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續集/卷十二

卷十一 南溪先生朴文純公文續集
卷第十二
作者:朴世采
1731年
卷十三

答金汝精克成○癸酉三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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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書爲學。古人亦有以成誦爲言者。至於老境。尤以旋忘爲歎。此固常情也。然學問大體。恐不係於成誦與否。至於讀天下之書通天下之理云。則於窮理之功大矣。然以荀楊莊列爲必看讀爲言則亦大過。蓋彼若以明善誠身存養省察。爲一鄕善士之事者與君以鳥獸草木之理。貫通無疑。爲玩物喪志。其失均矣。幸更詳讀大學或問。深知知行肯綮。然後加意於節約之功爲宜。問目俟後奉復計計。病甚姑謝。

答安岳鷲嶺院生壬申十一月二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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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意因元友來訪。謹承僉尊耑帖。蓋欲令鄙人同察院事。不任悚戢。第嘗有一得之見。難以造次遷易。而似未蒙深加僉念。茲用奉聞其一二。幸賜領納。常思朱夫子及退溪先生刱設書院於鄕學之外者。爲其有補於儒學藏修之實。固非淺鮮。而今則只爲科士居接之所。若其院長之任。亦與近地士子往來講學。如栗谷先生封事中所謂海州院長之說。然後可稱其名。而今則只爲京宰遙領之地。皆非先賢本意所存。故愚常慨然於斯矣。及到近日。世道嬗變。前輩凋喪之後。多有以此來勉者。而顧此鄙滯。自不免於或許或不許。其許者爲其同邑及先壟所寄。可與同志章甫。早晩相講也。其不許者亦以道里踔遠。難得往返相講。而其任或可倣嶺南舊俗代用鄕中文行長老。無所不足故也。茲於僉尊之敎。不敢仰副。雖以元友之反復苦懇。而終不克變其初志。惟僉尊有以俯諒之耳。事義所係率易薦聞。愈增愧歎。

答遯巖院生甲戌八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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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諭齋長之請。雖曰世衰人亡。豈敢承當。況此區區愚見。深以無瞻拜講磨之實。而徒然遙帶爲悶。亦有未易自釋者。第念先生道德風烈。非諸賢之比。又以文元公寔與外王父爲外姓兄弟。而文敬公入朝時。謹以戚下後學。納拜承誨。感幸訖今。茲敢仰副盛敎。誠出特例。非有所渝於素志者。唯乞僉俯諒而審處之。

答遯巖院生十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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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別幅。奉閱再三。此斯文重事也。殊非陋見所及尼懷之卞。固有說矣。第少時傳聞鄭公道應以栗谷先生之嘗病晦齋先生。難於栗谷之並列從祀。愼齋先生曉曰程朱二子於易傳。議論不啻南北。而猶亡害於同入文廟。今晦齋栗谷雖或不甚相知。亦何害於並列從祀耶。然則尼懷之間。亦以此義處之。恐無不可。抑未知沙,愼兩先生位次。是爲合享耶。爲主配耶。若合享則所擬四先生以次配享無可疑。若主配則魯西以門弟。與其師同享於配列。或似未安。須望更考可據之文。而定處之千萬。第適再到城裏。病作不能一一。惟僉諒察。

答遯巖院生十月十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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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承僉惠帖。不任忻荷。日者遞便謹奉耑書。旋卽裁答封置。以待厥便之至矣。今有奪取之語。未知此書外更有它書耶。殊以爲訝。且前書儒生之名無一入於今書。則其間必有相爭變換之擧。遠外固陋之見。尤切悚歎。然尤齋魯西兩先生同享之意。已於前答盡之。今得所示三邑通文。辭意甚峻。令人益恨其不免自投於是非叢中也。蓋在當時尤齋以此等語。爲朋友有所貶正則其或可矣。至於今日後生。不度事義。必欲因此攻擊儒賢。則深恐其不可。果將畢竟如是。愚誠謬拙。義不敢再聞此說也。然昨聞金監役昌錫之言。遯院位次愼齋先生實爲配享。然則魯西似不當與之並配。何者。祠宇位次。其規固不一。然父師主享。子弟配之。乃爲古今不易之正義。則雖無異論。魯西自當往配。於愼齋專祀之院。如今臨陂新設處。不必擧論於此也。假令如前書所及他院可據之例。則今不必遵行。鄙意至此。未識僉意如何。

答道峯院儒十二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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茲承委翰。謹領雅旨。第凡事有可商量自處者。有必因物議而進退者。其不可率易審矣。當初以乏人之故。不免奉副院長之任。然私心每覺不安也。今聞近日外間事端不一。論議靡定。如此之時。恐難少顧物議。而輕用舊套也。然則鄙方不知當行厥任與否。何敢爲左右善謀乎。所送單子還呈。惟在恕諒。

答道峯院儒乙亥正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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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疏文謹領。蓋其疏末端雖有並享之語。而先擧配食之說。已無準的。而該曹回啓只取其先擧之說。有所稟定。成命旣下。似難輕改矣。如何如何。位牌題式。鄙實未能詳知。第若其法必書諡號。則竊計賜諡之擧。不出仲季兩春。待此結局而行禮。恐無不可者。如或以爲賜諡前不可輕書。又致遷就者。依前先行之。亦可矣。惟在僉侍商議而善處之耳。釋采時祝文亦當先見靜菴正位所用祝辭。然後可以依倣爲之。幸須具謄以示。至於兩有司呈單請遞。固必有說。然當此士風不一字缺之日。輒因一字缺言爲思退一字缺。恐非歸重大事之義。不敢奉循。惟冀恕諒。

書冊錄亦領。其中貞觀政要東皐集二冊。後便借送爲妙。

答抱川花山院生甲戌五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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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者幸蒙僉尊後先賁臨於蓬蓽。且賜以長牘之重。辭意甚盛。顧鄙無似何修以堪之。是宜掃榻承誨。備陳區區所蓄積。以聽僉侍之進退也。適中異疾。首尾兩朔。長在枕席間。竟未自遂。其爲媿訟尤不勝量。垂喩齋長之請。揆以先故之誼尊慕之誠。誠有什百於他人者。其於此事。豈敢有所遲回疑難耶。第鄙嘗謂書院本因藏修講學而設。無其實而享其名。如俗例京宰之遠領。固有不安。以此曾於永平玉屛書院不得固辭。及至同邑紫雲,坡山及長湍,鳳岑。皆相距不數十里地。意或賤疾少愈。可以一至。至於石室則道路視永平無異。然以舊時久守院齋。又近於先壟。不無早晩展掃之便。故不克終辭。今貴院之有難往返講學。與永平等耳。若復奉諾於僉侍。則其何以有辭於玉屛耶。此鄙尊慕之誠雖什百於它人。而無以奉副勤懇之意者也。比來聖化一新。朝廷名德固有遠過於老拙。而二字缺拘滯之陋見者不一而足。若蒙僉尊有所改圖則可脫。謂彼此得其願矣。此非飾讓之言。千萬留念。無使院事重致狼狽也。病昏方劇。略用替謝。唯乞曲察。

