王已至王領軍何為不出與王相見乎僧辨不答頃之又執王珣等至于城下珣為書誘説城内景帥船艦並集北寺又分入港中登岸引道廣設壇屋耀軍城東隴上芟除草開八道向城遣五十兎頭内薄苦攻城内同時皷譟矢石雨下殺賊既多賊乃引退帝又命平北將軍胡僧佑率兵下援僧辨是日賊復攻巴陵水歩十處鳴鼓吹角内薄砍上城中放木擲火㸑壘石殺傷甚多午後賊退乃更起長柵繞城大列舸艦以樓船攻水城西南角又遣人渡洲岸引牂牁推蝦䗫車填塹引障車臨城二日方止賊又於艦上竪木桔橰聚茅置火以燒木柵風勢不交自焚而退既頻戰摧挫賊帥任約又為陸法和所擒景乃燒營夜遁
陳杜稜初仕東梁為石州刺史髙祖鎮朱方以稜監義興瑯琊二郡髙祖征杜龕留稜與侯安都居守徐嗣徽任約引齊㓂濟江攻臺城稜與安都隨方抗拒晝夜廵警撫綏士卒未嘗觧帶賊平以功除通直散騎常侍左衛將軍丹陽尹
杜龕為忠武將軍與叔㓜安俱隨王僧辨討河東王平之又隨僧辨下繼徐文盛軍至巴陵聞侯景襲陷郢州西上將至乃與僧辨等守巴陵以待之景至圍之數旬不尅而遁
韋載初為梁義興太守髙祖至王僧辨乃遣周文育輕兵襲載未至而載先覺乃嬰城自守文育攻之甚急載所屬縣宰竝髙祖舊兵皆善用弩載收得數十人繫以長鎻命所親監之使射文育軍約曰十發不两中者則死每發輙中所中者皆斃文育軍稍却因於城外據水立柵相持數旬髙祖自將征之克其水柵仍遣族弟翽齎書喻以誅僧辨意并奉梁敬帝勅令觧兵乃以兵衆䧏
孫瑒梁末為巴州刺史髙祖受禪王琳立梁永嘉王蕭莊於郢州徵瑒為太府卿加通直散騎常侍都督郢荆巴武湘五州諸軍事安西將軍郢州刺史總留府之任周遣大將軍史寕率衆四萬乗虚奄至瑒助防張世貴舉外城以應之所失軍民男女三千餘口周軍又起土山髙梯日夜攻逼因風縱火燒其内城南靣五千餘樓時瑒兵不滿千人乗城拒守瑒親自撫廵行酒賦食士卒皆為之用周人苦攻不能克乃矯授瑒柱國郢州刺史封萬户郡公瑒偽許以緩之而潛修戰具樓雉噐械一朝嚴設周人甚憚焉及聞大軍敗王琳乗勝西進周兵乃觧
後魏薛强祖興仕晋為冀州刺史安邑公父濤襲爵位梁州刺史京師傾覆皆以義烈著聞後强復代領及符堅將張平以并州叛堅率衆討之因自與數百騎馳至強壘下求與相見強使主簿責之因慷慨宣言曰此城終無生降之臣但有死節之將耳堅諸將請攻之堅曰湏吾平晉自當靣縛捨之以勸事君者
張烈孝文時為凌江將軍順陽太守烈到郡二日便為齊東昏侯將崔慧景攻圍七十餘日烈撫勵將士甚得軍人之和㑹車駕南討慧景遁走孝文親勞曰卿定可遂能不負所寄烈拜謝曰若不值鑾輿親駕臣將不免困於犬羊
元世儁任城王澄孫孝明帝時為青州刺史邢杲之亂圍逼州城拒守遂得保全
畢祖暉為平東將軍幽州刺史正光五年幽州民反招引隴賊攻逼城以祖暉前在州日得民情和復授平西將軍幽州刺史假安西將軍為别將以討之祖暉且前突圍入治孝昌中渤海王顥救至圍始觧以全城之勲封新昌縣開國子食邑四百户
李神儁為前將軍荆州刺史時四方多事所在連兵梁遣將曹敬宗來㓂攻圍積時又引水灌城城不没者數板神儁循撫兵民戮力固守詔遣都督崔進别將王羆裴衍等赴援敬宗退走
源子雍為夏州刺史屬沃野鎮人破落汙披陵首反亂所在蜂起統萬逆胡與相應接子雍嬰城自守城中糧盡煑馬皮而食之子雍善綏撫得士之心人人戮力無有離二以飢饉轉切欲自出求糧留子延伯據守僚屬僉云今天下分析強賊百重四方音信莫不斷絶俄頃之間變在不意何宜父子如此分張未若棄城俱去更展規略子雍泣而謂衆曰吾世受國恩早受藩寄此是死地更欲何求然守禦以來嵗月不淺所患乏糧不得制勝吾今向東州得數月之食還與諸人保全必矣遂自率羸弱向東夏運糧延伯與將士送出城外哭而辭拜三軍莫不嗚咽子雍行數日為朔方胡帥曹阿各㧞所邀力屈為其所執子雍宻遣人齎書間行與城中文武云大軍在近努力固守必令諸人福流苖裔乃勅延伯令共固守子雍雖被囚執雅為胡人所重嘗以尊禮事之子雍為陳安危禍福之理勸阿各㧞令䧏阿各㧞將從之未果而死㧞弟桑生代領部衆竟隨子雍䧏延伯與兵士共分湯菜防固城隍及子雍為胡所執合城憂懼延伯乃人人曉諭曰吾父吉凶不測方寸焦爛實難裁割但奉命守城所謂處重若以私害公誠孝竝闕諸君幸得此心無虧所寄於是衆感其義莫不勵憤朝廷聞而嘉之除龍驤將軍行夏州卒能固守
裴詢為平南將軍郢州刺史梁將李國興㓂邊四方多事朝廷未遑外略縁境戍多為國興所陷賊已乗勝遂向州城詢率勵固守將至百日援軍既至兵乃退加散騎常侍安南將軍
辛祥為郢州龍驤校尉長史帶義陽太守自長生之反也梁武遣衆來援因此縁淮鎮戍相繼䧏没惟祥堅城獨守
劉長文為南兖州冠軍府長史帶譙郡太守被圍糧竭長文固節全城
崔楷為殷州刺史州既新立了無備禦之具及賊來攻楷率力抗拒彊弱勢懸每勒兵士撫勵之莫不爭奮咸稱崔公尚不惜百口吾何為愛一身連戰半旬死者相枕力竭城陷楷執節不屈賊遂害之
鄭季眀為醮郡太守帶渦陽戍主頻為梁武遣將攻圍時兵糧寡少外援不接季眀孤城自守卒得保全朝廷嘉之
楊津為定州刺史賊帥薛修禮杜雒周殘掠州境孤城獨立在两㓂之間津貯積柴粟修理戰具更營雉堞賊每來攻機械競起又於城中去城十歩掘地至泉廣作地道濳兵涌出置爐鑄鐵持以灌賊賊遂相語曰不畏長槊堅城惟畏楊公鐵星津與賊帥元洪業及與賊中督將尉靈根程殺鬼潘法顯等書曉諭之并受鐵劵許以爵位令圖賊帥毛普賢洪業等感悟復書云今與諸人宻議欲殺普賢願公聼之又賊欲圖城正為取北人耳城中所有北人必湏盡殺公若置之是縱敵為患耳願公察之津以城内北人雖是惡黨然掌握中物未忍便殺但嚴内子城防禁而已將吏無不感其仁恕朝廷初以鐵劵二十枚委津分給津隨賊中首領間行送之修禮普賢頗亦繇此而死既而杜雒周圍州城津盡力禦守詔加衞將軍封開國縣侯將士有功者任津料賞兵民給復
畢祖朽為安東將軍瀛州刺史為賊帥鮮于修禮攻圍積旬拒守自固
孟表為南兖州刺史領馬頭太守鎮渦陽後齊遣其豫州刺史裴叔業攻圍二十餘日城中食盡唯以朽革及草木皮葉作糧表撫循將士戮力固守㑹鎮南將軍王肅觧義陽之圍還以救之叔業乃退
薛懐吉為征虜將軍時梁武遣將軍㓂陷郢州三關詔元英南討懐吉仍為軍司以義陽危急令懐吉馳驛先赴時豫州城民白早生殺刺史以懸瓠入梁梁將齊茍仁率衆守城於是自懸瓠以至於安陸唯義陽一城而已懐吉與郢州刺史婁悦督勵將士且戰且守卒全義陽
閻進有謀略勇冠當時為龍驤將軍屬衛可孤作亂攻圍盛樂進率衆拒守緜歴三載晝夜交戰未嘗休息以少擊衆城竟得全
李神為相州刺史假李昌中行相州事尋正加撫軍將軍假鎮東將軍大都督建義初除衞將軍時葛榮充斥民多逃散先是州將元監反叛引賊後都督源子雍裴衍戰敗被害朝野憂惶人不自保而神志氣自若無勞兵民小大用命既而葛榮盡鋭攻之乆不能克㑹爾朱榮擒葛榮於鄴西土平除車騎將軍
潘永基為持節平北將軍冀州防城都督長樂太守于時葛榮攻信都長圍遏水以灌州城永基與刺史元孚同心戮力晝夜防拒外無軍援内乏糧儲從春至冬力窮乃陷
辛纂為南道行臺時梁將曹義宗攻新野纂率衆赴援唯以二千餘兵捍禦疆場尋為義宗所圍相率固守莊帝即位除通直散騎常侍征虜將軍兼尚書仍行臺後大都督費穆擊義宗擒之入城因舉酒屬纂曰㣲辛行臺之在斯吾亦無繇建此功也入朝言於莊帝稱纂固節危城宜𮐃爵賞以勸將來帝乃下詔慰勉之
杜顒為岐州刺史万俟醜奴亂關右顒為都督防守岐州醜奴攻之不尅
冊府元龜卷三百九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四百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固守第二
北齊王則為征南將軍隨侯景西討景於潁川作逆則鎮北崖戍文襄以則有武用徵為徐州刺史景既南附梁遣貞陽侯眀率大衆向徐州與為影響堰洧水灌城則固守歴時
慕容儼為東雍州刺史沙苑之敗西魏荆州刺史郭鸞率衆攻儼拒守二百餘日晝夜力戰大破鸞軍追斬三百餘級又擒西魏刺史郭他時諸州多有翻陷惟儼獲全進號鎮南將軍後為開府文宣天保中梁司徒陸法和以郢州内附遣儼鎮之梁大都督侯瑱任約率水陸軍奄至城下儼隨方禦偹瑱等不能尅先是郢城卑下土疎頽壊儼更修繕城雉多作大樓又造船艦水陸偹具功無暫闕梁軍夜來攻擊儼與將士力戰終夕至眀約等乃退追斬瑱驍將張白石首瑱以千金贖之不與夏五月瑱約等又相與并力悉衆攻圍城中食少糧運阻絶無以為計唯煑槐楮桑葉并紵根水苔葛艾等草及皮帶筋角等物而食之人有死者即取其肉分噉唯留骸骨儼猶申令將士信賞必罰分甘同苦死生以之自正月至於六月人無異志
獨孤永業遷行臺尚書武成清河三年周人㓂雒州永業恐刺史段思文不能自固馳入金墉助守周人為土山地道曉夕攻戰經三旬大軍至㓂乃退
郭基為海西鎮將㑹梁吳眀徹率衆攻圍海西基奬勵兵民固守百餘日軍糧且罄戎仗亦盡乃至削木為箭剪紙為羽圍觧還朝僕射楊愔迎勞之曰卿本文吏遂有武略削木剪紙皆無故事班之思何以相過祖珽為北徐州刺史㑹陳人侵齊珽令不關城門守陴者皆下街巷禁斷人行鷄犬不許鳴吠陳人莫測所以疑之人走城空不設警備中夜珽忽令皷譟陳人驚散曉復結陣向城珽自臨戰陳人先聞其盲謂不能抗拒忽見親在戎行彎弧縱鏑怪之遂退時穆提婆憾之不已欲令城陷不遣救援珽軍守百日城竟保全
後周李遷哲為大將軍髙祖天和三年詔遷哲率金上等諸州兵鎮襄陽五年陳將章昭達攻逼江陵梁王蕭巋告急於㐮州衞公直令遷哲往救焉遷哲率其所部守江陵外城與陳將程文季交戰兵稍却遷哲乃親自陷陣手殺數人㑹江陵總管陸勝出兵救助之陳人又因水汎長壊龍川寕朔堤引水灌城城中驚擾遷哲乃先塞水又募驍勇出擊之頻有斬獲衆心稍定俄而敵入郭内燒焚民家遷哲自率騎出南門又令歩兵自北門出两軍合勢首尾邀之陳人復敗多投水而死是夜陳人又竊於城西堞以梯登者已數百人遷哲又率驍勇扞之陳人復潰俄而大風暴起遷哲乗闇出兵擊其營陳人大亂殺傷甚衆陸勝復破之於西堤陳人乃遁辛慶之為衞大將軍鹽池都將時東魏攻正平郡陷之遂欲經略鹽池慶之守禦有備軍乃退河橋之役大軍不利河北守令竝棄城走慶之獨固鹽池拒敵時論稱其仁勇
王思政為并州刺史鎮玉壁西魏文帝大統八年東魏來㓂思政守禦有備敵人晝夜攻圍卒不能克乃收軍還以全城功授驃騎大將軍又為使持節河南諸軍事守潁川東魏太尉髙岳行臺慕容紹宗儀同劉豐生等率歩騎十萬來攻潁川城内卧皷偃旗若無人者岳謂其衆一戰可屠乃四靣皷譟而上思政選城中驍勇開門出入兵衆不能當引軍亂退岳知不可卒攻乃多修營壘又隨其地勢髙處築土山以臨城中飛梯火車晝夜攻之思政亦作火矟因迅風便投之土山又以火箭射之燒其攻具仍募勇士縋而出戰岳衆披靡其守土山人亦棄山而走齊文㐮更益岳兵堰洧水以灌城城中水涌溢不可防止懸釡更炊糧力俱竭慕容紹宗劉豐生及其將慕容永珍共乗樓船以望城内令善射者俯射城中俄而大風暴起船乃飄至城下城上人以長鈎牽船弓弩亂發紹宗窮急投水而死豐生浮向土山復中矢而斃生擒永珍思政謂之曰僕之破亡在於晷漏誠知殺卿無益然人臣之節守之以死乃流涕斬之并收紹宗等屍以禮埋後城陷被執思政初入潁川士卒八千人城雖無外援亦無叛者
郭賢為車騎大將軍鎮魯陽潁川王思政既陷餘將權景宣等竝收軍西還自魯陽以東皆附東魏東魏將彭樂因之遂來攻逼賢撫循將士咸為其盡力効用樂不能克乃引軍退
韋孝寛為晋州刺史移鎮玉壁進授大都督時齊神武傾山東之衆志圖西入以玉壁衝要先命攻之連營數十里兵至於城下乃於城南起土山欲乗之以大入當其山處城上先有两髙樓孝寛更縳木接之令極髙峻多積戰具以禦之齊神武使謂城中曰縱爾縳樓至天我㑹穿城取爾遂於城南鑿地道又於城北起土山攻具晝夜不息孝寛復掘長塹要其地道仍簡戰士屯塹城外每穿至塹戰士即擒殺之又於塹外積柴貯火敵人有在地道内者便下柴火以皮排吹之火氣一衝咸即灼爛城外又造攻車車之所及莫不摧毁雖有排楯莫之能抗孝寛乃縫布為幔隨其所向則張設之布既懸於空中其車竟不能壊城外又松於竿灌油加火規以燒布并欲焚樓孝寛復作長鐵鈎利其鋒刃火竿一來以鈎遥割之松麻俱落外又於城西四靣穿地作二十一道分為四路於其中而各施梁柱作訖以油灌柱放火燒之柱折城竝摧壊孝寛又隨壊處豎木柵以捍之敵不得入城外盡其攻擊之術孝寛咸拒破之神武無如之何乃遣倉曹將軍祖孝徵謂曰未聞救兵何不降也孝寛曰我城池嚴固兵食有餘攻者自勞守者常逸豈有旬朔之間已湏救援適憂爾衆有不反之危孝寛關西男子必不為降將軍也俄而孝徵復謂城中人曰韋城主受彼榮禄或復可爾自外軍士何事相隨入湯火中邪乃射募格於城中云能斬城主降者拜太尉封開國郡公邑萬户賞帛萬疋孝寛手題書背反射城外云若有斬髙歡者一依此賞孝寛弟子遷先在山東又鎖至城下臨以白刃云若不早降便行大戮孝寛慷慨激揚略無顧意士卒莫不感勵人有死難之心神武苦戰六旬傷及病死者十四五智力俱困因而發疾其夜遁走
王羆為右將軍梁將曹景宗圍荆州勅羆與别將裴衍率兵赴救遂與梁人戰大破之梁復遣曹景宗衆數萬圍荆州堰水灌城不没者數板時既内外多虞未遑救援乃遺羆鐵劵云城全當授本州刺史城中糧盡羆煑粥與將士均分而食每出戰常不擐甲胄大呼曰荆州城孝文皇帝所置天若不祐國家使賊箭中王羆不爾羆湏破賊屢經戰陣亦不被傷彌歴三年景宗方退後為大都督鎮華州魏孝武西遷拜驃騎大將軍沙苑之役齊神武士馬甚衆太祖以華州衝要遣勞羆令加守備羆語使人曰老羆當道卧貉子安得過太祖聞而壯之及齊神武至城下謂羆曰何不早䧏羆乃大呼曰此城是王羆家生死在此欲死者來齊神武遂不敢攻梁士彦遷熊州刺史從武帝㧞晉州進位柱國除使持節晉綘二州諸軍事晉州刺史及帝還齊後主親總六軍而圍之獨守孤城外無聲援衆皆驚懼士彦慷慨自若賊盡鋭攻之樓堞皆盡城雉所存尋仞而已或短兵相接或交馬出入士彦謂將士曰死在今日吾為爾先於是勇烈齊奮呼聲動地無不一當百齊師少却乃令妻妾軍民子女晝夜修城三日而就帝率六軍亦至齊師觧圍營於城東十餘里士彦見帝持帝鬚而泣曰臣㡬不見陛下帝亦為之流涕時帝欲班師士彦叩馬諌帝從之執其手曰朕有晉州為平齊之基宜善守之髙琳為驃騎大將軍遷江陵總管時陳將吳眀徹來㓂總管田𢎞與梁王蕭巋出保紀南城唯琳與梁僕射王操固守江陵三城以抗之晝夜拒戰凡經十旬眀徹退去
楊敷為汾州刺史齊將段孝先率衆五萬來㓂梯衝地道晝夜攻城敷親當矢石隨事捍禦拒守累旬孝先攻之愈急時城中兵不滿二千戰死者已十四五糧儲又盡公私窮蹙齊公憲總兵赴援憚孝先不敢進軍敷知必陷没乃召其衆謂之曰吾與卿等俱在邊鎮實願同心戮力破賊全城但強㓂四集攻圍日久吾等糧食已盡救援斷絶守死窮城非丈夫也今勝兵之士猶數百人欲突圍出戰死生一决儻或得免猶兾生還受罪闕庭孰與死於㓂手吾計决矣於諸君意何如衆咸涕泣從命敷乃率見兵出擊殺齊軍數十人齊衆稍却俄而孝先率諸軍盡鋭圍之敷殊死戰矢盡為孝先所擒齊人方欲任用之敷不為之屈遂以憂憤卒於鄴
隋郭榮為後周大冡宰宇文䕶中外府水曹叅軍時齊㓂屢侵䕶令榮於汾州觀賊形勢時汾州與姚襄鎮相去懸逺榮以為二城孤迥勢不相救請於州鎮之間更築一城以相控攝䕶從之俄而齊將祖孝先攻陷姚襄汾州二城唯榮所立者獨能自守䕶作浮橋出兵渡河與孝先戰孝先於上流縱火筏以擊浮橋䕶令榮督便水者引取其筏以功授大都督
豆盧勣拜利州總管髙祖為丞相益州總管王謙作亂勣嬰城固守謙遣其將逹奚惎髙阿那肱乙弗䖍等衆十萬攻之起土山鑿為七十餘穴堰江水以灌之勣時戰士不過二千晝夜相拒經四旬勢漸逼勣於是出竒兵擊之斬數千級䧏二千人梁睿軍且至賊因而觧去劉宏字仲逺為泉州刺史㑹髙智慧作亂以兵攻城宏城中守百餘日救兵不至前後出戰死亡大半糧盡無所食與士卒數百人煑犀甲腰帶及剥樹皮而食之一無離叛賊知其饑餓欲降之宏抗節彌厲賊悉衆來攻城陷為賊所害
李景撿校代州總管漢王諒作亂并州景發兵拒之遣劉嵩與景戰於城東升樓射之無不應而倒選壯士擊之斬獲略盡諒復遣嵐州刺史喬鍾葵率勁勇三萬攻之景戰士不過數千加以城池不固為賊所擊摧攻相繼景且戰且築士卒皆殊死鬬屢挫賊鋒朔州總管楊義臣以兵來援合擊大破嵩等又煬帝令景營遼東戰具於北平後為髙開道所圍獨守孤城外無聲援歳餘士卒患脚腫而死者十將六七景撫循之一無離叛遼東軍資多在其所粟帛山積既逢離叛景無所私焉及帝江都之變遼西太守鄧暠率兵救之遂歸桞城樊子蓋為東都留守時煬帝幸遼東楊元感作逆來逼王城元感每盡鋭攻城子蓋徐設備禦至輙摧破故久不能克㑹來䕶兒等救至元感觧去
堯君素大業未為鷹楊𭅺將兵起從屈突通鎮河中通出戰敗而被執遣至城下呼之君素悲不自勝通亦泣謂君素曰義兵所至莫不響應天時人事可以意知卿可早降以取富貴君素曰主上委公以關中代王付公以社稷名位若是何乃不思報效翻為人作説客邪通曰我力屈君素曰我今力猶未屈何用多言通慙而退是時城圍甚急行李斷絶君素作木鵞置書於頸浮之黃河以求外救于時百姓苦隋日久及聞義師至人有息肩之望君素性嚴眀善統馭繇是下不能叛每謂城中父老曰君素藩邸故人至於大義不得不死今城池甚固倉儲盈溢食盡此粟足知天下之事必若國祚傾危天命有屬自當斷頭以付諸君任君等持取富貴至如今日大事猶未可知不可橫生心也發言悲咽見者莫不歔欷唐髙祖賜之金劵許以不死又令妻至城下呼之君素引弓射之
許紹為夷陵郡通守時盗賊蜂起郡縣多陷夷陵竟全紹之功也
唐李藝隋末為幽州總管及聞髙祖踐祚奉表歸國尋為竇建徳所圍五十餘日不克而退
劉贍為浩州刺史時劉武周連年為㓂鄰城多陷賊數攻之輙為贍所敗髙祖下書勞之曰浩州之存卿之功也功績垂成念自朂勵富貴之事非卿而誰及裴寂之敗也晋州以北連城悉陷惟贍獨守李仲文以兵保之二人併力拒戰賊來攻之輙挫其鋭及太宗復并州髙祖遣使勞苦之賜帛三萬疋米三千石頒賜其將士〈又云李仲文初為行軍總管保于浩州劉武周遣其將萬歳攻之仲文逆擊大破之俘斬數千人拒守三百餘日〉薛愿𤣥宗時為潁川太守本郡防禦使時安禄山反已陷陳留榮陽汝南等郡方圍南陽潁川當其來往之路愿與防禦使龎堅同力固守城中儲蓄素無兵卒單寡自肅宗至徳元年正月至十一月賊晝夜攻之不息距城百里廬舍墳墓林樹開發斬徹殆盡而外救不至賊將阿史那承慶悉以鋭卒併攻為木驢木鵞梯衝四靣雲合皷譟如雷矢石如雨力攻十餘日城中守備俱竭賊夜半乗梯而入愿堅俱被執送於東都將支觧之或説禄山曰薛愿龎堅義士也人各為其主屠之不祥乃繫於雒水之濵屬苦寒一夕凍死
李光弼為河東節度使太原尹肅宗至徳二年正月安禄山賊將史思眀蔡希徳髙秀嚴牛廷玠等四節度衆十萬㓂太原圍城月餘光弼城中四靣設火礮𠉀賊逼城以大石放礮亂擊之驍將勁卒死者十二三二月賊復㓂太原圍城光弼拒擊大破之斬賊首級七萬餘軍資兵噐盡得之初賊將史思眀等來攻太原聞光弼初經河北之戰人疲兵少皷行而西一舉有圖朔方河隴之意光弼堅守太原賊有於城外無禮戯侮者光弼令穿地道一夕以擒之繇是賊將欲行皆視地不敢逼經月餘而思明先歸留蔡希徳攻之經月不能下而退光弼自賊圍城城中張一小幕止宿有急即自往救之行至府門未嘗回顧不復省視妻子賊退復收拾噐械處置公事經三日然後歸家
許逺為睢陽太守時安禄山反逺與城父令姚誾同守睢陽城賊攻之不下初禄山陷河雒許叔冀守靈昌薛愿守潁川逺守睢陽皆孤城無援愿守一年而自㧞叔冀一年而城陷獨睢陽堅守賊將尹子竒攻圍經年時張廵為譙郡真源縣令引衆入雍丘嬰城固守廵以雍丘小邑儲備不足大㓂臨之必難保守乃列卒結陣詐降而出盡驅雍丘之人東趨睢陽轉鬬百餘里而觧𤣥宗聞而壯之授廵主客𭅺中兼中丞尹子竒攻圍睢陽既久城中糧盡易子而食析骸而㸑人心危恐慮將有變廵乃出其愛妾對三軍殺之以享軍士曰諸公為國家戮力守城一心無二經半年乏食忠義不衰廵不能自割肌膚以啖將士豈可惜此婦人坐視危廹將士皆泣下不忍食廵強令食之乃括城中婦女既盡以男夫老少繼之所食人口二三萬人心終不離變時賀蘭進眀以重兵守臨淮廵遣帳下之士南霽雲夜縋出城求救於進眀進眀與諸將張樂髙㑹無出師意霽雲自臨淮還睢陽縋城而入城中將吏知救不至慟哭累日十月城陷廵與姚誾南霽雲許逺皆為賊所執廵神氣慷慨每與賊戰大呼誓師眥裂血流牙齒皆碎城將陷西向再拜曰臣勇智俱竭不能式遏強㓂保守孤城臣雖為鬼誓與賊為厲以答眀恩及城陷子竒謂廵曰聞君每戰眥裂嚼齒皆碎何至此耶廵曰吾欲氣吞逆賊但力不遂耳子竒以大刀剔廵口視其齒存者不過三數廵大罵子竒曰我為君父義死爾附逆賊犬彘也安能乆哉子竒義其言將禮之左右曰此人守義必不為我用素得士心不可久留是日與姚誾霽雲同遇害唯逺執送雒陽
魯炅為南陽節度使屯葉縣北與安禄山賊衆戰敗收拾殘卒保南陽為賊所圍尋而潼関失守賊使哥舒翰招之不從又使偽將武令珣等攻之累月不能克令珣死又使田承嗣攻之潁川太守魏仲犀合勢救之犀使弟孟馴為將領兵至明府橋望賊而走衆遂大敗炅城中食盡煑牛皮筋角而食之米一斗至四五千錢有價無米䑕一頭至四百文餓死者相枕藉肅宗使中官將軍曹日昇來宣慰路絶不得入日昇請單騎入致命仲犀曰不可賊若擒吾勅使我亦何以自安顔真卿適自河北次于襄陽謂仲犀曰曹使既果决不顧萬死之地何得阻之縱為賊所獲是亡一使者茍得入城則萬人之心固矣公何愛焉中官馮廷瓌曰將軍必能入我請以两騎助之日昇又自有傔騎數人仲犀又以數騎共十人同行賊徒望見知其驍鋭不敢逼日昇既入城炅衆初以為望絶忽有使來宣命皆踴躍一心日昇以其十人至襄陽取糧賊雖追之不敢擊遂以一千人取音聲路運糧而入賊亦不能遏又得相持數月圍中一年炅望救兵不至晝夜苦戰人自相食至徳二年五月十五日率衆持滿傅矢突圍而出南陽走襄陽田承嗣來追苦戰二日賊又知其决死遂不敢逼朝廷因除襄陽節度時賊志欲南侵江漢賴炅奮命扼其衝要南夏所以保全
田廷玠為滄州刺史充橫海軍使時田承嗣與淄青李正已鎮州李寳臣不協承嗣既令廷玠守滄州而寳臣朱滔連兵攻擊欲兼其土宇廷玠嬰城固守連年受敵兵盡食竭人易子而食卒無叛者卒能保全城守劉昌為河南節度張介然禆將㑹史朝義遣將圍宋州昌在圍中連月不觧城中食盡賊垂將陷之刺史李岑計蹙昌為之謀曰今河陽有李光弼制勝且江淮之間足兵此廩中有數千斤麴可屑以食衆計援兵不二十日當至宋州今衆以為危昌請守之昌遂披鎧持盾登城陳逆順以告諭賊賊衆甚畏之後十五日副元帥李光弼救軍至賊乃宵潰
張伾以澤潞將守臨洺魏博田悦反攻之伾度兵力不能出戰賊攻不能得累月攻益急士死傷多食少救兵未至伾知事不濟無以勸士乃悉召將卒命其女出拜之謂曰久苦士卒吾家無尺寸之物與公等為賞獨有此女幸未嫁人願出賣之為將士一日之費衆皆大哭曰今日為將軍出死命且戰且守日夜不觧㑹馬燧以太原之師至與衆合擊悦於城下大破之伾乗勝出戰士一當百圍遂觧
李洪為邢州刺史田悦反遣將康憶領兵圍邢州糧餉路絶洪堅壁自守賊不能陷
哥舒曜將禁兵欲攻李希烈於許州師次潁橋大雷電而雨營中震不能言者三四千人馬死者十有七曜惡之乃退保襄城堡希烈遣其將李光輝率萬人來㓂縱火焚柵驅居人盈濠而進曜殊死戰光輝遂敗歸許州曲環為幽隴行營節度使時李希烈侵陷汴州環與諸軍固守寕陵累破賊衆擒其驍將翟輝希烈因遁歸蔡州
張建封初為夀廬等三州都團練使時李希烈選兇黨精悍者率勁兵以討建封累月竟不能克遂退〈時建封令其將賀蘭元均邵怡等守霍州〉
張敬則本名昌始事汴州節度劉𤣥佐將兵數千拒李希烈是時賊甚盛昌感勵士卒堅守城邑賊不能下孟元陽為陳許大將吳少誠冦許州元陽城中禦守外無救兵攻圍甚急終不能破
李文悦為鹽州刺史憲宗元和十四年冬吐蕃節度論三摩及宰相尚塔藏中書令尚綺心兒共領大軍約十五萬衆圍鹽州數重大修攻具黨項首領亦發兵驢馬以助賊歴二旬賊以飛梯鵞車木驢等四靣齊攻城欲陷者數四文悦率將士乗城力戰城穿壊不可守撤屋板以禦之晝夜防拒或分研營或開城出戰約殺萬餘衆諸道救兵無至者凡二十七日賊乃退
牛元翼為深州刺史時王廷凑與幽州朱克融兵共圍深州梯衝雲合元翼嬰城拒守初以滄德節度烏重𦙍獨當一靣𦙍既宿將知不可進頗遲留乃以杜叔良代之賊圍深州數重朝議赦庭凑以元翼為山南節度使遣兵部侍𭅺韓愈宣諭庭凑又遣中使入深州取元翼庭凑雖受命而深州之圍不觧招撫使裴度與庭凑克融書以大義責之克融遂觧圍而去庭凑亦退舍元翼率十餘騎突圍而出
王凝為宣州觀察使黃巢自嶺表北歸大掠淮南攻圍和州凝令牙將樊儔率舟師據采石以援之儔違令凝即斬之以狥命將馬潁代儔赴援竟觧歴陽之圍賊怒引衆攻宣城大將王㳙請出軍逆戰凝曰賊忿恚而來宜持重待之彼衆我寡萬一不捷則州城危矣㳙鋭意請行凝即閲集壯丁分守要害登陴設備㳙果戰死賊乗勝而來則守有備矣賊為梯衝之具急攻數月禦備力戰吏民請曰賊之兇不可當願尚書歸欵拒之懼覆尚書家族凝曰人皆有族予豈獨全誓與此賊同存亡也既而賊亦退去
梁趙犨為馬歩都虞侯時唐僖宗乾符中王仙芝起於曹濮大縱其徒侵掠汝鄭犨乃率歩騎數千襲之賊黨南奔及黃巢陷長安天子幸蜀中原無主人心驚散於是陳州數百人相率告許州連帥願得犨知軍州事其帥即狀聞於是下詔以犨守陳州刺史既視事乃謂將吏曰賊巢之虐遍於四方茍不為長安市人所誅則必驅殘黨東下况與忠武久為𬽦讐凌我土疆勢必然也乃遣増垣墉濬溝洫實倉廩凡四門之外两舍之内民有資糧者悉令輓入郡中繕甲兵利劍矟弓弩矢石無不畢備又招勁卒置之麾下以仲弟昶為防遏都指揮使以季弟翊為親從都兵馬使長子麓次子霖皆分領鋭兵黃巢在長安果為王師四靣扼束食盡人饑謀東奔之計先遣驍將孟楷擁徒萬人直入項縣犨引兵擊之賊衆大潰斬獲略盡生擒孟楷巢黨知孟楷為陳所擒大驚憤乃悉衆東來先據溵水後與蔡州秦宗權合勢以攻宛兵陳人懼焉犨恐衆心離乃於衆中揚言曰忠武素稱義勇淮陽亦謂勁兵是宜戮力同心捍禦彊㓂建功立節去危就安願君圖之况吾家食禄乆矣今賊衆圍逼衆寡不均男子當死中求生又何懼也且死於為國不猶愈於生為賊之伍耶汝但觀吾破賊敢有異議者斬之繇是衆心靡不踴躍開門與賊接戰皆捷賊衆益怒巢於郡北三四里起八仙營如宫闕又修百司廨署糧械山峙蔡人濟以甲胄軍中無所闕焉凡圍陳三百日大小數百戰兵食將盡然人心益固犨因令間道奉羽書乞師於太祖太祖素多犨之勇果乃引大軍與諸軍㑹於陳之西北陳人望其旗皷出軍縱火急攻巢寨賊衆大潰重圍遂觧〈翊與亢堅心誓衆激勵將校約以死節翊以祖宗松揪去郭數里慮為羣盗穿發乃夜縋心膂之士遷柩入城府庫舊弩數百枚機牙皆缺工人咸謂不可用翊即創意制度自調楛置之雉堞間矢激五百餘歩已中人馬皆洞達胸腋羣賊畏之不敢逼近自仲秋至於孟夏軍食將竭士雖不飽而堅拒之志不移㑹太祖率大軍觧其圍翊兄弟流涕感謝〉
劉鄩唐末為淄州刺史行軍司馬及昭宗幸鳯翔鄩以偏師陷兖州遂據其郡料簡城中老疾及婦人浮食百姓不足守者出之於外與將士同甘苦分衣食以抗外軍戢兵禁暴居人㤗然太祖命大將葛從周攻圍既乆鄩無外援人情稍有去就之意一日節度副使王彦温踰城而奔守陴者從之而逸鄩之守兵禁之不可鄩乃遣人從容告彦温曰請副使少將人出非素遣者請勿帶行又揚言於衆曰素遣從副使行者即勿禁其擅去者族之守民聞之皆感奔逸者乃止外軍聞之果疑彦温有奸即戮之於城下自是軍城遂固
李仁福為夏州蕃部指揮使㑹節度使李彛昌遇害本州軍吏遂立仁福為帥朝廷因授定難軍節度使未㡬後唐遣大將周徳威㑹邠鳯之師五萬同攻夏州仁福固守月餘梁援軍至徳威遁去
韓遜為靈州節度使開平中劉知俊自同州反歸鳯翔李茂貞茂貞以地褊不能容使之西攻靈武且圖牧圉之地知俊乃帥邠岐秦涇之師數萬攻遜於靈州遜極力以拒之久之知俊遁去
徐懐玉初仕唐為右龍虎統軍領六軍之士赴澤州尋為晉軍所攻晝夜穴地而入懐玉率親兵逆戰於隊中晉人遂退太祖開平二年除晉州刺史其秋晉軍大至以乗其墉懐玉選親兵五千餘人擁殺下城晉軍遂退牛存節為邢州團練使時州兵纔及二百人晉人知之以大軍來㓂太祖在鄴發長直兵三千人赴援存節率壯徤出鬬以家財賞給戰士并軍急攻七日不能破而去後赴援澤州適遇守陴者縱火皷譟以應外軍刺史保衙城不知所為存節纔入晉軍已至矣乃分布守禦晉軍四靣攻鬬開地道以入城存節亦以隧道應之逆戰於地中晉軍不能進又以勁弩射之中者人馬皆洞經十三日晉軍死傷者衆焚營而退郡以獲全
王檀為保義軍節度使㑹晉軍大至重圍四合土山地穴晝夜攻擊太祖憂之檀上表請駕勿親征而悉力支吾竟全壘城
王班為澤州刺史開平二年五月蕃賊奔突澤州攻甚急堙溝攀堞晝夜不息數日班善於拒捍懸重賞以激勇士蕃賊屍堆積於池隍周回數里于時劉知俊自晉州引兵來救賊衆乃遁
後唐李克寕為奉誠軍節度使赫連鐸之攻黃花城也克寕奉武皇及諸弟登城血戰三日矢盡備竭殺賊萬計燕軍之攻蔚州克寕昆仲嬰城拒敵晝夜輟寢食者旬日
李嗣昭為太原内衙都將時汴人初得蒲絳乃大舉諸道之師逼太原汴將葛從周陷承天軍氏叔琮營洞渦驛太原四靣汴軍雲合武皇憂廹計無從出嗣昭日夕選精鋭分出諸門掩擊汴營左俘右斬汴軍疲於奔命又屬霖雨軍多腫痢糧運不繼五月氏叔琮引退嗣昭以精騎追之汴軍委棄輜重兵仗萬計後汴軍復營於晉祠嗣昭與周徳威收合餘衆登城拒守汴人致攻於西北四靣營柵相望時鎮定河中皆為梁有孤城無援師旅敗亡嗣昭晝夜分兵四出斬將搴旗汴軍保守不暇二十一日朱友寕燒城退出嗣昭追擊汾慈等州梁又遣其將李思安將兵十萬攻伐潞州深溝髙壘内外重復援師不及飛走路絶嗣昭撫士堅守屢挫賊軍梁祖令人偽招説誘百端嗣昭取而焚之斬其使者城中固守經年軍民乏絶感鹽炭出於地以濟飢民嘗與諸將登陴命酒張樂為賊伏矢中其脛宻㧞毁之坐客不之覺宴樂如故以安士心及莊宗敗梁㓂於夾城長圍遂解
李存璋為大同軍防禦使時契丹陷蔚州營於魚池阿保機遣人馳木書求賂於存璋存璋斬其使者不報賊攻雲州存璋悉力拒戰城中舊有鐵車存璋鎔為兵噐以授軍士賊遂退
李存賢為慈州刺史㑹汴州尹浩㓂隰州慈郡兵糧無積存賢懼賊攻圍乃預督民户入秋租數千斛修城備毁城外紫極宫取其屋木後浩軍果至攻城四靣掘地道晝夜圍擊守有餘暇賊軍退走
李存進為魏州馬歩都將與李存審固守徳勝又汴將王瓚率衆逼北城為地穴火車百道進攻存進隨機拒應或經日不得食汴軍隨退
周德威為武皇内衙都副時汴衆朱友寕氏叔琮來逼晋陽諸軍未集城中大恐徳威與李嗣昭選募鋭兵分出諸道以攻其壘擒生斬馘汴人乃退後契丹㓂新州徳威不利退保范陽敵來攻城僅二百日外援未至徳威撫綏士衆晝夜乗城竟獲保守
閻寳為佐國軍都將時并人攻河陽留後侯言不意其至也壘卑而士弱素無捍守具孟人震駭攻甚急破我羊馬垣寳乃率部下勇戰擊刺于壕外復戰于壁下攘退之始備樓櫓設陴格蕃戎遁去壁乃完寳之力也安金全為騎將累從莊宗征伐後為刺史以老病退居太原天祐十三年梁將王檀㓂晋陽既敗檀怒募勇敢者夜半數道急攻兵既不敵乃驅率居人以為備守監軍使張承業懼形於色聚衆而謀曰事急矣吾王家屬在此如失根本大事去矣金全曰僕雖老病家國是憂當死戰於城下因與石嘉材率騎軍分為數道募勇敢者副之入羊馬垣橫擊之賊衆大擾守陴者下大木轥之賊衆驚潰轉死移傷者十二三眀日燒營而遁追擊至隂地關而廻時劉鄩敗於莘縣王檀遁於晋陽俱以敗事聞朱友貞方視朝遽退而言曰吾事去矣髙行珪為武州刺史時太原軍攻燕經年城中蒭粟少劉守光令散員大將元行欽率散員騎四千於山後牧馬兼為外援及燕城危蹙甲士亡散守光召行欽行欽部下諸將以守光必敗赴召無益乃請行欽為燕帥稱留後行欽無如之何乃謂諸將曰我為帥亦湏歸幽州衆然之行欽以行珪在武州慮為後患乃令人於懐戎掠得其子縶之自隨至武州謂行珪曰將士立我為留後共汝子同行先定軍府然後䧏太原若不從必殺爾子行珪曰大王委爾親兵遂圖叛逆吾死不能從也其子泣告行珪行珪謂曰元公謀逆何以茍從與爾訣矣行珪城守月餘城中食盡士有饑色乃召集居人謂曰非不為父老惜家屬不幸軍士乏食可斬予首出降即坐見寕帖行珪為治有恩衆泣謂願出私糧濟軍以死共守乃夜縋其弟行周入太原軍既見莊宗即令眀宗率騎援之比至行欽觧圍矣
晉李周初仕唐為定霸都指揮使周尤善守備一日奔母䘮以他將代之既出則其城將陷莊宗急遣追之使縗從事㑹莊宗北征周與寺人焦彦賔守揚劉城梁將王彦章以數萬衆攻之周日夜乗城躬當矢石使人馳告莊宗請百里趨程以舒其難莊宗曰李周在外朕何憂也遂日行二舍不廢畋獵既至士衆絶糧三日矣及攻圍既觧莊宗謂周曰㣲卿久拒之勞諸將等為梁人虜矣
華温琪初仕梁為晉州刺史温琪在平陽日唐莊宗嘗引兵攻之踰月不下梁人賞之升晉州為定昌軍以温琪為節度使
郭璘為易州刺史時契丹攻其郡璘率勵士衆同其甘苦敵不能克復以州兵擊賊數獲其利
王清領溪州刺史詔遣以所部兵屯於鄴㑹契丹南攻圍其城清與張從思守之少帝飛蠟詔鍚之第宅契丹退
周許遷權知隰州刺史㑹劉崇遣子鈞率兵㓂平陽路繇隰州賊衆攻城城中兵少遷感激撫諭士鬭氣兼倍賊衆傷夷皆自退去
史彦超國初為龍捷都指揮使與虎捷都指揮使何徽戍晉州㑹太原劉崇與契丹入㓂攻圍州城月餘是時本州無帥知州王萬敢不叶物情彦超與何徽叶力固拒累挫賊鋒攻擊日急禦捍有備軍政甚嚴居人無擾及朝廷遣樞宻使王俊總兵為援㓂戎宵遁
王萬敢為晉州廵檢時太原劉崇攻州城五日又併攻四城門萬敢等遂急應赴激勵將士矢石水火隨機拒闘死者五百餘傷者十七八奪賊攻梯焚之
冊府元龜卷四百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一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行軍法
夏書曰威克厥愛允濟𫝊曰戎昭果毅易之戮也蓋夫戢兵禁暴者武之德眀罰飭法者戰之器未有捨兹道而能貞夫師律者也自春秋以來典司軍政而能申嚴卒乗一其志力聳動羣聼克壯其猷者曷嘗不出令必信奉法無撓干紀者罔赦踰矩者必誅靡私於貴倖無憚於彊禦繇是塞其橫議去其亂羣破驕卒之膽激懦夫之氣齊斧一用威聲載路揚我武以清不諱震茂烈以垂無窮勲伐並建光寵咸集真得夫經武御衆之略哉
子玉為楚令尹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於暌〈子文時不為令尹故云使治兵習號令也暌楚邑〉終朝而畢不戮一人〈終朝自旦及食時也子文欲委重於子玉故畧其事〉子玉復治兵於為〈子玉為令尹蒍故楚邑〉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
魏絳為晉司馬悼公與魯襄公㑹單頃公及諸侯同盟於雞澤〈單頃公王卿士〉晉侯之弟揚干亂行於曲梁〈行陳次〉魏絳戮其僕〈僕御也〉公怒謂羊舌赤曰合諸侯以為榮也揚干為戮何辱如之必殺魏絳無失也對曰綘無貳志事君不避難有罪不逃刑其將來辭何辱命焉言終魏絳至授僕人書〈僕人晉侯御僕〉將伏劍士魴張老止之公讀其書曰日君乏使使臣斯司馬〈斯此也〉臣聞師衆以順為武〈順莫敢違〉軍事有死無犯為敬〈守官行法雖死不敢有違〉君合諸侯臣敢不敬君師不武執事不敬罪莫大焉臣懼其死以及揚干無所逃罪〈懼自犯不武不敬之罪也〉不能致訓至於用鉞〈用鉞斬揚干之僕〉臣之罪重敢有不從以怒君心〈言不敢不從戮〉請歸死於司宼〈致屍於司宼使戮之〉公跣而出曰寡人之言親愛也吾子之討軍禮也寡人有弟弗能敎訓使干大命寡人之過也子無重寡人之過〈聼絳死為重過〉敢以為請〈請使無死〉晉侯以魏絳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與之禮食使佐新軍〈羣臣旅㑹今欲顯綘故特為設禮食〉
晉中行穆子〈晉大夫〉敗無終子及羣狄於太原崇卒也〈崇聚也〉將戰魏舒曰彼徒我車所遇又阨〈地險不便〉以什共車必克〈更増十人以當一車之用〉困諸阨又克〈車必困於阨道今去車故為必克〉請皆卒〈去車為歩卒〉自我始乃毁車以為行〈魏舒先自毁其屬車以為歩陳〉五乗為三伍〈乗車者車三人五乗十五人今改去其車更以五人為伍分為三伍〉荀吳之嬖人不肯即卒斬以徇〈魏舒輙斬之荀吳不恨所以能立功〉為五陳以相離两於前伍於後專為右角參為左角偏為前拒〈皆臨時處置之名〉以誘之翟人笑之〈笑其失常〉未陳而薄之大敗之
韓獻子為晉大夫趙宣子言於靈公以為司馬河曲之役趙孟使人以其乗車干行獻子執而誅之
司馬穰苴齊田完之苖裔也齊景公時晉伐阿甄而燕侵河上齊師敗績景公患之晏嬰薦田穰苴曰穰苴雖田氏庶孽然其人文能附衆武能威敵願君試之景公召穰苴與語兵事大恱之以為將軍將兵扞燕晉之師穰苴曰臣素卑賤君擢之閭伍之中加之大夫之上士卒未附百姓不信人㣲權輕願得君之寵臣國之所尊以監軍乃可於是景公許之使莊賈往穰苴既辭與莊賈約曰旦日日中㑹於軍門穰苴先馳至軍立表下漏待賈賈素驕貴以為將已之軍而已為監不甚急親戚左右送之留飲日中而賈不至穰苴則仆表決漏入軍行勒兵申眀約束約束既定夕時莊賈乃至穰苴曰何後期為賈謝曰不佞大夫親戚送之故留穰苴曰將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援枹鼓之急則忘其身今敵國深侵邦内騷動士卒暴露於境君寢不安席食不甘味百姓之命皆懸於君何謂相送乎召軍正問曰軍法期而後至者云何對曰當斬莊賈懼使人馳報景公請救既往未及反於是遂斬莊賈以徇三軍三軍之士皆振慄乆之景公遣使者持節赦賈馳入軍中穰苴曰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魏武帝曰茍便於事不拘君命〉問軍正曰軍中不馳今使者馳云何正曰斬使者大懼穰苴曰君之使不可殺之乃斬其僕車之左駙馬之左驂以徇三軍遣使者還報然後行
孫武子者齊人也以兵法見於吳王闔廬闔廬曰子之十三篇吾盡觀之矣可以小試勒兵乎對曰可闔廬曰可試以婦人乎曰可於是許之出宫中美人得八百十人孫子分為二隊以王之寵姬二人各為隊長皆令持㦸令之曰汝知而心與左右手背乎婦人曰知之孫子曰前則視心左視左手右視右手後即視背婦人曰諾約束既布乃設鈇鉞即三令五申之於是鼓之右婦人大笑孫子曰約束不眀申令不熟將之罪也復三令五申而鼓之左婦人復大笑孫子曰約束不眀申令不熟將之罪也既已眀而不如法者吏士之罪也乃欲斬左右隊長吳王從臺上觀見且斬愛姬大駭趣使使下令曰寡人已知將軍能用兵矣寡人非此二姬食不甘味願勿斬也孫子曰臣既已受命為將將在軍君命有所不受遂斬隊長二人以徇用其次為隊長於是復鼓之婦人左右前後跪起皆中規矩繩墨無敢出聲於是孫子使使報王曰兵既整齊王可試下觀之唯王所欲用之雖赴水火猶可也吳王曰將軍罷休就舍寡人不願下觀孫子曰王徒好其言不能用其實於是闔廬知孫子能用兵卒以為將
趙奢為趙將秦伐韓軍於閼與趙王令奢將救之兵去邯鄲三十里而令軍中曰有以軍事諌者死秦軍軍武安西〈屬魏郡在邯鄲西〉秦軍鼓譟勒兵武安屋瓦盡振軍中侯有一人言急救武安奢立斬之
漢胡建武帝天漢中守軍正丞〈南北軍各有正又置丞而建未得真官兼守之〉貧亡車馬常歩與走卒起居所以尉薦走卒甚得其心〈尉者自上安下也薦者舉籍也〉時監軍御史為姦穿北軍壘垣以為賈區〈坐賣曰賈為賣物之區也區者小室之名若今小菴屋之類耳故衛士之屋謂之區廬宿衛宫外士稱為區士也賈音古〉建欲誅之乃約其走卒〈約束也〉曰我欲與公有所誅吾言取之則取斬之則斬於是當選士馬日監御史與䕶軍諸校列坐堂皇上〈校者軍之諸部校也室無四壁曰皇〉建從走卒趨至堂皇下拜謁因上堂皇走卒皆上建指監御史曰取彼走卒前曵下堂皇建曰斬之遂斬御史䕶軍諸校皆愕驚不知所以建亦已有成奏在其懐中遂上奏曰臣聞軍法立武以威衆誅惡以禁邪今監御史公穿軍垣以求賈利〈公謂顯然為之〉私買賣以與士市不立剛毅之心勇猛之節亡以帥先士大夫尤失理不公用文吏議不至重法黃帝李法曰〈李者法官之號也主征伐刑戮之事故稱其書曰李法〉壁壘已定穿窬不繇路是謂姦人姦人者殺〈窬小竇也〉臣謹按軍法曰正亡屬將軍將軍有罪以聞〈言軍正不屬將軍將軍有罪過得表奏之〉二千石以下行法焉〈二千石謂軍中校尉都尉之屬〉丞於用法疑〈丞屬軍正斬御史於法有疑〉執事不諉上〈諉累也言執事者當見法即行不可以事累於上也諉音女瑞切〉臣謹以斬昧死以聞制曰司馬法曰國容不入軍軍容不入國何文吏也〈司馬法兵書之名也解在主父偃𫝊詔言在軍中何用文吏之議也〉三王或誓於軍中欲民先成其慮也或誓於軍門之外欲民先意以待事也〈慮謂計念也先意謂先為之意也〉或將交刃而誓致民志也〈欲致民勇志使不奔北〉建又何疑焉建繇是顯名
後漢鄧禹為大司馬與公孫述將延岑戰於藍田不克復就榖雲陽漢中王劉嘉詣禹䧏嘉相李寳倨慢無禮禹斬之
祭遵從光武征河北為軍市令舍中兒犯法遵格殺之光武怒命收遵時主簿陳副諌曰眀公常欲衆軍整齊今遵奉法不避是敎令所行也光武乃貰之以為刺奸將軍謂諸將曰當避祭遵吾舍中兒犯法尚殺之必不私諸卿也
魏鍾㑹為大將軍伐蜀命牙門將許儀在前治道會在後行而橋穿馬足䧟於是斬儀儀許禇之子有功王室猶不原貸諸軍聞之莫不震竦
于禁為偏將軍兾州平昌豨復叛遣禁征之禁急進攻豨豨與禁有舊詣禁降諸將皆以為豨已降當送詣太祖禁曰諸君不知公常令乎圍而後䧏者不赦夫奉法行令事上之節也豨雖舊友禁可失節乎自臨與豨决隕涕而斬之是時太祖軍淳于聞而嘆曰豨降不詣吾而歸禁豈非命邪益重禁
蜀諸葛亮為大將軍出軍向祁山馬謖統大衆在前與魏將張郃戰於街亭謖違亮節度大為郃所破亮戮謖以謝衆蔣琬後詣漢中謂亮曰昔楚殺得臣然後文公喜可知也天下未定而戮智計之士豈不惜乎亮流涕曰孫武所以能制勝於天下者用法眀也是以揚干亂行魏綘戮其僕四方分裂兵交方始若復廢法何用討賊邪
吳潘濬為太常時五溪蠻夷叛亂假濬節督諸軍討之信賞必罰法不可干中𭅺將豫章徐宗有名士也嘗到京師與孔融交結延儒生談議部曲寛縱不奉節度為衆作殿濬遂斬之其奉法不憚私議皆此類也
吕蒙為漢昌太守襲荆州定南郡盡得蜀將士家屬撫慰之約令軍中不得干歴人家有所求取蒙麾下士汝南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鎧雖公物䝉猶以為犯軍令不可以鄉里廢法遂垂涕斬之
晉張光為材官將軍梁州刺史先是秦州人鄧定等二十餘家饑餓流入漢中保於城固漸為抄盜梁州刺史張殷遣巴西太守張燕討之定窘急僞乞䧏於燕併饋燕金銀燕喜為之緩師定宻結李雄雄遣衆救定燕退遂進逼漢中太守杜正冲東奔魏興殷亦棄官而遁光不得赴州止於魏興乃結諸郡守共謀進取燕唱言曰漢中荒敗廹近大賊克復之事當俟英雄正冲曰張燕受賊金銀不時進討阻兵緩宼致䘮漢中實燕之罪也光於是發怒呵燕令出斬之以徇綏撫荒殘百姓恱服周訪為揚烈將軍領兵一千二百屯尋陽鄂陵與甘卓趙誘討華軼所統厲武將軍丁乾與軼所統武昌太守馮逸交通訪收斬之
陶侃為龍驤將軍武昌太守時天下饑荒山夷多斷江刼掠侃令諸將詐作商船以誘之刼果至生獲數人是西陽王羕之左右侃即遣兵逼羕令出向賊侃整陣於釣臺為後繼羕縛送帳下二十人侃即斬之自是水路肅清
庾亮為征西將軍鎮武昌以建威將軍陶稱為監江夏隨義陽三郡軍事南中𭅺將江夏相以本所領二千人自隨到夏口徑將二百人下見亮亮大㑹吏佐責稱前後罪惡稱拜謝因罷出亮使人於閣外收之棄市亮上疏曰按稱大司馬侃之孽子父亡不居䘮位荒耽於酒昧利偷榮擅攝五郡自謂監軍輙召王官聚之軍府故車騎將軍劉𢎞曽孫安寓居江夏及將楊恭趙韶並以言色有忤放聲當殺安恭懼自赴水而死韶於獄自盡將軍郭開從稱往長沙赴䘮稱疑開附其兄弟乃反縛懸頭於㠶檣仰靣彈之鼓棹渡江二十餘里觀者數千莫不震駭又多藏匿府兵收坐應死臣猶未忍直上且免其司馬稱肆縱醜言無所顧忌要結諸將欲阻兵搆難諸將惶懼莫敢酧答繇是奸謀未即發露臣以侃勲勞王室是以依違容掩故表為南中𭅺將與臣相近思欲有以規救之而稱豺狼愈甚發言激切不忠不孝莫此之甚茍利社稷義有專斷輙收稱伏法
後蜀李庠特之弟也益州刺史趙廞以為威宼將軍使斷北道庠本東羌良將曉軍法不用麾幟舉矛為行伍斬部下不用命者三人部陣肅然
南齊李安民行南徐州事城局叅軍王迴素為安民所親盗絹二疋安民流涕謂之曰我與卿契濶備嘗今日犯王法此乃卿負我也於軍門斬之厚為歛祭軍府皆震
後魏宋弁為散騎侍𭅺孝文南征以弁為司徒司馬曜武將軍東道副將軍人有盗馬靽者斬而徇之於是三軍震懼莫敢犯法
安定王休孝文南征領大司馬孝文親行諸軍遇休以三盗人徇六軍將斬之有詔赦之休執曰不斬何以息盗詔曰王者之體亦非常之澤雖違軍法可特原之休乃奉詔帝謂司馬馮誕曰大司馬嚴而執法諸軍不可不慎於是六軍肅然
後周于翼為安州總管時髙祖東伐詔翼率荆楚兵二萬自宛葉趨襄城大將軍張光雒鄭恪等並𨽻焉旬日下齊一十九城所部都督輙入民村即斬以徇繇是百姓欣悅赴者如歸
隋樊子蓋為東都留守屬楊元感作逆來逼土城子蓋遣河南賛治裴宏䇿擊之為所敗遂斬宏䇿以徇唐竇軌隋末從髙祖入關拜光禄大夫時胡賊掠宜君令軌討之初不利軌斬其部將十四人拔隊中小帥以代之軌率數百騎殿於後令衆曰聞鼔聲有不進者自後斬之既鼓士卒爭進擊賊破之斬首千餘級虜男女二萬餘口
王行敏武徳初為屯衛將軍劉武州之入并州也遣兵宼上黨陷長子壺關二縣潞州刺史郭子威以兵自禦益州刺史張貴上言子威怯懦無統領之才恐終失上黨之地髙祖令行敏馳鎮潞州時既外逼彊宼内乏糧積大懐危懼往來偶語行敏患之人有言子威將叛者行敏斬子威以徇城中股慄上下肅然
嗣邠王守禮以睿宗延和元年為單于大都䕶中受降城守將王忠觀犯令守禮對衆斬之
哥舒翰開元中為河西節度使王忠嗣衛將忠嗣使翰别為將討吐蕃於新城以周對為副使不為翰用頗沮之翰怒甚不脫甲撾殺之投其屍於坑中軍中股慄馬承光以肅宗至徳二年為河東節度使河東兵馬盡發於渭北屯馮翊太守王鳯輙執異見沮軍不發承光斬之
張鎬為河南道節度使都統河南淮南等諸軍事鎬既發㑹張廵宋州圍急倍道兼進傳檄濠州刺史閭邱曉引兵出救曉素愎戾馭下少恩好獨任及鎬信至略無稟命之意又慮兵敗禍及於已遂逗遛不進鎬至淮口宋州已陷鎬怒即日杖殺
李光弼自河東節度入覲時郭子儀攻安慶緒於相州失利詔以光弼代子儀為朔方節度兵馬副元帥先是子儀政寛朔方將士多不奉法及聞光弼至皆懼光弼屯汜水朔方左廂兵馬使張用濟後至斬於纛下時僕固懐恩為右廂兵馬使甚憚之不敢息時史思眀逼雒光弼引兵入河陽光弼自將中潬兵大破賊衆賊將周摯復整軍壓北城而下將攻之光弼遽領衆入北城登城望曰彼雖衆而囂不足懼也當為公等日午而破之命將出戰及期不决謂諸將曰向來戰何處最堅而難犯或曰西北角遽命郝廷玉曰爾擊之玉曰玉歩卒也請騎軍五百翼之光弼與三百又問何處最堅曰東南隅即命倫惟真以所部往擊之對曰蕃將也不知歩戰請鐵騎三百與之百光弼出賜馬四十匹分給之令之曰爾等望吾旗而戰若麾旗緩任爾觀望便宜吾旗連麾三至地則萬衆齊入生死以之少退者斬無赦玉䇿馬赴賊有一將援槍刺賊洞馬腹連刺數人一人逢賊不戰而退光弼召不戰者斬賞援槍者絹五百疋郭子儀為關外副元帥代宗廣徳元年十月吐蕃犯長安既平手詔子儀勞來内外子儀宣恩慰撫旌别邪正誅賞之射生軍將趙璘不禁暴人甚怨苦子儀集衆杖殺士庶悦服
王縉以大歴四年為河東節度使縉以大將王無縱張奉璋失律並按軍令斬之以聞初縉奉詔發兵赴監州防秋無縱奉璋並為兵馬使與馬軍使舍利割旃同領馬歩三千人赴援割旃先濟河無縱奉璋逗遛不進將謀為亂無縱詐以他故回入太原城縉不覺㑹其謀泄城内官吏多潜為備乃有聞於縉者縉宻令召潜伏甲士待之無縱等不虞事泄既至縉以義責之遂與監軍及軍將等靣闕再拜陳無縱等悖亂軍有常刑乃斬之其連謀王希藝蘓延福等七人並同受戮自是太原兇將殆盡軍府稍寕
路嗣恭為郭子儀靈武留後嗣恭披荆榛以守之大將御史中丞孫守亮握重兵倔彊不受制嗣恭稱疾召至因殺之威信大行
李晟為神䇿將建中末徳宗幸奉天晟東討自莫州繇白石山雲蔚之路來赴難軍於渭橋時汝鄭應援使劉徳信以子孫軍敗於襄城還於渭上晟將收復宫闕數其自關東縁路剽刼之罪斬之而兼其衆晟既收復都城遣京兆尹李齊運告諭於衆百姓安堵秋毫無犯尚可孤軍人有擅取馬者晟大將髙眀曜虜賊女妓一人司馬佃取賊馬二匹晟立斬之軍士皆脅息莫敢忤視晟將赴鳳翔乃宻奏曰中原兵禍皆起涇州且其地逼西戎易為反覆田希鍳兇徒將校驕逆若不懲革終為後患帝初難之晟復陳方略再三乃許及至鳳翔涇州有使至晟㣲謂之曰吐蕃至涇州宻近有不虞捍禦得否或欲兵相援尚書意復如何使者歸報鑒鑒果請濟師晟將與之僞不許曰涇州頃似反側今請効勤此若遣援兵彼將士或致疑阻使者固請晟乃曰尚書所請固不可違乃遣腹心將彭令英二人赴涇州田希鑒無疑而納之涇州欲為令英等求宅晟曰兵馬防遏不乆當迴將之所居合在營内焉用宅為及是晟託廵撫遂往涇州至百里城涇州將佐來謁晟皆頒以錦綵銀器未至涇州數十里希鑒迎於路左晟不受禮與之並轡結歡話舊以希鑒娶李氏呼之曰田𭅺遂入涇州令具三日熟食曰廵撫既畢即還鳳翔希鑒不復有疑翌日希鑒大具宴晟並受之謂曰禮尚往來主人如此客當有所答也又翌日晟請希鑒與將吏赴㑹希鑒恱大集將士來赴希鑒等既入晟使精卒於外廊且伏甲士彭令英於軍中戒嚴伺察食畢方飲晟遣彭令英與涇州校下堂謂曰與公等濶别久請各言姓字遂得石竒等三十餘人數之曰爾等累為叛殘害忠良天地不容何顔相見並斬之希鑒尚在座晟顧之曰田𭅺負恩如此國有常刑然平生親知不令身首異處應曰唯於是壯士持之而出遂縊殺之其子蕚亦皆就戮餘衆股慄無敢動者因入營號令然後獻狀曰田希鑒悖逆成性怙亂作奸頃因兇徒遂搆邪計昨者蕃衆効義左右官軍馮河祗供將期收復而涇原惡黨醜正害賢陷翻軍城殘賊忠義眀班奔竄纔得全生河清忠勤終見肆毒職繇希鑒扇動逆類猖狂負國家之深恩受朱泚之節制包藏狡逆莫甚於斯臣昨者廵邊將欲安撫而希鑒潛勒歩騎或在要衝名為迎臣實欲拒捍臣先令精鋭以奪其勢次遣宣諭以慰其心雖云鴟張未腵設施跡其前後實不可容男蕚等罪惡既同謹並按軍令訖臣幸當重寄累受寵榮除惡之義思去本根報國之誠敢誅無禮况俯臨邊境湏用忠良若用此人無以懲革晟遂安輯其士衆而後歸鳳翔焉
馬燧為河東節度興元元年討李懐光大將谷秀以犯令虜士女遂斬之以狥
劉昌為宣武軍兵馬使貞元三年節度使劉元佐朝京師徳宗因以宣武士衆八千委昌北出五原軍期有前却沮事昌斷斬三百人遂行
樊澤以貞元八年為山南東道節度初嗣曹王臯之卒也軍士皆亂澤至部因宴集將從為亂謀泄皆捕殺之乃理首亂不禁士卒者放列將鄧方琦王倩楊進等於屬城人皆恱服
韓𢎞貞元中為宣武軍節度使先於汴州比年繼亂號為難理自劉士寕之後有李迺鄧惟恭馬英幹相次擒赴殺軍司馬陸長源及從事孟叔度輩凡造惡者數十百人常混然而隱於衆𢎞視事未㡬捜録其黨皆得之而族誅焉有部將劉鍔亦兇黨也𢎞欲因此大振軍聲一旦列短兵於牙門召鍔並其下三百人數其前罪斬之以徇血流道中宏宴笑自若其後訖𢎞入朝凡二十一年兵衆五萬不敢有謀亂者
髙崇文以憲宗元和初為右神䇿行營節度使統諸鎮兵討西川劉闢至興元軍中有折逆旅之匕箸者斬之以徇初闢陷東川擒節度使李康及崇文克梓州乃歸康求雪已罪崇文以康敗軍失守遂斬之
郗士美元和中為昭義節度使號令甚肅及討王承宗士美以兵馬使王獻領勁卒一萬為前鋒獻兇惡怙亂逗撓不進遽使召至數其罪而斬之且令曰敢後出者斬士美親鼓之兵既合而賊大敗下三營還栢鄉以吉語聞憲宗大恱曰吾固知士美之能辦吾事
王鍔為河東節度使元和中河東防秋之卒殺豐州刺史燕重旰而歸初鍔奉詔以兵二千助天徳軍理中受降城役罷將歸屬有命留戍之其將劉甫者素易重旰而恥為之屬士卒思歸因重旰不虞而縱殺之并屠其家而去既歸太原鍔論殺劉甫并從亂者八十四人斬之
王智興為徐州牙將元和中王師誅吳元濟青帥李師道與蔡賊謀撓沮王師頻出軍侵徐徐帥李愿以所部歩騎悉委智興以抗之鄆將王朝晏以兵攻沛智興逆擊敗之賊又令姚海率勁兵二萬圍豐攻城甚急智興擊敗之於賊壁獲美妾智興懼軍士争之乃曰軍中有女子安得不敗此雖無罪違軍法也即斬之以徇張煦為夏州節度元和八年十二月振武軍士逐出節度使李進賢命煦以夏州兵二千代進賢許以便宜擊斷九年正月煦入單于都䕶府誅作亂者蘇國珍二百五十三人乃定
曹華元和末為棣州刺史及李師道誅分所管十二州為三鎮王遂為沂海節度使偏刻不能馭衆為牙將王弁所害朝廷遂授華左散騎常侍沂州刺史充沂海觀察使華至鎮視事三日宴將吏伏甲士千人於幕下羣校既集華喻之曰吾受命兼奉聖㫖以鄆州將士分割三處有道途之勞今有頒給北州兵稍厚鄆州士卒處左翼易以區别分定并令州兵出外既出闔門乃謂鄆州卒曰天子深知鄆人之勞然前害主帥者不能免罪甲士自幕中出周環之凡鄆卒一千二百人立斬於庭血流成渠是日門屏之間有赤霧髙丈餘久之方散自是沂海之人重足股慄無敢為盗者
吳仲方為荆南監軍小使文宗太和四年仲方奏先赴西川行營兵馬一千人令本道到續得官吏狀稱副兵馬李元直等先在西川搆扇軍情已於衙門外處斬訖温造太和中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先是興元軍亂殺節度使李綘造至褒城㑹興元都將衛志忠征蠻迴謁見造即留以自衛宻與志忠謀又召亞將張丕李少直各諭其㫖下車置宴詰以殺綘之狀志忠及丕夾階立拔劍呼曰殺圍兵齊奮其賊首敎練使𠀌鑄并官徤千人皆斬首於地血流四注監軍楊叔元在坐遽使求哀擁造靴以請命遣兵衛出以俟朝㫖
王式以懿宗咸通中為武寕軍節度使先是王智興得徐州召募兇豪之卒二千人號曰銀刀鵰旗門搶扶馬等軍番宿衙城自後寖驕節度使姑息不暇用弁鎮徐日毎與驕卒雜坐酒酣撫背時把板為之唱歌其徒日費萬計每賔宴必先饜飫祁寒暑雨巵酒盈前然諠譟邀求動謀逐帥及温璋為節度使士卒素知璋嚴深負憂疑璋開懐撫諭終為猜二給與酒食未嘗瀝口不期月而逐璋乃以式代璋式以忠武義成之師三千平定浙東賊仇甫便詔式帥二鎮之師渡淮徐卒聞之懼其勢無如之何至大彭舘方來迎謁居三日犒勞两鎮兵令還既擐甲執兵即命環驕卒殺之徐卒三千餘人是日盡誅繇是兇徒悉殄
後唐陶玘者同光末從元行欽軍於魏愽充行營寨主及人情有歸玘以所部兵從眀宗至臨黃署許州留後兼行營馬歩使至白臯渡安重誨之從人争舟玘斬之以徇軍士畏之
房知温為兖州節度使上言指揮使郭令威擅離本軍處斬訖
張延朗為陜州節度使上言右都押衙楊洪賔不伏指揮已處斬訖
安重霸為同州節度使長興末上言斬都頭張璠使酒訛言故
晉張廷藴初仕後唐為魏博三城廵檢使時劉皇后在鄴毎縱其下擾人廷藴立斬之聞者壯焉
史𢎞肇為侍衛歩軍都指揮使自晉赴雒將抵河内左右軍校持楯争道𠉀者馳告及頓軍召而詰之乃獲其首為亂者既伏罪親以鐵撾擊而斃之梟首示衆見者為之惕息凡騎士自河渉雒有犯田繫馬於樹者咸戮之繇是軍衆肅然無敢犯其令
周向訓顯徳中為淮南節度使先是王師乆駐維楊都將趙鼂白延遇等驕恣橫暴不相禀命競以子女玉帛至有刼人之父夫彊取人之妻子者繇是人情大懼及訓到鎮戮其不奉法者數人方稍整肅
冊府元龜卷四百一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二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識畧
易之贊知㡬能通於神化傳之述遠慮可消於憂患蓋夫融襟内徹精識獨運事表於先見智包於周防然後舉無遺䇿而動罔不吉者也春秋已來思戎旅者率多魁梧博達之士乃有深練治體詳識軍志眀世道之損益辨人倫之情僞英略宏逺嘉言灼敘故能整師經武克宣乎巨伐全身逺害以成乎令名流風餘論藹於民聼自非大雅之眀哲生民之先覺疇能及是哉
荀林父晉大夫桓子也為中軍將魯宣公十二年楚師圍鄭晉師救鄭及河聞鄭既及楚平桓子欲還曰無及於鄭而勦民焉用之〈勦勞也〉楚歸而動不後〈動兵伐鄭〉隨武子曰善〈武子士㑹〉㑹聞用師觀釁而動〈釁罪也〉徳刑政事典禮不易不可敵也不為是征〈言征伐為有罪不為有禮〉楚軍討鄭怒其貳而哀其卑叛而伐之服而舍之徳刑成矣伐叛刑也柔服徳也二者立矣昔嵗入陳〈討徵舒〉今兹入鄭民不罷勞君無怨讟〈讟謗也〉政有經矣〈經常也〉荆尸而舉〈荆楚也尸陳也楚武王始更為此陳法遂以為名〉商農工賈不敗其業而卒乗輯睦〈歩曰卒車曰乗〉事不奸矣〈奸犯也〉蒍敖為宰擇楚國之令典〈宰令尹蒍敖孫叔敖〉軍行右轅左追蓐〈在軍之右者挾轅為戰備在左者追求草蓐為宿衛𫝊曰令尹南轅又曰改乗轅楚陳以轅為主〉前茅慮無〈慮無如今軍行前有斥𠉀蹋伏皆持以綘及白為幡見騎賊舉綘幡見歩賊舉白幡備慮有無也茅眀也或曰時楚以茅為旗幟〉中權後勁〈中軍制謀後以精兵為殿〉百官象物而動軍政不戒而備〈物猶類也戒勅令也〉能用典矣其君之舉也内姓選於親外姓選於舊〈言親疎並用〉舉不失徳賞不失勞老有加恵〈賜老則不計勞〉旅有施舍〈旅客來者施之以恵舍不勞役〉君子小人物有服章〈尊卑别也〉貴有常尊賤有等威〈等威言差等〉禮不逆矣徳立刑行政成事時典從禮順若之何敵之見可而進知難而退軍之善政也兼弱攻昧武之善經也〈昧昏亂經法也〉子姑整軍而經武乎〈姑且也〉猶有弱而昧者何必楚仲虺有言曰取亂侮亡兼弱也〈仲虺湯左相薛之祖奚仲之後〉勺曰於鑠王師遵養時晦〈勺詩頌篇名鑠美也言美武王能遵天之道湏暗昧者惡積而後取之〉耆昧也〈耆致也致討於昧也〉武曰無競惟烈〈武詩頌篇名烈業也言武王兼弱取昧故成無疆之業〉撫弱耆昧以務烈所可也
荀首晉大夫知莊子也楚圍鄭晉救鄭及河聞鄭既及楚平荀林父欲還士㑹曰善先縠曰不可以中軍佐濟知莊子曰此師殆哉周易有之在師䷆〈坎下坤上師〉之臨䷒〈兊下坤上臨師初六變而之臨〉曰師出以律否臧㓙〈此師卦初六爻辭律法否不也〉執事順成為臧逆為否〈今彘子逆命不順成故應不臧之㓙〉衆散為弱〈坎為衆今變為兊柔弱〉川壅為澤〈坎為川今變為兊為澤是川見壅〉有律以如已也〈如從也法行則人從法法敗則法從人坎為法象今為衆則散為川則壅失法之用從人之象〉故曰律否臧且律竭也〈竭敗也坎變為兊是法敗〉盈而已竭夭且不整所以㓙也〈水遇夭塞不得整流則竭涸也〉不行之謂臨〈兊變為澤乃成臨卦澤不行之物〉有帥而不從臨孰甚焉此之謂矣〈譬彘子之違命亦不可行〉果遇必敗〈遇敵也〉彘子尸之〈主此禍〉雖免而歸必有大咎晉師果敗眀年晉殺先縠
荀罃晉大夫知武子也為中軍將魯襄公九年冬晉與諸侯之師伐鄭〈鄭從楚也〉鄭人恐乃行成〈與楚成也〉十年春諸侯之師城虎牢而戍之晉城梧及制士魴魏綘戍之鄭及晉平楚子囊救鄭十一月諸侯之師還鄭而南至於陽陵〈還繞也陽陵鄭地〉楚師不退知武子欲退曰今我逃楚楚必驕驕則可與戰矣〈武子荀罃〉欒黶曰逃楚者晉之恥也合諸侯以益恥不如死我將獨進師遂進己亥與楚師夾潁而軍〈潁水出城陽至下蔡入淮〉子蟜曰諸侯既有成行必不戰矣〈言有成去之志〉從之將退不從亦退〈從猶服也〉退楚必圍我猶將退也不如從楚亦以退之〈謂退楚〉宵渉潁與楚人盟〈夜渡畏晋知之〉欒黶欲伐鄭師〈伐渉潁者〉荀罃不可曰我實不能禦楚又不能庇鄭鄭何罪不如致怨焉而還〈致怨為後伐之資〉今伐其師楚必救之戰而不克為諸侯笑克不可命〈勝負難要不可命以必克〉不如還也丁未諸侯之師還侵鄭北鄙而歸〈欲以致怨〉楚人亦還〈鄭服故也〉
趙鞅晉大夫趙孟也魯哀公十年帥師伐齊大夫請卜之趙孟曰吾卜於此起兵〈謂往嵗卜伐宋不吉利以伐姜故今興兵〉事不再令〈再令凟也〉卜不襲吉〈襲重也〉行也於是乎取犂及轅〈犂一名隰濟南有隰隂縣祝阿縣西有轅城〉毁髙唐之郭侵及賴而還
中行穆伯晉大夫攻鼓弗能下〈鼓北翟邑〉餽間隃曰鼓之嗇夫間俞知之〈餽間隃晋人也〉請無罷武大夫而鼓可得也繆伯弗應左右曰不折一㦸不傷一卒而鼓可得也君奚為不使繆伯曰間隃為人佞而不仁若使間隃下之吾可以勿賞乎若賞之是賞佞人佞人得志是使晉國之武舍仁而為佞且得鼓將何用〈又云晉中行穆子率師伐翟圍鼓鼔人請以城畔穆子不受軍吏曰可無勞師而得城子何不為穆子曰非事君之禮也夫以城來者必將求利於我矣夫守而二心姦之大者也賞善罰姦國之憲法也許而弗予失信也若其予之賞大姦也姦而盈禄善將若何且夫翟之憾者以城來盈願晉豈其無是我以鼓敎吾邊鄙貳也夫事君者量力而進不以安賈貳令軍吏呼城儆將攻之未傅而鼓䧏也〉
趙趙奢初治國賦㑹秦伐韓軍於閼與趙王召亷頗而問曰可救不對曰道逺險狹難救又召樂乗而問焉樂乗對如亷頗言又召問奢奢對曰其道逺險狹譬之猶两䑕鬬於穴中將勇者勝王乃令趙奢將救之
