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秀集序
昔陸平原之論文曰:「詩緣情而綺靡。」是彩色相宣,煙霞交映,風流婉麗之謂也。仲尼定禮樂,正《雅》、《頌》,采古詩三千餘什,得三百五篇。皆舞而蹈之,弦而歌之,亦取其順澤者也。近秘書監陳公、國子司業蘇公嚐從容謂芮侯曰:「風雅之後,數千載間,詞人才子,禮樂大壞。諷者溺於所譽,誌者乖其所之。務以聲折為宏壯,勢奔為清逸,此蒿視者之目、聒聽者之耳。可為長太息也。運屬皇家,否終複泰。優遊闕里,惟聞子夏之言;惆悵河梁,獨見少卿之作。及源流浸廣,風雲極致,雖發詞遣句,未協風騷,而披林擷秀,揭厲良多。自開元以來,維天寶三載,譴謫蕪穢,登納菁英,可被管弦者,都為一集。芮侯即探書禹穴,求珠赤水,取太衝之清詞,無嫌近溷;得興公之佳句,寧止擲金?道苟可得,不棄於廝養;事非適理,何貴於膏粱?其有岩壑孤貞,市朝大隱。神珠匿耀,剖巨蚌而寧周;寶劍韜精,望鬥牛而未獲。目之縑素,有愧遺才,尚欲巡采風謠。旁求側陋。而陳公已化為異物,堆案颯然,無與樂成,遂因絕筆。今略編次見在者,凡九十人,詩二百二十首,為之小集,成一家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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