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宗 李建勳 徐玠 馬仁裕 子文義 编辑

  周宗字君太,廣陵人。馬氏《南唐書》作秣陵。少遇亂,孤窮,事烈袓爲給使,嫻于檳相辭令。時方艱難,奈使四方,輒稱職,端敏可仗,恩顧日洽。

  義袓殁金陵,知詢語宗曰:「僕射望高履危,無西渡。」僕射,謂烈袓也。宗堅請知詢手札示信,遽得故茗紙,書白:「不必奔赴。」《南唐近事》云:義袓薨于廣陵,康王以下諸公子謂宗曰:「幸聞兄長家國多事,宜抑情損禮,無勞西渡也。」宗度王非本意,堅請報簡示信于烈袓,康王以匆遽爲辭。宗袖中出筆,復爲左右取紙,得故茗紙帖乞手札。康王不獲已,作札曰:「待幸就陳險舉哀,多壘之秋,二兄無以奔喪爲念。」既而徐氏諸子果以不奔赴讓烈袓,烈袓因出所書茗帖示之,知詢語塞。

  及烈袓鎮金陵,宗爲都押牙。時因宋齊丘議迎吳讓皇都金陵,繕府治爲官,馬步都虞候蔡宏業爲官城營奉使,徙都統府于古臺賊,令都教練孔昌祚營之。都統府成,凡二千四百問,環一千五百步。烈袓已徙居,且迎讓皇矣,宗諫曰:「若主上西巡,則公當東駕,勞費方始,怨嗟日聞,非便也。」烈袓納之,託以歲不利而止。自是宗益預密議,齊丘漸忌之。

  一日,烈袓臨鏡理白髭,太息曰:「功業成而吾老矣,奈何?」宗適侍側,悟其指,乃請如廣陵諷讓皇以禪代事,亦請諭齊丘意。齊丘心忌大議自宗發,及其將還,留與飲酒,而遺騎以手疏切諫。烈袓得之,大悔懼。後數日,齊丘馳至金陵,爲險語動烈袓,請斬宗以謝國人。烈袓將從之,馬仁裕、徐玠固爭,事得已,但黜宗爲池州副使。玠又與李建勳等言天人之望已集,密定大計,復召宗還舊職。

  俄而烈袓謂宗曰:「吾夜夢爲人引劍斷吾頸,意甚惡之。」宗遽下增拜賀曰:「當策立耳。」居數日,而烈袓內禪,宗躐進至內樞使、同平章事,遷侍中。時以樞密爲內樞者,猶避吳武忠王諱也。烈袓常於崇英院召宗及宋齊丘、馬仁路歡燕,它將相不得預,然待宗尤親厚,不甚以職務嬰之。宗亦能淳謹自守,居家節儉,俸賜積不用,馬氏《南唐書》云:宗連歷將相,奉法循理,然貲產巨億,儉嗇愈甚,論者鄙之。故齊丘黨卒不能害。久之,罷爲鎮南軍節度使。

  有俞文貞者,早烈袓隨幕府,宗及馬仁裕皆趨走,執事左右。及宗出鎮,文貞仕宦偃蹇,猶爲其州巡官,方旅見,輒越次問曰:「馬押牙亡恙?」宗曰:「馬相公已鎮廬州。」文貞顧同列匿笑而退。它日預公設,宗勸以酒,文貞挽手曰:「下官碁局、飲量,令公所知也。」一座愕然,而宗不之罪,其寬厚如此。

  徙寧國軍節度使。入覲,賜宴,元宗親爲褶樸頭腳,以表殊禮。復出留守東都,請老,以司徒致仕。未幾,周師起,馮延魯代爲留守,竟自髡而逃,被執于周,時人以宗有厚福。無何病卒,年七十餘。宋齊丘撫其棺哭曰:「君大黠,來亦得時,去亦得時!」元宗聞之不平。宗娶繼室,生二女,皆國色,相繼俱爲後主后。


  李建勳字致堯,趙王德誠第四子也。少好學,能屬文,尤工詩。德誠在潤州,常秉燭夜出,候者以告義袓,疑有變,徙江州。德誠猶不自安,遣建勳入謁,義袓見之,歎曰:「有子如是,非惡人也。」卽以女妻建勳,所謂廣德長公主也。建勳先世將相,又婿于徐氏,爲國貴游,然杜門不預世事,所與交皆寒畯士,裘馬取具而已。

  起家昇州巡官,徐知詢鎮金陵,建勳仍佐幕府,及知詢被徵,寮屬皆受譴,獨建勳能自全。烈袓出鎮金陵,用爲副使,預禪代之謀。拜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加左僕射、監修國史,領滑州節度使。自開國至昇元五年,猶輔政,比他相最久。

