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豐先生元豐類槁 (四部叢刊本)/卷第十九

卷第十八 南豐先生元豐類槁 卷第十九
宋 曾鞏 撰 景烏程蔣氏密韻樓藏元刊本
卷第二十

元豊𩔖藁卷第十九

  記

   廣徳湖記

鄞縣張侯圖其縣之廣徳湖而以書并古刻石之文遺

予曰願有紀盖湖之大五十里而在鄞之西十二里其

源出扵四明山而引其北爲⿰氵曺 -- 漕渠泄其東北入江凡鄞

之郷十有四其東七郷之田錢湖溉之其西七郷之田

水注之者則此湖也舟之通越者皆繇此湖而湖之産

有鳬雁魚鱉苃蒲葭菼葵蓴蓮茨之饒其舊名曰鸎脰

湖而今名大暦八年令儲僊舟之𠩄更也貞元元年

史任侗又治而大之大中元年民或上書請廢湖爲田

任事者左右之為出御史李後素驗視後素不為撓民

以得罪而湖卒不廢刺史李敬方與後素皆賦詩刻石

以見其事其說以謂當是時湖成三百年矣則湖之興

其在梁齊之際欤宋興淳化二年民始與州縣疆吏盗

湖為田乆不能至道二年知州事丘崇元躬按治之

而湖始復轉運使言其事詔禁民敢田者至其後遂著

之扵一州敕咸平中賜官吏職田取湖之西山足之地

百頃為之既而務益取湖以自廣天繥二年知州事李

夷庚始正湖界起隄十有八里以限之湖之濵有地曰

林村砂末曰高橋臘䑓而其中有山曰白鶴曰望春自

大平興國以来民冐取之夷庚又命禁絶而湖始復天

聖景佑之間民復相率請湖為田州従事張大有案行

止之而知州事李照又言其事報如至道詔書照以刻

之石自此言請湖為田者始息而康㝎某年縣主簿曽

公望又益治湖至張侯之為鄞則湖乆不治而七郷之

農以旱告張侯為出营度民田湖旁者皆喜願致其力

張侯計工賦材擇民之為人信服有知計者使督役而

自主之一不以属吏人以不⿰扌⿳丆⺝⿱冖友-- 擾而咸勤趍扵是築環湖

之隄凢九千一百三十四丈     其廣一丈八

尺而其高八尺廣倍於舊而高倍扵舊三之二鄞人累

石陻水闕其間而扄以木視水之小大而閑縦之謂之

碶扵是又為之益舊捴為碶九為埭二十隄之上植榆

桞益舊揔為三萬一百又囙其餘材為二亭扵隄上以

休而與望春白鶴之山相直因以其山名之上為庙一

以祠神之主此湖者一以祠吏之有功扵此湖者以熈

寕元年十一月始役而以明年二月卒事其用民之力

八萬二千七百九十有二工而其材出扵工之餘既成

而田不病旱舟不病痼魚雁茭葦果𬞞水産之良皆復

其舊而其餘及扵比縣旁州張侯扵是可謂有劳矣是

年予通判越州事越之南湖乆廢不治盖出扵吏之因

循而至扵不知𠩄以為力予方患之𮗚廣徳之興以数

百年危扵廢者数矣繇屡有人故益以治盖大暦之間

溉田四百頃大中八百頃而今二千頃矣則人之存亡

政之廢舉爲民之幸不幸其豈細也欤故爲之書尚俾

来有知母廢前人之功以永爲此邦之利而又将與越

之人圖其廢也張侯名峋字子堅以材聞去而爲提舉

兩浙路常平廣惠倉兼𬋩句農田差役水利事方且用

扵時云

   齊州二堂記

齊濵濼水而𥘉無使客之舘使則常發民調材木爲

舍以寓去則徹之既費且陋乃爲徙官之廢屋爲二堂

扵濼水之上以舍客因考其山川而名之盖史記五帝

紀謂舜耕歴山漁雷澤陶河濵作什噐扵夀丘就時扵

