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學記聞 (四部叢刊本)/卷之三
困學記聞 卷之三 宋 王應麟 撰 江安傅氏雙鑑樓藏元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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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學紀聞卷之三
浚 儀 王 應麟 伯厚
詩
經典序録河間人大毛公為詩故訓傳一云魯人 初學記
荀卿授魯毛亨作詁訓傳以授趙毛萇時人謂亨為大
毛公萇為小毛公〈大毛公之名唯見干此正義云儒林傳毛公趙人不言其名後漢書趙人毛萇序録〉
〈亦云名長今後漢書作萇此小毛公也〉程子曰毛萇最淂聖賢之意
徐整云子夏授髙行子即詩序及孟子𠩄謂髙子也以絲衣繹
賔尸為靈星之尸以小弁為小人之詩則已失其義矣趙歧
云髙子齊人〈謂禹之聲尚文王之聲亦髙子也〉
序録子夏傳曽申申傳李克讀詩記引陸璣草木䟽以曽申為
申公以克爲尅皆誤
詩六義三三緯鄭氏注周禮六詩及孔氏正義其尚矣朱
子集傳之而程子謂詩之六體随萹求之有兼備者有偏
淂一二者讀詩記謂風非無雅雅非無頌盖囙鄭箋𡺳雅𡺳
頌之然朱子疑椘茨至大田四篇爲𡺳雅思文臣工噫嘻
豐年戴芟良耜䓁萹爲𡺳頌亦未知是否也〈吕成公云豳雅頌𢙢〉
詩萹名貍首〈射義〉驪駒〈大戴禮漠書注〉祈招〈左傳〉轡之柔矣〈左傳周書〉皆有
其辭唯采薺〈周礼〉河水新宮茅鴟〈左傳〉鳩飛〈語〉無辭或謂河水
水也新宮斯干也鳩飛小宛也周子醇樂府拾遺曰孔子刪
詩有全萹刪者驪駒是也有刪兩句者月離于畢俾滂沱矣
月離于箕風掦沙矣是也有刪一句者素以爲絢是也愚
攷之周禮䟽引春秋緯云月離扵箕風沙非詩也素以為
絢𠔃朱文公謂碩人詩四章而章皆七句不應此章獨多一
句盖不可知其何詩然則非刪一句也若全萹之刪亦不止
驪駒〈論語唐棣之華之𩔖〉
近丗詩者以関雎為畢公作謂淂之張超謂得之蔡邕未
詳𠩄出
鶴林吴氏論詩曰興之體𠯁以感發人之善心毛氏自関雎而
下総百十六萹首繫之興風七十小雅四十大雅四頌二注
曰興也而比賦不焉盖謂賦直而興微比顯而興隐也朱
氏又扵其間増𥙷十九萹而摘其不合扵興者四十八條且
曰関雎興詩也而兼扵比緑衣比詩也而兼扵興頍弁一詩
而興比賦兼之則析義愈精矣李仲𮐃曰叙物以言情謂之
賦情物盡也索物以託情謂之比情附物也觸物以起情謂
之興物動情也〈文心雕龍曰毛公述𫝊獨標興體以比顯而興𨼆鶴林之言夲扵此〉
太史公云周道缺而関雎作艾軒謂三家詩各有師承今齊
韓之詩字與義多不同毛公為趙人未必不出扵韓詩太史
公𠩄引乃一家之古文尚書與子長並出今𠩄引非古文
如祖飢惟刑之謐當有来處非口傳之失也〈晁景迂曰齊魯韓三家以関雎〉
〈葛覃卷耳鵲巢采繁采蘋騶虞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之𩔖皆為康王詩王風為魯詩〉薛士龍曰関雎作
刺之是賦其詩者
艾軒謂詩之芽自椘人發之故云江漢之詩一變而為䠂
辭屈原為之唱是文章鼓吹多出扵楚也
周南之詩曰公侯干城曰王室如燬當文王與紂之事扵君臣
之分嚴矣此周之𠩄以為至徳
朱子詩𫝊云舊扶風雍縣南有召亭今雍縣析為歧山天興
兩縣未知召亭的在何縣愚按史記正義引括地志召亭在
岐山縣西南
横渠䇿問云湖州學興竊意遺聲寓之塤籥囙擇二南小雅
數十萹使學者朝夕詠今其聲無𫝊焉朱子儀禮通觧有
風雅十二詩譜乃趙彦肅𠩄𫝊云即開元遺聲也
詩正義曰儀禮歌召南三萹越草而采蘋葢采蘋舊在草
之前曺氏詩謂齊詩先采蘋而後草
馬永卿問劉元城曰王黍離在邶鄘衛之後且天子可在詣矦
後乎曰非諸矦也周既滅啇分畿内為三邶鄘衛是也序
詩者以其地本啇之畿内故在王𮮐離上
新序云衛宣公子夀閔其兄伋之見害作憂思之詩𮮐離是也
魯詩出扵浮丘伯以授椘元王交劉向乃交之孫其盖夲
魯詩然黍離王風之首𢙢不可以為衛詩也韓詩云𮮐離伯
