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太祖高皇帝御製文集/卷08

 卷七 大明太祖高皇帝御製文集
卷八 勅
卷九 

  

命中書勞西番指揮何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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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守信,以義從仁,所以仁者盛,義者興,此理道之行者也。

  西番指揮何鎖南,自附以來,信義甚堅。前歳命徃烏思宣布朕命,遠渉萬里,不憚勞苦,至烏思,所言朕命如敕。今年以家小來京,命加禮待,使足飬其親,下程米三十石,麥如之。

  其鎮撫劉温,人職雖微,心亦懐誠,眷屬亦也至京,下程米一十石,麥如之。   

命中書回安南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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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南僻在西南,本非華夏,風殊俗異,未免有之。若全以為夷,則夷難同比,終是文章之國,可以禮導。若不明定儀式,使知遵守,難便責人。中國外夷,若互有道,彼此歡心,民之幸也,何在繁文!

  今後若與安南往來,爾中書行移詔書,無故不輕往,使彼得以自由,豈不有便於外夷者歟!爾中書昭示安南知會:若欲三年來貢,其陪臣行人許五人而止;進見之物,湏教至㣲至輕,必來使自捧而至,免勞彼此之民。物不在多,惟誠而已。   

諭元相驢兒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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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邇者人自土河來,言及今歳丞相少染微疾,於私頗滯。既聞之後,深為丞相憂之。何也?蓋聞人之有疾者,苦莫甚於此。其有説焉者三:儒曰寃愆;釋曰定業;道曰宿債。是三説也,虚實不可知。又曰:若此,非福人不可解;否,衆徳難以釋。

  卿本忠貞之將,聞名久矣。今知若是,為羡所為,特差人齎藥餌往治,丞相無疑而服之。故兹敕諭,想宜知悉。   

諭安南國王陳叔明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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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敕諭安南國王陳叔明

  前者為入貢之禮繁,所貢之物廣。然廣則廣矣,以物度之,上不足以備内廷之供,下無利於軍民,徃復勞苦,致生嗟嘆。為斯止貢,三年一至,至必貢微情厚,乃國王之大體也。何王不知我之至意,數來無誠,物廣寡用,安得萬里神交者耶!

  且王居遐荒,山川阻險,封疆之際,密邇中國之邊陲,若欲互生情愛,福及黎民則,送徃迎來,毋必自悔;若泛常施以小詐,將非重輕,則大體一失,禍不招而自至,又非無事而生事。今王不如我約,貢物之廣,勞民從事,行移字異,莫辯真偽,阮士諤非人,國王之為也。

  今陪臣行人歸,特諭王知:邇來朕中書御史臺朋黨相尚,事覺,已行誅畢,因是王知,故兹敕諭。   ,

諭安南來使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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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必自侮,然後人侮之。洪武十一年,爾王差陪臣阮士諤來貢,朕知彼中多難,特以心腹之言敇諭。阮士諤歸,朕恐待王之禮薄,專命内臣與阮士諤親往安南。何至其境,士諤星奔日馳,兼程先至。及我内臣既達爾邦,其士諤罔知所在,故以出門入户之禮,排筵席宴之間,異端非一,此果禮之誠歟?抑侮之設歟?然㸔如細務,實相愛之大端,此禮既非,其如他者何!

  且安南,中國雖稱僻居遐荒,實是密邇;雖曰密邇,地不足以廣疆,人非我用。在昔中國之君雖統,朕思限山阻川,實為疆制若我中國有道内安,四夷守分,何欲事大之來者!

  今安南與朕本無嫌疑,若較斯非,必後有餘愆。洪武十一年,阮士諤來朝,及其至國觀況,似非有官。今爾等來,若欲令見,又非有官,故不令見。爾等歸告陳叔明,安分髙枕,雖不來朝,亦也無虞。

  邇來朕失務徳,人神有變,惶懼無己。爾勿我干,故兹敕諭。   

諭占城國王阿答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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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武十三年九月十八日,占城使至,為朕上壽,賀禮甚厚。若觀物之厚,更期日而至,非占城國王誠意極專,其來使奉命之篤,萬里之外豈能期時而若此耶!

