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家塾讀詩記 (四庫全書本)/卷09

卷八 吕氏家塾讀詩記 卷九 卷十

  欽定四庫全書
  吕氏家塾讀詩記卷九
  宋 吕祖謙 撰
  
  鄭氏詩譜曰齊者古少皥之世爽鳩氏之墟周武王伐紂封太師吕望於齊是謂齊太公都營丘孔氏曰漢書地理志云齊郡臨淄縣師尚父所封也臣瓉案臨淄即營丘也今齊之城内有丘即營丘也淄水過其南及東以丘臨水謂之臨淄其封域東至于海西至于河南至于穆陵北至于無棣在禹貢青州岱山之隂濰音帷側其反之野後五世哀公政衰荒淫怠慢紀侯譖之於周懿王使烹焉齊之變風始作 蘇氏曰太公姜姓本四岳之後既封於齊通工商之業便魚鹽之利民多歸之故齊為大國
  雞鳴思賢妃也哀公荒淫怠慢故陳賢妃貞女夙夜警戒相成之道焉孔氏曰哀公不仁癸公子當懿王時
  雞既鳴矣朝直遙反既盈矣匪雞則鳴蒼蠅之聲
  孔氏曰陳賢妃貞女以警戒其夫之辭曰雞既鳴矣朝上既已盈滿矣欲令君起也毛氏曰雞鳴而夫人作朝盈而君作 朱氏曰㑹朝之臣既已盈矣又言非雞實鳴乃是蒼蠅之聲夫人之在君所心常恐晚故以蠅聲為雞鳴范氏曰賢妃貞女心存乎敬故聞見其疑似者而作焉
  東方明矣朝既昌矣匪東方則明月出之光
  毛氏曰昌盛也見月出之光以為東方明又曰東方明則夫人纚笄而朝朝已昌盛則君聴朝 纚色蟹反
  蟲飛薨薨呼𢎞反甘與子同夣㑹且歸矣無庶予子憎爾雅曰薨薨衆也 鄭氏曰蟲飛薨薨東方且明之時我猶樂與子卧而同夣 蘇氏曰予豈不欲與子同夣歟然羣臣之㑹於朝者亦欲退朝而歸治其家事是以為之早作 曾氏曰無庶予子憎庶無憎予與子也 毛氏曰古之夫人配其君子亦不忘其敬毛氏曰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夣情也㑹且歸矣無庶予子憎義也 范氏曰聖人順天地隂陽之理覩萬物之情明而動晦而休故以雞鳴為夙興之節至於蟲飛薨薨則不獨以怠於政事亦非尚寐之時也君子之修身不以有事而蚤無事則晏其興居皆順天地之理所以為常也
  雞鳴三章章四句
  還音旋刺荒也哀公好田獵從禽獸而無厭國人化之遂成風俗習於田獵謂之賢嫺於馳逐謂之好焉
  范氏曰表記曰上之所好惡不可不慎也是民之表也哀公禽荒而國人以習於田獵為賢嫺於馳逐為好安於所習而不自知其非道民之道可不慎哉
  子之還兮遭我乎峱乃刀反之間兮並驅從兩肩兮揖我謂我儇許全反
  毛氏曰還便捷之貌峱山名從逐也獸三嵗曰肩儇利也 鄭氏曰俱出田獵而相遭也謂我儇譽之也譽之者以報前言還也 王氏曰並驅則遭我又非一人而已前漢地理志引詩云子之營兮遭我乎嶩之間兮顔師古注云毛詩作還齊詩作營嶩山名也字或作峱亦作巙音皆乃高反釋文曰峱崔靈恩集注本作嶩 董氏曰攷於地記嶩峱巙皆山名在齊之郊故諸書或異 釋文曰儇韓詩作婘
  子之茂兮遭我乎峱之道兮並驅從兩牡兮揖我謂我好兮
  毛氏曰茂美也
  子之昌兮遭我乎峱之陽兮並驅從兩狼兮揖我謂我臧兮
  毛氏曰昌盛也臧善也 朱氏曰山南曰陽 爾雅曰狼牡貛乎丸反牝狼舎人曰狼牡名貛牝名狼 陸璣疏云其鳴能小能大善為小兒啼聲以誘人去數十步其猛健者雖善用兵者不能免也 董氏曰還茂昌崔靈恩集注以三者皆地名也
  當是時齊以游畋成俗詩人載其馳驅而相遇也意氣飛動鬱鬱見於眉睫之間染其神者深矣夫豈一朝一夕所能反哉周遷商民既厯三紀之後畢命猶不敢忘其憂良有以也