答永同書院諸生乙亥正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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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示院宇奉安之議。斯采昏陋何足以知之。時代道德之並久矣。第觀以時代爲主者居多。然則今貴院歸重之處。亦似在此。何者。前享諸先生德業地位。固不敢以後學管見有所仰揣。而尤齋先生在世時。旣以院長自處。不但昆弟倫序爲然。則恐今不可舍此而立義。若夫所謂推隆表異之擧。竊聞近來中外儒林。爲先生思所以專祀別建者。不一其數。愚恐僉敎道德之高下者。在此而不在他。何可以貴院一宇之位次先後。盡心山斗景慕之誠耶。鄙見如是。惟乞僉尊商量而進退焉。適方添痛胡謝悚仄。更冀恕量。

與泰恒姪壬申十一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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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廟之行。聞因遷墓事遲滯。且謂其便入都後旋發。生則無以往拜。故預作此書以付之耳。兩位奉祀。別無難行節度。祭儀祭饌則錄在小冊子。此禮鐵原及太平洞兩宗家皆行之。朴新溪大宗家亦將倣行。而參奉叔奉祀時嘗用此法。幸爲詳稟。勿以品少而更爲加定如何。以禮饌禮儀行祭。勝於世俗之汨蕫多陳。惟誠敬本子。只在君與伯君輔助飭厲而爲之耳。千萬切仰。

兄主衰病之中。豈能親行祀事乎。惟在諸君相與隨便攝行。各盡其誠而已。所當行之祭。不過諸薦新朔望參俗節四時祭耳。但時祭饌數。雖不可輕爲加減。而至於器皿則視常用必爲稍大可矣。蓋以兩位祭祀。非如四代位數之多。財力亦無不足故也。

改題一節。若行於祠堂。到彼後則雖有善書者。似當用子孫中爲之。非但有祖妣位。所改者不過曾高兩字及玄孫某奉祀等字而已。則恐不至大難耳。

答泰恒姪癸酉冬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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祠廟奉遷事理勢如此。非可遽遂者。惟盡心致誠處。在於此後。奉安祭祀等節。昨已寓書南洞二字缺小冊子。想必一字缺行無礙也。平時祝辭則當曰玄孫某衰病不克將事。使子某伯氏名敢昭告于顯高祖考云云。頭辭如此之後。其它辭意。皆從家禮本文爲之恐當。至於初到日改題之禮。旣見於問解。且追後改題節目頗難。莫如其日出奉神主于座。又設一卓於其東。如追贈例先行降神參神斟酒讀祝再拜訖。二字缺之人奉主置卓上。以下又如追贈例還奉主置故處。然後復位辭神似當。如何如何。所喩回婚之禮。編記禮書終無此文。想古無此禮而然也。今不免從俗行之。則似當略倣婚禮設同牢床。東西對坐傳杯之儀而已。若拜跪諸節。恐不必一一遵行。以損安老之大致也。擧樂一款。旣非初昏之比。又何必全然廢却耶。鄙見如此。唯在量處之耳。

改題祝辭。亦當曰今日神轝。無事遠臨。不勝感幸。禮當略加改題。謹以酒果。用伸虔告謹告。

與泰初姪七月二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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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城祠宇事。曾貽書德涵及柳弟許。使之詳報輟役曲折。欲得其言而處之。未知畢竟何如耳。前書所及栗譜訂示一款。抑已往會參同耶。日夕翹跂。二先生遺稿事蹟固無多。其有可論處亦冀垂示。嘗觀吾輩中人主於操守者。不喜講學。以爲非緊約工夫。其聰明曉達者。鮮有如此。而獨林令梁君不然。林令相從數十年。未嘗以一段義理扣質。雖其外弟金載海作問目不答。今則日管敎率會津士子以馬史南華。梁君人言問以學問則不對。問以文章及他事則必對云。此其主意必有所定。而無緣得聞。未知君亦有詳知者耶。幸爲示破。大學近思錄讀記並領。第似近錄以速還之故。不克詳討。是可歎也。兩學誤處。當依示。其或辭語涉於隱晦者。蓋先有意於辭約。故如此。亦俟隨現商改也。祭儀未知己能申閱否。四名日行否。實係古今禮俗之大關節。非可輕看。幸更詳之。

與錦平孫十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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祧主埋安之例。京中諸說未知何者爲多耶。臥安之說。非但平日所聞者如是。今日偶得栗谷先生及故洪判書曇兩家所處。皆用臥安法。此亦可據矣。立安之說。未詳所本。數十年前成承旨三問神主偶出於白岳山麓。立安于白缸。人皆謂此必壬辰倉皇時所爲。或者因此而成俗耶。又嘗以理推之。神主雖與尸柩魂帛之例少異。大抵不外於屈伸陰陽之端。凡人生者爲神死者爲鬼。此其屈伸陰陽之大分也。然立廟行祀。極爲屈中之伸陰中之陽。而至於祧遷埋主。示不復用。則卽是屈中之屈陰中之陰。恐不可與立廟行祀時制度同。其義則然也。君輔之說似是汎說。未知今更以爲何如也。祭禮則只有將埋安之意。告於墓次一節。祧主前雖極感愴。禮無再告之文。是亦不能有加也。

答弼明孫壬申二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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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及主婚事。禮曰祖遷於上則宗易於下。以此高祖祧遷之後。曾王考諸兄弟家各爲一宗。不復以牙山爲大宗也。然則此婚所主。當在於伯君。以此通於彼家爲宜。牙山患訨聞益加重。使人憂慮。如何可言。東峽事。只俟過婚後面討一場耳。

