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禮集説 (四庫全書本)/卷08

卷七 周禮集説 巻八 巻九上

  欽定四庫全書
  周禮集説巻八
  秋官司冦
  鄭氏曰象秋所立之官冦害也以秋肅殺萬物天子立司冦使掌邦刑所以驅耻惡納人於善道也 王氏曰舜命臯陶作士而先戒之曰蠻夷猾夏冦賊姦宄則刑以懲冦為急也刑官而司至於冦則刑官之事無不舉矣
  惟王建國辨方正位體國經野設官分職以為民極乃立秋官司冦使帥其屬而掌邦禁以佐王刑邦國鄭氏曰禁所以防姦者也刑正人之法 東萊曰司冦掌邦禁凢邦之刑辟皆緫焉曰詰姦慝刑暴亂者姦慝隐而難知故謂之詰盖推鞠窮詰而求其情也暴亂顯而易見直刑之而已天下之罪惡雖萬狀要不出於隐顯之兩端曰詰曰刑既皆有以待之矣周禮菁華曰小宰言秋官其屬六十掌邦刑而此經乃言秋官司冦掌邦禁者何也先王立法止於禁過而已此司冦所以先言掌邦禁而後言刑邦國也司徒掌邦教則曰以刑教中則民不暴司冦掌邦禁獨曰刑邦國又何也盖刑所以弼教也冦則敗其教之成者也縱欲敗類乃教之所棄而刑之所取故掌刑者謂之司冦亦謂之司敗是刑所以懲其敗類者也奚獨禁哉蒙之初九曰利用刑人以正法也於上九則曰利用禦冦上下順也盖用刑之意本以禁暴懲之於未正猶云可也致冦而後禦雖以順用斯為末矣使不能明威立義俾民不迷防微遏萌逆折其始及陷於罪然後從而刑之豈為民極之意是知禁過於未然者聖人之本心也刑以濟其禁之所不及者聖人之不得已也司冦所掌不先言刑而先言禁者其三代本末之序歟 雜説司冦掌刑不言刑而言禁者盖治於已然不若沮於未然刑於已至不若戢於未至先王之立刑法惟恐天下之人入其中而不能自出故為之明示法禁使知有如是之罪必陷如是之刑有如是之惡必麗如是之辟人有懼心易避而難犯者此司冦所以言掌邦禁也 林氏曰以刑教中則民不暴者教官之事也以刑禁暴者刑官之事也教施於未然之前刑施於已然之後二者相為終始而已 王氏曰禁之所以為仁刑之所以為義禁之不止猶有犯焉以義斷仁也
  刑官之屬大司冦卿一人小司冦中大夫二人士師下大夫四人鄉士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旅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遂士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縣士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方士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訝士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朝士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司民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司刑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司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約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司盟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職金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司厲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犬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六人司圜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掌囚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掌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司𨽻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罪𨽻百有二十人
  蠻𨽻百有二十人
  閩𨽻百有二十人
  夷𨽻百有二十人
  貉𨽻百有二十人
  布憲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禁殺戮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禁暴氏下士六人史三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野廬氏下士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蜡氏下士四人徒四十人
  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萍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司寤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司烜氏下士六人徒十有二人
  條狼氏下士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脩閭氏下士二人史六人徒十有二人
  冥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庶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冘氏下士一人徒四人
  翨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柞氏下士八人徒二十人
  薙氏下士二人徒二十人
  硩蔟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剪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赤友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蟈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壼涿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庭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衘枚氏下士二人徒八人
  伊耆氏下士一人徒二人
  大行人中大夫二人小行人下大夫四人司儀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行夫下士三十有二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環人中士四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
  象胥每翟上士一人中士二人下士八人徒二十人掌客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訝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掌交中士八人府二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刑之爵皆卑
  掌察四方中士八人史四人徒十有六人
  掌貨賄下士十有六人史四人徒三十有二人
  朝大夫每國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八人徒二十人
  都則中士一人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庶子四人徒八十人
  都士中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四人徒四十人家士亦如之
  大司冦之職掌建邦之三典以佐王刑邦國詰四方一曰刑新國用輕典二曰刑平國用中典三曰刑亂國用重典詰起吉反
  李氏曰刑罰之行非好殺人欲民之不相殺也非使畏已欲民之自相畏也然而憲令所加苟失權時之制則致逺恐泥矣故大司冦之職掌建邦之三典王氏曰三典即大宰所謂刑典也 劉氏曰典常也法也民失其常則立灋以治之使復于常乃謂之典也苟失其常諸侯則治之以三典萬民則治之以五刑一天下於禮樂致萬民於中和大司冦之職也鄭氏曰詰謹也書曰度作刑以詰四方新國者新辟地立君之國用輕典者為其民未習於教也平國承平守成之國用中典者常行之法也亂國簒弑叛逆之國用重典者以其化惡伐滅之
  林少頴曰司冦刑新國用輕典者以其舊染汙習不可遽正姑惟教之宜以其柔克之義也刑平國用中典者以其已安已治既富既庶陶冶被服莫不卞治則教化已明習俗已成宜以正直之義也刑亂國用重典者以其頑昬暴悖不可訓化則殱渠魁滅强梗宜以剛克之義也書曰惟敬五刑以成三徳此之謂乎