漢韓信拜為大將軍漢王召信上坐曰丞相數言將軍何以敎寡人計䇿信謝因問王曰今東鄉〈向也〉爭權天下豈非項王邪王曰然信曰大王自料勇悍仁彊孰與項王漢王黙然良久曰弗如也信再拜賀曰唯信亦以為大王弗如也然臣嘗事項王請言項王為人項王意烏猝嗟千人皆廢〈猝千忽反〉然不能任屬賢將此特匹夫之勇也項王見人恭敬慈爱言語姁姁〈姁姁和好貎音許于切〉人有疾病涕泣分食飲至使人有功當封爵者印刓弊忍不能予此所謂婦人之仁也項王雖霸天下而臣諸侯不居關中而都彭城又背義帝約而以親愛王諸侯不平諸侯之見項王逐義帝置江南亦皆歸逐其主自王善地項王所過亡不殘滅多怨百姓百姓不附特刼於威彊服耳名雖為霸實失天下心故曰其彊易弱今大王誠能反其道任天下武勇何不誅以天下城邑封功臣何不服以義兵從思東歸之士何不散〈散謂四散而立功〉且三秦王為秦將〈章邯司馬欣董翳〉將秦子弟數嵗矣所殺亡不可勝計又欺其衆䧏諸侯至新安項王詐坑秦䧏卒二十餘萬人唯獨邯欣翳得脫秦父兄怨此三人痛入骨髓今楚彊以威王此三人秦民莫愛也大王之入武闗秋毫無所害除秦苛法與民約法三章耳秦民亡不欲得大王王秦者於諸侯之約大王當王關中關中民咸知之王失職入蜀民亡不恨者今大王舉而東三秦可傳檄而定也於是漢王大喜自以為得信晚遂聼信計
灌嬰以列侯事恵帝及吕禄等欲為亂齊哀王聞之舉兵西吕禄等以嬰為大將軍往擊之嬰至滎陽乃謀曰諸吕舉兵關中欲危劉氏而自立今我破齊還報是益吕氏資也乃留兵屯滎陽使人諭齊王及諸侯與連和〈諭謂曉也〉以待吕氏之變而共誅之齊王聞之乃屯兵西界待約及綘侯等誅諸吕嬰自滎陽還
衛青為大將軍平陵侯蘇建嘗責之曰大將軍至尊重而天下賢士大夫無稱焉〈言不為賢士大夫所稱譽〉願將軍觀古名將所招選者勉之哉〈勸令招賢薦士也〉青謝曰自魏其武安之厚賔客天子嘗切齒彼親待士大夫招賢絀不肖者人主之柄也人臣奉法遵職而已何與招士〈與讀曰豫〉驃騎亦方此意〈驃騎霍去病也〉為將如此〈方比類也〉
趙充國為䕶軍都尉漢得匃奴䧏者言烏桓嘗發先單于塜匃奴惡之發二萬騎擊烏桓大將軍霍光欲發兵邀擊之以問充國充國以為烏桓間數犯塞今匃奴擊之於漢便又匃奴希㓂盗北邊幸無事蠻夷自相攻擊而發兵邀之招宼生事非計也
後漢邳為和成太守時王郎亂河北世祖雖得上谷漁陽二郡之助而兵衆未合議者多言可因信都兵自送西還長安廷對曰議者之言皆非也吏民歌詠思漢久矣故更始舉尊號而天下響應三輔清宫除道以迎之一夫荷㦸大呼則千里之將無不捐城遁逃虜伏請䧏自上古以來亦未有感物動民如此者也又卜者王𭅺假名因勢驅集烏合之衆遂震燕趙之地况明公奮二郡之兵揚響應之威以攻則何城不尅以戰則何軍不服今釋此而歸豈徒空失河北必更驚動三輔墮損威重非計之得者也若眀公無復征伐之意則雖信都之兵猶難㑹也何者眀公既西則邯鄲城民不肯捐父母背城主而千里送公其離散亡逃可必也世祖善其言而止即日拜為後大將軍
宼恂為執金吾建武八年從光武擊隗囂而潁川盗賊羣起帝乃引軍還謂恂曰潁川迫近京師當以時定惟念獨卿能平之耳從九卿復出以憂國可知也恂對曰潁川剽輕聞陛下逺踰阻險有事隴蜀故狂狡乗間相詿誤耳如聞乗輿南向賊必惶怖歸死臣願執銳前驅即日車駕南征恂從至潁川盗賊悉降又隗囂將安定髙峻擁兵萬人據髙平第一〈髙平有第一城〉光武遣恂降之恂奉璽書至第一峻遣軍師皇甫文出謁辭禮不屈恂怒將誅文諸將諫曰髙峻精兵萬人卒多彊弩西遮隴道連年不下今欲降之而反戮其使無乃不可乎恂不應遂斬之遣其副歸告峻曰軍師無禮已戮之矣欲降急降不降固守峻惶恐即日開城門降諸將皆賀因曰敢問殺其使而降其城何也恂曰皇甫文峻之腹心其所取計者也今來辭意不屈必無降心全之則文得其計殺之則峻亡其膽是以降耳諸將皆曰非所及也祭遵為征虜將軍建武六年與建威大將軍耿弇虎牙大將軍蓋延漢忠將軍王常捕虜將軍馬武驍騎將軍劉歆武威將軍劉尚等從天水伐公孫述師次長安時車駕亦至而隗囂不欲漢兵上隴辭說解故帝召諸將議皆曰可且延囂日月之期益封其將帥以消散之遵曰囂挾奸久矣今若按甲引時則使其詐謀益深而蜀警倍増固不如遂進帝從之乃遣遵為前行擊囂將王元破之
來歙為大中大夫建武八年詔歙屯長安悉監䕶諸將歙因上書曰公孫述以隴西天水為藩蔽故得延命假息今二郡平蕩則述智計窮矣宜益選兵馬儲積資糧昔趙之將帥多賈人髙帝懸之以重賞今西州新破兵人疲饉若招以財榖則其衆可集臣知國家所給非一用度不足然有不得已也帝然之於是大轉運糧〈詔於汧積榖六萬觓驢四百頭負䭾〉詔歙率征西大將軍異等入天水擊破公孫述
馬援為伏波將軍既平交阯賊徵側等乃條奏越律與漢律駁者十餘事與越人申眀舊制以約束之自後駱越奉行馬將軍故事〈駱者越别名〉
馮緄為車騎將軍討長沙蠻㓂時天下饑饉帑藏虚盡毎出征伐嘗減公卿俸禄假王侯租賦前後所遣將帥宦官輙陷以折耗軍資往往抵罪緄性烈直不行賄賂懼為所中乃上疏曰勢得容姦伯夷可疑茍曰無猜盗跖可信故樂羊陳功文侯示以謗書願請中常侍一人監軍財費尚書朱穆奏緄以財自嫌失大臣之節有詔勿劾
班超為西域都䕶被徵以戊己校尉任尚為都䕶與超交代尚謂超曰君侯在外國二十餘年而小人猥承君後任重慮淺宜有以誨之超曰年老失智任君數當大位豈超所能及哉必不得已願進愚言塞外吏士非孝子順孫皆以罪過徙補邊屯而蠻夷懐禽獸之心難養易敗今君性嚴急水清無大魚察政不得下和宜蕩佚簡易寛小過大綱而已超去後尚私謂所親曰我以班君當有竒䇿今所言平平耳尚至數年而西域反亂以罪被徵如超所戒
梁商為大將軍永和四年徵䕶羌校尉馬賢為𢎞農太守以來機為并州刺史劉乗為梁州刺史並當之職商謂機等曰戎狄荒服蠻夷要服言其荒忽無常而統領之道亦無常法臨事制宜略依其俗今二君素性疾惡欲分眀白黒孔子曰人而不仁疾之已甚亂也况戎狄乎其務安羌胡防其大故忍其小過機等天性虐刻遂不能從到州之日多所擾發果以羌叛坐徵
皇甫嵩字義真中平五年梁州賊王國圍陳倉復拜嵩為左將軍督前將軍董卓各率二萬人拒之卓欲速進赴陳倉嵩不聼卓曰智者不後時勇者不留决速救則城全不救則城滅全滅之勢在於此也嵩曰不然百戰百勝不如不戰而屈人之兵是以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我可勝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餘〈孫子之文〉有餘者動於九天之上不足者陷於九地之下〈孫子兵法曰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𤣥女三宫戰法曰行兵之道天地之寳九天九地各有表裏九天之上六甲子也九地之下六癸酉也子能順之萬全可保〉今陳倉雖小城守固備非九地之陷也王國雖彊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勢也夫勢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㧞國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陳倉保不㧞之城我可不煩兵動衆而取全勝之功將何救焉遂不聼王國圍陳倉自冬迄春八十餘日城堅固守竟不能拔賊衆疲敝果自解去嵩進兵擊之卓曰不可兵法窮㓂勿追歸衆勿廹〈司馬兵法之言〉今我追國是廹歸衆追窮㓂也困獸猶鬬蜂蠆有毒〈皆左氏傳文〉况大衆乎嵩曰不然前吾不擊避其銳也今而擊之待其衰也所擊疲師非歸衆也國衆且走莫有鬬志以整擊亂非窮冦也遂獨進擊之使卓為後拒連戰大破之斬首萬餘級國走而死卓大慙恨繇是怨嵩朱儁為鎮賊中𭅺將南陽黃巾賊帥韓忠據宛城儁與荆州刺史徐璆南陽太守秦頡合兵圍之忠惶懼乞降司馬張超及徐璆秦頡皆欲聼之儁曰兵有形同而勢異者昔秦項之際民無定主故賞附以勸來耳今海内一統唯黃巾造㓂納降無以勸善討之足以懲惡今若受之更開逆意賊利則進戰鈍則乞降縱敵長㓂非良計也因急攻破之
蓋勲為討虜校尉與宗正劉虞佐軍校尉袁紹同典禁兵勲謂虞紹曰吾仍見主上甚聰明但擁蔽於左右耳若共併力誅嬖倖然後徵拔英俊以興漢室功遂身退豈不快乎虞紹亦素有謀因相連結未及發而出為京兆尹
段熲字紀眀桓帝時爲䕶羌校尉而東羌先零等自覆没征西將軍馬賢後朝廷不能討遂數冦擾三輔其後度遼將軍皇甫規中郎將張奐招之連年既降又叛桓帝召問紀眀曰先零東羌造惡反逆而皇甫規張奐各擁彊衆不時輯定欲熲移兵東討未識其宜可叅思術略紀眀因上言曰臣伏見先零東羌雖數叛逆而䧏於皇甫規者已二萬許落善惡即分餘㓂無㡬今張奐躊蹰久不進者當慮外離内合兵往必驚且自冬踐春屯結不散人畜疲羸自亡之勢徒更招降坐制彊敵耳臣以為狼子野心難以恩納勢窮雖服兵去復動唯當長矛挾脇白刃加頸耳計東種所餘三萬餘落居近塞内路無險折非有燕齊秦趙從橫之勢而久亂并凉累㓂三輔西河上郡已各内徙安定北地復至單危自雲中五原西至漢陽一千餘里匃奴種羌並擅其地是為癰疽伏疾留滯脇下如不加誅轉就滋大今若以騎五千歩萬人車三千輛三冬二夏足以破定無慮用費為錢五十四億如此則可令羣羌破盡匃奴長服内徙郡縣得反本土伏計永初中諸羌反叛十有四年用二百四十億永和之末復經七年用八十餘億費耗若此猶不誅盡餘孽復起於兹作害今不暫疲人則永寕無期臣庶竭駑劣伏待節度帝許之悉聼如所上竇太后臨朝破羌將軍張奐上言東羌雖破餘種難盡紀眀性輕果慮負敗難常宜且以恩降可無後悔詔書下紀眀復上言臣本知東羌雖衆而輭弱易制所以比陳愚慮思為永寕之筭而中𭅺將張奐說虜彊難破宜用招降聖朝眀監信納瞽言故臣諫行奐計不用事勢相反遂懐猜恨信叛羌之訴飾潤辭意云臣兵累見折衂又言羌一氣所生不可誅盡山谷廣大不可空静血流汚野傷和致災臣伏念周秦之際戎狄為害中興以來羌㓂最盛誅之不盡雖降復叛今先零雜種累以反覆攻沒縣邑剽掠人物發塜露屍禍及生死上天震怒假手行誅昔邢為無道衛國伐之師興而雨臣動兵渉夏連獲甘澍嵗時豐稔人無疵疫上占天心不為災傷下察人事衆和師克自橋門以西雒川以東故宫縣邑更相通屬非為深險絶城之地車騎安行無應折衂案奐為漢吏身當武職駐軍二年不能平㓂虚欲修文戢武招降獷敵誕辭空說僭而無徵何以言之昔先零作㓂趙充國徙令居内煎當亂邊馬援遷之三輔始服終叛至今為梗故逺識之士以為深憂今傍郡户口單少數為羌所創毒而欲令降徒與之雜居是猶種枳棘於良田養虺蛇於室内也故臣奉大漢之威建久長之䇿欲絶其本根不使能殖本規三嵗之費用五十四億今適期年所耗未半而餘㓂殘燼將向殄滅臣毎奉詔書軍不内御願率斯言一以任臣臨時量宜不失權便
魏李通為陽安郡尉太祖與袁紹相拒於官渡紹遣使拜通征南將軍劉表亦隂招之通皆拒焉通親戚部曲流涕曰今孤危獨守以失大援亡可立而待也不如急從紹通按劍叱之曰曹公眀哲必定天下紹雖彊盛而任使無方終為之虜耳吾以死不二即斬紹使送印綬詣太祖
滿寵為奮威將軍從太祖征荆州還屯當陽吳大帝數擾邊郵復召寵還為汝南太守賜爵關内侯蜀軍圍㐮陽寵助征南將軍曹仁屯樊城拒之而左將軍于禁等軍以雨水長為蜀所没蜀急攻樊城樊城得水往往摧壊衆皆失色或謂仁曰今日之危非力之所可及蜀圍未合乗輕船夜走雖失城尚可全身寵曰山水速疾兾其不久聞蜀遣别將已在郟下自許以南百姓擾擾蜀所以不敢遂進者恐吾軍掎其後耳今若遁去洪河以南非復國家有也君且待之仁曰善寵乃沈白馬與軍人盟誓㑹徐晃等救至寵力戰有功蜀遂退後為征東將軍吳將孫布遣人詣揚州求降辭云道逺不能自致乞兵見迎刺史王凌騰布書請兵馬迎之寵以為必詐不與兵而為凌作書報曰知識邪正欲避禍就順去暴歸道甚相嘉尚今欲遣兵相迎然計兵少則不足相衛多則事必逺聞且先宻計以成本志臨時節度其宜寵㑹被書當入朝勅留府長史若凌欲往迎勿與兵也凌於後索兵不得乃單遣一督將歩騎七百人以迎之布夜襲擊督將迸走死傷大半太和三年領豫州刺史曹休從廬江南入合肥令寵向夏口寵上疏曰曹休雖眀果而希用兵今所從道背湖旁江易進難退此兵之窪地也若入無疆口宜深為之備寵表未報休遂深入賊果從無疆口斷夾石要休還路休戰不利退走㑹朱靈等從後來斷道與賊相遇賊驚走休軍乃得還後為征東將軍大帝嵗有來計青龍元年寵上疏曰合肥城南臨江湖北逺夀春賊攻圍之得據水為勢官兵救之當先破賊大輩然後圍乃得解賊往甚易而兵往救之甚難宜移城内之兵其西三十里有竒險可依更立城以固守此為引賊平地而掎其歸路於計為便䕶軍將軍蔣濟議以為既示天下以弱且望賊烟火而壊城此為未攻而自拔一至於此刼掠無限必以淮北為守帝未許寵重表曰孫子言兵者詭道也故强而示之以弱能而示之以不能驕之以利示之以懾此為形實不必相應也又曰善動敵者形之今賊未至而移城却内此所謂形而誘之也引賊逺水擇利而動舉得於外則福生於内矣尚書趙咨以寵䇿為長詔遂報聴
張既為雍州刺史從太祖征張魯魯降太祖將拔漢中恐蜀先主北取武都氐以逼關中既曰可勸使北出就榖以避賊前至者厚其寵賞則先者知利後必慕之太祖從其䇿乃自到漢中引出諸軍令既之武都徙氐五萬餘出扶風天水界是時武威顔俊張掖和鸞酒泉黃華西平趜演等並舉郡反自號將軍更相攻擊俊遣使送母及子詣太祖為質求助太祖問既既曰俊等外假國威内生傲悖計定勢足後即反耳今方事定蜀且宜兩存而鬬之猶卞莊子之刺虎坐收其斃也太祖曰善嵗餘鸞遂殺俊武威王秘復反殺鸞文帝即王位既代鄒岐為凉州刺史西平趜光等殺其郡守諸將欲擊之既曰唯光等造反人未必悉同若便以軍臨之吏民羌胡必謂國家不别是非更使皆相持著此為虎𫝊翼也光等欲以羌胡為擾今先使羌胡抄擊重其賞募所虜獲者皆以畀之外沮其勢内離其交必不戰而定乃檄告諭諸羌光等所詿誤者原之能斬賊帥送首者當加封賞於是光部黨斬送光首其餘咸安堵如故
徐晃為偏將軍太祖圍鄴易陽令韓範僞以城䧏而拒守太祖遣晃攻之晃至飛矢城中為陳成敗範悔晃輙降之既而言於太祖曰二袁未破諸城未下者傾耳而聼今日滅易陽眀日皆以死守恐河北無定時也願公降易陽以示諸城則莫不望風歸矣太祖善之
韓浩為䕶軍太祖欲討柳城領軍史渙以為道逺深入非完計也欲與浩共諫浩曰今兵勢強盛威加四海戰勝攻取無不如志不以此時遂除天下之患將為後憂且公神武舉無遺䇿吾與君為中軍主不宜沮衆遂從破柳城改其官為中䕶軍置長史司馬
臧霸為威虜將軍徐州刺史從太祖征吳於濡湏口與張遼為前鋒行遇霖雨大軍先及水遂長賊船稍進將士皆不安遼欲去霸止之曰公眀於利鈍寕肯捐吾等耶眀日果有令遼至以語太祖太祖善之拜揚威將軍假節
鄧艾為城陽太守是時并州右賢王劉豹并為一部艾上言曰戎狄獸心不以義親彊則侵暴弱則内附故周宣有玁狁之㓂漢祖有平城之困毎匃奴一盛為前代重患自單于在外莫能牽制長卑誘而致之使來入侍繇是羌夷失統分散無主以單于在内萬里順軌今單于之尊日疏外寵之威寖重則胡虜不可不深備也聞劉豹部有叛胡可因叛割為二國以分其勢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繼業宜加其子顯號使居鴈門離國弱㓂進録舊勲此馭邊長計也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崇亷恥之敎塞奸宄之路大將軍司馬景王新輔政多納用焉及為振威將軍兖州刺史上言曰國之所急惟農與戰國富則兵彊兵彊則戰勝然農者勝之本也孔子曰足食足兵食在兵前也上無設爵之勸則下無財畜之功今使考績之賞在於積粟富民則交㳺之路絶浮華之原塞矣
陳泰字𤣥伯為征西將軍都督雍凉諸軍事雍州刺史王經與姜維戰敗保狄道城維圍之泰進軍與維戰維退泰毎以一方有事輙以虚聲擾動天下故希簡白上事驛書不過六百里司馬文王語荀顗曰元伯沉勇能斷荷方伯之重救將陷之城而不求益兵又希簡上事必能辦賊故也都督大將不當爾邪
王昶為征南將軍都督荆豫諸軍事嘉平中太傅司馬宣王既誅曹爽乃奏愽問大臣得失王昶陳治略五事其一欲崇道篤學抑絶浮華使國子入太學而脩庠序其二欲用考試猶凖繩也未有舍凖繩而意正曲直廢黜陟而空論能否也其三欲令居官者乆於其職有治績則就増位賜爵其四欲約官實禄勵以亷恥不使與百姓争利其五欲絶侈靡務崇節儉令衣服有章上下有序儲榖蓄帛反民於樸詔書褒讚因使選百官考課事昶以為唐虞有黜陟之文而考課之法不垂周制冡宰之職大計羣吏之治而誅賞又無較比之制繇此言之聖主明於任賢略舉黜陟之體以委達官之長而總其統紀故能否可得而知也其大指如此
王基為荆州刺史時母丘儉文欽作亂以基為行監軍假節統許昌軍適與景王㑹於許昌景王曰君籌儉等如何基曰淮南之逆非吏民思亂也儉等誑脇廹懼畏目下之戮是以尚聚耳若大兵臨偪必土摧瓦解儉欽之首不終朝而懸於軍門矣景王曰善又基督豫州諸軍事與司馬文王討諸葛誕誕平文王欲遣諸將輕兵深入招迎唐咨等子弟因釁以蕩覆吳㑹之勢基諫曰昔諸葛恪乗東關之勝竭江表之兵以圍新城城既不拔而衆死者大半姜維因洮上之利輕兵深入糧餉不繼軍覆上邽夫大捷之後上下輕敵則慮難不深今賊新敗於外又内患未弭是其脩備設慮之時也且兵出踰年人有歸志今俘馘十萬罪人斯得自歴代征伐未有全兵獨克如今之盛也武皇帝克袁紹於官渡自以所獲已多不復追奔懼挫威也文王乃止後襄陽太守胡烈表上吳賊鄧繇李光等同謀十八屯欲來歸化遣將張吳鄧生并送質任克期欲令郡軍臨江迎㧞大將軍司馬文王啓聞詔基部分諸軍使烈督萬人徑造沮水荆州義陽南屯宜城承書夙發若繇等如期到者便當因此震蕩江表基疑賊詐降誘致官兵馳驛止文王說繇等可疑之狀且當澄清未宜便舉重兵深入應之又曰夷陵東道當繇車御至赤岸乃得渡沮西道當出箭谿口乃趣平土皆山路險狹竹木叢蔚卒有要害弩馬不陳今者筋角弩弱水潦方降廢盛農之務徼難必之利此事之危者也昔子午之役兵行數百里而值霖雨橋閣破壊後糧腐敗前軍縣乏姜維深入不待輜重士衆饑餓覆軍上邽文欽唐咨舉吳重兵昧利夀春身没不反此皆近事之鑒戒也嘉平以來累有内難當今之宜當鎮安社稷撫寕上下力農務本懐柔百姓未宜動衆以求外利也得之未足為多失之傷損威重文王累得基書意疑尋勅諸軍已上道者且權停住所在湏後節度基又言於文王曰昔漢祖納酈生之說欲封六國寤張良之謀而趣銷印基謀慮淺短誠不及留侯亦懼襄陽有食其之謬文王於是遂罷軍嚴後繇等果不降
蜀黃權為偏將軍魏太祖破張魯魯走入巴中權進謂先主曰若失漢中則三巴不振此為割蜀之股臂也於是先主以權為䕶軍率諸將迎魯魯已還南鄭北降曹公然卒破杜濩朴胡殺夏侯淵據漢中皆權本謀也趙雲為翊軍將軍先主既定成都時議欲以成都中屋舍及城外園地桑田分賜諸將雲駁之曰霍去病以匃奴未滅無用家為今國賊非但匃奴未可求安也湏天下都定各反桑梓歸耕本土乃其宜耳益州人民初罹兵草田宅皆可歸還令安居復業然後可役調得其歡心先主即從之後雲拒曹真敗於箕谷有軍資餘絹諸葛亮使分賜將士雲曰軍事無利何為有賜其物請悉入赤岸府庫湏十月為冬賜亮大善之
諸葛亮為丞相南征所在戰捷遂至滇池南中平皆即其渠率而用之或以諫亮亮曰若留外人則當留兵兵留則無所食一不易也加夷新傷破父兄死䘮留外人而無兵者必成禍患二不易也又吏累有廢殺之罪自嫌釁重若留外人終不相信三不易也今吾欲使不留兵不運糧而綱紀粗定夷漢粗安故耳
魏延為丞相諸葛亮前軍師在南鄭時魏安西將軍夏侯楙鎮長安亮與羣下計議延曰聞夏侯楙少主婿也怯而無謀今假延精兵五千員糧五千觓直從褒中出循秦嶺而東當子午而北不過十日可到長安楙聞延奄至必乗船逃走長安中惟有御史京兆太守耳橫門邸閣與散民之榖足周食也比東方相合聚尚二十許日而公從斜谷來必足以達此則一舉而咸陽以西可定矣亮以為此縣危不如安從坦道可以平取隴右十全必克而無虞故不用延計
張嶷為撫戎將軍吳太傅諸葛恪已破魏軍大興兵衆以圖攻取侍中諸葛瞻丞相亮之子恪從弟也嶷與書曰東主初䘮帝實㓜弱太傅受付託之重亦何容易親以周公之才猶有管蔡流言之變霍光受任亦有燕蓋上官逆亂之謀賴成昭之眀以免斯難耳昔每聞東主殺生賞罰不任下人又今以垂没之命卒召太傅囑以後事誠實可慮加吳楚剽急乃昔所記而太傅離少主履敵庭恐非良計長算之術也雖云東家綱紀肅然上下輯睦百有一失非眀者之慮邪取古則今今則古也自非𭅺君進忠言於太傅誰復有盡言者也旋軍廣農務行德恵數年之中東西並舉實為不晚願深採察恪竟以此夷族嶷識見多如是類
廖化為右車騎將軍景耀五年姜維率衆出狄道化曰兵不戢必自焚伯約之謂也〈伯約維字〉智不出敵而力少於冦用之無厭將何以能立詩云不自我先不自我後今日之事也維果為鄧艾所破
冊府元龜卷四百二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三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識略第二
吳董襲為揚武都尉從孫䇿伐黃祖於江夏䇿死大帝年少初統事太妃憂之引見張昭及襲等問江東可保安不襲對曰江東地勢有山川之固而討逆眀府恩徳在民討虜承基大小用命張昭秉衆事襲等為爪牙此地利人和之時也萬無所憂衆皆壯其言
周瑜字公瑾為中䕶軍時曹公新破袁紹兵威日盛下書責大帝質任子大帝召羣臣㑹議張昭秦松等猶豫不能决大帝意不欲遣質乃獨將瑜詣母前定議瑜曰昔楚國初封於荆山之側不滿百里之地繼嗣賢能廣土開境立基於郢遂據荆揚至於南海傳業延祚九百餘年今將軍承父兄餘資兼六府之衆兵精糧多將士用命鑄山為銅煑海為鹽境内富饒人不思亂汎舟舉㠶朝發夕到土風勁勇所向無敵有何偪廹而欲送質質一入不得不與曹氏相首尾與相首尾則命召不得不往便見制於人也極不過一侯印僕從十餘人車數乗馬數匹豈與南靣稱孤同哉不如勿遣徐觀其變若曹氏能率義以正天下將軍事之未晚若圖為暴亂兵猶火也不戢將自焚將軍韜略抗威以待天命何送質之有大帝母曰公瑾議是也遂不送質後瑜屯據江陵劉備以左將軍領荆川牧治公安備詣京口見大帝瑜上疏曰劉備以梟雄之資而有關羽張飛熊虎之將必非久屈於人下者用愚謀計宜徙備置吳盛為築宫室多其美女玩好以娛其耳目分此二人各置一方使如瑜者得挾與攻戰大事可定也今猥割土地以資業之聚此三人俱在疆塲恐蛟龍得雲雨終非池中物也大帝以曹公在北方當廣擥英雄又恐備難卒制故不納鍾離牧為濡湏督深以進取可圖而不敢陳其策與侍中東觀令朱育宴慨然嘆息育謂牧恨於策爵未副因謂牧曰朝廷諸君以際㑹坐取髙官亭侯功無與比不肯在人下見顧者猶以於邑况於侯也牧笑而答曰卿之所言未獲我心也馬援有言人當功多而賞薄吾功不足録而見寵已過當豈以為恨國家不深相知而見害朝人是以黙黙不敢有所陳若其不然當建進取之計以報所受之恩不徒自守而已憤歎以此也育復曰國家已自知侯以侯之才無為不成愚謂可自陳所懐牧曰武安君謂秦王云非成業難得賢難非得賢難用之難非用之難任之難武安君欲為秦王并兼六國恐授事而不見任故先陳此言秦王既許而不能卒隕將成之業賜劒杜郵今國家知吾不如秦王之知武安君而害吾者有過范雎大皇帝時陸丞相討鄱陽以二千人授吾潘太常討武陵吾又有三千人而朝廷下議棄吾於彼使江渚諸督不復發兵相繼𫎇國威靈自濟今日何可為常向使吾不料時度宜茍有所陳至見委以事不足兵勢終有敗績之患何無不成之有
鍾離徇領兵為將拜偏將軍戍西陵與監軍使者唐盛論地形勢謂宜城信陵為建平援若不先城敵將先入盛以施績留建平智略名將累經於彼無云當城之者不然狥計後半年晉果遣將修信陵城
虞翻為騎都尉大帝與魏和先是魏將于禁降吳欲遣禁還歸北翻諫曰禁敗數萬衆身為降虜又不能死北習軍政得禁必不如所規還之雖無損猶如放盗不如斬之以令三軍示為人臣有二心者大帝不聼羣臣送禁翻謂禁曰卿勿謂吳無人吾謀適不用耳禁雖為翻所惡然猶盛歎翻魏文帝嘗為翻設虛座
吕𫎇為橫野中𭅺將𫎇與周瑜等圍曹仁於南郡益州將龔肅舉軍來附瑜表以肅兵益𫎇𫎇盛稱肅有膽用且慕化逺來於義宜益不宜奪也大帝善其言還肅兵又𫎇當襲南郡帝欲令征虜將軍孫皎與𫎇為左右部大督𫎇說帝曰若至尊以征虜能宜用之以𫎇能宜用𫎇昔周瑜程普為左右部督共攻江陵雖事决於瑜普自恃久將且俱是督遂共不睦㡬敗國事此目前之戒也帝悟謝𫎇曰以卿為大督命皎為後繼又甘寕粗暴好殺既常失𫎇意又時違帝令帝怒之𫎇輙陳請天下未平鬬將如寕難得宜容忍之帝遂厚寕卒得其用全琮為徐州牧督歩騎五萬征六安民皆散走諸將欲分兵捕之琮曰夫乗危徼倖舉不百全非國家之大體也今分兵捕民得失相半豈可謂全㢤縱有所獲猶不足以弱敵而副望也如或邂逅虧損非小與其獲罪琮寕以身受之不敢徼功以負國也
駱統為濡湏督數陳便宜前後書數十上所言皆善尤以召募在民間長惡敗俗生離叛之心急宜絶置大帝與相反覆終遂行之
滕𦙍與諸葛恪俱受遺詔輔政加衛將軍恪將悉衆伐魏𦙍諫恪曰吾以䘮代之際受伊霍之託入安本朝出摧彊敵名聲振於海内天下莫不震動萬姓之心兾得𫎇君而息今猥以勞役之後興師出征民疲力屈逺主有備若攻城不克野略無獲是䘮前勞而招後責也不如案甲息師觀隙而動且兵者大事事以衆濟衆茍不恱君獨安之恪不從
丁奉為冠軍將軍魏遣諸葛誕胡遵等攻東興太傅諸葛恪率軍拒之諸將皆曰敵聞太傅自來上岸必遁走奉獨曰不然彼動其境内悉許雒兵大舉而來必有成規豈虚還哉無恃敵之不至恃吾有以勝之
陸遜為征西將軍劉備大衆東侵大帝命遜為大都督拒之諸將並欲迎擊備遜以為不可曰備舉衆東下銳氣始盛且乗髙守險難可卒攻攻之縱下猶難盡克若有不利損我大勢非小故也今但且奬勵將士廣施方略以觀其變若此間是平原曠野當恐有顛沛交馳之憂今縁山行軍勢不能展自當罷於木石之間徐制其敝耳備知其計引兵從谷中出當禦備時諸軍或是孫䇿時舊將或公室貴戚各自矜恃不相聼從遜按劒曰劉備天下知名曹公所憚今在境界此彊敵也諸君並荷國恩當相輯睦共剪此虜上報所受而不相順非所謂也僕雖書生受命主上國家所以屈諸君使相承望者以僕有尺寸可稱能忍辱負重故也各任其事豈復得辭軍令有常不可犯也至破備計多出遜諸將乃服大帝聞之曰君何以初不啟諸將違節度者邪遜對曰受恩深重任過其才又此諸將或任腹心或堪爪牙或是功臣皆國家所嘗與共克定天下者臣雖駑懦竊慕相如㓂恂相下之義以濟國事帝大笑稱善加拜遜輔國將軍領荆州牧即改封江陵侯又𭅺將周祗乞於鄱陽召募事下問遜遜以為此郡民易動難安不可與召恐致賊寇而祗固陳取之郡民吳遽等果作賊殺祗攻没諸縣豫章廬陵宿惡民並應遽為宼遜自聞輙討即破遽等相率䧏遜
陸抗字㓜節父遜卒時年二十拜建武校尉領遜衆五千人送𦵏東還詣都謝恩大帝以楊竺所白遜二十事問抗禁絶賔客中使臨詰抗無所顧問事事條答帝意漸解
賀齊為武威中𭅺將嘗討山賊賊中有善禁者毎當交戰官軍刀劒不拔弩射矢皆還自向輙致不利賀將軍長情有思乃曰吾聞金有刃者可禁蟲有毒者可禁其無刃之物無毒之蟲則不可禁彼必是能禁吾兵者也必不能禁無刃物矣乃多作勁木白棓選有力精卒五千人為先登盡捉棓彼山賊恃其有善禁者了不嚴備於是官軍以白棓擊之彼禁者果不復行所擊殺者萬計
陸凱為鎮西大將軍時丁忠使於晉歸說後主曰北方守戰之具不設弋陽可襲而取後主訪羣臣凱曰夫兵不得已而用之耳且三國鼎立己來更相侵伐無嵗寕居今彊敵新并巴蜀有兼土之實而遣使求親欲息兵役不可謂其求援於我今敵形勢方彊而欲徼倖求勝未見其利也車騎將軍劉纂曰天生五材誰能去兵譎詐相雄有自來矣若其有闕庸可棄乎宜遣間以觀其勢後主隂納纂言且以蜀新平故不行然遂自絶蔡珪為將在秣陵時珪弟敏等守沔中晉折衝將軍周浚在弋陽南北為互市而諸將多相襲奪以為功珪與敏書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間軍國固舉信義以相髙比聞疆塲之上往往有襲奪互市甚不可行弟慎無為小利而忘大備也𠉀者得珪書以呈浚浚曰君子也及渡江求珪得之問其本曰汝南人也浚戲之曰吾固疑吳無君子而卿果吾鄉人
張悌字巨先少善名理景帝時為屯騎校尉魏伐蜀吳人問悌曰司馬氏得政以來大難屢作智力雖豐而百姓未服也今又竭其資力遠征巴蜀兵勞民疲而不知恤敗於不暇何以能濟昔夫差伐齊非不克勝所以危亡不憂其本也况彼之争地乎悌曰不然曹操雖功蓋中夏威震四海崇詐挾術征伐無已民畏其威而不懐其徳也丕叡承之繼以慘虐内興宫室外懼雄豪東西驅馳無嵗獲安彼之失民為日久矣司馬懿父子自握其柄累有大功除其煩苛而布其平惠為之謀主而救其疾民心歸之亦已久矣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擾曹髦之死四方不動摧堅敵如折枯蕩異國如反掌任賢使能各盡其心非智勇兼人孰能如之其威武張矣本根固矣羣情服矣奸計立矣今蜀閹宦專朝國無政令而玩戎黷武民勞卒弊競於外利不修守備彼彊弱不同智算亦勝因危而伐殆其克乎若其不克不過無功終無退北之憂覆軍之慮也何為不可哉昔楚劍利而秦昭懼孟眀用而晉人憂彼之得志固我大患也吳人笑其言而蜀果䧏於魏
晉羊祜為平南將軍祜有清徳祜女夫嘗勸祜有所營置令有歸戴者可不美乎祜黙然不應退告諸子曰此可謂知其一不知其二人臣樹私則背公是大惑也汝宜識吾此意及出鎮荆州時長吏喪官後人怨之多毁壊舊府祜以死生有命非繇居室書下征鎮普加禁斷又祜為征南大將軍上疏曰先帝順天應時西平巴蜀南和吳㑹海内得以休息兆庶有樂安之心而吳復背信使邊事更興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繇人而成匪大舉掃滅則衆役無時得安非所以隆先帝之勲成無為之化也堯有丹水之伐舜有三苖之征咸以寕静宇宙戢兵和衆者也蜀平之時天下皆謂吳當并亡自此來十二年是謂一周平定之期復在今日矣議者常言吳楚有道後服無禮先強此乃諸侯之時耳當今一統不得與古同論夫適道之論皆未應權是故謀之雖多而决之欲獨凢以險阻得存者謂所敵者同力足以自固茍其輕重不齊彊弱異勢則智士不能謀而險阻不可保也蜀之為國非不險也髙山尋雲霓深谷肆無景束馬懸車然後得濟皆言一夫荷㦸千人莫當其進兵之日曽無藩籬之限斬將搴旗伏屍數萬乗勝席捲徑至成都漢中諸城皆鳥棲不敢出非皆無戰心誠力不足相抗至劉禪䧏服諸營堡者索然俱散今江淮之難不過劍閣山川之險不過岷漢孫皓之暴侈於劉禪吳人之困甚於巴蜀而大晉兵衆多於前世資儲器械盛於往時今不於此平吳而更阻兵相守征夫苦役日尋干戈經歴盛衰不可久長宜當時定以一四海今若引梁益之兵水陸俱下荆楚之衆進臨江陵平南豫州直指夏口徐兖揚青並向秣陵鼓斾以疑之多方以誤之以一隅之吳當天下之衆勢分形散所備皆急巴蜀竒兵出其空虚一處傾壊則上下震蕩吳縁江為國無有内外東西數千里以藩籬自恃所敵者大無有寕息孫皓恣情任意與下多忌名臣重將不復自信是以孫秀之徒皆畏逼而至將疑於朝士困於野無有保世之計一定之心平常之日猶懐去就兵臨之際必有應者終不能齊力致死已可知也其俗急速不能持久弓弩㦸楯不如中國惟有水戰是其所便一入其境則長江非復所固還保城池則去長入短而官軍懸進人有致節之志吳人戰於其内有憑城之心如此軍不踰時尅可必矣帝深納之㑹秦凉屢敗祐復表曰吳平則胡自定但當速濟大功耳而議者多不同祜歎曰天下不如意嘗十居七八故有當斷不斷天與不取豈非更事者恨於後時㢤祜鎮荆州寢疾求入朝既至雒陽㑹景獻宫車在殯〈臣欽若等曰景獻皇后祜同産姊也〉哀慟至篤中詔申諭扶疾引見命乗輦入殿無下拜甚見優禮及侍坐面陳伐吳之計帝以其病不宜數入遣中書張華問其籌策祜曰今主上有禪代之美而功徳未著吳人虐政已甚可不戰而尅混一六合以興文教則主齊堯舜臣同稷契為百代之盛孰如舍之若孫皓不幸而没吳人更立令主雖百萬之衆長江未可得而越也將如後患何華深賛成其計祜謂華曰成吾志者子也帝欲祜卧䕶諸將祜曰取吳不必湏臣自行但既平之後當勞聖慮耳功名之際臣所不敢居若事了當有所付受願審擇其人疾篤薦杜預自代
杜預為征南大將軍將伐吳衆軍㑹議或曰百年之㓂未可盡剋況今向暑水潦方降疾疫將起宜俟來冬更為大舉預曰昔樂毅藉濟西一戰以并強齊今兵威已振譬如破竹數節之後皆迎刃而解無復著手處也遂指授羣帥徑造秣陵所過城邑莫不束手議者乃以書謝之平吳之役詔書使益州刺史王濬下建平受預節度至秣陵受王渾節度預至江陵謂諸將帥曰若濬得下建平則順流長驅威名已著不宜令受制於我若不能克則無縁得施節度濬至西陵預與之書曰足下既摧其西藩便當徑取秣陵討累世之逋㓂釋吳人於塗炭自江入淮逾於泗汴泝河而上振旅還都亦曠世一事也濬大恱表呈預書
劉𢎞為南蠻校尉荆州刺史恵帝幸長安河間王顒挾天子詔𢎞為劉喬繼援𢎞以張方殘暴知顒必敗遣使受東海王越節度
周訪為揚烈將軍時華軼為江州刺史自以受雒京所遣而為夀陽所督時雒京尚存不能祗承元帝敎命郡縣多諫之軼不納曰吾欲見詔書耳時帝遣訪率衆屯彭澤以備軼訪過姑孰著作𭅺干寳見而問之訪曰大府受分令屯彭澤彭澤江州西門也華彦夏〈彦夏軼字〉有憂天下之誠而不欲碌碌受人控御頃來紛紜粗有嫌隙今又無故以兵守其門將成其釁吾當屯潯陽故縣既在江西可以捍禦北方又無嫌於相遏也
陶侃鎮荆州南蠻司馬新野杜曽永嘉之亂曽斬胡亢而并其衆自稱南中𭅺將領竟陵太守既而致箋於平南將軍荀崧求討丹水賊以自效崧納之侃遺崧書曰杜曽凶狡所將之卒皆豺狼也可謂鴟梟食母之物此人不死州土未寕足下當識吾言崧以宛中兵少藉曽為外援不從侃言曽復率流亡三千餘人圍襄陽數月不下而還
祖逖元帝用為徐州刺史徵為軍諮祭酒逖以社稷傾覆嘗懐振復之志逖進說曰晉室之亂非上無道而逃民怨叛也繇藩王爭權自相誅滅遂使戎狄乗隙毒流中原今天下既被殘酷遺黎思本人有奮擊之心但悉無所憑倚大王誠能命將帥使若逖等執殳前驅上為國家雪恥下為百姓請命則郡國豪傑必因風響赴沉溺之士欣於來蘇庶㡬國恥可雪願大王圖之帝乃以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
温嶠為前將軍時王敦既敗制以敦綱紀除名參伍禁錮嶠上疏曰王敦剛愎不仁忍行殺戮親任小人疎逺君子朝廷所不能抑骨肉所不能間處其朝者常懼危亡故人士結舌道路以目誠賢人君子道窮數盡遵養時晦之辰也且敦為大逆之日拘録人士自免無路原其私心豈遑宴處如陸玩羊曼劉𦙍蔡謨郭璞嘗與臣言備知之矣必其凶悖自可罪人斯得如其枉入姦黨宜施之以寛加以玩等之誠聞於聖聼當受同賊之責實負其心陛下仁聖含宏思求允中臣階縁博納干非其事誠在愛才不忘忠益帝從之後出鎮武昌陳豫章十郡之要宜以刺史居之潯陽濵江都督應鎮其地今以州帖府進退不便且古鎮將多不領州皆以文武形勢不同故也宜選單車刺史别撫豫章專理黎庶詔不許嶠又平蘇峻黨路永匡術賈寕中塗悉以衆歸順王導將褒顯之嶠曰術輩首亂罪莫大焉晚雖改悔未足以補前失全其首領為幸已過何可復寵授哉導無以奪
陶侃為荆州刺史議者以武昌北岸有邾城宜分兵鎮之侃毎不答而言者不已侃乃渡水獵引將佐語之曰我所以設險而禦㓂正以長江耳邾城隔在江北内無所倚外接羣夷夷中利深晉人貪利夷不堪命必引㓂虜乃致禍之繇非禦冦也且吳時此城乃三萬兵守今縱有兵守之亦無益於江南若羯虜有可乗之㑹此又非所資也後庾亮戍之果大敗
蔡謨為征北將軍都督徐兖青三州揚州之晉陵豫州之沛郡諸軍事領徐州刺史假節時左衛將軍陳光上疏請伐胡詔令攻夀陽謨上疏曰今夀陽城小而固自夀陽至瑯琊城壁相望其間逺者纔百餘里一城見攻衆城必救且王師在路五十餘日劉仕一軍早已入淮又遣數部北取玉壁大將未至聲息久聞而賊之郵驛一日千里河北之騎足以來赴非惟鄰城相救而已夫以白起韓信項籍之勇猶廢梁焚舟背水而陣今欲停船水渚引兵造城前對堅敵顧臨歸路此兵法之所戒也若進攻未拔胡騎卒至懼桓子不知所為而舟中之指可掬今征軍五千皆王都精銳之衆又光為左衛逺近聞之名為殿中之軍宜令所向有征無戰而頓之堅城之下勝之不武不勝為笑今以國之上駟擊宼之下邑得之則利薄而不足損敵失之則害重而足以益宼懼非䇿之長者臣愚以為聞宼而致討賊退而振旅於事無失不勝管見謹冐陳聞
朱伺為陶侃騎督時西陽夷賊抄掠江夏太守楊珉毎請督將議拒賊之計伺獨不言珉言朱將軍何以不言伺答曰諸人以舌擊賊伺惟以力耳珉又問將軍前後擊賊何以毎得勝邪伺曰两敵共對唯當忍之彼不能忍我能忍是以勝耳珉大笑
袁喬督沔中諸戍江夏隨義陽三郡軍事建武將軍江夏相時桓温謀伐蜀衆以為不可喬勸温曰夫經略大事故非常情所具智者了於胸中然後舉無遺算耳今天下之難二㓂而已蜀雖險固方胡為弱將欲除之先從易者今泝流萬里歴經天險彼或有備不可必克蜀人自以斗絶一方恃其完固不修攻戰之具若以精卒一萬輕軍速進比彼聞之我已入其險要李勢君臣不過自力一戰擒之必矣論者恐大軍既西胡必闚覦此又似是而非何者胡聞萬里征伐以為重備必不敢動縱復越逸江渚諸軍足以守境此無憂矣蜀土富實號稱天府昔諸葛武侯欲以抗衡中國今誠不能為害然勢據上流易為冦盗若襲而取之者有其人衆此國之大利也温從之
桓冲為車騎將軍都督江荆梁益寕交廣七州領䕶南蠻校尉侍中荆州刺史鎮江陵苻堅彊盛冲欲移阻江南乃上疏曰自中興已來荆州所鎮隨宜迴轉臣亡兄温以石季龍死經略中原因江陵路便即而鎮之事與時遷勢無常定且兵者詭道示之以弱今宜全重江南輕戍江北南平孱陵縣界地名上眀田土膏梁可以資業軍人在吳時樂鄉城以上四十餘里北枕大江西挾二峽若狂狡送死則舊郢以北堅壁不戰接會濟江路不云逺乗其疲墮撲剪為易臣司存閫外輙隨宜處分於是移鎮上眀使冠軍將軍劉波守江陵諮議叅軍楊亮守江夏
宋沈林子髙祖伐𦍑叅征西軍事破姚將姚紹初諸將破賊皆多其首級而林子獻捷書至每以實聞髙祖問其故林子曰夫王者之師本有征無戰豈可復増張虜獲以自夸誕國淵以事實見賞魏尚以盈級受罰此前事之師表後乗之良轍也髙祖曰乃所望於卿也徐羡之為髙祖太尉左司馬掌留任以副貳劉穆之髙祖議欲北伐朝士多諫唯羡之黙然或問之何獨不言羡之曰吾位至二品官為二千石志願久充今二方已平拓地萬里唯有小𦍑未定而公寢食不忘意量乖殊何可輕豫未㡬髙祖受晉禪
檀道濟為冠軍將軍髙祖北伐以道濟為前鋒徑進雒陽凡拔城破壘俘四千餘人議者謂應悉戮以為京觀道濟曰伐罪弔民正在今日皆釋而遣之於是戎夷咸恱相率歸之者甚衆進據潼關與諸將軍共破姚紹長安既平以為征虜將軍瑯琊内史
王仲徳為安北將軍與到彦之北伐大破魏軍諸軍進屯靈昌津司兖既定三軍咸喜仲徳獨有憂色曰胡雖仁義不足而兇狡有餘今歛戈北歸併力完聚若河氷冬合豈不能為三軍憂其年冬魏軍於委粟津渡河進逼金墉虎牢雒陽諸軍相繼奔走彦之聞二城不守欲焚舟歩走仲徳曰雒陽既䧟則虎牢不能獨全勢使然也今賊去我千里滑臺猶有彊兵若便捨舟奔走士卒必散且當入濟至馬耳谷口更詳所宜乃廻軍㳂濟南歴城歩上焚舟棄甲還至彭城
劉康祖為左軍將軍太祖欲大舉北伐康祖以嵗月已晚請待明年帝以河北義徒並起若頓兵一周沮尚義之志不許已而果敗
到彦之為使持節南蠻校尉時太祖入奉大統以徐羡之等新有簒虐懼欲使彦之領兵前驅彦之曰了彼不二便應朝服順流若使有虞此師既不足恃更開嫌隙之端非所以副逺邇之望也
沈慶之元嘉二十七年遷為歩軍校尉太祖北伐慶之副王𤣥謨向碻磝戍主棄城走𤣥謨圍滑臺慶之與蕭斌留守碻磝斌仍領輔國司馬𤣥謨攻滑臺積旬不拔魏主率大衆南向斌遣慶之率五千人救𤣥謨慶之曰𤣥謨兵疲衆老虜㓂已逼各軍營萬人乃可進耳少軍輕往必無益也斌固遣令去㑹𤣥謨退斌將斬之慶之固諫乃止太祖後問何故諫斌殺𤣥謨對曰諸將奔退莫不懼罪自歸而死將至逃散且大兵至未宜自弱故以攻為便耳蕭斌以前驅敗績欲固守碻磝慶之曰夫深入㓂境規求所欲退敗如此何可久住今青兾虚弱而坐守窮城若虜衆東過清口非國家有也碻磝孤絶復作朱修之滑臺耳㑹詔使至不許退諸將並謂宜留斌復問計於慶之慶之曰閫外之事將所得專詔從逺來事勢已異節下有一范増而不能用空議何施斌及坐者並笑曰沈公乃更學問慶之厲聲曰衆人雖見古今不如下官耳學也𤣥謨自以退敗求戍碻磝斌乃還歴城申坦垣䕶之共據清口慶之乗驛馳歸未至帝驛詔止之使還援𤣥謨㑹魏師已至彭城不得向北太尉江夏王義恭留領府中兵叅軍魏主至仰山義恭遣慶之率三萬拒之慶之以為魏衆彊往必見擒不肯行太祖後謂之曰進止處分皆合事宜惟恨不棄碻磝耳卿在左右久偏解我意正復違詔濟事亦無嫌也二十九年十月督討羣蠻於江沔三十年正月世祖出次五洲總統羣帥慶之從巴水出至五洲諮受軍略㑹世祖典籖董元嗣自京師還陳元㓙弑逆世祖遣慶之還山引諸軍慶之謂腹心曰蕭斌婦人不足數其餘將帥並是所悉皆易與耳東宫同惡不過三千人在外屈逼必不為用力今輔順討逆不憂不濟也
胡藩為鄱陽太守從武帝伐劉毅初毅當之荆州日表求東道還建業辭墓去都數十里不過拜闕帝出倪塘㑹毅藩請殺之謂髙祖曰公謂劉衛軍為公下乎帝曰卿謂何如對曰夫豁達大度功髙天下連百萬之衆允天下之望毅固以此服公至於渉獵記傳一語一黙自許以雄豪加以誇伐縉紳白面之士輻輳而歸此毅不肯為公下也帝曰吾與毅俱有克復功其過未彰不可自相圖至是謂藩曰昔從卿倪塘之謀無今舉也沈攸之眀帝即位四方反叛張興世領水軍拒南賊于赭圻時豫州刺史殷琰之據夀陽同逆為劉勔所攻南賊遣龎孟虬率軍助琰之劉勔遣使求援甚急建安王休仁欲遣興世救之問攸之攸之曰孟虬蟻㓂必無能為遣别將馬歩數千足以相制若有意外且以江南餌之上流若捷不憂不殄興世之行是安危大機必不可輟乃遣段佛榮等援勔
王景文太宗初即位為左衛將軍時六軍戒嚴景文仗士三千人入六門諸將咸云平殄小賊易於拾遺景文曰敵固無小蜂蠆有毒何可輕乎諸將當臨事而懼好謀而成先為不可勝之術耳
垣䕶之為寕朔將軍督徐州之東莞二郡軍事孝武以歴下要害欲移青州并鎮歴城議者多異䕶之曰青州北有河濟又多陂澤非虜所向毎來寇掠必繇歴城二州并鎮此經逺之略也北又近河歸順者易近息民患逺申王威安邊之上計也繇是遂定
冊府元龜卷四百三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四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識略第三
南齊劉懐珍為宋安城王撫軍司馬領髙平太守時朝廷以桂陽王休範之事命中書舍人劉道隆宣㫖以懐珍為冠軍將軍豫章太守懐珍曰休範雖有禍萌安敢便發若終為㓂必請命奉律吞之今者賜使恐成猜廹固請不就
裴叔業為屯騎校尉時後魏侵司豫二州以叔業為軍主征討太祖初即位羣下各獻讜言建元二年叔業上疏曰成都沃壤四塞為固古稱一人守隘萬夫趦趄雍齊亂於漢世譙李㓂於晉代成敗之跡事著前史頃世以來綏馭乖失地惟形勝居之者異姓國實用武鎮之者無兵致㓂掠充斥賦稅不斷宜遣帝子之尊臨撫巴蜀總益梁秦為三州刺史率文武萬人先啟岷漢分遣部戍皆配精力捜盪山源糾䖍姦蠧威令既行民夷必服
周山圖為左中𭅺將時沈攸之事起世祖為西討都督啟山圖為軍副世祖留據盆城衆議盆城小難固不如還都山圖曰今據中流為四方勢援大衆致力川嶽可為城隍小事不足難也世祖委山圖以處分事旬日皆辦世祖甚嘉之
蕭頴胄為冠軍將軍廬陵王後軍長史廣陵太守行南兖州府事時後魏揚聲當飲馬長江帝懼勅頴胄拔居民入城百姓驚恐席捲欲南渡頴胄以賊勢尚逺不即施行魏人亦尋退
戴僧静為征虜將軍淮南太守時巴東王子響殺僚佐世祖召僧靜使領軍向江陵僧靜靣啟曰巴東王年少長史捉之太急忿不思難故耳天子兒過悞殺人有何大罪官忽遣軍西上人情惶懼無所不至僧静不敢奉勅帝不答而心善之
李安民為中領軍先是宋㤗始以來内外頻有賊㓂將帥已下各募部曲屯聚京師安民上表陳之以為自非淮北當偹其外餘軍悉皆輸遣若親近宜立隨身者聼限人數帝納之故詔斷衆募
始興王鑑為益州刺史都督益寕二州軍事時刼帥韓武方常聚黨千餘人斷流為暴郡縣不能禁行旅斷絶鑑行至上眀武方乃出降長史虞悰等咸請殺之鑑曰武方為暴積年所在不能制今降而被殺失信且無以勸善於是啟臺果被宥自是巴西蠻夷凶惡皆望風䧏附行次新城道路籍籍云陳顯達大選甲馬不肯就徵巴西太守隂智伯亦以為然乃停新城十許日遣典籖張曇晢往觀形勢俄而顯逹遣使人郭安眀朱公恩奉書貢遣咸勸鑑執之鑑曰顯達立節本朝必自無此曇晢還若有同異執安眀等未晚居二日曇晢還說顯達遣家累已出城日夕望殿下至於是乃前
梁柳惲為冠軍將軍征東司馬時齊東昏未平士猶苦戰惲上牋陳便宜請城平之日先收圖籍乃遵漢祖寛大愛民之義髙祖從之
蕭景為信武將軍寕蠻校尉雍州刺史時魏荆州刺史元志率衆七萬㓂潺溝驅廹羣蠻蠻悉渡漢水來降議者以蠻屢為邊患可因此除之景曰窮來歸我誅之不祥且魏人來侵每為矛楯若悉誅蠻則魏軍無礙非長䇿也乃開樊城受降
柳忱為冠軍將軍時郢州平蕭頴胄議遷夏口忱諌以為巴峽未賔不宜輕捨根本揺動民心頴胄不從俄而巴東兵至峽口遷都之議乃息論者以為見幾
韋叡為輔國將軍既破魏小峴城遂進討合肥先是右軍司馬胡略等至合肥久未能下叡按行山川曰吾聞汾水可以灌平陽綘水可以灌安邑即此是也乃堰淝水親自表率頃之水通舟⿰繼至魏初築東西小城夾合肥叡先攻二城既而魏援將楊靈𦙍帥軍五萬奄至衆懼不敵表請益兵叡笑曰賊已至城下方復求軍臨難鑄兵豈及馬腹且吾求濟師彼亦徵衆猶如吳益巴𠀌蜀増白帝耳師克在和不在衆古之義也因與戰破之軍人少安
羊侃為將時侯景反逼城賊既頻攻不捷乃築長圍朱异張綰議欲出擊之髙祖以問侃侃曰不可今擊之出人若少不足破賊若多則一旦失利自相騰踐門隘橋小必大致挫衂此乃示弱非騁王威也不從遂使千餘人出戰及交鋒朱异望風退走果以爭橋赴水死者大半
後梁尹徳毅為將宣帝詧初為梁王於襄陽置百官承制封拜後周太祖令柱國于謹平江陵立詧為梁主居江陵東城資以江陵一州之地乃置江陵防主統兵居於城西名曰助防外示助詧備禦内實兼防詧也初江陵滅梁元帝將王琳據湘州志圖興復及詧立琳乃遣其將潘純陁侯方兒來㓂詧出師禦之純陁等退歸夏口詧之四年詧遣其大將王操率兵略取王琳之長沙武陵南平等五年王琳又遣其將雷柔襲陷監利郡太守蔡大有死之尋而琳與陳人相持稱藩乞師於詧詧許之師未出而琳軍敗附於齊徳毅說詧曰臣聞人主之行與匹夫不同匹夫者飾小行競小亷以取名譽人主者定天下安社稷以成大功今魏虜貪惏罔顧弔民伐罪之義必欲肆其殘忍多所誅戮俘囚士庶並為軍實然此等戚屬咸在江東念其充餌豺狼見拘異域痛心疾首何日能忘殿下方清宇宙紹兹鴻緒悠悠之人不可門到户說既塗炭至此咸謂殿下為之殿下既殺人父兄孤人子弟人盡讐也誰與為國但魏之精銳盡萃於此犒師之禮非無事故若殿下為設享會因請于謹等為歡彼無我虞當相率而至預伏武士因而斃之分命果毅掩其營壘斬馘逋醜俾無噍䫫江陵百姓撫而安之文武官僚隨即銓受既荷更生之恵孰不欣戴聖眀魏人懾息未敢送死僧辨之徒折簡可致然後朝服濟江入踐皇極纉堯復禹萬世一時晷刻之間大功可立古人云天與不取反受其咎時至弗行反受其殃願殿下恢宏逺略勿懐匹夫之行詧不從謂徳毅曰卿之此䇿非不善也然魏人待我甚厚豈可背徳若遽為卿計則鄧祁侯所謂人將不食吾餘也既而合城長㓜被虜入關又失襄陽之地詧乃追恨不用尹德毅之言以致於是
後魏莫題為幢將領禁兵道武之征慕容寳也寳夜犯營軍人驚駭遂有亡還京師者言官軍敗於栢津京師不安南安公元順因之欲攝國事題謂順曰此大事不可輕爾宜審待後要不然禍將及順乃止以功拜平逺將軍賜爵扶柳公進號左將軍改為商邑公
張蒲為内都大官眀元太常初丁零翟猛雀驅逼吏民入白𡼏山謀為大逆詔蒲與冀州刺史孫道生等往討道生等欲徑以大兵擊之蒲曰良民所以從猛雀者非樂亂而為皆逼凶威強之耳今若直以大軍臨之吏民雖欲反善其道無繇又懼誅夷必并勢而距官軍然後入山恃阻誑惑愚民其變未易圖也不如先遣使喻之使民不與猛雀同謀者無坐則民必喜而俱䧏矣道生等以為然且以奏聞眀元詔蒲軍前慰喻乃下數千家還其本屬蒲皆安集之猛雀與親黨百餘人奔逃蒲與道生等追斬猛雀首送京師
崔𤣥伯為周兵將軍時眀元以郡國豪右大為民蠧乃優詔徵之民多戀本而長吏逼遣於是輕薄少年因相扇動所在聚結西河建興盗賊並起守宰討之不能禁眀元乃引𤣥伯及北新侯安同夀光侯叔孫建元城侯元屈等問曰前以凶狡亂民故徵之京師而守宰失於綏撫令有逃竄今犯者已多不可悉誅朕欲大赦以紓之卿等以為何如屈對曰民逃不罪而反赦之似若有求於下不如先誅首惡赦其黨類𤣥伯曰王者治天下以安民為本何能顧小曲直也譬琴瑟不調必改而更張法度不平必湏蕩而更制夫赦雖非正道而可以權行自秦漢以來莫不相踵屈言先誅後赦㑹於不能两去孰與一行便定若其赦而不改者誅之未晚眀元從之又并州胡數萬家南掠河内遣將軍公孫表等率師討之敗績眀元問羣臣曰胡冦縱暴人衆不少表等已不能制若不早誅則良民大受其害今既盛秋不可為此小盗而復興衆以廢民業將若之何𤣥伯對曰表等諸軍不為不足但失於處分故使小盗假息耳胡衆雖盛而無猛徤主將所謂千奴共一膽也宜得大將軍為胡所服信者將數百騎就攝表軍討之賊聞之必望風震怖夀光侯建前在并州號為威猛胡醜畏服諸將莫及眀元從之遂平胡㓂
陸俟為平西將軍安定鎮大將既至懐柔𦍑戎莫不歸附後遷平東將軍懐荒鎮大將未朞諸髙車莫弗訖訟俟嚴急待下無恩還請前鎮將𭅺孤太武詔許之徵俟還京既至朝見言於太武曰陛下今以𭅺孤復鎮以臣愚量不過周年孤身必敗髙車必叛太武疑謂不實切責之以公歸第明年諸莫弗果殺𭅺孤而叛太武聞之大驚即召俟問其知敗之意俟曰夫髙車上下無禮無禮之人難為其上臣所以莅之以威嚴節之以憲網欲漸加訓𨗳使知分限而惡直醜正實繁有徒故訟臣無恩稱孤之美孤獲還鎮欣其名譽必加恩百姓譏臣為失專欲以寛恵治之仁恕待之無禮之人易生陵傲不過期年無復上下然後收之以威則人懐怨懟怨懟既多敗亂彰矣太武笑曰卿身乃短慮何長也又以俟都督秦雍二州諸軍事平西將軍長安鎮大將與髙梁王那擊蓋吳於杏城大破之獲吳二叔諸將欲送京師俟獨不許曰夫長安一都險絶之土民多剛強類乃非一清平之時仍多叛動今雖良民猶以為懼况其黨與乎若不斬吳恐長安之變未已吳一身藏竄非其親信誰能獲之若停十萬之衆以追一人非上策也不如私許吳叔免其妻子使自追吳擒之必也諸將咸曰今來討賊既破之獲其二叔惟吴一人何所復至俟曰吳之悖逆本自天性今若獲免必誑惑愚民稱王者不死妄相扇動為患必大諸君不見毒蛇乎不斷其頭猶能為害况除腹心之疾而曰必遺其類其可乎諸將曰公言是也但得賊不殺更有所求遂去不反其如罪何俟曰此罪我與諸君當之髙凉王那亦從俟計遂捨吳二叔與之及期吳二叔不至諸將皆咎於俟俟曰此未得其便耳必不背也後數日果斬吳以至皆如其言俟之眀略獨决皆此類也
源懐為車騎將軍性寛容簡約不好煩碎嘗語人曰貴人理世務當舉綱維何必湏太子細也譬如為屋但外望髙顯楹棟平正基壁完牢風雨不入足矣斧斤不平斵削不宻非屋之病也
伊馥為振威將軍太武之將討凉州也議者咸諌言無水草唯司徒崔浩勸太武决行羣臣出後馥言於太武曰若凉州無水草何得為國議者不可用也宜從浩言太武善之
劉潔為尚書令督諸軍取上邽時太武將發隴右騎卒東伐髙麗潔進曰隴土新民始染大化宜賜優復以饒實之兵馬足食然後可用太武深納之
盧淵字伯源孝文時除豫州刺史以母老固辭㑹齊雍州刺史曹虎遣吏請降孝文以淵為使持節安南將軍督前鋒諸軍逕赴樊鄧淵靣辭曰臣本儒生頗聞俎豆軍旅之事未之學也惟陛下裁之軍期已逼孝文不許淵曰但恐曹虎為周魴耳陛下宜審之虎果偽降楊昱為東南道都督時泰山太守羊侃以郡南叛侃兄深時為徐州行臺州府咸欲禁深昱曰昔叔向不以鮒也見廢春秋貴之奈何以侃罪深也宜聽朝㫖不許羣議
髙閭為鎮南將軍孝文攻鍾離未剋將於淮南修故城而置鎮戍以撫新附之民賜閭璽書具論其狀閭表曰南土亂亡僣主屢易陛下命將親征威陵江左望風慕化剋拔數城施恩布徳擕民襁負可謂澤流邊方威恵普著矣然元非大舉軍興後時本為迎䧏戎卒實少兵志稱十則圍之倍則攻之所率既寡東西懸濶難以並稱伏承欲留戍淮南招撫新附昔世祖以迴山倒海之威歩騎十萬南臨𤓰歩諸郡盡降而旴𣅿小城攻而弗剋班師之日兵不戍一郡土不闢一㕓夫豈無人以大鎮未平不可守小故也堰水先塞其源伐木必拔其本源不塞本不拔雖剪枝竭流終不可絶矣夀陽旴𣅿淮隂淮南之源本也三鎮不剋其一而留兵守郡不可自全眀矣既逼敵之大鎮隔深淮之險少置兵不足以自固多留衆糧運難可充又欲修渠通漕路必繇於泗口泝淮而上湏經角城淮隂大鎮舟船素蓄敵因先積之資以拒水行之路若元戎旋斾兵士挫怯夏雨水長救援實難忠勇湏奮事不可濟淮隂東接山陽南通江表兼近江都海西之資西有旴𣅿夀陽之鎮且安土樂本人之常情若必留戍軍還之後恐為敵擒何者鎮戍新立懸在異境以勞禦逸以新擊舊而能自固者未之有也昔彭城之役既剋其城戍鎮已定而思叛外向者猶過數萬角城蕞爾處在淮北去淮陽十八里五固之役攻圍歴時卒不能剋以今比昔事兼數倍今以向熱水雨方降兵刅既交難以恩恤降附之民及諸守令亦可徙置淮北如其不然進兵臨淮速渡士卒班師還京踵太武之成規營皇居於伊雒畜力以待敵釁布徳以懐逺人使中國清穆化被遐裔淮南之鎮自效可期天安之捷指辰不逺
韓顯宗為右軍府長史征虜將軍太和末孝文南伐顯宗統軍次赭陽南齊戍主成公期遣其軍主胡松髙法援等并引齊人來擊軍營顯宗親率拒戰遂斬法援首顯宗至新野孝文詔曰卿破賊斬帥殊益軍勢朕方攻堅城何為不作露布顯宗曰臣頃聞鎮南將軍王肅獲賊二三驢馬數疋皆為露布臣在東觀私每哂之近雖仰憑天威得摧醜虜兵寡力弱擒斬不多脫復髙曳長縑虛張功捷尤而效之其罪彌甚臣所以斂毫卷帛解上而已孝文笑曰如卿此勲誠合茅社湏赭陽平定檢審相酬新野平以顯宗為鎮南廣陽王嘉諮議叅軍于忠領軍將軍烈之子宣武時為左中𭅺將領直寢元禧之謀亂車駕在外變起倉卒未知所之忠進曰臣世䝉殊寵乃心王室臣父領軍符留守之重計防遏有在必無所慮宣武即遣忠馳騎觀之而烈分兵嚴備果如所料宣武還宫撫忠背曰卿差強人意賜帛五百疋邢巒為安東將軍大破梁兵宣武詔曰淮陽宿豫雖已清復梁城之賊猶敢聚結事宜乗勝并勢摧殄可率二萬之衆渡淮與征南掎角以圖進取之計及梁城賊走中山王英乗勝攻鍾離巒表曰奉被詔㫖令臣濟淮與征南將軍犄角乗勝長驅實是其㑹但愚懐所量竊有未盡夫圖南因於積風伐國在乎資給用兵治戎湏先計較非可抑為必勝幸其無能若欲掠地誅民必應萬勝如欲攻城取邑未見果得其利得之則所益未幾不獲則虧損必大蕭衍傾竭江東為今嵗之舉疲兵喪衆大敗而還君臣失計取笑天下雖野戰非人敵守城足有餘今雖攻之未易可剋又廣陵懸逺去江四十里鍾離淮隂界在淮外假其歸順而來猶恐無糧難守况加攻討勞兵士乎且征南軍士從戎二時疲弊死病量可知己雖有乗勝之資懼無逺用之力若臣之愚見謂宜修復舊城牢實邊方息養中州擬之後舉又江東之釁不患乆無畜力待機謂為勝計詔曰濟淮掎角事如前勅何容猶豫盤桓方有此請可速進軍經略之宜聼征南至要巒又表曰蕭衍侵境久勞王師今者奔走實除邊患斯繇靈贊皇魏天敗冦豎非臣等弱劣所能剋勝若臣之愚見今正宜修復邊鎮俟之後動且蕭衍尚在凶身未除螳螂之志何能自息唯應廣備以待其來實不宜勞師逺入自取疲困今中山進軍鍾離實所未解若能為得失之計不顧萬全直襲廣陵入其内地出其不備或未可知正欲屯兵蕭宻餘軍猶自在彼欲言無糧運船復至而欲以八十日糧圍城者臣未之前聞且廣陵任城可為前戒豈容今者復欲同之今若往也彼牢城自守不與人戰城塹水深非可填塞空坐至春則士卒自弊若遣使赴彼糧何以致夏來之兵不齎冬服脫遇氷雪取濟何方臣寕荷怯懦不進之責不受敗損空行之罪鍾離天險朝貴所具若有内應則所不知如其無也必無剋狀若其不得其辱如何若信臣言也願賜臣停若謂臣難行求迴臣所領兵統悉付中山任其處分臣求單騎隨逐東西且俗諺云耕則問田奴織則問織婢臣雖不武忝備征將前宜可否頗實知之臣說謂難何容強遣詔曰安東頻請罷兵遲迴未往阻異戎規殊乖至望士馬既殷無容停積宜務神速東西齊契乗勝掃殄以赴機㑹巒累表求還宣武許之英果敗退時人服其識略
廣陽王深孝眀時為殿中尚書及沃野鎮人破六韓拔陵反叛臨淮王彧討之失利詔深為北道大都督受尚書令李崇節度時東道都督崔暹敗於白道深等諸軍退還朔州深上書曰邊豎搆逆以成紛梗其所繇來非一朝也昔皇始以移防為重盛簡親賢擁麾作鎮配以髙門子弟以死防遏不但不廢仕宦至乃偏得復除當時人物忻慕為之及太和在歴僕射李冲當官任事凉州土人悉免厮役豐沛舊門仍防邊戍自非得罪當世莫肯與之為伍征鎮驅使但為虞侯白直一生推遷不過軍主然其往世房分留居京者得上品通官在鎮者便為清途所隔或投彼有北以御魑魅多復逃胡鄉乃峻邊兵之格鎮人浮逰在外皆聼流兵殺之於是少年不得從師長者不得㳺宦獨為匪人言者流涕自定鼎伊雒邊任益輕唯底滯凢才出為鎮將轉相模習專事聚歛或有諸方姦吏犯罪配邊為之指縱過弄官府政以賄立莫能自改咸言姦吏為此無不切齒增怒及阿那背恩縱掠竊奔命師追之十五萬衆度沙漠不日而還邊人見此援師便自意輕中國尚書令臣崇時即申文求改鎮為州將允其願抑亦先覺朝廷未許而髙闕戍主率下失和㧞陵殺之敢為逆命攻城掠地所見必誅王師屢北賊黨日盛此叚之舉指望削平崔暹隻輪不反臣崇與臣逡巡復路今者相與還次雲中馬首是瞻未便西邁將士之情莫不解體今日所慮非止西北將恐諸鎮尋亦如此天下之事何易可量時不納其䇿西東部勅勒之叛朝廷更思深言遣兼黃門侍𭅺酈道元為大使欲復鎮為州以順人望㑹六鎮盡叛不得施行深復上言六鎮俱叛二部髙車亦同惡黨以疲兵討之不必制敵請簡選兵或留守恒州要處更為後圖臨淮王昌弟孚孝眀時為尚書左丞蠕蠕主阿那瓌既得反國其人大饑相率入塞阿那瓌上表請臺賑給詔孚為北道行臺詣彼賑恤孚陳便宜表曰皮服之人未嘗粒食宜從俗因利拯其所無昔漢建武中單于欵塞時轉河東米糧二萬五千斛牛羊三萬六千頭以給之斯即前代和戎撫新柔逺之長䇿也乞以㹀牛産羊餬其口命且畜牧繁息是其所便毛血之利恵兼衣食又尚書奏云如其仍住七州隨寛置之臣謂人情戀本寕肯從内若依臣請給賑新畜戀本重鄉必還舊土如其不然禁留益損假令逼徙事非久計何者人靣獸心去留難測既易水草痾恙將多憂愁致困死亡必甚兼其餘類尚在沙磧脫出狂悖翻歸舊巢必殘掠邑里遺毒百姓亂而方塞未若杜其未萌又貿遷起於上古交昜行於中世漢與胡通亦立關市今北人阻饑命懸溝壑供給之外必求市易彼若顯求宜見聼許又云營大者不計小名圖逺者弗拘近利雖戎狄衰盛歴代不同叛服之情略可討論周之北伐僅獲中規漢之外攘纔收下䇿昔在京師常為重備將帥勞止甲士疲力計前世苦之力未能致今天祚大魏亂亡在彼朝廷垂天覆之恩擴大造之徳鳩其散亡禮送令反宜因此時善思逺䇿竊以理雖萬變可以一觀來事雖懸易以往卜昔漢宣之世呼韓欵塞漢遣董忠韓昌領邊郡士馬送出朔方因留衛助又光武時亦令中𭅺將段彬置安集掾史隨單于所在叅察動靜斯皆守吉之元龜安邊之勝䇿計今朝廷成功不減曩時蠕蠕國弊亦同疇日准昔成謨略依舊事借以閒地聼使佃牧粗置官屬以示恩撫嚴戒邊兵以見保衛馭以寛仁縻以久䇿使親不至矯詐疎不容反叛今北鎮諸將舊常云一人代外邏因令防察所謂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者也又云先人有奪人之志待降如受強敵武非專外亦以防内若從分割配諸州鎮遼逺非轉輸可到悔叛之情變起難測又居人畜業布在原野戎狄性貪見則思盗防彼肅此少兵不堪渾流之際易相干犯驅之還本未必樂去配州内徙復不肯從既其如此為費必大朝廷不許
李平孝眀時為撫軍將軍時南徐州表云梁蕭衍堰淮水為患詔公卿議之平以為不假兵力終自毁壊及淮堰破靈太后大恱引羣臣入宴勅平前坐孝眀手賜縑布百叚
楊椿為安東將軍初獻文世有蠕蠕萬餘户附降居於髙平薄骨律二鎮太和之末叛走略盡唯有一千餘家大中大夫王忠髙平鎮𭅺育等上表徙置淮北防其叛走詔許之慮不從命乃使椿持節往徙焉椿以為徙之無益上書曰臣以古人有言裔不謀夏夷不亂華荒忽之人覊縻而已是以先朝居之於荒服之間者正欲說近來逺招附殊俗以别華戎異内外也今新附者衆若舊者見徙新者必不安不安必思土思土則走叛狐死首邱其害方甚又此族類衣毛食肉樂冬便寒南土濕熱往必將盡進失歸伏之心退無藩衛之益徙在中夏而生後患愚心所見謂為不可時八座議不從遂徙為濟州縁河居之冀州元愉之難果悉渡河赴賊所在鈔掠如椿所䇿又為雍州刺史椿遇暴疾頻啟乞解許之以蕭寳夤代椿為刺史行臺椿過鄉里遇子昱將還京師因謂曰當今雍州刺史亦無賢於蕭寳夤但其上佐朝廷應遣心膂重人何得任其牒用此乃聖朝百慮之一失且寳夤不藉刺史為榮吾觀其得州喜恱不少至於寳夤賞罰云為不依常憲恐有異心關中可惜汝今赴京稱吾此意以啟二聖并白宰輔更遣長史司馬防城都督欲安關中正湏三人耳如其不遣必成深憂昱還靣啟孝眀及靈太后並不信納及寳夤邀害御史中尉酈道元猶上表自理稱椿父子所謗詔復除椿都督雍岐南豳三州諸軍事本將軍開府儀同三司雍州刺史討蜀大都督椿辭以老病不行