答弼英孫十一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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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今始完呈。因此得知藝館所刊亦是栗谷本可喜。近日益覺人之爲學不成。以闕却小學一節。望君得此靜僻閑暇時。務爲用力於敬怠之卞及九容九思四勿三貴等說。庶得打疊一副當俗習。而亦於飮食衣服起處之際。更加積熟儉約。以爲長遠可行之道千萬。冬春間幸勿觀他書。專治此書及家禮亦仰。

答弼純孫五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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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鑄洞喪期已闋。而禫事亦將不行。無任傷怛。蓋吉祭不行於喪中。禮之大分也。問解雖有告辭設位兩說。而注中似亦已以答同春問爲是。然則今之禮哭除之外。更無他法。誠以主祭之人旣不能行祭。則婦人雖曰尊行。無獨行禫事之義故也。如何如何。餘萬眩甚姑謝。

答弼仁孫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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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及存心之要。退溪先生常以爲諸先生論敬說中唯整齊嚴肅一段最勝。其意在於爲學之方。答何叔京,方耕道書可詳考也。且念學而章謝氏註所謂坐如尸坐時習立如齋立時習云者。尤覺緊切。幸君輩時在極靜境界。因此做九容九思工夫。如俗間習禮之爲。則旬月之間必大得力。心不待存而自存矣。如此然後方知賢訓之不誣。千萬勉之。

答弼仁孫癸酉正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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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君傳致臘念書。就諦闔況如宜。第有兒少之撓云。一慰一慮。新年想已臻安勝矣。聞君以眼患不讀書爲悶。吾則以爲不然。世人但知讀書之爲學問。不知其本在於躬行上。今若因此專治於存心修身。無怠無慢。不拘不迫。爲下功之地。而時時得便看讀者久之。自然本立而條理隨暢。其愈於首末倒置。卒無所得之人大矣。如何如何。

答問講學論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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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尹子仁問禮○正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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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之服女君之黨。以何爲準耶。若從其本註所謂凡女君之黨如其親之說。則將自女君之父母兄弟。至於緦小功之親。一從女君之所爲乎。似無是理。若依儀禮傳妾之事女君。如婦之事舅姑之文。則當從婦服姑黨之服。但婦服則是從夫也。妾服則是從女君也。義似不同。若從妾子服嫡母之黨之服。則情文俱似愜當。而在禮無文。未知如何而可耶。幸考据折衷。以示如何。或有先儒所論者耶。

嘗謂禮有古今之異。儀禮古也。家禮今也。義或相取。而文當各從。不然窒矣。蓋一若從古禮屬從徒從之制。則妾爲女君黨之服。揆之人情。雖似隔遠。宜無不服。如通典荀訥之議可也。此說又見寒岡五服圖今家禮服制。無他輕重之義。其於妾服。只著爲君爲女君及爲君之長子衆子及已子而已。輯覽及喪禮備要妾服圖亦仍之。只以儀禮添君之父母。以楊儀添大夫爲貴妾士爲妾之有子三條。而此外更無爲女君黨之服之語。通典女君服下註及皇朝我國兩制亦無之如欲於此。必從儀禮之制。而爲女君黨之服。則不惟人情爲不安。未知於從今禮從時制之義。其無所背否也。計今世不擧此禮者。亦必有所由然。第未知畢竟果何如耳。通典說亦謄呈。

答李君輔問東儒師友錄○壬申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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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履素齋心性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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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聖學十圖之類。則此圖固不可入。然本錄之意。所主在於追古補亡。如新堂案上圖亦非無病。特以其人所學無他考證。惟可略見於此。故不得不收入。心性圖亦其類耳。夫何害之有。況此圖不錄於此。則勢將泯滅者耶。

晦齋先生栗谷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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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谷說本皆入晦齋下矣。後以爲賢諱之義還剛。今當略註見處於柳文忠書後中也。

退溪先生語錄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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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攻斥先生之語。則固當以諱賢之義處之矣。今此乃語錄紀德之書。且有從容分別之意。雖存之。恐無害。

朴文忠公白仁傑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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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改。

奇文憲畸菴集錄栗谷外集論思錄三段困知記四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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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段當依改。其下乙巳事數條則恐未然。曾見退溪,高峯以此事相往復者否。似與論思錄建請之說意類自別。有難如此全恕高峯矣。蓋守愚有功之說。誠爲太激。然此書之體。只主紀載而已。無删改辨論之例。其何敢輕改栗谷之成書乎。困知記論尤不敢聞命。高峯之辨困知記以爲禪學者。緣文生疑。實不詳考其學之本末。愚欲著說以反之。姑未及也。且以四七說言之。凡往復之家必終守己見。而其言足以發明道要。然後略爲節錄矣。今高峯初頭所見。雖似明快。而後來成就。只是從退溪而已。恐不必載其議論。且如牛溪先生亦與栗谷相難。殺有曲折。而其終亦不過從栗谷。故其說皆不載。況高峯乎。此乃錄中一例。不得變也。

黃錦溪沙溪集答金巚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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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歲嶺儒有黜享錦溪之擧。來訟于朝。命議其當否。鄙主退溪伸錦溪。李相季周亦倣此意而不能堅。文相則主蘇齋伸黜享者。其時李擇之上章。極言錦溪之罪。今想此論出於沙溪。文相蓋已與知而然也。愚意沙論原於黃岡。黃岡卽其時後輩士論。退溪卽其時前輩聞見。以乙巳事推之可知。難以在朝與否論也。然錦溪一款。當以其學問之後退溪言論爲主。何可輒因諸家後來之說。有所進退耶。但此書無删改卞論之擧。不得不隨例以錄沙論。他如閔杏村下亦甚重難。今始斟量以作分註。差覺少勝。未知如何。

柳文忠公等第在鶴峯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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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書等第之例。以學問隱逸節義爲次。事業最在其下。以嶺南士論言之。西厓當在月川上下。而不然者。賁趾乃專於學者也。錦溪以學被先生推奬者也。松溪隱逸之徒也。艮齋,平叔平生問學最緊。且有記善錄心經質疑也。先鶴峯以有語錄也。後西厓以於學無甚緊要。而事業爲主也。然以平日文章見識言之。則雖寒岡,月川亦多不及處。宜乎有左右之論矣。今不獲已以西厓,鶴峯次於艮齋之下。退平叔於鶴峯之下。蓋以艮齋以下。或記言行。或述年譜語錄。發揮先生。以此爲等第也。至於象村集所記。非所以重西厓。行狀所謂危機交急者。雖指倭情而言。實則其時兩北之黨方攻南人一邊。西厓去朝則國事將大敗。此所以持難不請行者。非獨爲私黨也。然如此曲折。非所關係於儒門。尤難輒錄矣。