  黄氏曰平國之時教化既明習俗既成以柔治之則非仁以剛治之則非義故用中典中典先王以立正直之徳者也以刑教中先王之意也後世過者恃刑以為威不及者置刑以為愛不能應時而行豈有它哉無三徳以趨時無三典以立徳孝文賢君也未能以徳行仁其廢肉刑也特發於私情而已况不仁者乎先王之制刑也出於立徳先王之用刑也出於弼教故於人情世俗相為重輕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此因一人之情者也大司冦三典所謂刑罰世輕世重因一世之情者也 雜説先王以徳制刑以刑輔徳凢刑之所施一趨時而已何甞容心哉譬之權衡物輕則衡低物重則衡昻何甞有心哉
  以五刑紏萬民一曰野刑上功紏力二曰軍刑上命紏守三曰鄉刑上徳紏孝四曰官刑上能紏職五曰國刑上愿紏暴愿音願暴當為恭字之誤也
  劉氏曰以五刑紏萬民者建六典以為民極也是故六卿各職於其官而建之使必行於天下行之使必範於後世者大司㓂正其刑典也乃建事典佐王以富邦國以任百官以生萬民者用野刑焉農耕也溝涂也隄防也井邑也宫城也百工也凢役民以作其事而奉國家者以成功為上以不致力為紏也則冬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乃建政典佐王以平邦國以正百官以均萬民者用軍刑焉振旅也苃舍也大閲也伐國也戍疆也凢設民以立其政而尊國家者用命為上也以不死守為紏也則夏官之職待之而後成焉乃建教典佐王以安邦國以教官府以擾萬民者用鄉刑焉大司徒鄉八刑紏萬民是也六徳也六行也六藝也五禮也五品也凢設民以行其教而佐邦國者以成徳為上也以不致孝為紏也則地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乃建治典以佐王經邦國以治官府以經萬民者用官刑也六官也六屬也百官府史也都鄙羣吏也凢役民以立其治造國家者以賢能為上也以不稱職為紏也則天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凢建禮典佐王以和邦國以統百官以諧萬民者用國刑焉君臣也父子也兄弟也夫婦也朋友也國家也祭祀也凢役民以踐其禮者以恪愿為上也以不致恭為紏也則春官之職待之而後立焉五者國之大典聖人皇建其極於天下以參天地而贊化育待之而成焉然非典刑之正亦莫得而成之也不曰詰邦國刑百官紏萬民乎然則刑者不得已而用之豈聖人所樂哉故力不懋則財不生而野荒民散矣是野刑不可已也亂不除則人不安而民散國離矣是軍刑不可已也孝不盡則忠不純而家破國微矣是鄉刑不可已也職不舉則治不成而政衰俗薄矣是官刑不可已也禮不行則中不建而君弱臣强矣是國刑不可已也天地四時者六官之序聖人體其序而化成天下之道也野軍鄉官國者五刑之序聖人不得已而即其序以措萬民於中和之道也故先之事典富其民也國富則侵乏者矣次之以政典所以除其害也富矣安矣不教之則逸欲生焉故次以教典所以正其俗也教行而俗正不可以不治之也故次之以治典所以性其情也治典性其情以刑焉非所以久而安之也故次之以禮典所以久其中而安之於禮樂是故孝弟聚於家忠義聚於國而聖人之治成焉五刑弼於五教而建中於民先後之序也使夫萬民其徳日新其仁可知也
  以圜土聚教罷民凢害人者寘之圜土而施職事焉以明刑耻之其能改者反于中國不齒三年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罷音羆
  鄭氏曰圜土獄城也聚罷民其中困苦以教之為善也民不愍作勞有似於罷害人謂為邪惡已有過失麗於法者以其不故犯法寘之圜土繫教之庶其困悔而知改也寘置也施職事以所能役使之眀刑書其罪惡於大方版著於背反于中國謂舎之還於故鄉里也司圜職曰上罪三年而舎中罪二年而舎下罪一年而舎不齒者不得以年次列于平民出謂逃亡也 王氏曰以兩儀言之則乾為圜以五則言之則規為圜獄而謂之圜土有仁而生之之道也非苟寘之也罷民不能自强以禮者也故有至於罪以至於罪而害人故寘之圜土聚之教之也施職事焉所以勞苦之使知自强以明刑耻之所以汚辱之使知自好彼知自强則厭勞苦而思就顯榮矣則向之失者今也皆洗滌自新遷善徙義斯釋之可也故其能改者反于中國方其寘之圜土猶外之中國也其能改者出之無復圜土之拘制所謂反之于中國也且其收之也三讓而罰而歸之于圜土及其能改亦不可以一日而足故不齒於倫類者三年三年無違亦以乆矣則歸之倫類以序之而復于平民也先王於罷民宥而教之可謂至矣然有不能改而又逃焉殺之可謂義也夫聚而教之者仁出而殺之者義圜土之法一設而先王之仁義兩存則孰不逺罪遷善哉其不能改而出焉者無有矣特其立法也詳而曲為之防及此焉書曰五刑有宅五宅三居則方舜之時以流宥五刑輕者外之中國也囚之圜土其意亦猶是歟 李氏曰人之為惡豈一朝一夕必以漸也放僻邪侈之情動而無所畏忌則或伏尸市朝或流血刀鋸雖其悔之猶噬臍也是故先王之馭民必早為之所過輕者則坐諸嘉石稍重者則歸于圜土皆未入于五刑也若因兹困辱遂能自新則復為齊民何刑殺之及哉此亦使民遷善逺罪之法也孔子曰小人不耻不仁不畏不義不見利不勸不威不懲小懲而大誡易曰屨校㓕趾無咎此之謂也 王介甫曰先王之於民也徳以教之禮以賔之仁以宥之義以制之善者怙焉不善者懼焉故居則易以治動則易以服
  以兩造禁民訟入束矢於朝然後聽之造七報反
  鄭氏曰訟謂以財貨相告者造至也使訟者兩至既兩至使入束矢乃治之也不至不入束矢則是自服不直者也必入矢者取其直也詩曰其直如矢古者一弓百矢束矢其百个歟 疏曰此論民獄訟不使虚誣之事言禁者禁民省事之法也 王氏曰兩造謂彼已有辨兩争者皆至於公也訟者言於公也訟以兩造聽之而無所偏受則不直者自反而民訟自禁矣入束矢以自明其直而矢之為利直行者也不直則入其矢亦所以懲不直知所懲則訟何患於滋而不禁乎古之於訟謂之聽者以聽其聲為主也書曰兩造備具師聽五辭此之謂也 菁華曰大司㓂以兩造禁民訟以兩劑禁獄以嘉石平罷民以肺石達窮民其心惟恐民之䧟於罪也故有市憲之官禁殺戮禁暴氏之官萍氏之官以禁其邪心察其奸偽憲其刑禁明其號令使民知刑戮之可畏罪戾之可耻而相率為善是聖人之所欲也
  以兩劑禁民獄入鈞金三日乃致于朝然後聽之劑子随反鄭氏曰獄謂相告以罪名者劑今劵書也使獄者各齎劵書既兩劵書使入鈞金又三日乃治之重刑也不劵書不入金亦自服不直也必入金者取其堅也三十斤曰鈞 王氏曰方言於公者訟也因而守之者獄也盖争而不已必事於訟訟而不已必至於獄以其至於獄也必有簡然後聽之故書曰無簡不聽簡示劑之類也劑判書也兩劑彼已各具其獄辭之書也以兩劑聽之而無所偏信則不直者自反而民獄自禁矣入鈞金則以自明其不可變然後聽之而金之為物則堅剛而不變故也必三日而後辨者重致民於獄也書曰聽獄之兩辭記曰有㫖無簡不聽所謂簡者非特劑也舉劑以見類焉
  以嘉石平罷民凢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於灋而害於州里者桎梏而坐諸嘉石役諸司空重罪旬有三日坐朞役其次九日坐九月役其次七日坐七月役其次五日坐五月役其下罪三日坐三月役使州里任之則宥而舍之桎音質梏古毒反
  鄭氏曰嘉石文石也立之外朝門左 疏曰欲使罷民思其文理改悔自脩 鄭氏曰平成也成之使善王介甫曰萬民之有罪過而未麗於法而害於州里者則司救所謂衺惡也凢害人者司救所謂過失也過失不謂之罪而得罪反重於衺惡則為其已麗於法也唯其過失是以未入於刑不虧其體以圜土教之也衺惡謂之罪而得罪反輕於過失為其及麗於法也坐諸嘉石使自反焉且以耻之役諸司空則以彊其罷故也 鄭氏曰麗附也未附於法未著於法也木在足曰桎在手曰梏役諸司空坐日訖使給百工之役也 劉氏曰萬民有罪過無大惡可置於圜土也故曰未麗於法焉若舎之而弗治則州里中下之民更胥傚之是害於州里之善俗也乃桎梏其手足而坐諸嘉石俾省其過焉役之司空俾贖其過焉而即其罪之輕重差為五等然後使州里之衆保任之且以為宥者則州里之衆皆可責之以自新也王介甫曰州里任之則宥而舎之則無任者終不舎焉是乃使州里相安也先王善是法以治其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非特如此而已司空之役不可廢也與其徭平民而苦之孰若役此以安州里之為利也
  以肺石達窮民凢逺近惸獨老㓜之欲有復於上而其長弗達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聽其辭以告於上而罪其長肺芳廢反惸其營反長丁丈反
  鄭氏曰肺石赤石也窮民天民之窮而無告者疏曰必以赤石者使之赤心不妄告也 鄭氏曰無兄弟曰惸無子孫曰獨復猶報也若今上書詣公府言事長謂諸侯若鄉遂大夫 疏曰長官不肯通達窮民即來立於石 王介甫曰以大僕觀之欲其速達甚於遽令然而立於肺石三日然後聽之則又惡民之凟其上則上潰□而不渫雖誠無告反不暇治矣 王氏曰先王之時匹夫匹婦皆得其所而困窮之民不敢廢也堯之不虐無告文王之發政施仁必先斯四者凢以為此 劉氏曰肺者氣之府而外達乎皮毛惸獨老㓜天民之窮無告者其微弱也猶國之皮毛焉心之氣靡不通之也不通則疾病生焉故用之達窮民其有取於是乎立於肺石三日者審究考核得其情實然後以其辭告於上罪其長焉
  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國都鄙乃縣刑象之法于象魏使萬民觀刑象挾日而歛之
  王氏曰夫刑侀也侀者成也宜無所加損焉於正月之吉始調和而布行之者盖先王雖原情以定罪因事以制刑亦當因時而為之變通矣噬嗑之明罰勅法賁之無敢折獄豐之折獄致刑中孚之議獄緩死大司徒以荒政而緩刑穆王度作刑以詰四方則刑雖有常刑亦量時而有輕重正月之吉始和布刑于邦國都鄙為是故也且民不可使覿刑也必縣刑象使民觀之者盖先王之法若江河貴乎易避而難犯苟匿為物而愚不識其陷於罪又從而刑之不幾於罔民乎其使民觀象者亦使知所避而已
  凡邦之大盟約涖其盟書而登之于天府太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約於妙反㑹古外反
