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夢得文集 (四部叢刊本)/卷第二十一
| 劉夢得文集 卷第二十一 唐 劉禹錫 撰 景上海涵芬樓藏武進董氏景宋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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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夢得文集卷第二十一
啓
上杜司徒 上淮南李相公
上門下武相公 上中書李相公
謝門下武相公 謝中書張相公
賀門下裴相公 上門下裴相公
賀門下李相公 上僕射李相公
謝裴相公 謝竇相公
上杜司徒
某啓一自謫居七悲秋氣越聲長苦聽者誰哀
湯網雖踈乆而猶挂失意多病衰不待年心如
寒灰頭有白髮愓厲之日利於退藏是以彌年
不敢奏記近夲州徐使君至奉手筆一函稱謂
不移問訊加劇重復
竄一無客言忽疑此身
猶在門下收紙長想歆然感生㝷省遭罹萬重
不幸方寸之地自不能言求人見諒豈復容易
伏蒙逺示且曰浮謗漸消況承慶宥期以振刷
方今聖賢合德朝野多歡澤柔異𩔖仁及行葦
萬族咸恱獨爲窮人四時平分未變寒谷自同
𩔖牽復又巳三年側聞衆情或似哀歎某材略
無取廢錮是宜
非舊恩孰肯留念六翮方鎩
思重託於扶揺
桐半焦冀見收於煨燼伏紙
流涕不知所言謹啓
上淮南李相公
某啓閒以昧於周身措足危地駭機一發浮謗
如川巧言竒中別白無路祝網之日漏恩者三
咋舌兢魂分終裔壤豈意天未剿絶仁人豋庸
施一陽於剥極之際援衆溺於坎深之下南箕
播物不勝願言危心鎩翮繇是自保隂施之德
巳然乃聞受恩同人明以死荅私感竊抃積于
窮年化權禮絶志莫展今幸伍中牽復司存
宇下伏慮因是記其姓名謹獻詩二篇敢聞左
右古之所以導下情而通比興者必文其言以
表之雖甿謡俚音可儷風什伏惟降意詳擇斯
大幸也謹因楊子程留後行謹奉啓不宣謹啓
上門下武相公
某啓去年夲州吏人自蜀還伏奉示問兼賜衣
服繒綵等雲水路遥緘縢貺厚恭承惠下之旨
重以念舊之懷熈如陽和列在緗𥳑苦心多感
危涕自零騖神驛思侍函杖伏以聖上注意
理夲銳求國楨念外臺報政之功追宣室前席
之事重下丹詔再昇黃樞羣情合符和氣來應
八柄所在三人同心恊台坐之精膺保〈一作傑〉材之
數談𥬇於規隨之際從容於陶冶之閒物皆由
儀人識所措某乆罹憲網兀枯株當萬𩔖咸
恱之辰抱窮途終慟之苦清朝無絳灌之列至
理絶椒蘭之嫌此時不遇可以言命嗟乎一身
主祀萬里望枌榆之郷髙堂有親九年居蠻貊
之地從坐之典固有等差同𩔖之中又㝷牽復
頃在臺日獲奉準繩指吏途於桉讞道文律於
章奏藻鑒之下難逃陋容炎涼載〈一作幾〉移足見眞
態自違閒左右沈淪遐荒歳月滋深艱貞彌厲
緬思受譴之始他人不知屬山園事繁孱懦力
竭夲使有内嬖之吏供司有恃寵之臣言渉猜
嫌動礙𨵿束城社之勢函矢紛然彌縫其閒﨑
嶇備盡始慮罪同事闕寧虞謗逐跡生智乏周
身又誰咎也伏以趙國公頃承顧遇之重髙邑
公夙荷見知之深雖提挈不忘而顯白無自蓋
以永貞之際皆在外方雖得傳聞莫詳夲末特
哀黨錮亟形話言自前歳振淹命行中止或聞
輿論亦𢚓重傷伏遇相公秉鈞輒巳自賀儻重
言一發清議攸同使聖朝無錮人大冶無廢物
自新之路旣廣好生之德逺彰羣蟄應南山之
雷窮鱗得西江之水指顧之内生成可期伏惟
發膚寸之隂成彌天之澤回一瞬之念致再造
之恩誠無𥙷於多事之時庶有助於隂施之德
無任懇悃之至謹啓
上中書李相公〈緯〉
某啓去年國子主簿楊歸厚致書相慶伏承相
公言及廢錮愍色甚深哀仲朔之乆謫恕元直
之方寸思振淹之道廣錫𩔖之人逺聆一言如
授華衮自不窺牆仞九年于兹髙卑邈殊禮數
懸絶雖身居廢地而心恃至公伏以相公乆以
訏謨參于宥密材旣爲時而出道以得君而專
令發於流水之源化行猶偃草之易習強伉者
自納於軌物困杼柚者咸躋於仁壽六轡在手
平衡居心運思於陶冶之閒宣猷於魚水之際
然能軫念廢物逺哀窮途嗟哉小生有足悲者
内無手足之助外乏強近之親何爲學苦心夲
求榮養得罪由巳翻乃貽憂捫躬自劾愧入肌
骨禍起飛語刑極淪胥心因病怯氣以愁耗近
者否運將泰仁人持衡伏惟推曾閔之懷憐烏
鳥之志處夔龍之位傷屈賈之心沛然垂光昭
振幽蟄言岀口吻澤濡寰區昔者行葦勿傷枯