  還三章章四句
  著直據反刺時也時不親迎魚敬反
  俟我於著乎而充耳以素乎而尚之以瓊華乎而毛氏曰俟待也 鄭氏曰我嫁者自謂也 毛氏曰門屏之間曰著孔氏曰爾雅云門屏之間謂之宁著與宁音義同 鄭氏曰素為充耳所以縣音𤣥吐遍反者或名為紞孔氏曰紞即今之絛繩用雜綵線織之素色分明目所先見故先言之 紞都覽反 毛氏曰瓊華美石鄭氏曰尚猶飾也飾之以瓊華者謂縣紞之末所
  謂瑱也孔氏曰尚謂尊尚此物而加飾也 張氏曰充耳非一物先以纊塞後以玉加之張氏曰俟我言夫之俟我也著夫家之著也如是則不親迎也於庭於著於堂者必不是親迎只俟於堂於庭於著而已 孔氏曰於著於庭於堂止是有先後不宜分為異人
  前漢地理志載齊之風俗曰俟我於著乎而此亦其舒緩之體也雖非此篇意之所主然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間異俗剛柔輕重遲速異齊五味異和器械異制衣服異宜皆學者所當觀也詩可以觀其此類歟
  俟我於庭乎而充耳以青乎而尚之以瓊瑩音榮乎而鄭氏曰青紞之青 毛氏曰瓊瑩石似玉
  俟我於堂乎而充耳以黄乎而尚之以瓊英乎而鄭氏曰黄紞之黄瓊英猶瓊華也
  昏禮壻往婦家親迎既奠雁御輪壻乃先往俟于門外婦至壻揖婦以入及寢門揖入升自西階齊人既不親迎故但行婦至壻家之禮俟我於著乎而此昏禮所謂壻俟于門外婦至壻揖婦以入之時也俟我於庭乎而庭在大門之内寢門之外此昏禮所謂及寢門揖入之時也俟我於堂乎而升階而後至堂此昏禮所謂升自西階之時也壻道婦入故於著於庭於堂毎節皆俟之也
  著三章章三句
  東方之日刺衰也君臣失道男女淫奔不能以禮化也釋文曰本或作刺襄公非也南山已下始是刺襄公詩
  東方之日兮彼姝赤朱反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
  毛氏曰興也日出東方人君明盛無不照察也 朱氏曰履隨也 鄭氏曰即就也 朱氏曰言隨我而相就也 程氏曰日月明照則物無隱蔽姦匿莫容如朝廷明於上也今君不明故有淫奔之行詩人以東方之日刺其當明而昏也 歐陽氏曰在我室兮履我即兮相邀以奔之辭也
  東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闥他達反兮在我闥兮履我發兮
  毛氏曰月盛於東方君明於上若日也臣察於下若月也闥門内也釋文曰韓詩曰門屏之間曰闥 朱氏曰發行去也謂隨我而行去也
  東方之曰二章章五句
  東方未明刺無節也朝直遙反廷興居無節號令不時挈苦結反壺氏不能掌其職焉鄭氏曰挈壺氏掌漏刻者孔氏曰夏官挈壺氏下士六人壺盛水器也挈者縣擊之名置箭壺内以為節而浮之於水上令水漏而刻下 程氏曰言其不能正時矣非特刺是官也
  李氏曰觀人之政者見其一失則逆料其餘也號令不時此一語贅葢見詩中有自公令之之文而妄附益之爾
  東方未明顛倒都老反衣裳顛之倒之自公召之
  毛氏曰上曰衣下曰裳 鄭氏曰自從也挈壺氏失漏刻之節東方未明而以為明故羣臣促遽顛倒衣裳羣臣之朝别色始入羣臣顛倒衣裳而朝人又從君所來而召之漏刻失節君又早興
  東方未晞音希顛倒裳衣倒之顛之自公令力證反之毛氏曰晞明之始升 朱氏曰令號令也猶召之也