  疏曰大盟約者謂王與諸侯因大㑹同而與盟所有約誓之辭 鄭氏曰涖臨也天府祖廟之藏六官六卿之官也貳副也 王介甫曰涖其盟書者刑一成而不可變盟要如之且違焉則刑之所取刑官之事也登于天府謹藏之也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貳而藏之者各以其事攷焉非特備失亡而已 王先生曰盟約之來尚矣吕刑曰民興胥漸冺冺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詛盟是堯之時盟約之事已行於民間矣左𫝊曰昔周公太公股肱夾輔王室成王勞之而賜之盟曰世世子孫無相害也載在盟府大師職之是成周時盟約之事已行於國家矣榖梁子以為盟約不及三王非也春秋時有書來盟有書涖盟有書同盟然春秋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其與周人之盟約有間矣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受其貳而藏之者以太史掌邦之典法則内史掌國法國令之貳司㑹掌典法則之貳而六官辟藏故也
  凡諸侯之獄訟以邦典定之凢卿大夫之獄訟以邦灋斷之凢庶民之獄訟以邦成弊之斷丁亂反弊必世反
  鄭氏曰邦典六典也以六典待邦國之治邦法八法也以八法待官府之治邦成八成也以官成待萬民之治弊之斷其獄訟也故春秋傳曰弊獄刑侯 雜説此三者皆在大宰定斷弊却在司㓂
  大祭祀奉犬牲若禋祀五帝則戒之日涖誓百官戒于百族及納亨前王祭之日亦如之奉其明水火凡朝覲㑹同前王大䘮亦如之大軍旅涖戮于社凡邦之大事使其屬蹕亨普庚反蹕本亦作䟆音畢
  鄭氏曰奉猶進也 王介甫曰犬金畜也秋官羞之各從其類也小司冦小祭祀奉犬牲上師刉珥奉犬牲則所任有小大故也 鄭氏曰戒之日卜之日也郊特牲曰卜之日王立于澤親聽命誓受教諫之義也獻命庫門之内戒百官也太廟之内戒百姓也劉氏曰庫門之内象法之所示戒百官所以謹之也太廟先祖之所在戒百姓於此所以親之也 王先生曰百官者百執事也百族者王之族姓也族姓之與於祭則為重於百官矣故戒百官於庫門之内而戒百姓於太廟之内所以辨親疎也然祭之前期十日有戒有誓曰誓則重於戒矣大宰云掌百官之誓戒與其具脩小宰云以法掌祭祀之戒具小宰言戒而不及誓言具而不及脩則是誓之為重於戒明矣夫祭莫重於齊齊莫重於誓戒誓百官者大宰也涖于誓者大司冦也夫豈以大司冦之涖大宰哉涖百官之聽誓於大宰者耳賈氏以為大司冦不得涖太宰遂以為太宰特掌其誓而誓者乃餘小官失之矣百官言誓而百族言戒則又知百族不預於執事有預於從祭此所以不聽誓而聽戒也荆公謂互文見義又失之矣 劉氏曰禮之大者用人必衆非臨之以刑官則無致其肅故司冦涖其誓戒 註疏納亨致牲也大司㓂為王引導祭之日亦如之明水火所取於日月者水以配鬱鬯與五齊火以給㸑亨也劉氏曰明水火者隂陽之精氣也所以致聖人精明之意於鬼神示也而刑官奉之以其自潔而能潔於神也 王氏曰明水火之為物潔而清明之至也刑官之所以格上帝於是為至矣書曰明清于單辭此亦刑官清明之事凢朝覲㑹同前王大䘮亦如之與大祭祀前王同義亦期於無刑之意也大軍旅涖戮于社者弗用命戮于社涖戮刑官之事也 鄭氏曰屬士師以下蹕止衆也 劉氏曰邦之大事役民衆矣所以致肅也使刑官之屬蹕之則罔不肅矣
  小司冦之職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焉一曰詢國危二曰詢國遷三曰詢立君其位王南鄉三公及州長百姓北面羣臣西面羣吏東面小司㓂擯以叙進而問焉以衆輔志而弊謀鄉許亮反長丁丈反擯必刄反
  鄭氏曰外朝在雉門外致萬民聚萬民也詢謀也詩曰詢于芻蕘謀及庶人國危謂有兵㓂之難國遷謂徙都邑也立君謂無家適選於庶也 劉氏曰三者國之大政也皆以為平民而為之焉故小司冦掌外朝之政以致萬民而詢之 鄭氏曰羣臣卿大夫士也羣吏府史也其孤不見者孤從羣臣卿大夫在公後擯謂揖之使前也叙更也輔志者尊王賢明也王氏曰王朝有三有内朝有治朝有外朝外朝在庫門之外而致萬民以詢事之朝也詢者徧咨之謂也洪範曰汝則有大疑謀及乃心謀及庶人謀及卜筮汝則從龜從筮從卿士從庶民從是之謂大同則所謂致萬民而詢者卿士庶人無不在也詢及於庶人則其謀也徧矣故以致萬民為主也國危則謀安若周公之討亂是也國遷則謀居若盤庚之遷都是也立君則謀嗣若文王之舎伯邑考立武王是也 王介甫曰三公鄉老也上言三公中言州長下言百姓則鄉官皆在於此矣百姓北面荅君也三公及州長北面帥民也羣臣西面羣吏東面則左右其事而已 王氏曰志在王也謀在下也以衆輔志則以衆謀而輔王之志也弊謀則以衆謀為稽而弊之於王也書曰朕志先定詢謀僉同亦若此而已矣
  以五刑聽萬民之獄訟附于刑用情訊之至于旬乃弊之讀書則用灋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凡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訊音信
  王氏曰五刑司刑所謂墨劓宫刖殺也聽獄訟則是非曲直能審能克也能聽獄訟然後於有罪者而麗之於法以附于刑也既得其罪附于刑矣又從而用情以訊之恐其非心服而從也 鄭氏曰附猶著也疏曰以囚所犯罪附於五刑恐有枉濫故用情實問之使得真實 鄭氏曰以情理言之兾有可以出之者十日乃斷之 王制曰刑者侀也侀者成也一成而不可變故君子盡心焉 疏曰此聖人緩刑之意欲其欽謹也 劉氏曰至于旬乃弊之者王既欽哉惟刑之恤則有司不得以忽易之也故念五六日至于旬時唯盡其明乃敢斷之又以罪斷之書讀之於囚審之而弗變乃用法焉其謹之如是也 鄭氏曰凡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者為治獄吏䙝尊者也不身坐者必使其屬若子弟也春秋傳曰衛侯與元咺訟寗武子為輔鍼荘子為坐士榮為大理 劉氏曰不躬坐獄訟遣人問之所以飬其信義也人有信義則廡耻生於其心而不復為非義也此先王所以厚風俗以正人倫也王族有罪磬于甸人古之道也 鄭氏曰記曰刑于隐者不與國人慮兄弟 王介甫曰命夫命婦不躬坐獄訟者貴貴也王之同族有罪不即市者親親也貴貴親親如此而已豈以故撓法哉
  以五聲聽獄訟求民情一曰辭聽二曰色聽三曰氣聽四曰耳聽五曰目聽
  王介甫曰聽獄訟求民情以訊鞠作其言因察其視聽氣色以知其情偽故皆謂之聲焉言而色動氣䘮視聽失則其偽可知也然皆以辭為主辭窮而情得矣故五聲以辭為先色氣耳目次之 鄭氏曰辭聽謂觀其出言不直則煩色聽謂觀其顔色不直則赧然氣聽謂觀其氣息不直則喘耳聽謂觀其聽聆不直則惑目聽謂觀其眸子不直則眊然
  以八辟麗邦灋附刑罰一曰議親之辟二曰議故之辟三曰議賢之辟四曰議能之辟五曰議功之辟六曰議貴之辟七曰議勤之辟八曰議賔之辟
  鄭氏曰辟法也麗附也 疏曰若有罪當議議得其罪乃附刑法 王介甫曰王所以馭萬民者有八統故其用法也有八辟以八辟麗邦法附刑罰則若今律在八議者亦稱定刑之律也謂之議則刑誅赦宥未定也 鄭氏曰親若今時宗室有罪先請是也故謂舊知也賢謂有徳行者若今時亷吏有罪先請是也能謂有道藝者春秋傳曰夫謀而鮮過惠訓不倦者叔向有焉社稷之固也猶将十世宥之以勸能者今一不免其身以棄社稷不亦惑乎功謂有大勲力立功者貴若今時吏墨綬有罪先請是也勤謂嘗憔悴以事國賔謂所不臣者三恪二代之後歟 王氏曰以王之親故則不可與衆人同例以國之賢能則不可與庸常同科有功則或可揜過在貴則不可以遽凌辱吏之勤勞則不可以沮抑吏之尊貴則宜有以優異此所以用八辟以議之也然以臯陶為士而瞽瞍殺人舜不敢赦必至於遵海而逃然後可其議之大㮣可知矣 劉氏曰議親者所以教天下愛其親也議故者所以教天下厚其故也議賢者所以教天下慕其賢也議能者所以教天下重其能也議功者所以教天下懋其功也議勤者所以教天下勸其勤也議貴者所以教天下忠其君也議賔者所以教天下存亡繼絶而不棄先王之徳也八者天下之大教非天子私親故而撓其法也人倫之美莫斯為大
  以三刺斷庶民獄訟之中一曰訊羣臣二曰訊羣吏三曰訊萬民聽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刺七賜反斷丁亂反後皆同
  鄭氏曰刺殺也中謂罪正所定三訊罪定則殺之訊言也宥寛也民言殺殺之言寛寛之上服劓墨也下服宫刖也 劉氏曰刺殺也謂獄成而殺之者猶懼其殺之而失中也是以訊問於衆以弊之羣臣羣吏庶民皆知其情之可以刺宥然後從而施其刑或上服或下服庶幾不失乎中焉 王氏曰先王以好生之徳洽于民心與其有不辜之殺寧有不經之失故民之麗於刑而在所棄者猶不忍置之死地尚兾有以生之焉此所以用三刺以斷庶民獄訟之中也刺殺也訊之於臣吏萬民衆人皆曰可殺然後殺之則殺者因彼而已羣臣者大夫以上也羣吏者士以下也訊羣臣羣吏然後訊萬民者則臣吏能循民志而達之故也聽民所刺宥司刺所謂三刺三宥之法是也刑者上之所制以服于下而下有罪附於刑者宜無不服也上服則服刑之重者也下服則服刑之輕者也謂之上服下服則猶舜典之言五刑有服吕刑之言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者同也記曰刑人於市與衆棄之此刺宥所以必聽於民凢與衆共之而已 李氏曰凢有血氣之類莫不愛其生君大夫士之於牛羊豖猶無故不殺况於人為萬物之靈父母生之拊畜長育顧復之恩至三年然後免於其懐刑之大者伏鈇鑕其次亦斷支體刻肌膚終身不息何其痛哉刑期無刑盖不獲已苟得其情亦哀矜而勿喜矧可不慎以及于非辜者乎故聖人求之以五聽麗之以八議三宥以恤其非意三赦以異於全人猶恐聰有所不聞明有所不見下情有所不達議法有所不平於是有立朝之法以詢于衆焉必羣臣羣吏萬民之意同然後刑殺可不謂謹乎此孟子所謂國人皆曰可殺然後殺之意也
  及大比登民數自生齒以上登于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制國用此毗志反上時掌反
