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峴集/跋
< 壽峴集
噫。世固未嘗無人。但患人未之識。自古懷瑾握瑜之士。枯槁沈沒而不顯者何限哉。余自幼少時。已聞壽峴石老之文章士也。顧余孤陋生晩。旣未獲登公之堂而嚌其胾。又未能得其文而讀之。徒常往來于懷也。是歲之春。余隨家大人來松都。始與其胤氏奎瑞甫相識。因訪其先公遺集。則以五位龜鑑,永字圖。合爲一帙者。來示余。余敬受而讀之。所謂五位龜鑑者。以易之五爻乃君位。於君道爲最切。剔而衍之。獻于仁廟者也。所謂永字圖者。以永字點畫。合乎太極陰陽四象之義。畫爲一圖。具說解。獻于顯廟者也。余惟夫世之稱公者。以文章士。而不以經術。余之所聞者。亦文章而已矣。今觀是編。其論易也。皆鑿鑿有據。間或有先儒之所未發者。至於永字圖。又是獨見。而不沿乎古則。是尤奇也。況其立言措意。實出於忠愛之誠。其惓惓於兩朝。亦云至矣。是豈徒尙文墨者之所能與哉。其所存之不尋常。而文爲其餘事。此可見矣。然則公之但稱爲文章士者。此豈爲知公也耶。噫。公之文。世旣知好之矣。公之名。亦已登乎朝籍。以其所存者。進獻于君上。則不可謂不顯矣。然而世之知公者。在彼而不在此。慕其糠糜。遺其肥甘。使公所存之大者。不克施于世焉。則是亦不顯而已矣。況乎巖穴之間。深藏不市。不屑乎文章之士。其又何以見知於人而爲世所需哉。是又可慨也已。若其爻象之幷取。卦變之互體。永圖之向東向西。不能無小有疑焉。然而易之取義無窮。不可執一論。則公之所取。固無害於自爲一義。而陰之與陽。消長往來。相爲始終則然矣。公之此圖。要亦不妨爲高奇之見。又何敢論乎。余旣恨曩者聞公之粗。而始喜今日得公之奧。於是乎竊有所感於心者。敬識于卷末焉。
歲戊寅秋七月旣望。鷄林金性豪謹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