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經義疑 (四庫全書本)/卷11

卷十 十三經義疑 卷十一 卷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十三經義疑卷十一
  華亭吳浩撰
  榖梁𫝊
  隱公
  初獻六羽
  榖梁以為始僭而又引尸子之言則以為始降盖榖梁亦不自以為必然也故胡𫝊從尸子而正義亦以為復正
  聘諸侯非正也甯所未詳
  武子未詳榖梁之義特泥於周禮大行人職而不考之時事耳楊䟽亦未之見惟胡𫝊為得之盖諸侯不朝而王使下聘𫝊云非正者傷周室之衰也
  若值月前節却
  月前已是五月也節却猶是四月之節也故下云則與四月相較不多
  子同生
  或問程胡皆以為重嫡冡之法是固然矣然他公嫡冡生舊史皆書何獨削之榖梁云疑故志之劉氏又謂何有仲尼反疑其先君者似亦不為無見也余謂榖梁之説本謂時人疑非桓公之子仲尼惟不疑故不削以明魯嗣未絶若疑為齊襄所生與莒人滅鄫奚異哉桓公三年夫人姜氏至自齊六年子同生十八年桓公乃與夫人如齊仲尼所以深信而不疑歟
  冬十月雨雪
  經之十月周之孟冬也月令之孟冬夏十月也周之十月夏八月也註引月令孟冬行秋令則雪霜不時與經不合
  遂逆王后于紀
  大全程子曰逆后無使諸侯為主之理竊疑使同姓中行軰長者亦可如言王者無外王命之則成保無強委禽之事乎榖梁以此為或人之説盖亦不以為然
  丁未戰于宋
  左氏公羊俱謂與宋戰盖戰於宋國之都故不地榖梁獨以為魯與鄭戰不知何據
  不責踰國而討于是也
  䟽云齊魯大小不敵恕之竊疑君父之讐不共戴天安得以弱小恕乎齊人取子紏之𫝊云以千乗之魯而不能存子糾以公為病矣然則以千乗之魯而不能討父讐反不以公為病乎不責踰國而討明不待踰國者固當即討也且桓至九月而塟九月之前雖踰國而討也可
  莊公
  亦不云父子也
  母之子即父之子也上𫝊云獨隂不生楊䟽殊鑿
  紀侯大去其國
  榖梁赤云大去者不遺一人之辭果爾與太王從者如歸無異矣奚以周興而紀亡也公羊則以為為襄公諱竊疑九世之祖服制所不及必報讐歟是使報復無巳時也且既曰當報何必為襄公諱即欲諱焉不書滅足矣何必以大去為文哉當從胡𫝊
  朔出入名以王命絶之也
  此與朔出奔𫝊朔之名惡也義同盖言入逆當名出似順而亦名者天子召而不徃故皆以王命絶之
  不使齊師加威于郕也
  經書齊師圍郕而郕降則固加威於郕矣公羊云曷為不言降我師辟之也然經已書師及齊師奚以云辟胡𫝊以為魯不能服郕庶乎與經脗合
  閔公
  不以齊侯使高子也
  髙子奉桓公之命卒立僖公紓魯難故賢之而不名書使則専美桓公矣書齊髙子則君臣皆善江熈之説是也
  僖公
  獲莒挐
  榖梁似𫝊竒一則左氏公羊皆不如此説范註引江熈語良然楊士勛疏何乃駁之
  此謂璧馬之屬
  范武子註註此晉國之寳也此字耳若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則不如是觧此小國之所以事大國也此字盖指受幣借道言閔遇五以范註此謂璧馬之屬為訓此小國之此將無不知所裁
  楚强齊欲綏之以徳
  楚既強矣豈齊桓之徳所能綏𫝊云次止也盖不敢深入得用兵之道道逺敵強輕進則傷
  明則麗姬必死
  申生誤矣君非麗姫居不安食不飽縱入自明姫寧死乎何過慮也故左傳只云姫必有罪而檀弓是我傷公之心也傷字尤妙
  夏滅項