  鄭氏曰大比三年大數民之衆寡也人生齒而體備男八月而生齒女七月而生齒人數定而九賦可知國用乃可制耳 王先生曰夫天府以天為名者尊之至也登其書於此正所以重其事也賢能之書登于此見於郷大夫盟約之書入于此見于司約獄訟之書登于此見於司冦民數登于此見於司民但天府曰祭天之司民司禄而獻民數榖數則受而藏之司禄一官缺矣必知榖數亦登于此然書之所藏有不書其貳者獄訟之書也有一官書其貳者賢能之書也有數官書其貳者民數也有不止一官書其貳者盟約也然登其書於天府其為重則一切不可以書之貳為輕重書貳與否及其所書貳多少之數但觀其事之施行耳 王氏曰制國用必言於司冦者盖其貧民之貧以上賦歛之多賦歛之多以其用度侈不知事為之制也此内史司㑹冢宰所以貳之以制國用歟國用以賦歛制之賦歛之多寡以民數制之故也記曰冢宰制國用必於歳之杪制國用者冢宰之事而兼内史司㑹言之者盖内史執國法及國令之貳以逆㑹計司㑹以法均節邦之財用故也 雜説無常産則無常心有常産者有常心苟無常心放僻邪侈無不為已及䧟於罪然後從而刑之是罔民也王制司㑹以嵗之成質於天子大司㓂亦從焉
  小祭祀奉犬牲凢禋祀五帝實鑊水納亨亦如之大賔客前王而辟后世子之䘮亦如之小師涖戮凢國之大事使其屬蹕辟婢亦反後皆做此
  劉氏曰實鑊所以滌牲也納亨所以煑牲也前王而辟除姦㓙也 王氏曰為王闢道也
  鄭氏曰小師王不自出之師屬亦士師以下也
  孟冬祀司民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以圖國用而進退之
  鄭氏曰司民星名謂軒轅角也小司冦於祀司民而獻民數於王重民也進退猶損益也國用民衆則益民寡則損 王氏曰民生自天天實有司之者先王必有以報其生養之功冬物成之時故孟冬祀司民焉方祀司民則司冦獻民數於王者以民之多寡實天降也刑之繁省致天討也人之所為凢以奉成天之所為而已未嘗私焉王拜而受之重國本也圖制國用必言於司冦者以民之輕生而觸法冐死而犯刑者以其貧而已民之貧以不知圖國用而制之故也
  嵗終則令羣士計獄弊訟登中于天府
  王氏曰羣士刑官也刑官謂之士 疏曰鄉士遂士之屬 鄭氏曰登中上其所斷獄訟之數 王氏曰中謂獄訟之中言事實之書也必登于天府者以刑所以致天討故登于天府而藏之且示重其書而有謹於用之意
  正嵗帥其屬而觀刑象令以木鐸曰不用灋者國有常刑令羣士乃宣布于四方憲刑禁乃命其屬入㑹乃致事㑹古外反
  王氏曰令羣士則令于士師鄉士以下使之稟法故也宣布于四方則宣布于邦國也憲刑禁則掲而示之使知所避也有刑必有禁所以左右刑罰而使不犯也命其屬刑官之屬也入㑹則計其刑之多少而入其書於司㓂也嵗㑹餘官皆以嵗終入其書獨司冦以正嵗入之者所以謹其始也且春主仁先王之刑亦以仁為主也鄭氏曰得其屬之計乃令致之於王
  士師之職掌國之五禁之灋以左右刑罰一曰宫禁二曰官禁三曰國禁四曰野禁五曰軍禁皆以木鐸狥之于朝書而縣于門閭左音佐右音又狥以後反縣音𤣥
  疏曰凢設五刑者期于無刑於刑外豫設禁禁民欲其無犯於刑是左右助刑罰毋使罪麗于民也 王氏曰先王之用刑罰常出於不得已其心常期於不用必輔之以禁使民無犯焉 鄭氏曰宫王宫也官官府也國城中也古之禁書亡矣今宫門有符籍官府有無故擅入城門有離載下帷野有田律軍有囂讙夜行之制其觕音粗可言者 王氏曰以木鐸狥之于朝使之内有所聞也書而縣於閭門使之外有所見也 䟽曰巷門謂之閭
  以五戒先後刑罰毋使罪麗于民一曰誓用之于軍旅二曰誥用之于㑹同三曰禁用諸田役四曰紏用諸國中五曰憲用諸都鄙
  王氏曰禁止使勿為施於未然之前戒敕其怠忽於事為之際以五戒先之則引而導之使民無進而麗於五罰也以五戒後之使民無退而麗於刑罰也劉氏曰在蠱則曰先甲三日後甲三日在巽則曰先庚三日後庚三日吉五戒所以先事以戒之使毋麗于刑罰聖人之仁於斯見其厚於父母而過於天地也 王氏曰誓若湯誓泰誓之類誥若康誥洛誥之類禁若遂人之田役掌其禁令紏若刑典之紏萬民憲若布憲掌憲邦之刑禁是也然誓之所用非特軍旅也而軍旅為主祭祀田役之類皆有誓也禁之所用非特田役也而以田役為主宫中官府皆有禁也以此推之則曰紏也憲也亦若是而已
  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聯與其民人之什伍使之相安相受以比追胥之事以施刑罰慶賞比毗志反
  王氏曰六鄉之内其居則有州黨族閭比其民則有什伍合州黨族閭比者以比合比以閭合閭所以聯其居也合其人民之什伍以伍合伍以什合什所以聯其人也 疏曰合其人民之什伍者此即因内政寄軍令之類五家為比比即一伍也二伍為什以此什伍比追胥焉 王氏曰夫聯比其居什伍其人鄉官之事也而士師又掌之使其相安相受故也去其害人者則使之相安使州里任焉而舍之則使之相安以居處則相安而不相戾以徃來則相受而不相拒則可以無事矣無事而相安相受然後有事而可以同其憂患焉此追逐胥伺盗賊之事於是乎作矣劉氏曰追追襲冦盗也猶春秋之追戎于濟西胥偦也相聚夜宿以伺盗賦之謂 王氏曰廢事者施刑罰有功者施慶賞也士師賞刑故使之相安而已若夫使之相保則有教存焉非士師所及 王先生曰司徒族師比長特言相受而未嘗有相安之文此士師掌鄉合州黨族閭比之聨而云相安者正所以除亂民而安民也
  掌官中之政令察獄訟之辭以詔司冦斷獄弊訟致邦令
  劉氏曰官中政令刑官之屬所行政令也 註疏曰獄訟辭訴各有司存謂若鄉士遂士縣士方士各主當司之獄訟其有不决來問都頭士師者則士師審察以告大司㓂斷獄弊訟也致邦令者以法報之也此即所察獄訟斷訖致與本官
  掌士之八成一曰邦汋二曰邦賊三曰邦諜四曰犯邦令五曰撟邦令六曰為邦盗七曰為邦朋八曰為邦誣汋音灼諜音牒撟音矯
  疏曰八成言士者此八者皆是獄官斷事成品式士即士師已下是也 王氏曰官府之八成則其經治之成法也士師之八成則其正亂之成法也 鄭氏曰邦汋者斟酌盗取國家宻事若今時刺探尚書事邦賊為逆亂者邦諜為外國反間犯邦令干冐王教令者撟邦令稱詐以有為者為邦盗竊取國之寳藏者 王氏曰為邦朋為私黨以亂民也為邦誣則造訛言以惑衆也先王之時齊八政以防淫一道徳以同風俗患夫姦人所以為禍本者如此立八成之法使士師掌之則制治于未亂保邦于未危所以防其芽蘖者豈不至哉
  若邦㓙荒則以荒辯之灋治之令移民通財紏守緩刑辯依注音販
  鄭氏曰鄭司農云辯讀為風别之别救荒之政十有二而士師别受其數條是為荒别之法𤣥謂辯當為貶聲之誤也遭饑荒則刑罰國事有所貶損作權時法也朝士職田若邦㓙荒札䘮冦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移民就榖救困也通財補不足也劉氏曰民可徙則移之就穀不可徙則移穀以賙之鄭氏曰紏守備盗賊也緩刑舒民心也
  凢以財獄訟者正之以傅别約劑傅音附約於妙反
  王氏曰傅謂地傅别謂判書約謂書其期約也劑謂之要書也以財獄訟者必有傅别約劑然後其實偽可正也民知此則無敢苟簡於其始而獄訟由之以省也易之訟言君子以作事謀始殆謂是也
  若祭勝國之社稷則為之尸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洎鑊水凢刉珥則奉犬牲諸侯為賔則帥其屬而蹕于王宫大䘮亦如之大師帥其屬而禁逆軍旅者與犯師禁者而戮之嵗終則令正要㑹正嵗帥其屬而憲禁令于國及郊野洎其器反刉音機珥讀為衈而志反王氏曰勝國之社稷滅亡之類也故祭則以士師為之尸小司㓂大賔客前王而辟故士師王燕出入則前驅而辟以燕出入非大事故也 疏曰燕出入凢宫苑皆是 鄭氏曰道王且辟行人也 王先生曰夏官小臣云王之燕出入則前驅而士師又云王燕之出入則前驅而辟者何也盖成周之時萬乗之尊其所以為衛者至矣以經攷之有前馬者道右是已有前車者齊僕是已有前驅者大司㓂是已有前驅者大僕小臣是已有前王而辟者有前王而不辟者大司冦尊矣故前王而不辟前王而辟者其小司㓂歟大僕掌正王之服位故於王出入則前驅小臣掌正王之燕服位故燕出入則前驅然皆前驅而不辟也士師刑官此所謂前驅而辟也若夫辟之外又有蹕也宫正云凢邦之事蹕𨽻僕云掌蹕宫中之事大司㓂云凢邦之大事使其屬蹕小司冦云凢國之大事使屬蹕士師云諸侯為賔則帥其屬而蹕于王宫鄉士云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盖宫正言凢邦之大事則王宫之祭祀等事無不蹕之士師之蹕則特蹕於諸侯為賔之時而已曰辟曰蹕皆以刑官主其事正所以重萬乗之勢也若王之三公六卿大夫出入於鄉遂公邑之中則亦有辟禮而無蹕外諸侯則有辟禮而又有蹕也如訝士所云是已 王氏曰祀五帝則沃尸及王盥者沃盥所以致潔而除穢汚 䟽曰按特牲少牢尸尊不就洗入門北面則以盤匜盥手王盥則将獻尸時先就洗盥此直言祀五帝沃尸及王盥其餘冬至夏至及祭先王先公所沃者按小祝職云大祭祀沃尸盥小臣職云大祭祀沃王盥如是則冬至夏至先王先公小祝沃尸盥小臣沃王盥 王氏曰洎鑊水者小司㓂實鑊水士師續司冦之事而終之也 鄭氏曰洎謂増其沃汁刉衈釁禮之事用牲毛者曰刉羽者曰衈諸侯為賔謂諸侯來朝燕饗時 王介甫曰大小司㓂使其屬則弗親蹕也士師帥其屬親蹕矣大司㓂蹕邦事小司冦蹕國事故士師蹕王宫而已 鄭氏曰逆軍旅反将命也犯師禁干行陳也 王氏曰治軍旅以嚴為主 鄭氏曰正要㑹定計簿也 王氏曰嵗終則令正要㑹者謂小司㓂正嵗乃命其屬入㑹故也 鄭氏曰去國百里為郊郊外曰野 王氏曰士師於正嵗帥屬憲禁令亦使之無犯故也
  鄉士掌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紏戒之聽其獄訟察其辭辯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職聴于朝司冦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恊日刑殺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大祭祀大䘮紀大軍旅大賔客則各掌其鄉之禁令帥其屬夾道而蹕三公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䘮亦如之凢國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夾古洽反