  然覽表閲辭,乃知復與安南交兵,水戰弗利,且云失去物件及有白曹之偽。

  朕所以戒爾兩國毋得深構仇讐,以安生民,今一勝一負,終無休息,果何如也!今再勅前去,王其審之!古人有云:「殺莫大於好殺,生莫大於好生。」所以莫大於好殺者,好用兵也,天之所惡用兵也。生莫大於好生,天之所好者仁也。人能行仁之道,有血氣者無有不生焉。

  且爾兩國之爭,是非吾所不知,但知曩者安南兵出敗在占城之下,占城乗勝入安南之國,其安南辱之甚矣。若此之後已而已,王能保守封疆,奉天勤民,則福禄綿長矣。如其不然,必欲驅兵,連年苦戰,彼此勝負固不可知,如鷸蚌相持,漁人獲利,是故或彼此,悔之晚矣。

  朕觀宋書占城在宋朝時曾被真臘入境,難之甚者也。朕書至,王當脩睦四鄰之道,以是服非,則可,毋待[1]彼是此非,是謂不可。因王至意,故戒之再三。使歸,王其脩仁惟吉,故兹敕諭。   

問髙麗貢不如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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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曩之馭宇,運未百年而天更。朕代為君,臨御十有三載,四夷入貢,惟三方如舊。獨爾東夷固恃滄海,内弑其王,貢不如約,外構民禍,必三之地有為故若是歟?命使徃問,叛服不常,其故為何?故兹敕諭,想宜知悉。   

諭神樂觀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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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基守業,必勤政為先;趨事赴功,非信誠必責。《》不云乎:「國之大事[2],在祀與戎。」曩古哲王謹斯二事,而上帝皇祗悦賜,天下安和,生民康泰。

  朕起寒微而君宇内,法古之道,依時以奉上下神祗。其於祀神之道,若或不潔,則非為生民以祈福而保己命也。

  昔劉康公成肅公侯伐,祭於社稷之神,然後興師。當祭之時畢,則有受脤之禮,其受之時必思神,洋洋乎在其上而穆穆然,或左而或右,委心敬慎而受之則祥,故敬勝怠者吉,怠勝敬者滅。所以成肅公受脤之時,起慢神不恭之貌,因伐而卒。是以知敬者必有動作禮義,威儀之則,以定命也。

  於斯祀神之道,能者養之以福,不能者敗以取禍。是故君子勤禮,小人盡力。勤禮莫如致敬,盡力莫如效篤,敬在養神,篤在守業。

  朕觀古人之敬神也若是,其驗禍福亦若是,斯可謂無神而不信乎?可謂佞神而祈福乎?二者皆不可,惟敬之以禮而已。

  朕設神樂觀,備樂以享上下神祗,所以撥錢糧若干以供樂生,非倣前代帝王求長生之法而施之。然長生之道世有之不過修心清净,脱離幻化,速疾去來,使無艱阻,是其機也。

  於戲!昔之父老何存?之耆宿安在?果長生之道乎?朕設神樂觀以備樂,碑之於觀,以示後世,其觀之不潔,樂生不精,贍生不足。以此觀之,不但君不勤於祀事,其朝臣觀之必也亦然;若君勤於祀事,朝臣觀之無一體之敬,則國有常憲。故兹勒石,想宜知悉。       

翰林侍講學士李翀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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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治天下之美,非賢何以洽民?非文何以昌化?所以文助志士,志士行文之理,文所以備載萬物,闡演幽微,無所不至。

  昔有之有天下,時和歳豐,無乃弘文館之設有方。任館内之事者,必内相之慮勤,以致遐邇來庭,外户不閉,斗米三錢,家給人足。朕聞之,心踴躍而欲肩之,何用賢之道弗齊,致遺賢於逺邇?故若是,今特命爾某為翰林侍講學士。自任之後,文同,勲比,以昌治化。汝往,欽哉!      

翰林編修瑪哈穆特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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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聞君子之道行,是為萬幸;君子之道不行,是為不幸。非道不行也乃,是君子之不才,致道有滯於一時。

  吾中國之文,始八卦,以代結繩而編簡。至於方册流傳,古聖人之言莫不備載,萬物性情造化,無所不該焉。

  洪武初,大將入胡都[3],得圖籍,文皆可考,惟秘藏之書數十百册,乃乾方先聖之書。我中國無解其文者。聞爾道學本宗,深通其理,命譯之。今數月,所譯之理,知上下,察幽微,其測天之道甚是精詳。

  於戲!乾方之書秘書,非爾安能名於中國;爾非書,安能名不朽之智人!特命爾某為翰林編修。汝其敬哉!   