骼猶掩哀老以岀幣愍窮而開懷無情異𩔖尚
或嬰慮顧惟江干逐客曾是相府故人言念材
能誠無所取譬諸飛走庸或知恩嗚呼以不駐
之光隂抱無涯之憂悔當可封之至理爲永廢
之窮人聞
尚驚危心不定垂耳斯乆長鳴孔
悲腸回淚盡言不宣意謹啓
謝門下武相公
某啓某一坐飛語廢錮十年昨蒙徴還重罹不
幸詔命始下周章失圖吞聲咋舌顯白無路豈
謂烏鳥微志惻于深仁恤然動拯溺之懷煦然
存道舊之旨言念斛觫慰安蒼黃推以恕心期
於造膝重言一發睿聽克從回陽曜於肅殺之
辰沃天波於蹭蹬之際俾移善地獲奉安輿率
土知孝治之源羣生識人倫之厚感召和氣發
揚皇風豈唯匹夫獨受其賜某即以今月十一
日到州上訖守在要荒拘於印綬巾韝詣謝有
志莫從誠知微生不足酬德捐󠄂軀之外無地𭔃
言効節蕭屏䖍然心禱無任懇悃屏營之至謹
勒軍事衙官守左威衞慈州吉昌府別將貟外
置同正貟常懇〈云云〉奉啓
謝中書張相公
某啓某智乏周身動必招悔一坐飛語如衝〈一作觸〉
駭機昨者詔書始下驚懼失次叫𨵽無路擠壑
是虞草木賤軀誠不足惜烏鳥微志實有可哀
伏蒙聖慈遽寢前命移莅善部載形綸言凡在
人臣皆感至德凡爲人子同荷至仁豈唯鯫生
獨受其賜伏以相公心符上德道冠至仁一夫
不獲戚見于色密旨未下歎形于言竟回三舎
之光能拔九泉之厄𡊮公之平楚獄不忍錮人
晏子之哀越石仍伸知己所以慶垂胤祚言成
春秋神理孔昭報應斯必身侔蟬翼何以受恩
死輕鴻毛固得其所卑守有限拜謝未由無任
感激兢惶之至謹勒軍事衙官守左威衛慈州
吉昌府別將貟外置同正貟常懇〈云云〉奉啓
賀門下裴相公
某啓伏以相公含道傑岀降神挺生坐籌以弼
睿謨秉龯以行天討風雲助氣川嶽效靈制勝
於樽俎之閒指蹤於韝緤之末蕭斧旣定衮衣
以歸君心如魚水人望如風草一德交暢萬
〈一作方〉和平運神思於洪鑪納生靈於壽域文武丕
績冠于古今某恪守遐荒不獲隨例拜賀
上門下裴相公
某啓曩者淮右逋誅即戎歳乆天子齋戒以命
元臣登壇之日上略前定從九天而下縱以神
兵分六符之光掃其長彗授龯於西顥之半䇿
勲於北陸之初功成偃節復執大柄君臣相遇
播于樂章山河啓封載在盟府上方注意人益
具瞻因魚水之恊符極
龍之事業時屬四始
恩覃萬方致君及物其得〈一作德〉兩大古先俊賢所
未備者我從容而保之殆非人事抑有幽賛夫
異同之論我以獨見剖之文武之道我以全材
統之崇髙之位我以大功居之造物之權我以
虚心運之然持盈之術古所難也寔在隂施拯
物𢈲其德基以左右功庸而百禄是荷人所欽
戴乆而愈宜昔𡊮太尉不忍錮人而楚獄衰息
一言之慶子孫丕承以今日將明之材行前脩
施之義筆端膚寸澤及九垠猶夫疾耕必有
滯穗某頃墮危厄甞受𢈲恩詛盟於心要之自
效甞懼廢死荒服永辜願言敢因賀牋一𭔃丹
懇顧非竒理不足以縈于沖
然則利於行者
固在乎常談而卓詭特之言未必利於行也
伏惟以愚言與賢者參之
賀門下李相公〈自西川入爲大夫拜相〉
某啓伏以聖君當功成愷樂之日而求賢愈切
思治益深是上𤣥垂休欲速致大平之明效以
相公事業而逢此時天下之人視仁壽之域其
猶㝷尺故命書所至德風隨之微材片善咸自
磨拂況同主國柄如吹塤箎含生之倫唯所措
置日月亭午物無邪隂賢聖合德人識正道雖
居畎𠭇足以詠歌某遐守要荒不獲隨例拜賀
上僕射李相公
某啓州吏還伏蒙擺落常態手筆具書言及貞
元中登朝人逮今無十輩及發中書相公一函
具道閤下亟言曩游顔閒頗有哀色夫溝中之
木與犧象同體追琢不至坐成枯薪朱而藍之
猶足爲器苟液樠曲戾不足枉斧斤願爲庭燎
以照嘉客謹啓
謝裴相公
某啓某遭不幸歳將二紀雖累更符竹而未出
網羅親知見憐或有論薦如陷還濘動而愈沈
甘心終否無路自𡚒豈意天未剿絶仁人持衡
紆神慮於多方起湮沈於乆廢居剥極之際一
陽復生出坎深之中平路資始通籍郎位分曹
樂都喬木展舊國之思行雲有故山之戀姻族
相賀壷觴盈門官無責詞始自今日禽魚之志
誓以死生草木之年惜其婉娩章程有守拜謝
無由瞻望巖廊䖍然心禱謹啓
謝竇相公
某啓某一辤朝列二十三年雖轉郡符未離謫
籍卑濕生疾衰遲鮮歡望故國而未歸〈一作回〉如痿
人之念起昨蒙罷免甘守丘園相公不弃舊游
特哀乆廢每奉華翰賜之衷言果蒙新恩重忝
清貫薦延有漸拯拔多方六律變窮谷之寒一
丸消彌年之疹鎩翮將舉危心獲安布武夷途
自此而始分曹有繫拜謝無由瞻望德藩坐馳
精爽無任
劉夢得文集卷第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