  折栁樊圃狂夫瞿瞿俱具反不能辰夜不夙則莫音暮毛氏曰栁柔脆之木樊藩也圃菜園也折栁以為藩園 朱氏曰瞿瞿驚顧之貌 毛氏曰古者有挈壺氏以水火分日夜以告時於朝 程氏曰折栁以樊圃狂夫見之且驚躩知其為限也栁柔脆易折之物折之以為藩籬非堅固也狂夫亦知其有限見之則躩然而驚晝夜之限非不明也乃不能知而不早則晏言無節之甚李氏曰言不能時節其夜之早晚不失之早則失之晚也
  東方未明三章章四句
  南山刺襄公也鳥獸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惡作詩而去之鄭氏曰襄公之妹魯桓公夫人文姜也 孔氏曰襄公諸兒釐公子桓十八年左傳云公與夫人姜氏如齊齊侯通焉公謫之以告夏四月丙子享公使公子彭生乗公公薨於車
  南山崔崔子雖反雄狐綏綏魯道有蕩齊子由歸既曰歸止曷又懷止
  毛氏曰南山齊南山也崔崔高大也國君尊嚴如南山蕩徒黨反平易也齊子文姜也王氏曰謂文姜曰齊子者以為此齊之子也而淫於齊 鄭氏曰婦人謂嫁曰歸雄狐行求匹耦於南山之上形貌綏綏然喻襄公居人君之尊而為淫泆之行其威儀可恥惡如狐 孔氏曰文姜由此道而歸魯既曰歸於魯矣襄公何為而復思之乎 吕氏曰上二章罪襄公所謂曷又懷止曷又從止者言其理如是而襄公違之以淫泆何也下二章罪魯桓公所謂曷又鞠止曷又極止者言其理如是桓公縱之窮極其惡何也
  葛屨五兩音亮冠緌如誰反雙止魯道有蕩齊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從止
  毛氏曰葛屨服之賤者冠緌服之尊者庸用也朱氏曰用此道而嫁于魯也 朱氏曰從相從也 吕氏曰貴賤各有耦也屨與屨為耦雖五兩之多各相耦冠緌之雙自為耦也襄公文姜非其耦猶冠屨之不可雙也
  蓻麻如之何衡音横足容反其畝取七喻反妻如之何必告父母既曰告止曷又鞠居六反
  毛氏曰蓻樹也衡獵之從獵之種之然後得麻孔氏曰獵是行步踐履之名衡古橫字謂既耕而東西踐躡槩摩之也古者推耒耜而耕不宜縱横耕田故知是摩獵之也 朱氏曰欲樹麻者先必縱橫耕治其田畝然後可以得麻人之欲娶妻者必先告之於父母然後可以得妻也今魯桓公之妻文姜也既告而成禮矣鄭氏曰娶妻之禮議於生者卜於死者曷為不能禁制 釋文曰衡亦作横韓詩云東西耕曰横從韓詩作由云南北耕曰由
  鞠養也納之不正則容有不敢制者今魯侯既以正禮納文姜當蚤裁制之曷為又養其姦而至於極也故後章曰曷又極止
  析薪如之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之何匪媒不得既曰得止曷又極止
  毛氏曰克能也 朱氏曰極窮也 李氏曰析薪者必用斧亦猶取妻者必用媒既以媒而得之矣曷為使極其姦
  南山四章章六句
  甫田大夫刺襄公也無禮義而求大功不修徳而求諸侯志大心勞所以求者非其道也
  無田音佃甫田維莠羊九反驕驕無思逺人勞心忉忉音刀毛氏曰甫大也忉忉憂勞也 楊子曰田甫田者莠驕驕思逺人者心忉忉蘇氏曰無田甫田田甫田而力不給則莠盛矣無思逺人思逺人而徳不及則心勞矣田必自其小者始小者之有餘而甫田可啟矣思逺人則必自其近者始近者之既服而逺人自至矣
  無田甫田維莠桀桀居竭反無思逺人勞心怛怛旦末反毛氏曰桀桀猶驕驕怛怛猶忉忉
  驕驕桀桀皆稂莠侵陵嘉榖之狀
  於阮反兮孌力轉反兮總角丱古患反兮未幾居豈反見兮突吐訥反而弁兮
