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歡堂詩序
予既為胡公占題其堂曰「古歡」,而公占刻詩即以名其詩。夫公占之刻詩,蓋予促之也。予行天下,見朝吟諷而暮登梓者多矣,於儒者所謂恥、佛家所謂慚愧,俱不知何如。則嘗以語公占曰:「子之於詩,固搰搰然有深力、豔豔然有秀采、剪剪然無塵埃者也,胡不鐫之,以誌子之勤?」公占曰:「未可也。吾得其句也,未得其韻也;得其韻也,未得其氣也;得其氣也,未得其神也。若夫才格則得之於天矣,法脈則得之於親矣。」蓋其親遂昌公工詩,固以詩為家學云。服習數年,采妙觀徼,潔窗格,芬履舄,以待佳思之經緯,韻如嘉卉,氣如美箭,神骨如奇石。予復以梓人進,而公占始勃勃不自禁焉。
予謂公占:「君向來於詩以不工為恥,聞人以為工,則又生慚愧,至於今而始勃勃不自禁。儒者亦有積累,佛家亦有時節因緣,俱不可強。予又何言?予只為君誦『良人惟古歡』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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