負夏鄭康成釋歴山在河東雷澤在濟隂負夏衛地皇

甫謐釋夀丘在魯東門之北河濵濟隂定陶西南陶丘

亭是也以予考之耕稼陶漁皆舜之𥘉宜同時則其地

不宜相逺二家𠩄釋雷澤河濵夀丘負夏皆在魯衞之

間地相望則歴山不宜獨在河東也孟子又謂舜東夷

之人則陶漁在濟隂作什噐在魯東門就時在衞耕歴

山在齊皆東方之地合扵孟子按圖記皆謂禹貢𠩄稱

雷首山在河東媯水出焉而此山有九號歴山其一𭈹

也予𮗚虞書及五帝紀盖舜娶堯之二女廼居媯汭則

耕歴山盖不同時而地亦當異世之好事者廼因媯水

出扵雷首遷就附益謂歴山為雷首之别號不考其實

矣由是言之則圖記皆謂齊之南山為歴山舜𠩄耕處

故其城名歴城為信然也今樂上之北堂其南則歴山

也故名之曰歴山之堂按圖泰山之北與齊之東南諸

谷之水西北匯于黑水之湾又西北匯于栢崖之湾而

至于渴馬之崖盖水之来也衆其北析而西也悍疾尤

甚及至于崖下則泊然而止而自崖以北至于歴城之

西盖五十里而有泉湧出高或致数尺其旁之人名之

曰趵突之泉齊人皆謂嘗有棄糠扵黒水之湾者而見

之扵此盖泉自渇馬之崖濳流地中而至此復出也趵

突之泉冬温泉旁之𬞞甲經冬常荣故又謂之温泉其

注而北則謂之濼水逹于清河以入于海舟之通于濟

者皆扵是乎出也齊多𠂀泉冠扵天下其𩔰名者以十

数而色味皆同以予驗之盖皆濼水之旁出者也濼水

嘗見扵春秋魯桓公十有八年公及齊侯㑹于濼社預

釋在歴城西北入濟水自王莾時不能𬒳河南而濼水

之所入者清河也預盖失之今濼上之南堂其西南則

濼水之所出也故名之曰濼源之堂夫理使客之館而

辨其山川者皆太守之事也故為之識使此邦之人尚

有考也熈寕六年二月巳丑記

   齊州北水門記

濟南多甘泉名聞者以十数其釃而為渠布道路民庐

官寺無所不至潏潏分流如𭰹山長谷之間其匯而為

渠環城之西北故北城之下䟽為門以洩之若嵗水溢

城之外流潦暴集則常取荆葦為蔽納𡈽扵門以防外

水之入既弗堅完又勞且費至是始以庫錢買石僦民

為工因其故門絫石為兩涯其深八十尺廣三十尺中

置石揵柝為二門扄皆用木視水之高下而閉縦之扵

是外内之水禁障宣通皆得其莭人無後虞劳費以熄

其用工始扵二月庚午而成扵三月丙戌董役者供俻

庫副使駐泊都監張如綸右侍禁兵馬監押伸懐徳二

人者欲後之人知作之自吾三人者始也来請書故為

之書是時熈寧五年壬子也太常愽士充集賢校理知

齊州軍事曽鞏記

   㐮州宜城縣長渠記

荆及康狼楚之西山也水出二山之間東南而流春秋

之世曰𨻳水左丘明傅魯桓公十有三年楚屈瑕伐羅

及𨻳亂次以濟是也其後曰夷水水經𠩄謂漢水又南

過宜城縣東夷水注之是也又其後曰蠻水𮠑道元𠩄

謂夷水避桓温父名改曰蠻水是也秦昭王三十八年

使白起将攻楚去𨻳百里立碣壅是水爲渠以SKchar𨻳𨻳

楚都也遂㧞之秦既得𨻳以爲縣漢惠帝三年改曰冝

城宋孝武帝永𥘉元年築宜城之大隄爲城令縣治是

也而更謂𨻳曰故城𨻳入秦而白起𠩄爲渠因不廢

𨻳水以SKchar田田皆爲沃壌今長渠是也長渠至宋至和

二年乆𮥠不治而田数苦旱朕飲者無所取令孫永曼

叔率民田渠下者理渠之壊塞而去其淺隘遂完故掲

使還渠中自二月丙午始作至三月癸未而畢田之受