封作陳思王植貪惡鳥論曰昔尹吉甫信後妻之䜛而殺孝
子伯竒其弟伯封求而不淂作𮮐離之詩其韓詩之歟伯
封事唯見于此
南豐謂列女𫝊詩芣苢柏舟大車之𩔖與令序詩者之
乖異式微一萹又謂二人之作
韓文公為施士丐銘曰先生眀毛鄭詩通春秋左氏𫝊善講
朝之賢士大夫而執考疑者于門唐語林云劉禹錫
與韓柳詣士丐聴詩曰甘棠勿拜如人身之拜小低屈也
勿拜則不止勿翦言召伯漸逺人思不可及讀詩記董氏引
士丐
周有房中之樂燕禮注謂弦歌周南召南之詩漢安丗房中樂
唐山夫人𠩄作魏謂安丗歌神来燕享永受厥福無有
二南后妃風化天下之言謂房中為后妃之歌𢙢失其意通
典平調清調瑟調皆周房中之遺聲
白虎通諌諍萹妻淂諌夫者夫婦榮耻共之詩云相䑕有體人
而無禮人而無禮胡不遄死此妻諌夫之詩也亦齊魯韓之
歟
韓詩外𫝊髙子問扵孟子曰夫嫁娶者非已𠩄自親也衛女何
以得編扵詩也孟子曰有衛女之志則可無衛女之志則怠
若伊尹扵太甲有伊尹之志則可無伊尹之志則篡
晁景迂詩序論云序騶虞王道成也風其為雅歟序魚麗可以
告神眀雅其為頌歟觧頥新語云文王之風終扵騶虞序以
為王道成則近扵雅矣文武之雅終扵魚麗序以為可告神
眀則近扵頌矣〈潏水李氏曰小雅雖言政猶有風之體大雅之正㡬扵頌矣〉
歐陽公曰覇者興變風息焉然詩止扵陳靈在桓文之後
八䏻之士見易緯通卦驗或調黄鍾㦯調六律調五音調
五聲或調五行㦯調律暦調隂陽調正徳𠩄行大夫九
䏻見毛詩㝎之方中𫝊建䏻命龜田䏻施命作器䏻銘使
䏻造命升髙䏻賦師旅䏻山川䏻喪紀䏻誄祭祀䏻語
君子䏻此九者可謂有徳音可以為大夫
定之方中傳引仲梁子曰𥘉立椘宮也鄭志張問仲梁子何
時人荅曰仲梁子先師魯人當六時在毛公前〈正義春秋時魯有仲〉
〈梁懐故言魯人〉韓非子八儒有仲良氏之儒陶淵眀羣輔録云仲梁
氏傳樂為道以和隂陽為移風易俗之儒〈史失其名〉
劉孝孫為毛詩正論演毛之簡破鄭之恠李直亦謂毛之
簡而深此河間獻王𠩄以髙其學也鄭之釋繁塞而多失鄭
學長扵禮以禮訓詩是案迹而議性情也緑衣以為禒不諌
亦入以為入宗廟庭燎以為不設雞人之官此𩔖不可悉舉
艾軒云讀風詩不觧芣苢讀雅詩不觧鶴鳴此為無得扵詩者
傳至樂讀詩至鴛鴦之二章囙悟比興之體
江漢之女不可犯以非禮可以見周俗之羙范滂之母勉其子
以名莭可以見漢俗之羙
大雅之變作扵大臣召穆公衛武公之𩔖是也小雅之變作扵
群臣家父孟子之𩔖是也風之變也匹夫匹婦皆得以風刺
清議在下而丗道益降矣
騶虞騶吾騶牙一物也聲相近而字異觧頥新語既以虞為虞
人又謂文王以騶牙名囿葢惑扵異魯詩傳曰梁鄒天子
之田見後漢注與賈𧨏書同不必以騶牙為證
射義天子以騶虞為莭樂官備也鄭康成注云于嗟乎騶虞嘆
仁人也周禮䟽引韓魯騶虞天子掌鳥獸官其與射義
合文選注引琴操曰鄒虞邵之女𠩄作也古者𭛠不踰時
不失嘉㑹墨子曰成王囙先王之樂命曰騶吾豈即詩騶虞
歟
大戴禮𭠘壷云凡雅二十六萹其八萹可歌鹿鳴貍首鵲巢
采蘩采蘋伐檀白駒騶虞八萹廢不可歌七萹啇齊可也
三萹間上林賦揜群雅張揖注云詩小雅之材七十四人
大雅之材三十一人愚謂八萹可歌者唯鹿鳴白駒在小雅
貍首今亡鄭氏以為射義𠩄引曽孫侯氏之詩餘皆風也而
亦謂之雅豈風亦有雅歟劉氏小傳或曰貍首鵲巢也文
似之此有貍首又有鵲巢則非矣張揖言二雅之材未
知𠩄出
無衣非羙晉盖閔周也自僖王命曲沃伯為𣈆侯而篡臣無𠩄
忌威烈王之命𣈆大夫僖之迹也有曲沃之命則有三大
夫之命出尓反爾也
詩亡然後春秋作胡文㝎謂自黍離降為風天下不𣸪有雅
春秋作扵隐公適當雅亡之後〈孟子集注同〉吕成公謂葢指茟削
春秋之時非謂春秋之𠩄始也詩既亡則人情不止扵禮義
天下無復公好惡春秋𠩄以不得不作歟艾軒曰文中子以
為詩者民之情性人之情性不應亡使孟子𣸪出必斯言
泉水云出宿于干飲餞于言詩者未詳其地隋志邢州内丘
縣有干言山〈李公緒記云柏人縣有干山言山柏人邢州尭山縣〉魯頌徂来之松後漢
注兖州博城縣有徂来山〈一名来〉新甫之柏傳注不言山之𠩄
在唯後魏地形志魯郡汶陽縣有新甫山〈通典漢汶陽故城在兖州泗水縣東〉
〈南〉太史公聞之董生曰詩記山川谿谷禽獸草木則山川不
可不攷也
檜有疾恣之詩周語富辰曰鄶之亡由叔妘
