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事文類聚 (四庫全書本)/别集卷20

别集卷十九 古今事文類聚 别集卷二十 别集卷二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古今事文類聚别集卷二十
  宋 祝穆 撰
  性行部
  滑稽嘲謔同
  羣書要語滑亂也稽同也言辯捷之人言非若是言是若非亂異同也索隠注談言微中亦可解紛滑稽傳序依隠玩世說時不逢其滑稽之雄乎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嘲謔謔浪笑傲終風善戲謔兮淇奥夫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離婁言輕則招憂行輕則招辱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
  詩句初喧或紛爭中靜惟嘲戲一時供坐笑百怪變忘談善保千金軀前言戲之耳談辭最詼諧發口如有神
  古今事實
  晏子使楚
  晏子短小使楚楚人為小門於大門側而延晏子晏子不入曰使狗國者從狗門入今臣使楚不當從狗門入王曰齊無人耶對曰齊之臨淄張袂成帷揮汗成雨何為無人齊使賢者使賢王不肖者使不肖王嬰不肖故使王爾及嬰坐左右縛人王問何謂者曰齊人坐盜王視晏子曰齊人善盜乎晏子對曰嬰聞橘生江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水土異也今此人生於齊不為盜入楚則盜得無楚之水土使為盜耶王笑曰寡人反取病焉
  淳于髠諷齊
  齊王使淳于髠之趙請救兵齎金百斤車馬十駟淳于髠仰天大笑冠纓索絶曰臣從東方來見道傍有禳田者操一豚蹄酒一盂祝曰甌婁滿篝汚邪滿車五穀皆熟穰穰滿家臣見其所持者狹而所欲者奢故笑之於是齊威王乃益齎黃金千鎰白璧十雙車馬百駟
  優旃諷秦
  優旃者秦倡朱儒也秦始皇時置酒而天雨梐楯者皆沾寒優旃見而哀之謂之曰我即呼汝汝疾應以諾居有頃殿上上壽呼萬嵗優旃臨檻大呼曰梐楯郎郎曰諾優旃曰汝雖長何益幸雨立我雖短也幸休居於是始皇使梐楯者得半相代
  優孟諷楚
  優孟者楚之樂人也楚莊王有所愛馬死使羣臣䘮之欲以棺槨大夫禮葬之優孟曰大夫禮葬之薄請以人君禮葬之諸侯聞之皆知大王賤人而貴馬也王曰寡人之過一至此乎優孟曰請為大王以六畜葬之以壠竈為槨銅歴為棺齎以薑棗薦以木蘭祭以粳⿰衣以火光葬之於人腹膓於是王乃使以馬属太官
  優孟效叔敖見父執門
  智囊
  秦樗李子滑稽多智號曰智囊
  方朔諷武帝
  東方待詔公車奉禄薄未得省見久之朔紿騶本廐之御騶也朱儒短人也曰上以若曹無益於縣官徒索衣食今欲盡殺若曹上過朱儒皆號泣頓首上問何為對曰東方朔言上欲盡誅臣等上召問朔對曰臣朔生亦言死亦言朱儒三尺餘奉一囊粟錢二百四十朱儒飽欲死臣朔饑欲死臣言可用幸異其禮不可用罷之無令索長安米上大笑稍得親近
  弟子嘲師見師生門
  折字相嘲
  蜀使張奉使於孫權前以姓名啁闞澤澤不能答薛綜下行酒因勸曰蜀者何也有犬為獨無犬為蜀橫目勾身虫入其腹奉曰不當復說君吳耶徐應聲曰無口為天有口為吳君臨萬邦天子之都於是衆坐喜笑而奉無對
  馬矢鷄卵
  吳諸葛恪字元遜吳太子啁恪曰元遜可食馬矢卿使人食鷄卵何也恪曰所出同耳權大笑
  口中狗竇
  張𤣥祖八嵗齒虧先逹知其不常戲之曰君口復何為狗竇答曰正使君輩從此中出
  牽船操㯭相戲
  劉道真遭亂於河側自牽船見一老嫗操櫓劉曰女子何不調機利杼而操櫓女答曰丈夫何不跨馬揮鞭而牽船裴啓胡語
  乞兒乗車
  魏周泰為新城太守司馬宣王使鍾毓啁曰君釋褐登宰府三十六日擁麾葢守兵馬郡乞兒乗小車一何駛乎泰曰君名公之子少有文采故守吏職獼猴騎土牛又何遲也
  以祖相譏
  晉庾純為河南尹以賈充姦佞與任愷共舉充鎮闗中充由是不平充嘗在純後至充曰君行常居前今何以在後純曰旦有少市井事不了是以來後世言純之先有伍伯者充之先有市魁者充純以此相譏充殊不平及純行酒充不時飲純曰長者為夀何敢爾乎充曰父老不歸供養將何言也純發怒曰賈充天下兇兇由爾一人充曰充輔佐二世蕩平巴蜀有何罪而天下為之兇兇純曰髙貴鄉公何在充慙怒上表解職純懼自疏免官