  遂士
  中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遂士主六遂之獄者
  掌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而紏其戒令聽其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二旬而職聽于朝司冦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恊日就郊而刑殺各於其遂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令三公㑹其期若邦有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遂之禁令帥其屬而蹕六卿若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䘮亦如之凢郊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縣士
  中士三十有二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氏曰縣士主縣之獄者
  掌野各掌其縣之民數紏其戒令而聽獄訟察其辭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旬而職聽于朝司㓂聽之斷其獄弊其訟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恊日刑殺各就其縣肆之三日若欲免之則王命六卿㑹其期若邦有大役聚衆庶則各掌其縣之禁令若大夫有邦事則為之前驅而辟其䘮亦如之凢野有大事則戮其犯命者
  方士
  中士十有六人府八人史十有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氏曰主都家之獄者 疏曰采地在王畿四方故云方士
  掌都家聽其獄訟之辭辨其死刑之罪而要之三月而上獄訟于國司冦聽其成于朝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獄訟成士師受中書其刑殺之成與其聽獄訟者凢都家之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方之禁令以時脩其縣灋若嵗終則省之而誅賞焉凢都家之士所上治則主之上時掌反
  劉氏曰鄉士掌國中遂士掌四郊縣士掌野方士掌都家者分聽王畿之獄訟由内以及外之序也 鄭氏曰鄉士所掌地則距王城百里内也言掌國中此主國中獄也六鄉之獄在國中各掌其鄉之民數而紏戒之鄉士八人言各者四人而分主三鄉也 王介甫曰通掌國中之獄而分掌其鄉也 鄭氏曰遂士所掌地則距王城百里以外至二百里言掌四郊者此主四郊獄也六遂之獄在四郊各掌其遂之民數遂士十二人言各者二人而分主一遂也 王介甫曰通掌四郊之獄而分掌其遂也 王先生曰縣師掌公邑是公邑得謂之縣夫鄉士掌鄉獄遂士掌遂獄方士掌采地之獄則知縣士掌四方公邑之獄矣惟六鄉無公邑之田自遂達畿自二百里至五百里而公邑之田在是矣縣士三十有二人則是八人主一等公邑是四分治公邑之獄明矣大抵鄉遂縣方之獄所居之地以近王者為主所㑹之期以尊者為先夫鄉為郊遂為野今鄉士云掌國中遂士云掌四郊縣士云掌野是鄉之獄近於王城遂之獄近於鄉縣之獄近於遂所居之地以近者為主可知矣士師為王先驅鄉士為三公先驅遂士為六卿先驅縣士為大夫先驅鄉士以王㑹其期遂士以三公㑹其期縣士以六卿㑹其期豈於大夫則不復㑹其期此所㑹之期以尊者為先可知矣 王氏曰縣士掌野者 之獄在野也各掌其縣之民數者通掌在野之獄而分掌其縣也 鄭氏曰都下子弟及公卿之采地家太夫之采地大都在畺地小都在縣地家邑在稍地 䟽曰如上文縣士掌公邑獄親自掌之此方士掌三等采地之獄遥掌之采地自有都家之士掌獄有事上於方士耳 鄭氏曰都家不言掌其民數民不純屬王 劉氏曰各掌其鄉遂縣鄙家之民數而紏戒禁令者皆所以輔佑吾民俾安於中而不至抵于刑憲也聽其獄訟察其辭之曲直虗寔也 王氏曰書曰師聽五辭又曰察辭於差非從惟從是已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者或死或刑其罪之輕重既定又從而要之若今責伏辨矣 註疏要之為其罪法之要辭既得要實之辭罪定仍至十日乃以職事治之於外朝容其自反覆也 王介甫曰鄉士旬而職聽于朝者慎用刑故也遂士二旬縣士三旬都三月則逺故也 鄭氏曰都家變朝言國以其自君長異之 王氏曰司冦聽之者以司冦正刑明辟也斷其獄弊其訟于朝則王朝所在無所容其私也羣士司刑皆在各麗其灋以議獄訟者羣士司刑各有所掌若司刑掌五刑之灋司刺掌三赦三刺三宥之法又或掌官法或掌官常故各麗其法也註疏衆獄官共聽之恐專則有濫故也麗附也各附致其法以成議也 雜説議之如何王制曰凢聽五刑之訟必原父子之親立君臣之義以權其輕重之序慎測淺深之量以别之悉其聦明致其忠愛以盡之此足以想見當時之所議矣 王先生曰王制云成獄辭史以獄告于正正聽之正聽獄成告于大司㓂大司㓂聽之于棘木之下大司冦以獄成告于王王命三公參聽之三公以獄之成告于王王三宥然後制刑正者鄉士之屬也史者鄉士之屬其下之史也鄉遂縣方皆云聽于朝司冦聽之羣士司刑皆在而不及三公參聽者以經説經三公已見於中矣且棘木之下外朝之位也其位王南面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則是三公亦在矣 疏曰議得其實欲行刑之時故曰獄訟成成者罪已成定也士師受中受取上成定文書為案 鄭氏曰中者刑罰之中也論語曰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恊日刑殺恊合也和合也和合支幹善日也士師既受獄訟之成鄉士則擇可刑殺之日至其時而徃涖之 疏曰肆陳也殺訖陳尸也 鄭氏曰論語曰肆諸市朝春秋傳曰三日棄疾請尸王氏曰肆之三日以懲衆也 鄭氏曰免猶赦也期謂鄉士職聽于朝司冦聽之日王欲赦之則用此時親徃議之 王介甫曰遂士王令三公㑹其期縣士王命六卿㑹其期則逺故也 雜説觀此四官之意足見先王之時有一獄訟所屬之士已聽之矣而司冦又聽之羣士司刑又議之議之矣士師又受之若欲免其罪則又或王或三公或六卿㑹其期凢更數人而後成盖不敢妄加人以罪 李氏曰君之於民猶親之於子也親則不忍其子君焉得忍其民哉推其不忍人之心則人無有可戮罪無有可刑王欲赦固其理也然而天討有罪王者奉之以作五刑刑者非王之意也天之意也非天之意天下人之意也殺人者死而民猶有相殺傷人者刑而民猶有相傷苟以不忍而赦之則殺人者不死傷人者不刑殺傷之者無以懲其惡被殺傷者無以申其寃此不近於帥賊而攻人者乎是故先王雖有不忍之心而不敢輙赦必於外朝與掌事者議其可否焉赦者非王赦之情可赦之否者非王不赦情不可赦也如此民何有不服令何有不行 劉氏曰辨其獄訟異其死刑之罪而要之旬而職聽于朝者辨其輕重而異死刑者欲一其意專志而治之重民不再生也雖得囚之要且伏其罪矣又旬日無悔意也然後以職事治于外朝者俾司冦聽之至此始曰職者前皆以為己任也司冦以旬要訊於囚而聽其辭其辭之無變也乃斷其獄弊其訟于朝而羣士司刑皆在焉各麗其法以議獄訟合同而無異議則獄訟成焉成則恊于中矣故士師受中又旬日以聽囚之弗變也乃刑殺而肆其尸三日若欲免之則王㑹其期或命公卿㑹之刑而欲免之用八議也則㑹于羣士斷獄之期而不以司冦㑹于王者爵人於朝與衆共之刑人於市與衆棄之非王可專也康誥所謂非汝封刑人殺人無或刑人殺人是也 雜説罪既成而又曰若欲免之見天子忠厚愛人之意也 王氏曰掌其禁令而蹕則以獄官掌之欲無敢犯也 王介甫曰辟為尊者辟行人無使于也 王氏曰方士云司冦聽其成于朝則獄訟成而後上于國也既成而後上于國而於羣士司刑麗以議又言獄訟成者前所謂成都家聽斷之成也後所謂成司冦羣士司刑聽斷之成也 鄭氏曰都家之吏自恊日刑殺方士但書其成與治獄之吏姓名備反覆有失實者 疏曰書其刑殺之成與聽獄人名於上此亦是自有君故異於鄉士之等也 王氏曰書其刑殺之成則知其所犯之罪書其聴獄訟者則知其聴獄訟之人先王欲其獄成而孚輸而孚者盖如此 鄭氏曰都家之大事聚衆庶則各掌其方之禁令方士十六人言各掌其方者四人而主一方其方以王之事動衆則為班禁令焉縣法縣師之職也其職掌邦國都鄙稍甸郊野之地域而卞其夫家人民田萊之數及其六畜車輦之稽方士以四時修此法嵗終又省而誅賞焉 王氏曰都士家士所治之獄訟則方士主之以上于國
  訝士
  中士八人府四人史八人胥八人徒八十人
  鄭氏曰訝迎也士官之迎四方賔客 疏曰其職掌四方之獄訟非直迎賔客以獄訟為主故名云士
  掌四方之獄訟諭罪刑于邦國凢四方之有治于士者造焉四方有亂獄則徃而成之邦有賔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野亦如之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誅戮暴客者客出入則道之有治則贊之凢邦之大事聚衆庶則讀其誓禁造七報反道音導
  鄭氏曰四方之獄訟諸侯之獄訟也諭罪刑于邦國告曉以麗罪及制刑之本意 劉氏曰凢四方之有治於士者造焉謂疑獄非諸侯之能斷者也 鄭氏曰謂讞獄辨事先來詣乃通之於士也士主謂士師也如今郡國亦時遣主者吏詣廷尉議者亂獄謂若君臣宣淫上下相虐者也徃而成之猶吕步舒使治淮南獄送逆謂始來及去也 王氏曰以其掌四方之獄訟故賔客則與行人送逆之入於國則為之前驅而辟居館則帥其屬而為之蹕以刑官所在則人無敢犯故也誅戮暴客者客國之所禮而暴之則刑之所取故刑戮之 鄭氏曰出入謂朝覲於王時也春秋傳曰晉侯受䇿以出出入三覲 疏曰大事者自是在國征伐之等聚衆庶非諸侯之事也則訝士讀其誓命之辭及五禁之法也