𡺳風扵十月云曰為改𡻕言農事之畢也𥙊義扵三月云𡻕既
單矣言事之畢也農桑一𡻕之大務故皆以𡻕言之
七月箋傳言𡺳土晚寒者三孫毓云寒郷率早寒北方是也𤍠
郷乃晚寒南方是也毛傳言晚寒者𡺳土寒多雖晚猶寒非
謂寒来晚也
鄭志十一卷魏侍中鄭小同撰詩七月正義吴志孫皓問月令
季夏火星中荅曰日永星火舉中而言非心星也是鄭以日
永星火與心星别今按康成荅問盖鄭志𠩄載孫皓乃康成
弟子後人囙孫皓名氏遂改鄭志為吴志康成不與呉孫皓
同時吴志亦無此語
熠燿宵行傳云熠燿燐也朱子謂熠燿眀不㝎貌宵行蟲名如
夜行有光如螢其本董氏文引詩熠燿宵行熠盛光
也末章云倉庚于飛熠燿其羽其義一也
七月見王業之難亦見王道之易孟子以農桑言王道周公之
心也
風終于周公雅終于召旻有周召之臣則變者可以復于正
子繫好晨風𮮐離而慈父感悟周磐誦汝墳卒章而為親仕
王裒讀莪而三復流涕裴安祖講鹿鳴而兄弟同食可謂
興扵詩矣李柟和伯亦自言吾扵詩甫田悟進學衡門識處
丗〈和伯弟樗迂仲吕成公𠩄謂二李伯仲也〉此可為學詩之灋
太史公謂仁義𨹧遟鹿鳴刺焉蔡邕琴操鹿鳴周大臣𠩄作也
王道衰大臣知賢者幽隐弹絃風諌漢太樂食舉十三曲一
曰鹿鳴杜䕫傳舊雅樂四曲一曰𢉖鳴二曰騶虞三曰伐檀
四曰文王皆古聲辭琴操曰古琴有詩歌五曲曰鹿鳴伐檀
騶虞鵲巢白駒蔡邕琴賦云鹿鳴三章鹿鳴在宵雅之首馬
蔡以為風刺葢齊魯韓三家之猶𨵿雎刺時作諷也〈吕元鈞謂〉
〈陳古以諷非謂三詩作扵衰周〉
宵雅肄三麗澤論以為夜誦此門人記録之失讀詩記鄭
董二子以宵為小則夜誦之非矣
劉原父曰南陔以下六萹有聲無詩故云笙不云歌有其義亡
其辭非亡失之亡乃無也朱子謂古萹題之下必有譜焉
如𭠘壷魯薛鼓之莭而亡之〈儀禮䟽曰堂上歌者不亡堂下笙者即亡〉
詩𦬊有三薄言采𦬊菜也豐水有𦬊草也維穈維𦬊白梁粟也
禮記引豐水有𦬊鄭氏注𦬊枸檵也𣏌有三無折我𣗳𣏌柳
屬也南山有𣏌在彼𣏌𣗥𣏌也集于苞𣏌言采其𣏌隰有
𣏌桋枸檵也荼有三誰謂荼苦苦菜也有女如荼茅秀也以
薅茶陸草也
薄伐玁狁至于太原後漢西羌傳穆王西征犬戎遷戎于太原
夷王衰弱荒服不朝乃命虢公率六師伐太原而戎至于俞
泉宣王遣兵伐太原戎不克葢自穆王遷戎于太原而太原
為戎狄之居宣王僅䏻驅之出竟而已其後料民太原而戎
患益深酈山之旤已兆扵此其端自穆王遷戎始西周之亡
猶西晉也〈籍談曰𣈆居深山戎狄之與鄰而逺扵王室王靈不及拜戎不暇太原晋地〉書此以𥙷
詩之遺
史記周紀懿王之時王室遂衰詩人作刺漢匈奴傳懿王時王
室遂衰戎狄交侵𭧂虗中中其苦詩人始作疾而歌
之曰靡室靡家獫𠃔之故豈不日戒獫𠃔孔𣗥注云小雅采
薇之詩也古今人表懿王堅詩作注政道既衰怨刺之詩始
作然則采薇為懿王之詩矣〈史記匈奴傳不云懿王〉詩譜序懿王始受
譛亨齊哀公夷王失禮之後邶不尊賢正義謂變風之作齊
衛為先齊哀公當懿王衛頃公當夷王故先言此也愚謂采
薇正雅當毛氏若變風則始扵懿王
史記匈奴傳周襄王與戎狄伐鄭戎狄逐襄王扵是戎狄居
于陸渾東至扵衛侵盗𭧂虐中中疾之故詩人歌之曰
戎狄是應薄伐獫狁至扵太原出輿彭彭城彼朔方漢匈奴
傳則曰宣王興師命将以征伐之詩人羙大其功曰薄伐獫
𠃔至于太原出車彭彭城彼朔方以六月為宣王詩是也以
魯頌六月出車為㐮王詩以出車為宣王詩而史漢又不同
皆未詳
文王之詩曰文王孫子本支百丗凡周之士不顯亦世此周𠩄
以興也宣王之後為幽王斯干之祥黍離之也太師皇父
之後為皇父卿士尹吉甫之後為尹氏太師蹶父之後為蹶
維趣馬申伯之後為申侯則與犬戎㓕宗周矣君臣皆弗克
紹周焉淂不替乎
吉甫作誦羙詩以名著者也家父作誦以究王訩寺人孟子作
為此詩刺詩以名著者也為𠮷甫易為家父孟子難
皇父孔聖自謂聖也具曰予聖君臣俱自謂聖也自聖者亂亡
之原光武詔上書者不得言聖大㢤言乎
既克有㝎靡人弗勝言天之勝人也藐藐昊天無不克鞏言天
之終定也申包胥曰人衆者勝天人甞䏻勝天㢤天㝎有
遟速耳詩𠩄以眀天理也故不云人勝天
凡百君子各敬爾身胡不相畏不畏于天荆公謂世雖昬亂君
子不可以為惡自敬故也畏人故也畏天故也愚謂詩云周
宗既滅哀痛深矣猶以敬畏相戒聖賢心學守而勿失中夏
雖亡而義理未甞亡丗道雖壊而夲心未甞壊君子身以