  以名相戲
  晉孫盛子放字齊莊年七八嵗與父俱從庾亮獵亮曰君亦來邪應聲答曰無小無大從公于邁亮又問欲齊何莊放曰欲齊莊周亮曰不慕仲尼邪放曰仲尼生知非希企所及亮大竒之曰王輔嗣弗過也庾翼子爰客嘗候盛見放問曰安國何在答曰庾稚恭家爰客笑曰諸孫太盛有如此兒放曰未若諸庾翼翼既而語人曰我故得重呼奴父也
  以犬相戲
  晉張天錫嗣位涼州時苻堅彊盛天錫遣從事中郎韓博奉表江左尅日大舉博有口才大司馬桓温甚稱之當大㑹温使司馬刁彛嘲之曰君是韓盧後温笑曰刁以君姓韓故相問他自姓刁那得韓盧後耶博曰明公脫未之思短尾者為刁也一坐推歎
  以藥名戲
  謝大傅始有東山之志桓公見藥中有逺志公問謝此藥又名小草何以一物二稱謝未即答郝參軍答曰處則為逺志出則為小草謝公殊有愧色
  强辯為戲
  習鑿齒嘗與孫綽共行性通率好譏調時綽在前顧鑿齒曰沙之汰之瓦石在後鑿齒曰簸之颺之糠秕在前
  戲其口吃
  鄧艾口吃語稱艾艾晉文王戲之曰艾艾為是幾艾鄧答曰鳳兮鳳兮故是一鳳
  肥瘦相戲
  沈昭畧性狂見王景文子約曰汝是王約也何乃肥而癡約曰汝沈昭略耶何乃瘦而狂昭略大笑曰瘦也勝肥狂又勝癡
  以姓為戲
  北齊徐之才嘲王昕曰有言則⿰近犬便狂加頸足為馬施角尾成羊盧元明戲之才曰卿姓未入人名是字之誤之才答曰卿姓在亡為虐在丘為虛生男則為虜配馬則為驢
  酒瓶加㡌
  後魏元孚為太保尚書令性機辯好酒貌短而秃周文帝偏所眷顧嘗於室内置酒十瓶瓶餘一斛瓶上皆加㡌欲戲孚孚見喜曰吾兄弟輩甚無禮何為竊入王家匡坐相對宜早還宅因持酒歸周文帝撫掌大笑
  戲稱妳母
  宋何承天年老為著作佐郎諸佐郎並名家年少荀伯子嘲之呼為妳母承天曰卿當云鳯凰將九子何言妳母耶
  因人加號
  宋王𤣥謨傳孝武狎侮羣臣短長肥瘦各有比擬多鬚謂之羊顔師伯缺齒號曰齴劉秀之儉吝呼為老慳宗靈秀體肥每一集㑹於坐賜器服飲食相係欲其瞻謝傾踣以為歡𤣥謨太原人受老傖之目嘗為𤣥謨作四時詩堇茹供春膳粟漿充夏飡瓟醬調秋菜白醝解冬寒
  尊名何戲
  宋王彧子絢年五六嵗讀論語至周監於二代外祖何尚之曰可改郁郁乎文哉絢曰尊者之名安可戲寧可道草翁之風必舅
  我獨詐善
  張湛矜嚴好禮雖遇妻子若嚴君焉人或謂湛偽詐湛笑曰我誠詐也人皆詐惡我獨詐善不亦可乎
  以何姓戲
  隋何妥年八嵗游國子學助教顧良戲曰汝姓是荷葉之荷為河水之河妥曰先生姓顧是眷顧之顧為新故之故衆咸異之
  以栁姓戲
  隋栁調為侍御史楊素見調曰栁條通體弱獨摇不須風調正色曰調信無取公不當以為侍御史調有可取公不應發此言素甚竒之
  嘲姓麥竇
  隋麥鐡杖為汝南太守因朝集考功郎竇威嘲之曰麥是何姓鐡杖曰麥荳不殊何忽相恠威赧然無以應之
  嘲臀大
  左司郎中封道𢎞身大而臀闊李勣謂曰封道𢎞汝臀斟酌坐得即休何須爾許大啓顔録
  以論語戲
  隋侯曰機辯敏捷嘗與楊素並馬路旁有槐樹顦顇欲死素曰侯秀才理道過人能令此樹活否曰取槐子懸樹枝即活素問其說答曰論語云子在回何敢死啓顔録
  姓虞嘲愚
  陳虞寄年數歲客有候其父遇寄於門嘲之曰郎子姓虞必當無智寄應聲曰文字不辨豈得非愚客大慙
  口缺目翳
  方干瘦而兔缺性好侮人嘗與龍丘李主薄同酌李目有翳干改令譏曰措大喫酒㸃鹽軍將喫酒㸃醬只見門外着籬未見眼中安障李答曰措大喫酒㸃鹽下人喫酒㸃鮓只見手臂著欄未見口唇開胯摭言
  耳大自笑
  節度李忠臣因奏對德宗謂曰卿耳長大貴人也忠臣曰臣聞驢耳甚大龍耳即小臣耳雖大乃驢耳也上恱之
  徐肺沈脾
  徐晦嗜酒沈傅師善飡楊嗣復云徐家肺沈家脾真安穏耶語録
  喜談諧
  李濤喜談諧不修邉幅周世家
  九百相戲
  馮道和凝同在中書一日和問馮曰公靴新買其直幾何馮舉左足曰九百和性褊急顧吏詬責曰吾靴何用一千八百馮徐舉其右曰此亦九百歸田録
  以鵩賦相戲
  楊大年初與客棊石資政中立自外至坐於一隅大年因誦賈誼鵩賦以戲之云止於坐隅貌甚閒暇石遽答曰口不能言請對以臆歸田録
  文嘲俗忌
  楊文公常戒其門人為文宜避俗語既而公因作表云伏惟陛下德邁九皇門人鄭戩遽請於公曰未審何時得賣生菜於是公以為大笑而易之歸田録
  以猴牛相戲
  晏元獻公以文章名譽少年居富貴性豪俊所延賔客一時名士多出其門罷樞宻副使為南京留守時年三十八幕下王琪張亢最為上客亢體肥大琪目為牛琪最骨立亢目為猴二人以此自相譏誚琪嘗嘲亢曰張亢觸墻成八字亢應聲曰王琪望月呌三聲一坐為之大笑歸田録