  朝士
  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六人徒六十人
  鄭氏曰朝士主外朝之法 疏曰以外朝主為詢衆主聽獄訟之朝故屬秋官 雜説外朝國大詢之朝也亦是聽獄訟古者人君聽刑必清心静慮異於常朝故其處與常朝不同皇帝清問下民是已宣帝齋居决事亦此意
  掌建邦外朝之灋左九棘孤卿大夫位焉羣士在其後右九棘公侯伯子男位焉羣吏在其後面三槐三公位焉州長衆庶在其後左嘉右平罷民焉右肺石達窮民焉帥其屬而以鞭呼趨且辟禁慢朝錯立族談者長丁丈反罷音皮趨本又作趣同七須反
  劉氏曰小司冦所掌外朝之法以致萬民而詢國危者在雉門之外兩觀之間也其位則朝士之所掌九棘者取其赤心事上無隐而能制禦于外者也孤卿大夫諸侯之職焉三槐者取其黄中通理暢于四支臣徳之至也此三公之職焉 王氏曰孤卿大夫臣道也此諸侯為卑故位於左侯伯子男君道也此諸臣為尊故位於右三公六卿其位凡九諸侯列於郡國其服亦九故左右皆九棘大師大傅大保謂之三公其位止於三故面三槐槐棘之數各稱其位之多寡而已 薛圖嘉石所以平罷民之不能自强以禮然必在左者卑之而示其辱故爾肺石所以達窮民之不能自伸其情然必在右者佑之而欲其伸故爾盖地道尊右而卑左也 雜説肺石必立於外朝所以通下情防壅隔也 雜説吏之治民未必盡其平而民之於君不可使壅於上聞也故肺石設於外朝大司冦主之而聽之者朝士之職也路皷立於寢門之外大僕主之而守之者御僕之屬也外朝則在庫門之外朝士則掌外朝之法故肺石𨽻焉内朝則在路門之外大僕則掌路門之政故路皷屬焉凢逺近老㓜孤獨之民欲其復於上而長弗達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聽其辭而告於上則聽肺石之訟者朝士之職也若夫路皷立治朝之内大寢之門外則非窮民之所得至也故大僕掌其政以達窮民聞皷聲則速進御僕與御庶子而後以復于上故成周之民所以自達於上由肺石而聽於朝士由朝士而達於路皷聽掌有其人先後有其序也 王氏曰以鞭呼趨且辟呼朝者使趨焉又為之辟也 劉氏曰朝士每有外朝之事則帥其屬而用鞭以齊萬民之序列呼以趣百官之就位既趣其行且辟其道也位定然後禁其慢朝者錯立者族談者 王氏曰禁慢朝者則使之欽禁錯立者則使之正禁族談者則使之静孔子在朝廷便便言唯謹爾孟子不踰階而揖不歴位而言則朝法當如此
  凢得獲貨賄人民六畜者委于朝告于士旬而舉之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凡士之治有期日國中一旬郊二旬野三旬都三月邦國期期内之治聽期外不聽凢有責者有判書以治則聽凢民同貨財者令以國灋行之犯令者刑罰之凢屬責者以其地傅而聽其辭凢盗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凢報仇讎者書於士殺之無罪若邦㐫荒札䘮冦戎之故則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屬音燭傅音付
  註疏得物之人告于朝士乃委之于朝十日待來識之者人民小者未齕七嵗以下若今得遺物及放失六畜持詣鄉亭縣廷大者公之沒入公家也小者私之小物自𢌿也 王氏曰貨賄人民六畜皆所失者也得獲其所失者使委于朝欲其見利而思義也旬而舉之則以求者或逺待之宜緩故也大者公之小者庶民私之則朝之為治欲盡利以遺民也 䟽曰凢士之治有期日者即上文鄉士遂士等獄訟成來於外朝職聽逺近節之皆有期日云國中獄在國中據鄉士云郊二旬者謂獄在郊據遂士云野三旬者謂野之縣凢三處皆是野云都三月者謂方士掌都家云邦國期者謂訝士 王氏曰治獄之期以逺近為之差也期外不聽者亦所以省獄息訟也盖民之急宜以時治苟不急又在期外亦可以已矣又况獄訟追證聨逮及於平民烏可乆哉 鄭氏曰判半分而合者謂别劵也 王氏曰判書人執其一書其所予之數使責者執之抵冐而訟有判書則足以驗其實故為之聽治也 劉氏曰若無劵書則不聽所以養信而息訟也 鄭氏曰同貨財者富人蓄積者多時收歛之乏時以國服之法出之雖有騰踴其贏不得過此以利出者與取者過此則罰之若今時加貴取息坐臧 疏曰財主出債與生利還主則同有貨賄者也今以國服之法為之息利犯令者違國法也故刑罰之 王氏曰屬責謂以已之財屬之於人而使責之 鄭氏曰以其地𫝊而聽其辭者以其地之人相比近能為證者來乃受其辭為治之也凢盗賊軍鄉邑及家人殺之無罪鄭司農云謂賊羣輩若軍共攻盗鄉邑及家人者殺之無罪若今時無故入人室宅廬舍上人車船牽引人欲犯法者其時格殺之無罪 王氏曰謂盗賊之羣衆聚而成軍以攻圍鄉邑及家也如是者殺越人于貨凢民罔不憝人得殺之無罪則上下同其惡故也 鄭氏曰凢報仇讎者書於士殺之無罪謂同國不相辟者将報之必先言之於士 鄭氏曰慮謀也貶猶减也謂當圖謀緩刑且减國用為民困也所貶視時為多少之法 王氏曰㓙而至荒札而至於䘮冦而至於戎皆故之大者其所制之刑所用之財宜有異於平日故令邦國都家縣鄙慮刑貶先事而思患謂之慮慮刑則刑之加釋有趣一時之宜者慮以制之也慮貶則財省殺有紓一時之急者慮以節之也慮刑則非獨緩刑也慮貶則非特省禮也凢此皆出於不得已也
  司民
  中士六人府三人史六人胥三人徒三十人
  鄭氏曰司民主民數 疏曰凢斷獄弊訟必須知民年幾老㓜是以司民雖非刑獄以其職掌登萬民之數故連類在此也 王先生曰司民為秋官之屬何意若論所書生齒之數則與司徒所謂人民之數小司徒所謂夫家之數鄉師所謂以時稽其夫家之數鄉大夫所謂以嵗時登其夫家衆寡一也司民不屬地官而屬於秋官者說者以為秋之物成非也秋官主刑聖人用刑本於好生耳
  掌登萬民之數自生齒以上皆書於版辨其國中與其都鄙及其郊野異其男女嵗登下其死生及三年大比以萬民之數詔司冦司冦及孟冬祀司民之日獻其數於王王拜受之登于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贊王治
  鄭氏曰登上也男八月女七月而生齒版今户籍也下猶去也每嵗更著生去死 王介甫曰於小司冦言内史司㑹冢宰貳民數制國用王受民數圖用而進退之而於司民言内史司㑹冢宰貳之以贊王治者司民掌民數之官也生齒不蕃至於具禍以燼則以王無陪無卿非特為貧故也 東萊吕氏曰按周官媒氏男女自成名以上皆書年月日時焉成名子生三月父名之又内則子生三月之末男角女覊以見於父父名之宰書曰某年某月某日生而藏之宰告閭史閭史書為二其一藏諸閭其一獻諸州史州史獻諸州伯州伯命藏諸州府其制詳宻如此戰國以來此制廢壊乆矣不復重民之生也秦始皇復令男子書年其制及男而不及女特恐民之避征役耳豈有三代重民之意哉
  徐幹曰民數為國之本也先王周知其萬民衆寡之數乃分九職焉九職既分則劬勞者可見勤惰者可聞也然事役不均未之有也事役既均故上盡其心而人竭其力國家殷富大小不匱百姓休和下無怨疾焉周禮孟冬司民獻民數於王王拜受之登於天府内史司㑹冢宰貳之其重之也如此今之為政者未之知恤也譬猶無田而欲樹藝雖有農夫安能措其强力乎是以先王致六鄉六遂之法所以維持其民而為之綱目也使其鄰此相保賞罰相延及故出入存亡臧否逆順可得而知也及亂君之為政也户口漏於國版夫家脱於聮伍避役逋逃者有之於是姦心競生而偽端並作小則竊濫大則攻刼嚴刑峻令不能救也民數者庶事之所自出也莫不取正焉以分田里以令貢賦以造器用以制禄食以起田役以作軍旅國以建典家以立度五禮用修九刑用措其惟審民數乎
  司刑
  中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胥二人徒二十人
  掌五刑之灋以麗萬民之罪墨罪五百劓罪五百宫罪五百刖罪五百殺罪五百若司冦斷獄弊訟則以五刑之灋詔刑罰而以辨罪之輕重劓魚器反刖音月
  黄氏曰夫死者不可復生而先王有大辟之法盖殺一人而後能生其欲死者矣斷者不可復續而先王有墨劓宫刖之法者盖刖一人而後能續其欲斷者矣是故先王有不忍人之政而肉刑未嘗廢者豈以不忍人之政必待肉刑而後存乎先王之肉刑非恃之以傷民也設之使有懼而已文帝以當劓者笞三百而民卒多死夫劓之誠可懼者笞固不足以懼之然而恃笞之輕而陷於罪豈特與劓比哉後世惜一劓一刖而招其罪至於大辟者豈勝計哉 鄭氏曰墨黥也先刻其面以墨窒之劓截其鼻也宫丈夫則割其勢女子閉於宫中刖斷足也殺死罪也 王氏曰周官五刑之法皆五百而吕刑墨劓之屬皆千宫之屬則三百大辟則二百者此所謂刑罰世輕世重也以刑之法詔刑罰所謂惟察惟法其審克之也而以辨罪之輕重所謂上下比罪上刑適輕下服下刑適重上服也 鄭氏曰詔刑罰者處其所應否如今律家所署法矣
  司刺七賜反
  上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掌三刺三宥三赦之灋以贊司冦聽獄訟壹刺曰訊羣臣再刺曰訊羣吏三刺曰訊萬民壹宥曰不識再宥曰過失三宥曰遺忘壹赦曰㓜弱再赦曰老耄三赦曰惷愚以此三灋者求民情斷民中而施上服下服之罪然後刑殺忘音妄耄亡報反惷勅江反