諭征南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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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諭總兵官征南將軍潁川侯傅友徳、副将軍永昌侯藍玉西平侯沐英

  雲南之地,稽之古典,氣厚風和,人民尚兵,上古以為遐荒,中古禹跡所至,以别水土,故地屬梁州之域。自三代,皆中國所統。曩既有其省,數出名臣望重者鎮之。

  今將軍等率精兵前進,不逾百日而取之,若非名臣重望者守之,愚下之輩,未可托也。今特命汝南侯梅思祖、平章潘允明二大臣暫署雲南承宣布政使司布政使。事定之後,除官替回,故兹敕諭。   

諭左參政張紞左參議韓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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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之尚志之士,必立身行道,而道行名成而後己。所以然者何?貴身榮家,以顯父母。

  卿效賢人之道,方始當日省月覺以觀下愚,造殁身之計。今命卿西南方面重任,君子道興之所然。且雲南,諸夷雜處之地,若欲治安,非出羣之才不可。卿必忠可格天,誠可㑹人,生靈是幸,故兹敕諭。   

建昌僧官敕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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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大道,惟善無上,其善無上者,釋迦是也。固大慈忍志,立大悲願,心行無所不至,化無所不被,論性原情,談心妙理,潔六塵之無垢,淨六根之無翳,去諸魔而清已法界,制外道以樂人天。斯行斯修而歴刼無量,乃降兜率至於梵宫,既捨金輪而猶苦行於雪嶺,時道成午夜,明星相符。

  朕觀如來以己之大覺,而欲盡覺諸法界衆生,其為慈也大,其為悲也深,可為無上者歟!世人宿有善根者,皆慕佛力,寰中之修者甚廣。

  今建昌僧某博修佛道,善馭僧民,其方土民仰僧善道,感化人淳,既内附之誠,理宜授以建昌府僧綱司某官。爾吏曹如敕,毋怠。  

 諭僧純一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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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釋迦之為道,孤處雪嶺,於世俗無干。及其道成也,善被兩間,靈通上下,使鬼神䕶衛而聴從,故世人良者愈多,頑惡者漸少,所以治世人主每减刑法而天下治。斯非君减刑法,而由佛化博被之然也。所以柳子厚有云:「陰翳王度」是也。

  爾沙門純一,既棄父母以為僧,當深入危山,結廬以静性,使神遊三界,下察幽㝠,令生者慕而死者懐,景張佛教,豈不修者之宜?世人因是而互相倣傚,雖不獨處窮居,人皆在家為善,安得不世之清泰,因爾僧之所及也!

  爾不能如是,上下朝堂,欲氣力以扶持,意在鼎新佛寺,集多財以肥已。孰不知財寳既集,淫慾並生。况釋迦非大厦而居,六載,大悟心通,方今𣑽像巍巍,樓閣崢嶸,金碧熒煌,華夷處處有之,此釋迦之所感若是歟?集財而建造歟?爾僧無知,不能脩内而脩外,故不答,特役之。今脱爾行,令有司資路費,往尋名山,悟善己道以善人,他日道光必燭寰宇,可不比佛之為道哉!   

命道士祭嶽鎮海瀆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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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爾諸效仙人等,律己脩身,道法清虚之玄,去貪嗔、絶妄想、一精英,以歩昻霄,為斯清淨。特命奉神於嶽鎮海瀆。爾其㳙潔乃心,供犧牲祝帛於神座。汝往,欽哉。   

神樂觀提㸃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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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設神樂觀,備五音,奉上下神祗,其敕居觀者,皆慕仙之士。其仙之教也,或云始廣成子,流傳至漢,曰道士。凡此者,多孤處雲居,棲巖屋樹,是則宜其修也。晨昏目心,以去玄覽,宵晝仰觀俯察,以滌宿世之寃,愆措今生之善行。俄爾有知,則倐然忽然,躡雲衢而神遊八極,往無不達,交無不接。如此者,安得不與神通故?有飛神謁帝,直謂人詞者,斯可謂修之至也。

  今見修道士某,雖未若此,其志已處清虚,特命職格神郎五音都提㸃正一仙官領神樂觀事。爾中書吏部如敕施行。諭往,欽哉!   