渠水者皆復其舊曼叔又與民爲約束時其蓄泄而止

其侵争民皆以冝也盖𨻳水之出西山𥘉棄於無用及

白起資以禍楚而後世頋頼其利𮠑道元以謂溉田三

千餘頃至今千有餘年而曼叔又舉衆力而復之使並

渠之民𠯁食而甘飲其餘粟㪚於四方盖水出於西山

諸谷者其源廣而流於東南者其势下至今千有餘年

而山川高下之形势無改故曼叔得因其故迹興扵既

廢使之源流與地之高下一有易扵古則曼叔雖力亦

能復也夫水莫大扵四瀆而河盖数徙失禹之故道

至於濟水又王莾時而絶況扵衆流之細其通塞豈得

而常而後世欲行水溉田者往往務躡古人之遺跡不

考夫山川形𫝑古今之同異用力多而𭣣功少是亦其

不思也欤𥘉曼叔之復此渠白其事扵知㐮州事張𭹹

唐公公聴之不疑沮止者不用故曼叔能以有成則渠

之復自夫二人者也方二人者之有為盖将任其職非

有求於世也及其後言渠堨者蠭出然其心盖或有求

故多詭而少實獨長渠之利較然而二人者之志愈明

也熈寕六年余為㐮州過京師曼叔時為開封訪余扵

東門為余道長渠之事而諉余以考其約束之廢舉子

至而問焉民皆以謂賢君之約束相與守之𫝊数十年

如其𥘉也予爲之㝎著令上司農八年曼叔去開封爲

汝隂始以書告之而是秋大旱獨長渠之田無害也夫

宜知其山川與民之利害者皆爲州者之任故予不得

不盡以告後之人而又使之知夫作之所以始也曼叔

今爲尚書兵部郎中龍圖閣直學士八月丁丑記

   徐孺子祠堂記

漢元興以後政出宦者小人挟其威福相煽爲惡中材

顧望不知𠩄爲漢既失其操柄紀綱大壊然在位公卿

大夫多豪傑特起之士相與發憤同心直道正言

分别是非白黒不少屈其意至扵不容而織羅鉤黨之

獄起其執彌堅而其行弥勵志雖不就而忠有餘故及

其既殁而漢亦  以亡當是之時天下聞其風慕其

義者人人感慨奮激至扵觧印綬棄家族骨肉相勉趍

死而不避百餘年間擅疆大覬非望者相属皆逡廵而

不敢發漢能以亡爲存盖其力也孺子於時豫章太守

陳蕃太尉黄瓊辟皆不就舉有道拜太原太守安車備

禮召皆不至盖忘巳以爲人與獨善扵𨼆約其操雖殊

其志扵人一也在位士大夫抗其莭於亂世不以死生

動其心異於懐禄之臣逺矣然而不屑去者義在扵濟

物故也孺子嘗謂郭林宗曰大木将顛非一䋲𠩄維何

爲栖栖不皇寕䖏此其意亦非自𠯁扵丘壑遺世而不

頋者也孔子稱顔回用之則行舍之則蔵惟我與爾有

是大孟子亦稱孔子可以進則進可以止則止乃𠩄願

則學孔子而易扵君子小人消長進■擇所冝䖏未嘗

不惟其時則見其不可而止此孺子之所以未能以此

而易彼也孺子姓徐名穉孺子其字也豫章南昌人按

圖記章水北遥南昌城西歴白社其西有孺子墓又北

歴南塘其東為東湖湖南小洲上有孺子宅𭈹孺子䑓

吴嘉禾中太守徐熈扵孺子墓隧種松太守謝景於墓

側立碑晋永安中太守夏侯嵩扵碑旁立思賢亭世世

脩治至拓䟦魏時謂之聘君亭令亭尚存而湖南小湖

世不知其嘗為孺子宅又嘗為䑓也予為太守之明年

始即其䖏結𦭘為堂圖孺子像祠以中牢率州之賔属

拜焉漢至今且千𡻕冨貴堙㓕者不可稱数孺子不出

閭巷獨稱思至今則世之𣣔以智力取勝者非惑欤孺

子墓失其地而䑓幸可考而知祠之𠩄以視邦人以尚

徳故并采其出䖏之意為記焉

   江州景徳寺新戒壇記