  烈袓鑒吳之亡,由權在大臣,意頗忌之,而建勳無引退意。會建議政事當更張者,且言:「事大體重,不可自臣下出,請以中旨行之。」烈袓雖從之,未有命也,建勳遽召中書舍人草制。給事中常夢錫劾奏:「建勳擅造制書,歸怨于上。」烈袓得奏,適會本意,乃降制放還私第。廣德長公主入謂烈袓曰:「吾父亡恙時,兄亦常求見與李郎書,今何見負?」烈袓曰:「此自國事,吾與李郎骨肉之情,固無問也。」召見,慰勉有加,未幾復相。

  元宗嗣立,以開國勳勞,又聯姻戚,尊遇之與宋齊丘埒,每謂爲史館而不名。元宗聽朝之暇,多開延英殿,召公卿議當世事,皆欣然望治,建勳獨謂所親曰:「上寬仁大度,優于先帝,但性習未定,宜得方正之士,朝夕獻替,不然恐未必能守先朝基業也。」

  出爲昭武軍節度使。南唐近事云:建勳鎮臨川,方與寮屬會飲郡齋,有送九江帥周宗書至者,訴以赴鎮日近,器用儀注或闕,求發于臨川。建勳無復報簡,乘醉大批其書云:「偶罷阿衡來此郡,固無閒物可應官。憑君爲報羣胥道,莫作循州刺史看。」

  建州之役,諸將無復紀律,建勳請官出金帛贖俘掠還其家,見聽。《江表志》云:後馮延魯、陳覺出師閩中,微督軍糧,急于星火。建勳以詩寄延魯曰:「粟多未必爲全計,師老須防有援兵。」既而褔州之軍果爲越人所敗。及出師平湖南,國人相賀,建勳獨以爲憂曰:「禍始此矣!」召拜司空。乃營亭榭于鍾山,適意泉石,累表稱疾乞骸骨,以司徒致仕,賜號鍾山公,妻亦自號鐘山老媼。

  或謂之曰:「公年齒未衰,無大疾苦,遽爲此舉,欲復爲九華先生邪?」建勳曰:「吾平生笑宋公輕出處,何不效之!自知不壽,欲求數年閒適爾。」時爲詩見志曰:「桃花流水須相信,不學劉郎去又來。」疾革,遺令曰:「時事如此,吾得全歸,幸矣。吾死,斂以布素,勿封樹立碑,貽它日毁斷之禍。」保大十年五月卒,贈太保,諡日靖。國亡時,公卿塋域,吳越人發掘殆盡,惟建勳不知葬所獲免。宋齊丘當國,深忌同列,少所推遜,獨稱建勳曰:「李相清談,不待潤色,自成文章。」建勳博覽經史,少時詩涉浮靡,晚年頗清淡平易,見稱于時。

  有女名進暉,捨身潤州本起寺爲女僧,宋咸平初其人猶存。


  徐玠字蘊圭,彭城人。敏幹有辭辨,事郡帥崔洪爲軍吏。洪避朱全忠南奔,遣玠先見吳武忠王,因得事吳,累居右職。師出江西,爲糧料使,江西平,授吉州刺史。

  時烈袓輔政,以玠治郡貪猥不治,罷之,而義袓悅其善事人,引爲副使,遂見親狎。玠挾宿怨,且希義袓意,乘間言:「居中輔政之重,不可假異姓,宜以嫡子知詢代。」事垂行而義袓袓薨,知詢繼立。玠本詭譎多智,善揣李,非能爲徐氏計也,至是察知詢必敗,反持其長短,自結于烈袓。烈袓亦遂愛之,盡忘前事。鎮金陵,以爲行軍司馬,與周宗、李建勳、孫晟最等參代吳秘計,遂以佐命拜右丞相。

  昇元初,東都留守判官楊嗣請改羊姓,玠白烈袓曰:「陛下自應天順人事,非逆取,而諂邪之人專事改更,咸非急務,不可從也。」烈袓深然之。已而出爲寧國軍節度使,徙鎮南軍,兼中書令,復召爲司徒、右丞相。然徒崇以名位,不復預政。老而益貪鄙,所下人患苦之。好修養服餌,常以賤價市丹砂之最下者治丹,人以爲笑。保大元年五月卒,年七十六,贈南平郡王。

  妻楊氏,吳武忠王女也,先適宣州節度使李遇子,遇族誅,楊氏以王女免,改適玠。玠鎮宣州日,楊氏感憤,一夕而卒。


  馬仁裕字德寬,徐州人,故唐北平王燧裔孫,世爲武寧軍校。仁裕母方娠,夢傳呼北平王來歸,及生,紫氣充庭。數歲學兵法,通解若素習。遇亂南奔與周宗、曹悰同事烈烈袓爲牙吏。