  作賦為戲
  咸平五年南省試進士有教無類王沂為第一賦盛行於世其警句有云神龍異稟猶嗜慾之可求纎草何知尚薫蕕之相假時有輕薄子擬作四句云相國寺前熊翻筋斗望春門外驢舞柘枝議者以謂言雖鄙俚亦著題也歸田録
  時語相呼
  盛文肅公豐肌大腹而眉目清秀丁晉公疎瘦如削二公皆兩浙人也並以文辭知名于時梅學士詢性喜焚香其在官所每晨起將視事必焚香兩爐以公服罩之撮其袖以出坐定撒開兩袖郁然滿室濃香有竇文賔者五代漢宰相正固之孫也以名家子有文行為館職而不喜修飾經時未嘗沐浴時人為之語曰盛肥丁瘦梅香竇臭也歸田録
  以姓名戲
  章郇公得象與石資政中立素相友善而石喜談諧嘗戲章云昔時名畫有戴松牛韓幹馬而今有章得象也歸田録
  以姓名相謔
  石中立叅政滑稽有上官泌郎中勸以慎口對曰下官口干上官鼻何事該聞録
  園外狼
  石中立性滑稽嘗與同列觀南御園所畜獅子主者曰縣官日給肉五斤以飼之同列戱曰吾儕反不及此獅子中立曰然吾輩官皆園外狼焉敢望園内獅子乎衆大笑涑水
  出令相謔
  元豐中髙麗遣一僧入貢頗辯慧赴筵設葷酒自如令楊次公接伴一日出令曰要兩個古人姓名争一物沙門曰古人有張良有鄧禹争一傘良曰良傘禹曰禹傘次公曰古人有許由有晁錯争一葫蘆由曰由葫蘆錯曰錯葫蘆漁隠
  以名相謔
  劉攽嘲王覿云汝何故見賣覿曰賣汝直甚分文攽早朝王復戲之曰紫宸殿下頻呼汝攽答曰寒食原頭屢見君
  以姓名相謔
  劉攽性滑稽熙寧中為試官出臨以教思無窮論舉人上請曰此卦大象如何攽曰要見大象當詣南御苑馬黙為臺官彈奏攽輕薄不當置在文舘攽曰既云馬黙豈合驢鳴吕嘉問提舉市易曾布劾其違法反得罪嘉問治事如故攽曰豈意曽子避席望之儼然乎嘉問字望之倦游雜録
  譏不見知
  蘇公自黄移汝過金陵見荆公公曰好個翰林學士某久以此奉待公曰撫州出杖鼓鞚淮南豪子以厚價購之而撫人有之保之已數世矣不逺千里登門求售豪子擊之曰無聲遂不售撫人恨怒至河上投之水中吞吐有聲熟視而歎曰你早作聲我不棄汝後山談叢
  跌碎石學士
  石曼卿善戲謔嘗出御者失鞚馬驚曼卿墮地從吏遽扶掖升鞍曼卿曰賴我是石學士若瓦學士豈不跌碎乎百家詩
  鼻孔陷
  世以癩疾鼻陷為死證劉貢父晩有此疾子瞻曰少壯讀書頗知故事孔子常出顔仲二子行而過市而卒遇其師子路趫捷躍而升木顔淵懦緩顧無所之就市中刑人所經幢避之所謂石幢子者既去市人以賢者所至不可復以故名遂共謂避孔塔坐者絶倒后山叢談
  夾註轎子
  施道民為孫威敏所黥既而復得為民借小字軍人肩輿而出曾子固見之曰好一隻夾註轎子聞者為絕倒志林
  解書為戲
  王介甫多思而善鑿時出一新說已而悟其非也則又出一說以解之是以其學多說常與劉貢父食輟筯而問曰孔子不徹薑食何也貢父曰本草生薑多食損智道非明民將以愚之孔子以道教人者也故不徹薑食所以愚之也介甫欣然而笑久之乃悟其戲已也貢父雖戲言然王氏之學實大類此庚辰三月十一日食薑粥甚美歎曰無恠吾愚吾食薑多矣因并貢父言記之以為後世君子一笑志林
  頭閒安㡌
  張逸密學知成都僧文鑒求見時華陽簿張唐輔同在客次唐輔欲搔首方脫烏巾睥睨文鑒置於其首文鑒大怒訴於張公公問其故唐輔曰某方頭痒取下幞頭無處頓放見大師頭閒遂權頓少時不意其怒也古今詩話
  嘲縮頭
  祖廣行嘗縮頭詣桓南郡始下車桓曰天甚晴明祖參軍如從漏屋下來續世說長孫無忌嘲歐陽詢曰聳膊成山字埋肩不出頭
  同列相謔
  翟資政公巽喜嘲謔初為袐書郎同列多見侮誚時俞尚書㮚亦同在省中嘗㑹飲明旦翟自外至抗聲問曰俞㮚安在衆愕然俞亦自失翟徐曰吾聞昨夕餘瀝欲復飲耳衆始大笑他日或諌止之翟曰同列相嘲戲三館之舊也吾欲修故事耳豈得已哉平日談論喜作才語雖對使令亦然為中書舍人時後省有庖者藝頗精翟亟稱之後更懈怠衆以尤翟翟不得已呼使前責曰汝以刀匕微能數見稱賞而敢疎慢如此使衆人以責膳夫之罪歸汝主於汝安乎左右皆匿笑而庖者竟不解為何等語也却掃編
  嘲清凉傘
  劉子儀三入玉堂望大用頗不懌稱疾不出朝士問疾劉云虛熱上攻石文定在坐云只消餌一服清凉散謂兩府方得凉繖也詩史
  官位相謔
  關澥子容推官才俊而容止不揚時服中過南徐客次見一緋魚朝士倨坐關揖而問之彼疑關為攫徒因謔關曰太子洗馬髙垂魚良久復詢闗闗答以某之官乃是皇后騎牛低釣鱉朝士駭曰是何官位關笑曰且欲與君對偶親切泊宅編