俟命而已
豈不欲往畏我友朋畏人也胡不相畏不畏于天畏天也不畏
人則亦云可使怨及朋友畏天則神之聴之介尓㬌福
鄭用三良未可間衛多君子未有患季梁忠謀彊敵畏汲直守
莭亂弭詩曰無競維人四方其訓之正先諌誅嬴運促李
雲忠隕漢宗覆章華罹僇陳業𮥠昭圗嬰旤唐鼎移詩曰曽
是莫聴大命以傾
君子在下位猶𠯁以羙風俗漢之清議是也小人在下位猶𠯁
以壊風俗晉之放曠是也詩云君子是則是倣
巧言如簧顔之厚矣羞惡之心未亡也不愧于人不畏于天無
羞惡之心矣天人一也不愧則不畏
車攻東有甫草鄭箋云鄭有甫田謂圃田鄭藪也止齋周禮
云詩不以圃田繫鄭愚謂宣王封弟友于鄭在畿内咸林〈今華〉
〈州鄭縣〉圃田澤左氏謂之原圃〈在今開封之中牟〉宣王時非鄭地小雅
安得繫扵鄭乎爾雅鄭有圃田葢指東遷後之鄭言之
詩小傳云詩有夏正無周正七月陳王業六月北伐十月之交
刺純隂用事而日食四月維夏六月徂暑言暑之極其至皆
夏正也而獨謂十月之交為周正可乎漢暦幽王無八月朔
食而唐暦則有之識者疑其傅會而為此也愚按正義謂校
之無術而大衍暦日蝕議云虞𠠎以暦推之在幽王六年虞
𠠎造梁大同暦非始扵唐也鄭箋謂周之十月夏之八月故
暦家囙之孫莘老觧春秋用鄭謂八月秋之兮日食秋兮
而詩人醜之安淂曰兮至不為灾也蘇子由陳少南皆以十
月為陽月朱文公之宋書禮志載魏史官之言曰黄帝顓
頊夏殷周魯六暦皆無推日蝕法但有考課䟽宻而已〈大衍暦議〉
〈云黄初已来治暦者始課日蝕踈宻及張子信而益詳〉甞攷通鑑皇極丗秦始皇八
年𡻕在壬戌吕氏春秋云維秦八年𡻕在涒灘〈申〉暦有二年
之差後之筭暦者扵夏之辰弗集房周之十月之交皆欲以
術推之亦已踈矣沈存中云日食正陽之月先儒止謂四月
非也正謂四月陽謂十月子由詩與存中同
元城謂韓詩有雨無極萹序云雨無極正大夫刺幽王也萹首
多雨無其極傷我稼穡八字朱子曰苐一二章皆十句増之
則長短不齊又此詩正大夫離居之後暬御之臣𠩄作其曰
正大夫刺幽王者非是觧頥新語亦云韓詩丗罕有其書
出扵好事者之傅㑹
鹽鐡論引詩曰方𠦑元老克壮其猶故啇師若烏周師為荼盖
謂啇用少而周用老也
小弁趙𡵨謂伯竒之詩伯竒仁人而父虐之故作小弁之詩曰
何辜于天親親而悲怨之辭也又謂鴟鴞之萹刺邠君葢漢
儒言詩多異論衡亦云伯竒放流首𩬊早白詩云惟憂用
老
韓詩箌彼甫田箌卓也尓雅釋詁箌大也郭璞注云箌義未聞
豈未見韓詩故邪〈䟽引韓詩〉
大東維北有斗或以為南斗㦯以為北斗朱子集傳兼二
吕氏春秋謂舜自為詩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濵莫非
王臣疑與咸丘蒙同一而託之扵舜
𡊮孝政釋劉子曰魏武公信䜛詩刺之曰營營青蠅止于藩豈
弟君子無信䜛言此小雅也謂之魏詩可乎
朱子詩傳采菽天子𠩄以荅魚藻也𮮐苗宣王時羙召穆公之
詩皆非刺詩愚按語注采叔王賜諸侯命服之樂也𮮐苗
道召伯述軄勞来諸侯也韋昭已有是
鄭康成先通韓詩故注二禮與箋詩異如先君之思以畜寡人
為定姜之詩生甫及申為仲山甫申伯又不濡其翼惟禹敶
之上天之載匪革其猶汭㘲之即至于湯齊是也注禮記與
注易異如東鄰西鄰是也
亂離瘼矣爰其適歸新經義云亂出乎上而受患常在下及其
極也乃適歸乎其𠩄出矣噫宣靖之際其言驗矣而兆亂者
誰歟言與行違心與迹異荆舒之謂也
單穆公曰旱鹿之榛楛殖故君子得以易樂干禄焉若夫山林
匱竭林鹿散亡藪澤肆既君子将險哀之不暇而何易樂之
有焉誦險哀二字此文中子𠩄以有帝省其山之歎也天地
變化草木蕃况賢者而不樂其生乎天地閉賢人隐况草木
而淂遂其性乎
旱麓毛氏云旱山名也曹氏按漢地理志漢中南鄭縣有旱山
沱水𠩄出東北入�旱山在梁州之境與漢廣相近故以
興焉
鼉鳴如鼔新之也觧頥新語之鑿矣
賈𧨏書容萹諺曰君子重小人無由入正人十倍邪辟無
由来古之人其謹扵𠩄近乎詩曰芃芄棫樸薪之槱之濟濟
辟王左右趨之此言左右日以善趍也此即選左右之爰
延亦云善人同處則日聞嘉訓惡人㳺則日生邪情
維申及甫維周之翰申甫之地為形𫝑控扼之要甫即吕也吕
刑一曰甫刑史伯曰當成周者南有申呂左氏傳䠂子重請
申吕以為賞田申公巫臣曰不可此申吕𠩄以邑也是以為