  烈袓領潤州,仁裕監蒜山渡,首聞朱瑾之亂,馳入白之烈袓,卽日度江定亂,以功遷左領軍將軍,歷楚州刺史、右金吾衛大將軍。烈袓以女妻之,是爲興國公主。禪代後,拜鎮海軍節度使,徙昭順軍。爲政寬簡廉平,甚得民心。昇元六年,卒于鎮,年六十,諡曰匡。

  初,烈袓左右小臣親信者惟周宗、仁裕兩人,任遇畧等。仁裕既與宗力贊革命事,烈袓心德之,眷查益厚,常宴勳舊于天泉閣,仁裕以舊恩特預,禮數恩命與李建勳輩埒。未幾,復宴宋齊丘、周宗于漢康院,獨仁裕與俱,道舊爲樂,餘將相都不及。然仁裕能避遠形迹,斥外權勢,終烈袓世,退然安于外鎮,過咎不聞,晚益貧寠,不悔也。子文義。

  文義以廕授千牛備身。建州之役,將吏爭入府軍取金帛,文義獨收民籍歸幕。遷讚善大夫。歿之日,子禹昌裁二齡。同官贈賻,妻朱氏一無所受,人謂文義能化其妻如此。


  論曰:周、李、徐、馬,號左右親臣,託肺腑,皆以預謀禪代,驟躋顯榮,可謂曠世之遇矣。至建勳、仁裕,澹泊寡營,退然自抑,古云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者,非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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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刁彥能字德明,上蔡人。父禮,遇亂徙家宣州。彥能少孤貧,事母以孝聞。初隸節度使王茂章,茂章叛吳歸吳越,彥能以帳下當從,乃使家人扶其母俟于路,彥能至,抱母泣,告茂章曰:「老母在此,不能捨而從公,敢請死!」茂章哀其意,許之,乃馳還宣州。而城中己彥能登城,以劍招之,紿曰:「我從王府來,大軍且至,爾輩無妄動。」衆信之,稍定。義袓聞而嘉之,以爲軍校,事其子知訓于廣陵。

  知訓狂恣,彥能每以書切諫,不聽,然亦不加罪。牙將馬謙以衆擁吳王登宮門,將殺知訓,彥能從沬饉人,手斬賺以獻,賞賫甚厚。然彥能警敏,料知訓必敗,而人望在烈袓,心常附焉。知訓忌烈袓,數欲害之,常與烈袓飲酒,而伏劍土室中。彥能行酒,以手爪搯烈袓,烈袓悟,亟起去。又常從知訓宴烈袓於山比寺,復欲加害,弟知諌摘語烈袓,烈袓亦馳去。知訓取佩刀授彥能追殺之,及于途,舉刀示烈袓,乃還,以不及告。既而知訓見殺,義袓稍知其罪惡,將吏多被譴責,見彥能諫書,獨善之,復使事知諌于潤州,遷裨將。

  烈袓代吳,入爲環衛,遷至天成軍都虞候、左街使。金陵數大水,秦淮溢,東關尤被害,彥能請築堤爲斗門疏導之,水患稍息。元宗嗣立,出爲永平軍節度使。徙信州,馬令《南唐書》作饒、信二州刺史。又徙建州留後、紹武軍節度使。

  彥能好讀書,在鎮委任文吏,頗有治稱。好作詩,間與李建勳相贈答。建勳因燕見及之,元帝笑曰:「殊不知彥能乃西班學士也。」性矜莊,燕處容服不少惰,所居雖傳舍,一日必茸。時貴會飲,若周原、何敬洙輩,或蓬首裸袒,彥能在坐,則肅然。保大末卒,年六十八。子衎。

  衎字元賓,後主時用廕爲秘書郎、集賢校理,衣五品服。以文翰入侍,甚被親呢。後主常令直清輝殿,閱中外章奏。國亡入宋,獻《聖德頌》,仕至兵部郎中、直秘閣、崇文院檢討。上言淫刑酷法,非律文所載者,望悉禁止,從之。衎淳淡怡廣,恬于仕進,暇日鼓琴圍碁,不交人事,人雅尊愛之。按陸游《南唐書》「不交人事」下云:衎孫約,亦名士,久在三館,晚築室潤州,號藏春䲧。王安石、降賦皆尊愛之。此削之者,以其爲宋時人、宋時事也。


  游簡言字敏中,吳知制誥恭之子也。恭卒于任,簡言因僦居廣陵。少孤力學,起家秘書省正字,以薦入烈袓幕府。烈袓鎮金陵,署户曹參軍,典元帥府書檄,稍遷觀察推官。馬令《南唐書》作巡官。齊國建,職內史舍人,一時典册,皆出其手筆,事任與殷崇義等。