  八百不死
  昔之黠者滑稽以玩世曰彭祖八百嵗而死其婦哭之慟其鄰里共解之曰人生八十不可得而翁八百矣尚何尤婦謝曰汝輩自不諭爾八百死矣九百猶在也世以癡為九百謂其精神不足也又曰令新視事而不習吏道召胥魁問之魁具道笞十至五十及折杖數令遽止之曰我解矣笞六十為杖十四耶魁笑曰五十尚可六十猶癡耶蘇長公取為偶對曰九百不死六十猶癡後山詩話
  招飯相謔
  文潞公說頃年進士郭震任介皆西蜀豪逸之士一日郭致柬於任曰來日請餐皛飯任不曉厥㫖如約以往將日中方具糲飯一盂盧菔鹽各一盤餘更無别物任曰何謂皛飯郭曰白飯白蘆菔白鹽豈非皛飯耶任勉强食之而退任一日復致柬於郭曰來日請食毳飯郭亦如約而往迨過日中迄無一物郭問之任答曰昨日已曽上聞郭曰何也任曰飯也毛蘆菔也毛鹽也毛只此便是毳飯郭大噱而退蜀人至今為口談俗呼無曰毛
  杜園熱熟
  陳和叔為舉子通率少檢後舉制科驟為質樸時號熱熟顔回時孔仲舉對制策言天下有可歎息慟哭者既而被斥和叔曰孔生真杜園賈誼也王平甫聞之曰杜園賈誼好對熱熟顔回
  譏趨時好
  歐陽永叔在政府以詩寄穎隂隠士常秩曰笑殺汝隂常處士十年騎馬聽朝雞既而介甫秉政以右正言直史館召秩秩遂起有無名子改前詩曰昔日汝陰常處士却來馬上聽朝雞秩舊治春秋著講解數十卷自謂聖人之意盡在是矣介甫不好春秋秩遂盡諱其所學熙寧六年兩河荒歉詔令所在青苖本錢權行倚閣王平甫戲秩曰公之春秋亦權倚閣乎倦游録
  嘲争閒氣
  東坡示參寥云桃符仰視艾人而罵曰汝何等草芥輒居我上艾人俯而應曰汝已半截入土猶争髙下乎桃符怒往復紛紛不已門神解之曰吾輩不肖方傍人門户何暇争閒氣耶請妙揔大士㸔此一轉語志林
  燠糟鄙俚
  司馬温公之薨當明堂大饗朝臣以致齋不及奠肆赦畢蘇子瞻率同輩以往而程頥固争引論語子於是日哭則不歌子瞻曰明堂乃吉禮不可謂歌則不哭也頥又諭司馬諸孤不得受弔子瞻戲曰頥可謂燠糟鄙俚叔孫通聞者笑之公孫談圃
  以書語戲
  吕嘉聞提舉市易務三司使曾布劾其違法荆公惑黨人之說反以罪三司曽既罷朝請而嘉問治事如故攽聞而歎曰豈意曾子避席望之儼然望之嘉問字也
  以名属戲
  賈黄中為相盧多遜作叅一日府畿有蝗蟲盧曰某聞所有乃假蝗蟲賈曰亦聞不傷稼但蘆多損耳
  以名相戲
  姚峴滑稽姚南仲廉察陜郊峴以宗從見之忽有投刺者云李過庭南仲曰過庭之名甚新未知誰家子弟峴曰恐是李趨兒因話録
  戲舉自代
  劉攽與王介争舉人用畜字事贖金時雍子方為開封推官戲曰據罪名當决臀杖十三攽曰吾已入文字云切見雍子方身材長大臀腿豐肥臣實不如舉以自代
  属對相戲
  魯宗道直龍圖閣時濟陽公方用事一日以公事造其第盤辟之際丁謂曰學士拜時衫𡨧地應聲答曰侍中宴處幔漫天時丁有異心神悸膽衂殆不能支
  汗淋學士
  王平甫學士家幹魁碩盛夏入館中下馬流汗浹衣劉貢父曰君真所謂汗淋學士也
  坤賦為戲
  張亢滑稽有門客作坤厚載物賦粤有大徳其名曰坤亢曰非講經之坐主即傳法之沙門
  口吃被嘲見口門
  文人相嘲見文章門
  種胡荽穢語
  冲晦處士李退夫者為事矯恠居京師北郊一日種胡荽俗傳須主人口誦穢語則茂退夫撒種密誦曰夫婦之道人倫之性云 云不絕於口忽有客至命其子畢之子執餘種曰大人已曽上聞皇祐中館閣或談話則曰宜撒胡荽一廵
  以論列為戲
  元城先生為諫議大夫日値除一執政先生再三論列不降出劉貢父為給事中先生於朝路見之曰若遲回不去當率全臺論攻之孔子所謂鳴鼓而攻之者貢父應聲曰將謂是暗箭子元來是鳴鼓兒聞者皆啓齒先生素嚴毅亦有笑容
  嘲好水利
  王荆公好言水利有小人諂曰決梁山湖八百里水以為田其利大矣荆公喜甚徐曰策固善決水何地可容劉貢父在坐中曰自其旁别鑿八百里湖則可容矣荆公笑而止予以為類優㫋滑稽漆城難為蔭室之語故書之
  嘲狀元
  上庠録政和丙申殿試何㮚為狀元潘良貴次之皆年少有風貌而第三人郭孝友頗古恠唱名日呵出御街觀者皆曰狀元眞何郎榜眼真潘郎第三人眞郭郎也
  試經為戲
  潭州試經童試官舉經頭一句曰三千大千時一閩童誦不通因操南音上請曰覆試官不知下頭有世界耶無世界耶聞者大笑
  娶婦行令
  村俗娶婦禮夕有秀才曹吏毉人巫者同集行令取本藝聨句曹吏先曰每日排衙次第立毉人曰藥酒有温涼寒燥濕秀才曰夜深娘子早梳粧巫者曰太上老君急急急