  毛氏曰婉孌少好貌總角聚兩髦也丱㓜稚也 釋文曰方言曰凡卒相見謂之突 毛氏曰弁冠也孔氏曰周禮掌冠冕者謂之弁師則弁者冠之大號 孔氏曰言有童子婉孌總聚其髪以為兩角丱然㓜稚如此與别未經幾時而更見之突然已加冠弁為成人 蘇氏曰總角之童而至於突然弁也豈其求之哉其道則所有必至也君子之得諸侯亦未嘗求之矣苟修其身而治其政令諸侯不來而將安往
  苟由其道而循其叙則小者俄而大微者俄而著厥徳脩㒺覺非計功求獲者所能與也
  甫田三章章四句
  盧令音零刺荒也襄公好呼報反田獵畢弋而不脩民事百姓苦之故陳古以風福鳯反孔氏曰畢弋掩兔網小而柄長謂之畢盧令令其人美且仁
  毛氏曰盧田犬孔氏曰犬有田犬守犬戰國䇿云韓國盧天下之駿犬東郭逡海内之狡兔是盧為田犬也 逡七句反令令纓環聲孔氏曰環在犬之頷下如人之冠纓然言人君能有美徳盡其仁愛百姓欣而奉之愛而樂之順時遊田與百姓共其樂同其獲故百姓聞而說之其聲令令然孔氏曰孟子曰今王田獵於此百姓聞王車馬之音見羽旄之美舉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與民同樂也此百姓恱之也 董氏曰韓詩作盧泠泠說文引詩作獜
  盧重直龍反環其人美且鬈音權
  毛氏曰重環子母環也孔氏云謂大環貫一小環也鬈好貌
  盧重鋂音梅其人美且偲七才反
  毛氏曰鋂一環貫二也孔氏云謂一大環貫二小環也偲才也說文云偲强也
  盧令三章章二句
  敝笱古口反刺文姜也齊人惡烏路反魯桓公微弱不能防閑文姜使至淫亂為二國患焉釋文曰桓公軌亦名允隱公弟 朱氏曰防所以止水閑所以扞物故防閑有禁制之意 孔氏曰閑梐枑也
  敝笱在梁其魚魴音房古顔反齊子歸止其從才用反如雲毛氏曰興也 笱梁解見谷風 陸氏草木疏云魴今伊洛濟潁魴魚也廣而薄肥恬而少力細魚之美者 勃海胡氏曰毛云鰥大魚孔頴達引孔叢子鰥魚其大盈車鄭云鰥魚子以魴鱮為比則鰥非犬盈車者亦非魚子葢魴鰥鱮及唯唯者皆魚之可制者也為其笱之敝敗而不能制者也文姜本可以防閑而制之由魯桓微弱不能防閑文姜致文姜驕伉而難制也 張氏曰反歸於齊也 毛氏曰如雲言盛也 楊氏曰其從如雲其從如雨言從之者衆也許穆夫人思歸唁其兄許人尤之終以義不得而止若魯桓公剛而有制使魯人無肯從者如許人焉則文姜雖欲適齊尚可得乎
  敝笱在梁其魚魴鱮才吕反齊子歸止其從如雨
  毛氏曰如雨言多也 陸氏草木疏云鱮似魴厚如頭尤大魚之不美者故里語曰網魚似鱮不如㗖茹其頭尤大而肥者徐州人謂之鰱或謂之鱅常容反
  敝笱在梁其魚唯唯惟癸反齊子歸止其從如水
  孔氏曰唯唯魚行相隨之貌 毛氏曰水喻衆也朱氏曰言其從之者多如水之流也 釋文曰唯唯韓詩作遺遺
  敝笱三章章四句
  載驅齊人刺襄公也無禮義故盛其車服疾驅於通道大都與文姜淫播其惡於萬民焉朱氏曰按春秋魯莊公之二年冬十有二月夫人姜氏享齊侯于祝丘五年夫人姜氏如齊師七年春夫人姜氏㑹齊侯于防冬夫人姜氏㑹齊侯于穀載驅薄薄普各反簟茀音弗朱鞹苦郭反魯道有蕩齊子發夕毛氏曰薄薄疾驅聲也簟方文席也車之蔽曰茀諸侯之路車有朱革之質而羽飾孔氏曰謂以簟蔽車之後戸也鞹革也獸皮治去毛曰革謂路車以皮革為本質其上文以翟羽為之飾 朱氏曰夕猶宿也發夕言離於所宿之舎 蘇氏曰襄公疾驅其車以㑹文姜文姜夕發於魯而往㑹之 釋文茀作笰
  四驪力馳反濟濟子禮反垂轡濔濔乃禮反魯道有蕩齊子豈開改反