  烈袓代吳,以舊恩擢翰林學士。元宗立,晉禮部侍郎,獨不附權要,國家事非其任者,未常肯言,蓋不欲侵官也。元宗雅重其爲人,命判中書省,兼吏、兵二部選事,栽抑僥倖,憎疾者滋衆,選人邵唐試判不中,上書言:「簡言父恭,常爲杜洪掌書記,洪獎成朱温篡弒,恭之謀也;簡言逆臣子,當斬。」元宗怒唐挾私忿謗議,決杖流饒州。及淮南交兵,吳越亦伺釁攻常州,執團練使趙仁澤歸錢塘。仁澤不屈,吳越王決其口至耳。方議遣使詰責,羣臣畏懾莫敢往,元宗乃命簡言,簡言不辭,請其子愻爲千牛備。身將發,拜中書侍郎,未出境 召還。

  及還南都,立吳溪王爲太子,留都監國,命簡言爲輔。簡言力辭,言:「久備近臣,不忍去帷幌。」馬氏《南唐書》又云:辭以不能事少貴。元帝嘉其一心事主,無檄後福意,卽從其請,更用嚴續,而後主亦由是賢之。拜吏部尚書,知省事。

  簡言親治簿書,督責嚴峻,人或以事請託,必固違咈,雖直亦不得申,議者譏其過。未幾,拜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疾已篤,不及視事,卒,年五十六。諡曰宣靖。《唐餘紀傳》又云:簡言徒以舊人薦登揆席,在位循默充位而已。與它書略異。


  杜業,在《江表志》「杜光鄴」,今從《南唐近事》、《唐餘紀傳》。不知其家世。初仕吳未顯,入唐,漸膺事任。昇元時,以兵部尚書兼樞密使。業有心計,優權變,兵籍、民賦,指之掌中,烈袓甚寵任之。妻張悍拓殊甚,室絕姬賸,業憚之如嚴親,然烈袓常命元敬皇后召張至內庭,諭之曰:「業今位望通顯,得置側室,何拘忌如此?豈婦道所宜耶!」張涕泣言曰:「業本狂生,遭時遇主,陛下所藉者駑力未竭耳。況其早衰多病,縱之必致深損,將懈于任,使有負朝廷,此誠難奉旨也。」烈袓大以爲賢,亟加獎賞,以銀盆綵段賞之。業後仕亦不遠至,竟以勞悴卒。


  隊漢威,□□人。初事烈袓,爲小校。烈袓輔吳,日與諸鎮臣會射延賓亭,時劉信擎牙注矢揖擬四坐,漢威疑不利于烈袓,忽引身障烈袓,以己當之,自是益加寵遇。累官侍中、軍比軍節度使。


  張居詠,□□人。仕吳,累官平門下侍郎。昇元元年,烈袓以居詠爲中書侍郎,與張延翰、李建勳皆同平章事。未幾,表請烈袓復姓,進左僕射兼門下侍郎、同平章事。居詠淳厚寡言,爲人長者,於朝廷無所表見。元宗立,罷爲鎮海軍節度使。無何,卒,賜號順天翼運功臣,特贈守太子太傅、上柱國、清河郡開國公。諡曰懿。《金陵志》云:張懿公墓在上元縣金陵鄉石頭後,有神道碑。


  張延翰,字德華,宋州睢陽人。馬令《南唐書》作碭山人,今從陸游《南唐書》。故唐末,仕爲陝州司馬。從父慎思權徐州留後,延翰往省之,告以北方將亂,欲避地江、淮,以令宗祀;慎思是其言,慨然遣之。入吳,爲鹽城令,有治績。遷楚州行軍司馬。烈袓以平章事領江州,表延翰爲觀察巡官,通判軍府事云。烈袓輔政,以潯陽爲封邑,乃以延翰爲工部郎中,判江州。

  烈袓受禪,入爲侍御史,判臺事。張宣爲左街使,恃功驕暴,延翰廷劾之,強豪屏跡。進禮部侍郎,自以起疏遠,遭時被知,得盡己才,感慨自奮。時未設貢舉,士有獻書論事者,第其優劣選用,烈袓悉以委延翰,號爲精竅稱職。兼知選事,務進孤貧,不附權勢,吏畏之如神明,不敢爲奸利。元宗輔政,謂人曰:「張君議論公正,處事有條理,至于簿領,無不明析,吾得傾心聽之。」由是六司綜領殆遍,時望歸重,拜中書侍郎、同平章事,時年裁五十,餘人猶以謂柄用晚。屬疾亟,寢不復能治事,烈袓方一意任之,不許其去,遣使勞問,賜良藥,相望于道。卒,年五十七,贈太師。


  論曰:彥能託永陵于險,知廢知興,其識有過人者。簡言參贊慕府,業經畫財賦,漢威杆衛左右,皆開國之舊臣也。居詠有淳謹名,無咎無譽。延翰綜理六司,卓然奏績,晚登揆席,未竟厥用,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