  就人乞錢
  有人家富而慳從弟入京告行不得已與千錢一壺作簡曰筋一條血一壺右件追胷獻上伏惟鐡心肝人留納
  歇後語
  有頑民因天旱盜決人水灌田為主者執赴伏罪状云右某只因天亢律吕調切慮田苖宇宙洪遂偷某人金生麗致得其人寸隂是念某不識始制文今來甘認弔民伐一聽本官忠則盡
  戲人性急
  有人性寛緩冬日共人圍爐見人裳尾為火所燒乃曰有一事見之已久欲言之恐君性急不言恐傷君大多然則言之是耶不言之是耶人問何事曰火燒君裳遽收衣火滅大怒曰見之久何不早道其人曰我言君性急果是乎
  一蠏不如一蠏以下係艾子
  艾子行於海上見一物圓而褊且多足問居人曰此何物也曰蝤蛑也既又見一物圓褊多足曰此何物也曰螃蠏也又於後得一物狀貌皆如前所見而極小問居人曰此何物也曰彭越也艾子喟然歎曰何一蠏不如一蠏也
  求得效方
  艾子事齊宣王一日而有憂色宣王怪而問之對曰臣不幸稚子属疾欲謁告念王無與圖事者雖在朝所心實係焉王曰盍早言乎寡人有良藥稚子頓服其愈矣遂索以賜艾子拜賜而歸飲其子辰服而已卒他日艾子憂甚戚王問之故愀然曰卿喪子可傷賜卿黄金以助葬艾子曰殤子不足以辱君賜然臣將有所求王曰何求只求前日小兒得效方
  苜蓿為饋
  齊地多寒春深未莩甲方立春有村老挈苜蓿一筐以饋艾子且曰此物初生未敢甞謹先以薦艾子喜曰煩汝致新然我享之後次及何人曰獻罷即割以餧驢也
  噦出四臟
  艾子好飲少醒日門生相與謀曰此不可以諫止惟以險事怵之宜可誡一日大飲而噦門人宻袖彘腸致噦中持以示曰凡人具五臟方能活今公因飲而出一臟止四臟矣何以生耶艾子熟視而笑曰唐三藏猶可活况四臟乎
  明年同嵗
  艾子行出邯鄲道上見二媪相與讓路曰媪幾嵗曰七十問者曰我今六十九然則明年當與爾同嵗矣
  鞋楦為核
  有人獻木履於齊宣王無刻斵之迹王曰此履豈非生乎艾子曰鞋楦乃其核也
  好畜古器
  秦士有好古物者價雖貴必購之一日有人持敗席一畨踵門而告曰昔魯哀公命席以問孔子此孔子所坐之席也秦士大愜以為古遂以負郭之田易之踰時又有持枯竹一枝告之曰孔子之席去今未逺而子以田售吾此杖乃古公避狄杖策去邠時所操之箠也葢先孔子又數百年矣子何以償我秦士大喜因傾家資悉與之既而又有持巧漆椀一隻曰席與杖皆同時物固未為古也此椀乃舜造漆器時作葢又逺于周矣子何以償我秦士愈以為逺遂虛所居之宅以予之三器既得而田宅資用盡去致無所衣食然好古之心終未忍捨三器於是披哀公之席持古公之杖執舜所作之椀行丐於市曰衣食父母有太公九府錢乞一文
  辯鈴鐸
  營邱有士性不通慧每事多好折難而不中理一日造艾子問曰大車之下與槖駞之項多綴鈴鐸其故何也艾子曰車駞之為物甚大且多夜行忽狹路相逢則難於回避以藉鳴聲相聞使預得回避矣營邱士曰佛塔之上亦設鈴鐸豈謂塔上夜行而使相避耶艾子曰君不通理乃至如此凡鳥鵲多髙巢以糞穢狼藉故塔之有鈴所以驚鳥鵲也豈與車駞比耶營邱士曰鷹鷂之尾亦設小鈴安有鳥鵲巢於鷹鷂之尾乎艾子大笑曰恠哉君之不通也夫鷹隼擊物或入林中而絆足縚線偶為木枝所綰則振翼之際鈴聲可尋而索也豈謂防鳥鵲之巢乎營邱士曰吾嘗見挽郎秉鐸而歌雖不究其理今乃知恐為木枝所綰而便尋索也但不知挽郎之足用皮乎用繂乎艾子愠而答曰挽郎乃死者之導也為死者生前好詰難故鼓鐸而樂其尸爾
  用鴨搏兔
  趙以馬服君之威名擢其子括為將以拒秦而適當武安君用白起一戰軍破掠趙括坑其衆四十萬邯鄲幾拔艾子問之曰昔有人將獵而不識鶻買一鳬而去原上兔起擲之使擊鳬不能飛投于地又再擲又投于地至三四忽蹣跚而人語曰我鴨也殺而食之乃其分奈何加我以抵擲之苦乎其人曰我謂爾為鶻可以獵兔爾乃鴨耶鳬舉掌而示笑而言曰看我這脚手可以搦得他兔
  蝦䗫無尾
  艾子浮于海夜泊島嶼中聞水中有人哭聲復若人言遂聽之有曰昨日龍王有令應水族有尾者斬吾鼉也故懼誅而哭汝蝦䗫無尾何哭復聞有言曰吾今幸無尾但恐更理㑹蝌蚪時事也
  一首又一首
  艾子為詩一日行齊魏間宿道旅夜聞鄰房人曰一首也少間又曰一首也少間又曰一首也比曉六七首艾子意其必詩人清夜吟詠兼愛其敏思凌晨冠帶𠉀謁少頃一人出乃商賈也尫羸若有疾者艾子深惑之豈有是人而能詩乎抑又不可臆度遂問曰聞足下篇什甚多敢乞一覽其人辭曰某負販也安知詩為何物再三拒之艾子曰昨夜聞君房中自喝曰一首也須臾又曰又一首也豈非詩乎其人笑曰君誤矣昨夜某腹疾暴下尋紙不及因汚其手疾勢不止殆六七汚手故云耳非詩也艾子有慚色門人戲之曰先生求騷雅乃是大儒