崔守愚事蹟供辭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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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愚供辭以栗谷爲主。殊所未解。蓋平日每謂與牛溪矛盾爲敵。而今忽如此故也。大抵守愚孝友淸介。豈不爲高世之士哉。但晩年學荒意偏。至與牛,栗爲讎怨。此魯西所以有衮,貞,潑,慶之說也。愚則常以此爲過重。故量置中間。欲以平士待之。今左右欲進置德溪之下。此乃不詳邪正之大致。而純歸於嶺南一邊之論也。然更欲與東岡一體量處之耳。仁弘撰狀。不但全咎牛栗。且渠名係逆籍。故不錄。亦有其義耳。

金東岡事蹟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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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岡初謂並得罪於牛,栗。故雖知其學問見識非西厓,鶴峯之比。而不免退置此間矣。今更考之。其論牛溪者不至大段。且不見東岡本集。差強人意。當更量處也。事蹟中牛溪一段及其論益偏四字依删。然所論寒岡事不然。東岡所攻者栗谷其失大。寒岡所非者松江所失小。況栗谷以攻斥晦齋之人。入於宗主。寒岡以是非松江之人。其不得爲宗主乎。

牛溪先生年譜後說第二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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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論知其無犯。安得無言云者恐不然。逆獄事體至嚴。機會難測。安有明知其無犯而痛爲之伸救者哉。乙酉東人攻擊儒宗之罪固有之。己丑逆獄濫觴之咎亦不可謂無。魯丈擧其一而廢其一。恐未盡是。然今左右欲望牛溪伸救諸囚。則其勢益難。蓋承命同鞫之人。猶可隨事伸理。至如牛溪不過赴召在京而已。且非有司之任。安得輕爲之伸救乎。苟知其獄之冤。則只宜統論治獄大體。以贊寬仁之政耳。何可指摘虛實。一一卞明之耶。後說議論。果深偏峻。然錄中此類甚多。亦難删去。如何如何。

答李君輔問禮○癸酉三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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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葬永窆時。並欲改葬先兄。姪兒似不可以母服仍爲奠哭於父柩。當別製緦也。奠哭雖各服其服。兩喪上山時。亦當以父爲重。只服父緦而隨喪耶。贈玄纁時。當以緦奠于父。以襄奠于母。而哀遑之際。衰緦迭着。亦涉煩碎。勢將以父緦仍奠母耶。

改先葬時服緦。固無疑矣。若贈玄纁時則當以小記父母之喪偕。先葬者不虞祔。待後事。其葬服斬衰之義處之。蓋雖緦猶斬也。

且姪妻之葬。亦欲一時改窆。其朝夕奠哭及贈玄纁。似用加麻之制。而但妻葬旣是手下之喪。加麻又非正服之緦。則脫母服而服妻加麻。亦涉未安矣。只以深衣方笠行事耶。

所示似宜。

又按家禮啚櫝韜籍式註曰。府君夫人共爲一匣而無其式。今以見於司馬家廟者圖之據。此其下所謂坐式蓋式韜全式韜縫式兩窓櫝式。皆是司馬家廟之所用者也。然問解坐式櫝制之辨條。沙溪答申知事曰。頃年偶得南雝家禮。始知坐式司馬公家廟所用。兩窓櫝韓魏公所用。朱子之意以爲坐式且容一主。夫婦俱入祠堂。如司馬之制也。據此坐式雖是司馬之制。而兩窓櫝則非司馬之制也。乃韓魏公家所用也。兩說之不同如此。將何的從耶。淺見以爲兩窓櫝亦是司馬之制。當以家禮圖爲正也。何以言之。家禮作主註司馬溫公曰。府君夫人共爲一櫝。其下又曰櫝用黑漆。且容一主。夫婦俱入祠堂如司馬之制。其所謂兩櫝字。似指兩窓櫝而言也。若如沙溪之言。則此兩櫝字必以坐式當之。然後其說乃通。坐式與櫝。旣自有別。朱子似不可指坐式亦謂之櫝也。兩櫝字果指兩窓櫝。則南雝家禮只以坐式謂司馬所用者。無乃有違於朱子之說耶。又按家禮輯覽沙溪曰。坐蓋是司馬公所制。兩窓是韓魏公所制。二制皆名爲櫝。然坐蓋亦名爲櫝。似無可據之明證。未知如何。

主櫝說曾有所論。今謹破戒奉呈。幸詳察而回敎之。蓋似高論未察家禮本文中幷有櫝匣兩字可以通用於坐蓋之義。而遽以兩窓櫝爲主也。所謂櫝用黑漆。且容一主。指或夫或婦單入時。夫婦俱入祠堂。指前後喪合櫝後。下文司馬之制云者。卽上文溫公所謂府君夫人共爲一櫝者也。義尤可見。何必兩窓櫝然後謂之櫝哉。惟在更詳量處也。

答崔汝和問壬申七月十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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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正心章。向來諸友之見。或以爲專言用而不及體。或以爲兼言體用。或以爲誠意言其用。正心言其體。數說者旨意各不同。蓋章句中四者心之用及其用之所行。似乎言其用下一節。心有不存。似乎言其體。以傳文言之。四箇有所字。似指體之病。四箇不得其正。似指用之病。未知如何。大學

所諭諸說中誠意言其用。正心言其體者。未知出於誰說。所謂專言用而不及體者。不惟一時士反之見如此。卽退溪先生因朱克履說以立言者。而沙溪亦從之。至於兼言體用者。卽亦鄙因李君輔畫。更修讀記之說也。然君輔所主。在於未來前已來後之間。蓋以兼取語類說。而然鄙所主。乃謂正心章病痛工夫。則依舊從退沙二說。而獨其上下四心字。實經文全體之義。斯可謂之兼體用云爾。大體雖似無異。而主意各自不同。今來諭以爲傳文四箇有所。似指體之病。四箇不得其正。似指用之病。此於章句之說。將從其半而違其半。恐與君輔之見一體也。當時以書往復者。亦有其說。但煩猥難動。今以讀記一段奉呈。幸商量而回敎之。