辛雄為司空長史時諸方賊盛而南㓂侵境山蠻作逆孝眀欲親討以荆州為先詔雄為行臺左丞與前軍臨淮王彧東趨葉城别將裴衍西通鴉路衍稽留未進彧師已次汝濵北溝求救彧以處分道别不欲應之雄曰今裴衍未至王士衆已集蠻左唐突撓亂近畿梁汝之間民不安業若不時撲滅更為深害王秉麾閫外唯利是從見可而進何必守道茍安社稷理可專裁所謂臣率義而行不待命者也彧恐後有得失之責要雄符下雄以駕將親伐蠻夷必懐震動乗彼離心無往不破遂符彧軍令速赴擊賊聞之果自走散
辛纂為輔國將軍荆州軍司以禦齊將曹義宗㑹孝眀國䘮或以對敵欲秘凶問纂曰安危在人豈關是也遂發䘮號哭三軍縞素還入州城申以盟約
賀拔岳為雍州都督刺史時爾朱天光將率衆拒齊神武遣問計於岳報曰王家跨據三方士馬殷盛髙歡烏合之衆豈能敵然師克在和但願同心戮力耳若骨肉離阻自相猜貳則圖存不暇安能制人如下官所見莫若且鎮關中以固根本分遣銳師與軍合勢進可以克敵退可以自全天光不從果敗
傅永為寕朔將軍中山王英之平義陽使司馬陸希道為露版意謂不可令永改之永亦不増文彩直與之改陳列軍儀處置形要而已而英深賞之歎曰觀此經筭雖有金城湯池亦不能守矣
王思正孝武帝時為安東將軍齊神武潜有異圖帝以思正可任大事拜中軍大都督總宿衛兵思正乃言於帝曰髙歡之心行路所共知雒陽四靣受敵非用武之地關中有崤函之固一人可禦萬夫且士馬精強糧儲委積進可以討除逆命退可以保據關河宇文夏州糾合同盟願立功效若聞車駕行必當奔走奉迎藉天府之資因已成之業一二十年間習戰陣勸耕桑脩舊京何慮不剋帝深然之及齊神武兵至河北帝乃西遷進爵太原郡公
北齊魏蘭根初仕後魏為冠軍將軍岐州刺史從蕭寳夤討破宛川俘其民人為奴婢以美女十人賞蘭根蘭根辭曰此縣介於強虜皇威未接無所適從故成背叛今當寒者衣之饑者食之奈何翦充僕𨽻乎盡以歸其父兄
段韶為親信都督從髙祖拒爾朱兆戰於廣阿髙祖謂韶曰彼衆我寡其若之何韶曰所謂衆者得衆人之死強者得天下之心爾朱狂狡行路所見裂冠毁冕拔本塞源邙山之㑹搢紳何罪兼殺主立君不脫旬朔天下思亂十室而九王躬昭德義除君側之惡何往而不剋哉髙祖曰吾雖以順討逆奉辭伐罪但弱小在強大之間恐無天命卿不聞之耶答曰韶聞小能敵大小道大淫皇天無親惟德是輔爾朱外賊天下内失善人智者不為謀勇者不為鬭不肖失職賢者取之復何疑也遂與兆戰兆軍潰至世祖時以功封懐州武德郡公宇文䕶母閻氏先配中山宫䕶聞閻尚存乃因邊境移書請還其母并通隣好時突厥屢犯邊韶軍於塞下世祖遣黃門徐世榮乗傳齎周書問韶韶以周人反覆本無信義比晉陽之役其事可知䕶外託為相其實王也既以為母請和不遣一介之使申眀情理乃遽移書即送其母恐示之弱如臣管見且外許之待後放之未晚不聼遂遣使以禮將送䕶既得母乃遣將尉遲迥等襲雒陽髙昻為冀州刺史大都督時髙祖平鄴别率所部領黎陽又隨髙祖討爾朱兆於韓陵昻自領鄉人部曲王桃東方老呼延族等三千人髙祖曰都督純將漢兒恐不濟事今當割鮮卑兵萬餘人共相叅雜於意何如昻對曰敖曹所將部曲練習久前後戰鬭不減鮮卑今若雜之情不相洽勝則争功退則推罪願自領漢軍不煩更配髙祖然之
杜弼以中軍大將軍為行臺慕容紹宗軍司文襄令陳政務之要可為鑒戒者録一两條弼請口陳曰天下大務莫過賞罰二端賞一人使天下人喜罰一人使天下人服但能二事得中自然盡矣帝大恱曰言雖不多於理甚要握手而别
韓賢初為爾朱度律帳内都督普㤗初除前將軍廣州刺史屬神武起義度律以賢素為神武所知恐其變遣使徵之賢不願應召乃宻遣羣蠻多舉烽火有如㓂難將至使者遂為啟得停賢仍潜遣使人通誠於神武神武入雒爾朱官爵例皆削除以賢逺送誠欵令其復舊
冊府元龜卷四百四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五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識略第四
後周陸通為太祖夏州帳内督頃之賀拔岳為侯莫陳恱所害時有傳岳軍府已亡散者太祖憂之通以為不然居數日問至果如所䇿自是愈見親禮
王羆為驃騎大將軍鎮華州時茹茹渡河南㓂𠉀騎已至幽州朝廷慮其深入乃徵兵發士馬屯守京城塹諸街巷以備侵軼右僕射周專逹召羆議之羆不應命謂其使曰若茹茹至渭北者王羆率鄉里自破之不煩國家兵馬何為天子城中遂作如此驚動繇周家小兒怯懦至此
韓果從太祖征討有功累遷都督果有權略兼善伺敵虚實揣知情狀有潜匿溪谷欲為間偵者果登髙望之所疑處往必有獲
裴寛為征虜將軍從防主韋法保向潁川觧侯景圍景宻圖南叛軍中頗有知者以其事計未成外示無二往來諸軍間侍從寡少軍中名將必躬自造之至於法保尤被親附寛謂法保曰侯景狡猾不肯入關雖託欵於公恐未必可信若伏兵以斬之亦一時之功也如曰不然湏深加嚴警不得信其誑誘自貽後悔法保納之然不能圖景但自固而已
赫連達為雲中刺史大都督儀同三司從大將軍達奚武攻漢中梁宜豐侯蕭循拒守積時後乃送欵武問諸將進止之宜開府賀蘭願徳等以其食盡欲急攻取之達曰不戰而獲誠䇿之上者無容利其子女貪其財帛窮兵極武仁者不為且觀其士馬猶强城池尚固攻之縱克必將彼此俱損如其困獸猶鬬則成敗未可知况行師之道以全軍為上武曰公言是也乃命將帥各申所見於是開府楊寛等並同達議武遂受循䧏師還遷驃騎大將軍保定初遷夏州總官三州五防諸軍事邊境胡民或饋達以羊者達欲招納異類報以繒帛主司請用官物達曰羊入我厨物出官庫是欺上也命取私帛與之
郭彦為工部中大夫從尉遲迥攻雒陽逈復令彦與權景宣南出汝頴及軍次豫州彦請攻之景宣以城守既嚴卒難攻取將欲南轅更圖經略彦以奉命出師湏與大軍相接若向江畔立功更非朝廷本意固執不從兼畫攻取之計㑹其刺史王士良妻弟董逺秀宻遣送欵景宣乃從於是引軍圍之士良遂出降
李穆為并州都督沙苑之㨗穆言於太祖曰髙歡今日已䘮膽矣請速追之歡可擒也太祖不聽
泉仲遵為車騎大將軍荆州刺史時梁司州刺史桞仲禮每為邊㓂太祖令仲遵率鄉兵從開府楊忠討之梁隨郡守桓和拒守不䧏忠謂諸將曰本圖仲禮不在隨郡如即攻守恐引日勞師今若先取仲禮則桓和可不攻自服諸君以為何如仲遵對曰蜂蠆有毒何可輕也若棄和深入遂擒仲禮和之䧏否尚未可知如仲禮未獲和為之援則首尾受敵此危道也若先攻和指麾可克克和而進便無反顧之憂忠從之仲遵以計繇已出乃率先登城遂擒和仍從忠擊仲禮又獲之進驃騎大將軍
長孫儉為行臺僕射荆州刺史時梁元帝嗣位於江陵外敦隣睦内懐異計儉宻啟太祖陳攻取之謀於是徵儉入朝問其經略儉對曰今江陵既在江北去我不逺湘東即位已渉三年觀其形勢不欲東下骨肉相殘民厭其毒荆州軍資器械儲積已久若大軍南討必無匱乏之慮且兼弱攻昧武之善經國家既有蜀土若更平江漢撫而安之收其貢賦以供軍國天下不足定也太祖深然之乃謂儉曰如公之言吾取之晚矣令儉還州宻為之備尋令柱國燕公于謹總戎征伐江陵平以儉元謀賞奴婢三百口
于翼為大將軍總中外宿衛兵事及晉公䕶誅武帝召翼遣往河東取䕶子中山公訓仍代鎮蒲州翼曰冡宰無君凌上自取誅夷元惡既除餘孽宜殄皆陛下骨肉猶謂踈不間親陛下不使諸王而使臣異姓非直物有横議愚臣亦所未安帝然之乃遣越王盛代翼
韋孝寛為驃騎大將軍徐州總管孝寛在邊多載屢抗強敵所有經略布置之初人莫之解見其成事方乃驚服
隋侯莫陳頴初仕周為開府儀同三司武帝時與豆盧勣擊龍泉文城叛胡先是稽胡叛亂輙略邊人為奴婢至是詔胡敢有壓匿良人者誅籍没其妻子有人言為胡村所隱匿者勣將誅之頴謂勣曰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諸胡固非悉反但相廹脅為亂耳大兵臨之首亂者知懼脇從者思䧏今漸加撫慰自可不戰而定如即誅之轉相驚恐為難不細未若召其渠帥以隱匿者付之令自歸首則羣胡感恩可得矣勣從之諸胡感悅爭來䧏附北土以安
王韶初仕周為車騎大將軍轉軍正武帝既拔晉州意欲班師韶諌曰齊失紀綱於兹累世天奬王室一戰而扼其喉加以主昏於上民懼於下取亂侮亡正在今日方欲釋之而去以臣愚固深所未解願陛下圖之帝大恱賜縑一百匹
伊婁謙初仕周為車騎大將軍武帝將伐齊引入内殿從容謂曰朕將有事戎馬何者為先謙對曰愚臣不足知大事偽齊僣擅跋扈不恭沉溺倡優躭昏麴蘖其折衝之將斛律眀月已斃讒人之口上下離心道路側目若命六師臣之願也帝大笑因使謙與少司㓂拓拔偉賻齊觀釁
宇文忻仕周為驃騎大將軍武帝伐齊攻拔晉州齊後主親馭六軍兵勢甚盛帝憚之欲旋師忻諌曰以陛下之聖武乗敵之荒縱何往不克若使齊人更得令主君臣協力雖湯武之勢未易平也今主暗臣愚兵無鬬志雖百萬之衆實為陛下奉耳帝從之戰遂大克及帝攻陷并州先勝後敗帝為賊所窘左右皆殱帝挺身而遁諸將多勸帝還忻勃然而進曰自陛下克晉州破髙緯乗勝逐北以至於此致令偽主奔波關東響振自古行兵用師未有若斯之盛也昨日破城將士輕敵㣲有不利何足為懐丈夫當死中求生敗中取勝今者破竹其勢已成奈何棄之而去帝納其言遂拔晉陽
長孫晟開皇中為左勲衛大將軍持節䕶突厥染干於朔州奏染干部落歸者既衆雖在長城之内猶被雍閭抄掠往來辛苦不得寕居請徙五原以河為固於夏勝兩州之間東西至河南北四百里掘為橫塹令處其内任情放牧免於抄掠人心自安帝並從之復遣還大利安撫新附晟表奏曰夜登城樓望見磧北有赤氣長百餘里皆如雨足下垂被地謹驗兵書此名灑血其下之國必且破亡欲滅匈奴宜在今日詔楊素為行軍元帥晟為受䧏使者送染干北伐二年軍次北河值賊帥思力俟斤等領兵拒戰晟與大將軍梁黙擊走之轉戰六十餘里賊衆多䧏晟又教染干分遣使者往北方鐵勒等部招擕取之三年有鐵勒思結伏利具渾斜薩阿拔僕骨等十餘部盡背達頭請來䧏附達頭衆大潰西奔吐谷渾晟送染干安置於磧右事畢入朝
賀婁子幹為上大將軍開皇中吐谷渾㓂邊詔子幹討之髙祖以隴西頻被㓂掠甚患之彼俗不設村塢勅子幹勒民為堡營田積榖以備不虞子幹上書曰比者凶㓂侵蕩滅之期匪朝伊夕伏願聖慮勿以為懐今臣在此觀機而作不得准詔行事且隴西河右土曠民稀邊境未寕不可廣為田種比見屯田之所獲少費多虚役人功卒逢殘暴屯田疎逺者請皆廢省但隴右之民以畜牧為事若更屯聚民不獲安秪可嚴謹斥堠豈容集人聚畜請要路之所加其防守但使鎮戍連接烽堠相望民雖散居必謂無慮髙祖從之
于仲文字次武髙祖為丞相遣仲文為河南道行軍總管馳傳詣雒陽發兵以討檀讓時韋孝寛拒尉遲逈於永橋仲文詣孝寛有所計議時總管宇文忻頗有自疑之心因謂仲文曰公新從京師來觀執政意何如也尉遲迥誠不足平正恐事寧之後更有藏弓之慮仲文懼忻生變因謂之曰丞相寛仁大度眀識有餘茍能竭誠心必無二仲文在京三日頻見三善以此為觀非尋常人也曰三善何為仲文曰有陳萬敵者新從賊中來即令其弟難敵召募鄉曲從軍討賊此其有大度一也上士宋謙奉使勾檢謙縁此别求他罪丞相責之曰入網者自可推何湏别訪以虧大體此其不求人私二也言及仲文妻子未嘗不澘此其有仁心三也忻自此遂安
來䕶兒為左翊衛大將軍遼東之役率師渡河至卑奢城髙麗舉國來戰䕶兒大破之斬首千餘級將趨平壤髙麗震恐遣使執叛臣斛斯政詣遼東城下上表請䧏煬帝許之遣人持節詔䕶兒旋師䕶兒集衆曰三度出兵未能平賊此還也不可重來今髙麗困弊野無青草以我衆戰不日克之吾欲進兵逕圍平壤取其偽主獻㨗而歸答表請行不肯奉詔長史崔君肅固爭不許䕶兒曰賊勢破矣專以相任自足辯之吾在閫外事合專決豈容千里稟聽成規俄頃之間動失機㑹勞而無功故其宜也吾寕征得髙麗還而獲譴捨此成功所不能矣君肅告衆曰若從元帥違拒詔書必當聞奏皆獲罪也諸將懼盡勸還方始奉詔勑
蘇威從征遼東領右禦衛大將軍楊𤣥感之反煬帝引威於帳中懼見於色謂曰此小兒聰眀得不為患邪威曰粗疎非聰眀者必無慮但恐浸成亂階耳勞役不止百姓思亂以㣲辭諷帝帝意竟不悟
唐李靖為行軍總管從趙郡王孝恭攻峽州蕭銑銑既䧏諸將咸請孝恭云銑之將帥與官軍拒戰死者罪狀既重請籍沒其家以賞將士靖曰王者之師義存弔伐百姓既受驅逼拒戰豈其所願且犬吠非其主無容同叛逆之科此蒯通所以免大戮於漢祖也今新定荆郢宜宏寛大以慰逺近之心䧏而籍之恐非救焚拯溺之義但恐自此以南城鎮各堅守不下非計之善於是遂止
尉遲敬徳武徳末為秦府副䕶軍從平隱太子巢刺王拜右武𠉀大將軍時議者二凶左右百餘人並令籍没唯敬徳固執以為不可繇此獲免
契必何力貞觀中為左領軍將軍與薛萬均征吐谷渾萬均先行為賊所攻兄弟皆中搶墮馬徒歩何力將數百騎突圍奮擊繇是獲免何力乃自選驍騎兵三千餘人襲破其牙帳渾主脫身以免俘其妻子還有詔勞軍於大斗拔谷萬均乃誹謗何力何力不勝憤怒挺刅而起欲殺萬均諸將勸止之太宗聞而責問其故何力言萬均敗衂之罪時太宗怒將解其官廻授何力何力固讓曰以臣之故而解萬均恐諸蕃聞之以為陛下厚蕃輕漢轉相誣告馳競必多又夷狄無知或謂漢臣皆如此輩固非安寕之道也太宗乃止後為葱山道總管因至凉州省其母為薛延陀所執太宗許降公主以和何力繇是得還拜右驍衛大将軍太宗既許公主於延陀行有日矣何力抗表固言不可太宗曰吾聞天子無戱言既已許之安可中廢何力曰臣請延緩其事不謂總停臣聞六禮之内婿合親迎宜告延陀親来迎婦縦不敢至京邑即當使詣靈州彼畏漢必不敢來論親未有成日主既憂悶臣又擕離不盈一年自相猜忌延陀志性狠戾若死必兩子相爭坐而制之必然之理太宗従之延陀恐有詐㐲竟不至靈州自後常悒悒不樂志一年而死兩子果爭各立為王
劉仁軌為帶方州刺史與熊津道行軍總管孫仁師都督劉仁願大破百濟唯賊帥遲受信據任存城不降先是百濟首領沙吒相如黑齒常之自蘇定方軍廻後鳩集亡散各據險以應福信至是率其衆降仁軌諭以恩信令自領子弟以取任存城又欲分兵助之仁師曰相如等獸心難信若授以甲仗是資㓂兵也仁軌曰吾觀相如常之皆忠勇有謀感激之士従我則成背我則滅因機立效在於此日不須疑也於是給其糧仗分兵隨之遂拔任存城遲受信棄其子走投髙麗於是百濟之餘燼悉平仁軌與仁願振旅而還詔仁軌代仁願率兵鎮守
唐休璟為豐州司馬永淳中突厥圍豐州都督崔智辨戰死朝議欲罷豐州徙百姓於靈夏休璟以為不可上書曰豐州控河遏賊實為襟帶自秦漢以来列為郡縣田疇良羙尤宜耕牧隋季䘮亂不能堅守乃遷徙百姓就寧慶二州致使戎羯交侵乃以靈夏為邊界貞觀之末始募人以實之西北一隅方得寧謐今若廢棄則河傍之地復為賊有靈夏等州人不安業非國家之利也朝廷従其言豐州復存垂拱中遷安西副都䕶㑹吐蕃攻破焉耆安息道大總管文昌右相韋待價及副使閻温古失利休璟收其餘衆以安西土遷西州都督上表請復取四鎮則天遣王孝傑破吐蕃抜四鎮以休璟之謀也任雅相為兵部尚書同中書門下三品沮江道大總管雅相前後為将帥未嘗奏親戚故吏為傔従皆移所司補授之謂人曰職無大小皆是公器豈以於身有便而撓王法㢤繇是其下無濫受功賞者時人甚以此稱之崔知温為蘭州刺史為黨項所圍将軍權善才率兵来欲盡坑之以絶後患知温曰殺降不祥但溪谷深邃草木幽蔚萬一變生悔將何及善才然其計分生口五百人以與知温知温曰所論安危之道乃公道也豈圖私利㢤固辭不受黨項繇是悉来歸附
張嘉貞為天兵軍使開元六年春入朝俄有吿其在軍奢僣及贓賕者御史大夫王晙因而劾奏之按騐無狀𤣥宗將加吿者反坐之罪嘉貞奏曰昔者天子聴政於上瞍賦矇誦百工諫庶人謗而後天子斟酌焉今反坐此輩是塞言者之路則天下之事無由上達特望免此罪以廣謗誦之道従之遂令减死自是帝以嘉貞為忠李抱真為汾州别駕僕固懐恩反於汾州抱真陷焉乃脫身歸京師代宗以懐恩倚迴紇所将朔方兵又勁憂甚召見抱真問狀因奏曰郭子儀領朔方之衆人多思之懐恩欺其衆曰子儀為朝恩所殺詐而用之今復子儀之位可不戰而克其後懐恩奔遁多如抱真策於是遷殿中少監
叚秀實大歴中為涇原節度馬璘行軍司馬璘疾甚不能視事請秀實為節度副使兼左廂兵馬使秀實乃以十將張羽飛為招召將分兵按甲以備非常璘卒而軍中行哭赴䘮事於内李漢恵接賔客於外非其親不居䘮側族談離立者捕而囚之都虞𠉀史廷幹禆將崔珍張景華謀作亂秀實乃送廷幹於京師徙珍及景華外鎮軍中遂定不戮一人
薛兼訓大歴中為浙東節度越州刺史兼訓奏曰臣所管義勝軍靜海軍共九千人請留一千人餘八千人並罷遣許之初濵海羣盗乗難而起㑹稽遂加置二軍兼訓以㓂難已平將修撫循之政繇是有斯請也時議美之
渾瑊在奉天為行在都虞𠉀時靈武留後杜希全鹽州刺史戴休顔夏州刺史常春合率兵六千赴難將至徳宗召宰相盧杞關播與瑊及白志貞同議來路利害瑊與志貞曰漠谷險隘必為賊所邀若取乾陵北過附栢城而行便取城東北雞子堆下營與城中犄角相應且分賊勢朱泚必不敢更於陵寢往來杞曰漠谷路近若慮逆賊邀擊即此出兵應接取乾陵路過恐驚陵寢瑊曰今朱泚圍城斬伐松栢以夜繼日驚動多矣况又城中事危諸道救兵不至唯希全等率先赴難所繫不輕若此軍得於雞子堆下營固守善地則朱泚可以計破杞曰陛下以順討逆豈同逆賊乎若令希全等此來即是自驚陵寢白志貞後贊其言帝重違之遂命取漠谷路丙子希全等軍至漠谷路果為逆賊邀擊奪據水口乘高以大弩巨石左右夾擊殺傷甚衆
馬燧為河南三城使李忠臣為淮西節度使各率所管兵次於鄭州討宣武李靈耀忠臣惶懼退衂鄭州士庶惶駭狼狽竄避皆趍東都城鄭州村落殆空忠臣將迴營之淮西燧固執不可曰仗順討逆自當制勝何憚之有棄此功名也因激勵將士堅壁不動忠臣聞之因整營伍收合散卒信宿之間潰兵悉還軍聲復振燧後為河東節度初田恱新代魏博節度田承嗣統兵恐人不附已詐示誠欵燧上疏眀其必反宜先備之恱果與淄青鎮州通謀初王武俊自魏州還兵雖去偽號而攻逼趙州觀察使康日知窘蹙欲棄趙州徳宗用燧計欲令與昭義軍同擊朱滔以深趙𨽻武俊而改授日知為晉陽節度使日知未受命而二州已䧏又加燧晉磁隰節度燧又復讓二州於日知且言因降而授之恐後有功者踵以為常帝嘉而許之燧乃遣迎日知既至籍府庫而歸之日知喜且過望
李晟為神䇿軍行營節度與李懐光同討朱泚懐光與泚通謀晟奏曰懐光反狀已眀緩急宜有備蜀漢之路不可壅也請以禆將趙光銑為洋州刺史唐良臣為利州刺史晟子婿張彧為劍州刺史各將兵五百以防未然徳宗初納之未果行無何吐蕃請以兵佐誅朱泚帝又將幸咸陽總兵以復京師懐光驚駭且疑帝奪其軍謀為亂益急及駕幸梁州變起倉卒百官從駕者什二三駱谷道險阻無供具帝因曰早從李晟言三蜀可坐致也興元元年晟之將復京師也時熒惑守嵗久之方退賔介或勸晟曰今熒惑已退皇家之利也可速出兵晟曰天子外次人臣當死節垂象𤣥逺吾安知天道至是謂叅佐曰前者公勸晟出兵非敢拒也且軍士可用之不可使知之嘗聞五緯盈縮無准懼復來守嵗則我軍不戰而自潰矣叅佐嘆曰非所及也
賈耽為滑州節度使貞元八年汴宋節度劉𤣥佐卒其子士寕為衆所署遣使通於王武俊田緒劉濟道出滑州耽以士寕未受詔皆留之不得渡河
郝忠節為尉氏領將貞元中宣武軍節度李萬榮疾病署其子迺為兵馬使迺令送大將李湛往尉氏伊婁說往封邱張伾往雍邱尋又令殺湛等其两人皆死使至尉氏忠節曰李湛是大將比日未聞愆過今兵馬使忽使人殺之未敢即奉命待更取尚書處分然後敢殺之是夜將校等逐李迺故湛得免死
李夷簡元和中自山南東道節度使移鎮西川先是韋皋作奉聖樂于頔効之作順聖樂相次進獻列於太常及夷簡居二鎮每見其尚奏公庭以為制禮作樂非諸侯事遂皆罷之謂賔從曰所以蓋前人之非為來者之誡時人稱其逹識
李愬為閑廐使元和十二年冬討蔡州以愬為隋唐鄧節度唐鄧兵士摧敗之餘氣勢傷沮不敢言戰愬揣知其情乃不肅軍陣不齊部伍偽告軍中曰朝廷以愬柔懦且使撫養爾輩至於戰伐非愬所知士衆皆恱繇是完緝器械隂計戎事
烏重𦙍元和末為横海軍節度使上言臣以河朔能抗拒朝命者其大略可見盖由刺史失其權位職分反使鎮將領事若刺史各得其職分又有鎮兵則節度使雖有安禄山史思眀之姦惡豈能據一州而反㢤所以河朔六十年能不奉朝命者祇以奪刺史與縣令之守而自作威福臣所管徳棣景三州已舉公牒各還刺史職事應在州兵並令刺史收管從之
孔戣元和末為嶺南節度使以清静撫俗属容帥楊旻桂仲武裴行立但欲生事夷獠以邀爵賞戣恬然鎮定不從其言旻等皆慙而止
裴玢貞元中為鄜坊都虞侯節度使王栖曜卒中軍將何朝宗謀作亂中夜縱火玢不救火遲眀而擒朝宗發三司使按問竟斬朝宗
裴度為淮南節度使與宰臣王播等閣中奏對穆宗謂度曰劉悟拘囚監軍劉承偕如何處置度辭以藩臣不合議軍事帝固問之且曰劉悟負我我授以僕射近又賜絹五萬疋不念恩寵致使三軍欲索承偕殺之朕難處此事卿等以為何如度奏曰劉承偕在昭義恃寵驕縱臣盡知之劉悟在行營亦嘗有書訴於臣當時中使趙𢎞亮在臣行營具見仍把劉悟書將去云欲自奏不知奏否帝云我不曽見且劉悟當時何不宻將表來我與處置度曰悟武臣不知大體然臣竊以為劉悟縱有宻狀陛下必不然處置且今日事跡如此臣等面論陛下猶未能决豈有當時事未發眀陛下肯為處置帝曰此事且休直言今日如何處置度曰陛下必欲收忠義之心使天下戎臣為陛下死節唯有下半紙詔書以任使不眀致令承偕悖亂至此是我之過三軍何辜令劉悟集三軍斬承偕則萬方畢命羣盗破膽天下更無事矣不如此雖與劉悟改官及賜物百萬亦無益帝俛首良久乃曰承偕朕不惜祗縁是太后養子今被囚拘猶未敢令太后知如此處置不得卿等更商量遂與王播同奏請配流逺處則必可出帝許之與劉悟詔責承偕令示三軍悟得詔月餘始放承偕歸帝始嗣位承偕頗恃勲寵度抗請加罪時以為難
李質長慶初為汴州都將時李㝏逐節度使李愿自為留後質與監軍姚文壽同斬㝏傳首京師而節度使韓充未至質權領軍汴州先有牙兵二千人皆日給饔餼物力為之損耗充將至質曰若韓公始至頓除二千人食物情必大去若不除之必無以繼其食不可留難處之事以遺吾帥遂悉停日膳而後迎充
韓充長慶初為宣武節度使初李愿為其下所逐立都將李㝏為留後充入汴州既安堵宻籍部伍間得嘗搆惡者千餘人一日下令并父母妻子立出之敢逡廵境内者斬自是軍政大理汴人無不愛戴充雖内外皆將家素不事豪侈常以簡約自持臨事又頗能决進取亦可謂有識略矣
李光顔為忠武軍節度使長慶二年討王庭凑命光顔兼深州行營諸軍節度使光顔既受命而懸軍討賊艱於饋運朝廷又以滄景徳棣等俾之兼管以其隣賊之郡可便飛輓光顔以朝廷制置乖方賊帥連結未可朝夕平定事若差跌即前功悉棄乃懇辭兼鎮尋以疾作表祈歸鎮朝廷果討賊無功而赦廷凑
王智興初為徐州禆將青州李師道拒命智興領偏師破賊姚海等三萬衆獲美妾一人殺以徇曰軍中有女子安得不敗遂連破賊軍
李載義為河南節度使時回鶻每遣使入朝所至強暴邊城長吏多務茍安不敢制之以法但嚴兵防守虜益驕悍或突入市肆暴橫無所憚至是有回紇將軍李暢者曉習中國事知不能以法制馭益加驕恣鞭撻驛吏貪求無已載義因召李暢與語曰可汗使將軍朝貢以固舅甥之好不當使將軍暴殘中華今朝廷饔餼至厚所以禮蕃客也茍有不至吏當坐死若將軍之部伍不戢凌侮上國剽掠廬舍載義必殺為盗者將軍勿以法令可輕而不戒勵之遂罷防守之兵而使两卒司其門虜知其心為下無敢犯令
李聽為滑州節度使王庭凑復違朝㫖再命聽以全師屯貝州路繇魏城史憲誠懼其襲已裹甲郊迎𠉀吏宻以告聽乃命兵士匣刅櫜弓休於野次魏人遂安後唐蓋寓武皇禆將封成陽郡公寓性多智數武皇性嚴急左右難事無委遇者小有違忤即寘於法唯寓承顔希㫖窺其趣向婉辭順意以盡叅禆武皇或暴怒將吏事將不測寓欲救止必佯佐其怒以責之武皇怡然釋之有所諌諍必徵近事以為喻自武皇鎮撫太原最推親信中外將吏無不景附
李存進為振武軍節度使天祐十六年梁軍據上流夾河而軍建浮梁以濟兵王師日以船渡緩急難進存進率意欲為浮梁將吏曰浮梁須竹笮大編河朔無之難以卒成存進曰吾成筭在心必有所立乃織葦為笮維大艦數十艘岸立巨木築土為山以笮縈之初軍人以為戯不踰月橋成制度條直風波凌澌不能壊衆皆服其勤智
霍彦威為平盧節度使天成末上言中山作叛故是小瑕不足有煩聖慮請北靣不在急攻破之非久眀宗然之
康義誠為侍衛親軍都指揮使河陽節度使時契丹直初自夏州軍旋詔令與虜使相見義誠奏曰戎虜狡惡不可以信待之邊人陷虜者數萬朝廷差使虜廷不曽得見一人奈何令此輩交語無益於事乃止
王晏球為宋州節度使天成二年授北靣行營副招討以兵戎滿城是嵗王都據定州叛命晏球攻之晏球圍城既久帝遣使督攻城晏球曰賊壘堅峻但食三州租稅撫恤黎民愛養軍士彼自當魚潰帝然其言晏球能與將士同其甘苦所得賜禄私財盡以饗士日具飲饌與將校筵宴待軍士有禮軍中無不敬服其年冬平賊自初至於城拔不戮一士上下歡心物議以為有將帥之略以功授天平軍節度使
晉張希崇先陷虜授元帥府判官後遷盧龍軍行軍司馬繼改蕃漢部提舉使天成初為平州節度使盧文進南歸契丹以希崇繼其任遣腹心總虜騎三百以監之希崇莅事數嵗虜主漸加寵信一日登樓私自計曰昔班仲叔西戍不敢擅以承詔故也我今入關斷在胸臆何恬恬於不測之虜而自滯耶乃召漢人部曲之翹楚者謂曰我陷身此地飲酪被毛生不見其所親死為窮荒之鬼南望山川度日如嵗爾輩得無思鄉者乎部曲皆泣下沾襟且曰眀公欲全部曲南去善則善矣如虜衆何希崇曰𠉀眀日首領至牙帳則先擒之虜無統攝其黨必散且平州去虜帳千餘里待報至徵兵踰旬方及此則我等已入清界深矣何用以小衆為病衆大喜是日希崇於郡齋之側坎隟地貯以石灰眀旦首領與羣從至希崇飲以醇酧數鍾既醉悉投於灰穽中斃焉其徒營於北郭遣人攻之皆潰圍奔去希崇遂以管内生口二萬餘南歸唐眀宗嘉之授汝州防禦使
髙行周仕晉為侍衛親軍都指揮使鄆州節度使李彦韜為侍衛都虞𠉀可否在已晉王莫不聼從行周雖典禁兵心逰事外退朝歸第門宇蕭然賔友過從但引滿而已屢求還鎮初未允從後彦韜馮玉委用轉深欲擅權勢故許行周歸籓
冊府元龜卷四百五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六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清儉 正直
清儉
夫儉則固以約失之者鮮皆先儒之格訓也若乃本兵柄司戎重萬旅之所禀令天子之所注意乃能敦尚亷節率循清素靡思治産匪念殖貨奉養無事於華侈貲貨罔致於餘羡斥去賂遺不染膏潤貞規内立英風外馳用能震動乎殊鄰鎮靖乎方靣卒乗懐服邊夷愛慕樹風聲於當世延寵遇於時主載美方牘流於無窮西漢而下蓋不乏其人矣
漢李廣以良家子從軍擊胡廣歴七郡太守前後三十年家無餘財終不言生産事
辛慶忌為左將軍居處恭儉飲食被服尤節儉
後漢鮑永初為更始尚書僕射行大將軍事雖為將率而車服敝素為道路所識常衣皂襜褕路稱鮑尚書兵馬
吴漢為大將軍但脩里宅不起第夫人先死薄塟小墳不作祠堂
祭遵為征虜將軍所得賞賜輙盡與吏士身衣韋袴布被夫人裳不加縁帝以是重焉〈縁或作綵〉
李恂為西域副校尉西域殷富多珍寳諸國侍子反督使賈胡數遺恂奴婢宛馬金銀香𦋺之属一無所受張奐為安定属國都尉羗豪帥感奐恩徳上馬二十疋先零酋長又遺金鐻八枚奐並受之而召主簿於諸羗前以酒酹地曰使馬如羊不以入廐使金如粟不以入懐悉以金馬還之羗性貪而貴吏清前有八都尉率好財貨為所患苦及奐正身潔已威化大行
魏滿寵為征東將軍以老徵還遷為太尉寵不治産業家無餘財詔曰君典兵在外專心憂公有行父祭遵之風賜田十頃榖五百斛錢二十萬以眀清忠儉約之節焉
趙儼為征西將軍都督雍凉正始中以老疾求還徵為驃騎將軍故事西征有官厨財籍遷轉之際無不因縁而儼乂手上車發到覇上忘持其嘗所服藥雍州聞之乃追送雜藥材數箱儼笑曰人言語殊不易我偶問所服藥耳何用是為邪遂不取
胡質為征東將軍假節都督青徐諸軍事性沉實内察不以其節簡物所在見思嘉平初薨家無餘財唯有賜衣書篋而已軍帥以聞追封陽陵亭侯邑百户
田豫為䕶鮮卑校尉鮮卑素利等數以牛馬遺豫豫轉送官胡以為前所餉豫物顯露不如持金乃宻懐金三十斤謂豫曰願避左右我欲有所道豫從之胡因跪曰我見公貧故前後遺公牛馬公輙送官今宻以此上公可以為家資豫張袖受之答其厚意胡去之後皆悉付外具以狀聞於是詔褒之曰昔魏綘開懐以納戎賂今卿舉袖以受狄金朕甚嘉焉乃即賜絹五百疋豫得賜分以其半藏小府後胡復來以半與之後為䕶匃奴中郎將并州刺史清約儉素賞賜皆散之將士每胡狄私遺悉簿藏官不入家家嘗貧匱雖殊類咸髙豫節蜀董和漢末為益州太守先主定蜀為掌軍中𭅺將與諸葛亮並署左將軍大司馬府事自和居官食禄外牧殊域内幹機衡二十餘年死之日家無擔石之儲鄧芝為大將軍二十餘年身之衣食資仰於官不茍於取素儉翛然不治私産妻子不免饑寒死之日家無餘財
吳朱然為左大司馬右軍帥然長不盈七尺氣𠉀分眀内行脩潔其所文采惟施軍器餘皆質素
魯肅為橫江將軍性方嚴寡於玩飾内外節儉不務俗好
陳表為偏將軍北屯章阬家財盡於養士死之日妻子露立太子登為起屋宅
蔣欽為津右䕶軍典領辭訟大帝嘗入其室内母踈帳縹被妻妾布裙帝嘆其在貴守約即勅御府為母作錦被改易帷帳妻妾衣服悉皆錦綉
鍾離牧以前將軍假節領武陵太守卒官家無餘財士民思之
晉王沈為驃騎將軍素清儉不營産業
應詹為南平太守鎮南將軍督五郡軍事與陶侃破杜弢於長沙賊中金寳溢目詹一無所取唯收圖書莫不歎之
周顗為䕶軍將軍王敦搆逆被害敦使繆坦籍顗家收得素簏數枚盛故絮而已酒五甕米數石在位者服其清約
桓温為大司馬都督中外諸軍事温性儉每讌唯下七奠伴茶果而已
桓冲為鎮武將軍督荆江十郡軍事性儉素而謙虚愛士嘗浴後其妻送以新衣冲大怒促令持去其妻復送之而謂曰衣不經新何縁得故冲笑而服之
前燕皇甫貞為奉車都尉後入為典書令從慕容評攻拔鄴都珍貨充溢貞一無所取唯存恤人物收圖籍而已
楊裕為慕容皝大將軍左司馬性謙恭清儉雖歴居朝端若布衣之士
宋宗慤為振武將軍破林邑收其異寳雜物不可勝計慤一無所取衣櫛蕭然文帝甚嘉之
劉懐慎為䕶軍將軍禄賜班於宗族家無餘財卒謚肅侯
南齊劉善眀為征虜將軍質素不好聲色所居茅齋斧木而已牀榻几案不加剗削及卒家貧無遺儲唯有書八千卷太祖聞其清貧賜其子滌葛塘屯榖五百斛周山圖為寕朔將軍淮南太守盗發桓温塜大獲寳物客竊取以遺山圖山圖不受簿以還官
梁韋叡為䕶軍將軍所得禄賜皆散之親故家無餘財陳慶之為南北司豫州都督性祗慎衣不紈綺不好絲竹
馮道根為右衛將軍雖貴顯而性儉約所居宅不脩墻屋無器服侍衛入室則蕭然如素士之貧賤者當世服其清退武帝亦雅重之
後魏李順為左軍將軍征統萬赫連昌昌出逆戰順督勒士衆破其左軍及尅統萬太武賜諸將珍寳雜物順固辭唯取書數千卷太武善之
張黎為鎮北將軍與樂安王範濟南公崔徽鎮長安清約公平甚著聲稱當代去之日家無餘財
王肅為都督淮南諸軍事揚州刺史清貞好施簡絶聲色終始亷約家無餘財
司馬楚之為雲中鎮大將軍朔州刺史在邊二十餘年以清儉著聞
楊固為前軍將軍居官清潔家無餘財終歿之日家徒四壁無以供䘮親故為具棺歛焉
史寕為凉州大都督破獠甘衆所得軍實悉分賞將士寕無私焉
北齊元景安為左右大將軍時初築長城鎮戍未立突厥强盛慮或侵邊仍詔景安與諸將等率軍縁塞以備守督領既多且所部軍人富於財物遂賄貨公行文宣帝聞之遣使推簡同行諸人贓汙狼藉唯景安纎毫無犯帝深嘉之乃詔有司以所聚歛賍絹五百疋賜之以彰清節
辛術為淮南經略所部郡守犯大辟朝廷以其奴婢百口及貲財盡賜術三辭不見許乃送詣所司不復以聞邢劭聞之遺術書曰昔鍾離意云孔子忍渇於盗泉便以珠璣委地足下今能若此可謂異代一時
後周長孫澄為驃騎大將軍操履清約家無餘財太祖嘗謂曰我於公間志無所惜公有所湏宜即具道澄曰澄自頂至足皆是眀公恩造即如今者實無所湏裴尼初仕西魏為通直散騎常侍從于謹平江陵所獲軍實謹恣諸將校取之餘人皆競取珍玩尼唯取梁元帝素琴一張而已謹深嘆美之
唐瑾為元帥府長史從于謹平江陵及軍還諸將多因虜掠大獲財物瑾一無所取唯得書两車載之以歸或白文帝曰唐瑾大有輜重悉是梁朝珍玩帝初不信之然欲眀其虚實宻遣使簡閱之唯見墳籍而已乃嘆曰孤知此人二十年許眀其不以利干義向若不令簡視恐常人有𭠘杼之疑所以益眀之耳凡受人委任當如此也
賀蘭祥為驃騎大將軍荆州刺史性甚清素州境南接襄陽西通岷蜀物産所出多諸珍異時既與梁通好行李往來公私贈遺一無所受梁雍州刺史岳陽王蕭詧欽其節儉乃以竹屏風絺綌之属及經史贈祥祥難違其意取而付諸所司太祖後聞之並以賜之
王思政為驃騎將軍以勤王為務不營資産嘗被賜園地思政出征後家人種桑菓及還見而怒曰匃奴未滅去病辭家况大賊未平何事産業命左右拔而去之故身䧟之後家無蓄積
赫連達為夏州縂管三州五防諸軍事邊境胡民或饋達以羊者達欲招納異類報以繒帛主司請用官物達曰羊入我厨物出官庫是欺上也命取私帛與之識者嘉其仁恕焉
王羆為驃騎大將軍羆性儉率不事邊幅嘗有臺使至羆為設食使乃裂其薄餅縁羆曰耕種收穫其功已深舂㸑造成用力不少乃爾選擇當是未饑命左右撤去之使者愕然大慙雖貴顯鄉里舊宅不改衡門身死之日家甚貧罄當時服其清潔
司馬裔為大將軍性清約不事生産所得俸禄並散之親戚身死之日家無餘財宅宇卑陋䘮停無所詔為起祠堂焉
蔡祐為大將軍性節儉所得禄皆散與宗族死之日家無餘財
梁椿為中堅大將軍雅好儉素不營貲産時論以此稱焉
隋韋師為兵部尚書平陳之役以本官領元帥掾陳國府藏悉委於師秋毫無犯稱為清白
唐羅士信為新安道行軍總管使圖王世充士信凡所虜獲悉分士卒以此為常身未嘗自取
屈突通為行軍元帥長史從平薛舉時珍物山積諸將皆爭取之通獨無所犯髙祖聞而謂曰公清正奉國著自終始名下定不虚也特賜金銀六百两綵物一千叚李大亮為左衛大將軍雖位望通顯而居處卑陋衣服儉率死之日家無珠玉以為含唯有米五石布三十疋阿史那杜尒為右衛大將軍貞觀十四年伐髙昌杜尒為行軍管髙昌平諸人咸即受賞杜尒以未奉進止秋毫無所取及䧏别勅然後受之及所取唯老弱故弊而已還太宗美其亷慎
叚秀實為四鎮北庭行軍涇原節度使清約率易逺近稱之非公㑹不聼樂飲酒私室無妓媵無贏財退公之後端居静慮而已
張孝忠為義武軍節度使貞元二年河北蝗旱米斗一千五百文復大兵之後民無蓄積餓殍相枕孝忠所食豆䜺而已其下皆甘粗糲人皆服其勤儉孝忠為一時之賢將也
盧羣為鄭滑節度使羣先寄寓鄭州典質得良田數頃及授節度各以本地契書分付所管令長令還本主時論稱美
裴玢自鄜坊除山南西道節度使玢武臣清心苦節蔬食敝衣居處纔避風雨故𨗇授大鎮
李愬西平王晟之子也為昭義軍節度使除太子少保歸東都卒其兄弟皆營搆以相矜誇愬六遷大鎮所處先人舊宅一所而已
辛祕為昭義軍節度使久歴重任無豐財厚産為時所稱
王廷湊為成徳軍節度使性至勤儉退食燕居布衣木器而已婢妾之數掌事者留榻無累裀庭有芳草類寒素士大夫也
後唐郭崇韜為中門副使天祐中李存審既收鎮州遣崇韜閱其府庫或以珍寳賂遺一無所取但市書籍而已
晉李徳玩為廣晉尹再領荆州卒於鎮徳玩所治之地雖無殊政然以寛恕及物家無濫積亦武侯之亷者梁漢顒為威衛上將軍漢顒雖起於行陣植性温厚軍政之暇不倦接納歴數鎮家無餘積亦武臣之亷者
正直
易之述中正詩之紀司直蓋夫為人臣者未有不據直守正而能納君於善身享令名焉若乃居將帥之任師兵之要入侍階㦸出開幕府而能靣折廷諍不為從諛中立守道不畏強禦唯公家是利唯王室是念姦邪不能回其慮權嬖不能誘其𠂻持謇謇之正論保惓惓之亮節臨難有守遭事不變斯蓋忠精感發懿行惇固志隆於體國義存於軌俗勁正無撓誠信不欺固足以為眀王楨幹之臣協風人爪牙之詠者也
漢季布孝恵帝時為中𭅺將單于嘗為書嫚吕太后〈嫚謂詞語䙝汚也〉太后怒召諸將議之上將軍樊噲曰臣願得十萬衆橫行匃奴中諸將皆阿吕太后〈阿曲也曲從其意〉以噲為然布曰樊噲可斬也夫以髙帝兵三十餘萬困於平城噲時亦在其中今噲奈何以十萬衆橫行匃奴中靣謾〈謾欺誑也〉且秦以事胡陳勝等起今創痍未瘳〈痍傷也瘳差也〉噲又靣䛕欲揺動天下是時殿上皆懼太后罷朝遂不復議匃奴事
趙充國為後將軍神爵元年春討叛𦍑酒泉太守辛武賢奏言以七月分兵並出張掖酒泉合擊罕开在鮮水上者帝乃以書敕讓充國曰將軍欲至正月乃擊罕𦍑不早及秋共水草之利因天時誅不義萬下必全勿復有疑充國既得讓以為將任兵在外更宜有守以安國家乃上書謝罪因陳兵利害其秋充國病帝賜書曰制詔後將軍聞苦脚脛寒泄〈寒泄下利也言其患足脛〉將軍年老加疾一朝之變不可諱〈恐其死〉朕甚憂之今詔破𦍑將軍詣屯所為將軍副急因天時大利吏士銳氣以十二月擊先零𦍑即疾劇留屯毋行獨遣破羌強弩將軍時羌䧏者萬餘人矣充國度其必壞欲罷騎兵屯田以待其敝作奏未上㑹得進兵璽書充國子中𭅺將卬懼使客諌充國曰誠令兵出破軍殺將以傾國家將軍守之可也即利與病又何足争一旦不合上意遣繡衣來責將軍將軍之身不能自保〈繡衣謂御史〉何國家之安充國歎曰是何言之不忠也本用吾言𦍑虜得至是邪〈言預防之可無今日之冦〉往者舉可先行羌者吾舉辛武賢丞相御史復曰遣義渠安國竟沮敗𦍑〈沮壊也〉金城湟中榖斛八錢吾為耿中丞〈耿夀昌也為司農中丞〉糴三百斛榖𦍑人不敢動矣〈預儲糧食可以制羌〉耿中丞請糴百萬斛迺得四十萬斛耳義渠再使且費其半失此二䇿𦍑人故敢為逆失之毫釐差以千里是既然矣今兵久不决四夷卒有動揺相因而起雖有知者不能善其後𦍑獨足憂邪〈言倘如此則所憂不獨在羌〉吾固以死守之眀主可為忠言遂上屯田奏其後討叛羌振旅而還所善浩星賜迎說充國〈浩星姓賜名也〉曰衆人皆以破𦍑強弩出擊多斬首獲䧏虜以破壊然有議者以為虜勢窮困兵雖不出必自服矣將軍即見宜歸功於二將軍出擊非愚臣所及如此將軍計未失也充國曰吾年老矣爵位已極豈嫌伐一時事以欺眀主㢤兵勢國之大事當為後法老臣不以餘命一為陛下眀言兵之利害卒死誰當復言之者卒以其意對〈卒終也〉帝然其計罷遣辛武賢歸酒泉太守官充國復為後將軍衛尉
後漢蓋勲為討虜校尉靈帝召見問天下何苦而反亂如此勲曰倖臣子弟擾之時宦者上軍校尉蹇碩在坐帝顧問碩碩懼不知所對而以此恨勲帝又謂勲曰吾已陳師於平樂觀多出中藏財物以餌士何如勲曰臣聞先王耀徳不觀兵今㓂在逺而設近陳不足昭果毅祗黷武耳帝曰善恨見君晚羣臣初無是言也
皇甫嵩為左將軍中平五年督前將軍董卓各率二萬人拒梁州賊王國於陳倉眀年卓拜為并州牧詔使以兵委嵩卓不從嵩從子酈時在軍中說嵩曰本朝失政天下倒懸能安危定傾者唯大人與董卓耳今怨隙已結勢不俱存卓被詔委兵而上書自請此逆命也又以京師昏亂躊躇不進此懐姦也且其凶戾無親將士不附大人今為元帥仗國威以討之上顯忠義下除凶害此桓文之事也嵩曰專命雖罪專誅亦有責也不如顯奏其事使朝廷裁之於是上書以聞帝讓卓卓又増怨於嵩
張奐獻帝時為度遼將軍其為將帥有勲名董卓慕之使其兄遺縑百疋奐惡卓為人絶而不受
朱儁為城門校尉遷河南尹董卓擅政以儁宿將外甚親納而心實忌之及関東兵盛卓議移都儁輙止卓卓雖憚儁然貪其名重乃表拜太僕以自副使者拜儁辭不肯受因曰國家西遷必孤天下之望以成山東之釁臣不見其可也使者詰曰召君受拜而君拒之不問徙事而君陳之其故何也儁曰副相國非臣所堪也遷都計非事所急也辭所不堪言所非急臣之所宜也使者曰遷都之事初不聞其計事属未露何所承受儁曰相國董卓具為臣說使人不能屈繇是止不為副卓後入關留儁守雒陽儁以河南殘破乃東屯中牟及卓誅郭汜李㴶作亂儁猶在中牟陶謙與諸豪傑共推儁為太師因移檄牧伯同討李㴶奉迎天子㑹李㴶用太尉周忠尚書賈詡䇿徵儁入朝軍吏皆憚入關欲應陶謙等儁曰以君召臣義不俟駕况天子詔乎且大事可濟遂辭謙議而就㴶徵復為太僕謙等遂罷
魏楊沛初仕漢為䕶羌都尉建安十六年馬超反大軍西討沛隨軍都督孟津渡時太祖已南過其餘未畢而中黃門前渡忘持行軒私北還取之從吏求小船欲獨先渡吏呵不肯黃門與吏争言沛問黃門有疏邪黃門云無疏沛怒曰何知汝不欲逃邪遂使人捽其頭與杖欲捶之而逸得去衣幘皆裂壊自訴於太祖太祖曰汝不死為幸矣繇是聲名益振
李典為破虜將軍與張遼樂進屯合肥吳大帝率衆圍之遼欲出戰典遼素不睦遼恐其不從典慨然曰此國家大事顧君計何如耳吾豈敢以私憾而忘公義乎乃率衆與遼破走吳軍
徐晃文帝時為右將軍嘗歎曰古人患不遭眀君今幸遇之當以功自効何用私譽為終不廣交援
杜恕齊王嘉平初為幽州刺史加建威將軍使持節護烏丸校尉時征北將軍程喜屯薊尚書袁侃等戒恕曰程申伯處先帝之世傾田園讓於青州足下今俱杖節使共屯一城宜深有以待之而恕不以為意至官未期有鮮卑大人兒不繇関塞徑將數十騎詣州州斬所從來小子一人無表言上喜於是劾奏恕初喜欲恕折節謝已諷司馬宋權示之以㣲意恕答權書曰向示委曲奉法天下事以善意相待無不致快也以不善意相待無不致嫌隙也而議者言凡人天性皆不善不當待以善意更堕其調中僕得此輩便欲歸蹈滄海乗桴耳不能自諧在其間也然以年五十二不見廢棄頗亦遭眀逹君子亮其本心若不見亮使人刳心着地正與數斤肉相似何足有所眀故終不自解說程征北功名宿著在僕前甚多有人出征北乎若令下官事無大小咨而後行則非上司彈䋲之意若咨而不從又非上下相順之宜故推一心任一意直而行之耳殺胡之事天下謂之是邪是僕諧也呼為非邪僕自受之無所怨咎程征北眀之亦善不眀之亦善諸君子自共為其心耳不在僕言也喜於是遂深文劾恕下廷尉當死以父畿勤事水死免為庶人徙章武郡
蜀龎統為軍師中𭅺將從先主入蜀於涪大㑹置酒作樂謂統曰今日之㑹可謂樂矣統曰伐人之國而以為歡非仁者之兵也先主醉怒曰武王伐紂前歌後舞非仁者邪卿言不當宜速起出於是統逡廵引退先主尋悔請還統復故位初不顧謝飲食自若先主謂曰向者之論阿誰為失統對曰君臣俱失先主大笑宴樂如初宗預後主景耀中為鎮軍大將軍領兖州刺史時都䕶諸葛瞻初統朝事廖化過預欲與預共詣瞻所預曰吾等年踰七十所竊已過但少一死耳何求於年少輩而屑屑造門邪遂不往
吳虞翻為騎都尉時魏將于禁為蜀將關侯所獲繫在城中大帝至釋之請與相見他日帝乗馬出引禁併行翻呵禁曰爾䧏虜何敢與吾君齊馬首乎欲抗鞭擊禁帝呵止之
朱績字公緒為偏將軍營下督領盗賊事持法不傾魯王覇注意交績嘗至其廨就之坐欲與結好績下地住立辭而不當
顧悌為偏將軍大帝末年嫡庶不分悌數與驃騎將軍朱據共陳禍福言辭切直朝廷憚之
留賛為屯騎校尉時事得失毎嘗規諌好直言不阿㫖大帝以此憚之
晉解系為雍州刺史揚烈將軍西戎校尉假節㑹氐羌叛與征西將軍趙王倫討之倫信用佞人孫秀與系争軍事更相表奏朝廷知系守正不撓而召倫還系表殺秀以謝氐羌不從
周馥恵帝時為鎮東將軍馥自經世故毎欲維正朝廷忠情懇至以東海王越不盡臣節毎言厲然越深憚之車𦙍孝武太元中為䕶軍時王國寳謟於㑹稽王道子諷八座啟以道子為丞相加殊禮𦙍曰此乃成王所以尊周公也今主上當陽非成王之比相王在位豈得為周公乎望實二三並不宜爾必大忤上意乃稱疾不署其事疏奏帝大怒而甚嘉𦙍意
梁韋叡為䕶軍將軍時武帝方銳意釋氏天下咸從風而化叡自以信受素薄位居大臣不欲與衆俯仰所行略如他日
後魏周㡬為寕朔將軍鎮河南嘗嫌奚斤等綏撫関中失和百姓不附毎至言論形於聲色斤等憚焉
楊固為前軍將軍剛直雅正不畏強禦
東魏劉貴為行臺僕射獨孤如願於雒陽貴嚴斷濟務有益機速性峭直攻訐無所迴避故見賞於時
隋髙熲隨晉王伐陳為元帥長史三軍諮禀皆取斷於熲及陳平晉王欲納陳主寵姬張麗華熲曰武王伐殷戮妲己今平陳國不宜取麗華乃令斬之王甚不恱唐尉遲敬徳太宗貞觀中為右武𠉀大将軍素抗直不能容人之非毎見房元齡杜如晦等短長必靣折廷辯由是與執政不平乃出為襄州都督
髙仙芝元宗時為河西節度使監軍邊令誠毎事規仙芝芝多不從
韋倫肅宗乾元三年自隴州刺史拜襄鄧等十州節度使時李輔國秉權用事節將除拜皆出其門倫既朝廷公用又不私謁輔國由是未行改秦州刺史兼御史中丞防禦使
叚秀實徳宗時為邠寕節度都虞侯權知奉天行營事馬璘奏加開府儀同三司軍中有能引二十四弓而犯盗者璘欲免之秀實曰將自有私愛則法令不一雖韓白復生亦不能為理璘善其議竟使殺之璘决事有不合理者必固争之得璘引過乃已
李晟毎理軍尤惡下為朋黨相搆好善嫉惡出於天性裴胄貞元中為荆南節度簡儉清正時諸道節度觀察使競剥下厚歛製竒錦異綾以進奉為名又貴人宣命必竭公藏以買其歡胄待之有節皆不盈數金常賦之外無橫歛宴勞禮止三爵未嘗酣樂
張建封為徐州節度使貞元中來朝詔書矜免百姓諸色逋賦帝因問建封對曰凡逋賦殘欠皆是積累年月無可徵收雖𫎇陛下憂恤百姓亦無所禆益時河東節度使李說華州刺史盧微皆中風疾口不能言足不能行但信任左右胥吏决遣之建封皆悉聞奏帝深嘉納吕元膺憲宗時為河中節度使時方鎮多事姑息元膺獨以堅正自處監軍使洎往來中貴無不敬憚入拜吏部侍𭅺
李鄘為鳳翔節度使是鎮承前多用武將有神䇿行營之號初受命必詣軍脩謁鄘謝恩日陳其不可遂去神䇿行營字但為鳳翔節度
裴玢元和中自鄜州節度改授山南西道節度觀察等使玢厯二鎮頗以清心苦節為政不交權幸不務貢獻崔從為山南西道節度觀察使時有權倖知帝意欲大用從使人通其旨以要厚賂從終不答
楊於陵為嶺南節度使㑹監軍使許遂振悍戾貪恣干撓軍政於陵奉公潔己遂振無能奈何以飛語上聞憲宗初驚惑頼裴□輩為於陵申理帝感悟乃除吏部侍𭅺遂振終得罪
柳公綽敬宗時為邠寧慶等州節度觀察處置等使先時神䇿諸鎮列屯要地未嘗受節制虜毎窺間為患公綽疏上其弊即詔神䇿諸鎮在其部者邊上有警盡得聽節度指揮
康全藝為鄜坊節度文宗太和元年為右驍騎衛上將軍全藝平張韶之難以功拜鄜畤理軍節費不交貴近竟以無助入居散秩論者甚惜之
劉從諫為澤路節度使太和九年李訓事敗宰相王涯等四人被禍時涯兼掌邦計雖不與李訓同謀然不自異於其間既死非其罪從諫素徳涯之私恩心頗不平四上章請涯等罪名仇士良輩深憚之是時中官頗横天子不能制朝臣日憂䧟族頼從諫論列而鄭覃李石方能粗秉朝政
後唐張廷藴事莊宗統御營黃甲軍常在左右時皇后劉氏在鄴多縱其下擾人廷藴多斬之覩者壮焉
册府元龜卷四百六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七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諌諍
古者百工庶士有獻藝傳言之典瞽史矇䏂有賦誦書箴之訓况乎處帥臣之重當注意之厚義均乎休戚任兼乎藩輔者邪繇漢以來本兵柄者或内侍交㦸或外臨邦翰以至奉辭伐罪衆啟行而能奮發忠悃乃心王室援述利病箴諷遺闕乗間伏奏謇諤而無隱奉章論事劘切以盡規用能感悟時主彌綸政務救其失而反之正逆乎志而歸於道自非秉節純亮立誠眀允篤股肱同體之義礪王臣匪躬之操亦疇能及是哉漢樊噲從沛公入闗至咸陽沛公入秦宫室帷帳狗馬重寳婦女以千數意欲留居之樊噲諌沛公不聼張良曰忠言逆耳利於行毒藥苦口利於病願沛公聼樊噲言沛公乃還軍覇上髙帝十一年黥布反時髙帝嘗病惡見人卧禁中詔户者無得入羣臣羣臣絳灌等莫敢入十餘日噲乃排闥直入〈闥宫中小門也一曰門屏也音土合反〉大臣隨之帝獨枕一宦者卧噲等見帝流涕曰始陛下與臣等起豐沛定天下何其壮也今天下已定又何憊也〈憊力極也音滿拜反〉且陛下病甚大臣震恐不見臣等計事顧獨與一宦者絶乎且陛下獨不見趙髙之事乎髙帝笑而起趙充國為後將軍宣帝時車騎將軍張安世始嘗不快帝〈所為行不可帝意〉帝欲誅之充國以為安世本持槖簮筆事孝武帝數十年見謂忠謹宜全度之安世因是得免辛慶忌為左將軍成帝時故槐里令朱雲上書求見願賜尚方斬馬劍斷佞臣一人頭以厲其餘帝曰誰也對曰安昌侯張禹帝大怒曰小臣廷辱師傅罪死不赦御史將雲去慶忌免冠觧印綬叩頭殿下曰此臣素著狂直於世使其言是不可誅其言非固當容之臣敢以死争叩頭流血帝意觧然後得免
後漢史弼為北軍中𠉀桓帝弟渤海王悝素行險辟僣傲多不法弼懼其驕悖為亂乃上封事曰臣聞帝王之於親戚愛雖隆必示之以威體雖貴必禁之以度如是和睦之道興骨肉之恩遂昔周襄王恣甘昭公孝景皇帝驕梁孝王而二弟階寵終於悖慢卒致周有播蕩之禍漢有袁盎之變切聞渤海王悝憑至親之屬恃偏私之愛失奉上之節有僣慢之心外聚剽輕不逞之徒内荒酒樂出入無常所與羣居皆有口無行或家之棄子或朝之斥臣必有羊勝伍被之變州司不敢彈糾傅相不能匡輔陛下隆於友于不忍遏絶恐遂滋蔓為害彌大乞露臣奏宣示百寮使臣得於清朝眀言其失然後詔公卿平處其法法决罪定乃下不忍之詔臣下固執然後少有所許如是則聖朝無傷親之譏渤海有享國之慶不然懼大獄將興使者相望於路矣臣職典禁兵備禦非常而妄知藩國干犯至戚罪不容誅不勝憤懣謹冐死以聞帝以至親不忍下其事後悝竟坐逆謀貶為癭陶王
陳龜為京兆尹桓帝時羌胡冦邊殺長吏驅略百姓帝以龜世諳邊俗拜為度遼將軍龜臨行上疏曰臣龜𫎇恩累世馳騁邊垂雖展鷹犬之用頓斃胡虜之庭魂骸不反薦享狐狸猶無以塞厚責答萬分也至臣頑駑器無鈆刀一割之用過受國恩榮秩兼優生年死日永懼不報臣聞三辰不軌擢士為相蠻夷不恭㧞卒為將臣無文武之才而沗鷹揚之任上慙聖眀下懼素餐雖歿軀體無所云補今西州邊鄙土地塉埆〈埆音覺又音確謂薄土也〉鞍馬為居射獵為業男寡耕稼之利女乏機杼之饒守塞𠉀望懸命鋒鏑聞急長驅去不圖反自頃年以來匃奴數攻營郡〈謂郡有屯兵者即䕶羌校尉屯金城烏桓校尉屯上谷之類〉殘殺長吏侮略良細戰夫身膏沙漠居人首繫馬鞍或舉國掩户盡種灰滅孤兒寡婦號哭空城埜無青草室如懸磬雖含生氣實同枯朽往嵗并州水雨灾螟互生稼穡荒耗租更空𮤑〈更謂卒更錢也〉老者慮不終年少壯懼於困戹陛下以百姓為子品庶以陛下為父焉可不日昃勞神垂撫循之恩㢤唐堯親捨其子以禪虞舜者是欲民遭聖君不令遇惡主也故古公杖䇿其民五倍〈古公亶父是為太王為百姓所附狄人攻之事之以皮幣玉帛不能免焉太王遂枤策而去踰梁山止於岐山之陽邑於周地邠人從者如歸市一年成邑二年成都三年五倍其初〉文王西伯天下歸之〈西伯至仁百姓襁負而至〉豈復輿金輦寳以為民恵乎近孝文皇帝感一女子之言除肉刑之法〈女子則太倉令淳于公之女緹縈也〉體德行仁為漢賢主陛下繼中興之統承光武之業臨朝聽政而未留聖意且牧守不良或出中官懼逆上㫖取過目前呼嗟之聲招致灾害胡虜凶悍因衰縁隙而令倉府單于豺狼之口功業無銖两之効皆繇將帥不忠聚姦所致前凉州刺史祝良初除到州多所糾罰太守令長貶黜將半政未踰時功効卓然實應賞異以勸功能改任牧守去斥姦殘又宜更選匃奴烏桓䕶羌中𭅺將校尉簡練文武授之法令除并凉二州今年租更寛赦罪𨽻埽除更始則善吏知奉公之祐惡者覺營私之禍胡馬不窺長城塞下無𠉀望之患矣帝覺悟乃更選幽并刺史自營郡太守都尉以下多所革易下詔為陳將軍除并凉一年租賦以賜吏民
傅爕為䕶軍司馬與左中𭅺將皇甫嵩俱討張角爕素疾中官既行因上疏曰臣聞天下之禍不由於外皆興於内是故虞舜升朝先除四凶然後用十六相眀惡人不去則善人無繇進也今張角起於趙魏黃巾亂於六州此皆釁發蕭墻而禍延四海者也臣受戎任奉辭伐罪始到潁川戰無不克黃巾雖盛不足為廟堂憂也臣之所懼在於治水不自其源末流彌増其廣耳陛下仁德寛容多所不忍故閹豎弄權忠臣不進誠使張角梟夷黃巾變服臣之所憂甫益深耳〈甫始也〉何者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國亦猶氷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顯而危亡之兆見皆將巧辭飾說共長虚僞夫孝子疑於屢至市虎成於三夫若不詳察真僞忠臣將復有杜郵之戮矣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舉速行讒佞放殛之誅〈殛亦誅也〉則善人思進姦凶自息臣聞忠臣之事君猶孝子之事父也子之事父焉得不盡其情使臣身備斧鉞之戮陛下少用其言國之福也書奏宦者趙忠見而忿惡及破張角爕功多當封忠訴譛之靈帝猶識爕言〈識音志記也〉得不加罪竟亦不封
魏張遼為中堅將軍太祖將征桞城遼諌曰夫許天下之㑹也今天子在許公逺北征若劉表遣劉備襲許據之以號令四方公之勢去矣太祖䇿表必不能任備遂行也
蜀趙雲為翊軍將軍孫權襲荆州先主怒欲討權雲諫曰國賊是曹操非孫權也且先滅魏則吳自服操身雖斃子丕簒盗當因衆心早圖闗中居河渭上流以討凶逆闗東義士必裹糧䇿馬以迎王師不應置魏先與吳戰兵勢一交不得卒觧也先主不聽遂東征留雲督江州先主失利於秭歸雲進兵至永安吳軍已退
吳張昭為軍師大帝毎田獵常乗馬射虎虎常突前攀持馬鞍昭變色而前曰何有當爾夫為人君者謂能駕御英雄驅使羣賢豈謂馳逐於原埜較勇於猛獸者乎如有一旦之患奈天下笑何帝謝昭曰年少慮事不逺以此慙君然猶不能已乃作射虎車為方目間不置蓋一人為御自於中射之時有逸羣之獸輙復犯車而帝毎手擊以為樂昭雖諌諍常笑而不答
吕𫎇為䕶軍大帝將欲北取徐州以廣其地𫎇諌曰不可今曹操逺在河北新破二袁撫集幽兾未暇東顧今徐州將守惡足言也徃必克之然地勢陸通四靣受敵今日得之眀日還失舉全吳之衆未足守也不如取南郡西據荆州則利盡長江此上流之勢於國之便十徐州也則重闗西門國之固也帝甚然之興師遂擒闗侯而平荆州
駱統為建忠𭅺將時徵役繁數重以疫癘民户損耗統上疏曰臣聞君國者以據封疆為強富制威福為尊貴曜德義為榮顯永世嗣為豊𧙓然財湏民生彊賴民力威恃民勢福繇民植德俟民茂義以民行六者既備然後應天受祚保族宜邦書曰衆非后無能胥以寕后非衆無以辟四方推是言之則民以君安君以民濟不易之道也今強敵未殄海内未乂三軍有無已之役江境有不釋之備徵賦調數繇來積紀加以殃疫死䘮之灾郡縣荒虗田疇蕪曠聴聞屬城民户浸寡又多殘老少有丁夫聞此之日心若焚燎思尋所繇小民無知既有安土重遷之性且又前後出為兵者生則困苦無有温飽死則委棄骸骨不反是以尤用戀本畏逺同之於死毎有徵發羸謹居家重累者先見輸送小有財貨傾居行賂不顧窮盡輕剽者則迸入險阻黨就羣惡百姓虚竭嗷然愁擾愁擾則不營業不營業則致窮困致窮困則不樂生故口腹急則姦心動而携叛多也又聞民間非居處不能自供生産兒子多不起養屯田貧兵亦多棄子天則生之而父母殺之既懼干逆和氣感動隂陽且惟殿下開基建國乃無窮之業也強鄰大敵非造次所滅疆場常守非期月之戍而兵民减耗後生不育非所以歴逺年致成功也夫國之有民猶水之有舟停則以安擾則以危愚而不可欺弱而不可勝是以聖王重焉禍福繇之故與民消息觀時制政方今長吏親民之職惟以辨具為能取過目前之急少復以恩恵為治副稱殿下天覆之仁勤恤之徳者官民政俗日以彫弊漸以陵遲勢不可乆夫治疾及其未篤除患貴其未深願陛下少以萬機餘閒留神思省補復荒虚深圖逺計育殘餘之民阜人財之用參曜三光等崇天地臣統之大願足以死而不朽矣大帝感統言深加意焉
陸遜為上大將軍右都䕶並掌荆州及豫章三郡事雖身在外乃心於國上疏陳時事曰臣以為科法嚴峻下犯者多頃年以來將吏罹罪雖不慎可責然天下未一當圖進取宜少恩貸以安下情且世務日興良能為先自非姦穢入身難忍之過乞復顯用展其力効此乃聖王忘過記功以成王業昔漢髙捨陳平之愆用其竒略終建勲祚功垂千載夫峻法嚴刑非帝王之隆業有罰無恕非懐逺之宏規也大帝欲遣偏師取夷州及珠崖遜上疏曰臣愚以為四海未定當湏民力以濟時務今兵興歴年見衆損減陛下憂勞聖慮忘寢與食將逺規夷州以定大事臣反覆思惟未見其利萬里襲取風波難測民易水土必致疾疫今驅見衆輕渉不毛欲益更損欲利反害又珠崖絶險民猶禽獸得其民不足濟事無其兵不足虧衆今江東自足圖事但當畜力而後動耳昔桓王創基兵不一旅而開大業陛下承運拓定江表臣聞治亂順逆湏兵為威農桑衣食民之本業而干戈未戢民有饑寒臣愚以為宜育養士民寛其租賦衆尅在和義以勸勇則河渭可平九有一統矣帝遂征夷州得不補失及公孫淵背盟帝欲往征遜上疏曰淵憑險恃固拘留大使名馬不獻實可發忿蠻夷猾夏未染王化鳥竄荒裔拒逆王師至令陛下爰赫斯怒欲勞萬乗汎輕越海不慮其危而渉不測方今天下雲擾羣雄虎争英豪踴躍張聲大視陛下以神武之姿誕膺期運破操烏林敗備西陵襲其荆州斯二虜者當世雄傑皆摧其鋒聖化所綏萬里草偃方蕩平華夏一大猷今不忍小忿而發雷霆之怒違垂堂之戒輕萬乗之重此臣之所惑也臣聞志行萬里者不中道而輟足圖四海者匪懐細以害大強冦在境荒服未定陛下乗桴逺征必致闚𨵦慼至而憂悔之無及若使大虜時㨗則淵不討自服今乃逺惜遼東衆之與馬奈何獨欲捐江東萬安之本業而不惜乎乞息六師以威大虜早定中夏垂耀將來帝用納焉
陸抗為鎮軍大將軍後主建衡二年拜抗都督信陵西陵夷道樂鄉公安諸軍事治樂鄉聞都下政令多闕憂深慮逺乃上疏曰臣聞徳均則衆者勝寡力侔則安者制危蓋六國所以兼并於強秦西楚所以北靣於漢髙也今敵跨制九服非徒闗右之地割據九州豈但鴻溝以西而已國家外無連國之援内非西楚之強庶政陵遲黎民未乂而議者所恃徒以長川峻山限帶封域此乃守國之末事非智者之所先也臣毎逺惟戰國存亡之符近覽劉氏傾覆之釁考之典籍驗之行事中夜撫枕臨餐忘食昔匃奴未滅去病辭家漢道未純賈生哀泣况臣王室之出世荷光寵身名否泰與國同戚死生契濶義無茍且夙夜憂怛念至情惨夫事君之義犯而勿欺人臣之節匪躬是殉謹陳時宜十七條於左時何定弄權閹宦預政抗上疏曰臣聞開國承家小人勿用靖譛庸回唐書攸箴是以雅人所以怨刺仲尼所以嘆息也春秋以來爰及秦漢傾覆之釁未有不繇斯者也小人不眀理道所見既淺雖使竭情盡節猶不足任况其姦心素篤而忠愛移易哉茍患失之無所不至今委以聰眀之任假以專制之威而兾雍熈之聲作肅清之化立不可得也方今見吏殊才雖少然或冠冕之胄少漸道教或清苦自立資能足用自可隨才授職抑黜羣小然後俗化可清庶政無穢也遷都䕶聞武昌左部督薛瑩徵下獄抗上疏曰夫俊乂者國家之良寳社稷之貴資庶政所以倫叙四門所以穆清也故大司農樓𤣥散騎中常侍王蕃少府李朂皆當世秀穎一時顯器既𫎇初寵從容列位而並旋受誅殛或圯族替祀或投棄荒裔蓋周禮有赦賢之辟春秋有宥善之義書曰與其殺不辜寕失不經而蕃等罪名未定大辟已加心經忠義身被極刑豈不痛哉且已死之刑固無所識至乃焚爍流剽棄之水濵懼非先王之正典或甫侯之所戒也是以百姓哀聳士民同慼蕃朂永已悔亦靡及誠望陛下赦召𤣥出而頃聞薛瑩卒見逮録瑩父綜納言先帝傅弼文皇及瑩承基内礪名行今之所坐罪在可宥臣懼有司未詳其事如復誅戮益失民望乞垂天恩原赦瑩罪哀矜庶獄清澄刑網則天下幸甚時師旅仍動百姓疲弊抗又上疏曰臣聞易貴隨時傳美觀釁故有夏多罪而殷湯用師紂作淫虐而周武授鉞茍無其時玉臺有憂傷之慮孟津有反斾之軍今不務富國強兵力農畜榖使文武之才効展其用百揆之署無曠厥職眀黜陟以厲庶尹審刑賞以示勸沮訓諸司以德而撫百姓以仁然後順天乗運席卷宇内而聴諸將徇名窮兵黷武動費萬計士卒彫瘁冦不少衰而我已大病矣今争帝王之資而昧十百之利此人臣之姦便非國家之良䇿也昔齊魯三戰魯人再克而亡不旋踵何則大小之勢異也况今師所克獲不補所䘮哉且阻兵無衆古之眀鑑誠宜暫息進取小規以畜士民之力觀釁同隙庶無悔吝鳳凰二年春就拜大司馬荆州牧三年夏疾病上疏曰西陵建平國之蕃表既處下流受敵二境若敵汎舟順流舳艫千里星奔電邁俄然行至非可恃援他部以救倒懸也此乃社稷安危之機非徒封疆侵陵小害也臣父遜昔在西垂陳言以為西陵國之西門雖易守亦復易失若有不守非但失一郡則荆州非吳有也如其有虞當傾國争之臣往在西陵得渉遜迹前乞精兵三萬而至者循常未肯差赴自步闡以後益更損耗今臣所統千里受敵四處外禦強㓂内懐百蠻上下見兵財有數萬羸弊日乆難以待變臣愚以為諸王㓜冲未統國事可且立傅相輔𨗳賢資無用兵馬以妨要務又黃門豎宦開立占募兵民怨役逋逃入占乞特詔簡閱一切料出以補疆場受敵常處使臣所部足滿八萬省息衆務信其賞罰雖韓白復生無所展巧若兵不増此制不改而欲克諧大事此臣之所深慼也若臣死之後乞以西方為屬願陛下思覧臣言則臣死且不朽秋遂卒天紀四年晋軍伐吳龍驤將軍王濬順流東下所至輙克終如抗慮
晉王坦之孝武寧康二年為都督徐兖青三州諸軍事北中𭅺將徐兖二州刺史鎮廣陵將之鎮上表曰臣聞人君之道以孝敬為本臨御四海以委任為貴恭順無違則盛德日新親仗賢能則政道邕睦昔周成漢昭並以㓜年纂承大統當時天下未為無難終能顯祖考保安社稷蓋尊尊親親信納大臣之所致也伏惟陛下誕竒秀之姿禀生知之量春秋尚富渉道未廣方湏訓𨗳以成天德皇太后仁淑之體過於三母先帝奉事積年每稱聖眀臣願奉事之心便當自同孝宗太后慈愛之隆亦不必異所生琅琊王餘姚王及諸皇女宜朝夕定省承受教誨𨗳習儀刑以成景仰恭敬之美不可以屬非至親自為疎疑昔肅祖殂落成康㓜冲事無大小必諮丞相𨗳所以克就聖德實此之繇今僕射臣安中軍臣冲人望具瞻社稷之臣且受遇先帝綢繆繾綣並志竭忠貞盡心盡力歸誠陛下以報先帝愚謂周旋舉動皆應諮此二臣二臣之於陛下則周之旦奭漢之霍光顯宗之於王𨗳冲雖在外路不云逺事容信宿必宜參詳然後情聴獲盡庶事可畢又天聴雖聰不啟不廣羣情雖忠不引不盡宜數引侍臣詢求讜言平易之世有道之主猶尚戒懼日昃不倦况今艱難未盡慮經安危祖宗之基繫之陛下不可不精心務道以申先帝堯舜之風不可不敬修至德以保宣元天地之祚表奏帝納之