  舞曲報德以下係蘓黄滑稽帖
  蘇曰杜黄裳少年好行陰德枯骨輒葬之鬼輒報德或獲寳劍或獲藏鏹士有效之者見一枯骨綈袍而葬之忍寒至三更鬼嘯於簷曰秀才㑹唱涼州伊州否僕是開元中梨園舞旋意待與秀才舞箇曲破聊以報德
  夢太真妃
  黄曰有舉子宿馬嵬坡店夢太真他日舉子故投暮而宿此店遂夢幡綽
  河神所侮
  蘇曰王狀元未第時醉墮汴河為水神扶出曰公有三百千料錢若死於此何處消破明年遂登第士有久不第者亦效之陽醉落河河神亦扶出士大喜曰我料錢幾何神曰吾不知也但三百甕黄虀無處消破耳
  作虀賦
  黄曰范文正公少時作虀賦其警策句云陶家甕内淹成碧緑青黄措大口中嚼出宫商角徴葢親嘗忍窮故得虀之妙處
  夜卧葢薦
  蘇曰貧家無闊藁薦與其露足寧且露手君觀吾儕有頃刻離筆硯者乎至於困睡猶似筆也小兒子不曉事人問每夜何所葢輒答云藁薦嫌其太陋撻而戒之曰後有問者但云葢被一日出見客而薦草挂鬚上兒從後呼曰且除面上被此所謂作偽心勞日拙者耶
  貧欲學富
  黄曰有二士並鄰一温一寒晝相呼坐門臬温士之妻遣兒來告曰煼已熟當云何士曰斟酌下水葢作羊𡙡也寒士之妻少焉亦遣兒來告曰煼已熟當云何士亦效之曰斟酌下水兒拊掌曰豈不成馬料耶
  吃衣著飯
  蘇曰蕪湖絹以桑柴灰水煑爛更以清水煑脫灰氣細研如粉酒煑麵糊丸如桐子大空心酒下三五十丸治風壯元此所謂著飯喫衣者也或問飯非可著衣非可喫答云所以著飯不過為窮所以喫衣不過為風正與孫子荆枕流潄石作對或人未喻曰寒夜葢藁薦豈非著飯也耶
  同前
  黄曰治衂血燒錦與茜繒治隂陽燒褌乃喫衣也余在北都大雪中見妄通卒數十皆藏麥稍裏出其面乃著飯也
  此東坡山谷禮闈中試筆滑稽也葢莊周惠子不幸并相遭者或問二先生語何經見予曰坡谷聞之憑虛公子憑虛公子聞之亡是公亡是公聞之非有先生廬陵楊萬里書
  諱道為說以下係籍川笑林
  五代時馮瀛王門客講道德經首章有道可道非常道門客見道字是他名乃曰不敢說非常不敢說
  雖貫猶同
  治平中省試大舜善與人同賦一舉人見黜心甚不平其破頭云昔有大舜潛心至仁道雖貫於萬世善猶同於衆人或謂曰以尿罐對油筒宜乎黜落
  孝經策題
  有錢塘葉生為太學官無學識有學士假作無策題云孝經一序義亦難明且如韋昭王是何代之王先儒嶺是何處之山孔子之志四時常有也何以獨言吾志在春孔子之孝四時常行也何以獨言行在孝既曰夫子没而又何以有鯉趨而過庭
  好占便宜
  有人說話好占便宜嘗曰我被葢汝被汝氈葢我氈汝若有錢相共使我若無錢使汝錢上山時汝扶我脚下山時我扶汝肩汝有妻時俾我睡我有妻時我共眠汝從此誓時我死在汝後我違此誓時汝死在我先
  新守宴語
  有太守初視事三日大排樂人口號名為報吏民須慶賀災星退去福星來太守喜問誰所撰對曰本州自來舊例
  酒令
  有儒道釋吏同酒席行令取句語首尾字一同儒者曰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道士曰道可道非常道釋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吏曰牒件狀如前謹牒
  古今文集
  雜著
  客難         東方朔
  蘇秦張儀一當萬乗之主而身都卿相之位澤及後世今子大夫修先王之術慕聖人之義自以為智能海内無雙則可謂愽聞辯智矣然悉力盡忠以事聖帝曠日持久官不過侍郎位不登執㦸意者尚有遺行耶東方先生仰而應曰蘇秦張儀之時周室大壞諸侯不朝力政争權相禽以兵得士者强失士者亡故談說得行焉身處尊位今則不然聖帝流德天下震慴諸侯賔服安於覆盂動猶運掌賢不肖何以異哉遵天之道順地之理物無不得其所故綏之則安動之則苦尊之則為將卑之則為虜抗之則在青雲之上抑之則在黄泉之下用之則為虎不用則為鼠欲盡節效情安知前後使蘇秦張儀與僕並生於今之世曽不得掌故安敢望侍郎乎
  解嘲         揚雄