格物物格之義。雖有章句及輯註諸家。而近世諸公之見。各自不同。格物之解。物丷夕。物格之解。物丷夕。此則退陶說也。格物之解。窮夫物理。物丷夕。物格之解。物理爲吾所格。物丷乀夕。此則浦渚說也。格物之解。物格호매。物格之解。物格ᄒᆞᆫ后애。此則諺解刊行本也。竊以諸說參考乎章句本註。則退陶之說。於義理上無大害。而物格之解。解以於物格。恐於文理有礙。浦渚之說。亦於義理上無大害。而上下二格字。俱作窮義看。似非朱子之意。諺解之說最似明的。而但其意上格字主窮義。下格字主至義。一字兩訓。未知其可。故妄以愚見爲解曰。格物者。物格게ᄒᆞ다。物格者。物丷夕。蓋章句曰格至也。窮至事物之理云云。如使格字果有窮義。則章句當如慊字之訓快也足也。而云窮也至也。不然則當如致字之訓推極也。而云窮至也。今乃不然。只云格至也。則其不挾帶窮字之義可知也。其下曰窮至事物之理。補傳下得三箇窮字。乃指格物之工夫而言。非以窮字解格字之訓也。僭率及此。未知如何。斯義也與李壽翁以書往復五六次。始有歸一之望。往復書尺繁委。未暇投上耳。

格物物格之解。謹以所示諸說參商之。恐今日高明所論最勝。蓋以上下無疑。而大義自足故也。不任聳喜。唯至窮二字之卞。殺有曲折。茲復陳之。往歲庚午春。君輔首以一書問此義。鄙卽作報。大抵謂至雖正訓。而非窮字之義。難以下功。恐不可離窮而爲至云矣。至其秋蒙台過訪。語間云與壽翁論辨格物之義。則鄙己知有此事也。去年夏壽翁始以格物卞疑說一通來示。觀其辭義。卽君輔前書之意。而尤似肯綮。鄙亦略草所謂格物訓義說以答之。至今年春壽翁又以書至。有所云云。第似不能堅執舊說也。末幾君輔來訪。鄙問格物之訓。何以更無往復。且未知君輔,壽翁孰爲主客乎。答曰所敎至窮兩意兼用之說。畢竟爲是。故不敢更卞。其主客則此說初發於弼矣。今承示喩。主意大槩無異於君輔壽翁之見。則亦未知所與壽翁往復五六次者。旨義果何在也。殊覺傾菀。惟是此說甚長。非覼縷可盡。病昏精力。又難爲架疊之語。亦以前說一紙仰呈。幸乞批示其未安處爲妙。蓋嘗論之。天下經義之難通者。莫如格物。亡論鄭孔諸說甚疏。雖以或問所錄議論見之。亦皆矛盾不通。而其所關係。實爲聖學之一大樞要。則於其訓義。又豈敢輕有所說耶。鄙意朱子非不欲作格訓曰至也窮也。如台所諭慊訓之快也足也。誠以格至也三字。實出爾雅正訓。而程子亦嘗單擧以爲言。故不敢隨他例有所添錄。而惟於其下文卽以以窮配至者繼之。以見其實功之一體耳。然其正訓之義。初不可不明辨。故於或問本章。反復而推言之。不啻鄭重。雖如窮字之工夫甚切者。則只是帶說而已。及乎補亡章。格至之義已詳於經文。無可申明。故只以實用功處爲主。便曰所謂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卽物而窮其理。其下又以二窮字繼之。則以窮配至之義。到此曉然。其所謂格至之至字。反不過爲收效之地矣。其於經傳先後旨義歸宿。各有其緖。靡所不備如此。今曰至乃格字之正訓。而其所以爲至者。非窮不能則可矣。乃曰只云格至也。則其不挾帶窮字之義可知。然則所謂至字。乃名存實無之一虛套。其何正訓之爲貴哉。近與鄭士仰論王陽明學格物之訓。乃其關捩。故因此益加紬繹矣。要之此義惟朱子答江德功書。乃其準的。而其次莫如垂拱殿第一箚。言雖約而理則密。其勝於或問諸說遠矣。蓋或問只敍訓詁意趣。而彼則乃通論大義者故耳。幸更詳之。如何如何。

外祖父母奉祀孫死。其子欲仍祭父之外祖父母於別所。則易世改題主。將何以稱之耶。或曰非本宗則便是外家。稱以外幾代祖。或曰勿稱親代。又去旁題。只書其官封而識之宜矣。或曰祭止外祖父母。自是法例。奉祀亦當止於外孫。外孫旣沒之後。決不可仍行其祭。三說俱無依據。有欠的確。何以則可無疑礙之患。而得爲合禮盡情之歸耶。

此說亦甚長。有難率爾。然鄙意嘗謂支子立後。外孫奉祀。其弊皆原於不擧家禮班祔之義而然。然此非在下所當擅爲。只在朝廷立定一制。以垂後來。而何可遽望也。蓋以古禮言之。惟大宗及貴爲大夫者。其父爲之立後而已。至漢武侯始立支宗。程朱二先生又從而扶植之。今則無人不立。自經禮觀之。可謂人道之大亂也。至於外孫奉祀。其義又不及支宗。春秋莒人之說尙矣。晦菴答汪尙書書。亦可槩見。然國俗行之已久。至於牛,栗兩先生。亦不得免。此皆不行班祔之故也。似聞兩家皆稱以外幾代祖。至四世而埋主。若果兩先生自定其禮。則必有斟量。而今乃出於後孫者如此。然世人遭外祀者。必以此籍口。殊可慮也。茲以不敢爲說。所謂朝廷立定一制者。立後之義。古經外惟大學衍義所論甚正。若欲就此折衷。則大宗名賢。固應尊祖尊賢之義矣。至高曾祖禰之四宗。亦難遂絶。必當各以其支子後之。如大宗之例。非此則雖伯叔至親。不許爲後。則班祔之制遂行。而支子外孫之祀絶矣。豈不深得經禮之旨。兼採先儒之意。而無所慊乎。

有一相臣之妾子身沒之後。妾母尙在。其亡也孫當何服。或曰禮妾母不世祭。其孫旣不得後於祖。則不可獨後於其祖母。當依備要八母啚中庶子之子爲父之母不杖期之文服期。或曰今旣不得禁其世祭。則喪不可無主。前說鄙見也。後說閔彥睴說也。伏望明賜指敎。