殷仲堪為荆州刺史尚書下以益州所統梁州三郡人丁一千畨戍漢中益州未肯承遣仲堪乃奏之曰夫制險分國各有攸宜劍閣之隘實蜀之闗鍵巴西梓潼宕渠三郡去漢中遼逺在劍閣之内成敗與蜀為一而統屬梁州蓋定鼎中華慮在後伏所以分斗絶之勢開荷㦸之路自皇居南遷守在岷卭衿帶之形事異曩昔是以李勢初平割此三郡配𨽻益州將欲重復上流為習坎之防事經英略歴年數紀梁州以統接曠逺求還得三郡忘王侯設險之義背地勢内外之實盛陳事力之寡弱飾哀矜之苦言今華陽乂清汧隴順軌闗中餘燼自相魚肉梁州以論求三郡益州以本統有定更相牽制莫知所從致令巴宕二郡為羣獠所覆城邑空虚士庶流亡要害膏腴皆為獠有今逺慮長規宜保全險塞又蠻獠熾盛兵力寡弱如遂經理乖繆號令不一則劍閣非我保醜類轉難制此乃藩捍之大機上流之至要昔三郡全實正差文武三百以助梁州今浮沒蠻獠十不遺二加逐食鳥散資生未立茍順符指以副梁州恐公私困弊無以堪命則劍閣之守無擊柝之儲號令選用不專於益州虛有監統之名而無制御之用懼非分位之本㫖經國之逺術謂今正可更加梁州文武五百合前為一千五百自此之外一仍舊貫設梁州有急蜀當傾力救之書奏朝廷許焉
宋沈慶之為太子歩兵校尉文帝將北討慶之諌曰馬步不敵為日已久矣請捨逺事且以檀到言之道濟再行無功彦之失利而返今料王元謨等未踰两將六軍之盛不過往時將恐重辱王師難以得志帝曰王師再屈别有所繇道濟養冦自資彦之中塗疾動虜所恃惟馬夏水浩汗河水流通汎舟北指則碻磝必走滑臺小戍易可覆㧞尅此二戍舘榖弔民虎牢雒陽自然不固比及冬間城守相接虜馬過河便成擒也慶之又固陳不可時丹陽尹徐湛之吏部尚書江湛並在坐帝使湛之等難慶之慶之曰治國譬如治家耕當問奴織當訪婢陛下今欲伐國而與白靣書生輩謀之事何繇濟帝大笑
南齊劉善眀為征虜將軍淮南宣城二郡太守上表陳事曰周以三聖相資再駕乃就漢值海内無主累敗方登魏挾主行令實踰二紀晋廢立持權遂歴四世景祚攸集如此之難者也陛下凝暉自天炤湛神極睿周萬品道洽無垠故能髙嘯閑軒鯨鯢自翦垂拱雲帟九服載宴靡一戰之勞無半辰之棘苞池江海籠苑嵩岱神祗樂推普天歸奉二三年間允膺寳命胄臨皇歴正位宸居開闢以來未有若斯之盛者也夫常勝者無憂恒成者好怠故雖休勿休姬旦作誥安不忘危尼父垂範今皇運草創萬化始基乗宋季葉政多澆苛億兆倒懸仰希蘇振臣早𫎇殊養志輸肝血徒有其誠曽闕埃露夙宵慙戰如墜淵谷不識忌諱謹陳愚管瞽言芻議伏待斧鉞所陳事凡十一條其一以為天地開創人神慶仰宜存問逺方宣廣慈澤其二以為京師浩大逺近所歸宜遣醫藥問其疾苦年九十以上及六疾不能自存者隨宜量賜其三以為宋氏赦令𫎇恩者寡愚謂今下赦書宜令事實相副其四以為匃奴未滅劉昶猶存秋風揚塵容能送死境上諸城宜應嚴備特簡雄略以待事機資實所湏皆宜豫辦其五以為宜除宋氏大眀太始以來諸苛政細制以崇簡易其六以為凡諸土木之費且可權停其七以為帝子王姬宜崇儉約其八宜詔百司及府州郡縣各貢讜言以繼唐虞之美其九以為忠貞孝悌宜擢以殊階清儉亷節應任以民政其十以為革命惟始天地大慶宜時擇才辯北使匃奴其十一以為交州險夐要荒之表宋末政苛遂至怨叛今大化創始宜懐以恩徳未應逺勞將士揺動邊氓且彼土所出唯有珠寳實非聖朝所湏之急討伐之事謂宜且停又撰賢聖雜語奏之託以諷諌帝答曰省所獻雜語並列聖之眀規衆智之深軌卿能憲章先範纂鏤情識忠欵既昭淵誠肅著當以周旋無忘聴覽也又諌起宣陽門表陳宜眀守宰賞罰立學校制齊禮廣開賔舘以接荒民帝又答曰具卿忠讜之懐夫賞罰以懲守宰飾舘以待遐荒皆古之善政吾所宜勉更撰新禮或非易制國學之美已勅公卿宣陽門今勅停寡德多闕思復有聞
孔稚珪為冠軍將軍南陽太守以魏軍連嵗南侵征役不息百姓死傷乃上表曰匃奴為患自古而然雖三代智勇两漢權竒筭略之要二塗而已一則鐵馬風馳奮威沙漠二則輕車出使通驛虜庭推而言之優劣可覩今之議者咸以丈夫之氣恥居物下况我天威寕可先屈吳楚勁猛帶甲百萬截彼鯨鯢何往不碎請和示弱非國計也臣以為戎狄禽獸本非人倫鴟鳴狼踞不足喜怒蜂目蠆尾何関美惡唯宜勝之以深權制之以逺䇿宏之以大度處之以蝥賊豈足肆天下之忿損蒼生之命發雷電之怒争䖝鳥之氣百戰百勝不足稱雄橫尸千里無益上國而蟻聚蠶攅窮誅不盡馬足毛羣難與競逐漢髙橫威海表窘廹長圍孝文國富刑清事屈凌辱宣帝撫納安静朔馬不驚光武卑辭厚禮寒山無靄是两京四主英濟中區輸寳貨以結和遣宗女以通好長轡逺馭子孫是賴豈不欲戰惜民命也唯漢武藉五世之資承六合之富驕心奢志大事匃奴遂連兵積嵗轉戰千里長驅瀚海飲馬龍城雖斬獲名王屠走凶羯而漢之器甲十亡其九故衛霍出闗千隊不反貳師入漠百旅頓降李廣敗於前鋒李陵沒於後陣其餘奔北不可勝數遂使國儲空懸户口减半好戰之功其利安在戰不及和相去何若自西朝不綱東晋遷鼎羣胡沸亂羌狄交橫荆棘攅於陵廟豺虎咆於宫闕山淵反覆黔首塗地逼廹奔騰開闢未有是時得失略不稍陳近至元嘉多年無事末路不量復挑強敵遂連城覆沒虜馬飲江青徐之際草木為人耳建元之初胡塵犯塞永眀之始復結通和十餘年間邊堠且息陛下張天造歴駕日登皇聲雷宇宙勢壓河岳而封豕殘魂未屠劍首長蛇餘喘偷窺外甸烽亭不静五載於斯昔嵗蟻壊瘻食樊漢今兹䖝毒浸淫未已興師十萬日費千金五嵗之費寕可貲計陛下何惜匹馬之驛百金之賂數行詔命誘此凶頑使河塞息肩闗境全命此䇿若行則為百世之福若不從命不過如戰失一隊耳或云遣使不受則為辱命夫以天下為量者不計細恥以四海為任者寕顧小節一城之沒尚不足惜一使不反曽何取慙且我以權取何嫌其恥所謂尺蠖之屈以求伸也臣不言遣使必得和自有可和之理猶如欲戰不必勝而有勝之機耳今宜早發大軍廣張兵勢徵犀甲於岷峨命樓船於浦海使自青徂豫𠉀騎星羅㳂江入漢雲陣萬里據險要以奪其魂斷糧道以折其膽多設疑兵使精銷而計亂固列金湯使神茹而慮屈然後發衷詔馳輕驛辯辭重幣陳列吉凶北虜頑而愛竒貪而好貨畏我之威喜我之賂畏威喜賂願和必矣陛下用臣之啟行臣之計何憂玉門之下而無欵塞之胡哉彼之言戰既慇懃臣之言和亦慊濶伏願察两塗之利害簡二事之多少聖炤𤣥省灼然可斷所表謬奏希下之朝省使同博議臣謬荷殊恩奉佐藩岳敢肆瞽直伏奏千里帝不納後魏樓毅孝文時為都督凉河二州鄯善鎮諸軍事鎮西將軍凉州刺史車駕南伐毅表諌曰伏承六軍雲動問罪荆弔民淮表一同甌越但臣愚見竊所未安何者京邑新遷百姓易業公私草剏生途索然兼往嵗弗稔民多饑饉二三之際嗟惋易興天道悠長宜養時晦願抑赫斯以待後日詔曰時不自來因人則合今年人事殊非昔嵗守株之唱便可停也陽九利渉豈卿所知邪
辛雄為行臺左丞與前軍臨淮王彧討荆州雄在軍上疏曰凡人所以臨堅陣而忘身觸白刅而不憚者一則求榮名二則貪重賞三則畏刑罰四則避禍難非此數事雖聖王不能勸其臣慈父不能厲其子眀主深知其情故賞必行罰必信使親踈貴賤勇怯賢愚聞鐘鼓之聲見旌旗之列莫不奮激競赴敵場豈厭久生而樂早死也利害懸於前欲罷不能耳自秦隴逆節將歴數年蠻左亂常稍已多載凡在戎役數十萬人三方之師敗多勝少跡其所繇不眀賞罰故也陛下欲天下之早平愍征夫之勤瘁乃降眀詔賞不移時然兵將之動歴稔不决三軍之卒宴然在家致令節士無所勸慕庸人無所畏懾進而擊賊死交而賞賖退而逃散身全而無罪此其所以望敵奔沮不肯盡力者矣若重發眀詔更量賞罰則軍威必張賊難可弭臣聞必不得已去食就信以此推之信不可斯湏廢也賞罰陛下之所易行不能全而行之攻敵士之所難欲其必死寕可得也臣既庸弱忝當戎使職司所見輙敢上聞惟陛下審其可否後周于翼為大將軍先是與齊陳二境各修邊防雖通聘好而毎嵗交兵然一彼一此不能有所克獲武帝既親萬機將圖東討詔邊城鎮並益儲峙加戍卒二國聞之亦増修守禦翼諫曰宇文䕶専制之日興兵至雒不戰而敗所䘮實多數十年委積一朝糜散雖謂䕶無制勝之䇿亦繇敵人之有備故也且疆場相侵互有勝敗徒損兵儲非䇿之上者不若解邊嚴减戍防繼好息民敬待來者彼必喜於通和懈而少備然後出其不意一舉而山東可圖若猶習前蹤恐非蕩定之計帝納之隋梁士彦仕周為晉州刺史齊師來伐武帝救之以將士疲倦意欲班師士彦叩馬而諌曰今齊師既遁衆心皆動因其懼也而攻之其勢必舉帝從之大軍遂進帝執其手曰余之有晉州為平齊之基若不固守則事不諧矣朕無前慮惟恐後變善為我守之及齊平封郕國公進位上柱國
郭榮為左𠉀衛大將軍遼東之役以功進位左光禄大夫眀年帝復事遼東榮以為中國疲弊萬乗不宜屢動乃言於帝曰鄰敵失禮臣下之事臣聞千鈞之弩不為鼷䑕發機豈有親辱大駕以臨小冦帝不納
樊子蓋為兵部尚書將兵大業十一年從駕汾陽宫至於鴈門車駕為突厥所圍頻戰不利帝欲以精騎潰圍而出子蓋諌曰陛下萬乗之主豈可輕脫一朝狼狽雖悔不追未若守城以挫其銳四靣徵兵可立而待陛下亦何所慮乃欲身自突圍因垂泣願暫停遼東之役以慰衆望聖躬親出慰撫厚為勲格人心自奮不足為憂帝從之其後援兵稍至虜乃引去
來䕶兒為右翊衛大將軍煬帝於鴈門為突厥所圍將選精騎潰圍而出䕶兒及樊子蓋並固諌乃止大業十二年駕幸江都䕶兒諌曰自皇家受命將四十年薄賦輕徭户口滋殖陛下以髙麗逆命稍興軍旅百姓無知易為咨怨在外羣盗往往聚結車駕逰幸深恐非宜伏願駐駕雒陽與時休息出師命將掃清羣醜上禀聖筭指日尅除今幸江都是臣衣錦之地臣荷恩深重不敢專為身謀帝聞之厲色而起數日不得見後怒解方被引入謂曰公意乃爾朕復何望䕶兒因不敢言
唐執失思力為左領軍將軍貞觀五年十月太宗將逐兎於後苑思力諌曰天授陛下為華夷父母何得自輕倘使萬一馬有顛蹷將若之何太宗顧而異之又將逐鹿思力乃脫巾帶跪而固請太宗為之止焉
李大亮為梁州都督初頡利之敗也其酋豪首領至者皆拜將軍布列朝廷五品以上百餘人殆與朝士相半唯大度設拓設泥熟特勒不至遣招慰之使者相望於道大亮以為於事無用徒費中國因上疏曰臣聞欲綏逺者必先安近中國百姓天下本根四夷之人猶於枝葉擾其根本以厚枝附而求久安未之有也自古眀王化中國以信馭夷狄以權故春秋云戎狄豺狼不可厭也諸夏親暱不可棄也自陛下君臨宇宙深根固本人逸本強九州殷盛四夷自服今者拓䟦突厥雖入提封臣愚稍覺勞費未悟其益也然河西甿庶積禦蕃夷州縣蕭條户口鮮少加因隋亂減耗尤多突厥未平之前尚不安業匃奴微弱以來始就農畝若即勞役恐致妨損以臣愚見請停招慰且謂之荒服者故臣而不内是以周室愛人攘狄竟延七百齡秦王輕戰事胡四十載而絶滅漢文養兵静守天下安豐孝武揚威逺略海内虚耗雖悔輪臺追已不及至於隋室早得伊吾兼統鄯善且既得之後勞費日甚虚内致外竟損無益逺尋秦漢近觀隋室動静安危昭然備矣伊吾雖已臣附逺在蕃磧人非夏人地多沙鹵其自豎立稱藩附庸者請羈縻受之使居塞外畏威懐徳永為藩臣蓋行虚恵而收實福矣近日突厥傾國入朝既不俘之江淮以變其俗乃置内地去京不逺雖則寛仁之義亦非久安之計毎見一人初降賜物五匹袍一領首帥悉授大官禄厚位尊理多縻費以中國之租賦供積惡之匃奴其衆益多非中國之利也於是言事者甚衆竟分其部置三都督府
竇静為夏州都督時擒頡利處其部衆於河南静以為不便上封事曰臣聞夷狄者同夫禽獸窮則搏噬羣則聚麀不可以刑法䋲不可以仁義教衣食仰給不務耕桑徒損有為之甿以資無知之虜得之則無益於化失之則無損於時然彼首丘之情未易忘也誠恐一旦變生犯我王略愚臣之所深慮如臣計者莫若因其敗亡之後加其無妄之福假以賢王之號妻以宗室之女分其土地析其部落使其權弱勢分易為羈制自可永保邊塞代為藩臣此實長轡逺御之道於時務在懐輯雖未從之太宗嘉其忠謇答以優詔曰北方之務悉以相委以卿為寕朔大使撫鎮華戎朕無北顧之憂矣尉遲敬徳為鄜夏二州都督抗表乞骸授開府儀同三司太宗將征髙麗敬徳奏言車駕若自往遼左皇太子又在定州東西二京府庫所在雖有鎮守總是空虚遼東路遥恐有元感之變且邊隅小國不足親勞萬乗伏請委之良將自可應時摧滅太宗不納令以本官行太常卿為左衛馬軍總管從破髙麗於駐蹕山軍還依舊致仕
郭子儀為朔方等道節度時西蕃入㓂詔子儀為闗内副元帥蕃軍退詔子儀權京城留守自西蕃入㓂代宗車駕東幸天下皆咎程元振諌官屢論之元振懼又以子儀復立功不欲天子還京勸帝且都雒陽以避蕃㓂代宗然之下詔有日子儀聞之因兵部侍𭅺張重光宣慰廻附章論奏曰臣聞雍州之地古稱天府右控隴蜀左扼崤函前有終南太華之險後有清渭濁河之固神眀之奥王者所都地方數千里帶甲十餘萬兵強士勇雄視八方有利則出攻無利則入守此用武之國非諸夏所同秦漢因之卒成帝業其後或處之而㤗去之而亡前史所書不唯一姓及隋氏季末煬帝南還河雒丘墟兵戈亂起髙祖唱義亦先入闗惟能剪滅奸雄底定區宇以至於太宗髙宗之盛中宗𤣥宗之眀多在秦州鮮居東雒間者羯胡搆亂九服分離河北河南盡從逆命然而先帝仗朔方之衆慶緒奔亡陛下藉西土之師朝義就戮豈惟天道助順抑亦地形使然此陛下所知非臣飾說近因吐蕃凌逼鑾駕東廵蓋以六軍之兵素非精練皆市肆屠沽之人務掛虚名茍備征賦及驅以就戰百無一堪亦有前輸貨財因以求免又中官掩蔽庶政多荒遂令陛下振蕩不安退居陜服斯蓋闗於委任失所豈可謂秦地非良者哉今道路云云不知信否咸謂陛下已有成命將幸雒都臣熟思其端未見其利夫以東周之地久䧟賊中宫室焚燒十不存一百曹荒廢曽無尺椽中間畿内不滿千户井邑榛棘豺狼所嘷既乏軍儲又鮮人力東至鄭汴達於徐方北自懐覃經於相土人烟斷絶千里蕭條將何以奉萬乗之牲餼供百官之次舍矧其土地狹阨纔數百里間東有成臯南有二室險不足恃適為戰場陛下奈何棄久安之勢從至危之䇿忽社稷之計生天下之心臣雖至愚竊為陛下不取且聖㫖所慮豈不以京畿新遭剽略田野空虚恐稍食不充國用有闕以臣所見深為不然昔衛文公小國之君諸侯之主耳遭懿公為狄所滅始廬於漕衣大布之衣冠大帛之冠元年革車三十乗季年三百乗卒能恢復舊業享無疆之休况眀眀天子恭儉節用茍能黜素餐之吏去冗食之官抑豎刁易牙之權任蘧瑗史鰌之直薄征弛力䘏隱迨鰥委諸相以簡賢任能付老臣以練兵禦侮則黎元自理盗賊自平中興之功旬月可兾卜年之期永永無極矣願時邁順動迴鑾上都再造邦家維新庶政奉宗廟以脩薦享謁陵寢以崇孝思臣雖隕絶死無所恨代宗省表垂泣謂左右曰子儀用心真社稷臣也可亟還京師
韋臯為西川節度使順宗即位王叔文等專政臯上表曰臣聞上承宗廟下鎮黎元永固無疆亟先儲貳臣伏聞聖躬以山陵未畢哀毁踰禮因乖攝衛至今未安若更憂勞萬㡬伏恐旬月之間未得痊復皇太子睿質已長淑問日彰四海之心實所倚賴伏望權令親監庶政事無大小一切諮禀𠉀聖躬痊愈即歸春宫如此必兾聖體速就康寕庶政免令擁滯臣位兼將相受恩最深今之所陳是臣職分特望陛下俯從人望克崇萬代之業又上皇太子牋曰殿下體重離之眀當儲貳之重所以克昌九廟式固萬方天下安危係於殿下臯位崇將相志切公忠先聖察知早𫎇恩顧人臣之分知無不為將以上答眷私常思罄竭伏以聖上嗣膺鴻業睿哲英眀攀感先皇志存孝理上追殷宗之徳諒闇未嘗發言軍國萬機委於臣佐所宜竭誠翊戴以致雍熈但託付未得其人處理多虧公正今則羣小得志隳紊紀綱官以勢遷政猶情改朋黨交搆熒惑聖朝樹置腹心遍於貴位潜結左右難在蕭墻國賦散於權門王稅不入天府䙝慢無忌髙下在心貨賄既行遷轉失序先朝屏黜𧷢犯之類咸擢在省闥府署之間至令忠臣殞涕正士吞聲遐邇痛之謂之不可將恐奸雄乗便因此謀動干戈危殿下之邦家傾太宗之王業伏以櫛風沐雨經營四方列聖兢兢年將二百將欲傳於萬代永保無疆豈可一朝委任王叔文王伾李忠言等三人小藝之臣付以軍國重務恣其黷亂坐收傾危日夜憂危不勝憤激捐軀報國今則其時特望殿下即日奏聞斥逐羣小天下事務出自殿下之心則四方獲安忠臣得以戮力臯受恩两朝寄任崇重惟知竭節以效懇誠伏惟殿下掃除之臯自以大臣得議國家事且怨叔文不與三川恃處斗絶一方度叔文不能揺動又乗其與韋執誼間隙故極言中外人情尋裴均嚴綬表牋繼至悉與臯同詞忠正之徒皆倚賴以為援而邪黨震懼
裴度為河東節度使㑹幽州朱克融鎮州王廷湊作亂詔度充鎮州四靣行營招討使屠城斬將屢以捷聞穆宗深嘉其忠欵時翰林學士元稹交結内官求為宰相與知樞宻魏宏簡為刎頸之交稹雖與度無憾然頗忌前達加於已上度方用兵山東處置軍事有所論奏多為稹輩所持天下皆言稹恃寵熒惑上聴度在軍上疏論之曰臣聞主聖臣直今既遇聖主輙為直臣上答殊私下塞羣謗誓除國蠧無以家為茍獻替之可行何性命之足惜伏惟皇帝陛下恭承丕業光啟雄圖方於頑人之風以立太平之事而逆豎搆亂震驚山東姦臣作朋撓亂國政陛下欲掃蕩幽鎮宜肅清朝廷何者為行有大小議事有先後河朔逆賊只亂山東禁闈姦臣必亂天下是則河朔患小禁闈患大小者臣等與諸戎臣必能剪滅大者非陛下制斷非陛下覺悟無計驅除今文武百寮中外萬品有心者無不憤忿有口者無不咨嗟直以威權方重奬用方深無所畏避不敢抵觸恐事未行而禍已及不為國計且為身謀臣比者猶畏隱忍不願發眀一則以罪惡如山怨謗如雷伏料聖眀必自誅殛一則以四方無事萬樞且過雖紀綱潜壊賄賂公行俟其貫盈必自顛覆今屬兇徒擾攘宸衷憂軫凡有制命計於安危痛此姦邪恣行欺罔干亂聖略非止一途又翰苑舊臣結為朋黨陛下聴其所說更訪於近臣私相計㑹更唱迭和蔽惑聰眀所以臣自兵興以來所陳章疏事皆要切所奉書詔多有參差𫎇陛下委付之意不輕被姦臣抑損之事不少臣素與姦佞亦無仇嫌只是昨者臣請乗𫝊詣闕靣陳戎事姦臣之徒最所畏懼知臣若到御坐之前必能悉數其過以此百計止臣此行臣又請領兵齊進遂便討賊姦臣之黨尤加阻礙恐臣統率諸道或有成功進退皆受羈牽意見悉遭蔽塞復共一二檢校同詞合力或两道招撫逗留旬時或遣荆州行營拖曵日月但欲令臣失所使臣無成則天下理亂山東勝負悉不顧矣為臣事君一至於此且陛下左右前後忠良至多亦有熟㑹典章亦有飽諳師旅足以任使何獨斯人以臣愚見若朝中姦臣盡去則河朔逆賊不討而自平若朝中姦臣尚在則逆賊縱平無益臣讀國史知代宗朝蕃戎侵軼直犯都城代宗不知蓋被程元振𫎇蔽㡬危社稷當時柳伉乃太常一博士耳猶能抗表歸罪為國除害今臣所處兼將相豈宜坐觀凶邪有曀日月不勝感憤嫉惡之至謹附中使趙奉國以聞倘陛下未信忠言猶惑姦黨伏乞出臣此表令三事大夫與百寮集議彼不受責臣合伏辜天鍳孔眀照臣肝血得天下之人知臣不負陛下則雖死之日猶生之年繼上三章辭情激切穆宗雖不恱然懼大臣正議乃以魏宏簡為弓箭庫使罷元稹内職然寵稹之意未衰俄拜稹平章事尋罷度兵權守司徒平章事充東都留守諌官相率伏閣詣延英門者日有二三帝知其諌不即被召皆上疏言時未偃兵度有將相全才不宜置之散地帝以章疏旁午無如之何知人情在度遂詔度自太原繇京師赴雒及元稹為相請帝罷兵洗雪廷湊克融解深州之圍蓋欲罷度兵柄故也二年三月度至京師既見先叙克融廷湊暴亂河朔受命討賊無功次陳除職東都許令入覲辭和氣勁感動左右度伏奏龍墀涕泗鳴咽帝為之動容口自諭之曰所謝知朕於延英待卿初人以度無左右之助為姦邪排擯雖度勲徳恐不足感動人主及度奏河北事慷慨之切揚於殿庭在位者無不聳動雖武夫貴介亦有咨嗟流涕者梁韓建唐末為鎮國軍節度使昭宗乾寕中通王滋請故宰臣孔緯宅為營建奏曰孔緯以直道為宰相今其身歿未久朝廷撫凌統之孤祭蕭何之墓奈何奪其故居使其妻子奉几筵無所非君臣始終之道也帝從之後唐蓋寓初為武皇右都押牙領容管經略使武皇平王行瑜旋師渭北暴雨六十日諸將或請入覲且云天顔咫尺安得不行覲禮武皇意未决寓白曰車駕自石門還京寢未安席比為行瑜驚駭乗輿今京師未寕奸兇流議大王移兵渡渭必恐復動宸情君臣始終不在朝覲但歸藩守姑務勤王是忠臣之道也武皇笑曰蓋寓尚阻吾入覲况天下人哉即日班師
符存審為魏博馬歩軍都指揮使領橫海軍節度使莊宗勇於征戰毎以輕騎當之遇窘者數四存審毎俟其入必叩馬泣諌曰王將復唐宗宜為天下自愛搴旗挑戰一劍之任無益聖徳請責效於臣古人不以賊遺君父臣雖不武敢不代君之憂莊宗即時回駕
冊府元龜卷四百七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八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退讓
書曰謙受益𫝊曰上讓下競蓋先王之重知退而貴崇讓也其徳之盛歟乃有掌握兵要典司戎重膺元帥之寄受注意之任寵名斯集爵賞既渥而能逹倚伏之理節過亢之分深畏盛滿推避榮數稱引俊傑罄盡忠亮乃至求解禄秩願就休致懇辭政柄思去權位靡矜勲績不受封邑精意懇到孤風聳激老子曰知止不殆易曰卑而不可踰皆是之謂也故歴代之為將者能以功名始終進退而不失其正者何莫繇斯道也已
漢張安世宣帝初為車騎將軍光禄勲時大將軍霍光薨御史大夫魏相上封事言安世與大將軍定䇿天下受其福宜尊其位以為大將軍帝亦欲用之安世聞指懼不敢當請間求見免冠頓首曰老臣耳妄聞言之為先事不言情不達〈事未施行而遽言之故曰先事也〉誠自諒不足以居大位繼大將軍後唯天子財哀以全老臣之命〈財與裁同〉帝笑曰君言太謙君而不可尚誰可者〈言君尚不可誰更可也〉安世深辭弗能得後數日竟拜大司馬車騎將軍領尚書事初宣帝以皇曽孫收養掖庭安世兄掖庭令賀侍養拊循恩甚宻焉及帝即位而賀已死帝追思賀恩欲封其家為恩徳侯置守冡二百家賀有一子蚤死無子子安世小男彭祖〈言養以為子〉彭祖又小與帝同席研書指欲封之先賜爵闗内侯安世深辭賀封又求損守冡户稍减至三十帝曰吾自為掖庭令非為將軍也安世乃不敢復言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辭禄詔都内别藏張氏無名錢以百萬數元康四年春安世病上䟽歸𠉀乞骸骨天子報曰將軍年老被病朕甚憫之雖不能視事折衝萬里君先帝大臣眀於治亂朕所不及得數問焉〈言意所不及者即以問君〉何感而上書歸衛將軍富平侯印薄朕忘故〈薄猶嫌也君意嫌朕遺忘故舊而求去也〉非所望也願將軍強餐食近醫藥專精神以輔天年安世復強起視事
後漢馬武初為更始振武將軍後降光武復使將其部曲至鄴武叩頭辭以不願世祖愈美其意
李通為前將軍以天下略定通思欲避榮寵以病上書乞身詔下公卿羣臣議大司徒侯覇等曰王莽簒漢傾亂天下通懐伊吕蕭曹之謀建造大䇿扶助神靈輔成聖德破家為國忘身奉主有扶危存亡之義功德最髙海内所聞通以天下平定謙讓辭位夫安不忘危宜令通居職療疾欲就諸侯不可聴於是詔通勉致醫藥以時視事
丁綝字㓜春潁川定陵人光武因略地潁陽以為偏將軍建武元年拜河南太守及封功臣帝令各言所樂諸將皆占豐邑美縣唯綝願封本鄉或謂綝曰人皆欲縣子獨求鄉何也綝曰昔孫叔敖勅其子受封必求墝埆之地今綝能薄功微得鄉亭厚矣帝從之封定陵新安鄉侯
朱祐為建義大將軍建武中封鬲侯邑七千三百户祐自陳功薄而國大願受南陽五百户足矣不許
竇憲和帝時為車騎將軍與北單于戰於稽落山大破之詔使中郎將持莭即五原拜大將軍封武陽侯食邑三萬户憲固辭封賜䇿許焉
馮緄桓帝時為車騎將軍擊武陵蠻夷荆州平定詔賜錢十億固讓不受振旅還京師推功於從事
吳張昭大帝時為綏逺將軍以老病上還官位及所統領更拜輔吳將軍班亞三司改封婁侯食邑萬户是儀為禆將軍守侍中欲復授兵儀自以非材固辭不受嚴畯為騎都尉横江將軍魯肅卒權以畯代肅畯前後固辭曰僕素書生不閑軍事非才而據殃咎必至發言慷慨至於流涕大帝乃聴焉嘉其能以實讓
晉賈充為車騎將軍時吳將孫秀降拜為驃騎大將軍武帝以充舊臣欲改班使車騎居驃騎之右充固讓見聴
魯芝為鎮東將軍青州刺史芝以年及懸車告老遜位章表十餘上武帝於是徵為光禄大夫位特進給吏卒門施行馬
羊祜㤗始初為都督荆州諸軍事後加車騎將軍開府如三司之儀祜上表固讓曰臣伏聞恩詔㧞臣使同台司臣自出身以來適十數年受任内外每極顯重之任常以智力不可頓進恩寵不可久謬夙夜戰慄以榮為憂臣聞古人之言德未為人所服而受髙爵則使才臣不進功未為人所歸而荷厚禄則使勞臣不勸今臣身托外戚事連運會誡在過寵不患見遺而猥降發中之詔加非次之榮臣有何功可以堪之何心可以安之身辱髙位傾覆尋至願守先人弊廬豈可得哉違命誠忤天威曲從即復若此蓋聞古人申於見知大臣之節不可則止臣雖小人敢縁所𫎇念存斯義今天下自服化以來方漸八年雖側席求賢不遺幽賤然臣不能推有德達有功使聖聴知勝臣者多未達者不少假令有遺德於版築之下有隱才於屠釣之間而朝議用臣不以為非臣處之不以為愧所失豈不大哉臣忝竊雖久未若今日兼文武之極寵等宰輔之髙位也且臣雖所見者狹據今光禄大夫李憙執節髙亮在公正色光禄大夫魯芝潔身寡欲和而不同光禄大夫李𦙍清亮簡素立身在朝皆服事華髪以禮終始雖歴位内外之寵不異寒賤之家而猶未𫎇此選臣更越之何以塞天下之望少益日月是以誓心守節無茍進之志今道路行通方隅多事乞留前恩使臣得速還屯不爾留連必於外虞有闕匹夫之志有不可奪不聴其後詔以㤗山之南武陽牟南城梁父平陽五縣為南城郡封祜為南城侯置相與郡公同祜讓曰昔張良請受留萬户漢祖不奪其志臣受鉅平於先帝敢辱重爵以速官謗固執不拜帝許之祜毎被登進常守冲退至心素著故特見申於分列之外是以名德逺播朝野具瞻縉紳僉議當居台輔帝方有兼并之志仗祜以東南之任故寢之
杜預為鎮南將軍都督荆州諸軍事預既平吳後還鎮累陳家世吏職武非其功請退不許
劉𢎞恵帝時為鎮南將軍都督荆州諸軍事以平張昌功應封次子一人縣侯𢎞上疏固辭許之
王𨗳懐帝永嘉末遷丹陽太守加輔國將軍𨗳上元帝牋曰昔魏武達政之主也荀文若功臣之最也封不過亭侯倉舒愛子之寵贈不過别部司馬以此格萬物得不局迹乎今者臨郡不問賢愚豪賤皆加重號輙有鼓蓋動見相凖時有不得者或為恥辱天官混雜朝望頽毁𨗳忝荷重任不能崇浚山海而開創亂源饕竊名位取紊彛典謹送鼔蓋加崇之物請從𨗳始庶令雅俗區别羣望無惑帝下令曰𨗳徳重勲髙孤所深倚誠宜表章殊禮而更約已冲心進思盡誠以身率衆宜順其雅志式允開塞之機拜寕逺將軍尋加振威將軍愍帝即位徵吏部𭅺不拜𨗳後又拜右將軍揚州刺史監江南諸軍事遷驃騎將軍加散騎常侍都督中外諸軍領中書監録尚書事假節刺史如故𨗳以王敦統六州固辭中外都督
劉琨愍帝時為大將軍都督并州諸軍事帝遣大鴻臚趙亷持節拜琨為司空都督并兾幽三州諸軍事琨上表讓司空受都督尅期與猗盧討劉聰
王敦元帝建武初為征南大將軍中興建拜侍中大將軍江州牧遣部將朱軌趙誘伐杜曽為曽所殺敦自貶免侍中辭牧不拜尋加荆州牧敦上疏曰昔漢祖以神武革命開建帝業繼以文帝之賢纂承洪緒清虚𤣥黙擬迹成康賈誼嘆息以為天下倒懸雖言有抑揚不失事體今聖朝肇建漸振宏綱往段匹磾遣使求効忠節尚未有勞便以方州與之今靳眀等為國雪恥欲除大逆此之志望皆欲附翼天飛雖功大宜報亦宜有以裁之當杜漸防萌慎之在始中間不逞互生事變皆非忠義率以一朝之榮天下漸弊實繇於此春秋之時天子微弱諸侯奢侈晉文思崇周室至有求隧之請襄王讓之以禮聞義而服自爾諸侯莫敢越度臣謂前者冦賊未殄茍以濟事朝廷諸所加授頗多爵位兼重今自臣以下宜皆除之且以塞羣小矜功之望夷狄無厭之求若復遷延顧望流俗使奸狡生心遂相怨謗指摘朝廷讒諛蜂起臣有以知陛下無以正之此安危之機天下之望臣門户特受榮任備兼權重渥恩偏隆寵過公族行路厮賤猶謂不可臣獨何心可以安之臣一宗誤陛下傾覆亦將尋至雖復灰身剖心陛下追悔將何所及伏願諒臣至欵及今際㑹小解散之並授賢雋少慰有識各得盡其所懐則人思競勸矣州牧之號所不敢當輙送所假侍中貂蟬乂宜并官省職以塞羣小覬覦之望帝優詔不許又固辭州牧聴為刺史
紀瞻為領軍王敦之逆元帝使謂瞻曰卿雖病但為朕卧䕶六軍賊平自表還家帝不許固辭不起詔曰瞻忠亮雅正識局經濟屢以年耆病久逡廵告誠朕深眀此操重違髙志今聴所執其以為驃騎將軍常侍如故服物制度一按舊典遣使就拜止家為府
陶侃鎮武昌元帝以侃破新野平襄陽功拜大將軍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讃拜不名上表固讓曰臣非貪榮於疇昔而虚讓於今日事有合於時宜臣豈敢與陛下有違理有益於聖世臣豈敢與朝廷作異臣嘗欲除諸浮長之事遣諸虚假之用非獨臣身而已若臣仗國威靈梟雄斬勒則又何以加成帝咸和七年侃疾篤上表遜位曰臣少長孤寒始願有限過𫎇聖朝歴世殊恩陛下睿鑒寵靈彌泰有始必終自古而然臣年垂八十位極人臣啟手啟足當復何恨但以陛下春秋尚富餘㓂不誅山陵未反所以憤愾兼懐不能已巳臣雖不知命年時已邁國恩殊特賜封長沙隕越之日當歸骨國土臣父母舊葬今在尋陽縁存處亡無心分違已勒國臣脩遷之事刻以來秋奉迎窀穸葬事訖乃告老下藩不圖所患遂爾緜篤伏枕感結情不自勝臣間者猶謂犬馬之齒尚可小延欲為陛下西平李雄北吞石季龍是以遣毋丘奥於巴東授桓宣於襄陽良圖未叙於此長乖此方之任内外之要願陛下速選臣代使必得良才奉宣王猷遵成臣志則臣死之日猶生之年陛下雖聖姿天縱英竒日新方事之殷當賴羣儁司徒𨗳鑒識經逺光輔三世司空鑒簡素貞正内外惟允平西將軍亮雅量詳眀噐用周時即陛下之周召也獻替疇咨敷融政道地平天成四海幸賴謹遣左長史殷羡奉送所假節麾幢曲蓋侍中貂蟬太尉章荆江州刺史印𫝊棨㦸仰戀天恩悲酸感結以後事付右司馬王愆期加督䕶統領文武侃輿車出臨津就船眀日薨於樊谿時年七十有六
郗鑒為司空鎮京口以寢疾上疏遜位曰臣疾彌留遂至沉篤自忖氣力差理難兾有生有死自然之分但忝位過才曽無以報上慙先帝下愧日月伏枕哀嘆抱恨黃泉臣今虗乏救命朝夕輙以府事付長史劉遐乞骸骨歸丘園惟願陛下崇山海之量宏濟大猷任賢使能事從簡易使康哉之歌復興於今則臣雖死猶生之日耳臣所統錯雜率多北人或逼遷徙或是新附百姓懐土皆有歸本之心臣宣國恩示以好惡處與田宅漸得少安聞臣疾篤衆情駭動若當北渡必啟㓂心太常臣謨平簡貞正素望所歸謂可以為都督徐州刺史臣亡兄息晋陵内史邁謙受養士甚為流亡所宗又是臣門户子弟堪任兖州刺史公家之事知無不為是以敢希祁奚之舉疏奏元帝以蔡謨為鑒軍司
應詹為都督前鋒軍事䕶軍將軍假節都督時以王敦作逆朱雀橋南賊從竹格渡江詹與建威將軍趙𦙍等擊敗之斬賊率杜發梟首數千級賊平封觀陽縣侯食邑一千六百户賜絹五千匹上疏譲曰臣聞開國承家光啟土宇唯令徳元功乃宜封錫臣雖忝當一隊䇿無微略勞不汗馬猥以疏賤倫亞親宻暫厠被練列勤司勲乞迴謬恩聴其所守元帝不許
庾亮為左衛將軍時王敦舉兵亮與諸將拒錢鳳及沈充之走吳興也元帝又假亮節都督東征諸軍事追充事平以功封永昌縣開國公賜絹五千四百疋固讓不受後亮鎮蕪湖時後將軍郭黙據湓口以叛亮表求親征於是以本官加征討都督率將軍路永毛寳劉仕等歩騎二萬㑹太尉陶侃討之亮還蕪湖不受爵賞侃移書曰夫賞罰黜陟國之大信竊怪矯情獨為君子亮曰元帥指撝武臣效命亮何功之有遂苦辭不受進號鎮西將軍又固讓初以誅王敦功封永昌縣公亮比陳讓疏數十上至是許之
温嶠為江州刺史持節都督平南將軍鎮武昌先是王𨗳與嶠皆受元帝顧命及平蘇峻後朝議將留嶠輔政嶠以𨗳先帝所任固辭還藩復以京邑荒殘資用不給嶠措資蓄具器用而後旋於武昌
毛穆之穆帝時為右將軍宣城内史假節鎮姑孰穆之以為戍在近畿無復軍警不宜加節上疏辭譲許之郗愔簡文初為輔國將軍㑹稽内史時大司馬桓温以愔與徐兖有故義乃遷愔都督徐兖青幽揚州之晉陵諸軍事領徐兖二州刺史假節雖居藩鎮非其好也俄屬桓温北伐愔請督所部出河上用子超計以已非將帥才不堪軍旅又固辭解職勸温并領已所統轉冠軍將軍㑹稽内史及簡文踐𧙓就加鎮軍都督浙江東五郡軍事久之以年老乞骸骨因居㑹稽徵拜司空詔書優美敦奬殷勤固辭不起
謝𤣥孝武時為都督徐兖青司兾幽并七州軍事移鎮東陽城𤣥即路於道疾篤上䟽曰臣以常人才不佐世忽𫎇殊遇不復自量遂從戎政驅馳十載不辭鳴鏑之險毎有征事輙請為軍鋒繇恩厚忘軀甘死若生也冀有毫釐上報榮寵天祚大晉王威屢舉實繇陛下神武英斷無思不服亡叔臣安恊賛雍熈以成天工而雰霧尚翳六合未朗遺黎塗炭巢窟冝除復命臣荷戈前驅董司戎首兾仰憑皇威宇宙寕一陛下致太平之化庸臣以塵露報恩然後從亡叔臣安退身東山以道養夀此誠已形於文㫖達於聖聴臣所以區區家國實在於此不謂臣愆咎夙積罪鍾中年上延亡叔臣安亡兄臣靖數月之間相繼殂背下逮稚子尋復夭昏哀毒兼痛百常情臣不勝禍酷暴集毎一慟殆斃所以含哀忍悲期之必存者雖哲輔傾落聖眀方融伊周嗣作人懐自厲猶欲申臣本志隆國保家故能豁其情滯同之無心耳去冬奉司徒道子告括嚢逺圖逮問臣進止之宜臣進不達事機以蹙境為恥退不自揆故欲順其宿心豈謂經略不振自貽斯戾是以奉送章節待罪有司執循常儀實有媿心而聖恩赦過黷法垂宥使抱罪之臣復得更鳴於所司木石猶感而况臣乎顧將身不良動與釁㑹謙徳不著害盈是荷先疾既動便至委篤陛下體臣疢重使還藩淮側甫欲休兵静衆綏懐善撫兼苦自療兾日月漸瘳繕甲俟㑹思更奮迅而所患沉頓有増無損今者惙惙救命朝夕臣之平日率其長短加以匪懈猶不能令政理宏宣况今内外天隔永不復接寕可卧居重任以招患慮追尋前事可為寒心臣之㣲身復何足惜區區血誠憂國實深謹遣兼長史劉濟重奉送節蓋章𫝊伏願陛下垂天地之仁拯將絶之氣特遣軍司鎮慰荒雜聴臣所乞盡醫藥消息歸誠道門兾神祗之祐若此而不差修短命也使臣得及視息瞻覩墳栢以此之盡公私真無恨矣伏枕悲慨不覺流涕詔遣髙手醫一人令自消息又使還京口療疾𤣥奉詔便還病又不差又上䟽曰臣同生七人凋落相繼唯臣一已孑然獨存在生荼酷無如臣比所以含哀忍痛希延視息者欲報之德實懐罔極庶蒙一瘳申其此志且臣孤遺滿目顧之惻然為欲極其求生之心未能自分於灰土慺慺之情可哀可愍伏願陛下矜其所訴霈然垂恕不令㣲臣衘恨泉壌表寢不報前後䟽十餘上久之乃轉授散騎常侍左將軍㑹稽内史
桓豁為征西將軍進督交廣州軍事太元初遷征西大將軍開府豁上疏固讓曰臣聞三台麗天辰極以之増耀論道作弼王猷以之時雝必將仰參神契對揚成務宏易簡以翼化暢𤣥風於宗極故宜眀揚側陋登庸賢雋使版築有冲天之舉渭濵無垂竿之逸用乃功濟蒼生道光千載是以德非時望成典所不虚授功微賞厚賢達不以擬心臣實凡人量無逺致階藉門寵遂叨非據進不能闡揚皇風賛眀政道退不能宣力所蒞混一華戎尸素積載庸績莫紀是以敢冐成命歸陳丹欵伏願陛下迴神𤣥覽追收謬眷則具瞻革望臣知所免竟不許
宋劉敬宣初自晉安帝元興中為輔國將軍既破桓歆遷建威將軍江州刺史敬宣固辭言於髙祖曰讐恥既雪四海清蕩所願反身草澤以終餘年恩遇不遺遂復僶俛即日所忝已為優渥且盤龍〈劉毅小字〉無忌〈何無忌也〉猶未遇寵賢如二弟位任尚卑一朝先之必貽朝野之責不許
王𢎞太祖即位初以佐命功遷衛將軍初少帝景平二年徐羡之等謀廢立召𢎞入朝太祖即位以定䇿安社稷進位司空封建安郡公食邑千户𢎞上表固辭曰臣聞趙武稱隨㑹夫子之家事治言於晉國無隱情臣千載幸㑹謬荷榮遇雖以智能虛薄政績蔑聞而言無隱情竊所庶㡬向令天啟其心豫定大䇿而名編司勲功不見紀固將請不賞之罪懸龍蛇之書豈當稽違成命茍脩小節但功勤暴之四海進𮤑君子勞心之謀退微小人勞力之効而聖朝僣賞於上愚臣茍忝於下則為厚誣當時永貽口實竊財之誚比此為輕唯塵盛猷虧玷為大微躬所惜一朝亦盡非惟仰塵國紀實亦俯畏友朋憂心彌疹胡顔靡託且凡人之交尚申知己况在眀主可用理干所以敢遂愚狷守之以死乃見許加使持節侍中改監為都督進號車騎大將軍
沈慶之孝武初以討魯爽功進號鎮北大將軍後遷開府儀同三司辭改封始興郡公户邑如故慶之以年滿七十固請辭事帝嘉其意許之以為侍中左光禄大夫開府儀同三司又固讓帝不許表疏數十上又靣陳曰張良名賢漢髙猶許其退臣有何用必為聖朝所湏乃至稽顙自陳言輙涕泣帝不能奪聴以郡公罷就第月給錢十萬米百斛衛史五人慶之於是又申前命復固辭
南齊劉善眀齊臺初建為右衛將軍辭疾不拜司空褚淵謂善眀曰髙尚之事乃卿從來素意今朝廷方相委待詎得便學松喬耶善眀曰我本無宦情既逢知己所以戮力驅馳願在申志今天地廓清朝廷濟濟鄙懐既申不敢昧於富貴矣
劉懐珍宋眀帝太始初為寕朔將軍遣王敬則破殷琰將劉從等四壘於橫塘等處懐珍乗勝逐北頓夀春長邏門宋眀帝嘉其功除羽林監屯騎校尉將軍如故懐珍請先平賊辭讓不受後仕齊太祖為左衛將軍散騎常侍魏軍㓂淮肥以本官加平西將軍屯漅湖為夀春勢援軍退懐珍既老以禁旅辛勤求為閒官轉光禄大夫常侍如故
周盤龍為持節都督兖州㳂淮諸軍事以擊虜無功白衣領職八座尋奏復位加東平太守盤龍表年老才弱不可鎮邊求解職見許
王奐太祖建元初為征虜將軍南都内史領南蠻校尉上表固讓南蠻曰今天地初闢萬物載新荆蠻來威巴濮不擾但使邊民樂業有司循務本府舊州日就殷阜昔游西土較見盈虛兼日者戎燼之後痍毁難復雖復緝以善政未及來蘇今復割撤大府制置偏校崇望不足以助強語實安能以相弊且資力既分職司増廣衆勞務倍文案滋煩非獨臣見其難竊以為國計非允見許於是罷南蠻校尉官進號前將軍
梁蔡道恭為右衛將軍時髙祖舉義師於雍州道恭以破虜休烈之功遷中領軍固辭不受出為使持節右將軍司州刺史
王國珍為右衛將軍辭不拜又授徐州刺史固乞留京師復賜金帛國珍又固讓髙祖勅答曰昔田子泰固辭絹糓卿體國情深良在可嘉尋詔徵為䕶軍將軍夏侯詳初仕齊為中領軍從髙祖舉義師時髙祖弟始興王憺留守襄陽詳乃遣使迎憺共叅軍國齊和帝加詳禁兵出入殿省固辭不受遷侍中尚書右僕射尋授使持節撫軍荆州刺史詳又固讓於憺
韋叡以天監十四年出為平北將軍寕蠻校尉十五年拜表致仕優詔不許
劉之亨大通六年出師南鄭之亨摠督衆軍杖節西土而致尅復後封臨江子固辭不拜初之亨之立功也軍士有功皆録唯之亨為蘭欽所訟執政因而䧟之故封賞不行但復本位而已久之帝讀陳湯傳恨其立功絶域而為文吏所詆宦者張増允曰外聞論者切謂劉之亨似之帝感悟乃封
冊府元龜卷四百八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九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退讓第二
後魏陸麗為南都尚書文成興安初封平原王頻讓不聴乃啟以讓父文成曰朕為天下主豈不能二王封卿父子也以其父俟為東平王麗尋遷侍中撫軍大將軍賜妻妃號麗以荷寵既頻固辭不受帝益重之
王肅為豫州刺史以破齊將裴叔業進號鎮南將軍加都督四州諸軍事封汝陽縣子肅頻表固辭不許劉㫤為開府儀同三司中書監除使持節都督吳越楚彭城諸軍大將軍開府鎮徐州㫤頻表辭大將軍詔不許
于忠宣武時為侍中領軍將軍忠靣陳譲云臣無學識不堪兼文武之任宣武曰當今學識有文者不少但心直不如卿欲使卿劬勞於下我當無憂於上
淳于誕宣武未伐蜀以誕為驍騎將軍假冠軍將軍都督别部司馬領鄉導統軍誕不願先受榮爵乃固讓實官止參戎號
楊津為衛將軍孝莊永安初詔津為荆州都督津以前在中山䧟㓂詣闕固辭竟不之任
楊偘為右將軍孝莊徙御河北偘固求陪從至建州叙從行功臣自城陽王徽已下凡十人並増三階以偘河梁之誠特加四階偘固辭乞同諸人久乃見許
爾朱兆榮之從子節閔帝以兆為天柱大將軍兆謂人曰此是叔父終官我何敢受遂固辭不拜尋加都督十州諸軍事世襲并州刺史
北齊斛律羡後主武平初為驃騎大將軍兄子武都為兖州刺史羡歴事數帝以謹直見稱雖極榮寵不自矜尚至是以合門貴盛深以為憂乃上書推讓乞解所職優詔不許
後周泉企初仕後魏以功累遷為車騎大將軍西魏文帝大統初加開府儀同三司兼尚書右僕射進爵上雒郡公増邑通前一千户企志尚亷慎每除一官憂見顔色至是頻讓文帝手詔不許
王思政為都督荆州刺史侯景叛東魏請援乞師思政率歩騎萬餘從魯關向陽翟景送欵於梁思政分布諸軍據景七州十二鎮太祖乃以所授景使持節太傅大將軍兼中書令河南大行臺河南諸軍事迴授思政並讓不授
予謹為柱國大將軍開府自以久當權勢位望隆重功名既立願保優閒乃上先所乗駿馬及所著鎧甲等太祖識其意乃曰今巨猾未平公豈得便爾獨善遂不受達奚武遷驃騎大將軍累立大功朝議初欲以為柱國武謂人曰我作柱國不應在元子孝前固辭不受以大將軍出鎮玉壁〈王欽若等曰元子孝後魏宗族義陽王為柱國大將軍〉
竇熾為柱國大將軍眀帝以熾前朝舊臣勲望兼重欲獨為造第熾辭以天下未平干戈未偃不宜輙發徒役眀帝不許
隋李穆初仕周為武衛大將軍擊曲沔蠻破之授原州刺史拜世子惇為儀同三司穆以二兄賢逺並為佐命功臣子弟布列清顯穆深懼盈滿辭不受拜太祖不許俄遷雍州刺史兼小冡宰増邑三千户通前三千七百户又封一子為升遷縣伯穆讓兄子孝軌許之
元孝矩為夀州管屯兵於江上後數嵗自以年老筋力漸衰不堪軍旅上表乞骸骨轉涇州刺史髙祖下書曰知執謙撝請歸初服恭膺寳命實賴元功方欲委裘寄以分陜何容便請髙蹈獨為君子者乎若以邊境務煩即宜徙從涇郡養徳卧治也
梁睿開皇初為益州管自以周代舊臣久居重鎮内不自安屢請入朝於是徵還京師及引見髙祖為之興命睿上殿握手極歡睿退謂所親曰功遂身退此其時也遂謝病於家闔門自守不交當世帝賜以板輿毎有朝覲必令三衛輿上殿
令狐熙為桂州總管在職數年上表曰臣忝寄嶺表四載于兹犬馬之年六十有一才輕任重媿懼兼深嘗願收拙避賢稍免官謗然所管遐曠綏撫尤難雖未能頓革夷風頗亦漸識皇化但臣宿患消渇比更増甚筋力精神轉就衰邁昔在壯齒猶不如人况今年疾俱侵豈可猶當重寄請解所任髙祖優詔不許賜以醫藥唐張士貴髙宗永徽中為左領軍大將軍有目疾抗表辭事授鎮軍大將軍
李光弼為河南副元帥都督河南淮西山南東道諸節度行營事代宗廣徳二年七月上表陳乞曰臣自去月十七日舊疾發動有加無瘳至今月五日臣自量氣力恐至不起謹忍死口占陳露上聞臣受國重任荷國厚恩自陛下臨御已來方隅多故加以疾病不任扶持竟未獲趨拜𮤑庭瞻奉宸極忽此危亟氣𠉀奄然將㝠没聖代長辭白日撫心内痛割切五情且鳥之死其聲尤哀况臣繫心聖朝結戀慈母倚枕西向覲謁永遥所以循環晷刻心腸斷絶臣以素無成效累加封邑每經陳讓不𫎇允許今臣將死靦冐猶存若使無功之子嗣守素封臣赴下泉亦不瞑目况人生凋弊國用不充軍興所湏實資錢榖謹上前後所賜實封二千户請歸之有司庶禆萬一蓋臣宿素必守之誠伏惟聖慈特賜臨炤行營兵馬使已下至將士及資糧營田所繇等並令恭守所職伏聴進止仰天瀝懇誠切氣微俛首嗚咽申吐不盡不勝哀廹痛戀之至手詔答曰爵土之封以酬勲徳故受之日適當其分使賞在必行而得之者不讓其餘使人有可繼國之彛憲在乎至公往者㓂逆亂常京𮤑失守太尉兼侍中充河南副元帥都督河南淮西山南東道諸節度行營事上柱國臨淮郡王光弼首奉師律翊佐先朝克殄氛祲底寕宗社自朕纉承丕緒又著大功扶顛履危勤恤於外可謂忠存王室道濟生人則食邑所加抑惟常典豈因疾故遽有懇詞不伐茂勲請歸實食覧其章奏増用惘然且福夀之理期於勿藥井賦之鍚傳於無窮豈宜暫以㣲瘵便思獨善將使在其下者何顔受封用阻深誠蓋存大體然謙撝有素志義可嘉足以激厲名節光昭退讓宣示中外咸使聞知郭子儀為闗内河東副元帥廣徳二年九月加太尉子儀抗表陳讓太尉不許子儀又上言曰伏以太尉職雄任重竊憂非據輙敢上聞今日開府敬令琬至伏奉墨詔不𫎇允許仰觀聖㫖惶駭失圖臣疇昔之分早知止足今兹累請竊懼滿盈義實繇𠂻事非矯飾志之所至敢不盡言兵亂以來紀綱寢壊時多躁競俗少亷隅德薄而位尊功微而賞厚實繁有衆不可殫論臣每見之深以為念昔范宣子讓其下皆讓欒黶為汰不敢違也臣誠薄劣竊慕古人務欲以身率先大變浮俗是用勤勤懇懇願罷此官庶禮讓興行繇臣而致也臣位為上相爵為真王參啟沃之謀受腹心之寄恩榮已極功業已成尋合乞骸保全餘齒但以㓂讐在近家國未安臣子之心不敢寕處茍西戎即叙懐恩就擒疇昔官爵誓無所受必當追蹤范蠡繼跡留侯臣之鄙懐切在於此伏願察臣愚欵炤臣血誠逺䧏徳音俯停新命上以廣聖眀徳讓之美下以免微臣無極之灾畢力捐軀萬死無恨代宗手詔不允子儀又上表曰累上封章固辭新命未𫎇亮察猥見褒崇應繇臣性分愚魯言辭蹇訥不足以逺迴天聴上感宸衷伏念兢惶心魂若失臣備位將相於今十年嘗願竭力奉公以身格物宏簡退之化移躁競之風不使食浮於人賞僣於徳區區之志實在於斯今臣受命徂征不越畿甸顧惟勤效尚未梟夷論功則毫髪未聞議賞則丘山已重而舊官秩外更授崇班忝曰秉鈞將何率下實恐浮薄之輩從兹寖甚禮讓之道不復興行在臣微軀胡顔自處臣歴觀古今備見否臧貴而能䧏者盡獲保全進而忘退者卒遇傾覆臣深知此理安敢貪榮所以抵冐威嚴昧死陳讓陛下雲雨之施既以光寵其始亭育之恩豈不保持其末所兾免臣橫死臣餘年碎首為請期於必遂手詔答依十二月乙丑加子儀為尚書令庚寅子儀上表陳讓曰伏奉廣徳二年十二月三日制加臣尚書令餘並如故受恩逾量魂守飛越臣聞王政之本繫於中臺天下所宗謂之㑹府大録其事自古攸難宣五常之教儀刑百辟揆六聨之務阜成兆人非才則闕不可濫處臣以薄劣素乏行能逢時擾攘猥𫎇驅䇿内參朝政外總兵權上不能翼戴三光下不能紏逖羣慝功微賞厚任重恩深覆餗之憂實盈寤寐臣昨所以固辭太尉乞保餘年殊私曲臨遂見矜許竊謂陛下已知其願深察其心豈意未歴旬時復延寵命以臣褊淺又寡智謀安可謬職南宫當兹大任况太宗昔居藩邸嘗踐此官累聖相承曠而不置皇太子為雍王之日陛下以其總兵薄伐平定闗東飲至䇿勲再有斯授豈臣未職敢亂大倫德薄位尊難逃天下之責負乗致㓂將速神眀之誅伏乞天慈俯停新命非唯名器無假實兾骸骨獲全在於微誠皇穹所鍳手詔答不允尋戊辰詔子儀於尚書省視事又上表曰伏以尚書令武德之際太宗為之臣昨瀝懇上陳請罷斯職而陛下不垂亮察務欲褒崇區區微誠益用惶懼何則太宗立極之主聖德在人自後因廢此官永代作則陛下守文繼體固當奉而行之豈可猥私老臣隳厥成式上掩陛下之德下貽萬方之非臣雖至愚安敢輕受况久經兵亂僣賞者多一人之身兼官數四朱紫同色清濁不分爛羊之謡復生聖代臣頃觀其弊思革其源以逆㓂猶存未敢輕議今元兇沮敗計日成擒中外無虞妖氛漸息此陛下作法之際審官之時固 始於老臣化及班列豈可輕為此舉以亂國章夫國章亂於上則庶政隳於下海内之政皆亂則國家又安得永代而無患㢤陛下茍能從臣之言俯察誠請彼貪榮冐進者亦將各讓其所兼之官自然天下文眀百工式叙太平之業可得而復也臣誠𫎇鄙識昧古今志之所切實在於此詔答曰所讓者依宣示中外編諸史冊又以子儀男晞兼御史大夫嘉其父讓也
杜鴻漸為門下侍郎平章事山劍副元帥大歴三年八月又兼東都留守餘如故鴻漸以病陳乞竟不行四年二月表讓山劍副元帥許之
王縉為河南副元帥都統河南淮西淮南江南山南諸道節度行營使兼太原河東節度使北郡留守門下侍𭅺同平章事齊國公大歴四年六月抗表讓副元帥都統行營使許之
李抱玉為鳳翔節度使時吐蕃每嵗犯境代宗以岐下國之西門寄在抱玉恩寵無比遷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又兼山南西道節度使河西隴右山南西道副元帥判梁州事連統三道節制兼領鳳翔潞梁三大府秩處三公抱玉以任位崇重抗䟽懇讓司空及山南西道節度判梁州事乞退授兵部尚書帝嘉其謙讓許之大歴六年抱玉又抗表讓山南西道副元帥及山南節度等使表曰臣志願有涯寄任過分常懼覆敗自貽譴責且授其旄節扞彼蕃戎所掌之兵湏自訓練如臂使指若網在綱則人有固心前無彊敵今以臣守在西鄙兼統漢中撫循實難威令不及况自壠坻達於扶文綿亘邊陲二千餘里雖山谷險阻足為藩蔽其中賊路不一皆要防虞加之夷狄無厭憑陵滋甚去年既侵右地復擾西山倘至前秋两道俱下臣若固其汧隴則不救梁岷若進兵扶文恐患逼闗輔首尾不應進退無從伏惟陛下居安慮危圖難於易其前件使及梁州刺史伏請别擇能者悉以委之令臣西備隴闗竭其誠節國家大計敢不上陳手詔答曰卿位重台衡勲崇師律爰加倚任兼總漢中庶展謀猷逺寕郡邑而卿情殷退讓辭統巴岷志戀𮤑庭兼鎮河隴髙謝土宇務更分憂言念至忠益堅大節永懐誠願深用慨然覧卿表章曲遂來請范希朝建中年為邠州刺史韓逰瓌自奉天歸邠州以希朝得衆忌之希朝懼奔鳳翔徳宗聞之趨召至京師寘於左神䇿軍中逰瓌殁邠寧諸將列名上請希朝為節度徳宗將許之希朝讓於張獻甫曰臣始偪而來終代其任非所以防覬覦安反側也詔嘉之以獻甫統邠寕數日除希朝振武節度使
李勉徳宗時為汴滑宋亳等都統興元初詔勉頻有陳讓懇請休閒其汴滑宋亳等都統永平汴滑陳鄭等節度宜並依檢校司徒平章事如故
李芃德宗時為河陽節度興元元年芃以疾固讓謂所親曰今年夏被蝗旱人主厭兵革然則天下城壘堅厚矣戈鋋銛利矣以力勝之則有得失其可盡乎除弊之急莫先德化循而理之斯易致耳方鎮之戴翼時主宜先退讓貪權持禄吾所不敢也吾既疾病豈能言而不踐乎乃手疏乞罷識者以為知言
馬燧為河東節度興元元年加晉慈隰節度初王武俊自魏州還兵雖去僞號而攻逼趙州觀察使康日知窘蹙欲棄趙州德宗用燧計欲令與昭義軍同擊朱滔以深趙𨽻武俊而改授日知為晉慈隰節度使日知未授命而三州已䧏燧則又加燧晉慈隰節度乃復讓三州於日知且言因降而授之有功者恐後踵以為常帝嘉許之燧乃遣使迎日知既至籍府庫而歸之日知喜且過望
王武俊興元初為成德軍節度兼幽州盧龍两道節度表讓幽州盧龍一節度帝許之
李自良為河東軍大將貞元三年從節度使馬燧入朝時罷燧兵權德宗欲以自良代燧自良懇辭事燧乆不欲代為軍帥物議多之
張茂昭為義武軍節度使貞元二十年十月來朝眀年德宗晏駕順宗聴政加平章事合還鎮鍚以女樂二人及門不使下車三表辭讓帝未之許茂昭言於中使曰二女樂咸自宫禁非臣下所宜目覩昔汾陽〈子儀〉西平〈李晟〉北平〈馬燧〉咸寕〈渾瑊〉膺此賞不讓為宜茂昭自省無功勞至如入覲乃臣下常禮奈何受此寵錫以啟倖門後有功髙之臣則何以加賞帝聞之曰將來之楷式也乃許之又所賜安仁里第三讓不受
韓公武𢎞之子以討淮西功為鄜坊節度元和十四年𢎞自汴州入朝公武乞罷節度入為大金吾將軍既而𢎞出鎮河中季父充移鎮宣武公武歎曰二父聨居重鎮吾以孺子當執金吾之任家門之盛懼不克勝堅辭宿衛改右驍衛將軍性甚恭遜不以富貴自處
李光顔穆宗時詔兼橫海軍節度長慶二年三月光顔表讓節度并封其官誥以進且言已發東光縣欲還陳許從之
李夷簡為淮南節度稱疾告老朝廷以未及懸車不之許夷簡堅請凡四表乃以右僕射兼太子少師仍許分司東都以遂其志
李固言文宗時為檢校吏部尚書門下侍𭅺平章事充西川節度使累讓門下侍𭅺詔除簡較左僕射平章事李石為荆南節度使中書侍𭅺平章事兼江陵尹開成三年九月加檢校兵部尚書同平章事餘如故以石三上表讓中書侍𭅺故也
梁張佶唐末為潭州行軍司馬時劉建峯據湖南獨邵州不賔命都將馬殷統歩騎討之期嵗未尅而建峯為其下所殺州既亂隣㓂且至時佶為行軍司馬潭人謀帥咸曰張行軍即所奉也衆以柄屬之佶不得已視事擒戮亂首部分軍政旬月間威勢大振㓂亦解去乃謂將吏曰佶才能不如馬公况朝廷重藩非其人不可濫取因以牘召殷殷亦不疑禀命馳入壁佶受拜謁禮畢命升階告以大計議未决佶趨下率衆抃賀乃譲殷為帥自請代赴師以圖攻邵邵既潰振旅而入復為行軍司馬垂二十年殷果立大勲
後唐郭崇韜為侍中樞宻使兼領鎮州莊宗謂之曰吾欲移卿兼領汴州授總管鎮陽節制管則嗣源也與李紹斌為聲援庶濟軍機崇韜曰計無便於此者因曰臣内權機務外預平章日侍天顔手持國柄名位亦已極矣恩寵亦已加矣如此富貴何假遥領藩方臣中夜思忖歴數創業功臣有隨陛下出生入死接鋒冐刅而經百餘戰者今位不過典方州恩不過功臣名號臣惟涯分徒以指蹤畫䇿仰賛睿謨餘無汗馬之勞今日窮榮極盛陛下雖私臣恩舊然萬手所指臣何自安臣每歴懇披陳聖㫖未迴臨炤今陛下議安邊事委任勲賢獲臣初心不勝大願其汴州節制乞陛下擇親王鎮撫臣晝夜思之汴州闗東之㑹府當天下之要衝地富人繁國之根本除命親賢勲德不可輕授於人縱臣領之臣又不歸治所令人攝職何異空城臣與國之情議湏及此乞不以臣為慮别慊聖懐取臣芻議為便帝曰卿言忠盡予忍奪卿土宇乎翌日上章辭節鎮批答云豈可朕居億兆之尊俾卿無尺寸之地卿雖堅讓朕意何安崇韜再表懇瀝批答曰朕以卿久司樞要常處重難或遲疑未决之機詢諸先見或憂撓不定之事訪自必成至於賛朕丕基登兹大寳衆興異論卿獨堅言天命不可違唐祚必湏復請納家族眀設誓文及其宻取汶陽興師入不測之地潜通河口貢謀占必濟之津人所不知惟卿合意迨中都嘯聚羣黨窺凌朕决議平妖兼收浚水雖云先定更審前籌果盡賛成悉諧沈筭斯即何湏冐刅始顯殊庸况常山陸梁正虞未復卿能撫衆共定羣心惟朕知卿他人寕表所以賞卿之寵實異等倫沃朕之心非虚渥澤今卿再三謙遜重叠退辭始納嘗陽請歸上將又稱梁苑不可兼權如此周身貴全名節古人操守未可比方既覽堅辭難阻來表其再讓汴州所宜依允
晉安彦威髙祖即位授北京留守太原尹就加使相彦威以位望漸隆心不自安繼上表以眼疾乞從休致不允乃請赴𮤑自陳詞理激切朝廷惜而縻之授開府儀同三司兼侍中鎮宋城後彦威授鎮軍大將軍北靣行營副都統彦威竭家財駝馬戎噐以進乞從歸退累批不允以疾還雒陽卒於家
髙從誨少帝時為荆南節度使從誨累表陳讓新命時朝廷遣内班劉從貞傳宣不令表辭從貞馳奏云臣到荆州南具傳聖㫖從誨云臣有志不願官崇所奏非矯飾也今再差人固讓必望寢停縱䧏使臣不敢迎受蓋從誨以術者言數運有灾宜避其尊寵故也
周髙行周太祖時為鄆州節度使以䧏詔不呼名上章讓曰陛下每䧏詔書過踰常制耳聞宣讀心不遑安詔書呼名人臣常分乞不踰聖制者太祖初踐祚志懐謙抑藩岳元老多不呼名與行周詔即呼齊王故有是奏
冊府元龜卷四百九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壁壘
夫石城湯池著於神農之敎固圉重閉載乎春秋之訓誠以守禦之設所以保民營屯之利繇是制勝故司戎律遏外侮者莫不務焉三代以來乃有扞戎貊備鄰敵討彊㓂懐新附審其勢勝防其侵軼收合離散繕完守備因地而占其利先人而奪其心築壘以為固環營而入保繇是軍聲雄震士氣兼倍整武經而惟叙圖戰功而允集克寕封守以安生聚斯蓋治戎之要道備豫之善敎者歟
周南仲為將帥宣王之時北有玁狁之難命南仲往築城於朔方為軍壘以禦北狄之難
晏弱為齊大夫齊侯召萊子萊子不㑹故晏弱城東陽以偪之〈東陽齊境上邑〉遂圍萊滅之
孟獻子〈仲孫蔑也〉為魯大夫襄公二年七月㑹晉荀罃宋華元衛孫林父曹人邾人於戚謀鄭故也〈鄭人叛晋謀討之〉孟獻子曰請城虎牢以偪鄭〈虎牢鄭舊邑今屬晉〉知武子〈荀罃也〉曰善冬復㑹於戚遂城虎牢鄭人乃成〈如獻子謀〉
亷頗為趙將軍秦王齕攻趙使亷頗將趙軍士卒犯秦斥兵秦斥兵斬趙禆將趙軍築壘而守之
趙奢為趙將秦伐韓軍於閼與趙王令奢將兵救之趙軍武安西〈屬魏郡〉秦軍鼓噪勒兵武安屋瓦盡振趙奢堅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復益増壘秦間來入趙奢善食而遣之間以報秦將秦將大喜曰夫去國三十里而軍不行乃増壘閼與非趙地也趙奢既已遣秦間乃卷甲而趨之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閼與五十里而軍軍壘成漢郭𫎇髙帝初為城將將築城兵也
公孫敖為因杆將軍武帝太初元年遣敖築塞外受䧏城
後漢吳漢為大司馬建武中率征南大將軍岑彭等伐公孫述光武戒漢曰成都十餘萬衆不可輕也但堅據廣都待其來攻勿與争鋒若不敢來攻轉營廹之湏其力疲乃可擊也漢乗利遂自將歩騎二萬人進逼成都去城十里餘阻江北為營作浮橋使副將武威將軍劉尚將萬餘人屯於江南相去二十餘里
岑彭為征南大將軍南擊秦豐豐與其大將蔡宏拒彭彭乃潜兵渡沔水擊其將張楊於阿頭山大破之從川谷間伐木開道直襲黎𠀌擊破諸屯兵豐聞大驚馳歸救之彭與諸將依東山為營豐與蔡宏夜攻彭彭預為之備出兵迎擊之豐敗走
段紀眀為䕶羌校尉破羌將軍時詔遣謁者馮禪說䧏漢陽散羌紀眀以春農百姓布野羌雖暫䧏而縣官無廪必當復為盗賊不如乗虚放兵勢必殄滅夏紀眀自進營去羌所屯凡亭山四十五里遣田晏夏育將五千人據其山上晏等大戰破之紀眀不欲令散走乃遣千人於西縣〈西縣屬天水郡〉結木為柵廣二十歩長四十里遮之分遣晏育等將七千人啣枚夜上西山結營穿塹去虜一里許又遣司馬張愷等將三千人上東山紀眀自率歩騎進擊水上羌走因與愷等夾東西山縱兵擊破之虞詡為武都太守既到郡羌衆萬餘攻圍赤亭數十日〈赤亭故城在渭川〉羌退因掩擊大破之斬獲甚衆賊繇是敗散南入益州詡乃占相地勢築營壘百八十所招還流亡假賑貧人郡遂以安
魏婁圭字子伯漢末從太祖為大將建安十六年太祖征馬超於闗中軍於渭南賊衝突營不得立地又純沙不勝版築子伯說太祖曰今天寒可起沙為城以水灌之湏臾氷堅如鐵石功不達曙百堵斯興雖金湯之固未能過也太祖從之比眀已就
張遼為盪㓂將軍陳蘭梅成以氐六縣叛太祖遣于禁臧覇等討成遼督張郃朱蓋等討蘭成僞䧏禁禁還成遂將其衆就蘭轉入灊山灊中有天柱山髙峻二十餘里道險狹步徑裁通蘭等壁其上遼欲進諸將曰兵少道險難用深入遼曰此所謂一與一勇者得前耳遂進到山下安營攻之斬蘭成首盡虜其衆
于禁為平虜校尉從至宛䧏張繡繡復叛太祖與戰不利軍敗還舞隂是時軍亂各間行求太祖禁獨勒所將數百人且戰且引雖有死傷不相離虜追稍緩禁徐整行隊鳴鼔而還未至太祖所道見十餘人被創裸走禁問其故曰為青州兵所刼初黃巾䧏號青州兵太祖寛之故敢因縁為略禁怒令其衆曰青州兵同屬曹公而還為賊乎乃討之數之以罪青州兵遞走詣太祖自訴禁既至先立營壘不時謁太祖或謂禁青州兵已訴君君宜促詣公辯之禁曰今賊在後追至無時不先為備何以待敵且公聰眀譛訴何縁徐鑿塹安營訖乃入謁具陳其状太祖恱
劉馥為州刺史馥受命單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又髙為城壘多積木石編作草苫數千萬枚益貯魚膏數千斛為戰守備
鄧艾為征西將軍修治障塞築起城塢㤗始中羌虜大叛頻殺刺史凉州道斷吏民安全者皆保艾所築塢焉蜀諸葛亮為丞相建興五年出屯漢中營沔北陽平石馬七年冬亮遣陳式攻武都隂平遂克定二郡亮徙府營於南山下原上築漢樂二城十二年亮悉大衆繇斜谷出以流馬運據武功五丈原與司馬宣王對於渭南相持百餘日亮疾病卒及軍退宣王案行其營壘處所曰天下竒才
李嚴為都䕶建興四年春自永安還駐江州築大城〈今巴郡故城是〉
張嶷為越嶲太守嶷以郡郛宇頽壊更築小塢在官三年徙還故郡繕治城郭夷種男女莫不致力
晉羊祜為都督荆州諸軍事以孟獻營武牢而鄭人懼晏弱城東陽而萊子服乃進據險要開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奪吳人之資石城以西盡為晉有
杜預為鎮南大將軍都督荆州諸軍事孫皓既平預還鎮江漢懐徳化被萬里攻破山夷錯置屯營分據要害之地以固維城之勢
祖逖為鎮西將軍東討石勒乃營繕武牢城城北臨黃河西接成皋四望甚逺逖恐武牢無堅壘必為賊所襲乃使從子汝南太守濟汝陽太守張敞新蔡内史周閎率衆築壘
宋毛脩之為河南河内二郡太守行四州事戍雒陽脩治城壘髙祖既至案行善之
南齊周山圖為寕朔將軍漣口戍主遏漣水築西城斷魏軍騎路亦以溉田又於石鼈立陽平郡
梁曹景宗為右衞將軍魏軍攻徐州詔景宗援之頓邵陽洲立壘與魏城相去百餘步魏將楊大眼對橋北岸立城以通糧運每牧人過岸伐芻槀皆為大眼所略景宗乃募勇敢士千餘人徑渡大眼城南數里築壘親自舉築大眼率衆來攻景宗與戰破之因得壘成使别將趙草守之因謂為趙草城是後恣芻牧焉大眼時遣抄掠輙反為趙草所獲
韋叡為左將軍南郡太守時㑹司州刺史馬仙琕北伐還軍為魏人所躡三闗擾動詔叡督衆軍援焉叡至安陸増築城二丈餘更開大塹起髙柵衆頗譏其示弱叡曰不然為將當有怯時不可專勇是時元英復追仙琕將復邵陽之恥聞叡至乃退
陳徐度為鎮北將軍髙祖永定三年率衆城南皖口後魏于栗磾眀元時為河内鎮將宋髙祖之伐姚也栗磾慮其北擾遂築壘河上親自守焉禁防嚴宻斥堠不通裕甚憚之不敢前進
薛㧞父瑾為安西將軍真君中蓋吳擾動闗右薛永宗屯據河側太武親討之乃詔㧞紏合宗鄉壁於河際斷二㓂往來之路事平除中散賜爵永康侯
刁雍為征南大將軍薄骨律鎮將真君九年雍表曰臣聞安不忘危先聖之政也况綏服之外帶接邊城防守不備無以禦敵也臣鎮所綰河西爰在邊表嘗懼不虞平地積榖實難守䕶其人散居無所依恃脫有妖姦必致狼狽雖欲自固無以得全今求造城儲榖置兵備守鎮自建立更不煩官又於三時之隙不令廢農一嵗不訖三嵗必成立城之所必在水陸之次大小髙下量力取辦詔許之至十年三月城訖詔曰卿深思逺慮憂勤盡忠今城已周訖邊境無不虞之憂千載有永安之固朕甚嘉焉即名此城為刁公城以旌爾功也
北齊潘樂文宣時鎮河陽破西魏將楊標等時帝以懐州刺史平監等所築城深入敵境欲棄之樂以軹闗要害必湏防固乃更脩理増置兵將而還
常山王演天保五年八月奉詔與上黨王渙清河王岳平原王叚韶等率衆於雒陽西南築伐惡城新長城嚴城河南城九月文宣親自臨幸欲以致周師