  公榖以為齊滅之左氏謂魯公在㑹而師滅項愚按經不書齊復不諱滅故林胡皆從盲史
  二十二年虚言也
  按下經宋公兹父卒距戰于泓之時七月左氏亦以為公傷股則榖梁子之言盖不虚所以不書宋公敗績者衆敗而門官皆殱不獨宋公矣
  夏四月四卜郊 大全李氏曰桓文用事不知所出
  按齊桓欲封禪管仲止之事出中候凖讖哲晉郊鯀事則出左傳昭公七年晉平公疾夢黄熊入於寢門韓宣子問於子産而祀夏郊是也
  大全此年不殺草定元年殺菽榖梁皆謂舉重
  李氏誤矣殺菽在十月未可殺而殺也不殺草在十二月可殺而不殺也未可殺而殺舉重菽殺則草亦殺也可知可殺而不殺舉輕草不殺則菽亦不殺也可知菽重而草輕也
  文公
  且天子得下婚諸侯何為諸侯不得下娶大夫
  天子若不下婚將焉娶諸侯自有敵體可婚者下娶大夫非所以上承宗廟下臨臣民不當以天子為例
  夜姑仁
  夜姑奚以稱仁歟愛人之謂仁夜姑則忍甚無我之謂仁夜姑則私甚
  然則何為不言獲也曰古者不重創
  榖梁子極形長狄之強則敗之亦幸耳何又惜其重創而以魯之獲為諱乎迂矣故公羊只云記異而左氏言獲
  則未知其之晉者也
  公榖俱云爾左傳云晉之滅潞也獲僑如之弟焚如盖亦不知何人獲之也苐公榖俱云三人而左氏則僑如焚如榮如之下又有簡如簡如為衛所獲鄋瞞由是遂亡嗟乎力果足尚乎哉
  宣公
  孰為盾絶句
  愚按孰為二字貫一句言忍弑其君者在他或有之盾也而忍弑其君寧有是乎盖據平時心迹以自明無罪也
  過在下也
  註云不言罪而曰過者言非盾親弑有不討賊之過按史狐曰反不討賊則志同志既同矣安得無罪春秋誅意不必泥過字而寛之
  䘮不以制也
  塟不為雨止為雨止䘮不以制也按既夕禮稾車載蓑笠由士推之其偹具也盖豫矣既卜日又奚阻焉左傳則以為禮假令天變駭異雨甚水至猶或可止也不然塟有常期必誠必信而乃不克襄事云乎哉
  成公
  今踰五月至三年
  䟽不甚明註謂踰三年然後塟者自十年至十二年是三年不於十年塟而塟於十二年是踰三年也如楊䟽是踰五月之塟期至二十一月然後塟踰三年依舊觧不得
  晉郤克眇
  左氏謂郤子登婦人笑於房盖跛者之可笑於登為甚也沈氏引榖梁𫝊亦云郤克跛何定本反作眇耶齊使秃者御秃者使眇者御眇者使跛者御跛者使僂者御僂者
  浩疑四國之臣僚衆矣何聘齊時皆遣殘疾之人而齊之御之又一一有其匹耶且魯報北鄙之伐衛報新築之敗曹以魯故出師何嘗以秃跛見笑哉盖欲極形可笑遂失之誣
  甯疑經冬十月下云季孫行父如齊脱此六字
  愚按左氏公羊俱但書時無季孫行父如齊六字此𫝊當是錯簡在六月癸酉季孫行父四大夫帥師㑹晉衛曹三大夫及齊侯戰于鞌齊師敗績之下明齊致敗之由以為戒也次明書日之義次明書曹公子之義共作一篇下盟于袁婁𫝊獨言敖郤獻子者晉尤強能率三國以敗齊公羊則以為秋七月及國佐盟之𫝊亦是追溯齊致敗之由如范氏説經單言季孫𫝊乃突出晉郤克眇衛孫良夫跛曹公子手僂耶
  又按左氏多無經之𫝊似不必以經無文而横𤼵𫝊為疑盖經書首時而聘齊之事適在此時故榖梁子作𫝊以為伐齊張本
  以蕭同姪子之母為質
  按杜氏以為蕭君同叔之子公羊以為蕭同國君姪娣之子俱無之母二字即以穀梁論前冬十月𫝊云蕭同姪子處䑓上而笑之亦無之母二字郤克當惡其笑者耳何以舍姪子而必及其母耶疑之母二字衍
  不可謂若不許己言
  竊疑𫝊云不可承上土齊質母二事而言與則諾相對詞氣方足
  雨木冰
  劉徐説是雨木氷在魯不當依或説為楚子傷目之應㐮公
  葬我小君定姒
  大全王氏曰襄公哀公之母不應皆諡曰定愚按滕有兩文公是祖孫同諡也西伯昌諡文周公旦亦諡文是父子同諡也兩定姒安見其必有誤哉 春秋時滕有文公係昭公子戰國時又有文公係定公子