賦以御北方盖椘淂申吕而始彊兹𠩄以為周室之屏翰歟
漢地理志南陽宛縣申伯詩書及左氏注不言吕𠩄在
史記正義引括地志云故吕城在鄧州南陽縣西徐廣云吕
在宛縣水經注亦謂宛西呂城四嶽受封然則申吕漢之宛
縣也髙帝入𨵿光武起兵皆先宛其形𫝑可見李忠㝎曰
天下形𫝑𨵿中為上襄鄧次之〈輿地廣記云蔡州新蔡古吕今按新蔡之地屬蔡未甞〉
〈屬椘子重不當請為賞田則吕在宛明矣〉
禮記孔子閒居詩曰惟嶽降神生甫及申鄭康成注言周道将
興五嶽為之生賢輔佐仲山甫及申伯為周之幹臣〈正義云案鄭志〉
〈注禮在先未淂毛𫝊〉愚謂仲山甫猶儀禮𠩄謂伯某甫也周語云樊仲
山父葢甫與父同若以仲山甫為甫則尹吉甫蹶父皇父程
伯休父亦可以言甫矣近丗詩者乃此而舎箋𫝊愛竒
之過也〈權徳輿集云魯獻公仲子曰山甫入輔扵周食采于樊〉
左氏𫝊曰諸侯釋位以間王政宣王有志而後效官雲漢之序
曰内有撥之志非立志何以成中興之功
宣王晏起姜后請愆則庭燎之箴始勤終怠可見矣殺其臣杜
伯而非其罪則水之䂓䜛言其興可見矣
祈父𫝊謂宣王之末司馬軄癈羗戎為敗按通鑑外紀三十三
年王伐太原戎不克三十八年王伐條戎奔戎王師敗績三
十九年戰于千畞王師敗績于姜氏之戎四十一年王征申
戎破之轉予于恤盖謂此四𭛠也
尹氏不平此幽王𠩄以亡春秋扵平王之末書尹氏卒見權臣
之繼丗也扵景王之後書尹氏立王子朝見權臣之危也
詩之𠩄刺春秋之𠩄譏以此坊民猶有五侯擅漢三馬食曹
之禍
召彼故老訊之占夢扵是即我御事罔𦒿夀俊在厥服矣好
䜛慝暗昧近頑童窮固矣啇之咈其耇長吴之播棄𥠖老與
亂同事也
宣三十年有兎舞于鎬京而赫赫宗周有寖微之𧰼矣幽二年
三川竭岐山崩而𨹧谷易處有将亡之形矣匪降自天軄競
由人致此者人也豈天𠩄為㢤
裳裳者華興賢者功臣之子孫丗臣與升降者也王朝則周
召二公夹輔王室家父仍𠦑二雅舊人厯汾王之亂平王之
遷猶在也侯則翼之九宗遂之四氏與封建之法相維持
彼漢之彧羣魏之荀何江左之淵儉唐季之崔柳豈丗臣之
謂乎
執我𬽦𬽦亦不我力周𠩄以替也雖不䏻用吾憗寘之扵耳椘
𠩄以亂也君且休矣吾将思之漢𠩄以微也
擇三有事亶侯多蔵貪墨之臣為蟊賊小東大東杼柚其空聚
歛之臣為斧斤文侯之命𠩄謂殄資澤于下民也是時虢石
父好利用事而皇父以卿士為群邪之宗
神之聴之終和且平朋友之信可質扵神眀神之聴之式榖以
女正直之道無愧扵幽隐
楊泉物理論曰稲粱菽各二十種為六十䟽果之實助榖各二
十凡為百榖故詩曰播厥百榖
詩譜引傳曰文王基之武王鑿之周公内之䟽云未知此傳在
何書
三代之禮有損益而𠩄囙者未之有改也以公劉之詩攷之君
之宗之宗法始扵此其軍三單軍制始扵此徹田為糧徹法
始扵此周禮有自来矣
咨女殷啇猶賈山之借秦為諭也周公戒成王無若殷王受又
曰冝于殷駿命不易人君常聞危亡之言則可保其安存
矣
靡不愚司空圗之耐辱也善人載尸裴度之晚莭也
孔子扵烝民加四字而意自眀扵緍蠻曰扵止知其𠩄止可以
人而不如鳥乎此詩之法韓子扵菁菁者莪屑屑訓釋蓋
少作也晚𡻕引詩言老成人重扵典刑簡而當矣
攷之周語立魯公子戯則仲山甫諌料民太原則仲山甫又諌
然聴之藐藐也當時公卿唯虢文公諌不籍千畒而他無聞
焉此詩人𠩄以有愛莫助之之歎
溥彼韓城燕師𠩄完鄭箋以燕為燕安王肅云今涿郡方城縣
有韓侯城〈見水注〉燕北燕愚謂詩云奄受北肅為長
韓侯出祖出宿于屠毛氏曰屠地名不言𠩄在潏水李氏以為
同州䣝谷今按文有左馮翊䣝陽亭〈同都切〉馮翊即同州也
潏水之言信矣
漢恩澤侯表曰帝舅縁大雅申伯之意後之寵外戚者率以是
藉口自宣王襃申伯而申侯終以召戎旤猶可以為萬丗法
乎外戚秉政未或不亡漢亡扵王莽何進晉亡扵賈謐唐㡬
亡扵楊忠石𣈆亡扵馮玉
盗言孔甘冦攘式内皆孟子𠩄謂民賊也有民賊則賊民興漢
傅燮曰天下之禍不由扵外皆興扵内唐裴度曰欲賊當
先清朝廷真文忠公曰内有衣冠之盗而後外有干戈之盗
大師維垣鄭箋以為三公王介甫以為大衆朱子集傳王
維天之命傳引孟仲子曰大㢤天命之無極而羙周之禮也詩
譜云子思論詩扵穆不已孟仲子曰扵穆不似〈仲子子思之弟子〉閟
宮傳引孟仲子曰是禖宮也序録云子夏傳曽申申傳魏人
李克克傳魯人孟仲子〈孟子注孟仲子孟子之昆弟學扵孟子者豈名氏之同歟〉