  劉氏曰刺殺也訊而罪定則殺之訊問也掌以司冦已成之獄訟問於衆人 鄭氏曰宥寛也赦舍也王氏曰人之犯罪重者有至於殺故有三刺之法其罪有被之以五刑為已重加之鞭朴為已輕則宥而寛之故有三宥之法至於其情可矜而五刑疑於無罪則從而赦之故有三赦之法小司冦所謂以三刺斷庶民獄訟之中以至聽民之所刺宥以施上服下服之刑是也司冦不言赦而言刺宥則赦可知矣舜言欽恤五刑則先眚災肆赦而後怙終賊刑先輕而後重所以示上有好生之徳也周官司刺則先三刺而後三宥三赦則先重而後輕者所以示有司執法之堅也上有好生之徳則知所以恤民焉有司執法之堅則民莫之敢犯矣仁之至義之盡也 鄭氏曰鄭司農云不識謂愚民無所識則宥之過失若今律過失殺人不坐死𤣥謂識審也不審若今仇讎當報甲見乙誠以為甲而殺之者過失若舉刄欲斫伐而軼中人者遺忘若間帷薄忘有在焉而以兵矢投射之㓜弱老耄若今時律令年未滿八嵗八十已上非手殺人者他皆不坐憃愚謂生而癡騃童昏者胡康侯曰舜典曰眚災肆赦易之解卦曰君子以赦過宥罪吕刑曰五刑之疑有赦五罰之疑有赦周官司刺三赦三宥止及於此未聞肆大眚也大眚皆肆則廢天討虧國典縱有罪虐無辜惡人幸以免矣後世有姑息為政數行赦宥惠奸宄賊良民而其弊益滋盖流於此諸葛孔明曰治世以大徳不以小惠其為政於蜀軍旅數興而赦不妄下蜀人乆而歌思猶周人之思召公也斯得之矣春秋書肆大眚譏失刑也 王氏曰以此三法者求民情斷民中則情盡於内而辭盡於外情重者上服情輕者下服或刑或殺各當其罪而無疑也 劉氏曰今律三刺之法皆存而特不分其職以專掌之而有審刑之官聖人之仁古今雖邈而其志周矣曰斷民中者用三法以斷大獄則民莫不得其中焉
  司約於妙反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約言語之約束
  掌邦國及萬民之約劑治神之約為上治民之約次之治地之約次之治功之約次之治器之約次之治摰之約次之約於妙反
  鄭氏曰此六約者諸侯以下至於民皆有焉劑謂劵書也治者理其相抵冐上下之差也神約謂命祀郊社羣望及所祖宗也䕫子不祀祝融楚人伐之民約謂征稅遷移仇讎既和若懐宗九姓在晉殷民六族七族在魯衛皆是也地約謂經界所至田萊之比也功約謂王功國功之屬賞罰所及也器約謂禮樂吉㐫車服所得用也摯約謂玉帛禽鳥相與徃來也王氏曰有約以結其信有劑以固其約謂之約劑則約而有其劑也自治神之約以至於治摯之約皆以重輕先後為之序也治神之約以若魯用郊之屬是也治民之約則若分衛以七族之屬是也治地之約則若取於相土之東都以㑹王蒐之屬是也治功之約則若虢叔虢仲勲在王室藏於盟府之屬是也治器之屬則若魯得用四代之器之屬是也治摯之約則若公孫黑使疆委禽之屬是也
  凡大約劑書於宗彛小約劑書於丹圖若有訟者則珥而辟藏其不信者服墨刑若大亂則六官辟藏其不信者殺珥當讀曰衈藏才浪反
  鄭氏曰大約劑邦國約也小約劑萬民約也書於宗廟之六彛欲神監焉丹圖未聞或有雕器簠簋之屬有圖象者歟春秋傳曰斐豹𨽻也著於丹書今俗語有鐡劵丹書豈此舊典之遺書歟訟訟約若宋仲幾薛宰者也辟藏開府視約書不信不知約也衈謂殺牲取血釁其户大亂謂僭約若吳楚之君晉文公請隧以葬者六官辟藏明罪大也六官初受盟約之貳故也 王氏曰大者書於宗彛盟諸鬼神示無疑也小者書於丹圖其色以丹示無隐昧也不信者服墨刑則以約書宜信而不信則為墨而不明故也
  司盟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徒四人
  鄭氏曰盟以約辭告神殺牲㰱血明著其信也曲禮曰涖牲曰盟 伊川曰春秋書盟如何先王之時有盟否或疑周官司盟者曰先王之時所以有盟者亦因民而為之未可非司盟也但春秋信義皆亡日以盟詛為事上不尊周王之命春秋書皆貶也唯胥命之一事稍為近正故終齊衛二君之世不相侵伐亦可喜也 陳氏曰先王之時結民以忠信誠慤之心維邦國以比小事大之禮然盟詛之末常不弛於天下使人明則知好惡幽則知信畏然後有同徳而無離心則盟詛之輔於教也其可忽哉後世儒者或以疑周官過矣 黄氏曰商人作誓而民始畔周人作㑹而民始疑然則盟誓果非先王之事乎先王以之輔徳信者也後世徳信廢而盟誓獨行於天下此民所以畔且疑
  掌盟載之灋凢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及其禮儀北面詔明神既盟則貳之盟萬民之犯命者詛其不信者亦如之凢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凢盟詛各以其地域之衆庶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為司盟共祈酒脯詛側慮反為于偽反
  鄭氏曰載盟辭也盟者書其辭於䇿殺牲取血坎其牲加書於上而埋之謂之載書春秋傳曰宋及惠牆伊戾坎用牲加書為世子痤與楚客盟有疑不恊也明神神之明察者詔之讀其載書以告之也貳之者寫副當以授六官盟詛者欲相與共惡之也犯命犯君教令也不信違約者也春秋傳曰臧紇犯門斬關以出乃盟臧氏又曰鄭伯使卒出豭行出鷄犬以詛射頴考叔者凡民之有約劑者其貳在司盟者貳之者檢其自相違約有獄訟者則使之盟詛不信則不敢聽此盟詛所以省獄訟也各以其地域共其牲而致焉既盟則為司盟共祈酒脯者謂使其邑閭出牲而來盟已又使出酒脯司盟為之祈明神使不信者必㐫 王氏曰盟載之法孟子所謂束牲載書是也凢邦國有疑㑹同則掌其盟約之載者盖疑事疑謀不能保其必信故有疑斯有盟有盟斯有約司盟則掌其盟約之載辭也北面詔明神者盟約之法非特誓之於衆也質諸明神彼或違焉則神斯禍之矣謂之明神則宜鄉明者也故北面詔之夫幽則質諸神而盟者神之所為也明則盡諸人而約者人之所為也盟則必約盖非約則無以固其盟約則必盟盖非盟則無以示其誠盟諸神約諸人所以結信之道也既盟則貳之者盖其正則藏于天府司盟則藏其貳也大司冦曰大史内史司㑹及六官皆受其貳而藏之則藏其貳者非特司盟而已盟萬民之犯命者詛之不信者亦如之先王之時貴而諸侯賤而萬民皆有盟詛之法者豈徒為是聽於神之虚拘哉盖世之治也人心相與以誠相示知畏於神而不敢欺知欽於神而不敢慢先王因其有畏欽鬼神之心而躬畏以先之而因以覆盟詛為大戮至於成俗則盟邦國之不恊與萬民之犯命而詛其不信者有獄訟者使之盟詛弭亂息争豈小補哉吕刑曰民興胥漸泯泯棼棼罔中于信以覆詛盟以為苖民之罪則盟詛之設帝者之世已然矣而作記者以為盟詛不及三王不亦謬乎然事有本末本之不圖無事於末後世仁義不足以勝之欽畏不足以臨之慢神於上誣人於下區區之牲血酒脯不足以勝背誕之衆矣此君子屢盟詩人所以謂之長亂小國争盟左氏所以知其必亡鄢陵之盟季文子曰徳則不競尋盟何為武父之盟君子曰信之不繼盟無益也豈盟之不足恃哉失之本求之末兹其所以滋亂也
  職金
  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四人胥八人徒八十人疏曰掌受士之金罰貢罰故在此 王先生曰周官有四職所掌者財用其三見於天官職内職嵗職弊是已而特職金在秋官耳然職金之職與天官異而未嘗不與天官相為聯事内府云凢四方之金玉入焉玉府云掌王之金玉之藏職金云入其金玉錫石丹青于受藏之府則是與内府玉府通矣若夫為兵器之府則又非兵器之府也盖有兵器之府又有為兵器之府玉府云掌兵器内府云掌兵器此兵器之府也今曰入其金錫于為兵器之府又曰入其金玉丹青于受藏之府府為内府玉府矣則是知為兵器之府非兵器之府也攷工記云攻金玉之工築冶鳬㮚段 -- 𠭊 or 叚 ?桃是已築氏執上齊冶氏執下齊鳬氏為鐘㮚氏為量叚氏為鏄器桃氏為刄所謂為兵器之府也抑嘗言之職金一官與天地夏冬之官並通為聯事其曰守藏之府是與天官通也入其金于司兵是與夏官通也入其金錫于為兵器之府是與冬官通也它官可知
  掌凢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者辨其物之媺惡與其數量掲而璽之入其金錫于為兵器之府入其玉石丹青于受藏之府入其要掌受士之金罰貨罰入于司兵旅于上帝則共其金版饗諸侯亦如之凢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掌其令掲音朅璽音徙
  王氏曰禹貢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厥貢惟金三品荆州厥貢惟金三品礪砥砮丹梁州厥貢璆鐡銀鏤砮磬雍州厥貢球琳琅玕而周官之職金掌凢金玉錫石丹青之戒令受其入征者盖禹貢之言諸侯之所貢者也周官職金則取於有地者之征而已上以政取謂之征下以職供謂之貢則征與貢異故也辨其物之媺惡所以别其物之貴賤也與其數量所以計其物之多寡也掲而璽之者掲著其數量璽則封之以印也入其金錫於為兵器之府則入槀人也槀人曰掌受財于職金以齎其工是也入其玉石丹青于守藏之府則入于玉府也玉府曰掌王之金玉玩好是也入其要則入計書于太府也受士之金罰貨罰入于司兵金罰所謂贖刑之罰也貨罰司關所謂凢貨不出於關者舉其貨是也 鄭氏曰入于司兵給治兵及工直也鉼金謂之版此版所施未聞 王氏曰旅上帝則共其金版者掌次言王大旅上帝則張氊案設皇邸先儒以邸為後版屏風也所謂金版則以金飾之也饗諸侯亦如之則承賔如承神也凢國有大故而用金石則凢器械有用金石者職金則掌其所取之令也
  司厲
  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犯政為惡曰厲司厲主盗賊之兵器及其奴者
  掌盗賊之任器貨賄辨其物皆有數量賈而掲之入于司兵其奴男子入于罪𨽻女子入于舂槀凢有爵者與七十者與未齓者皆不為奴賈音嫁槀古老反
  鄭氏曰鄭司農云任器貨賄謂盗賊所用傷人兵器及所盗財物也入于司兵若今時傷殺人所用兵器盗賊贓加責沒入縣凢坐為盗賊而為奴者輸於罪𨽻舂人槀人之官也由是觀之今之為奴婢古之罪人也故書曰予則奴戮女論語箕子為之奴罪𨽻之奴也 疏曰男子入于罪𨽻者即司𨽻職中罪𨽻百二十是也女子入于舂槀者以役地官舂人槀人之事 鄭氏曰有爵者命士以上也 王氏曰有爵者不為奴貴貴也七十者不為奴老老也未齓者不為奴慈㓜也毁齒謂之齓家語曰男子八月生齒八嵗齓齒女子七月生齒七嵗齓齒
  犬人
  下士二人府一人史二人賈四人徒十有六人
  雜說以司冦奉犬牲故屬秋官
  掌犬牲凢祭祀共犬牲用牷物伏瘞亦如之凢幾珥沈辜用駹可也凢相犬牽犬者屬焉掌其政治牷音全瘞於例反幾讀為刉珥當為衅駹亡江反故書駹作龍鄭司農讀為駹相息亮反治直吏反
  王氏曰色之純謂之牷故毛以告牷所以貴純也伏謂軷祭王出則伏犬牲以車轢之而去也瘞謂地祭爾雅曰祭地曰埋瘞是也幾珥士師所謂刉珥則奉大牲是也沈辜大宗伯所謂以貍沈祭山林川澤以疈辜祭四方百物是也夫用駹不若用牷之為善故曰可也相犬察知其善惡者以其屬有賈四人也牽犬者以其屬有徒十有六人也掌其政令則以犬人非特祭祀之大而已凢田犬幷掌故也