慕容儼天保末為揚州行臺與王貴顯侯子監將兵衛送蕭莊築郭黙若耶二城與陳新蔡太守魯悉達戰大蛇洞破走之
斛律羡為幽州道行臺僕射以北虜屢犯邊湏備不虞自庫堆戍東距於海隨山屈曲二千餘里其間二百里中凡有險要或斬山築城斷谷起嶂並置立戍邏五十餘所
段韶為武衛將軍蒞并州武平二年正月出并州道築威敵平㓂二城而還清河王岳之克郢州執司徒陸法和韶亦預行築魯城於新蔡立郭黙戍而還
獨孤永業為雒州刺史宜陽深在敵境周人於黒澗築城成以斷糧道永業亦築鎮以抗之治邊甚有威信王俊為雒州刺史河南道行臺左丞皇建中詔於雒州西界掘長塹三百里置城戍以防間諜
斛律光為太子太保河清二年四月光率歩騎二萬築勲掌城於軹西仍築長城二百里置十三戍又與周將齊國公宇文憲申國公㩉䟦顯敬相對一旬光置築統闗豐化二城以通宜陽之路其冬光又率歩騎五萬於玉壁築華谷龍門二城與顯憲敬等相持憲等不敢動光乃進圍定陽仍築南汾城置州以逼之
後周達奚武以大將軍鎮玉壁武乃量地形勝立樂昌胡營新城三防齊將髙茍子以千騎攻新城武邀擊之悉虜其衆
王思政為驃騎將軍鎮宏農思政以玉壁地在險要請築城即自營度移鎮之遷并州刺史仍鎮玉壁於是修城郭起樓櫓營田農積芻秣凡可以守禦者皆具焉宏農之有備自思政始也後為荆州刺史自武闗以南延袤一千五百里置三十餘城並當衝要之地
韋孝寛為驃騎大將軍鎮玉壁汾州之北離石以南悉是生胡抄掠居人阻斷河路孝寛深患之而地入於齊無方誅剪欲當其要處置大城乃於河西徴役徒十萬甲士百人遣開府姚岳監築之岳色懼以兵少為難孝寛曰計成此城十日即畢既去晉州四百餘里一日創手二日僞境始知設令晉州徵兵二日方集謀議之間自稽三日計其軍行二日不到我之城隍足得辦矣乃令築之齊人果至南首疑有大軍乃停留不進其夜又令汾水以南傍介山稷山諸村所在縱火齊人謂是軍營遂收兵自固版築克就卒如其言
齊王憲天和四年九月率衆於宜陽築崇徳等城〈一云劉雄為齊王憲府掾從憲出宜陽築安義等城〉
宇文盛為大宗伯與柱國王傑從齊王憲東討時汾州被圍日久憲遣盛運粟以給之仍赴姚襄城受憲節度齊將段孝先率兵大至盛乃力戰拒之孝先退乃築大寕城而還
隋郭榮在周時為宇文䕶中外府水曹叅軍時齊冦屢侵䕶令榮於汾州觀賊形勢汾州與姚襄鎮相去懸逺榮以為二城孤逈勢不相救請於州鎮之間更築一城以相控攝䕶從之俄而齊將段孝先攻䧟姚襄汾州二城惟榮所立者獨能自守榮以功授大都督又以稽胡數為㓂亂使榮綏集之榮於上郡延安築周昌宏信廣安招逺咸寕等五城以遏其要道稽胡繇是不能為㓂李穆仕周為大司空持節綏集東境築武申旦郭慈澗崇德安民交城鹿盧等諸鎮
郭衍開皇中為朔州總管築桑乾鎮
唐王方翼為安西都䕶髙宗朝安撫大食使裴行儉之討遮匐也詔以方翼為副行儉軍還方翼始築碎葉鎮城立四靣十二門皆屈曲作隱伏出沒之狀五旬而畢西域胡夷競來觀之因獻方物
張仁愿神龍中為朔方軍總管先是朔方軍與突厥以河為界河北岸有拂雲神祠突厥將入㓂必先詣祠祭酹求福因牧馬料兵而後渡河時突厥黙啜盡衆西擊突騎施娑葛仁愿請乗其虚奪取漢南之地於河北築三受䧏城首尾相應以絶其南㓂之路太子少師唐休璟以為两漢以來皆守黃河今於㓂境築城恐勞人費功終為賊虜所有建議以為不便仁愿上請不已中宗竟從之仁愿表留年滿鎮兵以助其功時咸陽兵二百餘人逃歸仁愿盡擒之悉斬於城下軍中股慄役者盡力六旬而三城俱就以拂雲祠為中城與東西两城相去各四百餘里皆據津濟遥相應接北拓三百餘里於牛頭朝那山北置烽𠉀一千八百所自是突厥不得度山放牧朔方無復㓂掠減鎮兵數萬人仁愿初建三城不置壅門及郤敵戰格之具或問曰此邊城禦賊之所不為守備何也仁愿曰兵法貴在攻取不宜退守㓂若至此即當併力出戰迴顧望城猶湏斬之何用守備生其退恧之心也其後常元楷為朔方軍總管始築壅門以備㓂議者以此重仁愿而輕元楷焉
郭元振先天元年為朔方軍大管始築定逺城以為行軍㑹集之所至今賴之
哥舒翰為隴右節度築神威城於青海上旋為吐蕃所破乂築城於青海中龍駒島上有白龍見遂名龍應城吐蕃自此遁逃不復近青海
李懐光為邠寕節度頻嵗率師城長武以處軍士城據原首臨涇水俯瞰東道吐蕃自是不敢南侵為西邊要防矣
馬燧為河東節度使建中四年涇原軍叛燧以晉陽王業所起度都城東平易受敵時天下騷動北邊數有警乃西引晉水架汾而城之東瀦以為池㓂至計省守備者萬人汾水環城多為池樹柳以固隄城益固
李晟為神䇿軍使討朱泚始至渭橋以逼泚表築城以為固德宗許之
劉昌為涇原節度使貞元四年築連雲堡七年又城平凉以扼彈筝峽口命徒庀事旬日而畢詔曰平凉當四㑹之衝居北地之要劉昌請城於兹分兵保戍實以遏其要衝保寕邊鄙平凉固原州屬縣在原州西一百五十里令昌董率諸軍城之度支饋運浹辰而畢仍分兵戍之地當走集得守固之要器械糧榖頗豐而人安焉三月昌新築胡谷堡名曰彰信堡在平原西三十五里李元諒為隴右節度使貞元四年初築良元城距城築臺上彀連弩為城守而益固無㡬乂進築新城以據便地虜每㓂掠輙擊却之涇隴繇是乂安虜深憚之張獻甫為邠寕節度使於彭原置義倉渠馬嶺等縣選險要之地以為烽堡又上疏請復置鹽州及洪門雒原等鎮各置兵防以備蕃㓂朝廷皆從之縁邊軍州安恱楊朝晟為邠寕節度使奏方渠合道木波皆賊路也請城其地以備之詔問湏兵㡬何朝晟奏曰部下兵自可集事不煩外助復問前築鹽州凡興師七萬今何其易也朝晟曰鹽州之役咸集諸蕃戎盡知之今臣境近虜若大興兵即蕃戎來㓂㓂則戰戰則無暇城矣今請宻發軍士不十日至塞下未三旬而功畢蕃人始知己無可奈何帝從之事畢軍還至馬嶺吐蕃始乘障數日而退
郝玭為臨涇鎮將以臨涇地居險要當虜要衝白其帥曰臨涇草木豐茂宜畜牧西蕃入㓂每屯其地請完壘益軍以折虜之入㓂前帥不從及叚佐節制涇原深然其䇿元和三年佐請築臨涇城朝廷從之仍以為行凉州詔玭為刺史以戍之自是西蕃入㓂不過臨涇初佐請城臨涇詔麟逰靈臺良原崇信歸化等五鎮並脩整士馬掎角相應臨涇城直涇州西北九十里實險要之鎮從前因循不脩嘗為犬戎所保其界有青石嶺嶺多美土每軍人耕穫屢為蕃㓂掠奪佐請脩築議者是非相半佐決意城之功畢時方以為大利扼川口要害塞上至今賴焉
杜佑為淮南節度使在州開設營壘三十餘所士馬脩葺
張宏靖為河中尹請脩古舜城許之
烏重裔為淮汝節度使征淮西奉詔修賈柵堡
李光進為振武節度使元和八年七月請修東受䧏城兼理黄河防堰
李光顔為邠寕節度使元和十五年奏修築鹽州城畢李祐為夏州節度使長慶四年奏於盧子闗北木𤓰嶺剏築堡柵以捍黨項之衝其壁壘屋並出當軍財力不别請錢祐於塞外凡築五城烏延宥州臨塞隂河淘子而宥州烏延皆方廣數里尤居要害蕃戎畏之遷滄州節度使奏抽管内百姓一萬人於黃河北築城
李元喜為安南都䕶寳歴元年上言請移城於江北岸圖其形勢上之制可之
張惟清為振武軍節度使請户部錢一十四萬貫充脩築東受降城
王承元為鳯翔節度使於汧陽縣西北八十里築新城一所賜額為臨汧城鳳翔西接涇原無山谷之險吐蕃繇是往往入㓂故承元奏於衝要築壘分兵千人以守之又鳳翔城東商旅所集居人多以烽火相驚承元奏益城以環之
李泳為振武軍節度使太和四年七月上言先管内修雲伽闗畢功并進畫圖一軸又奏差兵馬一千人赴雲伽闗守
牛僧孺為武昌節度使江夏城客土散惡難立垣墉每年加板築賦菁茅以覆之吏縁為姦蠧弊綿嵗僧孺至計茅苫板築之費嵗十餘萬即賦之以塼當苫築之價凡五年墉皆甃葺
李徳裕為西川節度使修卭峽闗城及移雋州於臺登城
牛藂為西川節度使咸通六年四月藂奏於蠻界築新安城遏戎州功畢時南詔蠻入㓂姚嶲陳許大將顔復戍雋州奏築二城其年秋六姓蠻攻遏戎州為復所敗退去
髙駢為西川節度使蜀土散惡成都北無垣墉駢乃計每嵗完葺之費甃之以塼雉堞繇是完堅
梁趙珝為忠武軍節度使陳州土壤卑踈每嵗壁壘摧圯工役不逮珝遂營度力用以甃周砌四墉自是無淋潦之虞
髙季興為荆南節度使荆南舊無外壘季興始城之楊師厚為襄州節度使先是漢南無羅城師厚始興版築周十餘里郛郭完壯
後唐李存進初為建武軍節度使天復十九年王師討張文禮於鎮州閻寳李嗣昭相次不利而歿存進代嗣昭為招討進營東垣度峽滹為壘沙土散惡垣壁難成存進斬伐林樹板築旬日而就賊不能㓂
李存賢權典沁州先是州當賊境不能保守乃南去故州一百五十里據險立柵為法所以聚州民已歴十餘年及存賢至郡復繕故州時獨有壊舍三間因召州民鏟草萊除荆棘結茅為舍漸濬城壕未半年間故州完集
李存審為蕃漢馬歩總管天祐十六年正月城徳勝夾河置禦捍之備
馬殷為湖南節度使同光三年八月奏増築岳州城趙徳鈞為幽州節度使同光末於閻溝築城以戍兵守之因名良鄉縣自是稍息虜㓂自幽州東十里外州人不敢樵牧後德鈞又於州東五十里故潞縣擇潞河築城以兵守之而近州民方敢耕稼自擒破惕隱秃餧之後德鈞又於其東築三河城以遏虜㓂三河接薊州有漕運之利初聚工興築虜騎遮我糧船云此我疆界安得設板築德鈞以禮責之出師將擊虜乃退去故城守堅完到今為形勝之要
王晏球為北靣招討副使天成二年九月奏准宣差兵士築城於閻溝店初詔城良鄉復設壁於此蓋取幽涿之中塗以備鮮卑之抄掠也
西方鄴為䕫峽節度天成元年十月奏瞿城峽口増脩寨柵
楊漢章為雲州節度使天成四年奏修築寰州城池張廷翰為兾州刺史廣順元年八月奉詔率白丁修武疆深州城隍
周李重進為淮南道行營招討使顯徳二年十一月上言淮宣夾淮城正陽下蔡功畢仍以圖上進
楊信為夀州節度使顯德四年四月奉詔發部内丁夫廣夀州新城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一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間諜
周禮士師掌士之八成其三曰邦諜盖反間之作舊矣乃若用兵貴於伐謀臨敵重於制變揣其情狀離其親信多方以誤見機而作計成於詭譎事出於權道此所以未戰而屈人以竒而取勝者也春秋戰國干戈日尋故其縱諜遣覘多尚詐力漢魏而下本兵柄者亦有深衷宻畫巧法潜運用能摧勁敵剪大姦夷兇殘樹勲烈非心術之精妙軍志之詳練又曷能因時而合變哉伯嘉為羅大夫楚伐絞之役楚師分渉於彭〈彭水在新城□魏縣〉羅人欲伐之使伯嘉諜之三廵數之〈羅熊姓國在宣城縣西山中復徙南郡枝江縣諜伺也廵徧也〉
子元為楚令尹〈子元楚王之弟也〉以車六百乗伐鄭入於桔秩之門〈桔秩鄭逺郊之門也〉諸侯救鄭楚師夜遁鄭人將奔桐丘〈許昌東北有桐丘城〉諜告曰楚幕有烏乃止〈諜間也幕帳也〉
子罕為宋司城〈宋以武公諱司空為司城子罕戴公後樂喜也〉陽門之介夫死〈陽門宋國名介夫甲衛士〉子罕入而哭之哀晉人之覘宋者反報於晉侯曰陽門之介夫死而子罕哭之哀而民説殆不可伐也〈覘窺視也〉孔子聞之曰善哉覘國乎〈善知其㣲〉詩云凡民有喪匍匐救之〈救猶助也〉雖微晉而已天下孰能當之〈微猶非也〉田單齊諸田疏屬也燕使樂毅伐破齊齊湣王出奔已而保莒城燕師長驅平齊而單走安平〈今之東安平也〉令其宗人盡斷其車軸木而傅鐵籠故得脱東保即墨即墨大夫出與戰敗死城中相與推單曰安平之戰田單宗人以鐵籠得全習兵立以為將軍以即墨拒燕頃之燕昭王卒惠王與樂毅有隙單聞之乃縱反間於燕宣言曰齊王已死城之不㧞者二耳樂毅畏誅而不敢歸以伐齊為名實欲連兵南面而王齊齊人未附故且緩攻即墨以待其事齊人所懼唯恐他將之來即墨殘矣燕王以為然使騎刼代樂毅樂毅因歸趙單又縱反間曰吾懼燕人掘吾城外冡墓僇先人可為寒心燕軍盡掘壟墓燒死人即墨人從城上望見皆泣涕其欲出戰怒自十倍遂夷殺其將騎刼燕軍擾亂奔走齊人追亡逐北所過城邑皆畔燕而歸單所亡七十餘城皆復
公子無忌魏安釐王異母弟也與魏王博而北境傳舉烽言趙宼至且入界魏王釋博欲召大臣謀公子止王曰趙王田獵耳非為宼也復博如故王恐心不在博居頃復從北方來傳言曰趙王田獵耳非為宼也魏王大驚曰公子何以知之公子曰臣之客有能探得趙王隂事者趙王所為客輙以報臣臣是以知之
趙奢為趙將秦伐韓軍於閼與趙王令趙奢將救之兵去邯鄲三十里為令軍中曰有以軍事諌者死秦軍軍武安西〈属魏郡在邯鄲西〉秦軍鼔譟勒兵武安屋瓦盡振軍中𠉀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趙奢立斬之堅壁留二十八日不行復益増壘秦間來入奢善食而遣之間以報秦將秦將大喜曰夫去國三十里而軍不行乃増壘閼與非趙地也奢既以遣秦間乃卷甲而趋之大破秦軍秦軍解而走遂解閼與之圍而歸
范雎為秦昭王相王使左庶長王齕攻韓取上黨上黨民走趙趙軍長平〈在氏〉齕因攻趙趙使亷頗將亷頗堅壁以待秦秦數挑戰趙兵不出趙王數以為讓而睢使人行千金於趙為反間曰秦之所惡獨畏馬服子趙括將耳亷頗軍易與且降矣趙王既怒亷頗軍多失亡軍數敗乂反堅壁不敢戰而又聞秦反間之言因使趙括代亷頗將以擊秦秦聞馬服子將乃以武安君白起為上將軍秦軍射殺趙括括軍敗卒四十萬人䧏武安君武安君乃挾詐而盡坑殺之
李牧為趙將嘗居代鴈門備匃奴多間諜
王翦為秦將攻趙趙使李牧司馬尚禦之李牧數破走秦軍殺秦將桓齮翦惡之乃多與趙王寵臣郭開等金使為反間曰李牧司馬尚欲與秦及趙以多取封於秦趙王疑之使趙葱及顔聚代將斬李牧廢司馬尚後三月翦因急擊趙大破殺趙䓤虜王遷及其將顔聚遂滅趙
漢陳平初為漢王䕶軍中尉項羽圍漢王於滎陽城漢王患之請割滎陽以西和項王弗聼平曰顧楚有可亂者彼項王骨鯁之臣亞夫鍾離昧龍且周殷之属不過數人耳大王能出捐數萬斤金行反間間其君臣以疑其心項王為人意忌信讒必内相誅漢因舉兵而攻之破楚必矣漢王以為然乃出黄金四萬斤予平恣所為不問出入平既多以金縱反間於楚軍宣言諸將鍾離昧等為項王將功多矣然終不得裂地而王欲與漢為一以滅項氏分王其地項王果疑之使使至漢漢為太牢之具舉進見楚使〈舉鼎爼而來〉即陽驚曰以為亞夫使乃項王使也復持去以惡草具進楚使〈去餚肉更以惡草之具〉使歸具以報項王果大疑亞夫亞夫欲急擊下滎陽城項王不信不肯聼亞夫亞夫聞項王疑之乃大怒疽發背而死髙帝七年被匃奴冐頓圍於白登平使畫工圖羙女間遣人遺閼氏云漢有羙女如此今皇帝困危欲献之閼氏畏其奪已寵因謂單于曰漢天子亦有神靈得其土地非其有也於是匃奴開出一角得突出
後漢馮異為孟津將軍與河内太守宼恂合勢以拒更始將李䡍朱鮪河南太守武勃等異乃遺李軼書曰愚聞明鏡所以照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項伯畔楚而歸漢周勃迎代王而黜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廢昌邑彼皆畏天知命覩存亡之符見廢興之事故能成功於一時垂業於萬世也茍令長安尚可扶助延期嵗月疏不間親逺不踰近季文豈能居一隅㢤〈季文軼字〉今長安壞亂赤眉臨郊王侯搆難大臣乖離綱紀已絶四方分裂異姓並起是故蕭王跋渉霜雪經營河北方今英雋雲集百姓風靡雖邠岐慕周不足以喻季文誠能覺悟成敗亟定大計論功古人轉禍為福在此時矣如猛將長驅嚴兵圍城雖有悔恨亦無及已初軼與光武首結謀約加相親愛及更始立反共陷光武兄伯升雖知長安已危欲降又不自安乃報異書曰軼本與蕭王首謀造漢結生死之約同榮枯之計今軼守雒陽將軍鎮孟津俱據機軸千載一㑹思成斷金唯深達蕭王願進愚䇿以佐國安人軼自通書之後不復與異爭鋒故異因此得北攻天井関㧞上黨两城又南下河南成皋已東十三縣及諸屯聚皆平之降者十餘萬武勃將萬餘人攻諸畔者異引軍渡河與勃戰於士鄉下大破斬勃獲首五千餘級軼又閉門不救異見其信效具以奏聞光武故宣露軼書令朱鮪知之鮪怒遂使人刺殺軼由是城中乖離多有䧏者
堅鐔為揚化將軍與諸將攻雒陽而朱鮪别將守東城者反間私約鐔晨開上東門鐔與建義大將軍朱祐乗朝而入與朱鮪大戰武庫下〈建始殿東有太倉倉東有武庫藏兵之所〉殺傷甚衆至旦食乃罷朱鮪由是遂䧏
魏賈詡為執金吾參太子司空軍事太祖後與韓遂馬超戰於渭南超等索割地以和並求任子詡以為可偽許之太祖乃用詡謀離間超遂使相猜疑軍以大敗蔣濟為丹陽太守後辟為丞相主簿初蜀將關羽既䧏于禁斬龎德威震華夏曹公議徙許都以避其銳司馬宣王及濟以為關羽得志孫權必不願也可遣人勸權躡其後許割江南以封權則樊圍自解太祖如其言權聞之即引兵两襲江陵羽遂見擒
蜀諸葛亮為丞相益州牧初孟達之䧏魏也領魏新城太守達連吳固蜀潜結中國亮惡其反覆又慮其為患達與魏興太守申儀有隙亮欲促其事乃遣郭謨詐降過儀因泄其謀
吳胡綜為侍中兼左右領軍時魏䧏人或云魏都督河北振威將軍吳質頗見猜疑綜乃偽為質作降文三條其一曰天綱弛絶四海分裂羣生憔悴士人播越兵㓂所加邑無居民風塵烟火往往而處自三代以來大亂之極未有若今時者也臣質志薄處時無方繫於土壤不能翻飛遂為曹氏執事戎役逺處河朔天衢隔絶雖望風慕義思托大命媿無因縁得展其志每往來者竊聽風化伏知陛下齊徳乾坤同明日月神武之姿受之自然敷演皇極流化萬里自江以南户受覆燾英雄俊傑上達之士莫不心歌腹詠樂在歸附者也今年六月末奉聞吉日龍興踐阼恢宏大猷整理天綱將使遺民覩見定主昔武王伐殷殷民倒戈髙祖誅項四靣楚歌方之今日未足以喻臣質不勝昊天至願謹遣所親同郡黄定恭行奉表及託降叛間關求達其欲所陳載列於左其二曰昔伊尹去夏入商陳平委楚歸漢書功竹帛遺名後世世主不謂之背誕者以為知天命也臣昔為曹氏所見交接外託君臣内如骨肉恩義綢繆有合無離遂受偏方之任總河北之軍當此之時志望髙大永無曹氏同死俱生惟恐功之不建事之不成耳及曹氏之亡後嗣繼立㓜冲統政讒言彌興同儕者以勢相害異趣者得間其言而臣受性簡略素不下人視彼數子意實廹之此亦臣之過也遂為邪議所見搆㑹招致猜疑誣臣欲叛雖識真者保明其心世亂讒勝餘嫌猶在常懼一旦横受無辜憂心孔疚如履氷炭昔樂毅為燕昭王立功於齊惠王即位疑奪其任遂去燕之趙休烈不虧彼豈欲二三其徳蓋畏功名不建而懼禍之將及也昔遣魏郡周光以賈販為名託叛南詣宣達宻計時以倉卒未敢便有章奏使光口傳而已以為天下大歸可見天意所在非吳復誰此方之民思為臣妾延頸舉踵惟恐兵來之遲耳若使聖恩少加信納當以河北承望王師欵心赤實天日是鑒而光去經年不聞咳唾未審此意竟得達否瞻望長嘆日月以㡬魯望髙子何足以喻又臣今日見待稍薄蒼蠅之聲綿綿不絶必受此禍遲速事耳臣私度陛下未垂明慰者必以臣質貫穿仁義之道不行若此之事謂光所傳多虛少實或謂此中有他消息不知臣質搆讒見疑恐受大害也且臣質若有罪之日自當奔赴鼎鑊東身待罪此蓋人臣之宜也今日無罪横見譛毁將有商鞅白起之禍尋惟事勢去亦宜也死而弗義不去何為樂毅之出吳起之走君子傷其不遇未有非之者也願陛下推古况今不疑怪於臣質也又念人臣獲罪當如伍員奉己自效不敢徼倖因事為利然今與古厥勢不同南北悠逺江湖隔絶自不舉事何得濟免是以忘志士之節而思立功之義也且臣質又以曹氏之嗣非天命所在政弱刑亂柄奪於臣諸將專威於外各自為政莫或同心士卒衰耗帑藏虛空綱紀毁廢上下並昏想前後數得降叛具聞此問兼弱攻昧宜應天時此實陛下進取之秋是以區區敢献其計今若内兵淮泗據有下邳荆揚二州聞聲響應臣從河北席卷而南形勢一連根芽永固關西之兵繫於所衛青徐二州不敢徹守許雒餘兵衆不滿萬誰能來東與陛下争者此誠千載一㑹之期可不深思而熟計乎及臣所在既自多馬加諸羌胡常以三四月中羙草時驅馬來出隠度今者可得三千餘匹陛下出軍當投此時多將騎士來就馬耳此皆先定所一二知凢两軍不能相究虛實今此間實羸易可克定陛下舉動應者必多丕定洪業使普天一統下令臣質建非常之功此乃天也若不見納此亦天也願陛下思之不復多陳其三曰昔許子逺舍袁就曹規畫計校應見納受遂破袁軍以定曹業向使曹氏不信子逺懷疑猶豫不决於心則今天下袁氏有也願陛下思之間聞界上將閻浮趙楫欲歸大化唱和不速以取破亡今臣欵欵逺授其命若復懷疑不時舉動令臣孤絶受此厚禍即恐天下雄夫烈士欲立功者不敢復託命陛下矣願陛下思之皇天后土實聞其言此文既流行而質已入為待中矣陸遜為上大將軍右都䕶鎮荆州時魏江夏太守逯式兼領兵馬頗作邊害而與北舊將文聘子休宿不恊遜聞其然即假作荅式書云得報懇惻知與休乆結嫌隙勢不两存欲來歸附輙以宻呈來書表聞撰衆相迎宜潜速嚴更示定期以書置界上式兵得書以見式式惶懼遂自送妻子還雒由是吏士不復親附遂以免罷潘濬字承明為太常五溪蠻夷叛亂濬督諸軍討之時濬姨兄零陵蔣琬為蜀大將軍或有間濬於武陵太守衛旍者云濬遣宻使與琬相聞欲有自託之計旍以啟大帝大帝曰承明不為此也即封旍表以示於濬而召旍還免官
周魴為鄱陽太守加昭義校尉被命宻求山中舊族名帥為北敵所聞知者令譎挑魏大司馬揚州牧曹休魴荅恐民帥小醜不足杖任事或漏泄不能致休乞遣親人齎牋七條以誘休其一曰魴以千載徼幸得備州民逺隔江川敬恪未顯瞻望雲景天實為之精誠微薄名位不昭雖懷焦渴曷縁見明狐死首丘人情戀本而逼所制奉覿禮違每獨矯首西顧未嘗不寤寐勞嘆展轉反側也因隙穴之際得陳宿昔之志非神啟之豈能致此不勝翹企萬里託命謹遣親人董岑邵南等託叛奉牋時事變故列於别紙惟明公君侯垂日月之光照逺民之趣永令歸命者有所戴賴其二曰魴逺在邊隅江汜分絶恩澤教化未𫎇撫及而於山谷之間遥陳其所懷懼以大義未見信納夫物有感激計因變生古今同揆魴仕東典郡始願已獲銘心立報永矣無貳豈圖頃者中被横譴禍在漏刻危如投卵進有離合去就之宜退有誣罔枉死之咎雖志行輕微存沒一節顧非其所能不悵然敢縁古人因知所歸拳拳輸情陳露肝膈乞䧏春天之潤哀拯其急不復猜疑絶其委命事之宣泄受罪不測一則傷慈損計二則杜絶向化者心惟明使君逺鑒前世矜而愍之留神所質速賜祕報魴當𠉀望舉動俟湏響應其三曰魴所代故太守廣陵王靖往者亦以郡民為變以見譴責靖勤自陳釋而終不解因立宻計欲北歸命不幸事露誅及嬰孩魴既目見靖事且觀東主一所非薄嫿不復厚雖或暫舍終見剪除今又令魴領郡者是欲責後效必殺魴之趣也雖尚視息憂惕焦灼未知軀命竟在何時人居世間猶白駒過隙而常抱危怖其可言乎惟當陳愚重自披盡懼以卑賤未能采納願明使君少垂詳察忖度其言今此郡民雖外名降首而故在山草看伺空隙欲復為亂之日魴命訖矣東主頃者潜部分諸將圖欲北進吕範孫韶等入淮全琮朱桓趋合肥諸葛瑾步隲朱然到襄陽陸議潘璋等討梅敷東主中營自掩石陽别遣從弟孫奐治安陸城修立邸閣輦資運糧以為軍儲又命諸葛亮進指闗西江邊諸將無復在者才留三子所兵守武昌耳若明使君以萬兵從皖南首江渚魴便從此率屬吏民以為内應此方諸郡前後舉事垂成而敗者由無外援使其然耳若北軍臨境傳檄屬城思詠之民誰不企踵願明使君上觀天時下察人事中參蓍龜則足昭徃言之不虚也其四曰所遣董岑邵南少長家門親之信之有如兒子是以特令齎牋託叛為辭目語心計不宣唇齒骨肉至親無有知者又已勅之到州當言徃降欲北叛來者得傳之也魴建此計任之於天若其濟也則有生全之福邂逅泄漏則受夷滅之禍常中夜仰天告誓星辰精誠之㣲豈能上感然事急孤窮惟天是訢耳遣使之日載生載死形存氣亡魄爽恍惚私恐使君未深保明岑南二人可留其一以為後信一齎敎還敎還故當言悔叛還首東主有常科悔叛還者皆自原罪如是彼此俱塞永無端原懸命西望涕筆俱下其五曰鄱陽之民實多愚勁帥之赴役未即應人倡之為變聞聲響抃今雖降首盤節未解山棲草藏亂心猶存而今東主圖興大衆舉國悉出江邊空曠屯塢虚損惟有諸刺姦耳若因是際而騷動此民一旦可得便㑹然要恃外援表裏機牙不爾以徃無所成也今使君若從皖道進住江上魴當從南對岸歴口為應若未徑到江岸可住百里上令此間民知北軍在彼即自善也此間民非苦饑寒而甘兵宼苦於征討樂得北属但窮困舉事不時見應尋受其禍耳如使石陽及青州諸軍首尾相銜牽綴徃兵使不得速退者則善之善也魴生在江淮長於時事見其便利百舉百㨗時不再來敢布腹心其六曰東主致恨前者不㧞石陽今此後舉大合新兵并使潘濬發夷民人數甚多聞豫設科條當以新羸兵置前好兵在後攻城之日云欲以羸兵填塹使即時破雖未能然是事大趣也私恐石陽城小不能久留往兵民使君速垂救濟誠宜疾宻王靖之變其鑒不逺今魴歸命非復在天正在明使君耳若見救已徃則功可必成如見救不時則與靖等同禍前彭綺時聞旌麾在逢龍此郡民大小歡喜並思立效若留一月日間事當大成恨去電速東得増衆專力討綺綺始敗耳願使君深察此言其七曰今舉大事自非爵號無以勸之乞請將軍侯印各五十紐即將印百紐校尉都尉印各二百紐得以假授諸魁帥奬厲其志并乞請幢麾數十以為表幟使山兵吏民目瞻見之知去就之分已决承引所救畫定又彼此䧏叛日月有人濶狹之間輙得聞知今之大事事宜神密若省魴牋乞加隠秘伏知智度有常防慮必深魴懐憂震灼啟事蒸仍乞未罪恠魴因别為密表曰方北有逋㓂因阻河雒久稽王誅自擅朔土臣曽不能吐竒舉善上以光賁洪化下以輸展萬一憂心如擣假寐忘寢聖朝天覆含臣無效猥發優命勅臣以前誘致賊休恨不如計令於郡界求山谷魁帥為北賊所聞知者令與北通臣伏思惟喜怖交集竊恐此人不可卒得假使得之懼不可信不如令臣譎休於計為便此臣得以經年之冀願逢值千載之一㑹輙自督勵竭盡頑蔽撰立牋草以誑誘休者如别紙臣知無古人單複之術加卒奉大略伀矇狼狽懼以輕愚忝負特施豫懷憂灼臣聞唐堯先天而天弗違博詢芻蕘以成盛勲朝廷神謨欲必致休於歩度之中靈贊聖規休必自送使六軍囊括虜無孑遺威風電邁天下幸甚謹拜表以聞并呈牋草懼於淺局追用悚息被報施行休果信魴帥歩騎十萬輜重滿道徑來入皖魴亦合衆隨陸遜横截休休幅裂瓦解斬獲萬計魴初建宻計時頻有郎官奉詔詰問諸事魴乃詣部郡門下因下髮謝故休聞之不復疑慮事㨗軍旋帝大㑹諸將歡宴酒酣謂曰君下髪載義成孤大事君之功名當書之竹帛加裨將軍賜爵關内侯又賊帥董嗣負阻刼鈔豫章臨川並受其害吾粲唐咨嘗以三千兵攻守連月不能㧞魴表乞罷兵得以便宜從事魴遣間諜受以方䇿誘狙殺嗣嗣弟怖懼詣武昌降於陸遜乞出平地自改為善由是數郡無復憂惕
丁奉為右大司馬左軍師寳鼎三年皓命奉與諸葛靚攻合肥奉與晉大將軍石苞書搆而間之苞以徵還晉魏瓘為征北大將軍都督幽州諸軍事幽州刺史䕶烏桓校尉於時幽州東有務桓西有力徵並為邊害瓘離間二虜遂致嫌隙於是務桓䧏而力徴以憂死朝廷嘉其功賜一子亭侯
杜預為鎮南大將軍督荆州既至鎮繕兵甲耀威武乃簡精銳襲吳西陵督張政大破之政吳之名將也據要害之地耻以無備取敗不以所䘮之實告于孫皓預欲間吳邊將乃表還其所獲之衆於皓皓果召政遣武昌監劉憲代之故大軍臨至使其將帥移易以成傾蕩之勢
劉琨為并州刺史領匃奴中𭅺將劉元海時在離石相去三百里許琨宻遣離間其部雜虜䧏者萬餘落元海甚懼遂城蒲子而居之
李矩為冠軍將軍領河東平陽太守劉聰遣從弟暢討矩矩軍夜襲之選勇敢千人夜掩暢營暢僅以身免先是聰使其將趙固鎮雒陽長史周振與固不恊宻陳固罪矩之破暢也帳中得聰書勅暢平矩訖過雒陽收固斬之便以振代固矩送以示固固即斬振父子遂率騎一千來降矩還令守雒
後周楊𢶏為太祖行臺左丞仍率義徒更為經略於是遣諜人誘說東魏城堡旬月之間正平河北南涉二絳建州太寕等諸城並有請為内應者大軍因攻而㧞之以𢶏行正平郡事左丞如故
韋孝寛為宣武將軍南兖州刺史東魏將叚琛堯傑復據宜陽遣其揚州刺史牛道恒扇誘邊民孝寛深患之遣諜人訪獲道恒手迹偽作道恒與孝寛書論歸欵意又為落燼燒迹若火下書者還令諜人送於琛營琛得書果疑道恒其所欲經略皆不見用孝寛知其離阻日出竒兵掩襲擒道恒及琛等崤澠遂清後孝寛為標騎大將軍鎮玉璧孝寛善於撫御能得人心所遣間諜入齊者皆為盡力亦有齊人得孝寛金貨遥通書疏故齊動静朝廷皆先知時有主帥許盆孝寛托以心膂令守一戍盆乃以城東入孝寛怒遣諜取之俄而斬首而還其能致物情如此時北齊斛律光在汾北孝寛忌光英勇乃作謡言令間諜漏其文於鄴曰百升飛上天明月照長安〈光字明月〉又曰髙山不催自摧檞樹不扶自竪齊臣祖珽穆提婆與光有隙因續之曰育老公背上下大斧鐃舌老母不得語令小兒歌之於路提婆聞之以告後主乳母陸令萱令萱以饒舌斥已也育老翁謂珽也遂相與恊謀以謠言啟後主誅光武帝聞之始有滅齊之意竟平其國達奚武為東秦州刺史時齊神武趣沙苑太祖遣武覘之武從三騎皆衣敵人衣服至日暮去營數百歩下馬潜聽得其軍號因上馬歴營若警夜者有不如法者徃徃撻之具知敵之情狀以告太祖太祖深嘉焉遂破之李逺為都督義州宏農等二十一防諸軍事毎厚撫境外之人使為間諜敵中動静必先知之至有事泄被誅戮者亦不以為悔其得人心如此
隋隂夀為幽州管寳寕舉兵反壽討之寳寕奔於磧北夀班師留開府成道昻鎮之寳寕遣其子僧伽率輕騎掠城下而去尋引契丹靺羯之民來攻道昻苦戰連日乃退夀患之於是重購寳寕又遣人隂間其所親任者趙世謨王威等月餘世謨率其衆䧏寳寕復走契丹為其麾下趙修羅所殺北邊遂安
長孫晟為奉車都尉以突厥攝圖玷厥阿波突利等各握强兵上書和同難以力征易可離間因上書陳突厥强弱形勝髙祖皆納用焉因遣太僕元暉出伊吾道使詣玷厥賜以狼頭纛謬為欽敬禮數甚優玷厥使來引居攝圖使上反間既行果相猜貳授軍騎將軍出黄龍道齎幣賜奚霫契丹等遣為鄉道得至處羅侯所深布心腹誘令内附二年攝圖四十萬騎自蘭州入至于周盤破達奚長儒軍更欲為入玷厥不從引兵而去時晟又説染干詐告攝圖曰鐡勒等反欲襲其牙攝圖乃懼廻兵出塞後數年突厥大入發八道元帥分兵拒之阿波至凉州與竇榮定戰賊帥累北時晟為偏將使謂之曰攝圖每來戰皆大勝阿波纔入便即致敗此乃突厥之耻豈不内愧于心乎且攝圖之與阿波兵勢本微今攝圖日勝為衆所崇阿波不利為國生辱攝圖必當因以罪歸于阿波成其夙詐滅北牙矣願自度量能禦之乎阿波使至晟又謂之曰今達頭與隋連和可汗何不依附天子耶阿波納之攝圖與衛王軍遇戰于白道敗走至磧聞阿波懐貳乃掩北牙盡獲其衆而殺其母阿波還無所歸而奔玷厥乞師十餘萬東擊攝圖故地收散卒數萬與攝圖相反阿波頻勝
賀老弼鎮夀州時江南尚阻江都人來䕶兒住白土村宻邇江岸嘗令䕶兒為間諜授大都督平陳之役䕶兒有功焉
趙仲卿為朔州總管突厥啟民可汗求婚高祖許之仲卿因是間其骨肉遂相攻擊開元七年啟民窘廹與隋使長孫晟投通漢鎮仲卿率騎千餘援之達頭不敢逼〈達頭亦可汗號〉潜遣人誘至啟民所部至者二萬餘家
裴矩為黄門侍郎大業中煬帝遣將築伊吾城令矩共往經略矩又白狀令反間射匱潜攻處羅後處羅為射匱所廹竟隨使者入朝後以本官領武賁𭅺將詔䕶北番軍事矩以始畢可汗部衆漸盛献䇿分其勢將以宗女嫁其弟叱吉設拜為南靣可汗叱吉不敢受始畢聞而漸怨矩又言于帝曰突厥本淳易可離間但由其内多有羣胡盡皆桀黠敎𨗳之耳臣聞史蜀胡悉尤多姦計幸于始畢請誘殺之帝曰善矩因遣人告胡悉曰天子大出珍物今在馬邑欲共蕃内多作交闗若前來者即得好物胡悉貪而信之不告始畢率其部落盡驅六畜星馳爭進兾先互市矩伏兵馬邑下誘而斬之詔報始畢曰史蜀胡悉忽領部落走來至此云背可汗請我容納突厥既是我臣彼有背叛我當共殺今已斬之故令徃報
唐李靖為兵部尚書貞觀中突厥諸部離叛朝廷將圖進取以靖為代州道行軍總管率驍騎二千自馬邑出其不意直趣惡陽嶺以逼之突利可汗不虞於靖見官軍奄至于是大懼相謂曰唐兵若不傾國而來靖豈敢孤軍而至一日數警靖侯知之潜令間諜離其心腹其所親康蘇宻來䧏四年靖進擊定襄破之獲隋齊王暕之子楊正道及煬帝蕭后送于京師可汗僅以身遁竇静貞觀中為夏州都督值突厥擕貳諸將出征多詣其所静知虜虚實乃潜令人間其部落郁射設所部鬰孤尼等九俟斤並率衆内欵
劉師立檢校岐州都督陳伐吐谷渾之䇿朝廷未之許師立又遣使間其部落多其䧏附裂其地為開橋二州蕭嵩開元中為河西節度判凉州事時悉諾邏恭禄威名甚振嵩乃縱反間於吐蕃言其與中國潜通贊普遂召而誅之
王忠嗣天寳初為靈州都督是嵗北伐與奚戰于桑乾河敗之大虜其衆時突厥葉䕶新有内難忠嗣盛兵磧口以威振之烏蘇米施可汗倔强不䧏忠嗣乃縱反間于㧞悉宻㧞悉宻與葛邏禄回紇三部落攻米施可汗走之忠嗣出兵伐之取其右廂而歸其西葉䕶及毗伽可汗妻可敦男西殺葛臘哆率其部落千餘帳入朝曹王皋大歴中鎮江西先是牙將伊慎討梁崇義搉鋒陷敵李希烈意飲縻之慎以計遁歸皋始至鍾陵大集將吏得慎而壯之㧞為大將繕理舟師希烈懼慎為曹王所任遺慎七曲之甲詐為慎書行間焉徳宗遣中使即以詰之皋乃抗疏論雪上章未報㑹賊兵沂江來宼皋乃召慎勉之令戰大破三千餘衆朝廷始信其不二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二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仁愛 得士心
仁愛
蓋大徳以施惠制勝之攸先仁者佐賢諜帥之斯允故慈愛之用著於治戎寛簡之徳彰於御衆古之善為將者何莫由斯也已固有務兼撫納存乎恩信形惻隱於官次表忠恕於心術解衣推食以䘏吏士救寒振餒以濟黎氓給醫藥以赴創病設棺歛以藏暴露至使殊俗歸嚮窮民安集愛之如父母薫之如椒蘭不幸云亡如失所怙追懐遺徳乆而彌篤自非其中心誠信於士大夫又豈可驅而致哉
漢李廣為前將軍及自剄百姓聞之知與不知老壯皆為垂泣〈班固曰李將軍恂恂如鄙人口不能出辭及死之日天下知與不知皆為流涕彼其中心誠信於士大夫也諺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雖小可以喻大〉
叚㑹宗元帝竟寧中以杜陵令五府舉為西域都䕶騎都尉光禄大夫西域敬其威信三嵗後為雁門太守數年坐法免西域諸國上書願得㑹宗成帝陽朔中復為都䕶後以安輯烏孫病死烏孫中城郭諸國為發䘮立祠
後漢來歙光武時為中𭅺將建武中歙率馮異等平隴西既而人饑流者相望歙乃傾倉廩轉運諸縣以賑贍之於是隴西遂安而涼州流通焉
馬成建武中為揚武將軍屯常山中山以備北邊在事五六年光武以成勤勞徴還京師邊人多上書求請者復遣成還屯
馬援建武中為伏波將軍討交趾女子徴側及女弟徴二嶠南悉平所過輙為郡縣治城郭穿渠灌溉以利其民
竇固明帝永平初為奉車都尉屯涼州在邊數年羗胡服其恩信有羗胡見客炙肉未熟人人長跪前割之血流指間進之於固固輙為啗不穢賤之是以愛之如父母
耿秉章帝時為度遼將軍視事七年匃奴懐其恩信匃奴聞秉卒舉國號泣或至梨面流血〈梨即𠢐字古字通用也𠢐割也音力私反〉
鄧訓為䕶羗校尉羗胡俗耻病死每病臨困輙以刀自刺訓聞有困病者輙拘持縛束不與兵刃使醫藥療之愈者非一小大莫不感恱及訓卒吏人羌胡愛惜旦夕臨者日數千人戎俗父母死耻悲泣皆騎馬歌呼至聞訓卒莫不吼號或以刀自割又刺殺其犬馬牛羊曰鄧使君已死我曹亦俱死耳前烏桓吏士皆奔走道路至空城郭吏執不聽以狀白校尉徐傿傿嘆息曰此義也乃釋之遂家家為訓立祠每有疾病輙就請禱求福曹褒和帝永元中為射聲校尉營舍有停棺不𦵏百餘所褒親自履行問其意故吏對曰此等多是建武以來絶無後者褒愴然為買空地悉𦵏其無主者設祭以祀之袁紹為大將軍督兾青幽并四州牧軍敗後發病嘔血死紹為人政寛百姓徳之河北士女莫不傷悲市巷揮淚如䘮其親
魏孫禮齊王時為伏波將軍揚州刺史時吳大將全琮帥數萬衆來侵冦禮躬勒衛兵禦之賊衆乃退詔書慰勞賜絹七百疋禮為死事者設祀哭臨哀號發心皆以絹付亡者家無以入身
蜀馬忠為鎮南大將軍處事能斷威恩並立是以蠻夷畏而愛之及卒莫不自致䘮庭流涕盡哀
吳范慎為武昌左都督慎自恨乆為將遂託老耄軍戀之舉營為之隕涕
朱桓為前將軍領青州牧愛養吏士贍䕶六親俸祿産業皆與共分桓疾困舉營憂戚大帝赤烏元年卒吏士男女無不號慕
晉羊祜為衛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及薨南州人征市日聞祜䘮莫不號慟聲相接吳守邊將士亦為之泣其仁徳所感如此
成都王頴為大將軍都督中外諸軍事既迎天子反正遂自歸鄴盧志言於頴曰黄橋戰亡者有八千餘人既經夏暑而露骨中野可為傷惻昔周王葬枯骨故詩云行有死人尚或墐之况此等致死王事乎頴乃造棺八千餘枚以成都國秩為衣服歛祭𦵏於黄橋北樹枳籬為之瑩域又立都祭堂刋石立碑紀其赴義之功使亡者之家四時祭祀有所乃表其門閭加常戰亡二等又命河内温縣埋藏趙王倫戰死士卒萬四千餘人穎以前在陽翟與彊賊相持乆百姓創痍饑餓凍餒宜急賑救乞差發郡縣車一時運河北邸閣米十五萬觧以賜陽翟饑人
祖逖為鎮西將軍領豫州刺史及卒豫州士女若䘮考妣
庾彬領䕶烏丸校尉坐事檻車徴彬付廷尉以事直見釋百姓追慕彬功徳生為立碑作頌
劉宏為鎮南將軍荆州刺史南蠻校尉宏嘗夜起聞城上持更者歎聲甚苦遂呼省之兵年過六十羸疾無檽宏愍之乃謫罰主者遂給韋袍複㡌轉以相付
温嶠為江州刺史都督平南將軍及薨於武昌江州士庶聞之莫不相顧而泣
禇裒為征討大都督徐兗青揚豫五州諸軍事穆帝永和五年卒逺近嗟悼吏士哀慕之
前燕陽裕為慕容皝大將軍左司馬士大夫流亡覊絶者莫不經營收葬存恤孤貧
宋劉敬宣為冠軍伐蜀譙氏縱送毛璩一門諸䘮其妻女并文處茂母及與諸士人䘮柩浮之中流敬宣皆拯救之
檀道濟為髙祖北伐前鋒至雒陽凡㧞城破壘俘四千餘人議者謂應悉戮以為京觀道濟曰伐罪弔民正在今日皆釋而遣之於是戎長感悦相率歸之者甚衆劉勔為寧朔將軍㑹豫州刺史殷啖反假勔輔國將軍討之及琰開門請䧏勔約令三軍不得妄動城内士民秋毫無所失百姓感恱咸曰來蘇百姓生為立碑王元謨為平北将軍都督徐州刺史時北土饑饉乃散私榖十萬斛牛千頭以賑之
衡陽王義季為荆州刺史都督荆湘八州諸軍事隊主續豐母老家貧無以充養遂斷不食肉義季哀其志給豐每月白米二斛錢一千并制豐噉肉
南齊曹虎為右衛將軍形幹甚毅善於誘納日食荒客常數百人
梁裴䆳為將少言笑沈深有思略為政寛明能得士居身方正有威重將吏憚之少敢犯法及其卒也淮淝間莫不流涕以為䆳不死雒陽不足㧞
韋叡京兆杜陵人為冠軍將軍江南太守行郢府事初郢城之拒守也男女口垂十萬閉壘經年疾疫死者十七八皆積屍於牀下而生者寢處其上毎屋輙盈滿叡料簡隱䘏咸為營理於是死者得埋塟生者反居業百姓頼之後為平北將軍寕蠻校尉雍州刺史初叡起兵鄉中客隂雙光泣止之及叡還為州雙光道𠉀叡笑謂之曰若從公言乞食於路矣餉耕牛十頭叡於故舊無所遺惜士大夫年七十以上多與假板縣令鄉里甚懐之
陳荀朗初仕梁為豫州刺史以侯景之亂入援臺城據山寨自守景開府宋子仙不能尅時京師大饑百姓皆於江外就食朗更招致部曲觧衣推食以相賑衆至數萬人
華皎為文帝都録事及帝平杜龕仍配以人馬甲仗猶為都録事御下分明善於撫養時兵荒之後百姓饑饉皎解衣推食多少必均
後魏李神雋為前將軍荆州刺史時寇賊之後城外多有露骸神雋敎令收葬之
崔巨倫莊帝時為假節中堅將軍領東濮陽太守假征虜將軍别將時河北紛梗人士避賊多住郡界嵗儉饑乏巨倫傾資贍恤務相全濟時類高之
北齊婁昭從神武入雒兖州刺史樊子鵠反以昭為東道大都督討之子鵠既死諸將勸昭盡誅其黨昭曰此州無狀橫被殘賊其君是怨其人何罪遂皆捨焉魏郡王叡為定州刺史文帝詔令領山東兵築長城先是役徒罷作任其自返丁壯之軰各自先歸羸弱之徒棄在山北加以饑病多致僵殞叡於是親帥所部與之俱還配合州鄉部分營伍督帥監領强弱相持遇善水草即為停頓分有餘贍不足頼以全者十三四焉趙彦深為東南道行臺尚書徐州刺史為政尚㤙信為吏人所懐多所䧏下所營軍處士庶追思號趙行臺頓後周張軌魏末為鎭逺將軍時榖糴踊貴或有請貸官倉者軌曰以私害公非吾宿志濟人之難詎得相違乃賣所賜衣物糴粟以賑之
王傑武帝建德初除江州總管傑少從軍旅雖不習吏事所歴州府咸以忠恕為心以是頗為百姓所慕丁翼自陜入九曲攻㧞造簡等諸城徑到雒陽齊雒州刺史獨孤永業開門出降河南九州三十鎭一時俱下襄陽民庶等喜復見翼並壺漿塞道尋即除雒懐等九州諸軍事河陽總管尋徙豫州總管陳將魯天念又圍光州聞翼到汝南望風退散霍州蠻首田元顯負險不賔於是送質請附陳將任蠻奴悉衆攻顯立柵拒戰莫有離心及翼還朝元顯便叛其得殊俗物情皆此類也唐瑾從于謹平江陵衣冠士伍並沒為僕𨽻瑾察其才行片善者輙議免之賴瑾獲濟者甚衆時論多焉隋劉方髙祖仁夀中為交州道行軍總管討交州李佛子之亂時長史敬德亮從軍尹州疾甚不能進留之州舘分别之際方哀其危篤流涕嗚咽感動行路其感德如此論者稱為良將
李景為柱國右武衛將軍煬帝使營建遼東戰具於北平遇賊見害契丹䍪羯素感其㤙聞之莫不流涕幽燕人士於今傷惜之
唐程名振高祖武德初遥授永年令率兵經略河北名振夜襲鄴俘其男女千餘人去鄴八十里閱婦人有乳汁者九十餘人悉放遣之鄴感其仁
劉仁軌為帶方州刺史鎮守百濟經福信之亂合境凋殘僵屍相屬仁軌始令收歛骸骨埋吊祭賑貸貧乏存問孤老條録户口
郭子儀𤣥宗天寳末為朔方節度使討安禄山㧞趙郡生擒四千人皆捨之
李復德宗貞元初為容管招討使先是西京叛亂前後經略使征討反者獲其人皆沒官為奴婢配作坊重役復令訪其親屬悉歸還之
高崇文憲宗元和初統神策軍征劉闢于西川衣冠陷賊者皆匍匐衙門請命崇文條奏全宥之
朱忠亮元和中為涇原節度使涇上舊俗多賣子忠亮以俸錢贖而還其親者約三百人
晋趙杜禮為晋昌節度使或賑人之急時論賞之周趙暉為鳯翔節度使太祖廣順二年上言王景崇叛亂時殺戮餓死骸骨除先有使臣埋外令掘曲坑并聚十八車埋祭奠
得士心
傳曰師克在和又云德以施恵戰所由克古之良將率由兹道以至身犯寒暑不敢先裘葛衆未食飲不敢言饑渴周旋撫馭甘苦同之孜孜焉唯恐乎狥已之私而失人之心也用能親若父兄隨如臂指始乃欣然景附願属麾下終亦爭先為用奮不顧死繇是推堅却敵毎多成績其或投於亡地固守心誠結義寖深卒無離叛迨夫兵盡勢窘不忍捨去肝腦塗地靡有悔恨又復過更増戀遺愛難忘尊奉感涕發於誠欵至有新兵甫集同人烏合激勵忠憤開示恩信折服英毅樂為我使斯又智略之速達也
呉起為魏將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卒母聞而哭之人曰子卒也而將軍自吮其疽何哭為母曰非然也往年起嘗吮其父父戰不旋踵遂死於敵吳公今又吮其子妾不知其死所矣是以哭之文侯以起盡能得士心以為西河守拒秦韓
秦末田橫為齊王漢韓信灌嬰平齊地横亡走梁歸彭越漢滅項籍後横與其徒属五百餘人入居海島中高帝使使赦横罪而召之横既至尸鄉廐置遂自剄高帝以王者禮塟横既塟其客三人穿其冡旁皆自剄餘尚五百人在海中聞横死亦皆自殺於是乃知田横能得士也
漢袁盎為隴西都尉仁而愛士士卒皆為致死
李廣歴北平太守前後四十餘年得賞賜轉分其麾下飲食與士卒共之將兵之處見水士卒不盡飲不近水士卒不盡飱不嘗食士以此愛樂為用
李陵為騎都尉將歩卒五千人出居延至浚稽使麾下騎陳歩樂還以聞歩樂召見道陵將率得士死力帝甚喜
韓威延夀之孫仕至將軍亦多㤙信能拊衆得士死力蓋寛饒宣帝時為衛司馬寛饒初拜未出殿門斷其襌衣令短離地冠大冠帶長劍躬案行士卒廬室視其飲食居處有病疾者身自撫循臨問加致醫藥遇之甚有㤙及嵗盡交代帝臨饗罷衛卒〈得代當歸者也〉衛卒數千人者叩頭自請願復留共更一年〈更猶今言上畨也〉以報寛饒厚德帝嘉之
後漢馮異初隨光武為偏將軍及破邯鄲乃更部分諸將各有配隷軍士皆言願属大樹將軍光武以此多之耿秉為征西將軍擊匃奴秉休止不結營部然逺斥候明要誓有警軍陳立成士卒皆樂為死
鄧訓章帝時將黎陽營兵屯狐奴建初六年遷䕶烏桓校尉黎陽故人多擕將老㓜樂隨訓徙邊〈訓故吏最貧羸者舉國念訓常所服藥北州少乏又知訓好青泥封書從黎陽步推鹿車於雒陽市藥還過趙國易陽並載青泥一襆至上谷遺訓其得人心如是〉
段紀明為破羌將軍征羌毎行軍仁愛士卒疾者親自贍省手為裹瘡在邊十餘年未甞一日蓐寢與將士同勤苦故皆樂為死戰
皇甫嵩為右中郎將平黄巾䘏士卒甚得衆情
臧洪為東郡太守治東武陽太祖圍張超于雍丘超言惟恃臧洪當來救洪圍之徒跣號泣並勒所領兵又從袁紹請兵馬求欲救超而紹終不聼許超遂旋滅洪由是怨紹絶不相通紹興兵圍洪於東武陽城中糧盡外無援救自度不免呼吏士謂曰袁紹無道所圖不軌且不救洪郡將洪于大義不得不死念諸君無事空與此禍可先城未破將妻子出將吏皆垂泣曰明府之于袁氏本無怨隙今為郡將之故自致危困吏人何忍當捨明府去也初尚掘䑕煑䈥角後無所復食主簿啟内厨米三斛請稍為饘粥〈饘麋也〉洪曰何能獨甘此邪使為薄糜徧班士衆又殺其愛妾以食兵將兵將咸流涕無能仰視男女七八十人相枕而死莫有離叛
魏曹真為大將軍真每征行與將士同勞苦軍賞不足輙以家財班賜士卒皆願為用
張耽為中郎將性勇銳而善撫士卒軍中皆為用命鮑信為破虜將軍厚養將士居無餘財士以此歸之夏侯覇為右將軍屯隴西其養士和戎並得其歡心諸葛誕為征東大將軍既死麾下坐不䧏皆為司馬文王所戮數百人拱手為列每斬一人輙䧏之竟不變皆曰為諸葛公死不恨其得人心如此時人比之田橫吳孫瑜字仲異堅弟静之子以恭義校尉始領兵衆是時賓客諸將多江西人瑜虚心綏撫得其歡心建安末領丹陽太守為衆所附至萬餘人加綏逺將軍
孫歆為邊將數十年養士卒得死力
凌統為偏將軍統以山中人尚多壯悍可以威信誘也帝令東占且討之統素愛士士亦慕焉得精兵萬餘人陳修為别部司馬授兵五百人時諸將新兵多有逃叛而修撫循得意不失一人大帝竒之拜為校尉
黄盖為丹陽都尉姿貎嚴毅善于養衆毎所征討士卒皆爭為先
陸抗為大將軍既誅歩闡東還樂鄉貎無矜色謙冲如常故得將士歡心
陳表父武從擊合肥戰死表以父死敵塲求用為將領兵五百人表欲得戰士之力傾意接待士皆爱附樂為用命而有盗官物者疑無難士施明明素壯悍收考極毒雖死無辭廷尉以聞大帝以表能得徤兒之心詔以明付表使自以意求其情實表便破械沐浴易其衣服厚設酒食歡以誘之明乃首服具列支黨表以狀聞帝竒之欲全其名特為赦明誅戮其黨遷表為無難右部督徐平字伯先遷武昌左部督傾心接物士卒為盡力甘寕為折衝將軍開爽有計略能厚養徤兒士亦樂為用命
晉王濬為巴郡太守郡邊吳境兵士苦役生男多不舉濬乃嚴其科條寛其徭課其産育者皆與休復所全活者數千人及伐吳先在巴郡之所全育者皆堪徭役供軍其父母戒之曰王府君生爾爾必勉之無愛死也𥞇紹為侍中河澗王顒成都王穎舉兵向京都以討長沙王又大駕次于城東乂宣言于衆以討曰今日西討欲誰為都督乎六軍之士皆曰願𥞇侍中戮力前驅死猶生也遂拜紹使持節平西將軍
劉羣字公度琨之子少拜廣武侯世子隨父入晉陽遭逢宼亂數領偏軍征討性清慎有裁斷得士類歡心郗鑒為龍驤將軍兖州刺史鎮鄒山時荀藩用李述劉琨用兄子演並為兖州各屯一郡以力相傾闔州編户莫知所適又徐龕召勒左右交侵日尋干戈外無救援百姓饑饉或掘野䑕蟄燕而食之終無叛者二年衆至數萬元帝就加輔國將軍都督兖州諸軍事
賈定字彦度愍帝時為驃騎大將軍少有志略器望甚偉見之者莫不恱附特為武夫之所瞻傾願為致命周訪為安南將軍善于撫納士衆皆為致死
桓宣監沔中軍事南中郎將江夏相鎮襄陽十餘年間石季龍再造騎攻之宣能得衆心每以寡弱距守論者以為次於祖逖周訪
韓璞為張實司馬實知劉曜逼遷天子遣璞等赴國難及璞次南安諸羌斷軍路相持百餘日糧竭矢盡璞殺駕牛饗軍泣謂衆曰汝曹念父母乎曰念念妻子乎曰念欲生還乎曰欲從我令乎曰諾乃鼔譟進戰會張閬率金城軍繼至夾撃大敗之斬級數千
慕容翰廆庶長子也作鎮遼東高句䴡不敢為宼善撫接愛儒學自士大夫至於卒伍莫不樂而從之
宋沈文秀為青州刺史魏軍圍城文秀善於撫御將士咸為盡力每與虜賊戰輙摧破之掩擊營砦往無不㨗明帝進文秀號輔國將軍被圍三年外無援軍士卒為之用命無離叛者日夜戰闘甲胄生蟣蝨遂為虜所陷卜天與領東掖防關隊從臧質救懸瓠劉興祖守白石並率所領隨之魏兵退遷領輦後第一隊撫䘏士卒甚得衆心
朱修之孝武初為寕蠻校尉雍州刺史加都督修之在政寛簡士衆恱附
梁鄧元超為平南中兵叅軍毎戰必㨗勇當時敢死之士樂為用命者萬有餘人
陳慶之為南北司豫州都督射不穿札馬非所便而善撫軍士能得其死力
馬仙琕為將與士卒同勞逸戰多尅㨗士卒亦甘心為之用
向僧祐為車騎將軍時西魏㓂至以僧祐為都督城東諸軍四軍四靣起攻百道齊舉僧祐親當矢石晝夜督戰奨勵將士明於賞罰衆皆感之咸為致死所向摧殄賊莫敢前
王操為大將軍時明帝出頓紀南操撫循將士莫不用命
昌義之為䕶軍將軍性寛厚為將能得人死力及居藩任吏人安之
陳魯悉達梁元帝時為仁威將軍江州刺史及敬帝即位王琳據有上流留異余孝頃周廸等所在蠭起悉達撫綏晉熈等五郡甚得民和士卒皆樂為之用
後魏遼西公意烈子道武以宗親委之心腹明元踐祚除渤海太守吏人樂之轉平原鎮將得將士心
崔寛為鎮西將軍拜陜城鎮將二崤地險民多㓂刼寛性滑稽誘接豪右宿盗魁帥與相交結傾衿待遇不逆細㣲是以能得民庶歡心莫不感其意氣
周㡬為宋兵將軍率雒州刺史于栗磾以萬人襲陜城卒于軍軍人無不惜之
源子雍為夏州刺史時沃野鎮人破六韓㧞陵首為反亂所在蠭起統萬逆徒與相應接子雍嬰城自守城中糧盡煑馬皮而食之子雍善綏撫得士之心人人戮力無有離貳
辛纂為輔國將軍善撫將士人多用命
房士達為濟南太守永安末爾朱兆入雒刺史蕭贊為城民趙雒周所逐城内無主雒周等以士達鄉情所歸乃就郡請之命攝州事
劉藻為雍威鎮將雍州人王叔保等三百人表乞藻為騃奴戍主詔曰選曹已用人藻有恵政自宜他叙在任八年遷離城鎮將
北齊慕容儼為開府鎮郢州梁大都督侯瑱任約等率水陸軍來攻城中食少糧運阻絶無以為計惟煑槐楮桑葉并紵根水葒葛艾等草及帶䈥角等物而食之人有死者即取其肉火别分噉惟留骸骨儼猶申令將士信賞必罰分甘同苦死生以之自正月至六月人無異志宋顯為西兖州刺史勇决有氣幹檢御左右咸能得其心力
叚韶為武衛將軍長于計略善于御衆得將士之心臨敵之日人人争奮
王琳在梁為相州刺史琳果勁絶人又能傾身下士所得賞物不以入家麾下萬人多是江淮羣盗平侯景之勲與杜龕俱為第一恃寵縱暴于建業王僧辯禁之不可懼將為亂啟請誅之琳亦疑禍令長史陸納率部曲前赴湘州身徑上江陵將行謂納等曰吾若不反子將安之咸曰請死相報泣而别及至元帝以下吏而使廷尉卿黄羅漢太府卿張載宣諭琳軍陸納等及軍人並哭對使者莫肯受命乃縶黄羅漢殺張載載性深刻為帝所信荆州疾之如讐故納等因人之欲抽其腸繫馬脚使繞而走腸盡氣絶又臠割備五荆而斬之元帝遣王僧辯討納納等敗走長沙是時湘州未平武陵王兵又甚盛江陵公私恐懼人有異圖納啟申琳罪請復本位永為奴婢元帝乃鏁琳送長沙時納兵方出戰㑹琳至僧辯升諸樓車以示之納等投戈俱拜舉軍皆哭曰乞王𭅺入即出及放琳入納等乃䧏湘州平仍復本位陳覇先殺僧辯琳軍敗䧏齊為驃騎大將軍揚州刺史陳將吳明徹來㓂與戰大敗單馬突圍僅而獲免還至彭城魏帝令便赴夀陽并許召募又進封琳巴陵郡王明徹進兵圍之堰淝水灌城而皮景和等屯於淮西竟不赴救明徹晝夜攻擊城内水氣轉侵人皆患腫死病相枕從七月至十月城陷被軌百姓泣而從之吳明徹恐其為變殺之城東北二十里時年四十八哭者聲如雷有一叟以酒脯至酹哭盡哀𭣣其血懷之而去𫝊首建康懸之于市初明徹欲全之而其下將領多琳故吏爭來致請并相資給明徹由此忌之故及于難當時田夫野老知與不知莫不為之歔欷流泣觀其誠信感物雖李將軍之恂恂善誘殆無以加焉
斛律光為左丞相光自結髪從戎未嘗失律行兵用匃奴法吉㐫無不中軍營未定終不入幕或竟日不坐身不介胄常為士卒先有罪者唯大杖撾背未嘗妄殺衆皆爭為之死
盧文偉為常景行臺𭅺中後為杜雒周所虜雒周敗復入葛榮榮敗歸家時韓樓據薊城文偉率鄉閭屯守范陽與樓相抗共推文偉行范陽郡事防守二年與士卒同勞苦分㪚家財救貧乏莫不人人感恱爾朱榮遣將侯深討樓平之文偉以功封大夏縣男
後周李達都督義州宏農等二十一防諸軍事善撫綏有幹略守戰之備無不精銳每厚撫境外人使為間諜敵中動静必先知之至有事泄被誅戮者亦不以為悔其得人心如此
梁椿為大將軍性果毅善于撫納所獲賞物分賜麾下故每踐敵塲咸得其力
崔猷為梁州都督閔帝即位始利沙興等諸道阻兵為逆信合開楚四州亦叛唯梁州境内人無二心
若干恵為右衛將軍善於撫御將士莫不懐恩
王思政持節河南諸軍事守潁川城為齊文襄所攻陷思政初入潁川士卒八千人城無外援亦無叛者齊王憲從武帝東伐為前鋒憲善兵謀多算略尤長于撫御達于任使摧鋒䧟陣為士卒先羣下感恱咸為之用
閻慶為撫軍將軍善于撫綏士卒故盡得其死力陳忻為驃騎大將軍㪚財施恵得士衆心身死之日將吏荷其恩徳莫不感慟焉朝廷以忻雅得士心還令其子萬敵領其部曲
李仙哲為驃騎大將軍兵士有疾親加醫藥軍中感之人思効命
宼雋為左將軍梁州刺史屬魏末多故州又僻逺梁人知無外援遂遣大兵頓魏興志圖攻取雋撫勵將士人思効命梁人知其得衆心弗之敢逼
宼雒與賀㧞岳同鄉里募從入闗以功封安鄉縣子及岳為大行臺以雒為右都督侯莫陳恱既害岳欲并其衆時初䘮元帥雒于諸將中最為舊齒素為衆信乃收集將士志在復讐既至原州衆推雒為盟主
宇文虬為驃騎大將軍每經行陣必身先卒伍故上下同心戰無不克
隋張湏陁大業中為齊郡丞勇决善戰又善于撫馭得士卒心論者號為名將後為河南道十二郡討捕使擊東郡賊翟讓戰死其所部兵晝夜號哭數日不止唐李勣為司空勣毎行軍用師人皆用命所向尅㨗洎乎死日聞者莫不悽慘
哥舒翰初為河西節度王忠嗣衙將疎財重氣士多歸之
髙仙芝為副元帥拒禄山軍敗𤣥宗命監軍邊令誠齎勅誅之仙芝曰我退罪也死不敢辭然以我為减截兵糧及賜物等則誣我也謂令誠曰上是天下是地兵士皆在足下豈不知乎其召募兵排列在外素愛仙芝仙芝呼謂之曰我于京中召兒郎輩雖得少許物裝束亦未能足方與君輩破賊然後取髙官重賞不謂賊勢憑陵引軍至此亦欲固守潼闗故也我若實有此君輩即言實我若實無之君輩當言枉兵士齊呼曰枉其聲動地
裴冕為劍南節度使冕遭流謗朝廷將遣使推按兵馬使崔寕部下截耳稱寃中使奏之
郭子儀性忠信事上誠藎臨下寛厚每降城下邑所至之處必能得士衆心與李光弼齊名雖威略不逮而寛厚得人過之
張獻甫為金吾將軍時李懐光未平殄吐蕃又侵擾西邊獻甫領禁軍出鎮咸陽凡累年軍人百姓恱之張伾建中初以澤潞將守洺州田恱攻之城守累月攻益急士死傷多而食少救兵未至伾知事不濟無以勸士乃悉召將卒命其女出拜之謂曰將士辛苦戰征惜家無尺寸物與公等為賞獨有此女幸未嫁人願出賣之為將士一日之費衆皆大哭曰今日為將軍出死命戰且守日夜不解㑹馬璲以太原之師至與衆軍合擊恱於城下大敗之伾乗勢出戰士一當百圍解以功累遷泗州刺史
李晟為神䇿行營節度使討朱泚宿兵東渭橋時轉輸不至盛夏軍士或衣裘褐晟以同勞苦每以大義奮激士皆流涕感恱卒無離叛者
任廸簡初為天德軍使李景略判官及景略卒衆以廸簡長者私議請為帥監軍使聞之拘廸簡于别室軍衆連呼而至發户簒取之及表聞徳宗使察焉具以軍情奏因除豐州刺史天德軍使自殿中侍御史授兼御史大夫
劉澭為隴右經略使輕財愛士得人之死力
烏重𦙍為河陽節度淮西吳元濟軍人李湍者過溵水來降其妻為賊束于樹臠肉食至死呌其夫而言曰善事烏僕射觀者義之重裔出自行間及為長帥赤心奉上能與下同甘苦所至周宻曲盡禮敬故當時名士咸願依焉長慶三年再鎮天平及病牙將王贄饋以股肉歿後數日有軍士二十餘人皆割股肉以祭之古之良將無以加也
閻巨源為邠寕節度使無他智能然以寛厚為將卒所懐
殷侑為滄景節度觀察使與士卒之下者同甘苦故滄人大恱上請立碑
田布魏博節度使宏正之子為軍將討淮西宏正爱之慮有罪不能行法俾以他使代焉其士卒皆愛布乞留監軍使以聞詔復從之
李光顔鎮邠寕吐蕃入宼光顔發邠師邠人皆曰人給五千而不識戰鬭彼何人也常額衣資不得而前蹈白刃此何人也憤聲洶洶不可止光顔素得士心為陳大義言發涕下衆皆感之久而發焉
韓充宏之弟少居東郡以舅劉元佐得為河陽昭義牙門將及宏節度宣武召歸主親兵軍中奏官累至御史大夫宏虐用其衆人人皆不自保充獨謙下執禮未甞稍怠由是頗得衆意然以親逼權重常不自安元和六年因獵近郊單騎走至雒下時朝廷方姑息宏亦憐充無異志擢拜右金吾將軍長慶元年為清州節度是嵗汴州節度使李愿為帳下所逐賊黨領兵立都將李㝏為留後朝廷以充乆在汴州衆心恱附命充為宣武軍節度使兼統義成軍徃征之㑹李㝏疽發腦属兵於牙門將李質以計誅首亂者送㝏歸京師充遂不戰而入時陳許李光顔亦奉詔討㝏軍在尉氏意欲必先入汴因大肆浮掠汴州監軍使姚文夀亦欲招許下之師先入不以變告充時充在中牟聞之即時率衆直入汴人素懐充來皆踴躍相賀無復疑貳詔遂加司空充宣武軍節度使
髙瑀為陳許節度使性寛和有體量為官雖無赫赫之名所至皆理尤能得士心論者以是推之
敬播為易定節度使易定两州土地冣狹播在鎮甚得士卒心兵乗整齊常為幽鎮所忌
梁時溥徐州人初為州之驍將唐中和初秦宗權據蔡州侵宼鄰藩節度使支詳命溥率師以討之徐軍屢㨗軍情歸溥詳以旄節授之
牛存節唐天復元年授潞州馬歩都指揮使發令嚴整士庶安之及追赴行在士卒泣送者不絶于道
王重師知平盧軍留後加檢校司徒其後北伐幽滄鎮定屢與晉軍接戰頗得士心故多勝㨗
郭言廣明中從太祖赴汴初為騎軍繼有戰功後擢為禆校言性剛直有權略勤于戎事或以家財分給將士之貧者由是頗得士心
楊師厚為魏博節度使性寛簡無威儀善撫士衆初為大祖部曲頗得士心累為刺史遷襄陵滑等州節度使有戰功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三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禮賢 薦賢 召募 訓練
禮賢
夫受閫寄身師律明七徳之要居萬夫之長而能忘公侯之勢下蓬蓽之賤謙謙以自牧孳孳如不及斯乃見義之勇道存其間耳矧夫倜儻竒士智慮輻凑徳服鄉人名動肉食固宜傾心折節改容倒屣或優以賔客之禮或尊以師友之位欣慕景仰每先置幣勤接推奉乃至解驂周爰諮詢以圖逺馭豈止下避席豐肴醴以邀一時之譽者乎
皇瑗宋大夫也取師於雍丘使有能者無死〈惜其能也〉以郟張與鄭羅歸〈鄭之有能者〉
漢韓信為左丞相漢王與兵萬人擊趙信知成安君不用廣武君李左車䇿遂撃破趙擒趙王歇信乃令軍毋斬廣武君有生得之者購千金頃之有縛而至麾下者信解其縛東鄉坐西鄉對而師事之
衞青為大將軍既益尊姊為皇后然汲黯與亢禮或説黯曰自天子欲令羣臣下大將軍〈下音胡嫁反〉大將軍尊貴誠重君不可以不拜黯曰夫以大將軍有揖客反不重邪〈言能降貴以禮最為重也〉大將軍聞愈賢黯數請問以朝廷所疑遇黯加於平日
霍光為大司馬大將軍時楊敞給事幕府為軍司馬光愛厚之
後漢竇融為河西大將軍班彪避地河西融以為從事深敬待之接以師友之道彪乃為融畫䇿事漢總西河以拒隗囂
袁紹總兵冀州遣使要鄭𤣥大㑹賔客𤣥最後至乃延升上坐𤣥身長八尺飲酒一斛秀眉明目容儀温偉紹客多豪俊並有才説見𤣥儒者未以通人許之兢設異端百家互起𤣥依方辯對咸出問表皆得所未聞莫不嗟服時臧洪與張超起義尊王室及衆散超遣洪詣大司馬劉虞謀值公孫瓉之難至河間遇幽冀二州交兵使命不達而紹見洪又竒重之與結交友好㑹青州刺史焦和卒紹使洪領青州以撫其衆
魏鍾㑹為大將軍伐蜀蜀蔣琬子斌為綏武將軍漢城䕶軍㑹至漢城與斌書曰巴蜀賢智文武之士多矣至於足下諸葛思逺譬諸草木吾氣類也桑梓之敬古今所敦西到欲奉瞻尊大君公侯墓當灑掃墳塋奉祀致敬願告其所在斌答書曰知惟臭味意眷之隆雅托通流未拒來謂也亡考昔遭疾疢亡於涪縣卜云其吉遂安厝之知君西邁乃欲屈駕修敬墳墓視予猶父顔子之仁也聞命感惨以増情思㑹得斌書報加歡意義及至涪如其書云後主既降鄧艾斌詣㑹於涪待以交友之禮
蜀董允為侍中領虎賁中郎將統宿衛允嘗與尚書令費褘中典軍胡濟等共期游宴嚴駕已辦而郎中襄陽董恢詣允修敬恢年少官微見允停出逡廵求去允不許曰本所以出者欲與同好游談也今君已自屈方展濶積捨此之談就彼之宴非所謂也乃命解驂禕等罷駕不行其守正下士凡此類也
晉周浚為折衝將軍揚州刺史随王渾伐吴吴平賔禮故老捜求俊乂吴人悦服初吴之未平也浚在弋陽吴將蔡敏守於沔中其兄珪為将在秣陵與敏書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間而聞疆場之上往往有襲奪互市甚不可行弟慎無為小利而忘大備也𠉀者得珪書以呈浚浚曰君子也及渡江求珪得之問其本鄉曰汝南人也浚戲之曰吾固疑吴無君子而卿果吾鄉人
庾亮為平西將軍以范汪博學多通善談名理命為𠫵軍汪復𠫵亮征西將軍轉州别駕為亮佐使十有餘年甚相欽待