  是不量力
  晉力不難敵齊小國而同圍焉必為齊所讐且恐為晉所制如下文邾子之見執
  專又與喜為黨懼禍將及
  范氏既云然何又以三仁况之耶愚按左氏公羊鱄為獻公及敬姒所強不得已而與𡩋喜約謂之黨於喜不亦誣乎
  虧形絶嗣無隂陽之㑹
  周禮墨者使守門宫者使守内則閽寺是罪𨽻故不得齊於人如楊䟽所云但論其身不論其行世豈無未嘗虧形絶嗣有隂陽之㑹而亦不得齊於人者哉
  澶淵之㑹中國不侵伐夷狄夷狄不入中國無侵伐八年善之也晉趙武楚屈建之力也
  此𫝊與上文不屬愚按豹及諸侯之大夫盟於宋胡𫝊云或者乃以宋之盟中國不出夷狄不入玉帛之使交乎天下以尊周室為晉趙武楚屈建之力正與榖梁此𫝊同疑澶淵二字或宋字之訛而在此者錯簡耳昭公
  季孫宿如晉
  公如晉而不得入季孫如晉而得入釋君而臣是助晉能無分而三耶穀梁子曰惡季孫宿也浩竊増一語曰惡晉也
  艾蘭以為防
  蒐狩習武禮之大者將以為田之大限雖崇蘭亦艾之而不惜
  不書冬甯所未詳
  何休云去冬者盖昭公娶吳孟子之年竊疑當襄之薨公子稠十九嵗矣乃即位之十年而後娶何其晚也諸侯重繼嗣不必同於士庶三十而有室果以娶吳貶貶之奚以去冬乎賈服以為刺不登臺視氣容或有之而杜氏楊氏俱以為闕文與范註合
  謂事不得兩立恐非也
  按註既云似若上下違反隨云不兩立之説盖上下違反即是不兩立也此觧合註楊䟽何以非之下文嘗試論之云云正明説可兩立而不相違反之意
  不譏䘮蒐者重守國之衛
  春秋比事屬詞繫大蒐於齊歸薨之後其譏䘮蒐也明矣故左氏以為非禮而胡𫝊特暢其説如云安不忘危蒐自有時何獨於此五月間
  弑其君虔于乾溪
  靈王之縊以師潰也楚師之潰以觀從者劓也故經書弑君於比歸之後五月之前夫從師於乾溪而告以先歸復所後弑䖍之謀昉於觀從成於觀從而經繫弑於比者以比為觀從所惑不能以義自守君弑而身隨之身死而弑君之名不得免焉可歎也故曰為人臣子而不明春秋之義必受簒弑之誅
  大全而諸侯不至大夫于役
  城成周似亦不必諸侯躬親薛氏重貶大夫誠為已甚廬陵李氏之説得之若范獻子以雖有後事吾勿與知為可是其城成周也特苟且塞責而已
  定公
  使大夫則不可也
  使大夫不可曷為不親弔乎不親之大夫亦不使奚以云秉禮哉而榖梁子猶曰以其下成康為未乆也誤矣仲孫忌而曰仲孫何忌甯所未詳公羊傳曰譏二名
  此註當是下經季孫斯仲孫忌帥師圍鄆註仲孫忌而曰仲孫何忌當作仲孫何忌而曰忌若仲孫本單名經顧添何字以譏之乎
  胡𫝊孔子由大司冦
  按周禮序官大司冦乃天子之卿魯司㓂為司空卿兼官孔子由小司空為小司冦不得稱大詳見余儀禮疑所引崔靈恩之說朱子亦云史𫝊多可疑如魯國司徒司馬司空三家世為之聖人如何做得如臧武仲為司冦想元别設官無其人則三家兼之也
  哀公
  其勿受以尊王父也
  此與公羊之説同胡𫝊亦云不以父命辭王父命禮也𫝊謂之禮者盖父亦當從王父也然若王父之命背理而父命當乎理則將從背理者乎抑否乎
  引取之也
  此盖觧獲字之義喜其為瑞也而引取之非魯與孔子爭相引取也註謂麟自為孔子来魯引而取之不與魯之詞果爾則孔子將爭此瑞以為已有乎何以為孔子












  十三經義疑卷十一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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