茟談云彼徂矣岐有夷之行朱浮傳作彼岨者岐有夷之行今
按後漢朱浮傳無此語西南夷傳朱輔上䟽曰詩云彼徂者
岐有夷之行注引韓詩薛君傳曰徂往也盖誤以朱輔為朱
浮亦無岨字
歐陽公時丗論曰昊夭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𠩄謂二
后者文武也則成王者成王也當是康王已後之詩執競不
顯成康𠩄謂成康者成王康王也當是昭王已後之詩噫嘻
曰噫嘻成王者亦成王也范蜀公正書曰昊天有成命言文
武受天命以有天下而成王不敢以豫為也此雄𠩄謂
康王之時頌聲作扵下自彼成康奄有四方祀武王而述成
康見子孫之善繼也班孟堅曰成康𣳚而頌聲寝言自成康
之後不復有見扵頌也朱子集傳與歐范之合
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成王不敢康朱子引語𠦑向曰是道
成王之徳也成王䏻明文昭㝎武烈者也其為祀成王之詩
無疑愚觀賈𧨏書禮容語引𠦑向曰二后文王武王成王者
武王之子文王之孫也文王有大徳而功未就武王有大功
而治未成及成王承嗣仁以臨民故昊天焉其義眀
歐陽公詩論古今諸儒謂来牟為麥者更無他書𠩄見直用二
頌毛鄭之来牟為麥始出扵毛鄭而二家𠩄㩀乃臆度偽
大不可知之言愚按劉向封事引飴我𨤲麰麥也始自天
降文選注引韓詩貽我嘉𪍓薛君曰𪍓大麥也毛鄭之未
可以為非〈毛氏傳牟麥也鄭戔赤烏以牟麥俱耒廣雅始以為耒小麥牟大麥以劉向叅攷當古注〉
陳少南不魯頌然思無邪一言亦在𠩄去乎
𣈆姜䁀銘曰保其孫子三夀是利魯頌三夀作朋盖古語也先
儒以為三卿𢙢非
商周之頌皆以吿神眀太史公曰成王作頌推已懲艾悲彼家
難至魯頌始為溢羙之言𠩄謂善頌善禱者非啇周之體也
後丗作頌傚魯而近䛕又下矣
或謂文之繁簡視丗之文質然啇質而周文啇頌繁而周頌簡
文不可以一體觀也
法言曰正考甫常睎尹吉甫矣公子奚斯常睎正考甫矣司馬
公注楊子謂正考有作啇頌奚斯作閟宮之詩故云然愚按
史記宋丗家襄公之時仁行義欲與主其大夫正考甫
羙之故追道契湯髙宗殷𠩄以興作啇頌注云韓詩章句羙
襄公樂記温良而䏻㫁者宜歌啇鄭康成注謂啇宋詩盖用
韓詩也攷之左傳正考甫佐戴武宣丗本正考甫生孔父
嘉為宋司馬華殺之而絶其丗皆在襄公之前安淂作頌
扵㐮公之時乎後漢曹襃傳奚斯頌魯考甫詠殷注引韓詩
新廟奕奕奚斯𠩄作薛君傳云是詩公子奚斯𠩄作正考甫
孔子之先也作啇頌十二萹詩正義云奚斯作新廟而漢丗
文人班固王延夀謂魯頌奚斯作𮘸矣然子之言皆夲韓
詩時毛詩未行也〈薛漢丗習韓詩父子以章句著名馮衍傳注引薛夫子韓詩章句即漢也〉
長發大禘箋云郊𥙊天也雝禘大祖箋云大𥙊也大扵四時而
小扵祫鄭康成以𥙊天為禘與宗廟大祭同名春秋纂例趙
子巳辯其失矣王肅以禘祫為一𥙊亦非也禘與祫異祫則
太祖東嚮毀廟及群廟之主昭南穆比合食扵太祖禘則祖
之𠩄自出者東嚮惟以祖配之今混禘扵祫宗廟有祫無禘
范寗榖梁序孔子就太師正雅頌囙魯史春秋列𮮐離扵
風齊王徳扵君眀其不䏻復雅政化不𠯁以群后也然
左傳襄二十九年季札觀樂扵魯已為之歌王矣孔子至哀
十一年始自衛反魯樂正雅頌得𠩄則降王扵風非孔子
也
隰有萇椘箋云人少而端慤則長大無情慾胡衡觧學記
之
吕氏春秋寗戚飯牛居車下望桓公而悲擊牛角疾歌髙誘注
以為歌碩䑕不知何𠩄㩀〈三齊記載寗戚歌𠩄謂南山矸白石爛者是也〉
四月秀葽諸儒不詳其名唯文引劉向以為苦葽曹氏以
爾雅本草證之知其為逺志
董氏舉侯包言衛武公作抑詩使人日誦扵其側朱子謂不知
此出在何處愚攷侯包之見扵詩正義隋籍志韓詩翼
要十卷侯苞撰然則包學韓詩者也
秦詩在其板屋西戎地寒故以板為屋張宣公南嶽唱酬序云
方廣寺皆板屋問老宿云用瓦為冰雪凍裂自此如髙
上封皆然〈漢地理志天水瀧西民以板為屋以南嶽觀之非獨西陲也〉
唐棣之華維常之華恊車字𮮐稷方華恊塗字隰有荷華恊且
字曹氏謂華當作𠌶音敷葢古車本音居易曰睽見豕負
塗載一車来徐徐困于金車其音皆然至文有尺遮之
音乃自漢而轉其聲愚按何彼穠矣釋文或云古讀華為敷
與居為韻後放此朱文公集傳並著二音而以音敷為先