江州景徳寺戒壇作扵熈寕九年某月某甲子成扵十

年某月某甲子其費出扵太子賔客陳公諱巽其主而

成之出扵寺之僧智暹壇成是嵗同天莭度僧若干人

𥘉景徳寺屋壊㡬廢知暹慨然以經营為己任不舍其

晝夜之勤凢二十年為佛殿三門两廊鍾楼與戒壇捴

為屋(⿱艹石)干區捴費錢二十餘萬知暹食淡衣粗𠩄居屋

壊不自治𠩄得扵人惟資治其寺以其故人皆信服凡

所欲為無不如志今年六十有七矣其經营寺事不⿰忄觧 -- 懈

如𥘉而其彊力盖有餘也余嘉其意故為之記云熈寕

十年五月乙亥記

   洪州東門記

南昌扵禹貢為楊州之野扵地志為吳分其部𠩄領八

州其境属扵荆閩南粤方数千里其田宜秔稌其賦粟

輸于京師為天下最在江湖之間東南一都㑹也其城

之西為大江江之外為西山州治𠩄囙城之靣势為門

東西出其西門既新而東門獨故弊熈寕九年余為是

州将易而新之明年㑹移福州又明季自福州𬒳召還

京師過南昌視其東門則今守元侯既徹而易之元侯

以余為有舊扵是州来請曰願有識余辞謝不能而其

請不⿰忄觧 -- 懈盖天子諸侯之門制見扵經者不明學礼者以

謂諸侯之制有皐應路門天子之門加庫雉然見扵春

秋者魯有庫門有雉門見扵孟子家語者衞有庫門或

以謂褒周公康叔非諸侯常制其果然欤盖莫得而考

也在雅之綿古公亶父徙宅于𡵨作為宫室門墉得宜

應礼後世原大推功述而⿰⿱亚⿰口亅欠 -- 𰙔之其辭曰乃立皐門皐門

有伉釋者曰伉言其高也又曰迺立應門應門将将釋

者曰将将言其𫿞正也則諸侯之門維高且𫿞固詩人

之𠩄善聖人定詩取而列之𠩄以為後世法也今元侯

扵其東門革陋興壊不違扵禮是可書也将求予之識

㑹予未至京師易守明州元侯則使人扵途扵明州速

予文不巳按南昌之東門作扵淳化五年識扵其棟間

者曰皇第六子鎮南莭度洪州𬋩内𮗚察䖏置等使徐

國公元偓尚書戸部郎中知洪州軍州事陳象輿以籍

考之徐國公後封宻王太宗第六子受命保茲南土實

留京師則作門者盖象輿也至門之改作凢八十有九

年元侯之扵是役其木取扵地之不在民者其工取扵

役卒之羡者其瓦甓金石髹彤黝堊之費取扵庫錢之

常入者自七月戊子始事至十月壬子而畢既成而南

北之廣十㝷東西之深半之而高妙其廣扵以出政令

謹禁限時啓閉通往来稱其扵東南為一都㑹者而役

盖不及民也元侯名積中云又明年實元豊二年尚書

度攴員外郎直龍圖閣曽鞏記

   道山亭記

閩故𨽻周者七至秦開其地列扵中國始并為閩中郡

自粤之太末與吴之豫章為其通路其路在閩者陸出

則阸扵兩山之間山相屬無間断累数驛廼一得平地

小為縣大為州然其四頋亦山也其途或逆坂如縁絙

或垂崖如一髪或側徑鈎出扵不側之谿上皆石芒峭

發擇然後可投歩負戴者雖其出人猶側𠯁然後能

非其𡈽人罕不躓也其谿行則水皆自髙㵼下石錯出

其間如林立如士𮪍滿野千里下上不見首尾水行其

𨻶間或衡縮蟉糅或逆赱旁射其状(⿱艹石)蚓結(⿱艹石)蟲𨩐其

(⿱艹石)輪其激(⿱艹石)矢舟泝㳂者投便利失毫分輙破溺雖

其𡈽長川居之人非生而習水事者不敢以舟楫自任

也其水陸之險如此漢嘗䖏其衆江淮之間而虚其地

盖以其陿多阻豈虚也㦲福州治候官扵閩為𡈽中𠩄