桓温為征西大將軍辟謝安為司馬安既到温甚喜言生平歡笑竟日既出温問左右頗嘗見我有如此客不温後詣安值其理髪安性遲緩久而方罷使取幘温見留之曰令司馬著幘進其見重如此又温為大司馬時瞿硎先生者不得姓名亦不知何許人也太和末嘗居宣城郡界文脊山中山有瞿硎因以為名焉温嘗往造之既至見先生被鹿裘坐於石室神無忤色温及僚佐數十人皆莫測之乃命伏滔為之銘贊竟卒於山中滔為温叅軍温深加禮接每宴集之處必命滔同游桓冲為車騎将軍聞南陽人劉驎之名請為長史驎之固辭不受冲嘗到其家驎之於樹條桑使者致命驎之曰使君枉駕光臨宜先詣家君冲聞大媿於是乃造其父父命驎之然後方還拂短褐與冲言話父使驎之於内自持濁酒蔬菜共賔冲勑人代驎之酌酒父辭曰若使從者非野人之意也冲慨然至昏乃退
王敦為大將軍荆州牧以郭舒為𠫵軍轉從事中郎敦重舒公亮給賜轉豐數詣其家表為梁州刺史又謝鯤為敦長史每與畢卓王尼阮放羊曼桓彝阮孚等縱酒敦以其名髙雅相賔禮
謝鯤為領軍將軍時羊欣為㑹稽王世子元顯後軍府舍人此軄本用寒人欣意貌恬然不以髙卑見色論者稱之欣嘗詣鯤鯤拂席改服然後見之時鯤族子霛運在坐退告族兄瞻曰望蔡〈臣欽若等曰鯤襲封望蔡公〉見羊欣遂易衣改席欣由此益知名
梁沈約為鎮軍時有彭城人劉孺美風彩性通和雖家人不見其喜愠本州召迎主簿起家為中軍法曹行𠫵軍約聞其名引為主簿嘗與逰宴賦詩大為約所嗟賞曹景宗為領軍將軍為人自恃尚勝雖公卿無所推稱唯韋叡年長且州里勝流特相敬重同讌御筵亦曲躬謙遜
陳王僧辯為征東將軍時許亨為從事中郎時晉安王承制授給事黄門侍郎亨奉諜辭府僧辯荅曰省告承有朝授良為徳舉卿志操惇深文藝該洽學優而官自致青紫况久羈駿足將成頓轡禆輔虚暗期寄實深既欣㳺處用忘勞屈而枳棘栖鵷嘗以増嘆夕郎之選雖為清顯位以才升固無自媿且卿始云知命方騁康衢未有執㦸之疲便深夜行之慨循復來翰殊用憮然古人相思千里命駕素心不殊寧限城闉存顧之深荒慙無已又沈禮明為吴興令侯景将宋子仙據吴興使召禮明委以書記之任禮明固辭子仙怒命斬之或救獲免子仙愛其才終逼之令掌書記及子仙為僧辯所敗僧辯素聞其名於軍中購得之酬所獲者鐵錢十萬自是羽檄軍書皆出於禮明又張種有孝行侯景之亂奉其母東奔久之得達鄉里俄而母卒種時年五十而毁瘠過甚又迫以凶荒未獲時𦵏服制雖畢而居處飲食常若在䘮及景平僧辯以狀奏聞起為貞威將軍治中從事史并為具𦵏訖種方即吉僧辯又以種年老傍無嗣息賜之以妾及居處之具又徐陵為通直散騎常侍奉使於齊齊拘留不遣齊送貞陽侯蕭淵明乃遣陵隨還僧辯初拒境不納淵眀復致書皆陵詞也又淵明之入僧辯得陵大喜接待饋遺其禮甚優
後魏爾朱榮為車騎將軍時尖山人侯淵機警有膽略孝明末年六鎮饑亂淵随杜雒周南冦後與妻兄念賢背雒周歸榮路中遇冦身被苫褐榮賜其衣帽厚待之以淵為中軍副都督常從征伐屢有戰功又賀㧞允亦尖山人也初為積射将軍歸榮允父子兄弟並以武藝知名榮素聞之見允待之甚厚
後周李逺初仕魏為武騎常侍及爾朱天光西伐乃配逺精兵使為鄉導天光欽逺才望特相引接除伏波将軍長城郡守原州大中正
宇文神舉為司武大夫時幽州人盧昌期等反神舉討之齊黄門侍郎盧思道亦在反中賊平見獲解衣將伏法神舉素欽其才名乃釋而禮之即令草露布其待士禮賢如此
于謹為柱國時王褒仕梁元帝為左僕射文學優贍當時已被推挹及王師圍江陵褒都督城西諸軍事及城陷褒從元帝入子城猶欲固守俄而元帝出降褒遂與衆俱出見謹謹甚禮之
韋孝寛為總管絳州刺史裴文舉以㢘約自守孝寛特相欽重每以談論不覺膝前於席
隋賀若弼平陳之役與蕭摩訶戰大破之麾下開府員明擒摩訶至弼命左右牽斬之摩訶顔色自若弼釋而禮之
唐李勣貞觀初為并州長史時張文瓘舉明經補并州𠫵軍勣深禮之又李義琰弱冠舉進士累補太原尉勣深禮之
宇文士及為涼州都督折節禮士涼士服其威恵郭子儀為闗中副元帥乾元中蔣沅為陸渾盭厔咸陽髙陵四令當軍旅之後瘡痍未平沅竭心撫綏所至安輯子儀每統兵由其縣必戒軍吏曰蔣令清嚴幹辦供億固當有素士衆得蔬飯見饋則已無撓清政
呂崇賁為河西節度時楊炎釋褐掌書記先時神烏縣令李大簡因酒辱炎至是與大簡同在使府炎執縛大簡以鐵鞭鞭之血流於地㡬死崇賁愛其才不之問李勉歴嶺南滑亳汴宋節度使禮賢下士終始盡心以名士李廵張恭為判官卒於幕三嵗之内每遇宴飲必設虚位於筵次陳膳執酹辭色悽愴論者美之
李抱真為昭義軍節度使欲招致天下賢雋聞人之才善必令持貨幣千里邀致之至與語無可采者漸退之鄭餘慶為山南西道節度使辟崔咸於幕中奉如師友烏重𦙍官至横海軍節度使善待僚佐體分周密曲盡禮敬故當時名士咸願依焉
令狐楚為河陽懐孟節度使李商隠以所業文干之年纔及冠楚以其少俊深禮之令與諸子逰楚鎮天平汴州從為廵官歳給資装令随計上都
牛僧孺為山南東道節度使以劉賁為從事待如師友梁羅紹威為魏博節度使紹威本名將家貴居裂土雅好儒術善為七言詩重宗人隠隠時為錢塘賔介遣使以叔事之有所編目曰偷江東集竟薦隠除給事中不赴議者美之
後唐王思同明宗時為同州節度使未㡬移鎮隴右思同好文士無賢不肖必館接贈遺嵗費數十萬在秦州累年邊民懷恵華戎寧息
晉張廷藴後唐荘宗時為帳前歩軍都虞𠉀諸軍濠寨使而性重文士下汶陽日首獲鄆帥戴思逺判官趙鳳許之曰爾状貎必儒人也勿隠其情鳳具言之尋引薦於明宗明宗令送付行臺除鳳翰林學士
趙在禮為晉昌節度使好延士大夫
周王饒為相州節度使每接賔佐必怡聲緩氣恂恂如也故士君子亦以此多之
薦賢
周書曰舉能其官惟爾之能蓋夫稱善以益國推賢以成務者良臣之業也而况居將帥之任當倚注之重出征入輔安危之所寄干城宿衞心膂之攸託而能博訪遺逸咨求髦彦薦之天子揚於王庭使其飛聲垂光經物集事成賔門穆穆之美致思皇濟濟之盛此其左右王室丹青神化不亦多乎哉漢氏而下比比而有皆足以激昂風烈聳勸來者自非同聲之相應善人之舉類亦安能及是哉
漢夏侯嬰封滕公髙祖十一年七月淮南王黥布反帝問諸將滕公言故楚令尹薛公有籌䇿帝召見薛公言布形勢帝善之封薛公千户
衞青為大将軍咸宣以佐史給事河東守青使買馬河東〈宣充使而於河東買馬也〉見宣無害言於武帝徴為廏丞官事辦張安世為衞将軍蘇武以故二千石與計謀立宣帝〈與音豫〉賜爵闗内侯食邑三百户久之安世薦武明習故事奉使不辱命先帝以為遺言宣帝即時召武待詔宦者署〈少府屬官有宦者令丞以其署親近故令於此待詔也〉數進見復為右曹典屬國
蕭望之為前将軍周堪為諸吏光禄大夫領尚書事時劉更生年少於望之堪然二人重之薦更生宗室忠直明經有行擢為散騎宗正給事中與侍中金敞拾遺於左右四人同心輔政
王鳳為大将軍元帝時陳咸為石顯奏髠為城旦成帝初即位鳳以咸前指言石顯短有忠直節奏請咸補長史又薛宣為宛句令鳳聞其能薦宣為長安令治果有名
後漢鄧禹為大將軍時吴漢歸光武於廣阿拜偏將軍漢為人質厚少文造次不能以辭自達禹及諸將多知之數相薦舉及得召見遂相親信嘗居門下光武將發幽州兵夜召禹問可使行者禹曰間數與吳漢言其人勇鷙有智謀諸將鮮能及者即拜漢大将軍持節北發十郡突騎光武行至信都以銚期為禆将與傅寛吕宴俱屬禹狥傍縣禹以期為能獨拜偏將軍授兵二千人寛宴各數百人還言其狀光武甚善之使期别狥真定宋子攻㧞樂陽槀肥壘〈樂陽縣名屬常山郡今恒州槀城縣故城在縣西肥壘故肥子國也漢以為縣故縣在今藁城縣西南並屬真定國〉及禹西征闗中定河東張宗詣禹自歸禹聞宗素多權謀乃表為偏將軍後光武南定河内而更始大司馬朱鮪等盛兵據雒陽又并州未安光武難其守問於鄧禹曰諸将誰可使守河内者鄧禹曰昔髙祖任蕭何於闗中無復西顧之憂所以得專精山東終成大業今河内帶河為固户口殷實北通上黨南迫雒陽寇恂文武備足有牧人御衆之才非此人莫可使也乃拜恂河内太守行大将軍事
弓里戍光武時為騎都尉将兵平定北州到太原歴訪英俊大人問以策謀時温序仕州從事戍見奇之上疏薦焉徴為待御史
鄧隲為大将軍時詔公卿舉儒術篤學者隲舉前侍中魯丕再遷復為侍中左中郎将再為三老
梁商為大将軍疾篤順帝親臨幸問以遺言對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臣從事中郎周舉清髙忠正可重任也由是拜舉諌議大夫
何進為大将軍廣漢董扶少游太學學圖䜟還家講授進表薦扶曰資游夏之徳述孔氏之風内懐焦董消復之術方今并涼騷擾西戎蠢叛宜勑公車特召待以異禮諮謀竒䇿於是靈帝徴扶即拜侍中在朝稱為儒宗甚見器重又公車徴荀爽為進從事中郎進恐其不至迎薦為侍中及進敗而詔命中絶
段熲為破羌将軍表言樊志張既有梓慎焦董之識宜翼聖朝咨詢竒異於是有詔特徴㑹病終
皇甫規為度遼将軍至營數月上書薦中郎將張奐以自代曰臣聞人無常俗而政有治亂兵無強弱而将有能否伏見中郎将張奐才略兼優宜正元帥以從衆望若猶謂愚臣宜充軍事者願乞冗官以為奐副朝廷從之以奐代為度遼将軍規為使匃奴中郎将及奐遷大司農規復代為度遼将軍
魏王朗為将軍時黄巾起鮑信招合徒衆干禁附從焉及太祖領兖州禁與其黨俱詣為都伯屬朗朗異之薦禁才任大将軍太祖召見與語拜軍司馬
張郃河間鄭人也太祖時為征西車騎将軍雖武将而愛樂儒士嘗薦同鄉卑湛明經行修詔曰昔祭遵為将奏置五經大夫居軍中諸生雅歌投壺今将軍外勤戎旅内存國朝朕嘉將軍之意令擢湛為博士
夏侯獻為中領軍時公孫淵斬孫權使復歸魏帝將遣使獻表曰公孫淵昔年敢違王命廢絶計貢者實挾兩端既恃險阻又怙孫權故敢䟦扈恣睢海外宿舒親見賊權軍衆府庫知其弱少不足憑恃是以决計斬賊之使又髙句麗濊貊與淵為仇並為寇鈔今外失吴援内有胡寇心知國家能從陸道勢不得不懐惶懼之心因斯之時宜遣使示以禍福奉車都尉鬷𢎞武皇帝時始奉使命開通道路文皇帝即位欲通使命遣𢎞将妻子還歸鄉里賜其車牛絹五百疋𢎞以受恩歸死國朝無有還意乞留妻子身奉使命公孫康遂稱臣妾以𢎞奉使稱意賜爵闗内俟𢎞性果烈乃心於國夙夜拳拳念自竭効冠族子孫少好學問博通書記多所闗渉口論速㨗辯而不俗附依典誥若出胸臆加仕本郡常在人右彼方士人素所敬服若當遣使以為可使𢎞行𢎞乃自舊土習其國俗為説利害辯足以動其意明足以見其事才足以行之辭足以見信若其計從雖酈生之降齊王陸賈之説尉佗亦無以逺過也若進逺路不宜釋騏驥将已篤疾不宜廢扁鵲願察愚言
桓範為中領軍表薦尚書徐宣曰臣聞帝王用人度世授才爭奪之時以䇿略為先分定之後以忠義為首故晉文行舅犯之計而賞雍季之言髙祖用陳平之智而托後於周勃也竊見尚書徐宣體忠厚之行秉直亮之性清雅特立不拘世俗確然難動有社稷之節歴位州郡所在稱職今僕射缺宣行掌後事腹心任重莫宜宣者帝遂以宣為左僕射
趙儼為驃騎将軍正始中胡昭養志不仕以經籍自娱儼與尚書黄休郭彝散騎常侍荀覬鍾毓太僕庾嶷𢎞農太守何楨等遞薦昭曰天真高潔老而彌篤𤣥虚静素有夷皓之節宜䝉徴命以勵風俗
蜀諸葛亮後主建興初封武鄉侯三年春率衆南征其秋乃治戎講武以俟大舉五年率諸軍北駐漢中臨發上疏曰先帝創業未半中道而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衞之臣不懈於内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徳恢𢎞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宫中府中俱為一體陟罰臧否不宜異同若有作姦犯科及為忠善者宜付有司論其刑賞以昭陛下平明之治不宜偏私使内外異法也侍中侍郎郭攸之費禕董允等此皆良實志慮忠純是以先帝簡㧞以遺陛下愚以為宫中之事事無大小悉以諮之然後施行必能禆補闕漏有所廣益将軍向寵性行淑均曉暢軍事試用於昔日先帝稱之曰能是以衆議舉寵為督愚以為營中之事悉以諮之必能使行陣和睦優劣得所親賢臣逺小人此先漢所以興隆也親小人逺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頺也先帝在時每與臣論此事未嘗不歎息痛恨於桓靈也侍中尚書長史叅軍此悉貞良死節之臣願陛下親之信之則漢室之隆可計日而待也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茍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諮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後值傾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先帝知臣謹慎故臨終寄臣以大事也受命以來夙夜憂慮恐付托不效以傷先帝之明故五月渡瀘深入不毛今南方已定兵甲已足當奬率三軍北定中原庶竭駑鈍攘除奸凶興復漢室還於舊都此臣所以報先帝而忠陛下職分也至於斟酌損益進盡忠言則攸之禕允之任也願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責攸之禕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臣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逺離臨表涕泣不知所言
吴周瑜為偏将軍還江陵病困上疏曰當今天下方有事役是瑜乃心夙夜所憂願至尊先慮未然然後康樂今既與曹操為敵蜀主近在公安邊境密邇百姓未附宜得良将以鎮撫之魯肅智略足任乞以代瑜瑜隕踣之日所懷盡矣〈江表傳載初瑜病困與大帝牋曰瑜以凡才昔受討逆殊特之遇委以腹心遂荷榮任統御兵馬志執鞭䇿自効戎行規定巴蜀次取襄陽思賴威靈謂若在握至以不謹道遇暴疾昨日醫療日加無損人生有死修短命矣誠不足惜但恨微志未展不復奉教命矣方今曹公在北疆場未静𤣥徳寄寓有似養虎天下之事而未知終始此朝士旰食之秋至尊垂慮之日也魯肅忠烈臨事不茍可以代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儻或可采瑜死不朽矣案此牋與本傳所載音㫖雖同其辭微異耳〉即拜肅奮武校尉代瑜領兵瑜士衆四千餘人奉邑四縣皆屬焉吕𫎇為左䕶軍虎威將軍屯陸口将圖闗侯稱疾詣建業陸遜屯蕪湖往見𫎇曰雲長接境如何逺下後不當可憂也𫎇曰誠如來言然我病篤遜曰彼矜其驍氣陵轢於人始有大功意驕志逸但務北進未嫌於我兼相聞病必益無備今出其不意自可擒制若見至尊宜好為計𫎇曰彼素勇猛既難為敵且已據荆州恩信大行兼始有功膽勢益盛未易圖也𫎇至都大帝問誰可代卿者䝉對曰陸遜意思深長才堪負重觀其規慮終可大任而未有逺名非彼所忌無復是過若用之當令外自韜隠内察形便然後可克大帝乃召遜拜偏將軍右都督代𫎇
全琮為衞將軍陳熾少有志操能計筭琮表稱熾任大將軍赴召道卒
晉羅憲仕蜀為巴東太守劉禪降入朝進位冠軍将軍假節從帝宴於華林園詔問蜀大臣子弟後問先軰宜時叙用者憲薦蜀郡常忌杜軫夀良巴西陳夀南郡髙軌南陽吕雅許國江夏費恭琅琊諸葛京汝南陳裕即皆叙用咸顯於世
王胡之為北平将軍司州刺史初任吴興郡郡人沈勁父充與王敦搆逆為部曲將吴儒所殺勁少有節操哀父死於非義志欲立勲以雪先恥年三十餘以刑家不得仕進胡之深異之及遷将軍將鎮洛陽上疏曰臣當藩衞山陵式遏戎狄雖義督羣心人思自百然方剪荆棘奉宣國恩艱難多病非才不濟吴興男子沈勁清操著於鄉邦貞固足以幹事且臣今西文武義故吴興人最多若令勁𠫵臣府事者見人既悦義附亦衆勁父充昔雖得罪先朝然其門户累䝉曠蕩不審可得特垂沛然許臣所上否詔聽之
庾亮為征西將軍秘書郎王羲之為𠫵軍累遷長史亮臨薨上疏稱羲之清貴有鑒裁遷寜逺將軍江州刺史宋檀道濟為征南大将軍白太祖稱沈慶之忠謹曉兵帝使領隊防東掖門稍得引接出入禁省
吴喜為輔國将軍劉休為其府録事𠫵軍喜稱休才進之明帝得在左右
後魏穆亮為仇池鎮将氐豪楊卜自延興以來從軍征伐二十一戰前来鎮將抑而不聞亮表卜為廣業太守豪右咸悦境内大安徴為侍中尚書左僕射
慕容白曜為征南将軍𠫵軍韓麒麟美姿容善騎射白曜進攻外城師人多傷及城潰白曜將坑之麒麟諌從之皆令復業齊人大悦後白曜表麒麟為冠軍將軍與房法夀為冀州刺史
元乂為領軍李志為輔國将軍志博學有才幹所在著績桓叔興外叛南荆荒毁乂舉志才任撫綏擢為南荆州刺史
蕭寳夤為開府西道行臺權景宣天水顯親人也少聰悟有氣侠宗黨皆歎異之年十七寳夤見而竒之表為輕車将軍
北齊趙郡公琛為大将時崔季舒年十七為州主簿琛所器重言之於神武親簡丞郎補季舒大行臺都官郎吏
後周獨孤信為驃騎大将軍於洛陽被圍賀若敦彎弓三石箭不虚發信大竒之乃言於太祖太祖異之引置麾下授都督
王思政為并州刺史鎮玉壁太祖命舉代己者思政乃進所部都督韋孝寛其後東魏来冦孝寛卒能全城時論稱其知人
唐李勣武徳初為武𠉀大将軍後遷左監門大將軍時張亮為檢挍定州别駕勣數薦亮於太宗房元齡亦言之於是引為車騎将軍漸蒙顧遇委以心膂
劉仁願為熊津都督既破百濟餘衆仁願至京師髙宗謂曰卿在海東前後請奏皆合事宜而雅有文理卿本武將何得然也對曰皆是劉仁軌之詞非臣所及也帝深歎賞之因超加仁軌六階正授帶方州刺史并賜京城宅一區厚賚其妻子遣使璽書勉之初仁軌坐事除名配軍効力至是復用上官儀謂人曰劉仁軌雖遭削黜而能盡其忠劉仁願秉節制而能推其賢可謂皆君子也
令狐彰為義成軍節度使臨終舉能自代表曰伏見吏部尚書劉宴工部尚書李勉智識忠貞堪委大事伏願陛下速令檢校上副聖心以勉代之
李晟為河中尹河中晉絳慈隰節度使京畿渭北鄜坊商華兵馬副元帥既平朱泚表舉守節不為泚所廹脅者程鎮之劉廼沅趙驊薛岌等數十人
李峴為江陵節度使監察御史嚴郢坐按甲秦芝事貶建州後徴復舊官道由江陵峴乃署奏行軍司馬兼領留府
劉總為幽州節度使頻獻表章請出家為僧分割當管土地又以張𢎞靖嘗節制河東以和易為理河東與幽州接壤素聞其風河朔之人久苦暴虐總思有以寛濟之遂舉𢎞靖自代詔從之
梁張漢傑為控鶴指揮使薊門人陳乂少好學善屬文因避亂客於浮陽轉移於大梁漢傑延於私邸表授太子舍人
後唐郭崇韜為樞密使㑹魏王征蜀崇韜為副将發上疏曰陛下委臣以戎事仗将士之忠孝憑陛下之威靈鼔行而西庶㡬集事如蜀川平定陛下擇帥撫臨以臣料之信厚善謀事君有禮則北京副留守孟知祥有焉願陛下使之為帥如臣出征之後宰輔闕人則鄴都副留守張憲有披荆草昧之勞為人謹重而多識其次則吏部尚書李琪御史中丞崔居敬皆中朝士族富有文學陛下擇才相之臣亦無敢謬舉餘則臣所不知
召募
昔周作井田兵賦是出甲卒之數備存等威盖天子有六軍諸侯大國三軍次國二軍小國一軍乃其制也其後齊之技擊魏之武卒秦之鋭士亦皆出於簡練焉經界既壞兵農異制尺籍伍符非用古道故漢氏而下或召募壯勇以備戎行至乃乗四方之叛渙因羣冦之充斥或整旅以拒敵或交兵而决勝繇是選求驍果申之勸賞以至取夷落之義從收山澤之亡命備諸牙爪充乎伍列推誠信以深結勵精悍而無前咸可以供時使而盡其死力者矣
漢陳立為䍧牁太守夜郎王興妻父翁指興子邪務反立奏募諸夷與都尉長史分将攻之
後漢岑彭為征南大將軍公孫述遣其將任滿田戎程汎將兵據荆門虎牙横江水起浮橋鬬樓立攅柱絶水道結營山上以拒漢兵彭數攻不利彭乃令軍中募攻浮橋先登者上賞於是偏将軍魯竒應募而前時大風狂急彭竒船逆流而上直衝浮橋而攅柱鉤不得去竒等乗勢殊死戰因飛炬焚之風怒火盛橋樓摧燒彭復悉軍順風並進所向無前蜀兵大亂溺死者數千人斬任滿生獲程汎而田戎亡保江州
何進為大将軍遣張遼詣河北募兵得千餘人還又遣上軍校尉蹇碩司馬張楊歸本州募兵得千餘人因留上黨撃山賊
魏程昱漢末為振威将軍太祖討袁氏昱乃収山澤亡命得精兵數千人乃引軍與太祖㑹黎陽討袁譚袁尚譚尚破走拜昱奮武将軍封安國亭侯
曹洪從太祖討董卓為卓将徐榮所敗還奔譙洪與揚州刺史陳温善洪将家兵千餘人就温募兵得廬江上甲二千人東到丹陽復與數千人與太祖㑹龍亢蜀吕乂為巴西太守丞相諸葛亮連年出軍調發諸郡多不相救乂募取兵五千人詣亮慰諭簡制無逃竄者吴凌統為偏将軍統以山中人尚多壮悍可以威恩誘也大帝令東占且討之命勑屬城凡統所求皆先給後聞統素愛士士亦慕焉得精兵萬餘人
全琮為奮威校尉授兵數千人使討山越因開募召得精兵萬餘人出牛渚
晉馬隆泰始中為司馬督時梁州為虜所沒武帝曰誰能為我討此虜乎隆曰臣能平之臣請募勇士三千人鼓行而西虜何足滅哉帝許之隆募限腰引弩三十六鈞立標簡試自旦至中得三千五百人隆曰足矣祖逖元帝為晉王時自軍諮祭酒拜奮威将軍豫州刺史給千人廪布三千疋不給鎧仗使自招募仍將本流徒部曲百餘家渡江屯於淮陰起冶鑄兵器得二千餘人而後進
桓宣為都督沔北前鋒征討軍事平北将軍司州刺史假節鎮襄陽石季龍使騎七千渡沔攻之庾亮鎮荆州遣司馬王衍期輔國将軍毛寳救宣賊三面為地窟攻城宣募精勇出其不意殺傷數百多獲鎧馬賊解圍退走
謝𤣥為前将軍鎮廣陵苻堅方盛𤣥多募勁勇劉牢之與東海何謙琅琊諸葛偘樂安髙衡東平劉軌西河田雒晉陵孫無終等以驍猛應選
南齊劉道隆為梁州刺史與義陽王征北𠫵軍垣崇祖同行使還下邳召募
後魏王肅初自齊歸於道武為輔國将軍長史時詔討齊於義陽聽招募壮勇以為爪牙其募士有功賞加常募一等其從肅行者六品已下聽先擬用然後表聞若投化之人聽五品已下即優授於是假肅節行平南将軍
蕭寳夤為鎮東将軍配兵一萬據東城又任其募天下壯勇得數千人
唐景宣初為東郡太守建義元年為持節都督於東郡召募僑奮之民三千人渡河随便為柵准望臺軍李瑒為伏波將軍随蕭寳夤西征以瑒為統軍假寧逺将軍瑒徳洽鄉閭招募雄勇其樂從者數百騎瑒傾家賑恤率之西討
楊椿為左衞将軍兼尚書右僕射馳驛詣并肆賫絹三萬疋募召常朔流民揀充軍士後為雍州刺史於時蕭寳夤等兵敗涇岐及豳悉已䧟賊扶風以西非復國有椿乃鳩募内外得七十餘人遣兄子録事叅軍偘率以防禦
爾朱榮為直寢逰擊将軍正光中四方兵起遂散畜牧招合義勇給其衣馬
薛循義初為北海王顥綂軍時有詔能募得二千人者用為别將於是循義還河東仍歴平陽𢎞農諸郡合得七千餘人即假安北將軍西道别将
北齊髙昂初仕魏為直閣将軍昂以冦難尚繁非一夫所任義勇競来投赴尋值京師不守遂與父兄據信都起義
隋崔𢎞度初仕周為上大将軍及尉遲迥作亂以𢎞度為行軍總管從韋孝寛討之𢎞度募長安驍雄數百人為别隊所當無不披靡
李子雄為廣州刺史煬帝時漢王諒作亂帝疑幽州總管竇抗有貳乃遣子雄馳至幽州止傳舍召募得千人唐王長諧隋末從太宗舉義平西河郡遂為太守召募得數千人與大軍西㑹以為右一綂軍從破宋老生進授光禄大夫
封常清為伊西節度使天寳末入朝㑹安禄山反常清奏曰禄山領兇徒十萬徑犯中原太平斯久民不知戰然事有逆順勢有竒變臣請走馬赴東京開府庫募驍勇挑馬箠渡河計日取逆豎之首懸闕下𤣥宗方憂壯其言翌日以常清為范陽節度使俾募兵東討其日常清乗驛赴東京召募旬日得六萬傭保市井之流李抱真大歴末為澤潞留後密揣山東當有變上黨且當兵衝是時乗戰餘之地土瘠賦重人益困無以養軍士乃集户丁男三選其一有才力者免其租徭給弓矢令之曰農之隙則分曹角射歳終吾當㑹試及期按簿而徴之都試以示賞罰復命之如初比三年則皆善射抱真曰軍可用矣於是舉部内之鄉兵得成卒二萬既不廩費府庫益實乃繕兵甲為戰具遂雄視山東是時稱昭義歩兵冠諸軍
白志貞建中末為神䇿軍使徳宗將討李希烈乃募兵京師以志貞為之使於是郭子儀壻端王傅吴仲孺家財累巨萬以召募有急懼不自安乃上表請遣其子率奴馬以應募徳宗善從之超授其子五品官由是志貞請令故節度團練觀察等使并常為是官者家出男子馬奴備戎装以討希烈各與其男官豪家不肖子幸之貧而有知者苦之由是京師人心震揺不保家室嚴礪元和初為山南西道節度使奏當軍将士請共置一萬二千其數内二千三百八十六人新加從之吕元膺元和中為東都防禦使請募置三河子弟以衞宫城東畿西南瀕鄧虢山谷曠而多麋及猛獸人人習射獵而不利耕蠶春夏以其族黨遷徙無常處俗呼為山棚前留守權徳輿知其可縻而用將請之㑹詔徴還故元膺繼請焉
李聽長慶初為靈監節度使奏請於淮南忠武武寧軍防秋兵中取三千人衣賜月糧等於當道自召一千五百人馬軍驍勇者以備戎狄每五千人為一社每一馬死共補之使其永無缺減從之
王承元太和中為鳳翔節度使奏當軍應管兵三萬人内軍一千五百騎今更添置一千五百騎請度支給衣糧草料
王智興太和中為徐州節度使奏請新招子弟一千八百人衣糧
崔𦙍天復中同平章事奏六軍十二衞名額空存實無兵士京師侍衞亦籍親軍請每軍重召募一千五百人共置六千六百人從之乃令六軍諸衞副使京兆尹鄭元規立格招收於市
朱瑾為兖州節度使募驍勇數百人㸃雙鴈於其頰立為鴈子都
後唐安重榮為鄭州廵檢清泰元年上言召募騎軍五千人自出鎧馬從之
漢孫方諫為定州節度使上言所部屯兵數少欲召募牙兵千人乞度支給衣糧
訓練
禮曰孟秋天子命将帥選士勵兵簡練俊傑以申嚴武備之謂也必在蒐乗補卒鞠旅陳師既節制之有聞故號令而無失握兵之要勵衆之權何莫由斯道者也子文楚大夫也魯僖二十七年楚子將圍宋使子文治兵於暌〈子文時不為令尹故云使治兵習號令暌楚邑〉終朝而畢不戮一人〈終朝自旦及食時也子文欲委重於子玉故略其事〉子玉復治兵於蔿〈子玉為令尹蒍楚故邑〉終日而畢鞭七人貫三人耳
漢李陵為騎都尉將勇敢五千人教射酒泉張掖以備胡
蜀諸葛亮為丞相後主建興十年亮教兵講武
吴吕䝉為别部司馬大帝料諸少將兵少而用薄者欲并合之𫎇隂賒費為兵作絳衣行縢及簡日陳列赫然兵人練習大帝見之大悦増其兵
晉周訪為安南将軍梁州刺史屯襄陽訪練兵簡卒欲宣力中原與李矩郭黙相結慨然有平河雒之志梁夏侯□為持節督南豫州諸軍事有部曲萬人馬二千匹並服習精强為當時之盛
北齊唐邕為䕶軍邕以軍民教習田獵依令十一月月别三圍以為人馬疲𡚁奏請每月兩圍武成從之唐馬燧代宗大歴末為河東節度使是時鮑訪自百井敗軍之後兵馬寡弱騎士少燧乃悉召將吏牧馬厮役得數千人悉補騎卒教之數月皆為精騎造甲者必令長短三等稱其所衣以便進趨又造戰車以狻猊象刺㦸於後行則載兵甲止則為軍陣或塞險阨以遏奔衝器械無不犀利居一年陳兵三萬開廣場以習戰陳教其進退
李觀為四鎮北廷行營涇原節度使在鎮四年雖有拓境之績訓卒儲糧亦稱寧輯
段佑為涇原節度使練兵保邊亦為西蕃畏憚
髙崇文為長武軍使積榖練兵軍聲大振順宗永貞元年冬劍南劉闢阻兵詔崇文為左神䇿行營節度使綂諸鎮兵以討之崇文在長武訓卒五千常若寇至及是中使至長武寅時宣命卯時出師器用無闕
王鍔為太原節度使時方討鎮州輯綏訓練軍府稱治崔孔禮為河陽節度時整練戈矛頗修戎備
後唐康義誠為襄州節度使明宗長興二年五月上言數閱棹船修戰備也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三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卷四百十四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赴援
兵者所以拯衰弱遏强暴本於仁義濟以威武者也至若同盟相恤善鄰為寶救災而赴其急哀敗而圖其存盖春秋之善志也若夫締搆之始艱虞之㑹豪傑競起雄雌未分干戈日尋急難必赴其或勤王之舉戮力而同濟至乃專征之重整旅而相應咸能釋其倒懸之望援其累卵之危摧猛敵以遏寇虐驅黠虜以寧疆場戎昭克振戰功以成斯古人所謂輔車之形犄角之勢腹背為助表裏胥協畏簡書而一志力可以決勝者哉郤克晉大夫也魯成公二年春齊侯伐魯北鄙夏四月丙戌衛孫良夫帥師及齊師戰於新築衛師敗績〈新築衛地〉郤克將中軍士燮佐上軍欒書將下軍韓厥為司馬以救魯衛臧宣叔逆晉軍且道之季文子帥師㑹之及衛地
孟獻子魯大夫也成公十八年十一月楚子重伐宋宋華元如晉告急晉士魴來乞師十二月孟獻子㑹于虚朾謀救宋也
陳成子齊大夫也魯哀公二十七年晉伐鄭次于桐丘鄭駟𢎞請救於齊成子乃救鄭及留舒〈齊地〉
魏公子無忌封信陵君安釐王二十年秦昭王已破趙長平軍又進兵圍邯鄲公子姊為趙惠文王弟平原君夫人數遺魏王及公子書請救於魏魏王使晉鄙將十萬衆救趙秦王使使者告魏王曰敢救者已拔趙必移兵先擊之魏王恐使人止晉鄙留軍壁鄴名為救趙實持兩端無忌用侯嬴計竊晉鄙兵符及朱亥椎殺晉鄙公子遂將晉鄙兵下令軍中選兵八萬人進兵擊秦軍秦軍解去遂救邯鄲存趙
采義楚懷王時為上將秦將王離圍趙趙數請救懷王以義及次將項羽末將范増北救趙
田都齊將也秦二世三年十月秦將章邯圍趙於鉅鹿都從項羽共救趙
田安齊王建之孫也秦二世三年十二月從項羽救趙漢韓信為大將軍既定趙因請立張耳王趙以撫其國楚數使竒兵渡河擊趙王耳信往來救趙
後漢鄭衆明帝時為軍司馬使與虎賁中郎將馬廖擊車師至燉煌拜為中郎將使䕶西域會匈奴脅車師圍戊己校尉衆發兵救之遷武威太守
牽招明帝時為鴈門太守䕶烏丸校尉田豫出塞為軻比能所圍於故馬邑城移招求救招即整勒兵馬欲赴救豫并州以常憲禁招招以為節將見圍不可拘於吏議自表輒行又並馳布羽檄稱陳形勢云當西北掩取虜家然後東行會誅虜檄到豫軍踴躍又遺一通於虜蹊要虜即恐怖種類離散軍到故平城便皆潰
耿恭為戊己校尉北匈奴圍恭於疏勒城闗寵於栁中城章帝遣征西將軍耿秉屯酒泉行太守事遣秦彭與謁者王𫎇皇甫援發張掖酒泉燉煌三郡及鄯善兵合七千餘人建初元年正月會栁中擊車師攻交河城斬首三千八百級獲生口三千餘人駞驢馬牛羊三萬七千頭北虜驚走車師復降會闗寵已歿𫎇等聞之便欲引兵還先是恭遣軍吏范羌至燉煌迎兵士寒服羌因隨王𫎇軍俱出塞羌固請迎恭諸將不敢前乃分兵二千人與羌從山北迎恭遇大雪丈餘軍僅能至城中夜聞兵馬聲以為虜來大驚羌乃遙呼曰我范羌也漢遣軍迎校尉耳城中皆稱萬嵗開門共相持涕泣明日遂相隨俱歸
耿䕫安帝建光中為度遼將軍時鮮卑攻殺雲中太守成嚴圍烏桓校尉徐常於馬城䕫與幽州刺史龎參救之追虜出塞而還
葢勲為漢長史靈帝中平元年北地羌胡與邊章等寇亂隴右攻金城殺郡守陳懿勲勸涼州刺史左昌救之不從邊章等進圍昌於冀昌懼而召勲勲初與從事辛曽孔常俱屯河陽及昌檄到曽等疑不肯赴勲怒曰昔莊賈後期穰苴奮劍今之從事豈重於古之監軍哉曽等懼而從之勲即率兵救昌到乃誚讓章等責以背叛之罪皆曰左使君若早從君言以兵臨我庶可自改今罪已重不得降也乃解圍而去
吕布為徐州刺史遣先主屯小沛時袁術遣將紀霛等步騎二萬攻先主求救於布布諸將謂布曰將軍常欲殺𤣥徳今可假手於術布曰不然術若破彼則北連太山諸將吾為在術圍中不得不救也便嚴步兵千騎二百馳往赴之霛等聞布至皆斂兵不敢復攻布於沛西南一里安屯遣鈴下請霛等霛等亦請布共飲食布請霛等曰𤣥德布弟也弟為諸君所困故來救之布性不喜合鬭但喜解鬭耳布令門候於營門中舉一隻㦸布言諸君觀布射㦸小支一發中者諸軍當解去不中可留決鬬布舉弓射㦸正中小支諸將皆驚言將軍天威也明日復飲會然後各罷
劉表漢末為荆州牧時曹公征張繡荀攸言於曹公曰繡與劉表相恃為強然繡以逺軍仰食於表表不能供勢必離不如緩軍以待之可誘而致也若急之其勢必相救曹公不從遂進軍至穰繡戰急表果救之軍不利曹公謂攸曰不用君言至是矣
袁術初為左將軍術求婚於吕布布不從術怒之及曹公圍布於下邳布遣許汜王楷告急於術術曰布不與我女理當自敗何為復來相聞耶汜楷曰明上今不救布為自敗耳布破明上亦破也術時僭號故為明上術乃嚴兵為布作聲援布恐術為女不至故不遣兵救也以緜纒女身縛著馬上夜自送女出與術與曹公守兵相觸格射不得過復還城
李通為振威將軍曹公討張繡劉表遣兵助繡曹公軍不利通將兵夜詣曹公曹公得以復戰通為先登大破繡軍
吳周瑜大帝時為前部大督敗曹公於赤壁曹公留曹仁守江陵城瑜與程普又進南郡與仁相對各隔大江兵未交鋒瑜即遣甘寧前據夷陵仁分兵騎别攻圍寧寧告急於瑜瑜用吕𫎇計留凌統以守其後身與𫎇上救寧寧圍既解乃渡屯北㟁克期大戰瑜親跨馬櫟陣會流矢中右脇瘡甚便還後仁聞瑜卧未起勒兵就陣瑜乃自興按行軍營激吏士仁繇是遂退
諸葛瑾為左將軍督公安時魏曹真夏侯尚等圍朱然於江陵又分據中州瑾以大兵為之救援瑾性𢎞緩推道理任計畫無應卒倚伏之術兵久不解大帝以此望之及春水生潘璋等作水城於上流瑾進攻浮橋真等退走雖無大勲亦以全師保境為功
魏胡質太祖時為荆州刺史振威將軍吳將朱然圍樊城質輕軍赴之議者皆以為賊盛不可追質曰樊城卑下兵少故當進軍為之外援不然危矣遂勒兵臨圍城中乃安
夏侯儒為征南將軍吳將朱然圍樊城城中守將乙修等求救甚急儒進屯鄧塞以兵少不敢進但作鼔吹設導從去然六七里翺翔而還使修等遙見之數數如是月餘司馬宣王到乃俱進然等走時謂儒為怯或以為曉以少疑衆得聲救之宜儒猶以此召還為太僕張既為雍州刺史是時不置涼州自三輔拒西域皆屬雍州司馬文帝初置涼州以安定太守鄒岐為刺史張掖張進執郡守舉兵拒岐酒泉黄華西平麴演各逐故太守舉兵以應之既進兵為䕶羌校尉蘇則聲勢故則得以有功既進爵都鄉侯
賈逵為建威將軍太和二年吳將張嬰王崇率衆降詔逵督前將軍滿寵東莞太守胡質等四軍從西陽直向東闗大司馬曹休從皖司馬宣王從江陵逵至五將山休更表賊有請降者求深入應之詔逵與休合進逵度賊並軍皖城休深入必敗乃部署諸將水陸並進行二百里知休戰敗吳大帝遣兵㫁夾石諸將不知所出或欲待後軍逵曰休兵敗於外路絶於内進不能戰退不得還安危之機不及終日賊以軍無後繼故至此今疾進出其不意此所謂先人以奪其心也賊見吾兵必走若待後軍賊已㫁險雖兵多何益乃兼道進軍多設旗鼔為疑兵賊見逵軍遂退逵據夾石以兵糧給休休軍乃振
陳泰齊王嘉平中為征西將軍都督雍梁諸軍事雍州刺史王經與蜀將姜維戰大敗還保狄道城維乘勝圍狄道泰進軍度髙城嶺潛行夜至狄道與維交戰維退城中將士得出初泰聞經見圍以州軍將士素皆一心加得保城非維所能卒傾表上進軍晨夜速到還衆議以經奔北城不足自固維若㫁涼州之道兼四郡民夷據闗隴之險敢能沒經軍而屠隴右宜須大兵四集乃致攻討大將軍司馬文王曰昔諸葛亮嘗有此志卒亦不能事大謀逺非維所任也且城非倉卒所拔而糧少為急征西速救得上䇿矣
朱異為前部督廢帝太平二年魏將諸葛誕歸命六月使文欽唐咨全端等歩騎二萬救誕朱異自虎林率衆襲夏口夏口督孫壹奔魏秋七月孫綝率衆救夀春次于鑊里異至自夏口綝與丁奉等將介士五萬解圍晉安平獻王孚初仕魏為太尉吳將諸葛恪圍合肥新城鎮東都督毌丘儉與文欽禦之孚督中軍東解圍恪退還
丁紹為廣平太守南陽王模為中郎將鎮鄴惠帝永興初成都王穎故帳下督公師藩樓權郝昌等攻鄴模左右謀應之紹率衆救模范陽王虓又遣兖州刺史茍晞援之藩等散走〈又云紹初為廣平太守及臨漳被圍南陽王模窘急紹率郡兵赴之模賴以獲全模感紹恩生為立碑〉
王浚懷帝永嘉中為大司馬石勒陷襄城遂至宛浚遣鮮卑文鴦帥騎救宛勒退
陳川為蓬陂塢主元帝時祖逖以奮威將軍北討屯兵太丘樊雅遣衆夜襲逖遂入壘抜㦸大呼直趣逖幕軍士大亂逖命左右距之督䕶董昭與賊戰走之逖率衆追討而張平餘衆助雅攻逖川自號寧朔將軍陳留太守逖遣使求救於川川遣將李頭率衆援之逖遂克譙城初樊雅之據譙也逖以力弱求助於南中郎將王含含遣桓宣領兵助逖逖既克譙宣等乃去石季龍聞而引衆圍譙含又遣宣救逖季龍聞宣至而退宣遂留逖討諸屯塢未附者
李矩為冠軍將軍令趙固守雒後數月劉聰遣其太子粲率劉雅生等步騎十萬屯孟津北㟁分遣雅生攻趙固於雒固奔陽城山遣弟告急矩遣郭誦屯雒口以救之誦使將張皮簡精卒千人夜渡河粲候者告有兵至粲恃其衆不以為虞既而誦等奄至十道俱攻粲衆驚擾一時奔敗殺傷大半因據其營獲其器械軍資不可勝數及旦粲見皮等人少更與雅生悉餘衆攻之苦戰二十餘日不能下矩進救之使壯士三千泛船迎皮賊臨河列陣作長鉤以鉤船連戰數日不得渡矩夜遣步將格増潛濟入皮壘與皮選精騎千餘而殺所獲牛馬焚燒器械夜突圍而出奔武牢聰追之不及而退聰因憤恚發病而死
毛寳明帝時為廬江太守祖約遣祖煥桓撫襲湓口陶侃使寳拒之先是桓宣背約南屯馬頭山為煥撫所攻求救於寳寳衆以宣本是約黨疑之宣遣子戎重請寳即隨戎赴之未至而賊已與宣戰寳軍懸兵少器械濫惡大為煥撫所破寳中箭貫髀徹鞍使人蹋鞍拔箭血流滿鞾夜奔船所百餘里望星而行到先哭戰亡將士洗瘡訖夜還救宣寳至宣營而煥撫亦退
朱序孝武時為征虜將軍督司雍梁秦四州軍事鎮襄陽東羌校尉竇衝欲入漢川安定人皇甫釗京兆人周勲等謀納之梁州刺史周瓊失巴西三郡衆寡力弱告急於序遣將軍皇甫貞率衆赴之衝據長安東釗勲散走
桓豁為荆州刺史符堅將王猛楊安攻南鄉豁救之師次新野而猛安退
郄恢為雍州刺史鎮襄陽以隨郡太守夏侯宗之為河南太守戍雒陽姚萇遣其子畧攻湖城及上雒又使其將楊佛嵩圍雒陽恢遣建武將軍辛恭静救雒陽梁州刺史王正𦙍率衆出子午谷以為聲援畧懼而退恢以功進征虜將軍
石元良為西安太守時吕纂討郭糜纂大敗元良率步騎五千赴難與纂撃糜軍破之遂入于姑臧
宋申怙文帝元嘉中為通直散騎時魏軍南冦青州遣怙援東陽因與輔國司馬齊郡太守龎秀之保城固守蕭斌遣青州别駕解榮之率垣䕶之還援怙等仍傍南山得入賊朝來脅城日晩輒退城内乃出車北門外環塹為營欲挑戰賊不敢逼停五日東過抄畧清河郡從東安東莞出下邳下邳太守垣閬閉城拒守保全二千餘家虜退以怙為寧朔將軍山陽太守
垣䕶之為宣威將軍鍾離大守隨王𤣥謨入河𤣥謨攻滑臺䕶之以百舸為前鋒進據石濟石濟在滑臺西南百二十里及魏軍救至𤣥謨敗退不暇報䕶之䕶之聞知而魏軍悉牽𤣥謨水軍大艚連以鐵鏁三重斷河欲以絶䕶之還路河水迅急䕶之中流而下每至鐵鏁以長柯斧斷之魏軍不能禁止失一舸餘舸並全
南齊崔慧景為輔國將軍南郡内史太祖建元元年元魏南侵豫章王遣慧景三千人頓方城為司州聲援蕭宏為太子舎人時蕭懿鎮梁州為魏所圍明帝給宏精兵千人遣為援未至魏軍退
梁曹景宗為右衛將軍天監五年魏中山王英冦鍾離圍徐州刺史昌義之髙祖詔景宗率衆赴援豫州刺史韋叡亦援焉而受景宗節度六年春大破魏軍
安成康王秀天監七年為荆州刺史號安西將軍是嵗魏懸瓠城民反殺豫州刺史司馬恱引司州刺史馬僊琕時琕往荆州求應赴衆咸謂宜待臺報秀曰彼待我而為援援貴急速待勅雖舊非應急也即遣兵赴之始興忠武王憺天監九年為鎮西將軍益州刺史時魏襲巴南西圍南安太守垣季珪堅壁固守憺遣軍救之魏人退軍所收器械甚衆
蘭欽為南梁南北秦沙四州都督移衡州刺史未及赴職魏遣都督董紹張獻攻圍南鄭梁州刺史杜懷瑤請救欽率所領援之大破紹獻於髙城斬首三千餘紹獻奔追入斜谷斬獲畧盡西魏相宇文黑泰致馬二千匹請結鄰好詔加散騎常侍進號仁威將軍増封五百戸仍令赴職
裴之髙為雄信將軍侯景之亂南豫州刺史鄱陽嗣王範命之髙總督江右援軍諸軍事頓于張公洲栁仲禮至横江之髙遣船舸二百餘艘迎致仲禮與韋粲等俱㑹青塘立營據建興苑及城陷之髙還合肥與鄱陽王範西上稍至新蔡衆將一萬未有所屬元帝遣蕭惠正召之以為侍中䕶軍將軍
陳黄法𣰰為信武將軍髙州刺史髙祖永定二年王琳遣李孝欽樊猛余孝頊攻周迪且謀取法𣰰法𣰰率兵援迪擒孝頊等三將
熊曇朗為宜新豫章太守時王琳遣李孝欽余孝頊於臨川攻周迪曇朗率所領赴援
陸子隆為明威將軍廬陵太守周迪引陳寳應復出臨川子隆隨都督章昭達討迪迪退走子隆隨昭達踰東興嶺討寳應軍至建安以子隆監郡寳應據建安之潮際以拒官軍子隆與昭達各據一營昭達先與賊戰不利亡其鼔角子隆聞之率兵來救大破賊徒盡獲昭達所亡羽儀甲仗
後魏許謙初為右司馬與張衮等參贊初基慕容寳來寇也道武使謙告難於姚興興遣將楊佛嵩率衆來援審進稽遲道武命謙為書以遺佛嵩曰夫仗順以剪逆乘義而攻昧有非其運而顯功無其時而著業慕容無道侵我疆埸師老兵疲誅亡期至是以遣使命軍必望尅赴將軍據方召之任總羆虎之師事與機會今其時也今此一舉役不載駕千載之勲一朝可立然後髙㑹雲中進師三魏舉觴稱夀不亦綽乎佛嵩乃倍道兼行道武大恱賜謙爵闗内侯
來大千為常侍從太武討赫連昌共長孫道生與賊交戰道生馬倒為賊所擊大千馳救賊衆散走大千扶道生上馬遂得免尋遷征北大將軍
尉元為冠軍將軍薛安都以徐州内附請師救援獻文以元為都督東道諸軍事鎮南大將軍博陵公與城陽公孔伯恭赴之宋遣將張永沈攸之等率衆討安都屯于下磕永乃分遣羽林監王穆之領率五千守輜重於武原龍驤將軍謝善居領卒三千據吕梁散騎郎張𢎞領卒二千守茱萸督上租糧供其軍實安都出城見元元依朝㫖授其徐州刺史遣中書侍郎髙閭李璨等與安都俱還入城别令孔伯恭精甲二千撫安内外然後元入彭城
孔伯恭為散騎常侍宋徐州刺史薛安都以彭城内附宋遣將張永沈攸之等擊安都上表請援髙祖進伯恭號鎮東將軍副尚書尉元救之軍次下邳賊將周覬聞伯恭等攻而克之永計無所出引師而退
慕容白曜為征南大將軍宋遣其將吳憘公率衆數萬欲寇彭城尉元表請濟師獻文詔白曜赴之白曜到瑕丘遇患時泗水暴竭船不得進憘公退白曜因停瑕丘奚康生為中堅將軍時南齊將裴叔業率衆圍渦陽詔遣髙聰等四軍往援之後遣都督廣陵侯元術並皆敗退時刺史孟表頻啟告孝文勅遣康生馳往赴援一戰大破之
傅永為揚武將軍汝陰鎮將宣武景明初齊將陳伯之侵逼夀春沿淮為寇司徒彭城王勰廣陵侯元術同鎮夀春以九江初附人情未洽兼臺援不至深以為憂詔遣永為統軍領汝陰之兵三千人先援永總勒士卒水陸俱下而淮水口伯之防之甚固永去二千餘里牽船上汝南㟁以水牛挽之直南趣陰下船便渡適上南㟁賊軍亦及㑹時已夜永乃潛進曉達夀春城下勰術聞外有軍共上門樓觀望然不意永至永免胄乃信之遂引永上勰謂永曰比望已久恐雒陽難復可見不意卿能至也勰令永引軍入城永曰執兵被甲固敵是求若如教㫖便共殿下同被圍守豈是救援之意遂孤軍城外與勰並勢以擊伯之頻有尅捷
宇文福景明中為太僕少卿梁將寇邊假節征虜將軍領兵出三闗討之又詔福行豫州事與東豫州刺史田益宗共相影援綏遏蠻楚
張普惠孝明時為尚書左丞時梁義州刺史文僧明舉城歸順揚州刺史長孫雉遣别駕封夀入城固守梁人率衆攻逼詔普惠為持節東道行臺攝軍同赴援之軍始渡淮而封夀已棄城單馬而退軍罷還朝
辛纂為諫議大夫兼尚書左丞南道行臺時梁遣將曹義宗攻新野詔纂率衆赴援至便破之義宗等以其勁速不敢復進於是海内多虞京師更無繼援唯以二千餘兵捍禦疆埸
淳于誕為羽林監梁將張齊攻圍益州詔誕為統軍與刺史傅豎眼赴援事寧還朝
崔孝芬為安南將軍光禄大夫兼尚書為徐兖行臺莊帝建義初太山太守羊侃據郡反逺引梁兵圍逼兖州除孝芬散騎常侍鎮東將軍金紫光禄大夫仍兼尚書東道行臺大都督刁宣馳往救援與行臺于暉接至便圍之侃突圍奔梁餘悉平定
北齊司馬子如為髙祖大行臺郎中葛榮之亂相州孤危爾朱榮遣子如間行入鄴助加防守
叱列平為開府陳人攻圍廣陵詔平統河南諸軍赴援陳人退乃還
後周韋祐字法保初仕魏孝武為右將軍及廣寧刺史李長夀被侯景所害其子延孫收長夀餘衆守禦東境朝廷恐延孫兵少不能自固乃除法保東雒州刺史配兵數百人以援延孫法保至潼闗𢎞農郡守韋孝寛謂法保曰恐子此役難以吉還也法保曰古人稱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安危之事未可預量縱為國殞身亦無所恨也遂倍道兼行東魏陜州刺史劉貴以步騎千餘邀法保法保命所部為圓陣且戰且前數日得與延孫合兵乃并勢置柵於伏流未㡬太祖遣法保與延孫率衆入朝賞勞甚厚
崔猷閔帝時為梁州都督時利州刺史崔士謙被寇請援猷遣兵六千赴之信州糧盡猷為送米四千斛於是二鎮獲全
趙昶為武州刺史明帝初鳯州人仇周貢魏興等反自號周公破廣化郡攻沒諸縣分兵西入圍廣業修城二郡廣業郡守薛爽修城郡守杜杲等請昶為援遣使報杲為周貢黨樊復興等知昶將至解修城圍據泥功嶺設六伏以待昶昶至遂遇其伏合戰破之廣業之圍亦解昶追之泥陽川而還
扶猛為羅州刺史武成時陳將侯瑱等逼湘州猛從賀若敦赴救除武州刺史後隨敦自拔還復為羅州刺史王軌髙祖時為上大將軍陳將吳明徹入寇吕梁徐州總管梁士彦頻與戰不利乃退保州城不敢復出明徹遂堰清水以灌之列船艦於城下以圖攻取詔以軌為行軍總管率諸軍赴救軌潛於清水入淮口多豎大木以鐵鎖貫車輪横截水流以㫁其船路方欲宻決其堰以斃之明徹知之大懼乃破堰而退冀乘決水之勢以得入淮比至清口川流已濶水勢亦衰船艦並礙於車輪不復得過軌因率兵圍而蹙之唯有騎將蕭摩訶以二千騎先走得免明徹及將士三萬餘人并器械輜重並被俘獲陳之鋭卒於是殲焉
李遷哲天和三年為大將軍率兵鎮襄陽陳將章昭達攻逼江陵梁王蕭巋告急於襄州衛公直令遷哲往救焉遷哲率其所部守江陵外城與陳將程文季交戰兵稍相及遷哲新自陷陣手殺數人會江陵總管陸騰出兵助之陳人又因水汎長壞龍州寧朔堤引水灌城城中驚擾遷哲乃先塞止北水又募驍勇出擊之頻有斬獲衆心稍定俄而敵入郭内焚民家遷哲自率騎出南門又令步兵自北門出兩軍合勢首尾邀之陳人復敗多投水而死是夜陳人又竊于城西堞以梯登城者已數百人遷哲又率驍勇扞之陳人復潰俄而大風暴起遷哲乘闇出兵擊其營陳人大亂殺傷甚衆陸騰復破之於西堤陳人乃遁
隋季徹髙祖時為衛王長史與李元討突厥沙本畧畧遂降以功加上大將軍未㡬沙本畧又為阿拔所侵上疏請援以徹為行軍總管率精騎一萬赴之阿拔聞而遁去及軍還復領行軍總管屯平涼以備外寇封安道郡公
衛𤣥為刑部尚書煬帝幸遼東𤣥與代王留守京師㑹楊𤣥感圍逼東都𤣥率步騎七萬援之至華陰掘楊素冡焚其骸骨夷其塋域示士卒以必死既出潼闗議者恐崤函有伏兵請於陜縣㳂流東下直趨河陽以攻其背𤣥曰以吾度此計豎子所及於是鼓行而進既度函谷卒如所量時衆寡不敵與賊頻戰不利死傷大半𤣥感盡鋭來攻𤣥苦戰賊稍却進屯北邙會宇文述來䕶兒等援兵至𤣥感懼而西遁𤣥遣通議大夫斛斯萬善監門直閤龎玉先鋒追之及于閿鄉與宇文述等合撃破之
張須陁大業中為齊郡丞時賊帥秦𢎞郭方預等合軍圍北海兵鋒甚鋭須陁謂官屬曰賊自恃強謂我不能救吾今速去破之必矣於是簡精兵倍道而進賊果無備擊之大破斬數萬級獲輜重三千兩
唐劉𢎞基為右驍衛大將軍髙祖武德二年五月王世充侵西濟州遣𢎞基援之
契苾何力為左領軍將軍太宗貞觀中與涼州都督李大亮將軍薛萬鈞同征吐谷渾軍次赤水川萬鈞率騎先行為賊所攻兄弟皆中鎗墜馬徒步而鬭兵士死者十六七何力將數百騎馳往突圍而前縱横奮擊賊兵披靡萬鈞兄弟繇是獲免
髙賢為安西都䕶行軍總管髙宗龍朔中率軍救援于闐
李勣為司空乾封中伐髙麗裨將郭待封以水軍别道赴平壤城又遣别帥馮師本齎軍糧舟行以為之援師本中路船破失期待封欲作書與勣恐髙麗知其救兵不至乘危迫之乃作離合詩以遺勣勣不達其意怒曰軍機急切何用詩為必斬以徇行軍管記通事舍人元萬頃白勣曰此離合文也勣始悟即日遣偏軍持糧仗以援之待封遂濟海
王方翼為安西都䕶永隆中突厥車鼻反叛圍弓月城方翼引兵救之至伊麗河而賊衆來拒縱擊大破之斬首千餘級
崔光逺為河南節度使肅宗乾元元年冬司徒郭子儀與賊戰於汲郡光逺以千人渡河援之
李晟為都知兵馬使代宗大厯五年涇原節度使馬璘與吐蕃戰於鹽倉兵敗晟率所部横擊之拔璘出於亂兵後德宗即位吐蕃寇劍南時節度使崔寧在京師三川皆恐詔晟將神䇿軍五百救援晟乃踰漏天攻拔飛越廓清肅寧三城絶大渡河獲虜首千餘級虜乃引去張孝忠為易定節度時朱淊侵逼詔神策行營兵馬使李晟中官竇文㻛以衆援之孝忠與晟戮力同心竟全易定二州
李納為淄青節度使建中四年李希烈攻圍陳州納遣大將軍李克信李欽遥將兵救之與諸軍奮擊大破之因解陳州之圍加檢校司空實封五百戸
李觀為四鎮北庭行營節度使貞元初平涼之會渾瑊既無戎備觀伺知狡謀潛擇精兵五千要伏險道及瑊遁歸賴觀游軍及李元諒之師表裏以免
王鍔為河東節度使憲宗元和九年振武軍衆逐節度使李進賢以張煦代之鍔遣兵五千會煦於善羊柵謀入煦也
李光顔為忠武軍節度使元和十二年討淮西時裴度計築赫連城於沱口未畢役度帥賓從往觀之導騎將及城門左右曰板築五溝言未訖賊已突來哮虓争進城震壞者十餘板注弩挺刃勢將及度賴光顔決戰於前以却之時光顔先慮其來使田布以騎二百伏於溝中出賊不意交擊之方得入城布又先扼其溝歸路賊多棄騎越溝相牽墜壓而死者千餘人是日非光顔之救度㡬陷
李聴為滑州節度使文宗太和三年討滄州李同捷魏博行營都將丌志紹潛結滄鎮回軍攻魏博節度使史憲誠以急上聞詔聴以兵援之遂大破志紹志紹奔鎮州聴遂凱還
田布𢎞正之子統魏之偏師會諸軍討淮西裴度嘗觀諸軍城沱口賊將董重質領驍騎突至度甚危蹙布領騎三百馳救之俄而諸軍繼至獲免
李繼宻知興元軍府事昭宗景福二年正月鳯翔李茂貞奏以繼宻率本軍赴援梓州
梁張存敬為右騎都將唐光啟中李罕之會晉軍圍張宗奭於盟津太祖遣丁會葛從周存敬同往馳救存敬引騎軍先犯虜騎諸軍翼之虜騎大敗乃解河橋之圍牛存節為宣義軍小將唐文德元年夏李罕之以并軍圍張宗奭於河陽太祖遣存節率軍赴之屬嵗歉饟餽不至村民有儲乾椹者存節以器用錢帛易之以給軍食大破賊於沮河罕之引衆北走存節後為宿州刺史淮賊大至彭城存節乃以部下兵夜發直趣彭門淮人訝其神速震恐而退諸將服其智識開平二年王師敗於上黨晉人乘勝迫澤州城將陷河南留守張全義召存節謀遂以本軍及右龍武羽林等軍往應接上黨師至天井闗存節謂諸將曰是行也雖不奉詔㫖然要害之地不可致失時晉人新勝其鋒甚盛存節引衆而前啣枚夜至澤州晉軍焚營而退
葛從周為兖州留後唐光化元年正月淮南楊行宻舉奉天之師寇徐州幽州劉仁恭又舉十萬衆攻陷其郡從周自山東馳救魏壁入上萬嵗亭下遲明燕人突上水闗攻館陶門從周與賀德倫李暉馬言騎五六百人出壁外謂門者曰前有大敵不可返顧命下柵闔焉與德倫等殊死戰燕人大衂擒其將薛突厥王鄶郎等翌日乘勢統諸將張存敬齊奉國程暉等連破八寨襲至臨清擁其師于御河溺死甚衆恭走滄州
范居實為左神勇軍使開平元年命居實統軍以解澤州之圍
楊師厚為潞州營都招討使時晉王與周德威丁會符存審等以大衆攻晉州甚急太祖遣師厚帥兵援之軍至綘州晉軍扼𫎇坑之險師厚整衆而前晉人乃徹圍而通
康懷英開平三年為陜州節度使西路行營副招討使逆將劉知俊叛入鳯翔宋文通地褊不能容遂藉兵知俊以窺靈武且圖牧擾之利韓遜馳驛告急乃命懷英率諸軍逼邠寧以緩朔方之寇知俊不果入懷英使奏十二月二十八日逆賊劉知俊自靈武抽回取涇州路入鳯翔
王檀為潞州東北面行營招討使乾化元年正月王景仁與晉人戰於栢鄉王師敗績河朔大震景仁餘衆為虜騎所追檀戒嚴設備應接敗軍助以資裝獲濟者甚衆
李振為天雄軍節度副使乾化元年二月戊午晉軍圍魏州軍於南門庚申振與杜廷隠等自楊劉口偷路夜入鄴城晉軍乃解圍而退
寇彦卿末帝貞明初授鄧州節度使㑹淮人圍安陸彦卿奉詔領兵解圍大破淮賊而回
後唐李嗣昭少從武皇征伐精練軍機唐乾寧初王珂王珙争帥河中珙引陜州之軍攻珂珂求救於武皇乃令嗣昭將兵援之敗珙軍於猗氏獲賊將李璠等四年改衙内都將復援河中敗汴軍於胡辟堡擒汴將滑禮史儼為武皇帳中親將乾寧中與李承嗣率騎渡河援兖鄆時汴軍雄盛自青徐兖鄆柵壘相望儼與騎將安福順等每以數十騎直犯營壘左俘右斬汴軍為之披靡
周德威為晉陽衙將天祐三年幽州求援德威與李嗣昭合燕軍五萬攻潞州降丁㑹明年正月授德威檢校太保代州刺史督内外衙蕃漢馬步諸軍六月梁將李思安寇潞州下夾城以絶援軍武皇以德威為行營都指揮使應援潞州二年之間大小百戰五年四月二十四日從莊宗再援潞州二十九日德威前軍營横碾距潞州四十五里五月朔晨霧晦暝王師伏於三垂岡翌日直趨夾城斬闗破壘梁人大敗解潞州之圍莊宗南伐德威聞劉鄩西寇晉陽自幽州帥騎千人赴援至土門闗聞賊東下信宿至南營知劉鄩在京城其夜選十餘騎逼賊營擒賊斥候者詰其軍所向因斷其腕令還賊見之大駭遲明德威畧賊營而過至於臨清劉鄩起軍駐貝州德威帥前鋒設伏於河上詰且獲十餘騎而還時帝出師屯于博州劉鄩營堂邑德威自臨清率騎五百人赴堂邑賊聞德威之來乃伏兵桑下德威不之察摩壘挑戰俘斬百餘級而還賊自桑間歘起衆軍大駭德威控接戰數十合既而賊軍大至德威稍却且戰且行與賊轉鬭五十餘里會日暮兵解
李嗣本唐光化中累歴右職天祐四年李思安寇潞州築夾城從周德威將兵赴援擒生斬將嵗中數千計五年破夾城
張承業為莊宗監軍天祐五年六月鳯翔李茂貞邠州楊崇本會西川王建之師五萬攻長安汴將同州刺史劉知俊偽西京尹王重師以兵逆戰於漢谷邠岐不利而退時岐州㑹兵於我莊宗及承業會之
李嗣肱為三城巡檢知衙門内事天祐七年周德威援靈夏党項阻道音驛不通嗣肱奉命自麟州渡河應援德威與党項轉戰千里合德威軍
李存審為蕃漢總管副使天祐八年存審以三千騎屯趙州九年梁人攻蓨縣又與史建瑭赴援下博梁人驚亂燒營而去
李紹衡為周德威騎將天祐十年正月乙巳梁將楊師厚劉守竒率邢洺魏博徐兖汴滑之衆十萬大掠鎮冀師厚自邢州栢鄉攻王門逼趙州庚戌至鎮州營於南門外燔其闗城士子史建瑭自趙州領騎五百入鎮州是日王德明亦自西山入師厚知其有備自九門軍於下博劉守竒以一軍自貝州入掠冀州衡水阜城與師厚㑹所在焚蕩廬舍驅虜人物陷下博城我趙州戍將李存審史建瑭兵寡不敵周德威令紹衡㑹存審徴鎮州大將王德明兵同襲賊乙丑王鎔遣使告急於德威分兵赴援師厚守竒自弓髙渡御河而東寇滄州張方進懼請歸河南師厚表為青州節度使以劉守竒代之而旋
石嘉才為李嗣昭騎將天祐十三年梁將劉鄩既敗據滑州梁主召之不至是月梁遣别將王檀率衆五萬自河中入陰地寇我晉陽昭義李嗣昭遣嘉才率騎二百赴援賊方至營壘未成城中有故將安金全率驍騎夜出薄之賊衆大潰俘斬而還賊人自是膽破
李建及為魏博内外衙都將天祐十六年汴將賀瓌攻德勝南城以戰船十餘艘竹笮維之扼㫁津路師不得渡城中矢石將盡守城將氏延賞危急莊宗置金帛軍門召能破賊船者津人有馬破龍者能水游乃令往見延賞延賞言危窘極矣所争晷刻時棹船滿河流矢雨集建及披重鎧執稍呼曰豈有限一衣帶水縱賊如此乃以二船實甲士皆短兵持斧徑抵梁之戰艦斧其笮又令上流具甕積薪其上順流縱火以攻其艦須臾煙焰騰熾梁軍㫁纜而遁建及入南城賀瓌解圍而去李存賢為慈州刺史天祐十八年河中朱友謙來求援命存賢率師赴之十九年汴將段凝軍五萬營臨晉蒲人大恐咸欲歸汴或間於存賢曰河中將士欲拘公降於汴存賢曰吾奉命援河中死王事固其所也汴軍退以功加檢校司空
李嗣恩年十五能騎射事武皇帳下以戰功為馬軍都尉救應河府賊出不備彎弧盪寇應斃者甚衆矟中其口酣戰未解及退莊宗親撫其傷深加慰勉
石君立為李嗣昭前鋒敵人畏之王檀之逼晉陽也城中無備安金全驅市人以登陴保守不完時莊宗在魏博救應不暇人心危懼嗣昭遣君立率五百騎自上黨朝發暮至王檀游軍扼汾橋君立一戰敗之徑至城下馳突斬擊出入如神大呼曰昭義侍中大軍至矣是夜入城與安金全等分出諸門擊殺於外遲明梁軍敗走晉張彦珂為副都指揮使髙祖天福七年二月同州奉鄜延州書報勾抽兵士同共殺戮逆黨已差彦珂部領兵士八百人赴之
周廣友為鄜州衙内都指揮使天福七年二月鄜州周宻奏差男廣友部領馬步兵士二百人往延州救應殺戮逆黨却回到州
漢史𢎞肇為許州節度使充侍衛步軍都指揮使㑹王守恩以上黨求附契丹命大將耿崇美率衆登太行欲取上黨髙祖命𢎞肇以軍應援軍至潞州契丹退去李彦從為左飛龍使鎮州逐冦之際請兵于朝廷髙祖令彦從率軍赴之
郭瓊為沂州刺史隠帝乾祐三年宻州刺史王萬敢奏奉詔領兵入海州界至秋水鎮俘掠焚蕩更請益兵詔瓊率禁軍赴之
陳思讓為淄州刺史乾祐末湖南上言朗州馬希蕚引五谿蠻及淮南洪州軍來攻當道望量差兵士於淮境牽引帝遣思讓令領軍入淮南界以便益進用
册府元龜卷四百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册府元龜巻四百十五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𫝊檄
三代而上重乎文告春秋之際尚乎辭令其後司戎旅而専討伐者乃有馳檄版飛羽書以暴揚其過惡張皇其威武使忠義奮發而邪謀沮壞亦乃諭以去就之理陳夫逆順之狀俾之改圖易轍轉禍為福開其自新之路成乎不戰之績盖以𫝊布遐邇誕告士民使知其不獲已而用兵非無名而黷武者矣
魯仲連齊人也好竒偉俶儻之畫䇿燕將攻下聊城聊城人或讒之燕燕將懼誅因保守聊城不敢歸齊田單攻聊城〈田單攻聊城在長平後十餘年也〉嵗餘士卒多死而聊城不下魯連乃為書約之矢以射城中遺燕將書曰吾聞之智者不背時而棄利勇士不怯死而滅名忠臣不先身而後君今公行一朝之忿不顧燕王之無臣非忠也殺身亡聊城而威不信於齊非勇也功敗名滅後世無稱焉非智也三者世主不臣說士不載故智者不再計勇士不怯死今死生榮辱貴賤尊卑此時不再至願公詳計而無與俗同且楚攻齊之南陽魏攻平陸而齊無南面之心以為亡南陽之害小不如得濟北之利大故定計審處之今秦人下兵魏不敢東面衡秦之勢成楚國之形危齊棄南陽㫁右壤定濟北計猶且為之也且夫齊之必決於聊城公勿再計今楚魏交退於齊而燕救不至以全齊之兵無天下之規與聊城共據期年之敝則臣見公之不能得也且燕國大亂君臣失計上下迷惑栗腹以十萬之衆五折於外〈此事去長平十年〉以萬乘之國被圍於趙壤削主困為天下僇笑國敝而禍多民無所歸心今公又以敝聊之民距全齊之兵是墨翟之守也食人炊骨士無反外之心是孫臏之兵也能已見於天下矣雖然為公計者不如全車甲以報於燕車甲全而歸燕燕王必喜身全而歸於國士民如見父母交游攘臂而議於世功業可明上輔孤主以制羣臣下養百姓以資説士矯國更俗功名可立也亡意亦捐燕棄世東游於齊乎裂地定封富比乎陶衛世世稱孤與齊久存又一計也此兩計者顯名厚實也願公詳計而審處一焉且吾聞之規小節者不能成榮名惡小恥者不能立大功昔者管夷吾射桓公中其鉤簒也遺公子糾不能死怯也束縛桎梏辱也若此三行者世主不臣鄉里不道鄉使管子幽囚而不出身死而不反於齊則亦名不免為辱人賤行矣臧獲且羞與同名矣〈方言曰荆淮海岱燕齊間罵奴曰臧罵婢曰獲〉况世俗乎故管子不恥身在縲絏之中而恥天下之不治不恥不死公子糾而恥威之不信於諸侯故兼三行之過而為五霸首名髙天下而光燭鄰國曹子為魯將三戰三北而亡地五百里鄉使曹子計不反顧議不還踵刎頸而死則亦名不免為敗軍擒將矣曹子棄三北之恥而退與魯君計桓公朝天下㑹諸侯曹子以一劒之任劫桓公於壇坫之上顔色不變辭氣不悖三戰之所亡一朝而復之天下震動諸侯驚駭威加吳越若此二士者非不能成小亷而行小節也以為殺身亡軀絶世滅後功名不立非智也故去感忿之怨立終身之名棄忿悁之節定累世之功是以業與三王争流而名與天壤相敝也願公擇一而行之燕將見魯連書泣三日猶豫不能自決欲歸燕已有隙恐誅欲降齊所殺虜於齊甚衆恐已降而後見辱喟然嘆曰與人刃我寧自刃乃自殺聊城亂田單遂屠聊城
漢翟義為東郡太守王莽居攝義心惡之乃立東平王子嚴鄉侯信為天子義自號大司馬柱天大將軍移檄郡國言莽鴆殺孝平皇帝矯攝尊號今天子已立共行天罰郡國皆震