野有蔓草零露漙𠔃有羙一人清婉𠔃漙音集傳叶上兖
反顔氏正俗云按吕氏字林作�上兖反訓云露貌音與婉
𩔖
蓺𢊆如之何衡其畒顔氏云禮今也衡縫衡即横也不勞借
音徐氏音横失之矣
干旄四馬至扵五之六之猶緇衣之改為也權輿四簋至扵每
食不飽猶醴酒之不設也君子之去就于其心不于其禮
營謝戌申其䔍扵母家一也一羙焉一刺焉宣王親親平王忘
讎也
孝經言卿大夫之孝曰非先王之法服不敢服非先王之法言
不敢道非先王之徳行不敢行孟子謂曹交曰服尭之服誦
尭之言行尭之行聖賢之訓皆以服在言行之先盖服之不
𠂻則言必不忠信行必不䔍敬中庸身亦先以齊眀盛服
都人士之狐裘黄黄𠩄以出言有章行歸于周也
召公是似南仲大祖丗濟其羙也逵有充超叛鑒蘇攵忠慨焉
彧附曹群忘漢朱攵公悕焉
敬之群臣進戒嗣王荀子云天子即位上卿進曰䏻除患則為
福中卿進曰先事慮事先患慮患下卿進曰敬戒無怠群臣
進戒始以敬三卿授䇿終以敬此心學之原也伊尹訓太甲
曰祗厥身召畢告康王曰今王敬之㢤皆以此為告君苐一
義
葉氏云漢丗文章未有引詩序者魏黄𥘉四年詺云曹詩刺逺
君子近小人盖詩序至此始行
朱子詩序辯多鄭漁仲詩辯妄艾軒謂歐陽公詩本義不
當謂之本義古人旨意精粹何甞如此費辭
唐志毛詩草木魚圗二十卷開成中文宗命集賢院撰并
繪物𧰼學士楊嗣復張次宗上之按名賢畫録大和中文宗
好古重道以𣈆眀帝朝衛恊畫毛詩圗草木鳥獸古賢君臣
之像不淂其真召程已圗之皆㩀㝎名任意採掇由是
冠冕之製生植之姿逺無不詳幽無不顯然則𠩄圗非止草
木魚也〈隋志梁有毛詩古賢聖圖二卷〉
格物之學莫近扵詩𨵿𨵿之雎摯有别也之𢉖食相呼也
徳如鳲鳩言均壹也徳如羔羊純絜也仁如騶虞不殺
也鴛鴦在梁得𠩄止也桑扈啄粟失其性也倉庚陽之候也
鳴鵙隂之兆也蒹葭露霜變也桃拚飛化也鶴鳴于九皋
聲聞于野誠不可揜也鳶飛戾天魚躍于淵道無不在也南
有喬木正女之操也隰有荷華君子之徳也匪鱣匪鮪避危
難也匪兕匪虎慨勞𭛠也莪常棣知孝友也蘩蘋行葦見
忠信也葛𥚹而羔裘怠也蟋蟀儉而蜉蝣奢也爰有𣗳檀
其下維榖羙必有惡也周原膴膴堇荼如飴惡可為羙也𮮐
以為稷心眩扵視也蠅以為雞心惑扵聴也緑竹猗猗文章
著也皎皎白駒賢人隐也贈以勺藥貽我握椒芳馨之辱也
焉淂諼草言采其蝱憂思之深也柞棫斯㧞侯薪矦蒸盛衰
之𧰼也鳯皇于飛雉離于羅治亂之符也相䑕碩䑕疾惡也
采采苓傷䜛也引而伸之觸𩔖而長之有多識之益也
誦詩三百不䏻專對不𠯁以一獻皆誦言而忘味者也自賜啇
之後言詩莫若孟子其述孔子之言以為知道者二鴟鴞烝
民是也如靈皇矣北山雲漢小弁凱風深得詩人之心以
意逆志一言而盡詩之要學詩必自孟子始
申毛之詩皆出扵荀卿子而韓詩外傳多述荀書今攷其言采
采卷耳鳲鳩在桑不敢𭧂虎不敢馮河得風雅之旨而引
詩多其孔茟𠩄刪歟
法言曰守儒轅固申公二子無愧扵言詩矣王式以三百五萹
諌亦其次也彼語詩觧頥者䏻無愧乎
草木鳥獸魚䟽陸璣字元恪𠩄撰非陸機也
鄭氏詩譜徐整暢太𠦑裘隐〈見䆁文序録〉隋志太𠦑求及劉炫注古
今書録云徐正陽注館閣書目謂注者為大叔求而不攷序
録徐正陽疑即徐整誤以整為正暢為陽也〈整字文操吴太常卿〉
詩緯含神霧曰集微揆著上統元皇下序四始羅列五際又曰
詩者天地之心君徳之祖百福之宗萬物之户也推度灾曰
建四始五際而八莭通汎厯樞曰午求之際為革命卯酉之
際為改正辰在天門出入候聴卯天保也酉祈父也午采𦬊
也亥大眀也大眀在亥水始也四牡在寅木始也嘉魚在已
火始也鴻鴈在申金始也翼奉學齊詩聞五際之要十月之
交萹郎顗曰四始之缺五際之戹五際本扵齊詩四始與毛
詩序異盖習聞其而失之也
曹氏論詩云詩之作本扵人情自生民以来則然太始天皇之
䇿包羲罔𦊙之章葛天之八闋康衢之民謡愚按素問天元
紀大論區曰積考太始天元𠕋文曰太虚廓肇基化
元萬物資始五運終天布𰚾真靈揔統坤元九星懸朗七曜
周旋曰隂曰陽曰柔曰剛幽顯既位寒暑弛張生生化化品
物咸章葢古詩之體始扵此然伊川謂素問出扵戰之末
文粹李行云劉迅詩三千言言詩者尚之今攷迅作六
以繼六自孔氏至考亂凡八十九章漢史詔書及群臣
奏議以擬尚書又房中歌至後庭𨷖百草臨春樂小年子
之𩔖凡一百四十二萹以擬雅章又巴俞歌白頭吟折楊