謂閩中也其地扵閩為㝡平以廣四出之山皆逺而長

江在其南大海在其東其城之內外皆涂旁有溝溝通

潮汐舟載者晝夜属于門庭麓多桀木而匠多良能

以屋室鉅麗相矝雖下貧必豊其居而佛老子之徒其

宫又特盛城之中三山西曰閩山東曰九僊山北曰粤

王山三山者𪔂趾立其附山盖佛老子之宫以𢾗十百

其壊詭殊絕之状盖巳盡人力光禄卿直昭文館程公

為是州得閩山嶔崟之際為亭扵其䖏其山川之勝城

邑之大宫室之荣不下簞席而盡扵四瞩程公以謂在

江海之上為登覧之𮗚可比於道家𠩄謂蓬莱方丈瀛

州之山故名之曰道山之亭閩以險且逺故仕者常憚

往程公能因其地之善以寓其耳目之楽非獨忘其逺

且險又将杭其思扵埃𡏖之外其志壮㦲程公扵是州

以治行聞既新其城又新其學而其餘功又及扵此盖

其𡻕滿就更廣州拜諌議大夫又拜給事中集賢殿脩

撰今為越州字公闢名師孟云

   越州趙公救菑■

熈寕八年夏呉越大旱九月資政殿大學士右諌議大

夫知越州趙公前民之未饑為書問属縣菑所𬒳者㡬

郷民能自食者有㡬當廪於官者㡬人溝防構(“冉”換為“冄”)築可僦

民使治之者㡬𠩄庫錢倉粟可發者㡬何富人可募出

粟者㡬家僧道士食之羡粟書扵籍者其㡬具存使各

書以對而謹其備州縣吏録民之孤老疾弱不能自食

者二萬一千九百餘人以告故事𡻕廪窮人當給粟三

千石而止公歛冨人𠩄輸及僧道士食之羡者得粟四

萬八千餘石佐其費使自十月𦍤人受粟日一升㓜小

半之憂其衆相躁也使受粟者男女異日而人受二日

之食憂其且流亡也扵城市郊野爲給粟之𠩄凡五十

有七使各以便受之而告以去其家者勿給計官爲不

𠯁用也取吏之不在職而寓扵境者給其食而任以事

能自食者有是具也能自食者爲之告冨人無得閉

糶又爲之出官粟得五萬二千餘石平其價予民爲糶

粟之𠩄凡十有八使糴者自便如受粟又僦民完城四

千一百丈爲工三萬八千計其傭與錢又與粟𠕅倍之

民取息錢者告冨人縦予之而待熟官爲責其償棄男

女者使人得𭣣飬之明年春大疫爲病坊䖏疾病之無

㱕者募僧二人属以視醫薬飲食令無失所時九死者

使在䖏随𭣣瘞之法廪窮人盡三月當止是嵗盡五月

止事有非便文者公一以自任不以累其属有上請者

或便宜多輙行公扵此時蚤夜憊心力不少⿰忄觧 -- 懈事細鉅

必躬親給病者藥食多出私錢民不幸罹旱疫得免扵

轉死雖死得無失歛埋皆公力也是時旱疫𬒳 吳越

民饑饉疾厲死者殆半菑未有鉅扵此也天子東向憂

勞州縣推布上㤙人人盡其力公𠩄柎循民尤以為得

其依㱕𠩄以經营綏輯先後終始之際委曲纎悉無不

備者其施雖在越其仁𠯁以示天下其事雖行扵一時

其法𠯁以傳後盖菑沴之行治世不能使之無而能

之備民病而後圖之與夫先事而為計者則有間矣不

習而有為與夫素得之者則有間矣予故采扵越得公

所推行樂為之識其詳豈獨以慰越人之思将使吏之

有志扵民者不幸而遇𡻕之菑推公之𠩄巳試其科條

可不待頃而具則公之澤豈小且近乎公元豊二年以

大學士如太子少保致仕家于衢其直道正行在扵朝

廷豈弟之實在扵身者此不著著其荒政可師者以為

越州趙公救菑記云





元豊𩔖藁卷第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