後漢隗囂字季孟王莽末季父崔聞更始立而莽兵連敗乃與兄義及上邽人楊廣冀人周宗謀起兵應漢推囂為上將軍立廟祀髙祖太宗世宗割牲而盟移檄告郡國曰漢復元年七月己酉朔己巳上將軍隗囂白虎將軍隗崔左將軍隗義右將軍楊廣明威將軍王遵雲旗將軍周宗等告州牧部監郡卒正連率大尹尹尉隊大夫屬正屬令〈莽以周官王制之文置卒正連率大尹大尹職如太守屬令屬長職如都尉置州牧部監二十五人見禮如三公監位上大夫各主五郡公氏作牧侯氏卒正伯氏連率子氏屬令男氏屬長皆代其官其無爵者為尹又置六隊部置大夫職如太守〉故新都侯王莽慢侮天地悖道逆理鴆殺孝平皇帝簒奪其位矯託天命偽作符書〈莽遣五威將軍王竒等班符命四十二篇於天下言當代漢之意〉欺惑衆庶震怒上帝反戾飾文以為祥瑞〈大風毁莽玉路堂又拔其昭寧堂池東榆樹大十圉王莽乃曰念紫閣仙圖天意立太子正其名乃立其子臨為太子以為祥應也〉戲弄神祗頌禍殃楚越之竹不足以書其惡〈前書朱安世曰南山之竹不足以盡伐隗囂以楚越多竹故引以為言也〉天下昭然所共聞見今畧舉大端以喻吏民盖天為父地為母〈尚書曰惟天地萬物父母〉禍福之應各以事降莽明知之而㝠昧觸冐不顧大忌詭亂天術援引史𫝊〈王莽每有災禍皆引史傳以文飾之前書説符侯崔發言於莽曰周禮及春秋左氏國有大災則哭以厭之故周易稱先號咷而後笑宜乎嗟告天以求救乃率羣臣至南郊陳其符命因心大哭〉昔秦始皇毁壞謚法以一二數欲至萬世〈秦始皇初并天下制曰太古有號無謚中古有號死而以行為謚如此則子議父臣議君自今以來除謚法朕為始皇帝後世以計數至於萬世傳之無窮〉而莽下三萬六千嵗之歴言身當盡此度〈莽令太史推三萬六千嵗歴紀六嵗一改元布告天下〉循亡秦之軌推無窮之數是其逆天之大罪也分裂郡國㫁截地絡〈絡猶經絡也謂莽分斥郡縣㫁割疆界也〉田為王田賣買不得〈莽更名天下田曰王田不得買賣〉規錮山澤奪民本業〈莽制名山大澤不得採取〉造起九廟窮極工作〈莽九廟一曰黄帝大初祖廟二曰虞帝始祖昭廟三曰陳胡王統祖穆廟四曰齊敬王代祖昭廟五曰濟北愍王王祖穆廟六曰濟南伯王尊禰昭廟七曰元城孺子王尊禰穆廟八曰陽平頃王昭廟九曰新都顯王穆廟殿皆重屋太祖廟東西南北各四十丈高十七丈飾以金銅琱文窮極百工之巧工費數百鉅萬卒徒死者萬數也〉發塜河東攻劫丘隴此其逆地之大罪也尊任殘賊信用姦佞誅戮忠正覆按口語赤車奔馳〈續漢志曰使車赤轂白蓋赤帷從騶騎四十人也〉法冠晨夜寃繋無辜〈續漢志曰法冠一曰柱後高五寸侍御史服之〉妄族衆庶行炮烙之刑除順時之法〈莽作焚如之刑燒殺陳良終帶等二十七人莽又作不順時之令春夏斬人此為不順時之法〉灌以醇醯列以五毒〈莽以董忠反收忠宗族以醇醯毒藥白刃叢棘并一坎而薶之〉政令日變官名月易〈莽州郡官名改無常制乃至嵗復變更一郡至五易名而還復其故吏人不能紀也〉貨幣嵗改〈時百姓便安漢五銖錢以莽錢大小兩行難知皆私以五銖錢市買莽患之下書請挾五銖錢者比非井田制投四裔〉吏臣昏亂不知所從商旅窮窘號泣市道設為六管〈管主也莽設六管之令謂酤酒賣鹽鐵器鑄錢名山大澤此謂六也皆令縣官主税收其利〉増重賦斂刻剥百姓厚自奉養苞苴流行財入公輔〈禮記曰苞苴簞笥問人者莽令七公六卿兼號將軍分鎮大郡皆使為姦於外貨賄為市浸漁百姓〉上下貪賄莫相檢考民坐挾銅炭沒入鍾官〈莽時闗東大饑蝗人犯鑄錢五人相坐沒入為官奴婢其男子檻車兒女子步以鐵鎖其頸𫝊詣鍾官八十萬數到者易其夫婦愁苦死者什六七鍾官主鑄錢之官也〉徒隸殷積數十萬人工匠饑死長安皆臭既亂諸夏狂心益悖北攻強胡南擾勁越〈莽令十二部將同時分道並出大擊匈奴莽改句町王為侯其王邯怨怒不附莽諷䍧牱大尹周歆詐殺邯邯弟承起兵攻殺歆〉西侵羌戎東摘濊貊〈摘擾也西羌龎恬傅幡等怨莽奪其地為西海郡遂反攻西海太守程永莽又發髙句麗兵伐胡不欲行郡彊迫之皆亡出塞為寇〉使四境之外並入為害縁邊之郡江海之瀕滌地無類〈瀕涯也滌蕩也蕩地無遺類也〉故攻戰之所敗苛法之所陷饑饉之所夭疾疫之所及以萬萬計其死者則露尸不掩生者則奔亡流散幼孤婦女流離繋虜此其逆人之大罪也是故上帝哀矜降罰于莽妻子顛殞還自誅刈〈顛踣也殞絶也莽殺其子宇臨等妻王氏以莽數殺其子涕泣失明病卒〉大臣反據亡形已成大司馬董忠國師劉歆衛將軍王涉〈涉曲陽侯根之子也〉皆結謀内潰司命孔仁納言嚴尤秩宗陳茂舉衆外降〈莽置五威司命孔仁敗降更始〉今山東之兵二百餘萬已平齊楚下蜀漢定宛雒據敖倉守函谷威命四布宣風中岳〈中岳嵩髙也謂更始至雒陽〉興滅繼絶封定萬國遵髙祖之舊制修孝文之遺德有不從命武軍平之馳使四夷復其爵號〈莽貶句町王為侯西域盡改其王為侯單于曰服于髙句麗曰下句麗今皆復其爵號〉然後還師振旅櫜弓臥鼓〈周禮曰出曰治兵入曰振旅詩周頌曰載戢干戈載櫜弓矢櫜韜也臥猶息也〉申命百姓各安其所庶無負子之責〈百姓襁負流亡責在君上既安其業則無責也〉囂乃勒兵十萬擊殺雍州牧陳慶將攻安定安定大尹王向莽從弟平阿侯譚之子也威風獨能行其邦内屬縣皆無叛者囂乃移書于向諭以天命反覆誨示終不從於是進兵虜之以徇百姓然後行戮安定悉降而長安中亦起兵誅王莽囂遂分遣諸將徇隴西武都金城武威張掖酒泉敦煌皆下之丁綝為偏將軍從光武征伐綝將兵先渡河移檄郡國攻營畧地下河南陳留潁川二十一縣
岑彭為征南大將軍伐蜀漢而夾川穀少水險難漕運留威虜將軍馮駿軍江州〈江州縣名今渝州巴縣也長沙中尉馮駿將兵詣彭璽書拜駿為威虜將軍〉都尉田鴻軍夷陵領軍李元軍夷道自引兵還屯津鄉當荆州要㑹〈津鄉縣名所謂江津當荆揚之㗋舌〉喻告諸蠻夷降者奏封其君長初彭與交阯牧鄧譲厚善與譲書陳國家威德又遣偏將軍屈充移檄江南班行詔命於是譲與江夏太守侯登武陵太守王堂長沙相韓福桂陽太守張隆零陵太守田翕蒼梧太守杜穆交阯太守錫光等相率遣使貢獻悉封為列侯或遣子將兵助彭征伐〈張隆遣子曄將兵詣彭助征伐光武以曄為率義侯〉於是江南之珍始流通焉耿恭為戊己校尉屯車師後王城恭至部移檄烏孫示漢威德大昆彌已下皆歡喜遣使獻名馬及奉宣帝時所賜公主博具願遣子入侍恭乃發使齎金帛迎其侍子
袁紹為冀州牧遣鞠義及劉虞子和與虞故從事鮮于輔等合兵擊公孫瓚瓚固守易京攻之連年不能拔紹乃與瓚書曰孤與足下既有前盟舊要申之以討亂之誓愛過夷叔分著丹青謂為旅力同仇足踵齊晉故解印釋紱以北帶南分割膏腴以奉執事此非孤赤情之明驗耶豈悟足下棄烈士之髙義尋禍亡之險蹤輒而改慮以好易怨盜遣士馬犯暴豫州始聞甲卒在南親臨戰陣懼於飛矢迸流狂刃横集以重足下之禍徒増孤子之咎釁也故為薦書懇惻冀可改悔而足下超然自逸矜其威詐謂天罔可吞雄豪可滅果令貴弟殞於鋒刃之端斯言猶在於耳而足下曽不尋討禍源克心罪已茍欲逞其無疆之怒不顧逆順之津匿怨害民逞於余躬遂躍馬控處我疆土毒徧生民辜延白骨孤辭不獲已以登界橋之役是時足下兵氣霆震駿馬電發僕師徒肇合機械不嚴强弱殊科衆寡異論假天之助小戰大克遂陵躡奔背因壘館穀此非天威棐諶福豐有禮之符表乎足下志猶未厭乃復糾合餘燼率我蟊賊以焚爇渤海孤又不獲寧用及龍河之師羸兵前誘大軍未濟而足下膽破衆散不鼓而敗兵衆擾亂君臣並奔此又足下之為非孤之咎也自此以後禍隙彌深孤之師旅不勝其忿遂至積尸為京頭顱滿野愍彼無辜未嘗不慨然失涕也後比得足下書辭意婉約有改往修來之言僕既欣于舊好克復且愍兆民之不寧每輒引師南駕以順簡書弗盈一時而北邊羽檄之文未嘗不至孤是用痛心疾首靡所錯情夫處三軍之帥當列將之任宜令怒如嚴霜喜如時雨臧否好惡坦然可觀而足下二三其德强弱易謀急則曲躬緩則放逸行無定端言無質要為壯士者固若此乎既乃殘殺老弱幽土憤怨衆叛親離孑然無黨又烏丸濊貊皆足下同州僕與之殊俗各奮迅激怒争為鋒鋭又東西鮮卑舉踵來附此非孤德所能招乃足下驅而致之也夫當荒危之世處干戈之險内違同盟之誓外失戎狄之心兵興州壤禍發蕭墻將以定霸不亦難乎前以西山陸梁出兵平討會麴義餘殘畏誅逃命故遂往大軍分兵撲蕩此孤兵之前行及界橋搴旗拔壘先登制敵者也始聞足下鐫金紆紫命以元帥謂當因兹奮發以報孟明之恥是故戰夫引領竦望旌斾怪遂含光匿影寂爾無聞卒臻屠滅相為惜之夫有平天下之志希長世之功權御師徒帶養戎馬叛者無討服者不收威德並喪何以立名今舊京克復天網云補罪人斯亡忠幹翼化華夏儼然望於穆之作將戢干戈放散牛馬足下獨何守區區之土保軍内之廣甘惡名以速朽亡令德之久長壯而籌之非良策也宜釋憾除嫌敦我舊好若斯言之玷皇天是聞瓚不答及紹擊破瓚定幽土每得詔患有不便於己乃欲移天子自近使說曹公徙都鄄城曹公拒之紹乃簡精兵十萬攻許宣檄州郡曰蓋聞明主圖危以制變忠臣慮難以立權曩者強秦弱主趙髙執柄専制朝命威福繇已終有望夷之禍汚辱至今及臻吕后禄産専政擅㫁萬機決事省禁下陵上替海内寒心於是絳侯朱虚興威奮怒誅夷逆亂尊立太宗故能道化興隆光明顯融此則大臣立權之明表也司空曹操祖父騰故中常侍與左悺徐璜并作妖孽饕餮放横傷化虐民父嵩乞丐攜養因贓假位輿金輦璧輸貨權門竊盜鼎司傾覆重器操贅閹遺醜本無令德𤡑狡鋒俠好亂樂禍幕府昔統鷹掃夷凶逆續遇董卓侵官暴國於是提劒揮鼓發命東夏方收羅英雄棄瑕録用故遂與操參咨策畧謂其鷹犬之才爪牙可任至乃愚佻短慮輕進易退傷夷折衂數喪師徒幕府輒復分兵命鋭修完補輯表行東郡太守兖州刺史被以虎文授以偏師奬䠞威柄冀獲秦師一克之報而操遂乘資跋扈肆行酷烈割剥元元殘賢害善故九江太守邊讓英才俊秀天下知名以直言正色論不阿諂身被梟縣之戮妻奴受灰滅之咎自是士林憤痛民怨彌重一夫奮臂舉州同聲故躬破於徐方地奪於吕布彷徨東裔蹈據無所幕府惟彊幹弱枝之義且不登叛人之黨故復援旌擐甲席卷赴征金鼓響震布衆破沮拯其死亡之患復其方伯之任是則幕府無德於兖土之民而有大造於操也後㑹鑾駕東反羣虜亂政時冀州方有北鄙之警匪遑離局故使從事中郎徐勛就發遣操使繕修郊廟翼衛幼主而便放志専行脅遷省禁卑侮王僚敗法亂紀坐召三臺専制朝政爵賞繇心刑戮在口所愛光五宗所惡滅三族羣談者被顯誅腹議者𫎇隠戮道路以目百寮鉗口尚書記朝㑹公卿充員品而已故太尉楊彪歴典二司享國極位操因睚眦被以非罪榜楚并兼五毒俱至觸情放慝不顧憲章又議郎趙彦忠諫直言議有可納故聖朝含聴改容加錫操欲迷奪時權杜絶言路擅收立殺不候報聞又梁孝王先帝母弟墳陵尊顯松栢桑梓猶宜恭肅而操率將校吏士親臨發掘破棺裸尸掠取金寳至令聖朝流涕士民傷懷又署發丘中郎將模金校尉所過隳突無骸不露身處三公之官而行桀虜之態殄國虐民毒流人鬼加以細政苛慘科防互設繒繳充蹊坑穽塞路舉手挂網羅動足蹈機陷是以兖豫有無聊之民帝都有吁嗟之怨歴觀古今書籍所載貪殘虐烈無道之臣於操為甚幕府方詰外姦未及整訓加意含覆冀可彌縫而操豺狼野心潛包禍謀乃欲撓折棟梁孤弱漢室除滅中正専為梟雄往嵗伐鼓北征討公孫瓚强禦桀逆拒圍一年操因其未破隂交書命欲託助王師以相掩襲故引兵造河方舟北濟㑹其行人發露瓚亦梟夷故使鋒芒挫縮厥圖不果屯據敖倉阻河為固乃欲以螳螂之斧禦隆車之隧幕府奉漢威靈折衝宇宙長㦸百萬胡騎千羣奮中黄育獲之才騁良弓勁弩之勢并州越太行青州涉濟漯大軍汎黄河以角其前荆州下宛葉而掎其後雷震虎步並集虜庭若舉炎火以炳飛蓬覆滄海而沃熛炭有何不消滅者哉當今漢道陵遲綱弛紀絶操以精兵七百圍守宫闕外稱陪衛内實拘執懼其簒逆之禍因斯而作乃忠臣肝腦塗地之秋烈士立功之㑹也可不朂哉
馮異為偏將軍從光武平河北更始遣舞陰王李軼廩丘王田立大司馬朱鮪白虎公陳僑〈東觀記僑字作矯〉將兵號三十萬與河南太守武勃共守雒陽光武將北徇燕趙以魏郡河内獨不逢兵而城邑完全倉廩實乃拜寇恂為河内太守異為孟津將軍〈孟地名古今以為津〉綂二郡軍河上與恂合勢以拒朱鮪等異乃遺李軼書曰愚聞明鏡所以炤形往事所以知今昔微子去殷而入周項伯畔楚而歸漢周勃迎代王而出少帝霍光尊孝宣而廢昌邑彼皆畏天知命覩存亡之符見廢興之事故能成功於一時垂業於萬世也茍令長安尚可扶助延期嵗月疏不間親逺不踰近季文能居一隅哉〈長安謂更始季文李軼字言軼與更始疏逺獨居一隅理難支久欲其早圖去就〉今長安壞亂赤眉臨郊王侯搆難大臣乖離綱紀已絶〈時更始大臣張卭申屠建隗囂等以赤眉入闗却更始歸南陽是大臣乖離故也〉四方分離異姓並起是故蕭王跋涉霜雪經營河北方今英俊雲集百姓風靡雖邠岐慕周不足以喻季文誠能覺悟成敗亟定大計論功古人轉禍為福在此時矣如猛將長驅嚴兵圍城雖有悔恨亦無及已初軼與光武首結謀約加相親愛及更始立反共陷伯升雖知長安已危欲降又不安乃報異書曰軼本與蕭王首謀造漢結死生之約同榮枯之計今軼守雒陽將軍鎮孟津俱據機軸〈機弩牙也軸車軸也皆在物之要故取喻焉〉千載一㑹思成斷金唯深達蕭王願進愚䇿以佐國安人軼自通書之後不復與異争鋒故異因此得北攻天井闗拔上黨兩城〈天井闗在太行山下〉又南下河南成臯已東十三縣及諸屯聚皆平之降者十餘萬武勃將萬餘人攻諸畔者異引軍渡河與勃戰於士鄉下〈續漢書曰士鄉亭名屬河郡〉大破斬勃獲首五千餘級軼又閉門不救異見其信效具以奏聞魏張既為凉州刺史西平麴光殺其郡守既乃檄告諭諸羌為光等所詿誤者原之能斬賊帥送首者當加封賞於是光部黨斬送光首其餘咸安堵如故
鍾㑹為鎮西將軍討蜀再破蜀軍蜀將皆退守劒閣㑹乃移檄蜀將吏士民曰往者漢祚衰㣲率土分離生民之命㡬於冺滅太祖武皇帝神武聖哲撥亂反正拯其將墜造我區夏髙祖文皇帝應天順民受命踐阼烈祖明皇帝奕世重光恢拓洪業然江山之外異政殊俗率土齊民未𫎇王化此三祖所以顧懷遺恨也今主上聖德欽明紹隆前緒宰輔忠肅明允劬勞王室布政垂惠而萬邦協和施德百蠻而肅慎致貢悼彼巴蜀獨為匪民愍此百姓勞役未已是以命授六師龔行天討征西雍州鎮西將軍五道並進古之行軍以仁為本以義治之王者之師有征無戰故虞舜舞干戚而服有苖周武有散財發廩表閭之義今鎮西奉辭銜命攝綂戎重庶𢎞文告之訓以濟元元之命非欲窮武極戰以快一朝之政故畧陳安危之要其敬聼話言益州先主以命世英才興兵朔野困躓冀徐之郊制命紹布之手太祖拯而濟之興隆大好中更背違棄同即異諸葛孔明仍規秦川姜伯約屢出隴右勞動我邊境侵擾我氏羌方國家多故未遑修九伐之征也今邊境乂清方内無事蓄力待時并兵一向而巴蜀一州之衆分張守備難以敵堂堂之陣比年以來曽無寧嵗征夫勤瘁難以當子來之民此諸賢所親見也蜀相牡見禽於秦公孫述授首於漢九州之險是非一姓此皆諸賢所備聞也明者見危於無形智者窺禍於未萌是以微子去商長為周賓陳平背項立功於漢豈宴安酖毒懷禄而不變哉今國朝隆天覆之恩宰輔𢎞寛恕之德先惠後誅好生惡死往者吳將孫壹舉衆内附位為上司寵秩殊異文欽唐咨為國大害叛主讎賊還為戎首咨困逼擒獲欽二子還降皆將軍封侯咨預聞國事壹等窮踧歸命猶加盛寵况巴蜀賢豪見幾而作者哉誠能深鍳成敗邈然高蹈投跡㣲子之蹤錯身陳平之軌則福同古人慶流來裔百姓士民安堵舊業農不易畆市不回肆去累卯之危就永安之福豈不美歟若偷安旦夕迷而不反大兵一發玉石皆碎雖欲悔之亦無及已其詳擇利害自求多福各具宣布咸使聞知
孟達為蜀宜都太守與先主養子劉封忿争不和達懼罪忿怨率所領降魏文帝遣夏侯尚徐晃與達共襲封達與封書曰古人有言疎不間親新不加舊此謂上明下直讒慝不行也若乃權君譎主賢父慈親猶有忠臣蹈功以罹禍孝子抱仁以蹈難種商白起孝己伯竒皆其類也其所以然非骨肉好離親親樂患也或有恩移愛易亦有讒間其間雖忠臣不能移之於君孝子不能變之於父也勢利所知改親為讎况非親親乎故申生衛伋禦寇楚建稟受形之氣當嗣立之正而猶如此今足下與漢中王道路之人耳親非骨血而據勢權義非君臣而處上位征則有偏任之威居則有副車之號逺近所聞也自立阿斗為太子已來有識之人相為寒心如使申生從子輿之言必為太伯衛伋聴其弟之謀無彰父之譏也且小白出奔入而為伯重耳踰垣卒以克復自古有之非獨今也夫智貴免禍明尚夙達僕揆漢中王慮定於内疑生於外矣慮定則心懼亂禍之興作未曽不繇廢立之間也私怨人情不能不見恐左右必有以間於漢中王矣然則疑成怨間其發若踐機耳今足下在逺尚可假息一時若大軍遂進足下失據而還竊相為危之昔微子去殷智果别族違難背禍猶皆如斯今足下棄父母而為人後非禮也知禍將至而留之非智也見正不從而疑之非義也自號為丈夫為此三者何所貴乎以足下之才棄身來東繼嗣羅侯不為背親也北面事君以正綱紀不為棄舊也怒不致亂以免危亡不為徒行也加陛下新受禪命虚心側席以德懷逺若足下翻然内向非但與僕為倫受三百戸封繼綂羅國而已當更剖符大邦為始封之君陛下大軍金鼓以震當轉都宛鄧若二敵不平軍無還期足下宜因此時早定良計易有利見大人詩有自求多福行矣今足下勉之無使狐突閉門不出封不從達言
晉石包都督揚州諸軍事司馬文王遣符邵孫郁使吳苞令參軍事孫楚作書遺孫皓曰蓋見幾而作周易所貴小不事大春秋所誅此乃吉凶之萌兆榮辱所繇生也是故許鄭以銜璧全國曹譚以無禮取滅載籍既記其成敗古今又著其愚智不復廣引譬類崇飾浮辭茍以夸大為名更喪忠告之實今粗論事要以相覺悟昔炎精幽昧厯數將終桓靈失德灾釁並興豺狼抗爪牙之毒生靈罹塗炭之難繇是九州絶貫王綱解紐四海蕭條非復漢有太祖承運神武應期征討暴亂尅寧區夏協建靈符大命既集遂廓洪基奄有魏域土則神州中岳器則九鼎猶存世載淑美重光相襲故知四隩之攸同帝者之壯觀也昔公孫氏承籍父兄世居東裔擁帶燕胡憑陵險逺講武游盤不供職貢内傲帝命外通南國乘桴滄海交酬貨賄葛越布於朔土貂馬延於吳會自以控十萬奔走之力信能右折燕齊左震扶桑輮轢沙漠南面稱王宣王薄伐猛鋭長驅師次遼陽而城池不守枹鼓蹔鳴而元凶折首於是逺近疆場列郡大荒收離聚散大安其居衆庶悦服殊俗欵附自此以降九野清泰東夷獻其樂器肅慎貢其楛矢曠世不羈應化而至巍巍蕩蕩想所具聞也吳之先祖起自荆楚遭時擾攘潛播江表蜀主震懼亦逃巴岷遂因山陵積石之固三江五湖浩汗無涯假氣遊魂迄兹四紀兩邦合從東西唱和互相扇動距捍中國自謂三分鼎足之勢可與泰山共相終始也相國晉王輔相帝室文武桓桓志勵秋霜廟勝之筭應變無窮獨見之鑒與衆絶慮主上欽明委以萬機長轡逺御妙畧神授偏師同心上下用力凌威奮伐罙入其阻并敵一向奪其膽氣小戰江由則成都自潰躍兵劒閣則姜維面縛開地六千領郡三十兵不踰時梁益肅清使竊號之雄稽顙絳闕球琳重錦充於府庫韓并魏徙虢滅虞亡此皆前鑒後事之表又南中吕興深覩天命蟬蛻内附願為臣妾外失輔車唇齒之援内有羽毛零落之漸而徘徊危國冀延日月此猶魏武侯却指山河自以為彊殊不知物有興亡則所美非其地也方今百僚濟濟雋乂盈朝武臣猛將折衝萬里國富兵強六軍精練思復翰飛飲馬南海自頃國家整修器械興造舟楫簡習水戰樓船萬艘千里相望刳木已來舟車之用未有如今之殷盛者也驍勇百萬畜力待時役不再舉今日之師也然主相眷眷未便電發者猶以為愛人治國道家所尚崇城遂卑文王退舎故先開大信喻以存亡殷勤之指往使所究也若審識安危自求多福蹶然改容祇承往錫追慕南越嬰齊入侍北面稱臣伏聴告䇿則世祚江表永為魏藩方功顯報隆於日矣若猶侮慢未順王命然後謀力雲㑹指麾從風雍梁二州順流而東青徐戰士列江而西荆揚兖豫争驅入衝征東甲卒武步秣陵爾乃王輿整駕六戎徐征羽校燭日旌旗流星龍斿曜路歌吹盈耳士卒奔邁其㑹如林煙塵俱起震天駭地渴賞之士鋒鏑争先忽然一旦身首横分宗嗣淪覆取戒萬世引領南望良助寒心夫療膏肓之疾者必進苦口之藥決狐疑之慮者亦告逆耳之言如其猶豫迷而不反恐俞跗見其已死扁鵲知其無功矣勉思良圖惟所去就劭等至吳不敢為通
華譚為東海王軍諮祭酒會陳敏據江東命僚佐以已為大司馬楚公稱自江入河奉迎鑾駕華譚聞敏自相署置而顧榮等並江東首望悉受敏官爵乃遺榮等書曰石冰之亂朝廷録敏微功故加越次之禮授以上將之任庶有韓盧一噬之効而本性凶狡素有識達貪榮干運逆天而動阻兵作威盜據吳會内用凶弟外委軍吏上負朝廷寵授之榮下孤宰輔過禮之惠天道伐惡人神所不佑雖阻長江命危朝露忠節令圖君子髙行屈節附逆義士所恥王蠋匹夫志不可屈於期慕義隕首燕庭况吳㑹仁人並受國寵或剖符名郡或列為近臣而使辱身姦人之朝降節逆叛之黨稽顙屈膝不亦羞乎昔龔勝絶粒不食莽朝魯連赴海恥為秦臣君子義行同符千載遙度雅量豈獨是安昔吳之武烈稱美一代雖奮竒宛葉亦受折襄陽討逆氣雄志存中夏臨江發怒命訖丹徒賴先主承運雄謀天挺尚内倚慈母仁明之教外仗子布廷争之忠又有諸葛顧步張朱陸全之旅故能鞭笞百越稱制南山然兵家之興不出三世運未盈百歸命入臣今以陳敏倉部令史七弟頑冗六品下才欲躡桓王之髙蹤蹈大皇之絶軌逺度諸賢猶當未許也諸君垂頭不能建翟義之謀而顧坐俛首已受羈絆之辱皇輿東軒行即綰紫百寮垂纓雲翔鳯闕廟勝之謀潛運幃幄然後發荆州武旅順流東下徐州鋭鋒南據堂邑征東勁卒耀威歴陽飛橋越横江之津汎舟涉步𤓰之渚威震丹陽擒寇建業而諸賢何顔見中州之士耶小寇隔津音符道濶引領南望情存舊懷忠義之人何世蔑有夫危而不能存將何貴乎永長宿德情所素重彦先垂髪分著金石公胄早交恩紀特隆令伯義聲親友宻結上欲與諸賢效翼紫宸建功帝籍如其不爾亦可汎舟渭汭擊楫清歌何為辱身小寇之手以蹈逆亂之禍乎昔為同志今已殊域往為一體今成異身南瞻長江非子誰思願圖良䇿以存嘉謀也榮等得書宻報征東大將軍劉凖遣兵臨江竟破敏斬之
茍晞為鎮東大將軍領青州時懷帝怒東海王越専權乃詔晞曰朕以不德戎車屢興上懼宗廟之累下愍兆庶之困當賴方嶽為國藩翰公威震赫然梟斬藩〈公師藩〉桑〈汲桑〉走降喬朗魏植之徒復以誅除豈非高識明㫁朕用委成加以王彌石勒為社稷之憂故有詔委綂六州而公謙介小節稽遲天命非所謂與國同憂也今復遣詔便施檄六州協同大舉剪除國難稱朕意焉晞復移諸征鎮州郡曰天步艱險禍難殷流劉元海造逆於汾陰石世龍階亂於三魏薦食畿甸覆喪鄴都結壘近郊仍震兖豫害三刺史殺二都督郡守官長湮沒數十百姓流離肝腦塗地晞以虚薄負荷國重是以弭節海隅援枹曹衛猥被中詔委以闗東督綂諸軍欽承詔命尅今月二日當西經濟黎陽即日得滎陽太守丁嶷白事李惲陳午等救䕶諸軍州與羯大戰皆見破散懐城已陷河内太守裴整為賊所執宿衛缺乏天子𫎇難宗廟之危甚於累卵承問之日憂歎累息晞以為先王選建明德庸以服章所以藩固王室無俾城壞是以舟楫不固齊桓責楚襄王逼狄晉文致討夫翼奬皇家宣力本朝雖陷湯火大義所甘加諸方牧俱受榮寵義同畢力以報國恩晞雖不武首啓戎行秣馬裹糧以俟方鎮凡我同盟宜同赴救顯立名節在此行矣㑹王彌遣曹嶷破瑯琊北攻齊地茍純城守嶷衆轉盛連營數十里晞還登城望之有懼色與賊連戰輒破之後簡精鋭與賊大戰會大風揚塵晞遂敗績棄城夜走嶷追至東山部衆皆降嶷晞單騎奔髙平
温嶠為平南將軍江州刺史鎮武昌祖約蘇峻反京師傾覆嶠自武昌推征西將軍陶侃為盟主赴難列上書陳約峻罪狀移檄四方征鎮曰賊臣祖約蘇峻同惡相濟用生邪心天奪其魄死期將至譴負天地自絶人倫寇不可縱宜増軍討撲輒屯次湓口即日䕶軍庾亮至宣太后詔寇逼宫城王旅撓敗出告藩臣謀寧社稷後將軍郭黙奮武將軍龔保與嶠督䕶王愆期西陽太守鄧嶽鄱陽内史紀瞻率其所領相尋而至逆賊肆凶陵蹈宗廟火延宫掖矢流太極二御幽逼宰相困迫殘虐朝士劫辱子女承問悲惶精魂飛散嶠闇弱不能殉難哀恨自咎五情摧隕慚負先帝託寄之重義在畢力死而後已今躬率所綂為士卒先催進諸軍一時電擊西陽太守鄧嶽尋陽太守褚誕等連旗相繼宣城内史桓彛已勒所屬屯濱江之要江夏相周撫乃心求征軍已向路昔包胥楚國之微臣重趼致誠義感諸侯藺相如趙邦之陪𨽻恥君之辱按劒秦廷皇漢之季董卓作亂劫遷獻帝虐害忠良闗東州郡相率同盟廣陵功曹臧洪郡之小吏耳登壇㰱血涕涙横流慷慨之節實厲羣后况今居台鼎據方州列名邦受國恩者哉不期而㑹不謀而同不亦宜乎二賊合衆不盈五千且外畏胡寇城内饑乏後將軍郭黙即於戰陣俘殺羣賊今雖殘破都邑有宿衛兵人即時出散不為賊用祖約情性偏阨忌尅不仁蘇峻小子惟利是親殘酷驕猜權相假合江表興義以抗其前彊胡外寇以躡其後運漕隔絶資食空懸内乏外孤勢何得久羣公征鎮職在禦侮征西陶公國之耆德忠肅義正勲庸𢎞著諸方鎮州郡咸齊㫁金同稟規畧以雪國恥茍利社稷死生以之嶠雖怯劣忝據一方賴忠賢之規文武之助君子竭誠小人盡力髙標之士被褐而從戎負薪之徒匍匐而赴命率其私僕致其私仗人士之誠竹帛不能載也豈無德而致之哉士稟義風人感皇澤且䕶軍庾公帝之元舅德望隆重率郭後軍趙龔三將與嶠戮力得有資憑且悲且慶若朝廷之不冺也其各明率所綂無後事機賞募之信明如日月有能斬約峻者封五等侯賞布萬疋忠為令德為仁繇已萬里一契義在不言也時陶侃雖許自下而未發復追其督䕶龔登嶠重與侃書曰僕謂軍有進而無退宜増而不可減近已移檄逺近言於盟府尅後月半大舉南康建安晉安三郡軍並在路次同赴此㑹惟須仁公所綂至使齊進耳仁公今召軍還疑惑逺近成敗之繇將在於此僕才輕任重實憑仁公篤愛逺稟成規至於首啓戎行不敢有辭僕於仁公當如常山之蛇首尾相衛又唇齒之喻也恐或者不達髙㫖將謂仁公緩於討賊此聲難追僕與仁公並受方嶽之任安危休戚理既同之且自頃之顧綢繆往來情深義重著於人士之口一旦有急亦望仁公悉衆見救况社稷之難惟僕偏當一州州之文武莫不翹企假令此州不守約峻樹置官長於此荆楚西逼彊胡東接逆賊因之以饑饉將來之危乃當甚於此州之今日也以大義言之則社稷顛覆主辱臣死公進當為大晉之忠臣參桓文之義開國承家銘之天府退當以慈父雪愛子之痛約峻凶逆無道囚制人士裸其五形近日來者不可忍見骨肉生離痛感天地人心齊一咸皆切齒今之進討若以石投卵耳今出軍既緩復召兵還人心乖離是為敗於幾成也願深察所陳以副三軍之望
孔坦為侍中成帝咸康元年石聰寇厯陽王導為大司馬討之請坦為司馬㑹石勒新死季龍専恣石聰及譙郡太守彭彪等各遣使請降坦與聰書曰華戎道乖南北逈邈瞻河企宋每懷饑渴數㑹陽九天禍晉國姦凶猾夏乗釁肆虐我德雖衰天命未改乾符啓再集之慶中興應靈期之會百六之難既過惟新之美日隆而神州振蕩遺氓波散誓命戎狄之手跼蹐豺狼之穴朝廷每假寐永歎痛心疾首天罰既集罪人斯隕王旅未加自相魚肉豈非人怨神怒天降其灾蘭艾同焚賢愚所歎哀矜勿喜我后之仁大赦曠廓惟季龍是討彭譙使至粗具動静知將軍忿疾醜類翻然同舉承問欣豫慶若在已何知幾之先覺介石之易悟哉引領來儀怪無聲息將軍出自名族誕育洪胄遭世多故國傾家覆生離親屬假養異類雖逼偽寵將亦何賴聞之者猶或有悼况身嬰之人能不憤慨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誠反族歸正之秋圖義建功之日也若將軍喻納往言宣之同盟率闗右之衆輔河内之卒申威趙魏為國前驅雖竇融之保河西黥布之去項羽比諸古今未足為喻聖上寛明宰輔𢎞納雖射鉤之隙賞之故行雍齒之恨侯之列國况二三子無曩人之嫌而遇天啟之㑹當如影響有何遲疑今六軍戒嚴水陸齊舉熊羆踊躍齕噬争先鋒鏑一交玉石同碎雖復後悔何嗟及矣僕以不才世荷國寵雖實不敏誠為行李之主區區之情還信所具夫機事不先鮮不後恨自求多福惟將軍圖之朝廷遂不果北伐人皆懷恨
册府元龜卷四百十五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六 宋 王欽若等 撰将帥部
傳檄第二
宋袁豹為髙祖太尉長史髙祖遣益州刺史朱齡石伐蜀使豹為檄文曰夫順徳者昌逆徳者亡失仁與義難以求安憑阻負險鮮克有成詳觀自古隆替有數故成都不世祀華陽無興國日者王室多故夷羿遘紛波振塵駭覃及遐裔蕞爾譙縱編尸黔首同惡相求是崇是長肆反噬於州相播毒害於民黎俾我西服隔閡皇澤自義風雷靡天光輝及昭晰舊物烟煴區宇以庶務草創未遑九伐自是以來奄延十載而野心不革伺隙乗間招聚逋叛共相封殖侵擾我蠻獠揺蕩我疆陲我是以有冶州之役醜類盡殪匹馬無遺桓謙折首譙福烏逝奔伏窠穴引頸待戮當今北狄露晞南冦埃掃朝風載韙庶績其凝康哉之歌日熙比屋之隆可詠孤職是經略思一九有眷彼禹跡願言載懷奉命西行途戾荆郢瞻望巴漢憤慨交深清江原於濫觴澄氛祲於井絡誅叛柔逺今也其時即命河間太守蒯恩下邳太守劉鍾精勇二萬直指成郡龍驤将軍臧喜戎卒二萬進自墊江益州刺史朱齡石舟師三萬電曜外水遣輔國将軍索懇總漢中之衆濟自劍道振威将軍朱容子提寧州之鋭渡瀘而入神兵四臨大網宏掩衝翼千里金鼔萬張組甲貝胄景渙波屬華夷百蠻雲會霧臻以此攻戰誰與為敵况又奉義而行以順而動者哉今三硤之隘在我境内非有岑彭荆門之險罙入其阻平衢四達實無鄧艾綿竹之難山川之形抑非曩日攻守難易居然百倍當全蜀之强士民之富子陽不能自安於庸僰劉禪不敢竄命於南中荆邯折謀伯約挫鋭故知成敗有數非可智延此皆益土之前事當今之元龜也盛如盧循强如容超凌威南海跨制北岱樓船萬艘掩江蓋汜鐵馬千羣充原塞隰然廣固之攻陸無完雉左里之戰水靡全舟或顯戮京畿或𫝊首萬里故知逆順有勢難以力抗斯又目前殷鑒深切著明者也梁益人士咸明王化雖驅迫於時本非奥主從其淫虐日月増播刑殺非罪死以澤量而待命冦讐之戮崎嶇豺狼之吻豈不遡誠南凱延首東雲普天有來蘇之望而一方懷後予之怨王者之師以仁為本捨逆取順爰自三驅齊斧所加縱身而已其有衿甲反接自投軍門者一無所問士子百姓列肆安堵審擇吉凶自求多福大信之明皦若朝日如有迷復姦邪守愚不改火燎孟諸芝艾同爓河決金隄淵丘同體雖欲悔之亦将何及
巴陵王休若為鎮東将軍明帝即位召行㑹稽郡事孔覬為太子詹事以平西司馬庾業代之覬與吳郡太守顧琛據郡同反吳興太守王曇生義興太守劉延熙晉陵太守袁標一時響應帝以庾業代延熙為義興加建威将軍以延熙為休若鎮東長史業至長塘湖即與延熙合帝遣建威将軍沈懷明東討尚書張永係進休若董統東討軍事移檄東土曰蓋聞釁集有兆禍至無門倚伏之來實惟人致故囂述貪亂終殄宗祀昌憲搆氛旋潤斧鉞斯則昭章記牒鑒戒今古者也自國步時艱三綱道盡神歇靈繹璿業綴旒皇上二雄集瑞英叡應歴鳳儀熛昇龍輝電舉盪穢紫樞不俟條牧之誓凝政中㝢不肆漂杵之威是以墜維再造虧天重搆幽明裁紀標配斯光而羣凶恣虐協扇童孺蕞爾東陲復淪醜跡即回從慝蜂動蟻附聖圖霆發神威四臨羽驛所屆義旅雲屬欃鉞所麾逆徒冰泮勝負之效皎然已顯司徒建安王英猷冠世督率元戎驃騎山陽王風略夙昭撫莅中陳或飛霜江蠡或騰焱荆河金甲燭大庭囂聲震海浦前将軍吳興太守張永東南標秀協贊戎機建威将軍沈懷明鎮東中兵叅軍劉亮武衛将軍夀寂之霜鋭五千熊行虎步龍驤将軍王牧之龍驤将軍頓生鐵騎連羣風驅電邁右軍将軍齊王射聲校尉姚道和樓艦千艘覆川蓋汜左軍将軍垣恭祖步兵校尉杜幼文冗從僕射全景文員外散騎侍郎孫超之並率虎旅駱驛雲赴殿中将軍杜敬真殿中将軍陸攸之建武将軍吳喜甲楯一萬分趣義興猥承人乏總司戎統聳劍東雲馳憤海曲歕氣則白日盡晦刷馬則清江倒流以此伐叛何勍不勦以此柔服何順不懷愍彼羣迷弗辨堯桀拒轍之臂擬雷霆之衝已枯之葉當霜颷之墜尺豎所謂寒心匹婦所為歎息夫因禍致慶資敗為成前監不忘後事明筮若能相率歸順投兵効欵則福鍾當年慶覃來裔孰如身轘宗屠鬼餒魂泣者哉詳鏡安危自求多福購生禽顗食邑千五百户開國縣侯生擒顧琛千尸開國縣侯斬送者半賞時将士多是東人父兄子弟皆已附逆帝因送軍普加宣示曰朕方務徳簡刑使四罪不相及助順同逆者一以所從為斷卿等當深達此懷勿以親戚為慮也衆於是大悦帝又以吳喜為建武将軍東討至永世得庾業劉延熙書送同逆尋陽王子房檄文與喜曰知統戎旅已次近路卿所在著名今日何為立忠於彼耶想便倒戈共受河山之賞喜報書曰前驅之人忽奉來翰搜盡狂惑良深悵念聖主以神武撥亂徳盛勲髙羣逆狡扇滅此晷刻君等勲義之烈世荷國恩事愧鳴鶚不懷食葚今練勒所部星言進邁相見在近不復多陳
山陽王休祐為都督豫江司三州豫州刺史殷琰反休祐出鎮歴陽督䕶國将軍劉勔討之琰軍累敗休祐與琰書曰君本文弱素無武幹是逺近所悉且名器清顯不應復有分外希覬近者之事當是劫於凶豎不能守節今大軍長驅已造城下勢孤援絶禍敗交至顧昔情欵猶有惻然聖上垂天地之仁開不世之澤好生惡殺遐邇所聞顧琛王曇生等皆軍敗迸走彼早乞活尚𫎇恩恕宴處私門今神鋒所臨前無横陣况窮城弱衆殘傷之餘而欲自固乎若開門歸順自可不失富貴将佐大小並保榮爵何故茍困士民自求韲膾身膏斧鑊妻息並盡老兄垂白東市受刑耶幸自思之信言不爽有如皎日太宗又遣王道隆齎詔宥琰罪勔又與琰書曰昔景和凶悖行絶人倫昏虐險穢諫諍杜塞遂毁陵廟芟刈百寮縱毒窮凶靡有紀極於是人神迴遑莫能自保中外士庶咸願一統予職在直衛目所備覩主上神機天發指麾尅定横流塗炭一朝太平扶危拯急實冠終古而四方持疑成此乖逆資斧所臨每從偃簡足下以衣冠華胄信槩夙昭附戾從違猶見容養賢兄長史階升清列賢子參軍亦秉國綱間者進軍宛唐計繇劉順退衆閉城當是未了過𫎇朝恩謬充将帥早承風素情有依然今皇威逺申三方蹙弱勝敗之勢皎然可覽王御史昨至主上勅驃騎教賢兄賢子書今悉遣送百代以來未見𢎞恩曲宥乃至於此且朝廷方宣示大義惟新王道何容標虚亂於士女失國信於一州以足下明識陳見想必不俟終日如有孤背亭毒弗忘屠陷者便當窮兵肆武究法極刑将恐貴門無復祭祀之主墳隴乏掃洒之望進謝忠臣退慚孝子名實兩喪沒有餘責扶力略白幸加研覽琰本無反心事繇力屈叔寶等有降意前後屢遣送誠牋而衆心持疑莫能相一故歸順之計每愆塞嬰城愈固其後琰将皇甫道烈栁倫等二十一人開門出降勔因此又與琰書曰栁倫來奔具相申述方承足下跡纒穢亂心秉忠誠憫然窮愁不親戎政去冬開天之始愚迷者多如足下流比進非社稷宗臣退無顧命寄托朝廷既不偏相嫌責足下亦復無所獨愧程天祚已舉城歸順龎孟虬亦繼迹奔亡劉胡困於錢溪袁覬欲戰不得推理揆勢亦安能久且南方初起連州十六擁徒百萬仲春以來無戰不北摧陷殄滅十無一二南憑袁顗弱卒北恃足下孤城以兹定業恐萬無一理方今國網疎略示舉宏維此日相白想亦已具矣且倫等皆是足下腹心牙爪所以攜手相捨非有怨恨也亦知事不可濟禍害已及故耳夫擁數千烏合抗天下之兵傾覆之狀豈不易曉假令六蔽之人猶當不為其事况復足下少祖名教疾沒世無稱者耶所以復有此白者實惜華州重鎮鞠為茂草兼傷貴門一日屠滅足下若能封府庫開四門宣語文武示以禍福遣咫尺之書表達誠欵然後素車白馬來詣轅門若令足下髮膚不全兒姪凋耗者皇天后土實聞此言至辭不華寧復多白
南齊張欣泰為軍主明帝建武二年圍鍾離城欣泰隨崔惠景赴救移魏廣陵侯曰聞攻鍾離是子之深䇿可無謬哉兵法云城有所不争豈聞之乎我國家舟舸百萬覆江横海所以按甲於今不至欲以邊城疲魏士卒我且千里運糧行留俱𡚁一時霖雨川谷涌溢然後乗帆渡海百萬齊進子復奚以禦之乃今魏主以萬乗之重攻此小城是何謂歟攻而不拔誰之恥耶假令能拔子守之我将連舟千里舳艫相屬西過夀陽東接滄海仗不再請糧不更取士卒偃卧起而接戰乃魚鼈不通飛鳥斷絶偏師淮左其不能守皎可知矣如其不拔吾将假法於魏之有司以請子之過若挫兵夷衆攻不卒下驅土填隍拔而不能守則魏朝名士其當别有深致乎吾所未能量昔魏之太武佛狸傾一國之衆攻十雉之城死亡大半僅以身返既智屈於金墉亦雖拔而不守皆昨昔所為至今為笑前鑒未逺已忘之乎和門邑邑戲載往意
豫章王嶷為荆州刺史會梁州刺史范柏年被誅其親将李烏奴恐懼叛入氐中仇池楊文𢎞納之烏奴率亡命千餘人攻梁州為刺史王𤣥邈所破復走還氐中嶷遣兵討烏奴檄本郡能斬送烏奴首者本郡田宅事業悉賜之又與氐族平羌校尉沙州刺史楊廣香書曰夫廢興無謬逆順有恒古今共貫賢愚同察梁州刺史范柏年懷挾詭態首鼠兩端既已被伐盤桓稽命遂潛遣李烏奴叛楊文𢎞扇誘邊疆荒雜柏年今已梟擒烏奴頻被摧破計其餘燼行自消夷今遣參軍行晉壽太守王道寳參軍事行北巴西新巴二郡太守任湜之行宕渠太守王安會領鋭卒三千遄塗風邁浮川電掩又命輔國将軍三巴校尉明惠昭巴郡太守魯休烈南巴西太守栁𢎞稱益州刺史𫝊琰並簡徒競鶩選甲争馳雍州水步行次魏興并山東僑舊會于南鄭或汎舟墊江或飛旍劍道腹背飈騰表裏震擊文𢎞容納叛戾専為淵藪外侮皇威内凌國族君奕世忠欵深識理順想即起義應接大軍以為掎角討滅烏奴尅建勤勞茂立誠節沈攸之資十年之積擁百旅之衆師出境而城潰兵未戰而自屠朝廷無遺鏃之費士民靡傷痍之弊况蕞爾小豎方之蔑如其取殱殄豈延漏刻忝以寡昧分陜司蕃清氛蕩穢諒惟任職此府器械山積戈旗林聳士卒剽勁蓄鋭積威除南勦冦豈俟徵習但以剪伐萌苗弗勞洪斧撲彼蚊蚋無假多力皇上聖哲應期恩澤廣被罪止首惡餘無所問賞罰之科具寫如别使道寶步出魏興分軍泝墊江俱會晉夀蕭穎胄為冠軍将軍西中郎将東昏侯誅戮羣公雍州刺史蕭衍奉南康王即帝位於江陵遥廢東昏侯為涪陵王使蕭穎胄夏侯詳移檄告京師百官曰西中郎府長史都督行留諸軍事右軍南郡太守南豐縣開國侯蕭穎胄司馬征虜将軍新興太守夏侯詳告京邑百官諸州郡牧守夫運不常夷有時而陂數無常剥否極則亨昔商邑中微彭韋投袂漢室方昏虚牟効節故風聲永樹卜世長久者也昔我太祖髙皇帝徳範生民功格天地仰緯彤雲俯臨紫極世祖嗣興克光前業雲雨之所沾被日月之所出入莫不舉踵來王交臂納貢鬱林昏迷顛覆厥序俾我大齊之祚翦焉将墜髙宗明皇帝建道徳之盛軌垂仁義之至蹤紹二祖之鴻基繼三五之絶業昧旦丕顯未明求衣故奇士盈朝異人輻湊若迺經禮緯樂之文定鼎作雒之制非雲如醴之祥白質黑章之瑞諒以則天比大無得稱焉而嗣主失綱窮肆凌暴十愆畢行三風咸襲居喪而無哀貌在蹙而有喜容酣酒嗜音罔懲其侮讒賊狂邪是與比周遂令親賢攖荼毒之誅宰輔受葅醢之戮江僕射蕭領軍徐司空沈僕射曹右衛或外戚懿親或皇室令徳或時之宗望或國之虎臣並勲彰中興功比周召秉鈞贊契受遺先朝咸以名重見疑正直貽斃害加黨族虐及嬰孺曽無渭陽追逺之情不顧本支殱落之痛信必見疑忠而獲罪者百姓業業罔知攸暨崔惠景内逼淫刑外不堪命驅亡命之民為免死之計倒戈迴刃還指宫闕城無完守人有異圖蕭令君勲濟宗祀業極蒼旻四海𫎇太平之徳億兆憑再造之基江夏王拘迫威强牽制巨力迹屈當時迺心可亮竟不能内恕深情顯加鴆毒蕭令君自以親惟族長任實宗臣至誠苦言朝夕獻入讒醜交搆漸見疎疑浸潤成災奄離怨酷用人之功以寧社稷刈人之身以騁淫濫台輔既誅姦小競用梅蟲兒茹法殄妖忍愚戾窮縱醜惡販鬻主威以為家勢熒惑嗣主恣其妖虐宫女千餘躶服宣淫孽臣數十袒裼相逐帳飲寰肆之間宵游街陌之上提挈羣豎以為歡笑劉山陽僭受凶㫖規肆狂逆天誘其衷即就梟翦夫天生蒸民樹之以君使司牧之勿使失性豈有尊臨㝢縣毒遍黔首絶親戚之恩無君臣之義功重者先誅勲髙者速斃九族内離四夷外叛封境日蹙戎馬交馳帑藏既空百姓已竭不䘏不憂慢游是好民怨於下天懲於上故熒惑襲月孽火燒宫妖水表災震蝕告沴七廟阽危三才莫紀大懼我四海之命永淪於地南康殿下體自髙宗天挺英睿食葉之徵著於弱年當璧之祥兆乎綺嵗億兆顒顒咸思戴奉且勢居上游任總連帥家國之否寧濟是當幕府身備皇宗情荷顧託憂深責重誓清時難今命冠軍将軍西中郎諮議領中直兵參軍軍主楊公則寧朔將軍領中兵參軍軍主王法度冠軍將軍諮議參軍軍主龎翽輔國将軍諮議參軍領别駕軍主宗史輔國将軍諮議參軍樂藹等領勁卒三萬凌波電邁逕造秣陵冠軍将軍領諮議中直兵參軍軍主蔡道恭輔國将軍中直兵參軍右軍府司馬軍主席闡文輔國将軍中兵參軍軍主汪漾之寧朔将軍中兵參軍軍主朱斌中直兵參軍軍主宗冰之建威将軍中直兵參軍軍主朱景舒寧朔将軍中直兵參軍軍主庾域寧逺将軍軍主庾略等破甲二萬直指建業輔國将軍武寧太守将軍軍主鄧元起輔國将軍前軍将軍軍主王世興等鐵騎一萬分趣白下征虜将軍領司馬新興太守夏侯詳寧朔将軍諮議參軍軍主栁忱寧朔将軍領中兵參軍軍主劉孝慶建威将軍軍主江陵令江銓等帥組甲萬騎駱驛繼發雄劍髙麾則五星從流長㦸逺指則雲虹變色天地為之矞皇山淵以之奔沸幕府親貫甲胄授律中權董帥熊羆之士十有五萬鉦鼓紛紜雷動荆南寧朔将軍南康王友蕭穎達領虎旅三萬抗威後拒蕭雍州勲業蓋世謀猷淵肅既痛家禍兼憤國難泣血枕戈誓雪怨酷精卒十萬已出漢川張郢州節義慷慨悉力齊奮江州邵陵王湘州張行事王司州皆逺近懸契不謀而同並勒驍猛指景風驅舟艦魚離萬里蓋水車騎雲屯平原霧塞以同心之士伐倒戈之衆盛徳之師救危亡之國何征而不服何誅而不克哉今兵之所指惟在梅蟲兒茹法殄二人而已諸君徳載累世勲著先朝屬無妄之時居道消之運受迫羣豎念有危懼大軍近次當各思拔迹來赴軍門檄到之日有能斬送蟲兒法殄首者封二千戸開國縣侯若迷惑凶黨敢拒軍鋒刑兹無赦戮及宗族賞罰之信有如皎日江水在此余不食言
梁丘遲為太尉臨川王宏記室髙祖天監中安東将軍江州刺史陳伯之叛入魏魏以為平南将軍都督淮南諸軍事詔宏北討宏命遲私與之書曰陳将軍足下無恙幸甚将軍勇冠三軍才為世出棄燕雀之小志慕鴻鵠以髙翔昔因機變化遭逢明主立功立事開國承家朱輪華轂擁旄萬里何其壯也如何一旦為奔亡之虜聞鳴鏑而股戰對穹盧以屈膝又何劣耶尋君去就之際非有他故直以不能内審諸已外受流言沈迷猖獗以至於此聖朝赦罪論功棄瑕録用推赤心於天下安反側於萬物将軍之所知非假僕一二談也朱鮪涉血於友于張繡剚刃於愛子漢主不以為疑魏君待之若舊况将軍無昔人之罪而勲重於當代夫迷塗知反往哲是與不逺而復先典攸髙主上屈法申恩吞舟是漏将軍松柏不剪親戚安居髙臺未傾愛妾尚在悠悠爾心亦何可述今功臣名将鴈行有序懷黄佩紫贊帷幄之謀乗軺建節奉疆場之任並刑馬作誓𫝊之子孫将軍獨靦顔借命馳驅異域寧不哀哉夫以慕容超之强身殱東市姚之盛面西都故知霜露所均不棄異類姬漢舊邦無取雜種北虜僭盜中原多歴年所惡積禍盈理至燋爛况偽嬖昏狡自相夷戮部落攜離酋豪猜貳方當繫頸蠻邸懸首藁街而将軍魚游於沸鼎之中燕巢於飛幕之上不亦惑乎莫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羣鶯亂飛見故國之旗鼓感生平於疇日撫登陴豈不愴恨所以㢘公之思趙将吳子之泣西河人情之自然也将軍獨無情哉想早勵良圖自求多福伯之乃於潯陽擁衆八千歸國
後魏慕容白曜為征南将軍自瑕丘進攻宋歴城乃為書以諭之曰天棄劉彧禍難滋甚骨肉兄弟自相誅戮君臣上下無復紀綱薛安都常珍奇畢衆敬等深覩存亡翻然歸義故朝廷納其誠欵委以南藩皆目前之見事東西所備聞也彼無鹽戍主申纂敢縱姦慝劫奪行人官軍始臨一時授首房崇固守斗城尋即潰散自襄陽以東至於淮海莫不風靡服從正化謂東陽歴城有志之士上思安都之榮顯下念申纂之死亡追悔前惑改圖後悟猥總戎旅掃定此方濟黄河知十二之虚説臨齊境想一變之清風躊躇周覽依然何極故先馳書以喻成敗我皇魏重光累業徳懷無外威武所撫無不披靡固非三吳弱卒所能擬抗况於今者勢以土分劉彧威不制秣陵政不出閫外豈復能浮江越海赴危救急哉
後周賀蘭祥為大司馬明帝武成初吐谷渾侵凉州詔詳與宇文貴總兵討之詳乃遣其軍司檄吐谷渾曰夫二氣既分三才定位樹之以君本為黔首豈使悖義違道肆於民上昔魏氏不綱羣方幅裂豺狼横噬龜玉已毁喋喋黔黎咸墜塗炭我先皇神武應期一統天下東龕南翦無思不服天降有周世篤英聖遂廓洪基奄荒萬國固則神臯西岳險則百二猶在卿士師師羣后率職故知三靈之所睠集四隩之所來蘇也彼國世於西陲作藩於魏值中原政亂遂阻皇風首䑕兩端伺我邊隙我先皇含垢藏疾仍存聘享欲睦之以鄰好申之以婚姻彼國包藏禍心屢違盟約外結仇讐自貽近患是故往年致突厥之師也自爾迄今蜂蠆彌毒入我姑臧俘我河縣芟夷我菽麥䖍劉我蒼生我皇武以止戈文以懷逺徳覃四海化溢八荒以彼惡稔禍盈故命龔行九伐武臣猛将天張雷動皆六郡良家三秦精鋭揮戈擐甲同萃龍沙柱國博陵公祥貴戚重臣乃文乃武受賑廟堂元戎啓行大傅燕國公謹英猷不世應變無窮仗旄指麾為其謀主柱國化政公貴早播威聲奇正兼設直取龍涸濟自南河突厥與國睦親同恥反道驅引弓之民總穹廬之衆解鞍成山雲蒸霧合往嵗王師西伐成都不守桴鼔南臨江陵底定鑿空萬里闢地千都荒服畏威膜拜厥角成敗之機較然可見若能轉禍為福深識事宜君臣相率輿襯稽顙則爵等優除永藩西服如其徘徊危邦覬延時漏覆宗湮祀良助寒心幸思嘉謀以圖去就遂與吐谷渾廣定王鍾留王等戰破之因拔其洮陽洪和二城以其地為洮州撫安西土振旅而還齊王憲為前鋒尅齊鄴城齊任城王楷廣陵王孝珩據信都有衆數萬武帝復詔憲討之楷令間諜二人覘視形勢𠉀騎執之憲集齊舊将徧示二人又謂曰吾所争者不在汝等今放汝還可即充我使乃與楷書曰山川有間每深勞佇仲春戒節納履惟宜承兹始屆兩河仍圖三魏二者交亂想無虧徳昔魏歴云季海内横流我太祖撫運乗時大庇黔首皇上嗣膺下武式隆景業興稽山之會總盟津之師雷駭唐郊則野無横陣雲騰晉水則地靡嚴城襲魏之英既奔竄於草澤竊號之長亦委命於旌門徳義振於無垠仁風被於有截彼朝宿将舊臣良家戚里俱升榮寵皆縻好爵是使臨漳之下効死爭驅營丘之前奮身畢命此豈惟人事抑亦天時宜訪之首路無俟傍説吾以不武任總元戎受命安邊路指幽冀列邑名藩莫不屈膝宣風遵禮皆荷來蘇足下髙氏令王英風夙著古今成敗備諸懷抱豈不知一木不維大厦三諫可以逃身哉且殷微去商侯服周代項伯背楚賜姓漢朝去此弗圖茍殉亡轍家破身殞為天下笑又足下諜者為𠉀騎所拘軍中情實具諸執事知以弱卒瑣甲欲抗堂堂之師縈帶扞城冀保區區之命戰非上計無待卜疑守乃下策或未相許已勒諸軍分道并進相望非逺憑軾有期兵交命使古今通典不俟終日所望知機
隋皇甫績為蘇州刺史髙智慧等作亂江南州民顧子元發兵應之因以攻績相持八旬子元素感績恩於冬至日使奉牛酒績遺子元書曰皇帝握符受籙合極通靈受揖讓於唐虞棄干戈於湯武東踰蟠木方朔所未窮西盡流沙張騫所不至𤣥漠黄龍之外交臂來王葱嶺榆闗之表屈膝請吏曩者偽陳獨阻聲教江東士民困於荼毒皇天輔仁假手朝廷聊申薄伐應時瓦解金陵百姓死而復生吳會臣民白骨還肉惟當懷音感徳行歌擊壤豈宜自同吠主飜成反噬卿非吾民何須酒禮吾是隋将何容外交易子析骸未能相告况足食足兵髙城深塹坐待强援綽有餘力何勞踵輕弊之俗作虚偽之辭欲阻臣民之心徒感驍雄之志以此見期必不可得卿宜善思活路曉諭黎元能早改迷失道非逺子元得書於城下頓首陳謝楊素援兵至合擊破之拜信州總管十二州諸軍事
唐王茂元鎮河陽會澤潞劉從諫死子稹拒命武宗遣詣鎮以書誥諭以利病禍福之宜茂元與稹書曰前以肺肝布諸簡素仰承復命猶事枝詞夫豈告者之不忠抑乃聴者而未審擇福莫若重擇禍莫若輕一去不迴者良時一失不復者機事噫嘻執事誰與為謀延首北風心焉如灼是以再陳禍福用釋危疑言不避煩理在易了丁寧懇切至於再三者誠以僕與先太師相國俱沐天光並為藩后昔云與國今則親鄰而大年不登同盟未至飯具纔畢襚衣莫陳乃眷後生遽垂先訓遷延朝命迷失臣職不思先轂之忠将復欒書之族僕𨽻之所共惜兒女之所同悲况僕擁節臨戎援旗誓衆封疆甚邇音問猶存忍欲賣之以為巳功問之以開戎役将祛未寤欲罷不能願思苦口之言以定束身之計昔先太尉相國嘗陷亂邦不從逆命翻身歸國全家受封居韓之西為國屏藩棄代之際人情帖然太師相國以早赴軍牙久從征斾事君之節日著居喪之禮又彰故乃奨其象賢仍以舊服納職修貢十五餘年於唐室為忠臣於劉氏為孝子人之不幸天亦難忱加其壯室之年奄有壞梁之歎主上深固義烈是降絲綸俾足下還朝聴國家後命其義甚著其恩莫偕昨者秘不發喪已當踰月安而拒詔則於忠臣已失失忠於國失孝於家望此用人繇兹保族是亦坐薪言泰巢幙云安智士之所寒心謀夫之所齚舌矧於僕者得不動心竊計足下之懷執事之論當以趙氏傳於魏氏襲侯欲以逡巡希恩顧望謀立爾夫事殊者趣異勢别者跡暌胡不度其始而議其終搴其華而尋其實願為足下一二而陳之夫趙魏二侯於其先也親則父子於其人也職則副戎賞罰得以相參恩威得以相抗義願事順故朝廷推而與之今足下之於太師也地則猶子職非副戎賞罰未嘗相參恩威未嘗相抗稽喪則於義爽拒詔則於事乖比趙魏二侯信事殊而勢别矣此施之於足下則有自立之罪擅命之尤得失之間其理甚白又詳足下未必不恃太師之好賢下士重義輕財吳國之錢往往而有梁園之客比比而來将倚以為藩屛託以為羽翼使以謀取使以數求細而思之此又非計夫山髙則羝羊自至泉深則沈玉自來已立然後人歸身正然後士附語有之曰政亂則勇者不為鬭徳薄則賢者不為謀故吳濞有姦而鄒陽去燕惠無徳而樂生奔晉寵大夫卒成分國之禍衛多君子執救渡河之灾此之前車得不深鏡憲代四祖文明繼興當時燕趙中山淮陽齊魯結連者幾姓旅拒者幾侯咸逆天用人背惠忘徳據指掌之地謂可逃刑倚親戚之私謂能取信一旦地空家破首裂支分闇者不能為謀明者固以先去悔而莫及末如之何先太尉與李洧尚書齊之密戚楊太保與蘇肇給事蔡之懿親並據要地方州領精甲鋭卒及其王師萃止我武惟揚則割地驅人以降送欵輸誠而入非不念密戚非不念懿親非不知恩非不懷惠直以順逆是迫死生實難能與其同休不能與其共戚故也况足下大未侔齊蔡久未及李吳将以其人動於不義僕恐夙沙之國縛主之卒重生彭寵之家不義之侯更出又計足下當恃太行九折之險部内數州之饒兵士尚强倉儲且足謂得以久謀其更安危哉此心自棄何逺昔者李抱真相國用彼州之人破朱滔於燕困田悦於魏連兵轉戰綿嵗經時而潞人夫死不敢悲子死不敢哭何者李相國奉討逆之命為勤王之師義著而誠順故也及盧從史釋喪就位賣降冀功将乗討伐之時欲肆凶邪之性計未就而人神已怒事未立而兵衆已離以萬夫之長困一卒之手驅轞北闕棄屍南荒而潞之人猶老者捫胸少者扼捥謂朝廷不加顯戮深為失刑其故何哉以從史不義不暱去安就危衆黜其謀下不為用故也二帥去就非因𫝊聞鳩杖之人鮐背之叟知其本末尚能言之則太行之險固不為悖者之守數州之衆固不為邪者之徒此又不足恃也由此言之則以何名墮家聲何事稽君命何道求死士何計固人心此僕所以對案忘餐推枕不寐為足下惜為足下危而不知其所以然也况太師比者養牛添卒畜馬訓兵旁招武幹之才中舉将軍之令然而聴於逺近頗有是非雖朝廷推赤心𢎞大度然而不逞者已有異圖之説横議者屢興悖惡之疑人之多言亦可異也誰為來者猶宜弭之今足下背季父引進之恩失大朝文誥之令則是實先太師之浮議彰昭義軍之有謀為人姪則致叔父於不忠為人孫則敗乃祖於無後亦何面對燕趙之士見齊魯之人耶又計足下爰自始初造次為慮今兹追改懼有後艱此左右者不明而咨詢之未盡也乃者李尚書祐董常侍質之輩並親為賊将拒我官軍納質於匪人効用於戎首久乃來復尚𫎇殊恩皆受圭符咸領旗鼓不能悉數厥徒實繁豈有足下藉兩代之餘資委數萬之舊旅俛首聴命舉宗効誠則朝廷又豈以一日之稽遲片辭之疑異遂致足下於不測阻足下之後圖故事具存可以明驗幸請自求多福無辱前人䕶龍旐以歸雒師秉象笏而朝魏闕必當勲庸繼代富貴逼身無為鄰道所資使作他人之福儻尚淹歸欵未整來轅戎臣賈勇以争先天子赫斯而降怒金玦一受牙璋四馳魏衛壓其東南晉趙出於西北拔距投石者數踰萬計科頭㦸干者動以千羣兼馳攙虎之材官仍率射鵰之都督雷電大擊沙石可吞兵用火焚城兼水灌魏趣邢郡趙兼洛州介二大郡之間是古平原之地車甲盡輸於異境糗糧反聚於他人恃河北而河北無儲倚山東而山東不守以兩州之餓殍抗百道之奇兵比累卵而未危寄孤根於何所則老夫不佞亦有志焉願驅敢死之徒以從諸侯之末下飛狐之口入天井之闗巨浪難防長飈易扇此際必當驚地底之鼓角解樓上之梯衝喪貝躋陵飛走之期須絶投戈散地灰釘之望斯窮自然麾下平生盡忘舊愛帳中親信即起他謀辱先祖之神靈為明時之戮笑静言其漸良以驚魂今故再遣使車重申丹素幸惟鑒前代之成敗訪用事之賔僚思反道敗徳之難念順令畏威之易恃以吉日蹈兹坦途勿餒劉氏之魂勿汚潞人之俗封帛增歎含毫益酸延望還章用以上表成敗之舉惟慎圖之
鄭畋鎮鳳翔黄巢臨長安詔京西諸道行營都統時畿内諸鎮禁軍尚數萬賊巢汚京師後衆無所歸畋承制招諭諸鎮将校皆萃岐陽畋分財以結其心與之盟誓期正王室又傳檄天下曰鳳翔隴西節度使檢校尚書左僕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充京西諸道行營都統上柱國熒陽郡開國公食邑二千戸鄭畋移檄吿諸藩鎮郡縣侯伯牧守将吏曰夫屯亨有數否泰相㳂如日月之蔽虧似隂陽之愆伏是以漢朝方盛則莽卓肆其姦兇殷道未衰而羿澆騁其殘酷不無僭越尋即誅夷乃知妖孽之生古今難免代有忠貞之士力為恢復之謀我國家應五運以乗乾躡三王之垂統綿區飲化匝宇歸仁十八帝之鴻猷銘於神鼎三百年之睿澤播在人謡加以政尚寛𢎞刑無枉濫翼翼勤行於王道孜孜務恤於生靈足可𫝊寶祚於無窮而御瑶圖於不朽近嵗螟蝗作害旱暵延灾因令無賴之徒遽起亂常之暴雖加討逐猶肆猖狂草賊黄巢奴僕下才豺狼醜類寒耕熱耨不勵力於田疇媮食靡衣務偷生於剽奪結連凶黨驅迫平人始擾害於里閭遂侵凌於郡邑屬以藩臣不武戎士貪財徒加討逐之名實作遷延之役致令滋蔓累有邀求聖上愛育情深含𢎞道廣指萬方而罪已用百姓以為心假以節旄委之藩鎮冀其悛革免困疲羸而殊無犬馬之誠但恣蟲蛇之毒䖍劉我征鎮覆沒我京都凌辱我衣冠屠殘我士庶視人命有同於草芥謂大寶易取如奕棋而乃竊據宫闈偽稱名號爛羊頭而拜爵續狗尾以命官燕巢幙以誇安魚在鼎而猶戲殊不知五侯抑怒期分項羽之屍四塚既成待𦵏蚩尤之骨猶復廣侵田宅濫蓄貨財茫茫赤縣僅同夷貉之鄉惴惴黔黎若在狴犴之内固以人神共怒行路傷心畋謬領藩垣榮兼将相每枕戈而待旦嘗泣血以忘飱誓與義士忠臣共翦狐鳴狗盜近承詔命會合諸軍皇帝親御六師即離三蜀霜戈萬隊鐵馬千羣雕虎嘯以風生應龍驤而雲起淮南髙相公會闗東諸道百萬雄師計以夏初會於闗内畋與涇原節度使程宗楚秦州節度使仇公遇等已驅組練大集闗畿爭麾隴上之蛇矛待掃闗中之蟻聚而吐蕃黨項以久濡皇化深憤國讐願以沙漠之軍共獻盪平之捷此際華戎合勢藩鎮連衡旌旗煥爛於雲霞劍㦸晶熒於霜雪莫不持繩待試賈勇争先思垂竹帛之功誓雪朝廷之恥矧兹殘孽不足殄滅况諸道世受國恩身膺好爵皆貯興邦之略咸傾致主之誠自函雒搆氛鑾輿避狄莫不指銅駞而眥裂望玉壘以魂消聞此勤王固宜投袂更希憤激速殄冦讐永圖社稷之勲以報君親之徳迎鑾返正豈不休哉時駕在坤維音驛阻絶以為朝廷無能復振及畋𫝊檄而諸藩聳動各治勤王之師巢賊聞之懼自是賊騎不過東西當時非畋扼賊之衝褒蜀危矣
樂彦禎鎮魏博時甚有軍政好延儒術之士有公乗億李山甫者當時之英彦也皆置於幕下襄王煴偽為監國太原汴州兩軍方盛慮窺伺河朔因欲與幽鎮歃血為連衡掎角之備乃致書諭兩鎮曰光啓三年正月五日魏博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樂彦禎謹齋戒三日致書於二鎮足下葢聞天生蒸民而樹之君以司牧百姓主握二柄禮樂征伐之所興勍冦奸雄之所懼是以大君有率臨之典羣后承専制之權内守憲章外憑教命其或大盜移國黎民墜塗身居戎閫之榮手綰兵符之重傍觀喪亂坐俟危亡既虧社稷之謀又失子孫之計此亦義夫之所慷慨烈士之所咄嗟敢以狂愚伏陳英悟伏以我國家啓運開國承家創基三百春秋億兆臣妾自羣兇蟻聚中㝢土分乗輿奔走於道途宗廟荒凉於草莽今者監國雖立朝綱已頽皇祚莫知其所安蒼生莫知其所訴天子之威不能加四海諸侯之力不能保一方弱者危而强者吞雄則飛而雌則伏竟亦身殞名滅國家破離咸有其繇取鑒非逺大約以諸藩捨本就末忘義背盟謀不相從言不相信國是以間敵繇此興與其俱亡曷若共霸論桓文之事則人未敢先為魯衛之邦則誰為不可是以研詳典故揆度事機輒敢指陳庶裨權略今者秦宗權起於纎蠧漸恣狂鋒南苞荆襄北跨河雒屠城拔邑暴物害人使父子不得相全夫妻不得相保血肉塗地荆榛蔽天不織而衣人之衣不耕而食人之食凶酷之甚古今所無竊據要津下視諸鎮而又河東軍擁旄重地受國深恩稔宴安以未移縱貪婪而不息奄有上黨又吞覃懷張皇威聲凌脅蕃屛皆蓄併吞之志盡懷僭大之謀非謂未萌已觀成釁况孟津之衆尋驗保姦汝水之戎果明濟惡仍且海内皆困河南盡饑切料凶狂倍生窺顧若不早為之計必慮悔不可追非宜坐以俟危拱而受制或一隅失所則諸鎮可虞唇既亡而齒必寒皮不存而毛安附欲從事始先度禍胎将去本根要傾巢窟况大河之内常山之陽東極海隅北亘蕃部奥壤如砥列城似林億萬衆之甲兵百千羣之鐵馬建牙樹屏仗鉞分麾周封者盡是賢侯漢拜者莫非名将彼唱此和連衡合從豈能西不如太原南不如蔡賊非惟可恥誠亦堪悲蓋繇久屬昇平素無交結慮為姦人鬭謀或致鄰道猜嫌思我同心共為永計今請常山太尉幽州司空荆州司空滄州留守常侍各命至親兒姪或弟兄二人擇地築壇卜日赴會嚴修齋戒䖍告神祗歃血誓詞藏之盟府然後以兹五鎮共為一家有事則同謀有征則同舉扶持王室掃盪賊臣收陷失之土疆開朝貢之道路其為大義莫尚於斯謹請當道李山甫判官奉書陳請呼天告盟指日為誓䖍聴明命以行壯圖社稷幸甚生靈幸甚時鎮州王鎔復書曰近承新使伏覩羽書側聆計國之規實激懦夫之志竊自運貽百六禍遍寰區羣盜薦興生靈無庇朝章國典誰為稟命之人黷武窮兵孰是勤王之旅咸以乗虚窺伺觀釁憑凌以掠奪為功以殺傷為務皇威所不能制天道所未能誅或徑越大河或竊居方鎮縱狼貪而未已畜虺性以難馴内雖以効順為名外皆以亂常無懼遂至跨州連郡十室九空良繇諸侯各固一方不思同力自致喪牛之悔久虧刑馬之盟近則方布腹心冀完虞虢今明公諭之以長策示之以壯圖結五鎮以齊盟俾一家而不異竊惟髙義實邁前修顧魯衛以同歡誠敦夙契在江黄而列會願接下風况當道處河朔之中最為唇齒據親睦之分寧異金蘭固當顒俟捧盤無渝匪石然以事闗久逺議非一方必决定否臧審其同異待鄰藩符會則决副相蹤
後唐魏王繼岌莊宗同光三年為都統西討西川軍至鳳翔馳檄喻蜀郡曰捨過論功王者示好生之道轉禍為福聖人垂善變之文矧彼蜀民代承唐徳𤣥宗朝以兵興河塞久駐金鑾僖宗時以盜起中原曽停玉輅蜀之乃祖乃父或士或民而皆内稟忠貞外資驍果武負闗張之氣文𫝊揚馬之風迎大駕以涉岷峨合諸軍而定闗輔忠義冠乎日月勲業著乎山河凡在幽遐皆所𫝊達不幸龜龍忽去蛇豕尋生遇此匪人據斯重地蜀主先父出身陳許擁衆巴庸接王室之頻遷保邊隅而自大蓋屬昭宗皇帝方兹播越正切撫綏洗彼瑕疵潤之雨露綰紅斾碧幢之貴兼鳳池雞樹之榮狂兕逢山漸展横行之志鳴梟出穴曽無返哺之聲拔本塞源見利忘義加以結連同惡聚集羣凶當天步多艱莫展扶持之節及坤維暫絶却為僭偽之謀烈士聞之撫膺懦夫見之攘臂洎兹餘裔益奮殘妖閹豎擅權而勲賢結舌不稼不穡奢侈者何啻千門内淫外荒塗炭者已餘萬室而更納其短見侮我大朝輒横拒轍之臂擬舉投羅之翼我皇帝仰膺𤣥䜟再造皇圖四時順而玉燭明萬彚安而金繩正惟兹蜀土敢隔朝風連營虧恤養之恩比屋困煩苛之政每聞殘酷深所憫傷是命車徒以申弔伐步卒則矗如山列騎車則迅若雷奔振雄聲而聒動乾坤騰鋭氣而動揺河嶽彼若率兵赴死我則無陣不摧彼若據壘偷生我則無城不拔却慮髙低士庶逺近封巡不早迴翔終同覆滅故今曉示貴在保全應三川管内有以藩鎮降者即授之節度有以州郡降者即授之刺史有以鎮縣降者即付之主守有能見機知變誅斬偽命将帥以其藩鎮城池降者亦以其官授之如列陣交鋒之際有以萬人已上降者授之節度五千人已上授之大郡三千人已上授之次郡一千人已上授之主将有蜀城将校誅斬偽主首領降者授以方鎮如蜀主王衍首過自新以三川歸國即授之方面其同謀将校當加列爵有舊在本朝文武官或負罪流落在蜀者茍能率衆歸朝一切不問大軍所行之處不得焚燒廬舍剽掠馬牛所有降人倍加安撫所罪者一人僭偽所救者萬姓瘡痍况蜀主宗枝成都父老較其罪狀良可矜寛只如偽梁挾我皇威窺吾大寶為四十年之巨冦覆十九葉之丕基昨國家平定中原只誅元惡列藩牧伯咸不替移闔境生靈一無騷擾雖蜀中遐僻亦合𫝊聞各宜審計變通速謀歸向據兹事件得以旌酬勿謂無言竟貽後悔故兹示諭各宜知悉時排陣斬斫使康延孝将勁騎三千步兵萬人為前鋒招撫使李嚴與延孝同行散人齎檄以喻蜀部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七 宋 王欽若等 撰将帥部
强明 徳義 引咎 不顧親受命忘家
强明
易曰自强不息書曰明作哲蓋强者臨機而有斷明者遭事而不惑况夫折衝邊圉濯清冦戎軍政貴平事機尚速故有負英果之略懷讁發之材周知敵情詳辨疑謬俾姦偽之黨畏其聰明𧴀虎之師伏其雄毅克貞師律用集茂勲者焉
漢項梁舉兵吳中部署豪傑有一人不得官自言梁曰某時喪使公主某事不能辦以故不任公衆乃皆服吳孫韶字公禮為廣陵太守遷鎮北将軍在邊數十年自大帝西征還都武昌韶不進見者十餘年大帝還建業乃得朝覲大帝問青徐諸屯要害逺近人馬衆寡魏将帥姓名盡具識之所問咸對身長八尺儀貌都雅大帝歡悦曰吾久不見公禮不圖進益乃爾加領幽州牧假節
顧譚代諸葛恪為左節度每省簿書未嘗下籌徒屈指心計盡發疑謬下吏以此服之
晉陶侃為荆州刺史都督七州軍事侃在軍四十一載雄毅有權明悟善决斷自南陵迄於白帝數千里中路不拾遺
後魏賀狄干為北部大人登國初與長孫崇為對明干聴察為人愛敬
孟表為南兖州刺史領馬頭太守鎮渦陽齊遣其豫州刺史裴叔業攻圍城中食盡表戮力固守初有一南人自云姓邊字叔珍攜妻息從夀春投表云慕化歸國未及送闕便值叔業圍城表後察叔珍言色頗疑有異即加推覈乃云是叔業姑兒為叔業所遣規為内應所攜妻子並亦假妄表出叔珍於北門外斬之於是人情乃安髙祖嘉其誠績封汶陽縣開國伯邑五百户遷征虜将軍濟州刺史
唐王忠嗣為河東節度採訪使忠嗣少以勇敢自負及居節制訓練士馬每軍出給士卒軍器必題其姓名於上遺失驗其名以罪之人皆自勸
李晟為隴右副元帥臨下明察每理軍必曰某有某勞某能某事雖厮養小善必記主名
王鍔為淮南節度使明習薄領善小數以持下吏或有奸惡鍔必究之嘗聴理有遺匿名書於前者左右取以授鍔鍔内之鞾中先有他書以雜之及吏退鍔探取他書焚之人信其所以匿名者焚也既歸省所告者異日乃以他事連其所告自因按驗之以譎衆下吏以為神明
王沛為海沂密節度使邦實新造人多獷驚沛明法制董師旅軍鎮大理
栁公綽為邠寧節度使先時神䇿諸鎮列屯要地未嘗肯受節制每窺間為患公綽疏上其弊即詔神䇿諸鎮在其部者邊上有警盡得聴節度使指揮
梁謝彦章臨敵御衆則肅然有上将之威每敦陣整旅左旋右抽雖風馳雨驟亦無以喻其迅捷也故當時騎士咸樂為用及其遇害衆皆惜之
晉劉處讓授章徳軍節度使處讓勤於公務孜孜求理撫馭吏民不致苛察人甚便之
徳義
夫徳以施惠義以服人君子之道也然而處将兵之任當授鉞之寄甲胄斯擐山立而玉色桴鼓既急有進而無退必出奇而尚詐亦示威而鬭力乃有器識宏逺性質醇茂動不踰禮言必有信體寛仁之度崇㢘讓之風開懷而不疑臨事而必斷用能貞師經武翼主庇民樹厥風聲垂之不朽豈孟子所謂仁義無敵於天下者其是之謂乎