  毛氏曰四驪言物色盛也孔氏曰襄公乘其一駟之馬皆是鐡驪之色濟濟美貌垂轡轡之垂者濔濔衆也齊子豈弟言文姜於是樂易然 歐陽氏曰文姜安然樂易無慙恥之色也 釋文濔濔作爾爾曰本亦作濔
  齊子豈弟葢於此而樂易也美惡不嫌同辭
  音問水湯湯失章反行人彭彭必亾反魯道有蕩齊子翺翔董氏曰汶水有二出泰山萊蕪者西南入沛今湏城之汶是也其一出朱虗縣泰山北過淳于縣今濰之東南有大汶小汶即此是也 毛氏曰湯湯大貌彭彭多貌翺翔猶彷徉也 鄭氏曰汶水之上葢有都焉襄公與文姜時所㑹孔氏曰齊在魯北水北曰陽僖公賜季友汶陽之田汶水之北尚是魯地襄公入魯境也 李氏曰言行人之多以見其無恥也
  汶水滔滔吐刀反行人儦儦表驕反魯道有蕩齊子遊敖毛氏曰滔滔流貌儦儦衆貌 朱氏曰遊敖猶翺翔也
  載驅四章章四句
  猗於宜反嗟刺魯莊公也釋文曰莊公同桓公子
  齊人傷魯莊公有威儀技藝然而不能以禮防閑其母失子之道人以為齊侯之子焉
  李氏曰大宰問於子貢曰夫子聖者歟何其多能也子聞之曰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後世乃專心於此而忘其本故莊公有威儀技藝而不免猗嗟之刺昭公習威儀以亟而不能止乾侯之禍漢成帝善修容儀升車正立不内顧不能制趙氏之横雖多才多藝而不能務本何所補哉
  猗嗟昌兮頎音祈而長兮抑若揚兮美目揚兮巧趨蹌兮射則臧兮
  毛氏曰猗嗟嘆辭昌盛也頎長貌 李氏曰抑而若揚美之盛也揚目之動也 王氏曰趨蹌之巧也鄭氏曰臧善也 朱氏曰極稱其威儀技藝之美所以刺其不能以禮防其母也若曰惜乎其特少此耳
  猗嗟名兮美目清兮儀既成兮終日射食亦反侯不出正音征兮展我甥兮
  朱氏曰名猶稱也言其威儀技藝之可名也清目清明也毛氏曰目上為名目下為清 王氏曰儀既成兮言其威儀之備也 朱氏曰侯張布而射之也 毛氏曰二尺曰正孔氏曰正者侯中所射之處周禮大射則張皮侯而設鵠賓射則張布侯而畫正正以綵畫為之侯身長一丈八尺者正方六尺侯身長一丈四尺者正方四尺六寸侯身長一丈者正方三尺三寸其外之廣雖不同其内皆方二尺王射五正畫中朱次白次蒼次黄𤣥居外諸侯射二正損𤣥黄孤卿大夫士同射二正去白蒼而畫以朱緑正之言正也射者内志正則能中亦鳥名齊魯之間名有題為捷黠射之難中以中為俊 鄭氏曰展誠也姊妹之子曰甥 朱氏曰言稱其為齊之甥也而又以見其非齊侯之子此詩人之微辭也
  猗嗟孌兮清揚婉兮舞則選雪戀反兮射則貫兮四矢反兮以禦亂兮
  王氏曰孌壯好貌婉好眉目也朱氏曰目清而眉揚故謂目為清眉為揚選齊孔氏曰善舞齊於樂節也貫中王氏曰貫而中革四矢乘矢 鄭氏曰反復也禮射三而止毎射四矢皆得其故處此之謂復 范氏曰射足以禦亂而禮不足防淫故卒章深非之 釋文反韓詩作變
  四矢反兮以禦亂兮葢稱莊公弓矢之精可以禦亂觀其以金僕姑射南宫長萬則可見矣說者或謂詩人諷莊公當用以禦亂非也是詩譏刺之意皆在章外一章嘆其威儀技藝之美也二章復嘆其威儀技藝宜為我甥也三章復嘆其威儀技藝可以禦亂也嗟嘆再三而莊公所大闕者不言可見矣
  猗嗟三章章六句
  齊國十一篇三十四章百四十三句














  吕氏家塾讀詩記卷九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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