  客嘲揚子曰吾聞上世之士人綱人紀析人之圭儋人之爵紆青拖紫朱丹其轂今子幸得遭盛明之世處不諱之朝歴金門上玉堂有日矣曽不能畫一竒出一策上說人主下談公卿顧黙而作太𤣥五千文深者入黄泉髙者出蒼天大者含元氣纎者入無間然位不過侍郎擢纔給事黄門揚子笑而應之曰客徒欲丹朱吾轂不知一跌將赤吾之族也往者周網解結羣鹿争佚士亡常君國亡定臣得士者富失士者貧今大漢左東海右渠搜前畨禺後陶塗散以禮樂風以詩書天下之士雷動而雲合魚鱗雜襲咸營于八區家家自以為稷契人人自以為臯陶戴纚垂纓而談者皆擬於阿衡五尺童子羞比晏嬰與夷吾旦握權則為卿相夕失勢則為匹夫譬若江湖之涯渤海之島乗鴈集不為之多雙鳬飛不為之少向使上世之士處乎今策非甲科行非孝亷舉非方正又安得金紫且吾聞之也攫拏者亡黙黙者存位極者宗危自守者身全是以知𤣥知黙守道之極爰静爰清游神之廷惟寂惟寞守德之宅世異事變人道不殊彼我易時未知何如故有造蕭何律於唐虞之世則謬矣有作叔孫通儀於夏殷之時則惑矣有建婁敬之策於成周之世則悖矣有談范蔡之說於金張許史之門則狂矣夫蕭規而曹隨留侯畫策陳平出竒功若泰山響若塤箎雖其人之膽智哉亦㑹其時之可為也故為可為於可為之時則從為不可為於不可為之時則凶僕誠不能與此數公者並故黙然獨守吾太𤣥
  賔戲         班固
  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是以聖哲治之棲棲遑遑孔席不煖墨突不黔由此言之取舍者昔人之上務著作者前烈之餘事耳今吾子幸遊帝王之世躬帶紱冕之服卒不能攄首尾奮翼鱗使見之者影駭聞之者響震徒枕經籍紆體衡門潛神黙記亘以年嵗然而器不賈於當已用不效於一世雖馳辯如波濤摛藻如春華猶無益於殿最也主人曰若賔之言斯可謂見勢利之華闇道德之實守窔奥之熒燭未仰天庭而覩白日也曩者王塗蕪穢周失其馭侯伯方軌戰國橫騖當此之時搦朽磨鈍鈆刀皆能一斷商鞅挾三術以讚孝公李斯奮時務而要始皇彼皆躡風塵之㑹履顛沛之勢朝為榮華夕而憔悴福不盈眦禍溢於世且功不可以虛成名不可以偽立韓設辯而徼君吕行詐以賈國說難既遒其身乃囚秦貨既貴厥宗亦墜方今大漢洒掃羣穢夷險芟荒廓帝紘恢皇綱基隆於羲農規廣於黄唐其君天下也炎之如日威之如神涵之如海養之如春譬猶草木之殖山林魚鳥之毓川澤參天地而施化豈云人事之厚薄哉賔曰若夫鞅斯之倫既聞命矣敢問上古之士處身行道輔世成名可述於後者黙而已乎主人曰何為其然也昔者咎繇謨虞箕子訪周言通帝王謀合聖神殷說夢發於傅岩周望兆動於渭濵皆俟命而神交匪詞言之所信故能建必然之策展無窮之勲也若夫牙曠清耳於管絃離婁𦕈目於毫末逢䝉絶伎於弧矢班輸㩁巧於斧斤僕亦不任厠伎於彼列故宻爾自娛於斯文
  詩話
  危語相嘲
  桓南郡與殷荆州語次因共作危語顧愷之曰火燒平原無遺燎桓曰白布纒棺翣旒旐殷曰投魚深淵放飛鳥復作危語桓曰矛頭浙米劒頭炊殷曰百嵗老翁攀枯枝顧曰井上轆轤卧嬰兒殷有一叅軍在坐云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殷曰咄咄逼人仲堪眇目也世說
  殺風景詩
  李義山雜纂品目數十葢以文滑稽者其一曰殺風景謂清泉濯足花上曬褌背山起樓燒琴煑鶴對花啜茶松下喝道晏元獻慶厯中罷相守潁以惠山泉烹日注置酒賦詩曰稽山新茗緑如煙静挈都監煮惠泉未向人間殺風景更持醪醑醉花前王荆公元豐末居金陵大漕蔣之竒夜謁公於蔣山騶唱甚都公取松下喝道語作詩戲之曰扶衰南陌望長楸燈火如星滿地流但怪傳呼殺風景豈知禪客夜相投自此殺風景之語頗著于世西清詩話
  以名相戲
  陳亞少卿維揚人善詩什滑稽尤甚嘗與蔡君謨㑹于金山僧舍酒酣君謨題詩於屏間曰陳亞有心終是惡亞即索筆對云蔡襄無口便能衰聞者絶倒又自為亞字謎曰若教有口便啞且要無心為惡中間全没肚腸外面任生稜角雖一時諧謔之詞然亦有深意青箱雜記
  藥名詩
  陳郎中亞滑稽嘗為藥名詩有風月前湖夜軒窗半夏涼不失詩家之體其鄙者有贈乞雨日曝僧云不雨若令過半夏定應曬作葫蘆巴又孔毅父有藥名詩云鄙性嘗山野尤甘草舍中鉤簾隂卷栢障壁坐防風客土依雲實流泉駕木通行當歸老矣已逼白頭翁此地龍舒國池隍獸血餘木香多野橘石乳最宜魚古瓦松杉冷旱天麻麥疎題詩非杜若牋膩粉難書迃叟詩話
  人名詩
  或傳一詩謎云佳人佯醉索人扶露出胸前白雪膚走入繡幃尋不見任他風雨滿江湖乃賈島李白羅隠潘閬四詩人名也遯齋閒覽
  姓名為謎
  元祐間士大夫好事者取達官姓名為詩謎如長空雪霽見虹蜺行盡天涯遇帝畿天子手中執玉簡秀才不肯著麻衣謂韓絳馮京王珪曽布也又取古人而傳以今事如人人皆戴子瞻㡌君實新來轉一官門狀送還王介甫潞公身上不曾寒謂仲長統司馬遷謝安石温彦愽也夷堅志
  作賦為戲