此事曾於社洞張判書家事。其孫旣服喪。而人多非之。麟卿以書來問。鄙以朱子答竇文卿萬正淳諸書意答之。蓋謂其不至於悖禮也。厥後聞尤丈及明齋皆非之。鄙卽作書於尤丈問之。兼投答麟卿書。而不見其報。第必以爲不是。蓋據家禮問解說也。今因來諭。更詳之。誠有不然者。晦菴諸說。雖似明白周徧。而其末旣以但未有考結之。則義難準用。又所考通解薛紳事。亦多掣肘。終不得據爲正證。勢當只以禮典及諸公之論爲正而已。況所謂主喪。自多分數。亦何得於分卑之人而必服三年耶。昔者晦菴旣知夫子善殷之旨。而反從周禮卒哭而祔之文。區區今日之意。敢竊自附於此。未知如何。然昨詢世祭一節於相知庶類。則以爲渠輩所行。實與士大夫四代祧遷之禮無小異云。是乃屋裏所行事。其將誰得以禁之耶。若如彥暉之意。欲從其不得禁者而爲之。禮將無所往而不差。此又不可不知也。今亦以所論一說仰呈。

答申公獻問祭禮○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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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喪旣畢之後。以禮律言之。則累代奉祀之人。家廟祀奠。不可以私親之喪。有所減殺。且以朱子墨衰行祀之禮言之。無他替行之人。則或當以權宜行祀。而家有長成之子。自當代行。則凶服之人固不敢入廟行祀。而身旣不參。則三獻之禮自當減殺。祝告之辭亦當不用。故每於節祀及忌祀。使家兒代行。只一獻而不用祝矣。今當變除之後。自以爲身旣無服。而凡於奠獻之禮。祝告之辭。一依常禮。無小降殺。則其於情禮。豈敢自安乎。雖拘於禮制。不得不有所變除。而如此禮節。只循常行之禮。自同平居之人。則非但心有所不安。抑亦情有所不忍。未知何以則可以得中。而可免失禮之歸耶。或於變禮之中有可以遵行。而情文禮意兩無所憾者耶。此等變禮。先儒或必有定論。而平日於此素所昧昧。未知適從之道。茲敢仰稟。

示意謹領。比世禮說甚詳。絶無爲人後者居本生喪。而入繼後廟之制。恐只是以服斷也。然則雖本生喪。朞年之內。可以要訣之意。準行繼後廟之祭無疑。況於申心喪以後乎。蓋所謂墨衰及使服輕者入廟云者。皆指當喪之人爲自已先祠而言。非爲爲人後者入繼後廟而言。故今人所行。自不覺其爲本生重而爲繼後輕。殊所未安也。然朞制以前。猶可以橫渠三廢時祀。使竹監弟代行之說自諉矣。至於申心喪後則旣已爲之玄冠素服墨帶。正是要訣所謂服中行祀之服。然則更將何俟而不一循常行之禮乎。朱子論樊遲問孝章曰。心雖無窮。分則有限。其義自是如此。若果本生親朞除之後。猶不準行所繼家之祭禮。則當初出後大宗之義何居。反復思量。恐無可疑矣。嘗答人朞制內禮節。有可參考者幷呈。幸須參商而審處之。

答金子懷問喪禮○四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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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葬後以侍生蒼黃赴任。未及行祔祭。將於開月行練祀。禮當追行祔祀。但侍生有宗家在焉。勢當別立私廟。而亡妻非應班祔先廟之人。如此而猶爲祔禮耶。

祔祭與班祔。俱是孫祔於祖。以順其昭穆之義。而班祔則必殤與無後者。然後祔於祖廟。祔祭則雖非殤與無後。當入廟者。凡人身死卒哭之後。無論嫡庶男女。莫非應行祔祭者。自是兩項事也。

侍生次豚出繼亡兄矣。行練時其有與諸同生一體練服之節。而禫時冠服則亦當有異耶。

喪服不杖期章。爲人後者爲其父母報。以此出後之人。於其所生父母。只得爲朞服。與諸姪之於叔父母無異。但有中心喪一節耳。然則所生母練祭及禫祭。出後子無可參之義。當於大祥日。卽初朞小祥直受心喪之服而已。

練時中未及冠則當練無疑。而衰裳則禮有練不練二節。時俗有或幷練不練者。伏未知孰是耶。

練服只練中衣及冠者。退溪諸賢當初之論也。並練衰裳者。沙溪喪禮備要及疑禮問解詳證之說也。非但禮說後出者爲明白可據。凡喪服朞年之後。多毀破不完。無以更服一朞。則恐改製者。勢亦不得已也。然備要中有不能改備者。仍舊亦可之說。若到十一月練之時。喪服猶不甚毀。可支一二月則不改亦可。量處之似當。

履亦縳後有或以麻改之者。或仍舊不改者。從禮以麻改之無疑耶。

若改衰裳則履亦當改無疑矣。

祔祭。主祭宗子當爲之。而宗子乃家姪而方在衰服中。此亦與祔考節目同之。而告曾祖祝雖未改題。當稱孝子耶。宗子如未得主祭。則侍生在此未得參。他無可以主祭人在京者。伏未知何以爲之耶。

禮祔祭必使繼祖之宗子主之。蓋尊在於祖也。以此推之。令姪雖在衰服中。似當自稱孝孫。爲告行祔之意於祖廟。而往當祔之喪家。設紙榜行禮。恐無可疑。如。有故則宗子命兄弟中一人。以已名爲祝。而代行其事。亦爲近世諸賢之例云矣。

夫告妻祝辭。其書姓字耶。只書名字耶。伏望下示。

夫祭妻。似當用姓名。第問解引周元陽祭錄文曰。妻祭夫曰主婦某氏。祭顯辟某官。夫祭妻曰某祭嬪某氏。一姓一否。抑有其義耶。不敢質言。

答尹仲綱世紀喪禮○癸酉十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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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小祥條。引語類兄弟先滿者先除。後滿者後除。又引大全答曾無疑曰。在今練喪之禮。却當計日月實數爲節。但其間忌日。却須別設祭奠。始盡人情耳。按此適子爲然。庶子聞喪在後。則變除之節亦計日月之數。哭而行之。不敢祭云耳。哀家當依此禮行之。練祭則當行於宗子成服之日。初忌則似依朔朝設奠之儀。而忌祀則例有告祝。而大全元文中只言變除之節。不論告祝之事。未有考據。而作爲告祝。似涉未安。祭時無祝。亦涉欠缺。何以則合於情禮。而若爲告祝則當何措辭。祥禫時變除之節。祭奠告祝之儀。亦何以爲之耶。