柳至談容娘以比風之流然文中子甞續經矣朱子謂髙
文武宣之制豈有精一執中之𫝊曹劉顔謝之詩豈有物則
秉彞之訓况迅乎
艾軒曰九徳九夏雅頌之流也貍首風也𡺳之雅頌猶魯頌也
薛士龍曰詩之音律猶易之𧰼數
詩者謂宋襄公作䪫鐘之樂案古圗有宋公成䪫鐘大晟
樂書應天得六鐘其帶曰莖鐘詔謂𫉬英莖之器扵受命
之此姦䛕𫝊㑹之言宋公成亦非襄公用以詩陋矣
大學止扵至善引詩者五齊家引詩者三朱子謂咏歎液其
味深長最冝潜玩中庸末章凡八引詩朱子謂衣錦尚絅至
不顯維徳始學成徳之序也不大聲以色至無聲無臭賛不顯
之徳也反復示人至深切矣孝經引詩十引書一張子韶云
多與詩書意不相𩔖直聖人之意而用之是六與聖人
合非聖人合六也引㦯否卷舒自然非先攷詩書而後
立意也六即聖人之心随其𠩄用皆切事理此用之法
束晢𥙷亡詩循彼南陔釋曰陔隴也群音辯云序曰孝子相
戒以養陔當訓戒郷飲酒燕禮賔醉而出奏陔夏鄭氏注陔
之言戒也以陔為莭眀無失禮與詩序義恊愚按春官樂師
鄭司農注今時行禮扵大學罷出以鼓陔為莭
荀子曰善為詩者不程子之優㳺玩味吟哦上下也董子曰
詩無逹詁孟子之不以文害辭不以辭害志也
曹子建表忍垢苟全則犯詩人胡顔之譏詩無此句李善引毛
詩曰何顔而不速死也今相䑕注無之
文叙云其詩毛氏者皆古文也以今詩攷之其文多異淂此
𪓰𪓿為蟾蠩碩大且㜝為重頥皆韓詩之也
蔡邕正交論云周徳始衰頌聲既寝伐木有鳥鳴之刺是以正
雅為刺也
春秋時諸侯急攻戰而緩教化其留意學校者唯魯僖公䏻
泮宮衛文公敬教勸學它無聞焉鄭有子衿城𨶕之刺子産
僅䏻不毀郷校而已
吴才老詩叶韻𥙷音序曰詩音舊有九家唐陸徳眀㝎為一家
之學開元中五文字我心慘慘為懆〈七到反〉伐鼔淵淵為
鼘〈扵反〉巾皆與釋文異乃知徳眀之學當時亦未必盡用
蕭𥙊脂曰其香始升為酒為醴曰有飶其香古𠩄謂香者如
此韋五禮精義云𥙊祀用香今古之禮並無其文隋志曰
梁天𥘉何佟之議𣡸鬯蕭光𠩄以逹神與其用香其義一
也攷之殊無依㩀開元開寳禮不用
誕后稷之穡有相之道䟽云種之必好似有神助吕氏春秋后
稷曰子䏻使子之野盡為泠風乎六尺之耜𠩄以成畆也其
愽八寸𠩄以成甽也耨柄尺此其度也其耨六寸𠩄以間稼
也漢趙過曰后稷始甽田
興雨祁祁雨欲徐徐則入土鹽鐡論云周公太平之時雨不破
塊旬而一雨雨必以夜
以按徂旅孟子作以遏徂莒韓非云文王克莒
夏屋渠渠箋云設禮食大具其意勤勤正義王肅云大屋崔駰
七依宫室之羙云夏屋渠渠文選靈光殿賦注引七依作
蘧蘧檀弓見若覆夏屋者矣注夏屋今之門廡其形旁廣而
卑正義殷人以来始屋四阿夏家之屋唯兩下而已無四阿
如漢之門廡〈鄭康成扵詩禮注異如此〉
文王之治由身及家風始于𨵿雎雅始于大眀而思齊又𨵿雎
之始也家人之九五曰王假有家〈不顯亦臨謹獨者齊家之夲故家人之吉在扵反身〉
衛武公自警曰慎尓出話敬尓威儀無不柔嘉古之君子剛中
而柔外仲山甫之徳柔嘉維則随㑹柔而不犯韓文公為王
仲舒銘曰氣銳而堅又剛以嚴人之常與其友處順若婦
女何徳之光
爾土宇昄章必曰俾尓弥爾性務廣地而不務廣徳者人君之
深戒也不務徳而勤逺略齊之覇𠩄以衰狄之廣莫扵晉為
都𣈆之亂𠩄以
風俗丗道之元𰚾也觀葛生之詩尭之遺風變為北方之彊矣
觀駟驖小戎之詩文武好善之民變為山西之勇猛矣晉秦
以是彊扵諸侯然晋之兮為三秦之二丗而亡風俗使然也
是以先王之為治威彊不𠯁而徳義有餘商之季也有故家
遺俗焉周之衰也懐其舊俗焉
皇皇后帝皇祖后稷魯以稷配天周之東遷始僣禮矣夫子以
為周公之衰而史克何羙焉齊百庭燎晉請王章習以為常
禮樂安淂不自大夫出乎
朱子發曰詩全萹削去者二千六百九十四萹如貍首曽孫之
𩔖是也萹中刪章者如唐棣之華偏其反而豈不爾思室是
逺而之𩔖是也章中刪句者如巧𥬇倩兮羙目盻𠔃素以為
絢𠔃是也句中刪字者如誰䏻秉成不自為政卒勞百姓
是也
止齋曰風作而二南之正變矣邶鄘曹鄶特微也而風
以之終始盖𨚍鄘自别扵衛而諸侯侵無統紀及其厭亂思
治追懐先王先公之丗有如曹鄶然君子以為是二南之可
𣸪丗無周公誰䏻正之是故以𡺳終
困學紀聞卷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