  東坡常令門人輩作人不易物賦或人戱作一聨曰伏其几而升其堂曽非孔子襲其書而戴其㡌未是蘇公葢元祐初士大夫效東坡頂短簷髙桶㡌謂之子瞻様故云王直方詩話
  譏其體肥
  顧子敦肥偉號顧屠故東坡送行詩有磨刀向猪羊之句以戲之又尹京時與從官同集慈孝寺子敦凭几假寐東坡大書案上曰顧屠肉案同㑹皆大笑及以三十金擲案上子敦驚覺東坡曰且片批四兩來
  題詩嘲肥
  顧子敦身體魁偉與山谷同在館中夏多晝寢山谷俟其熟寐即於子敦胸腹間冩字子敦苦之一日據案而寢既覺曰爾亦無如我何及還舍夫人詰其背字脫衣觀之乃山谷所題詩乃市井輩用以文背者東臯雜録
  祥正詩十分
  秦少章云郭功父過杭州出詩一軸示東坡先生自吟誦聲振左右既罷謂坡曰祥正此詩幾分東坡曰十分來也祥正驚喜問之坡曰七分來是讀二分來是詩豈不是十分耶志林
  嘲靣黒詩
  楊球嗤人靣黒詩笑似烏梅裂啼如豆汁流眉間粘帖子已上是幞頭文酒清話
  以姓名為戲
  郭忠恕嘲司業聶崇義云近貴全為聵攀龍只是聾雖然三箇耳其奈不成聦崇義答曰莫笑有三耳全勝蓄二心
  戲作羊詩
  書生王勉吟羊詩云頭上兩條皂角項下一撮髭鬚不知是何方聖者骨臋裏行撒數珠又作雪詩云上天燒下豆稭灰烏李須教做白梅道士變成銀觱栗師姑化作玉茶槌文酒清話
  賀啓諢詞
  李源作四廂太保賀啓云伏惟太保纔離五都之中便轉四廂之職紫袍窣地牙笏當胷手持金骨之朶身坐銀校之倚舊時櫳馬只是一箇如今喝道約勾十人據此威風下梢須為太尉亦宜念舊第一莫打長行文酒清話
  譏誚
  羣書要語既微且尰職為亂階巧言哀今之人胡為虺蜴正月國狗之瘈無不噬也註瘈狂也左襄十八梟音不悛鴟張益熾
  古今事實
  灌夫罵座
  灌夫罵李賢曰平生毁程不識不直一錢今日乃效兒女曹呫囁耳語出夲傳
  臺中三狗
  曹爽進用丁謐何晏鄧颺等于時謗書謂臺中有三狗
  譏無氣義
  李白開元中謁宰相封一板上題云海上釣鼇客李白相問曰先生臨滄海釣巨鼇以何物為鈎線曰以風浪逸其情乾坤維其志以虹霓為絲明月為鈎又曰以何物為餌曰以天下無氣義丈夫為餌丞相悚然
  好面折人
  馬子將純負才自任好面折人人敬畏之建炎中吕元直作相子將求郡元直拒之徐云有英州見任公可往否子將曰領鈞㫖待先去為相公葢一宅子奉𠉀揮麈録
  也買脫空
  隆興初有胡昉者大言誇誕當國者以為天下竒才力加薦引㑹以官曾未數年為兩浙漕一日語坐客云朝廷官爵是買吾曹頭顱豈不可畏適聞人伯卿阜民在座末趨前云也買脫空胡黙然同上
  生老病死苦
  熈寧中朝廷有生老病死苦之語時王荆公改新法目為生事曾魯公以年老依違其間富韓公稱病不出唐叅政與荆公争按問欲與理直不勝疽發背死趙清献惟聲苦時范忠宣為侍御史皆劾之聞見録
  古今文集
  詩話
  作詩相譏
  北齊盧思道聘陳設宴聨句作詩先唱者譏北人云榆生欲飽漢草長不肥驢謂北人食榆吳地無驢故有此句思道即續之曰共甑分炊飯同鐺異煑魚謂南人無義同炊異饌也吳人愧之談藪
  狂狷不遜
  賈島狂狷行薄執政惡之故不預選裴晉公於興化作池亭島詩曰破却千家作一池不栽桃李種薔薇薔薇花謝秋風起荆棘滿庭公始知人皆惡其不遜古今詩話
  嘲隠士詩
  林和靖傲許洞洞作詩嘲之云寺裏掇齋饑老鼠林間咳𠻳老獮猴豪民送物鵝伸項好客臨門鱉縮頭同上
  無名子詩
  王禹玉丞相既亡有無名子作詩嘲之云太師因被子孫煎身後無名只有錢喏喏佞翻王介甫竒竒歆殺宋昭宣嘗言井口難為戱獨坐中書不計年東府自來無土地便應正授不須權其家經府指言張山人作府中追張山人至曰你怎生作詩嘲他大臣張曰某自來多作十六十七字詩著題詩某吟不得府尹笑而遣之王直方詩話
  作不雅名
  元祐間王景亮與仕族無名子結為一社紀事嘲誚士大夫無問賢愚一經諸人之目即被不雅之名號曰猪觜闗吕惠卿察訪京東吕天資清瘦語話之際喜以雙手指畫社人呼之曰說法馬留又湊為七字曰說法馬留為察訪社中彌嵗不能對一日邵箎因上殿氣泄出知東平邵髙鼻卷髯社人目之曰湊氛獅子仍對曰湊氛獅子作知州惠卿銜之諷部使者發  舉社遂為虀粉桐江詩話









  古今事文類聚别集卷二十
<子部,類書類,古今事文類聚>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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