小祥退行於適子成服之日。初忌日又別設祭奠。若皆準禮行之。則似無他疑。惟別奠時告辭。似不可闕。當曰今日當行小祥。因孤子某成服最後。勢將退行敢告。蓋家禮祝重而告輕。祝則具年月首尾。別有措辭。告則只直告其事。無他辭故也。然則後日再忌。雖行祭奠而無告辭。至如退行小大祥時祝辭。惟當全用備要之文。無所加減也。

服必相報。而問解有祖父母曾祖父母。則依女雖適人不降之義。童子亦似不降也云。然則八歲童子亦如成人之服耶。

凡喪服。尊爲卑。上爲下。與卑爲尊。下爲上。自多不同。童子八歲以上。雖未成人。不可因此而廢其父兄之重服。禮家諸說可見矣。問解遞減其服之說。雖以殤服推之。然尋常未喩其意。此一節自當直申其服。何可有所深拘於此乎。

答尹仲綱問喪禮○十二月十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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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人家變除。前者旣承指敎。定欲以宗子成服日行小祥矣。昨見權持平尙夏謄送尤丈所論如是。大抵變除一節。只以答曾無疑一書爲可據。而尤丈答或人之問如此。詳閱備要答曾無疑條下有庶子聞喪在後等語。則亦似以聞喪日行之。告辭一依下敎爲之。而成服二字改以聞喪。變除亦以聞喪日行之乎。○初喪立後則所後子當以啓下公文來到之日爲聞訃之日。而第四日當爲成服矣。然則練祥之祭。當從聞訃日乎。抑從成服日乎。以答曾無疑說觀之。則當從成服日。未知何如。朱子答曾說。似有曲折。以成服太晩之說觀之。則疑無疑於日月久後始爲成服。而中間難以指的某日爲聞訃之日矣。故不得已而以成服爲節矣。今此奎煌之事則已異於是。蓋旣以公文來到之日爲聞訃之日。則凡人練祥。皆從聞訃日計之矣。此何獨不然。假如親喪在正月。聞訃在二月二十八九日間成服在三月之初則當從二月訃之。至來年二月行練乎。當從三月訃之。而至來年三月行之乎。以此推之則處此無難矣。

示喩尤丈答人問辭意謹悉。第大全所謂於禮聞訃。便合成服者。非謂聞訃之日。卽爲成服也。乃謂聞訃時。旋當於第四日成服之意也。然則遠近間。已有聞訃之日矣。何不令於此日行練祥兩祭。而反令行祭於太晩成服之日耶。蓋古禮卜日而行練祥。家禮乃於忌日行祭。今之欲於聞訃之日行練祥。亦將以聞訃日。比擬於忌日而行祭也。其意固有所在。但此旣非家禮元定忌日。又非朱子酌定成服之日。只以無明文之聞訃日爲主。未知如何。此區區所未能明決處。然亦何可以陋見爲拘乎。唯在哀詳察量處之耳。

答金直卿問家禮○壬申六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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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靈座設魂帛註。設香爐合盞注酒果於卓上。按凡祭時設香案。自朔望參禮皆有之。抑此條曰設香爐合盞注酒果於卓上云。則是爐合幷與酒果同設於一卓上。而更不別設香案也。未知此有別羕意思耶。或曰初喪荒迷之際。祭儀未備。故不設香案云。此言如何。非但此條爲然。自此至葬。俱不見設香案之文。及至虞祭陳器具饌條。始曰設香案於堂中云云。然則自初喪至虞祭以前。並無香案可知也。竊意虞祭以前亦同是初喪。故如此耶。抑別有他意耶。

或者初喪祭儀未備之說恐得之。輯覽圖爐合亦與酒果同設矣。

立銘旌註。書曰某官某公之柩。按下刻誌石及題主等註。皆分別考妣。考則稱某官某公。妣則稱某封某氏。唯銘旌只言書某官某公。而不言書某封某氏何耶。

本文旣以三品五品六品爲說。是以男子主之也。其不別擧某封某氏。蓋出從簡之意。而亦非有所闕耳。如何如何。

乃設遣奠註。饌如朝奠有脯。按上朝奠註曰。執事者設蔬果脯醢云。而於此曰饌如朝奠。則遣奠之有脯。據此而可知也。然而旣曰饌如朝奠。而其下又復別言有脯者。何意耶。

饌如朝奠之語。猶恐其爲泛然。故特加有脯二字。誠以非脯則無以納諸苞中也。

乃設遣奠小註。載謂升柩於輿也。按此條大文及註並無載字。而小註云云者何也。上文遷柩就輿條註。有乃載視載載畢等字。則此註恐當移置於上條耶。

載字以下。似當移入於上條註中。蓋此上下文。皆隷在遣奠章內。容有未盡分別處也。

虞祭卒哭。按三虞卒哭等祭。並無灸肝何也。如時祭始祖先祖等祭。自初獻至終獻。皆有灸肝。至於禰忌墓祭。雖不別言灸肝。然於禰祭則曰如時祭之儀。於忌祭則曰如禰祭之儀。於墓祭則曰如家祭之儀。以此推之。其並有灸肝可知也。唯於虞卒哭獨無之。此無或有深意於其間耶。

虞祭旣是祭禮。所載饌物亦頗詳備。且祝有潔牲粢盛之文。而終無魚肉灸肝米麪食飯羹之類。儀節備要次第添用。則不但所闕爲灸肝然也。此恐家禮不免疏略處。安有深意於其間耶。

慰人父母亡疏。答人慰疏。按慰疏末端曰姓某疏。上曰姓某謹封。而答疏末端曰姓名疏上。曰姓名狀上。於慰疏則必曰姓某。於答疏則必曰姓名者。何也。抑別無深意耶。

姓某姓名。不無輕重之別。雖謂之有意可也。

時祭設位陳器註。旣設鹽楪。而下文更不言用處何也。以初祖祭灸肝加鹽之文觀之。則鹽楪恐當用於進灸肝之時耶。且灸肝加鹽。獨言於初祖祭者。亦何意耶。

鹽楪凡饌似皆當用。然不如灸肝時之有據。其獨言於初祖者。亦容有互見之義。

忌祭主人以下變服註。主人兄弟黲紗幞頭黲布衫。是日黲巾素服。按方祭時服黲布衫。而旣祭後服素服。則是祭後之服。反重於祭時之服也。此亦何意耶。

黲布衫素服。豈以祭猶吉禮。而是日乃終身之喪。故不得不少異。如間傳祥祭着微吉之服。祭訖反服微凶之服者耶。但本註所記朱先生忌服亦有兩般。未詳其故。尤不敢質言也。

答金直卿問禮○十一月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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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兒初喪時。只據家禮斬衰三年條父爲嫡子當爲後者一段。敢爲斬衰之服。蓋先人是大宗宗子。而榦又繼其後。則其爲當後之嫡子。服斬三年宜當。故當初行之。卽聞士直所傳下敎。以爲服斬實爲過重。茲敢仰質。伏乞下示明文的證。以爲遵用亟改之地。千萬幸甚。