  司圜
  中士六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三人史六人胥十有六人徒百有六十人
  鄭氏曰圜謂圜土也圜土獄城也
  掌收教罷民凢害人者弗使冠飾而加明刑焉任之以事而收教之能改者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其不能改而出圜土者殺雖出三年不齒凢圜土之刑人也不虧體其罰人也不虧財
  註疏罷民謂惡人不從化為百姓所患苦而未入五刑者收教者謂入圜土見收使困苦改悔是收教也劉氏曰嘉石平罷民其罪輕不入圜土也圜土聚教罷民其罪重其役之日月深日則役之夜則收之㑭民改情復善然後舍之為教大矣故曰收教焉 王氏曰弗使冠飾示不能以禮自飾其躬也加明刑而耻之任之以事而勞之凡此皆欲其克己以復禮也上罪三年而舍中罪二年而舍下罪一年而舍以其罪之輕重而為之逺近之期也其刑人也不虧體而加之以明刑而已異於五刑之刑也其罰人也不虧財則罰之以職事之勞而已異於五罰之出鍰者也此謂收教歟 劉氏曰仁民之徳兹其深矣
  掌囚
  下士十有二人府六人史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鄭氏曰囚拘也主拘繫當刑殺者
  掌守盗賊凢囚者上罪梏拲而桎中罪桎梏下罪梏王之同族拲有爵者桎以待弊罪及刑殺告刑于王奉而適朝士加明梏以適市而刑殺之凢有爵者與王之同族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梏古毒反拲姜奉反
  鄭氏曰凢囚凢以罪拘者 劉氏曰木其手曰拲木其項曰梏木其足曰桎三木備者重囚也輕者桎而已易曰屨校滅趾無咎言改過則釋之也又曰何校滅耳㐫象曰聦不明也仲尼係之曰小人謂小善為無益而弗為也謂小惡為無傷而弗去也以至惡積而不可揜罪大而不可解夫内聽謂之聦内視謂之明而於怙終而賊刑滅耳之㐫者言之盖惡之萌也必根於心不能内視以恐懼乎其所不覩不能内聽以戒謹乎其所不聞至於惡積而不可揜也聖人以謂凢民未能不萌諸心也能用聦明以復其性庶乎可免焉 鄭氏曰王之同族及命士以上雖有上罪或拲或桎而已 王氏曰此所以親親而貴貴也以待弊罪則拘之至於斷罪而後已 鄭氏曰告刑于王告王以今日當行刑及所刑姓名也其死罪則曰某之罪在大辟其刑罪則曰某之罪在小辟奉而適朝者重刑為王欲有所赦且當以付士士鄉士也鄉士加明梏者謂書其姓名及其罪於梏而著之也囚時雖有無梏者至於刑殺皆設之以適市就衆也庶姓無爵者皆刑殺於市 劉氏曰適市而刑殺之暴其惡以為萬民之戒也 李氏曰先王之時雖同族雖有爵其犯法當刑與庶民無以異也法者天子所與天下共也如使同族犯之而不刑殺是為君者私其親也有爵者犯而不刑殺是為臣者私其身也君私其親臣私其身君臣皆自私則五刑之屬三千止謂民也賞慶則貴者先得刑罰則賤者獨當上不媿於下下不平於上豈適治之道耶故王者不辨親疏不異貴賤一致于法其所以不肆諸市朝而適甸師氏者為其有耻毋使人見之也文王世子曰公族之罪雖親不以犯有司正術也所以體百姓也刑于隐者不與國人慮兄弟也
  掌戮
  下士二人史一人徒十有二人
  鄭氏曰戮猶辱也既斬殺又辱之
  掌斬殺賊諜而搏之凢殺其親者焚之殺王之親者辜之凢殺人者踣諸市肆之三日刑盗于市凢罪之麗於灋者亦如之唯王之同族與有爵者殺之于甸師氏凢軍旅田役斬殺刑戮亦如之墨者使守門劓者使守關宫者使守内刖者使守囿髠者使守積諜音牒搏音愽踣皮北反囿音又髠苦渾反積子賜反
  劉氏曰賊賊害於國者 鄭氏曰諜謂姦冦反間者賊與諜罪大者斬之小者殺之搏當為膊諸城上之膊字之誤也膊謂去衣磔之親緦服以内也焚燒也易曰焚如死如棄如 王氏曰斬殺皆棄人之刑或斬以分其體或殺以使之死亦稱其罪而已殺其親者賊仁莫甚焉故焚以火而不存其形殺王之親者賊義莫甚焉辜以磔之而不全其體 劉氏曰凢殺人者踣諸市謂僵其尸暴露而不盖覆也 王氏曰僵其尸使衆視之而懲也 王介甫曰刑盗于市凢罪之麗于灋者亦如之者所謂刑人于市非特與衆棄之亦以人之犯刑皆以趨利為本正以趨利犯刑則唯盗而已故特言刑盗于市 王氏曰唯王之同族者與有爵者殺之于甸師氏既言於掌囚此復言之者掌囚奉而適甸師氏以待刑殺掌戮則正以殺之為事也守門守關守内守囿守積各以其宜也墨黥其面劓截其鼻無妨於禁禦也然劓重於墨故逺之以關在外故也宫者人道絶故使守内刖者斷其足則無妨於禁禦可使牧禽獸而已故使守囿 鄭氏曰王族不宫為剪其類也髠頭而已守積積在隐者宜也 劉氏曰守門守關守内守囿守積皆用刑人者刑之以償其罪也養之以全其生也先王之於刑民猶其民也無所喜怒而有不全其生者彼其自取非王刑之也 王氏曰先王之於刑人其輕者則流之流之則有居其重者則刑之刑之則有使以其有使故掌戮所掌者如此觀之作記者言公家不畜刑人亦誤矣然公家雖可以畜刑人而君子則不可近不可近而近之此吳子餘祭見殺於閽春秋所以譏之歟
  司𨽻
  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府五人史十人胥二十人徒二百人
  鄭氏曰𨽻給勞辱之役者漢始置司𨽻亦使將徒治道溝渠之役後稍尊之使主官府及近郡 疏曰司𨽻以罪人為奴僕故在此 王氏曰司𨽻五𨽻之長
  掌五𨽻之灋辨其物而掌其政令帥其民而搏盗賊役國中之辱事為百官積任器凢囚執人之事邦有祭祀賔客䘮紀之事則役其煩辱之事掌帥四翟之𨽻使之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守王宫與野舍之厲禁搏音愽為于偽反
  王氏曰五𨽻罪𨽻與四夷之𨽻也掌五𨽻之法則其役使之差等各有度數存焉故也辨其物則衣服兵器之屬也掌其政令正之則有政使之則有令也帥其民而搏盗賊役國中之辱事民謂五𨽻之民也盗賊之未獲者則司𨽻帥而搏之國中汚辱之事則司𨽻帥而役之以五𨽻之屬各有百二十人則足以供其事非特是也百官任用之器亦其民為積之也凢囚執罪人之事亦使為之也邦有祭祀賔客䘮紀亦役之也掌師四翟之𨽻守王宫與野舎之厲禁盖古者天子守在四夷治教政刑之既明則四夷之民莫不向風懐徳則内可以使之守王宫外可以使之守厲禁此司𨽻所以帥之也必皆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則四夷各有利器宜服齊其政不易其宜修其教不易其俗也 劉氏曰司𨽻以中士二人下士十有二人徒二百人而掌五𨽻之法辨其物而掌其政令五𨽻皆百有二十人為制者𨽻役之數則然其嬴不足未能以制定焉罪𨽻者中國之罪民而役於𨽻者謂皆籍於司𨽻而奴之也蠻閩夷貉者四夷之揔名盖非一種也其擾於要服則執以為𨽻焉 服其邦之服執其邦之兵以守王宫及野舎之禁厲示徳化之廣逺也故用之搏盗賊役煩辱積任器助牽徬皆其罪之所宜施為也役官府掌使令役校人養鳥獸牧馬牛審禽獸之言而與之答皆其俗之所素習也彼其執也必死而復生又從而衣之食之盡其所能而役使之無非所以養其生而盡其性也宜其無不致其忠與其力焉故用之守王宫與厲禁而頼之以為腹心之衛也聖人之於萬物莫不極其宜者用五𨽻以見之焉
  罪𨽻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盗賊之為奴者
  掌役百官府與凢有守者掌使令之小事凢封國若家牛助為牽徬其守王宫與其厲禁者如蠻𨽻之事徬步浪反王氏曰百官與有守者則罪𨽻掌為之役也雖充其役亦掌使令之小事而已 鄭氏曰凢封國若家謂建諸侯立大夫家也牛助國以牛助轉徙也罪𨽻牽徬之在前曰牽在旁曰徬
  蠻𨽻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征南夷所獲也
  掌役校人養馬其在王宫者執其國之兵以守王宫在野外則守厲禁校户教反
  疏曰為校人所役使以養馬 王氏曰校人其徒八十人有不足以給其役故蠻𨽻兼役其事也亦各從其便器以為守衛之備故執其國之兵 陳氏曰古之宿衛王宫者不特士庶子而已有虎賁之虎士司𨽻之五𨽻虎士有卒伍而四翟之𨽻有兵國有大事則守王門舎則守王閑而司戈盾軍旅㑹同授虎士戈盾則王之在國在野可謂嚴矣然必使四翟之𨽻者以著王之所守在四夷也或使師氏之屬帥之者以著王之使武以文也四𨽻所守皆如蠻𨽻之事者周之時以南方為逺尤貴其來者故掌四夷之官曰象胥而奏樂亦以南詩曰以雅以南記曰胥皷南則周人之意可知矣
  閩𨽻亡巾反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閩南蠻之别
  掌役畜養鳥而阜蕃教擾之掌子則取𨽻焉蕃扶元反鄭氏曰杜子春云子當為祀𤣥謂掌子者王立世子置臣使掌其家事而以閩𨽻役之 王氏曰掌役畜養鳥則役於掌畜也而阜蕃教擾之則與掌畜所謂阜蕃教擾之同事也掌子則取𨽻焉子謂鳥所生者也閩𨽻掌阜蕃其物則養之而使取𨽻於已者也因致其義焉而鳥之無知飲啄皷舞惟閩𨽻之是從而閩𨽻之𨽻於中國豈異是哉司𨽻言帥四翟之𨽻守王宫與野舎之厲禁則閩𨽻之有守固可知矣
  夷𨽻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征東夷所獲
  掌役牧人養牛馬與鳥言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𨽻之事
  鄭氏曰夷狄之人或曉鳥獸之言故春秋傳曰介葛盧聞牛鳴曰是生三犧皆用矣是以貉𨽻職掌與獸言
  貉𨽻
  百有二十人
  鄭氏曰征東北夷所獲
  掌役服不氏而養獸而教擾之掌與獸言其守王宫者與其守厲禁者如蠻𨽻之事
  鄭氏曰不言阜蕃者猛獸不可服又不生乳於圈檻也









  周禮集説卷八
<經部,禮類,周禮之屬,周禮集說>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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