楚大夫司馬子反魯宣公十五年夏五月宋人及楚人平外平不書此何以書〈據上楚鄭平不書〉大其平乎已也〈已二大夫〉何大乎其平乎已〈據大夫無遂事〉莊王圍宋軍有七日之糧爾盡此不勝将去而歸爾於是使司馬子反乗堙而闚宋城宋華元亦乗堙而出見之〈堙距堙上下城具〉司馬子反曰子之國何如華元曰憊矣曰何如〈問憊意也〉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析破人骸骨也〉司馬子反曰嘻甚矣憊雖然〈雖如所言〉吾聞之也圍者〈古有見圍者〉柑馬而秣之〈秣者以粟置馬口中柑者以木銜其口不使令食粟示有積蓄〉使肥者應客〈示飽食也〉是何子之情也〈猶曰何太露情〉華元曰吾聞之君子見人之厄則矜之〈矜閔也〉小人見人之厄則幸之〈幸僥也〉吾見子之君子也是以吿情於子也司馬子反曰諾〈諾者受語辭〉勉之矣〈勉猶努力使努力堅守之〉吾軍亦有七日之糧爾盡此不勝将去而歸爾揖而去之反於莊王〈反報於莊王〉莊王曰何如司馬子反曰憊矣曰何如曰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莊王曰嘻甚矣憊雖然〈雖已憊〉吾今取此然後而歸爾〈意未足也〉司馬子反曰不可臣已告之矣軍有七日之糧爾莊王怒曰吾使子往視之子曷為告之司馬子反曰以區區之宋〈區區小貌〉猶有不欺人之臣可以楚而無乎是以告之也莊王曰諾〈先以諾受絶子反語〉舍而止〈更命築舍而止示無去計〉雖然〈雖宋已知我糧短〉吾猶取此然後歸爾〈欲徵糧待勝也〉司馬子反曰然則君請處於此臣請歸爾莊王曰子去我而歸吾孰與處於此吾亦從子而歸爾引師而去之故君子大其平乎已也
晉大夫郤獻子将中軍魯成公二年春晉伐齊及衛地韓獻子将斬人郤獻子馳将救之既至則斬之矣郤子使速以徇告其僕曰吾以分謗也六月獻子追及齊君逢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左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左軍副車〉韓厥獻丑父郤獻子将戮之呼曰自今無有代其君任患者有一於此將為戮乎郤子曰人不難以死免其君我戮之不祥赦之以勸事君者乃免之
荀吳帥師伐鮮虞圍鼓〈荀吳穆子也鼓白狄之别鉅鹿下曲陽縣有鼓聚〉鼔人或請以城叛穆子弗許左右曰師徒不勤而可以獲城何故不為穆子曰吾聞諸叔向曰好惡不愆民知所適事無不濟〈愆過也適歸也〉或以吾城叛吾所甚惡也人以城來吾獨何好焉賞所甚惡若所好何〈無以復加所好〉若其弗賞是失信也何以庇民力能則進否則退量力而行吾不可以欲城而邇姦所喪滋多使鼔人殺叛人而繕守備圍鼓三月鼓人或請降使其民見曰猶有食色姑修而城軍吏曰獲城而弗取勤民而頓兵何以事君穆子曰吾以事君也獲一邑而教民怠将焉用邑邑以賈怠不如完舊〈完猶保守〉賈怠無卒〈卒盡也〉棄舊不祥鼓人能事其君我亦能事吾君率義不爽〈爽差也〉好惡不愆城可獲而民知義所〈知義所在也荀吳必其能獲故因以示義〉有死命而無二心不亦可乎鼓人告食竭力盡而後取之克鼓而反不戮一人以鼔子鳶鞮歸〈鳶鞮鼓君名也〉
趙襄子率師伐中牟圍未合而城自壞者十堵襄子擊金而退士軍吏曰君誅中牟之罪而城自壞者是天助也君曷為去之襄子曰吾聞之於叔向曰君子乗人於利不迫人於險使之城成而後攻中牟聞其義乃請降後漢馮異為偏将軍每勅力士非交戰受敵常行諸營之後相逢引車避由是無争道變鬭
馬騰為前将軍北備胡寇東備白騎待士進賢矜救民命三輔甚安愛之
蜀諸葛亮為丞相出師祁山隴西南安二郡應時降圍天水拔冀城虜姜維驅略士女數千人還蜀人皆賀亮顔色愀然有慽容謝曰普天之下莫非漢民國家威力未舉使百姓困於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賀能不為愧
趙雲為偏将軍領桂陽太守伐趙範範寡嫂曰樊氏有國色範欲以配雲雲辭曰相與同姓卿兄猶我兄固辭不許時有人勸雲納之雲曰範迫降耳心未可測天下女不少遂不取範果逃走雲無纎介
吳陸抗為立節中郎将與諸葛恪換屯柴桑抗臨去皆更繕完城圍葺其牆屋居廬桑果不得妄敗恪入屯儼然若新而恪柴桑故屯頗有毁壞深以為慚抗後為大将軍領益州牧都督信陜西陵夷道樂鄉公安諸軍事與晉羊祜推僑札之好抗嘗遺祜酒祜飲之不疑抗有疾祜饋之藥抗亦推心服之於時以為華元子反復見於今〈一曰羊祜既歸増修徳信以懷吳人抗每告其邊戍曰彼専為徳我専為暴是不戰而自服也各保分界無求細益而已於是吳晉之間餘糧棲畝而不犯牛馬逸而入境可宣告而取也沔上獵吳獲晉人先傷者皆送而相還抗嘗疾求藥于祜祜以成合與之曰此上藥也近始自作未及服以君疾急故相致抗得而服之諸将或諫抗不答孫皓聞二境交和以詰於抗抗曰夫一邑一鄉不可以無信義之人而况大國乎臣不如是正足以彰其徳耳於祜無傷也或以祜抗為失臣節兩譏之〉
程普為裨将軍先主諸将普最年長時人皆呼程公性好施與喜士大夫
孫皎為征虜将軍督夏口兵𠉀常獲魏邊将吏美女以進皎皎更其衣服送還之下令曰今欲所誅者曹氏其百姓何罪自今以往不得擊其老弱
吕𫎇為偏将軍與成當宋定徐顧屯次比近三将死子弟幼弱大帝悉以兵并䝉固辭陳啓顧等皆勤勞國事子弟雖小不可廢也書三上帝乃聴𫎇於是又為擇師使輔導之其操心率直如此
吾粲字孔休為叅軍校尉黄武元年與吕範賀齊等俱以舟師拒魏将曹休於洞口值天大風諸船綆紲斷絶漂沒渚岸為魏軍所獲或覆沒沈溺其大船尚存者水中生人皆攀縁號呼他吏士恐船傾沒皆以戈矛撞擊不受粲與黄淵獨令船人以承取之左右以為船重必敗粲曰船敗當俱死耳人窮奈何棄之粲淵所活者百餘人
凌統為偏将軍時有薦同郡盛暹於大帝者以為梗槩大節有過於統帝曰且令如統足矣後召暹夜至時統已卧聞之攝衣出門執其手以入其愛善不害如此雖在軍旅親賢接士輕財重義有國士之風
晉羊祜為衛将軍時武帝将有滅吳之志以祜為都督荆州諸軍事假節散騎常侍衛将軍如故祜率營兵出鎮南夏開設庠序綏懷逺近甚得江漢之心與吳人開布大信降者欲去皆聴之祜以孟獻營虎牢而鄭人懼晏弱城東陽而萊子服乃進據險要開建五城收膏腴之地奪吳人資石城以西盡為晉有吳自是前後降者不絶乃増修徳信以懷柔初附慨然有吞吳之心每與吳人交兵尅日方戰不為掩襲之計将帥有欲進譎詐之䇿者輒飲以醇酒使不得言人有掠吳二兒為俘者祜遣送還其家後吳将夏祥邵顗等來降二兒之父亦率其屬與俱吳将陳尚藩景來寇祜追斬之美其死節而厚加殯斂景尚子弟迎喪祜以禮遣還吳将鄧香掠夏口祜募生香既至宥之香感其恩率部曲而降祜出軍行吳境刈穀為糧皆計所侵送絹償之每會衆江沔遊獵常止晉地若禽獸先為吳人所傷而為晉兵所得者皆封還之於是吳人翕然悦服稱為羊公不之名也祜與陸抗相對使命交通抗稱祜之徳量雖樂毅諸葛孔明不能過也
杜預為鎮南大将軍身不跨馬射不穿札而每任大事輒居将率之列結交接物恭而有禮問無所隠誨人不倦敏於事而慎於言
劉𢎞為鎮南大将軍荆州刺史時天下大亂𢎞専督江漢河間王顒使張光為順陽太守衛展説𢎞曰彭城王前東奔有不善之言張光太宰腹心宜斬光以明向背𢎞曰宰輔得失豈張光之罪危人自安君子弗為也展深恨之
陶侃為都督荆江雍梁交廣益寧八州諸軍事荆州刺史季年懷止足之分不與朝權未亡一年欲遜位歸國佐吏等苦留之及疾篤将歸長沙軍資器仗牛馬舟船皆有定簿封印倉庫自加管鑰以付王愆期然後登舟朝野以為美談将出府門顧謂愆期曰老子婆娑正坐諸君輩
宋蒯恩行叅軍龍驤将軍時髙祖北伐留恩侍衛世子命朝士與之交恩益自謙損與人語嘗呼位官而自稱為鄙人撫待士卒甚有紀綱衆咸親附之
劉懷慎為中領軍征虜将軍雖名位轉優而恭恪愈至每所之造位任不踰已者皆束帶門外下車其謹退類如此
黄回為龍驤将軍後廢帝元徽初桂陽王休範為逆回以屯騎校尉領軍𨽻蕭道成於新亭創詐降之計回見休範可乗謂張敬兒曰卿可取之我誓不殺諸王敬兒即日斬休範事平轉回驍騎将軍加輔師将軍進爵為侯
梁鄧元起為左将軍益州刺史時劉季連拒守元起尅之城内財寳無所私勤䘏民事口不論財色性本能飲酒至一斛不亂及是絶之蜀士翕然稱之
韋叡為輔國将軍所至頓舍修立館宇籓籬牆壁皆應準繩
陳魯悉達為安左将軍江州刺史悉達雖仗氣任俠不以富貴驕人
後魏慕容白曜為征南大将軍攻宋無鹽等戍一旬之内頻拔四城威震齊土斗城不降白曜忿之縱兵凌城殺數百人宋将房崇吉夜遁白曜撫慰其民無所殺戮百姓懷之獲崇吉母妻待之以禮白曜雖在軍旅而接待人物寛和有禮所獲崇言母妻申纂婦女皆别營安置不令士卒喧雜
張讜為平逺将軍東徐州刺史讜性通開篤於撫恤青齊之士雖疏族末姻咸相敬視李敷李訢等寵要勢家亦推懷陳欵無所顧避畢衆敬等皆敬重之髙允之徒亦相器待
陳忻為驃騎大将軍與韓雄里門姻婭少相親昵俱總兵境上三十餘載每有禦捍二人相赴常若影響故得數對勍敵而常保功名雖並有武力至於攙强射中忻不如雄散財施惠得士衆心則雄不如忻
王羆為驃騎大将軍鎮華州時闗中大饑徵税民間穀食以供軍費或隠匿者令遞相告多被篣捶以是人有逃散唯羆信著於人莫有隠者得粟不少諸州而無怨讟
唐李靖為行軍總管既尅江陵降蕭銑時諸軍咸云銑之将帥與官軍拒戰罪狀既重請籍沒其家以賞将士靖曰王者之師義存弔伐百姓既受驅迫拒戰豈有所願且犬吠非其主無容同叛逆之科此蒯通所以免大戮於漢祖也今新定荆郢宜𢎞寛大以慰逺近之心降而籍之恐非救焚拯溺之義但恐自此以南城鎮各堅守不下非計之善於是遂止江漢之城聞之莫不爭下契苾何力太宗征遼時為前軍總管次白崖城為賊所圍被矟中腰瘡重疾甚太宗自為傅藥及拔賊城勅求傷之者髙突勃付何力令自殺之何力奏言犬馬猶為其主况於人乎彼為其主致命冒白刃而刺臣者是義勇也本不相識豈是仇讐遂捨之
劉昌為涇原節度使初至平凉劫盟之所收亡歿将士骸骨令聚而埋之因感夢於昌有媿謝之意
梁劉鄩唐末刺淄州署行軍司馬及韓全誨矯詔徵天下兵鄩以偏師陷兖州一夕而定軍城晏然市民無擾太祖命大将葛從周攻之時從周為節度使領兵在外州城為鄩所據家屬悉在城中鄩善撫其家移就外第供給有禮升堂拜從周之母及從周攻城鄩以板輿請母登城母告從周曰劉将軍待我甚至不異于兒新婦已下並不失所劉将軍與爾各為其主爾其察之從周歔欷而退
晉張希崇自小校正授節旄官至開府儀同三司檢校太尉素樸厚尤嗜書莅事餘手不釋卷不好酒樂不畜姬僕祁寒盛暑必儼其衣冠厮養之輩未嘗聞褻慢之言
引咎
虎兕出匣守者之過師律否臧咎将誰執其有處萬夫之長當閫外之寄失先人之志貽脱輻之凶或督攝過嚴頗致攜畔或號令不振動為糾紛或固守而靡終或屢動而無狀謀慮非逺悔吝斯至而能露章自劾素服請吏乞還旄節願上印綬不尤人而求免惟責已以負媿復有庭辯主帥之直獨當偏伍之罪不以讒口而怨上不以私憾而害公靡蠆芥於厥心但感歎而内訟至或夙負英略克集元勲猶恨夫昧過之未能致國之有難非忠義慷慨同體盡節之士疇能議論至此哉晉大夫荀林父魯宣公十二年夏六月乙夘林父帥師及楚子戰于邲晉師敗績師歸桓子請死〈桓子林父諡〉晉侯使復其位
秦𫎇恬始皇時為内史始皇使恬将三十萬衆北伐戎狄收河南築長城因地形用制險塞起臨洮〈屬隴西〉至遼東延袤萬餘里及二世立遣使者令恬曰君之過多矣而卿弟毅有大罪法及内史恬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孫積功信於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餘萬身雖囚繫其勢足以倍叛能自知必死而守義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不忘先王也凡臣之言非以求免于咎也将以諫而死願陛下為萬民思從道也使者曰臣受詔行法于将軍不敢以将軍言聞上也恬喟然太息曰我何罪於天無過而死乎良久徐曰恬罪固當死矣起臨洮屬之遼東城壍萬餘里此其中不能無絶地脈哉此乃恬之罪也
後漢鄧禹光武時為大司徒與車騎将軍鄧宏擊赤眉遂為所敗衆皆死散禹獨與二十四騎還詣宜陽謝上大司徒梁侯印綬
魏朱靈字文博太祖既平冀州遣靈将新兵五千人騎千匹守許南太祖戒之曰冀州新兵數承寛緩暫見齊整意尚怏怏卿名先有威嚴善以道寛之不然即有變靈至陽翟中郎将程昂等果反即斬昂以狀聞太祖手書曰兵中所以為危險者外對敵國内有奸謀不測之變昔鄧禹中分光武軍西行而有宗歆馮愔之難後将二十四騎還雒陽禹豈以是減損哉來書懇惻多引咎過未必如所云也
鍾繇為侍中守司隸校尉持節督關中諸軍時詔徴河東太守王邑邑以天下未定心不願徵而吏民亦戀邑郡掾衛固及中郎将范先等各詣繇求乞邑而詔已下拜杜畿為太守畿已入界繇不聴先等促邑交符邑佩印綬徑從河北詣許自歸繇時治在雒陽自以威禁失督司之法乃上書自劾曰臣前上言故鎮北将軍領河東太守安陽亭侯王邑巧辟治官犯突科條事當推劾檢實奸詐被詔書當如所糾以其歸罪故加寛赦又臣上言吏民大小各懐顧望謂邑當還拒太守杜畿今皆反悔共迎畿之官謹按文書臣以空虚被𫎇拔擢入充近侍兼典機衡忝膺重任總統偏方既無徳以惠民物又無威刑以檢不恪至使邑違犯詔書郡掾衛固誑迫吏民訴訟之言交驛道路漸失其禮不䖍王命今雖反悔醜聲流聞咎皆由繇威刑不攝今臣疾病前後歴年氣力日微尸素重禄曠廢職任罪明法正謹按侍中守司隸校尉東武亭侯鍾繇幸得𫎇恩以斗筲之才仍見拔擢顯從近密銜命督使明知詔書深疾長吏政教寛弱檢下無刑久病淹滯衆職荒頓法令失張邑雖違科當必繩正法既舉文書操彈失理至乃使邑逺詣闕庭隳忝使命挫傷爪牙而固誑迫吏民拒畿連月今雖反悔犯順失正海内兇赫罪一由繇威刑闇弱又繇久病不任所職非繇大臣所當宜為繇輕慢憲度不畏詔令不與國同心為臣不忠無所畏忌大為不敬又不承用詔書奉詔不謹又聰明蔽塞為下所欺弱不勝任數罪謹以劾臣請法車徵詣廷尉治繇罪大鴻臚削爵土臣久嬰篤疾涉夏盛劇命縣呼吸不任部官輒以文書付功曹從事焉適議免冠徒跣伏須罪誅詔不聴蜀諸葛亮後主時為丞相率軍出祁山使叅軍馬謖督諸軍在前與魏将張郃戰於街亭謖違亮節度大為郃所破亮戮謖以謝衆上疏曰臣以弱才叨竊非據親秉旄鉞以屬三軍不能訓章明法臨事而懼至有街亭違命之闕箕谷不戒之失咎皆在臣授任無方臣明不知人恤事多闇春秋責帥臣職是當請自貶三等以督厥咎於是以亮為右将軍行丞相事所總統如前是時或勸亮更發兵者亮曰大軍在祁山箕谷皆多於賊而不能破賊為賊所破者則此病不在兵少也在一人耳今欲減兵省将明罰思過校變通之道於将來若不能然者雖兵多何益自今已後請有忠慮於國但勤攻吾之闕則事可定賊可死而功可蹻足而待矣於是考微勞甄烈壯引咎責躬布所失於天下厲兵講武以為後圖戎士練簡民忘其敗矣
晉虞潭成帝時為吳興太守蘇峻叛加潭督三吳晉陵宣城義興五部軍事會王師敗績大駕逼遷潭勢弱不能獨振乃固守以俟四方之舉會陶侃等下潭與郄鑒王舒協同義舉侃等假潭節監揚州浙江西軍事潭率衆與諸軍并勢東西掎角遣督䕶沈伊距管商于吳縣為商所敗潭自貶還節尋而峻平
王章為将軍當蘇峻之役庾亮輕進失利司馬殷融詣陶侃謝曰将軍為此非融等所裁章至曰章自為之将軍不知也侃曰昔殷融為君子王章為小人今王章為君子殷融為小人
庾亮為中書令蘇峻叛詔假亮節都督征討諸軍事戰敗乗小船西奔陶侃至尋陽既有憾于亮議者咸謂侃欲誅執政以謝天下亮甚懼及見侃引咎自責風止可觀侃不覺釋然峻平成帝幸温嶠舟亮得進稽顙鯁噎詔羣臣與亮俱外御坐亮明日又泥首謝罪乞骸骨欲闔門投竄山海帝遣尚書侍中手詔慰諭曰此社稷之難非舅之責也後為都督江荆豫益梁雍六州諸軍事亮以石勒新死有平中原之志乃上疏請行而便欲遷鎮會寇陷邾城毛寳赴水而死亮陳謝自貶三等行安西将軍有詔復位
褚裒康帝時為征討大都督遣徐龕伐沛龕為石遵将李菟所敗死傷大半裒以春秋責帥授任失所威略虧損上疏自貶以征北将軍行事求留鎮廣陵詔以偏師之責不應引咎逋寇未殄方鎮任重不宜貶降使還鎮京口解征討都督
桓冲孝武時為車騎将軍鎮江陵時苻堅遣其将苻融寇樊鄧石越寇魯陽姚萇寇南鄉韋鍾寇魏興所在陷沒冲遣江夏相劉奭南中郎将朱序擊之而奭畏懦不進序又為賊所擒冲深自咎責上疏送章節請解職不許
桓豁為征西大将軍及苻堅陷仇池豁以新行魏興太守督䕶梁州五郡軍事戍梁州堅陷涪城梁州刺史楊亮益州刺史周仲孫並委戍奔潰豁以威略不振所在覆敗上疏陳謝固辭不拜開府
謝𤣥為都督徐兖青司冀幽并七州軍事𤣥破苻堅後威振河北所至皆降𤣥欲令豫州刺史朱序鎮梁國𤣥住彭城北固河上西援洛陽内藩朝廷朝議以征役既久宜置戍而還使𤣥還鎮淮隂序鎮夀陽會翟遼據黎陽叛執滕恬之又太守張願舉郡叛河北騷動𤣥自以處分失所上疏送節盡求解所職詔慰勞令且還鎮淮隂以朱序代鎮彭城𤣥既還遇疾上疏解職詔書不許𤣥又自陳既不堪攝職慮有曠廢詔又使移鎮東陽軍宋張永前廢帝時為都督會稽東陽臨海永嘉新安五郡諸軍事永以北討失律固求自貶降號左将軍南齊王洪範為青冀二州刺史啓求侵魏得黄郭鹽倉等數戍後遇敗覆死傷塗地深自咎責乃於謝禄山南除地廣設茵席殺三牲招戰亡者魂祭之人人呼名躬自沃酬仍慟哭不自勝因發病而亡
梁王茂從髙祖義師平建康為領軍将軍羣盜之燒神虎門也茂率所領到東掖門應赴為盜所射茂躍馬而進羣盜反走茂以不能式遏奸盜自表解職優詔不許王國珍為征虜将軍南秦梁二州刺史會梁州長史夏侯道遷以江州降魏國珍步道出魏興将襲之不果遂留鎮焉以無功累表請解髙祖弗許改封宜陽縣侯後魏江陽王繼為平北将軍鎮攝舊都髙車酋帥樹者擁部民叛詔繼都督北討諸軍事自懷朔已東悉稟繼節度孝文車駕北巡至鄴而髙車悉降常朔清定繼以髙車擾叛頻表請罪孝文優詔諭之
穆羆為征東将軍時西河胡叛羆欲討之而離石都将郭雒頭拒違不從羆遂上表自劾以威不攝下請就刑戮孝文乃免雒頭官
劉昶為都督吳越楚彭城諸軍事義陽拒守不克昶乃班師太和九年孝文在彭城昶至入見昶曰臣奉勑専征尅殄凶醜徒勞士馬久淹嵗時有損威靈伏聴斧鉞孝文曰朕之此行本無攻守之意正欲伐罪弔民宣威布徳二事既暢不失其本朕亦無尅而還豈但卿也夏侯道遷初為齊輔國将軍歸國拜驍騎将軍隨王肅至夀春棄戍南叛入梁為征虜将軍莊丘黑長史及黑死隂圖歸順自南鄭來朝京師引見于太極東堂免冠徒跣謝曰臣往日歸誠誓盡心力超𫎇奨擢灰殞匪報但比在夀春遭韋瓚之酷申控無所致此猖狂是段之來希酬昔遇勲微恩重有靦心顔宣武曰卿建為山之功一蕢之玷何足謝也
辛纂為荆州司馬東道行臺孝莊永安二年元顥乗勝卒至城下爾朱世隆狼狽退還城内空虚遂為顥擒及莊帝還宫纂謝不守之罪帝曰於時朕亦北巡東中不守豈卿之過
後周于謹初仕後魏為積射将軍隨廣陽王元深征鮮于修禮停軍中山侍中元晏言于靈太后曰廣陽王以宗室之重受律専征今乃盤桓不進坐圖非望又有于謹者智略過人為其謀主風塵之隙恐非陛下純臣矣靈太后詔于尚書省門外立榜募能獲謹者許重賞謹聞之乃謂廣陽王曰今女主臨朝取信讒佞脱不明白殿下素心便恐禍至謹請束身詣闕歸罪有司披露心腹深遂許之謹遂到榜下曰吾知此人衆共詰之謹曰我即是也有司以聞靈后引見之大怒謹備述廣陽忠欵兼陳停車之狀靈后意解捨之
唐李靖為定襄道行軍總管擒頡利可汗來獻御史大夫温彦博害其功譖靖軍無紀綱致令虜中奇寶散於亂兵之手太宗大加責讓靖頓首謝久之
李勉徳宗時為河南汴宋滑亳河南等道都統鎮汴州李希烈叛悉為冦勉城守累月救援莫至遂潛師潰圍南奔宋州詔以司徒平章事徵之既至朝廷素服請罪優詔復其位勉引過備位而已
李晟為京畿副元帥平朱泚徳宗自興元還宫晟以戎服謁見於三橋帝駐馬勞之晟再拜稽首初賀元惡殄滅宗廟再清宫闈咸肅復跪而言曰臣忝備爪牙之任不能早誅妖逆致鑾輅再遷及師于城隅累月方殄賊冦皆臣庸懦不任職之責敢請死罪伏于路左帝為之掩涕命給事中齊暎宣㫖令左右起晟于馬前
渾瑊鎮河中詔授平凉盟會使至盟所吐蕃背盟瑊偶得他馬跨而奔馳副使崔漢衡已下並為所執瑊入朝素服待罪詔釋之而後見
梁劉鄩末帝初為開封尹遙領鎮南軍節度使旋屬晉人攻河朔鄩自華縣引軍襲魏州與晉王戰于故元城王師敗績鄩脱身南奔自黎陽濟河至魏州鄩授渭州節度使詔屯黎陽貞明三年二月晉王悉衆來攻黎陽鄩拒之而退及鄩歸闕再授開封尹領鎮南軍節度使其年河朔失守朝廷歸咎于鄩鄩亦不自安上表避位九月落平章事授亳州團練使
不顧親
威以克愛良将所以有功義以滅親忠臣所以徇節蓋夫授鉞而出固敵是求師律尚嚴軍事貴斷故有忘家徇國以義掩恩九族陷于冦讐攻之而弗顧六親干於約束殺之而無赦三軍感義而心奮萬夫畏威而股栗故能排禍難於社稷戮鯨鯢於邊圉宜乎錫以茅土紀之旂常者矣
魏将樂羊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君烹其子而遺之羊啜之盡一杯
魯将吳起齊人伐魯魯欲将起起取齊女為妻而魯疑之起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魯乃以為将而大破齊後漢李忠字仲都更始立拜為信都都尉與太守任光同奉光武以為右大将軍從至苦陘〈苦陘縣名屬中山〉王郎遣将攻信都大姓馬寵等開城納之收太守宗廣及忠母妻而令親屬招呼忠先是寵弟從忠為校尉忠即時召見責數以背恩反城因格殺之諸将皆驚曰家屬在人手中殺其弟何猛忠曰若縱賊不誅則二心也光武聞而美之謂忠曰今吾兵已成矣将軍可歸救老母妻子宜自募吏民能得家屬者賜錢千萬來從我取忠曰𫎇明公大恩思得報效誠不敢内顧宗親會更始遣将攻破信都忠家屬得全
邳彤為後大将軍從光武於河北時王郎所置信都王捕繫彤父弟及妻子使為手書呼彤曰降者封爵不降者族滅彤涕泣報曰事君者不得顧家彤親屬所以至今得于信都者劉公之恩也公方争國事彤不得復念私也會更始所遣将攻拔信都郎兵敗走彤家屬得免趙苞字威豪為遼西太守遣使迎母及妻子垂當到郡道經栁城值鮮卑萬餘人入塞冦鈔苞母妻子遂為所劫質載以繫郡苞率騎二萬與賊對陣賊出母示苞苞悲號謂母曰為子無狀欲以微禄奉養朝夕不圖為母作禍昔為母子今為王臣義不得顧私恩毁忠節惟當萬死無以塞罪母遥謂曰威豪人各有命何得相顧以虧忠義昔王陵母對漢使仗劍以固其志爾其勉之苞即進戰賊摧敗其母妻皆為所害苞殯斂母畢自上歸𦵏靈帝遣䇿弔慰封鄃侯苞𦵏訖謂鄉人曰食禄而避難非忠也殺母以全義非孝也如是有何面目立天下遂嘔血而死
朱靈為袁紹将清河季雍以鄃叛紹而降公孫瓚瓚遣兵衛之紹遣靈攻之靈家在城中瓚将靈母弟置城上誘呼靈靈望城涕泣曰丈夫一出身與人豈復顧家遂力戰拔之生擒雍而靈家皆死
魏陳登漢末為廣陵太守時太祖討吕布軍到下邳登率郡兵為軍先驅時登諸弟在下邳城中布乃質執登三弟欲求和同登執意不撓進圍日急布刺奸張宏懼于後累夜将登三弟就登布既伏誅登以功加拜伏波将軍
鍾繇為司隸校尉時袁譚遣郭援略取河東太祖使繇率諸将討之龎徳為軍鋒徳手斬一級不知是援戰罷之後衆人皆言援死而不得其首援繇之甥也徳晩後於鞬中出一頭繇見之而哭徳謝繇繇曰援雖吾甥乃國賊也卿何謝之
晉郭黙河南人事太守裴整為督将永嘉之亂黙率遣衆自為塢主撫循将士甚得歡心黙婦兄同郡陸嘉取官米數石餉妹黙以為違制使殺嘉嘉懼奔石勒黙乃自射殺婦以明無私
宋劉粹為征虜将軍初與謝晦厚善晦以粹子曠之為參軍晦叛粹受命南討一無所顧太祖以此嘉之晦遣送還粹亦不害也
蔡那為建安王休仁司徒中兵參軍明帝即位四方叛亂那受任南討那子弟皆在襄陽為劉胡所執胡每戰輒懸之城外那進戰愈猛
梁羊侃為都官尚書侯景叛逼城侃長子鷟為景所獲執來城下示侃侃曰我傾宗報主猶恨不足豈復計此一子幸汝早能殺之數日復持來侃謂鷟曰久以汝為死猶復在邪吾以身許國誓死行之終不以爾而生進退因引弓射之賊感其忠義亦弗之害也
隋崔𢎞度仕周為上大将軍尉遲逈作亂以𢎞度為行軍總管從韋孝寛討之𢎞度妹先適逈子為妻及破鄴城逈窘迫昇樓𢎞度直上龍尾追之逈彎弓将射𢎞度𢎞度脱兠鍪謂逈曰相識不今日各圖國事不得顧私以親戚之情謹遏亂兵不許侵辱事勢如此早為身計何所待也逈擲弓於地罵大丞相極口而自殺𢎞度顧其弟𢎞丹曰汝可取逈頭𢎞丹遂斬之
堯君素煬帝大業末為河東守唐公義兵攻之不尅仍賜全小幼待以不死君素卒無降心其妻又至城下謂之曰隋室已亡天命有屬君何自苦身取禍敗君素曰天下事非婦人所知引弓射之應而倒
唐屈突通隋末為左驍騎大将軍煬帝辛江都令通鎮長安義師起代王遣通屯河東髙祖遣其家僮召之通遽命斬之後聞京師平家屬盡沒率兵東下将如雒陽劉文静遣竇琮段志𤣥等追之琮縱通子夀令往諭之通大呼曰昔與汝為父子今與汝為仇讐命左右射之衆知京師陷皆釋仗通乃降後為兵部尚書判東道行臺僕射從太宗下王世充時通有二子並在雒陽髙祖謂通曰東征之事今以相屬其如兩子何通對曰臣以朽老誠不足以當重任但自惟疇昔執就軍門至尊釋其縲囚加之恩禮既不能死實荷再生當自此之時心口相視暗以身命奉許國家久矣今此行也臣願先驅兩兒若死自是其命終不以私害義髙祖歎息曰徇義之夫一至於此
僕固懷恩為金微都督肅宗即位于靈武懷恩從郭子儀赴行在時同羅部落自西京叛賊北冦朔方子儀與懷恩擊之懷恩子玢領徒擊賊兵敗而降尋又自拔而歸懷恩叱而斬之将士懾駭無不一當百遂破同羅千餘騎于河上
李晟為神䇿軍使討朱泚屯兵渭橋神䇿軍家族多陷于泚晟家亦百口在城中左右或有言及家者晟泣下曰乗輿何在而敢恤家乎泚又使晟小吏王無忌之壻詣晟軍且曰公家無恙城中有書問晟曰爾敢與賊為間遽命斬之
梁王彦章太祖開平中為先鋒馬軍使澶州刺史晉人攻陷澶州彦章舉家陷沒晉王遷其家於晉陽待之甚厚遣細人間行誘之彦章即斬其使以絶之後數年其家被害
周劉仁贍仕江南為夀州節度使法令嚴肅世宗顯徳中征淮南重圍之中其子崇讓犯軍禁即令斬之故能以一成之衆連年拒守
受命忘家
𫝊曰将受命之日則忘其家臨軍約束則忘其親蓋軍旅之事安危攸司将帥之任社稷是毗固當以孝而資忠以義而割愛受詔引道初無辦嚴憂國忘家靡顧私室聳英烈之風槩為忠義之模楷宜乎錫以土宇紀之旂常者哉
漢霍去病武帝時為驃騎将軍帝為治第令視之對曰匈奴不滅無以家為也由此益重愛之
後漢吳漢為大司馬每出師朝受詔夕即引道初無辦嚴之日
梁吕僧珍為太祖領軍主簿袄賊唐瑀冦東陽太祖率衆東討使僧珍知行軍衆局事僧珍宅在建陽門東自受命當行每日由建陽門道不過私室太祖益以此知之
胡僧祐事元帝為鎮西録事參軍因諫忤㫖下獄大寶二年侯景寇荆陜圍王僧辯于巴陵帝乃引僧祐於獄拜為假節武猛将軍封新市縣侯令赴援僧祐將發謂其子曰汝可開朱白二門吾不捷則死吉則由朱凶則由白也帝聞而壯之
北齊庫狄干為太傅及髙仲斌以武城叛神武討之以干為大都督前驅干上道不過家見侯景不遑食景使騎追饋之
後周李弼初仕後魏為柱國大将軍弼每率兵征討朝受命夕便引路略不問私事亦未嘗宿於家其憂國忘身類如此
唐李光弼為大原尹肅宗至徳二年史思明蔡希徳髙秀巖牛庭玠四偽帥衆十餘萬來寇大原圍城三月光弼自賊圍城城中遷一小幕止宿有急即往救之行至府門未嘗回頭不復省視妻子賊退後收拾器械處置公事經三日然後歸家
髙崇文憲宗元和初以長武城使統神䇿兵討劉闢崇文在長武練卒五千常若寇至及是中使至長武夘時宣命而辰出師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七
<子部,類書類,冊府元龜>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八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嚴整
古之論將者既兼有智信仁勇而後加之以嚴其故何哉蓋夫推轂受命成師以出非威克則失政非衆整則喪列故善用兵者未嘗不以嚴整而制勝焉乃有正身以表率齊衆以進退出令必信行罰必當紀律素足恩威靡瀆戰或不利而軍無亂行居常戒嚴而出必致捷以至長驅敵境路不拾遺克平城壘市靡改肆盖武之有七徳其戢兵禁暴之為急矣
陳成子齊大夫也帥師救鄭及留舒違榖七里榖人不知〈言其整也留舒齊地違去也〉
漢周亞夫為河内太守文帝六年匈奴大入邊以宗正劉禮為將軍軍霸上祝兹侯徐厲為將軍軍棘門又以亞夫為將軍軍細柳以備胡帝自勞軍至霸上及棘門軍直馳入將以下騎出入送迎已而之細柳軍軍士吏被甲銳兵刃彀弓弩持滿〈彀張也〉天子先驅至不得入〈先驅導駕者也〉先驅曰天子且至軍門都尉曰軍中聞將軍之令不聞天子之詔有頃上至又不得入於是帝使使持節詔將軍曰吾欲勞軍亞夫乃傳言開壁門壁門士請車騎曰將軍約軍中不得馳驅于是天子乃按轡徐行至中營將軍亞夫揖曰介胄之士不拜請以軍禮見〈禮介者不拜〉天子為動改容式車〈古者立乗凡言式車者謂俛身撫式以禮敬人式車前横木者也〉使人稱謝皇帝敬勞將軍成禮而去既出軍門羣臣皆驚帝曰嗟乎此真將軍矣鄉者霸上棘門如兒戲耳其將固可襲而虜也至于亞夫可得而犯耶稱善者久之月餘三軍皆罷迺拜亞夫為中尉
程不識為長樂衛尉武帝時以邊太守將屯正部曲行伍營陳擊刁斗吏計治軍簿虜不得犯
後漢鄧禹為大司徒征闗中是時三輔連覆敗赤眉所過殘賊百姓不知所歸聞禹乗勝獨尅而師行有紀〈綱紀也言有條貫而不下失〉皆望風相攜負以迎軍降者以千數銚期重於信義自為將有所降下未嘗虜掠
陳俊為琅邪太守行大將軍事得專征青徐俊撫貧弱表有義檢制軍吏不得與郡縣相干百姓歌之
岑彭為征南大將軍與蓋延耿弇圍隗囂於西城彭壅谷水灌西城城未沒丈餘囂將巡行周宗將蜀兵救到囂得出還冀漢軍食盡燒輜重引兵下隴延弇亦相隨而退囂出兵尾擊諸營彭殿為後拒〈尾謂尋其後而擊之凡軍在前曰啓在後曰殿東觀記曰彭東入𢎞農界百姓持酒肉迎軍曰𫎇將軍為後拒全子弟得生還也〉故諸將能全師東歸又與諸將伐公孫述彭首破荆門長驅武陽持軍整齊秋毫無犯
朱祐為建義大將軍將兵率衆多受降以克定城邑為本不存首級之功禁制士卒不得虜掠百姓軍人樂放縱多以此怨之
馮異為掾史光武使異别收河間兵還拜偏將軍從破王郎封應侯異為人謙退不伐行與諸將相逢輒引車避道進止皆可表識軍中號為整齊
髙順為吕布督將清白有威嚴少言辭將衆整齊每戰必尅
魏于禁為平虜校尉從至宛陵張繡與角復叛太祖與戰不利軍敗還舞陰是時軍亂各間行求太祖禁獨勒所將數百人且戰且引雖有死傷不相離虜追稍緩禁徐整行隊鳴鼓而還未至太祖所道見十餘人被鎗裸走禁問其故曰為青州兵所刼初黄巾降號青州兵太祖寛之故敢因緣為畧禁怒令其衆曰青州兵同屬曹公而還為賊乎乃討之數之以罪青州兵遽走詣太祖自訴禁既至先立營壘未謁太祖或謂禁青州兵已訴公矣宜促詣公辨之禁曰今賊在後追至無時不先為備何以待敵且公聰明譖訴何緣徐鑿塹安營訖乃入謁且陳其狀太祖悅謂禁曰淯水之難吾其急也將軍在亂能整討暴堅壘有不可動之節雖古名將何以加之時于禁與張遼樂進張郃徐晃俱為名將太祖每征伐咸遞行為軍鋒還為後拒而禁持軍嚴整
徐晃為平寇將軍既破闗侯時諸將皆集太祖按行諸營士卒咸離陣觀而晃軍營整齊將士駐陣不動太祖歎曰徐將軍可謂有周亞夫之風矣
曹仁為征南將軍仁少不修行檢及長為將嚴整奉法令常置科於左右案
裴潛為兖州刺史太祖次摩陂歎其軍陣齊整特加賞賜
蜀諸葛亮悉大衆據武功五丈原分兵屯田為久駐之基耕者雜於渭濱居民之間而百姓安堵軍無私焉趙雲為偏將軍從先主鎮荆州先主入益州雲領留營司馬此時孫夫人以權妹驕豪多將吴吏兵縱横不法先主以雲嚴重必能整齊特任掌内事權聞先主西征大遣舟船迎妹而夫人内欲將後主還吴雲與張飛勒兵截江乃得後主還雲後與鄧芝馬謖將兵拒魏軍謖敗於街亭雲芝敗於箕谷諸葛亮曰街亭軍退兵將不復相錄箕谷軍退兵將初不相失何故芝荅曰雲身自斷後軍資什物畧無所棄兵將無緣相失
王平為禆將軍屬馬謖先鋒謖大敗於街亭衆盡星散惟平所領千人鳴鼓自持魏將張郃疑其伏兵不往逼也於是平徐徐收合諸營遺卒率將士而還丞相亮既誅馬謖等及奪將軍黄襲等兵平特見崇顯
吴魯肅為人方嚴治軍整頓禁令必行肅遺腹子淑永安中為武昌督假節遷夏口督所在嚴整有方幹賀齊為將黄武初魏使曹休來伐齊以道逺後至因住新市為拒㑹洞口諸軍遭風流溺所亡中分將士失色賴齊未濟偏軍獨全諸將倚以為勢齊性奢綺尤好軍事兵甲器械極為精好所乗船雕刻丹鏤青蓋絳襜干櫓戈矛葩爪文畫弓弩矢箭咸取上材𫎇衝鬭艦之屬望之若山休等憚之遂引軍還遷後將軍假節為徐州牧
步隲為驃騎將軍領冀州牧都督西陵十二年鄰敵敬其威信惟寛𢎞得衆喜怒不形於聲色而外内肅然潘璋為右將軍為人麄猛禁令肅然好立功名所領兵馬不過數千而其所在常如萬人征伐每止頓立軍市他軍所無皆仰取足
朱然為左司馬右軍師雖世無事每朝夕嚴鼔兵在營者咸行裝就隊以此玩敵使不知所備故出恒有功孫奐為揚武中郎將領江夏太守黄武中大帝攻石陽奐以地主使所部將軍鮮于丹帥五千人先斷淮道自帥吴碩張梁五千人為軍前鋒降髙城得三將大軍引還帝詔使在前住駕過其軍見奐軍隊整齊帝歎曰初吾憂其遲鈍今治軍諸將少能及者吾無憂矣
賀景為滅賊校尉禦衆嚴而有恩兵器精飾為當時冠絶
晉薛翊為將軍持節南征軍容甚盛
劉毅為冠軍將軍持節兖州節度使號令嚴整行經墟邑百姓安悅
前秦王猛為輔國將軍率諸軍討慕容暐軍禁嚴明師無私犯猛未至鄴刼盜公行及猛之至逺近怡然燕人安之
後秦姚碩徳為鎮西將軍率兵伐吕隆法令齊整秋毫無犯祭先賢禮儒哲西土悅之
宋蒯恩為龍驤將軍髙祖伐魯宗之恩與建威將軍徐達之前進達之敗汲恩陣於堤下宗之子軌乗勝擊恩矢下如雨呼聲震地恩整厲將士置陣堅嚴軌屢衝之不動知不可攻乃退髙祖善其能將
王鎮惡隨髙祖北伐既入長安姚率妻子歸降城内夷晉六萬餘户鎮惡宣揚國恩撫慰初附號令嚴肅百姓安堵
劉勔為寧朔將軍㑹豫州刺史殷琰反假勔輔國將軍討之及琰開門請降勔約令三軍不得妄動城内士民秋毫無所失百姓感悅咸曰來蘇
沈攸之為冠軍將軍雍州刺史破薛常寶劉胡于赭浙濃湖賊軍委棄資財珍貨殷積諸軍各競收歛以强弱為多少惟攸之張興世約勒所部不犯秋毫諸將以此多之
蕭惠開為桂陽王征北長史南東海太守惠開先與㑹稽太守蔡興宗名位畧同又結情欵自以負釁摧屈慮興宗不能詣已戒勒部下曰蔡㑹稽部伍若借問慎不得答惠開素嚴部下莫敢違犯興宗見惠開舟力甚盛不知為誰遣人歴船訊惠開有舫十餘事幹力二三百人皆低頭直去無一人答者
梁柳慶逺為征東長史髙祖義兵起雍州慶逺從軍下身先士卒髙祖行營壘見慶逺頓舍嚴整每歎曰人人若是吾又何憂
楊公則為左衞將軍髙祖起義下郢州定江州號令嚴明秋毫不犯所在莫不賴焉及平建康城内出者或被剝奪公則親率麾下列陣東掖門衞送公卿士庶故出者多繇公則營焉
裴𮟏為宣義將軍鎮合淝居身方正有威重將吏憚之少敢犯法
張𢎞䇿為輔國將軍從髙祖義師平建康𢎞䇿與吕僧珍先入清宫禁封驗府庫時城内珍寶委積𢎞䇿申勒部曲秋毫無犯
後魏樂平王丕為車騎大將軍督河西髙平諸軍南討秦王楊難當軍至雒陽禁令齊肅所過無私百姓爭致牛酒
安定王休領大司馬孝文車駕南伐親行諸軍遇休以三盜入狥於六軍將斬之有詔赦之休執曰陛下將逺清衡霍故親御六師跋涉野次軍行始再已有姦竊如其不斬何以息盜請必行刑以肅姦慝詔曰大司馬執憲誠應如是但因緣㑹朕聞王者之體亦時有非常之澤雖違軍法可特原之休乃奉詔孝文謂司徒馮誕曰大司馬嚴而秉法諸軍不可不慎於是六軍肅然來大千為内幢將典宿衞禁旅大千用法嚴明上下齊肅
叔孫建為平原鎮大將封丹陽王加征南大將軍都督冀青徐濟四州軍事建沈敏多智東征西伐常為謀主治軍清整號令嚴明
宇文福為武衛將軍從孝文征南陽與右衞將軍楊播為前軍至鄧城福選兵簡將為攻圍之勢帝望福兵軍法齊整將士閑習大被褒歎
元英為南安將軍領䕶西戎校尉孝文南伐為梁漢别道都將圍南鄭禁止三軍一無所犯逺近皆供租運劉潔以數從征討有功進爵㑹稽公與樂平王丕督諸軍取上邽軍至啓陽百姓爭致牛酒潔至上邽諸將咸欲斬其豪帥以示王威潔不聽撫慰秦隴秋毫無犯人皆安業
源子恭為尚書主客郎中攝南主客事時河州羌却鐵忽反殺害長吏詔子恭持節為行臺率諸將討之子恭嚴勒州郡及諸軍不犯民一物
北齊斛律羨為幽安平南北營東燕六州都督突厥衆十餘萬來寇州境羨總率諸將禦之突厥望見軍威甚整遂不敢戰即遣使求款附
後周李賢為大將軍魏帝西遷太祖令賢率騎兵迎衞時山東之衆多欲逃歸帝乃令賢以精騎三百為殿衆皆憚之莫敢亡叛
權景宣為大都督豫州刺史鎮樂口時東魏來寇潁川陷後太祖以樂口等諸城道路阻截悉令拔還襄州刺史范秀以狼狽得罪景宣號令嚴明戎旅整肅所部全濟獨被優賞
齊王憲為大司馬遷上柱國武帝東伐為前鋒齊人夙聞威聲無不憚其勇畧及并州之捷長驅敵境芻牧不擾兵無私焉
尉遲迥為大將軍平蜀蜀主蕭紀子宜都王肅與其文武官屬詣軍門請見迥以禮接之其吏人合營等各令復業惟收僮隸及儲積以賞將士號令嚴肅軍無私焉扶猛為汝州刺史從衞公直援陳將華皎時大軍不利惟猛所部獨全
隋李雄仕周為驃騎大將軍遷小賓部從達奚武與齊人戰于芒山諸軍大敗雄所領獨全
賀若弼為吴郡總管開皇九年大舉伐陳弼襲陳南徐州拔之執其刺史黄恪軍令嚴肅秋毫不犯有軍士於民間酤酒者弼立斬之
楊素為靈州道行軍總管討突厥大破之素馭戎嚴整有犯軍令者立斬之無所寛貸由是戰無不勝稱為名將
宇文忻為右領軍大將軍馭戎整齊
閻毗為車騎宿衞東宫髙祖嘗遣髙熲大閱于龍臺澤諸軍部伍多不齊整惟毗一軍法制肅然熲言之于帝特𫎇賜帛
劉方為交州道總管法令嚴肅軍容齊整有犯禁者造次斬之
薛世雄為右監門郎將從煬帝征吐谷渾進位通議大夫世雄性㢘謹凡所行軍破敵之處秋毫無犯帝繇是嘉之
衞𤣥為刑部尚書遼東之役檢校右禦衞大將軍率師出增地道時諸軍多不利𤣥獨全衆而退
堯君素為鷹揚郎將大業之末盜賊蜂起人多流亡君素所部獨全
唐闞稜為越州都督時杜伏威據有江淮之地其部皆出自羣賊類多放縱有相侵奪者稜必殺之雖親故無捨令行禁止路不拾遺
李靖武徳中為行軍總管征荆州降蕭銑入據其城號令嚴肅軍無私焉
獨孤開逺貞觀初詔典屯兵突厥初降諸蕃逺至太宗較獵於昆明池以示威武令開逺總統左廂六衞兵馬軍令嚴肅太宗大悅賜雜綵二百段後出為蒲州刺史薛訥為左衞大將軍𤣥宗即位于新豐講武以訥為左軍節度時元帥與禮官得罪諸部領亦失序惟訥及解琬之軍中不動令輕騎詔訥至軍門皆不得入禮畢帝甚加慰勞
王思禮為河東節度使善於支計拙於征伐然用法嚴整士卒不敢犯時議稱之
長孫全緒為右羽林大將軍吐蕃犯長安既平中書令郭子儀率六軍將士自商州還師長安命全緒為先鋒全緒既進隊伍嚴整京城士庶迎拜歡呼
令狐彰為滑亳等六州節度時犬戎犯邊徴兵防狄彰遣屬吏部統營伍自滑至京之西郊尚一千餘里甲士三千人率自齎糧所過州縣路次供億皆辭而不受所經閭里不犯秋毫識者稱之
尚可孤為神䇿大將軍魚朝恩之統禁軍愛其勇力甚委遇之俾為養子奏改姓魚氏名智徳以禁兵三千鎮于扶風縣後徙武功可孤在扶風武功凡十餘年士伍整肅郡縣安之興元初與李晟同收京城賊平之後營于白華亭統衆公平號令嚴整時人稱焉李晟甚親重之
段秀實為涇州刺史邠寧節度白孝徳奏秀實試太常卿支度營田二副使大軍西遷所過掠奪又以邠境乏食難於饋運乃請軍於奉天是時公廪亦竭縣吏憂恐多逃匿郡行剽盜孝徳不能禁秀實私曰使我為軍𠉀當不如是軍司馬言之遂以秀實為都虞𠉀權知奉天行營事號令嚴一軍府安泰代宗聞而嗟賞久之兵還于邠寧復為都虞𠉀
張孝忠為髙陽軍使統易州田承嗣之寇冀州成徳軍節度李寶臣使以精騎四千禦之承嗣覩其嚴肅歎曰張阿勞在焉冀州未易圖也乃焚營宵遁阿勞孝忠小字也
李懷光為朔方節度郭子儀軍都虞𠉀性清勤嚴猛而敢誅殺雖親戚犯法皆不撓避子儀性寛厚不親軍事紀綱任懷光軍中尤畏之亦稱為理
李觀為右龍武大將軍涇帥叛觀時上直領衞兵千餘人扈從奉天詔都巡警訓練諸軍戍帥三數日間加召五千餘兵列之通衢整肅鼙鼓城内因之增氣
辛雲京為太原節度使質性沈毅部下有犯令者不貸絲毫其賞功効亦如之故三軍整肅
李晟興元初為神䇿行營節度使與李懷光同討朱泚晟軍舍於朔方軍之北每晟軍與懷光軍同至城下懷光軍輒虜掠驅牛馬百姓苦之晟軍無所侵犯懷光軍惡其獨善乃分所虜獲與之晟軍不敢受晟又收復京城遣京兆尹李齊運告諭於衆百姓安堵秋毫無犯初勒兵屯於含元殿前舍於右金吾仗號令三軍曰晟不佞上憑睿算次順人心今得尅滅兇渠肅清天禁皆三軍之力也長安士庶久陷賊庭若小有震驚則非伐罪弔人之義晟與公等各有家累離别數年今已成事相見非晚五日内不得輒通家信違命者斬
嗣曹王皋為相州節度市迴紇馬以益騎兵每大畋獵以教士卒軍令嚴肅路無拾遺
髙崇文元和初為左神䇿行營節度使統兵討劉闢于西川軍至興元軍中有折逆旅之匕箸者斬之以狗王師既入成都介士屯于大逵軍令嚴肅珍貨山積市井不移無秋毫之犯
李愿為夏州節度使威令簡肅甚得綏懷之術客有亡馬者投狀告愿愿以狀牓于路懸金以購之不二日所亡馬并一良馬並繋於牓下而置書一緘曰馬逸及郡不時告罪當死敢以良馬一贖罪并亡馬謹納於路愿付客亡馬而解良馬以放之境内嚴肅多如此類李抱玉為山南西道副元帥鎮鳳翔十餘年雖無破虜之功而禁暴安人頗為時所稱
劉澭盧龍軍節度使怦之次子怦卒子濟代任濟表為瀛州刺史澭性輕財愛士得人之死力濟疑忌頗甚人多間之因召澭不至發兵攻之澭嬰城自守以事上聞城數月不拔濟令引滹沱水灌之城中益急會有詔許澭朝京師澭乃拔瀛州軍士及男女萬餘口歴恒魏數軍直趨京師人無離叛者澭號令嚴肅所過芻蕘無所犯其諸軍雖甚惡之卒不能阻敗
李愬為唐鄧節度使平蔡州初愬父晟克復京城市不改肆而愬平淮蔡復踵其美
梁牛存節為遏後都指揮使唐乾寧四年秋大舉以伐淮南至濠州東聞前軍失利於青口諸軍退至渒河無復隊伍存節尾其後與諸軍釋騎步鬭諸軍退得濟收合所部并敗兵共八千餘人至於淮浚時不食已四日矣存節訓勵部分以禦追寇得旋歸
黄文靖初為太祖牙職遷諸軍指揮使唐大順中佐葛從周送朱崇節入潞㑹晉軍十餘萬附外垣寨焉文靖慮諸軍難守乃與葛從周啓闉出師文靖為殿命矢刃皆外向持重而還晉人不敢逼
後唐王瓚初仕梁諸衞大將軍貞明五年代賀瓌統軍駐于河上時李存審築壘於徳勝渡秋八月瓚率汴軍五萬自黎陽渡河將掩擊魏州明宗出師拒之瓚至頓丘而旋於楊村夾河築壘架浮航自滑餽運相繼瓚嚴於軍法令行禁止
李存璋為河東馬步都虞𠉀初武皇稍寵軍士蕃部人多干擾廛市肆其侵奪法司不能禁莊宗初嗣位銳於求理存璋得行其志抑强扶弱誅其豪首朞月之間紀綱大振羣盜務耕稼姦宄息倖門當時稱其材幹李存進為沁州刺史天祐十三年從定魏州授天雄軍都部署時鄴初歸我人情離貳銀鎗效節諸軍强桀難制訛言竊議揺扇羣情存進沉厚果斷犯令者梟首於市强右豪奪暴掠人物者必磔裂暴屍於路鄴人視之無不惕息由是軍民靡然從化
郭崇韜為樞密使從魏王平蜀大軍入西川城戒諸軍剽掠法令嚴峻軍士强估一錢必論之法市不改肆晉史翰為義成軍節度使性剛毅有謀畧御軍嚴整漢史𢎞肇為侍衞使嚴毅寡言部轄軍衆有過無捨兵士所至秋毫不犯部下有指揮使嘗因指使少不從命𢎞肇立撾殺之將吏股慄至平定兩京無敢干忤周安審琦為中書令鎮襄江僅餘一紀嚴明御下政不暴俗而南邦之民甚懷其惠
韓令坤為侍御馬軍都指揮使顯徳三年領兵襲揚州揚州將吏聞王師至開門以迎之令坤整衆而入市不易肆人甚悅之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九 宋 王欽若等 撰將帥部
持重 以少擊衆
持重
蘇秦有言曰任大功不輕敵蓋兵者凶器將者人之司命雖軍師彊禦卒乗競勸未有輕易而能成功者焉是以楚衆輕佻欒書識其可追趙括易言馬服知其必敗全軍保勝其惟持重乎自秦漢以還將之良者乃有深溝髙壘以待敵人之勞安坐堅臥以制麾下之亂居常休士以養勇臨敵整衆而戒嚴故能進必克勝退無負衂斯所謂十全之舉節制之師與夫致之死地而後生投之亡地而後存徼天幸圖拙速者異矣
秦王翦將兵六十萬人代李信擊荆荆聞王翦益軍而來乃悉國中兵以拒秦王翦至堅壁而守之不肯戰荆兵數出挑戰終不出王翦日休士洗沐而善飲食循撫之親與士卒同食久之王翦使人問軍中戲乎對曰方投石超距〈漢書云甘延夀投石抜距絶於等倫張晏曰范蠡兵法飛石重二十斤為幾行三百歩延夀有力能以手投之抜距超距也〉於是王翦曰士卒可用矣荆數挑戰而秦不出乃引而東翦因舉兵追之令壯士擊大破荆軍漢周亞夫為中尉吴楚反以太尉東擊吴楚會兵滎陽呉方攻梁梁急請救亞夫引兵東北走昌邑深壁而守梁王使使請亞夫亞夫守便宜不往梁上書言景帝帝詔使救梁亞夫不奉詔堅壁不出而使輕騎兵弓髙侯等絶吴楚兵後食道吴楚兵乏糧飢欲退數挑戰終不出夜軍中驚内相攻撃擾亂至于帳下亞夫堅臥不起頃之復定吴奔壁東南陬亞夫使備西北已而其精兵果奔西北不得入吴楚既飢乃引兵去
韓安國字長孺梁成安人也事梁孝王為中大夫吴楚反時孝王使安國及張羽為將捍吴兵于東界張羽力戰安國持重以故吴不能過梁
趙充國為後將軍擊先零諸叛羌充國嘗以逺斥堠為務行必為戰備止必堅營壁尤能持重愛士卒先計而後戰
後漢吴漢為大司馬建武四年冬率建威大將軍耿弇漢中將軍王常等擊富平獲索二賊於平原明年春賊率五萬餘人夜攻漢營軍中驚亂漢堅臥不動有頃乃定王霸為偏將軍建武四年與捕虜將軍馬武討周建于垂惠蘇茂來救建霸擊敗之霸武各歸營賊復聚挑戰堅臥不出方享士作倡樂茂雨射營中中霸前酒尊安坐不動軍吏皆曰茂前日已破今易擊也霸曰不然蘇茂客兵逺來糧食不足故數挑戰以徼一切之勝今閉營休士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茂建既不得戰乃引還營其夜建兄子誦反閉城拒之茂建遁去誦以城降
馬成建武四年拜揚武將軍督誅虜將軍劉隆等擊李憲進圍于舒令諸軍各深溝髙壘憲數挑戰成堅壁不出守之嵗餘至六年春城中食盡乃攻之遂屠舒斬李憲追擊其黨與盡平江淮地
祭遵為征虜將軍建武八年從車駕上隴及隗囂破帝東歸令遵進屯隴下及公孫述遣兵救囂吴漢耿弇等悉奔還遵獨留不卻
馮異守征虜將軍行天水太守事時隗囂死子純猶總兵據冀諸將共攻冀不能抜欲且還休兵異固持不動常為衆軍先鋒
張奐為安定屬國都尉遷使匈奴中郎將時休屠各及朔方烏桓並同反叛燒度遼將軍門引屯赤阬煙火相望兵衆大恐各欲亡去奐安坐帷中與弟子講誦自若軍士稍安乃潛誘烏桓陰與和通遂使斬屠各渠帥襲破其衆諸胡悉降
袁紹領冀州牧獻帝初平四年三月上已大㑹兵徒於薄落津聞魏郡兵反與黑山賊干毒等數萬人共覆鄴城殺郡守坐中客家在鄴者皆憂怖失色或起而涕泣紹容貌自若不改常度〈獻帝春秋曰紹勸督引滿投壺言笑容貌自若〉
魏張遼為盪寇將軍時荆州未定遣遼屯長社臨發軍中有謀反者夜驚亂起火一軍盡擾遼謂左右曰勿動是不一營盡反必有造變者欲以動亂人耳乃令軍中其不反者安坐遼將親兵數十人中陣而立有頃定即得首謀者殺之
田豫為汝南太守加殄夷將軍吴人來寇豫往拒之賊即退諸軍夜驚云賊復來豫臥不起令衆敢動者斬有頃竟無賊
司馬孚為侍中吴將諸葛恪圍新城以孚督諸軍二十萬防禦之孚次于夀春遣毌丘儉文欽等進討諸將欲速擊之孚曰夫攻者借人之力以為功且當詐巧不可爭力也故稽留月餘乃進軍吴師望風而退
吴甘寧守夷陵手下有數百兵并所新得僅滿千人魏將曹仁令五六千人圍寧寧受攻累日敵設髙樓雨射城中士衆皆懼惟寧談笑自若
朱然鎮江陵黄武六年大帝自率衆攻石陽及至旋師潘璋斷後夜出錯亂敵追擊璋璋不能禁然即還住拒敵使前船得引極逺徐乃後發
全琮為將甚勇決當敵臨難奮不顧身及作督帥養威持重每御軍常任計䇿不營小利
朱異為揚武將軍赤烏十三年十月魏將文欽為叛以誘異大帝遣吕據就異以迎欽異等持重欽不敢進晉周訪為豫章太守時荆州賊杜曾逐刺史王廙徑造沔口大為寇害威震江沔元帝命訪擊之訪有衆八千進至沌陽曾等銳氣甚盛訪曰先人有奪人之心軍之善謀者也使將軍李恒督左甄許朝督右甄訪自領中軍髙張旗幟曾果畏訪先攻左右甄曾勇冠三軍訪甚惡之自於陣後射雉以安衆心令其衆曰一甄敗鳴三鼔兩甄敗嗚六鼔趙𦙍領其父餘兵屬左甄力戰敗而復合𦙍馳馬告訪訪怒叱令更進𦙍號哭還戰自旦至申兩甄皆敗訪聞鼓音選精銳八百人自行酒飲之勑不得妄動聞鼔音乃進賊未至三十步訪親鳴鼓將士皆騰躍奔赴曾遂大潰殺千餘人
宋蒯恩為龍驤將軍行參軍髙祖伐魯宗之恩與建威將軍徐達之前進達之敗沒恩陳于隄下宗之子軌乗勝擊恩矢下如雨呼聲震地恩整厲將士置陣整嚴軌屢衝之不動知不可攻乃退髙祖善其能將持重巴陵王休若文帝子也㑹稽太守孔覬反遣尚書張永建威將軍沈懷明及休若董統諸軍討之覬所遣孫曇瓘等軍頓晉陵九里部陳甚盛懷明至奔牛所領寡弱乃築壘自固張永至曲阿未知懷明安否百姓驚擾將帥咸勸退保破岡其日大寒風雪甚猛塘埭決壞衆無固心休若宣令敢有言退者斬衆少定乃築壘息甲尋得懷明書賊定未進軍主劉亮又至兵力轉加人情乃安
劉義欣為後將軍南兖州刺史元嘉七年到彥之率大衆入河義欣進彭城為衆軍齊援彥之退敗青齊騷擾將佐虜寇大至勸義欣委鎮還都義欣堅志不動遷鎮夀陽
南齊蕭穎胄為冠軍將軍廬陵王後軍長史廣陵太守行南兖州府事是年虜揚聲當飲馬長江帝懼勅穎胄移居民入城百姓驚恐席捲欲南渡穎胄以賊勢尚逺不即施行虜亦尋退
梁楊公則為左衞將軍髙祖義師東下至新林公則自越城移屯領軍府壘北樓與南掖門相對嘗見登樓望戰城中遥見麾蓋縱神鋒弩射之矢貫胡床左右皆失色公則曰幾中吾脚談笑如初東昏夜選勇士攻公則柵軍中驚擾公則堅臥不起徐命擊之東昏軍乃退蕭藻為益州刺史焦僧䕶作亂掩據郫繁衆有數萬藻年未弱冠肩輿行城賊流矢雨下從者舉楯以蔽藻命去之因是物情大安賊遂退去
韋叡為輔國將軍討合肥初肥水堰立使軍主王懷靜築城于岸守之魏攻陷懷靜城千餘人皆沒魏人乗勝至叡隄下其勢甚盛軍監潘靈祐勸叡退還巢湖諸將又請走保三义叡怒曰寧有此邪將軍死綏有前無却因令取繖扇麾幢樹之隄下示無動志叡素羸每戰不常騎馬以版輿自載督厲衆軍合肥既平髙祖詔班師去賊既近恐為所躡叡悉遣輜重居前身乗小輿殿後魏人服叡威名望之不敢逼全軍而還
王珍國為游擊將軍父憂去職建武末魏軍圍司州明帝使徐州刺史裴叔業攻抜渦陽以為聲援起珍國為輔國將軍率兵助焉魏將楊大眼大衆奄至叔業懼棄軍走珍國率其衆殿故不至大敗
王僧辯為鎮軍將軍司徒尚書令討湘州賊陸納賊敗步走歸保長沙驅逼居民入城拒守僧辯追躡乃命築壘圍之悉令諸軍廣建圍柵僧辯出坐隴上而自臨視賊望識僧辯知不設備賊黨吴藏李賢明等乃率銳卒千人開門掩出𫎇楯並進徑趨僧辯時杜崱杜龕並侍左右帶甲衛者止百餘人因與賊交戰賢明乗鎧馬從者十騎大呼衝突僧辯尚據胡床不為之動于是指揮勇敢遂獲賢明因即斬之賊乃退
後魏李平為鎮北將軍討京兆王愉于冀州平進次經縣諸軍大集夜有蠻兵數千斫平前壘矢及平帳平堅臥不動俄而乃定
北齊爾朱渾元累有戰功遷太師善于御衆行軍用兵務在持重前後出征未嘗負敗
唐魏元忠為并州副元帥時突厥與吐蕃數犯塞元忠皆為大總管拒之元忠在軍惟持重自守竟無所克獲然亦未嘗敗失
後唐李嗣眧守潞州嘗享諸將登城張樂為梁軍矢中其足嗣昭密抜之坐客不之覺酣飲如故以安士心
以少擊衆
軍志曰以一擊十莫善於阨以十擊百莫善於險以千擊萬莫善於阻用衆者務易用少者務阨也若乃勵敢死之士乗戰勝之威揀練卒伍服習器用冒利刃以不顧臨大敵而賈勇斯固制勝而必克遇戰而皆獲者焉至於勢有彊弱技有長短蓋亦由夫將有勇怯而制有巧拙也及夫客主之勢懸絶格鬭之志奮勵士樂用命人百其勇又何嘗不收奇功哉然而常勝之家難與慮敵為將之道出於萬全故兵法有必勝之將無必勝之兵若狃挾以輕敵深入以邀幸雖曰拳勇亦所慎焉漢黥布初為項籍將籍使布先涉河〈涉謂無舟楫而渡也〉擊軍數有利籍乃悉引兵從之遂破秦軍降秦將章邯等楚兵常勝功冠諸侯諸侯兵皆以服屬楚者以布數以少敗衆也
李廣為郎中令將四千騎出右北平行數百里匈奴將四萬騎圍廣廣為圜陣外向胡急擊之矢下如雨漢兵死者過半漢矢且盡廣乃令士持滿毋發而廣身自以大黄射其裨將〈大黄弩名亦曰黄弩〉殺數人胡虜益解
李陵為騎都尉天漢二年將步卒五千至浚稽山與單于相值騎可三萬圍陵軍虜見漢軍少直前就營陵摶戰攻之〈手對戰也〉千弩俱發應而倒虜還走上山漢軍追擊殺數千人單于大驚召左右地兵八萬餘騎攻陵陵且戰且引南行數日抵山谷中〈扺當也〉單于在南山上使其子將騎擊陵陵軍步鬭樹木間復殺數千人因發連弩射單于〈三十絭共一臂也絭音眷又去權切〉單于下走是時陵軍益急匈奴騎多戰一日數十合復傷殺虜二千餘人〈陸與蘇武書曰以五千之衆對十萬之軍〉
後漢馬防為城門校尉建初二年金城隴西保塞羌皆反〈羌東吾燒當之後也以其父滇吾降漢乃入居塞内故稱保塞〉拜防行車騎將軍事軍到冀而羌豪布橋等圍南部都尉于臨洮防欲救之臨洮道險車騎不得方駕防乃别使兩司馬將數百騎分為前後軍去臨洮十餘里明旦遂鼓譟而前羌虜驚走因追擊破之斬首虜四千餘人遂解臨洮圍
耿䕫為車騎都尉永元三年車騎將軍竇憲出河西以䕫為大將軍左校尉將精騎八百出居延塞直奔北單于庭于金微山斬閼氏名王已下五千餘級單于與數騎脫亡盡獲其匈奴珍寶財蓄去塞五千餘里而還魏張遼為盪寇將軍與李典將七千餘人屯合肥吴孫權率十萬衆圍合肥遼夜募敢從之士得八百人明日自旦戰至日中吴人奪氣還修守備權守合肥十餘日乃引退遼率諸軍追擊幾復獲權太祖大壯遼拜征東將軍黄初中卒文帝追念遼典在合肥之功詔曰合肥之後遼典以步卒八百破賊十萬自古用兵未之有也使賊至今奪氣可謂國之爪牙矣其分遼典邑各百户賜一子爵闗内侯
吴徐盛為大帝别部司馬授兵五百人守柴桑長拒劉表將江夏太守黄祖祖子射嘗率數千人下攻盛盛時吏士不滿二百與相拒擊傷射吏卒千餘人已乃開門出戰大破之射遂絶迹不復為寇大帝以為校尉後為建武將軍魏將曹休出洞口盛與吕範全琮渡江拒守遭大風船人多喪盛收餘兵與休夾江休使兵將就船攻盛盛以少禦多敵不能克各引軍退
朱然為車騎將軍右䕶軍赤烏五年征柤中魏將蒲忠胡質各將數千人忠要遮險隘圖斷然後質為忠繼援時然所督兵將先四出聞問不暇收合便將帳下見兵八百人逆掩忠戰不利質等皆退
晉王渾為征虜將軍假節領豫州刺史與吴接境吴將薛瑩魯淑衆號十萬淑向弋陽瑩向新息時州兵並放休息衆裁一旅浮淮潛濟出其不意瑩等不虞晉師之至渾擊破之遷為安東將軍
周處為御史中丞隸夏侯駿西征時賊屯梁山有衆七萬而駿遣處以五千兵擊之自旦及暮斬首萬計劉演為陽平太守石勒之亂演奔劉琨琨以為輔國將軍魏郡太守琨將討勒以演領勇士千人行北中郎將兖州刺史鎮廩丘斬王桑走趙固得衆七千人為勒所攻演拒戰勒退元帝拜為都督後將軍假節
謝𤣥為冠軍將軍領徐州刺史苻堅自率兵次于項城衆號百萬詔𤣥為前鋒都督拒之衆凡八萬𤣥與從弟輔國將軍琰西中郎將桓伊等以精銳八千涉淮水堅衆奔潰死者不可勝計
王猛為苻堅將與鄧羌等將步騎六萬伐慕容暐既陷晉陽暐遣慕容評率衆四十萬救之陣於渭源猛羌與張蚝徐成等跨馬運矛馳入評軍出入數四傍若無人搴旗斬將殺傷甚衆戰及日中評衆大敗俘斬五萬有餘乗勝追擊又降斬十萬
宋臨川王道規隨髙祖起義為振武將軍義興太守與晉將劉毅何無忌追桓𤣥遇𤣥于崢嶸洲道規等兵不滿萬人而𤣥戰士數萬衆並憚之欲退還尋陽道規曰不可彼衆我寡强弱異勢今若畏懦不進必為所乗雖至尋陽豈能自固𤣥雖竊名雄豪内實畏怯加已經奔敗衆無固心決機兩陣將雄者克昔光武昆陽之戰曹操官渡之師皆以少制多所共聞也今雖才謝古人豈可先為之弱因麾衆而進毅等從之大破𤣥軍
沈叔任為梓潼太守戍涪城東軍既反二郡强宗侯勵羅奥聚衆作亂四面雲合遂至萬餘人攻城甚急叔任東兵不滿五百推布腹心衆莫不為用出擊大破之逆黨皆平
梁馬仙琕仕宋為龍驤將軍汝南陰譙二郡太守㑹夀陽陷魏將王肅侵邊仙琕力戰以寡尅衆魏人甚憚之韋放為明威將軍㑹領軍曹仲宗攻渦陽魏大將軍費穆帥衆奄至放軍營未立麾下止有二百餘人放免胄下馬據胡牀處分士卒皆殊死戰莫不一當百
杜懷瑶為梁秦二州刺史魏軍圍南鄭懷瑶第三子膂力絶人便馬善射同心敢死士一百七十人每出殺傷數百人敵人憚之號為杜彪位至西荆州刺史
陳蕭摩訶為譙州刺史周武帝遣將宇文欣將精騎數千爭吕梁摩訶領十二騎深入周軍縱横奮擊
後魏庾岳為安逺將軍常以少擊多士衆服其智勇後周竇熾初仕後魏為衞將軍河橋之戰諸將退走熾時獨從兩騎為敵人所追至卭山熾乃下馬背山抗之俄而敵衆漸多三面攻圍矢下如雨熾騎士所執弓並為敵人所射破熾乃總收其箭以射之所中人馬皆應而倒敵以殺傷既多乃相謂曰得此人未足為功乃稍引退熾因其怠遂突圍得出
李弼為秦州刺史從太祖平𢎞農與齊神武戰于沙苑左將軍為敵所乗弼將六十騎身先士卒横截之賊分為二遂大破之
柳檜為平東將軍河湟郡守吐谷渾入寇郡境時檜兵少人懷憂懼檜撫而勉之衆心乃安因率數十人先擊之渾人潰亂餘衆乗之遂大敗而走
權景宣為大都督豫州刺史鎮樂口東魏亦遣張伯徳為刺史伯徳令其將劉貴平率其戍卒及山蠻屢來攻逼景宣兵不滿千人隨機奮擊前後擒斬三千餘級貴平乃退走
宇文貴為右衞將軍時東魏潁川長史賀若統以潁川來降東魏遣將堯雄趙育是云寶〈姓是云名寶〉率衆二萬攻潁川貴自雒陽率步騎二千救之東魏行臺任祥又率衆四萬攻潁川方與雄合諸將咸以彼衆我寡不可爭鋒貴曰兵機倚伏固不可以常理論古人能以寡制衆者皆由豫覩成敗決必然之策耳吾雖闇於成事進與賀若合勢為計之上者遂入潁川雄等乃前貴率千人背城為陣與雄合戰大破雄育於陣降俘萬人貴乗勝逼任祥祥大敗是雲寶亦降
魏𤣥為驃騎大將軍陜州總管尉遲綱遣𤣥率儀同宇文能趙乾等步騎五百於鹿盧交南邀擊東魏雒州刺史獨孤永業有衆二千餘人𤣥輕將五騎行前覘之卒與之遇便即交戰殺數十人獲馬并甲矟等永業遂退隋周羅㬋為幽州刺史開皇末突厥達頭可汗犯塞從楊素擊之虜衆甚盛羅㬋白素曰賊陣未整請擊之素許焉與輕勇二十騎直衝虜陣從申至酉短兵屢接大破之進位大將軍
王仁恭為光祿大夫領馬邑太守始畢可汗率騎數萬來寇馬邑復令二特勒將兵南過時兵不滿三千仁恭率精銳逆擊破之其二特勒兵潰仁恭縱兵乗之斬獲千級斬二特勒
唐王君廓為上柱國武徳初統兵經畧東都王世充將郭士衡許羅漢前後入掠廓轉擊退之拜右武衞將軍詔勞之曰卿以十三人破賊一萬自古以少制衆未之前聞非惟驍勇絶人亦足以顯卿忠節也
程知節為秦王府䕶軍武徳三年以百餘騎擊王世充賊數千人破之
馬三寶為太子監門率領平道將軍突厥之寇渭川也三寶以數百騎卒與之遇接戰敗之
段徳操為左武衞將軍領延州道行軍總管以鎮北庭梁師都與突厥之衆數千騎來寇延州安營于野猪嶺徳操以衆寡不敵按甲以挫其銳後伺賊稍怠遣副總管梁禮率衆擊之徳操以輕騎出其不意賊與禮酣戰久之徳操多張旗幟掩至其賊大潰逐北二百餘里尅其魏州虜男女二千餘口經數月師都又以步騎五千來寇徳操擊之俘斬畧盡師都與百餘騎而遁
黑齒常之為左武衞大將軍仍檢校左羽林軍垂拱二年突厥犯邊命常之率兵拒之躡至兩井忽逢賊三千餘衆常之見賊徒爭下馬著甲遂領二百餘騎身當先鋒直衝賊遂棄甲而散俄頃賊衆大至及日將暮常之令伐木營中燃火狀如烽燧時東南忽有大風起賊疑有救兵相應遂狼狽夜遁以功封為燕國公
馬璘為安西禆校從副元帥李光弼攻史朝義於雒陽朝義自領精卒拒王師於北邙營壘如山旌甲燿日諸將愕詒不敢動璘獨率所部横戈而出入賊陣者數四賊因披靡潰敗李光弼壯之曰吾用兵三十年未見以少擊衆有雄捷如馬將軍者
衞伯玉為神策將軍乾元二年十一月逆賊史思明遣魏將李歸仁鐵騎五千將犯陜州伯玉以數百騎擊破之於疆子坂積屍滿野虜馬六百疋歸仁與其黨東走陳洎為鎮靜軍使劍南節度使韋皋遣洎等進兵攻吐蕃維州北蕃遣内大相論莽熱率雜虜十萬而來蜀師萬人據險設伏以行先出千人挑戰莽熱見我師之少悉衆追之發伏掩擊生擒論莽熱虜衆十萬殱夷者半梁牛存節初為宣武軍小將討河北存節前鋒下黎陽收臨河至内黄西以兵千餘人當魏人萬二千衆大破其陣殭仆蔽野太祖深所歎激謂有神兵之助
郭言從太祖赴汴為裨校屢將兵與蔡賊秦宗權戰于後郊每以少擊衆出必勝歸太祖嘉其勇果謂賓佐曰言乃吾之虎侯也
晉郭海金為䕶聖都指揮使領黄州刺史天福二年襄州安從進謀犯闕海金為行營先鋒都指揮使與李建崇等同於唐州湖陽遇從進軍萬餘人海金以一旅之衆突擊大敗之策勲授檢校太保商州刺史
冊府元龜卷四百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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