所喩家禮公爲嫡子當爲後者。然有曲折。喪服傳有正體於上。將所傳重之文。疏又申以適適相承之說。開元禮此條下。亦引正體傳重之語。獨備要只曰繼祖父已三世者當服斬衰。愚嘗謂人必因此而誤服長子三年矣。厥後尹童土舜擧服長子晢三年。權右尹說服長子恒三年。蓋童土乃出後於從叔燧者。右尹之父又出後於從祖韐者。其於正體於上之義。可謂刺謬也。嘗考朱子世系。其服長子塾三年者。正是四世長適。脗合於經義。然後益知世人之不爲深考而輕服耳。此禮具於鄙稿中。所謂父爲長子正義。意謂左右已加詳證。而不意其猶有未盡者。茲以家禮輯覽本條奉呈。幸爲垂察也。

若改爲朞服。則其變除受服之節當在何時。而平居所著草笠麻帶。亦當改爲黑笠布帶耶。並乞下敎。

變除之節。禮經必以葬及卒哭小祥爲節。故宋服制令云父卒爲祖承重之服。小祥後則申心喪。蓋以無受服之節也。今則退溪先生更爲定論。見喪祭禮答問子寯書中當受服於朔望行祭之日云。頃年明聖王后追服仁宣王后時。亦用退溪之論。似可倣行。如此之禮必待小祥。而變除則服已盡矣。勢須如此。草笠麻帶。恐亦當用朞年服色。如何如何。

答金直卿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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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兒服制。一遵下敎。將以今望日改受朞服伏計。第當變除之時。似有節次。未知先着斬服。入哭靈几。出而去杖緝纕布絞帶。而更爲入哭否。抑直受期服而入參於祭否。

此非練祥變除之類。可先着除服入哭。而後着受服而祭也。只是當初不審而服之耳。恐當將行朔望奠之時。以告辭告靈筵曰。所服斬衰。更考禮經。有所不可者。今將改以期制。茲用申告云云。家禮有祝辭。以文具告也。有告辭。以口略告也。今此只當用告辭。不必爲祝。仍着新服而行祭。是爲新服也。如何如何。

喪服斬衰三年條。父爲長子傳。何以三年也。正體於上。又乃將所傳重也註。爲長子三年。重其當先祖之正體。又以其將代已爲宗廟主也。疏以其父祖適適相承於上。已又是適。承於後。故云正體於上云。又乃將所傳重者。爲宗廟主。是有此二事。乃得三年。

榦當初非不知有此經傳註疏之說。而初喪悲擾未及細究。妄意以爲所從子。與次子承重者。其體不同。故爲此斬衰之服矣。今承下敎。方欲釐正。第尙有餘疑。敢復仰稟。所謂次子承重者。長子有廢疾或先死無子。而立庶子爲後是也。此庶子亦爲之體。亦爲之承重。而但非正體也。何者。以其有有廢疾或先死之長子爲之正體。故庶子雖爲體雖承重。而謂之正體則非也。今榦則不然。先人是適適相承之大宗。而旣無嗣子。以榦爲後。則先人之於榦。與親生已子。無一毫間隔也。榦之於先人。卽爲無他兄弟之長子也。正所謂正體於上。而又爲傳重者也。此與長子有廢疾或先死而庶子承重者。恐不可授而爲例。未知如何。伏望更賜一轉語幸甚。

榦竊覵禮意。爲子服斬。其事甚重。必須體與正與傳重三者俱備。然後方可爲之也。今榦爲先人後則可謂體也。先人旣無長子先死者則是又不可不謂之正也。且奉宗家祀事則又可謂之傳重也。當初臆見適如此。定爲斬衰。未知如何。

父有長子先死。而旣爲之服斬三年。則以所後者同於庶子承重之例可也。若當初無子。或子殤死者。旣爲立後。則此便爲所後父之長子。豈可不謂之正體否。韋齋長子殤。朱子以次長承重。而服長子塾三年之服。然則彼已子殤而立後者。恐與朱子此事相照爲例。未知如何。

次子承重者。雖曰承重。而以其廢疾先死之兄觀之。此猶爲庶子。不可謂之長子也。至於所後子有異於是。以其本親觀之則雖爲大宗之支子。而以其所後父觀之則正爲宗家之長子。其所以不同者正在此處。未知如何。

以程子濮王典禮疏及胡文定以所後子奉祀之義觀之。則所後子雖謂之正可也。左右所執之說。亦是矣。但喪服大功章適婦不爲舅後者姑爲之小功註。凡父母於子。舅姑於婦。將不傳重於適及將所傳重者非適。服之皆如庶子庶婦也。疏及將所傳重非適者。爲無適子。以庶子傳重及養他子爲後者也。然則所後子將與立庶子爲後者一體。蓋禮經父爲長子斬衰及四種不得三年之義。至重至精。與程子,胡文定公汎論父子之大體者。各是一義。況喪服一篇。雖爲勉齋所修。亦經朱子勘定云。則何可但以汎論父子之大體者。斷而行斬衰耶。至如朱子。事尤不然。喪服父爲長子註。所謂第一子死者。乃指殤死之人。其第二承之者。正應於亦名長子之文。則義又不得並論於此事者較然矣。

或曰彥暉說所後父於所後子則固不可服斬也。至於所後子爲其長子則是不可以不服斬衰。庶子承重者。爲其長子亦同云。此言亦如何。

末條所謂所後子爲其長子。是不可以不服斬衰及庶子承重者爲其長子亦同云者。自與已又是適承之前後之文。不相應。恐亦難用也。如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