神樂觀知觀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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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聞軒轅時,崆峒有修者,其教獨善其身而已,效之者徃徃。逮至天師張陵,致神倐忽,飛符役劒,轉斗移星,其斡旋造化,人莫知其然。今之道士祖而效之,雖未若是,人皆清淨。斯可職而奉神,彼得樂於修鍊者也。

  神樂觀己命正官掌領,觀事尚缺,分理者部諸樂生,以聴陳舉。今見修道士某,可授清淨五音領神樂觀事。爾中書吏部如敕施行,使往,欽哉。  

 諭延安侯唐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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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之將居成平,而有無功而受賜、罰者,相傳至今,代代有之。所以受賜者,以其禦患於成平,捍侮於不測;所以受罰者,不能禦患於成平,失捍侮於卒然。故事淪前功,勲消怠惰,是皆明著史冊,賢人君子孰不見之!

  洪武十四年,中山賊嘯聚林藪,深為民患。特命爾延安侯唐勝宗帥兵進討,逾五月乃平。今年春歸,賜田一莊,為子孫世祿。

  嗚呼!攻城不易,守城尤難。卿能禦成平之患,宜加勞之。故兹敕諭。   

諭江夏侯周徳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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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君之武臣,有忠於君者,盡其筋力之勞,所以為君禦災捍患,至身終而後已。朕於史書見之,每嘗嘆羡不已。

  俄洪武十四年夏,蠻谿為盜病民。朕命年壮能渉崇山峻嶺之将帥兵討之。時爾開國元勲江夏侯周徳興侍其傍,即請願行。朕不覺興嘆,将謂古有是而今無此,今乃若是,豈古人獨名者耶!朕本憫其年逾六十,不忍使行,今必固請,遂命行。抵秋,成功凱旋,賜卿田一莊,為子孫世祿。

  嗚呼!勤忠不怠,禦侮安民,非卿者誰?故兹敕諭。   

諭右軍都督僉事張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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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人為将,志在智無遺策,信在無敢後期,勇無當前,仁撫下,使懐恩,伸令嚴而必不犯。

  前者東山民嘯聚,命卿為偏将軍,與延安侯同往,逾五月功成。今既凱旋,賜卿田一莊,子孫世禄,故兹敕諭。   

諭太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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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尼之道,上師天子,下教臣民,始漢至今,曾有踰斯道而久於世者乎?

  朕統一寰宇,育夷夏之烝黎,偃兵未久,創業未周,惟學校之設,國之首務,十五年春,命工曹會百工以構廟學,逾五月,工曹奏工已成矣。是以至師,於是來生徒以受業,期在育君子,必履仲尼之道,以助後嗣,共安天下之蒼生。今師生皆至,若不敇以學道之志,明以亂常之憲,則恐養非君子,用非賢人,徒勞民供。所以志於學者,志在謙柔恭謹,毋縱血氣之剛,人我之驟,固守仲尼所云「四非」之篤,慎日經旬,以逾歳月,不變其所學,則賢人矣。雖齒落而頭童,何憂乎身不易耶!

  邇聞生徒多刁,黨尚此志者紛然,特紊命教之道,大傷學規,於斯不才,非獨時累於身體,將必常憲而不原。若體朕意而學者,飯至而食,湯至而飲,晝惜寸隂而進業,暮然燈而求精,有時問道於師,必跪而請授。若非此禮而問道,則繩愆㕔紀之。特敇禮部條陳警戒,諸生勉之。故兹敕諭。      

諭安南陪臣謝師言等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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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暑時來,渉山川之遥,晨進昏止,吞烟服霧,勞已至矣。然是修職貢而以小事大之行。爾承固守安南國王之令,今事畢而歸。盛暑未終,潦水汗漫,非舟不濟,舟則舟矣。爾當中庸其心,凝然其神,則天假颷風,渡衡陽之浦,不期而濟之必矣。不然,巨魚尾浪,鼇背風生,蛟蜃嘘氣而雲横八極,非一誠心而無二者,豈不危然而懼乎!是時檣傾而舵摧,欲良工以完之,奚速成也哉?朕以天道人事表裏而諭,一如朕命,吉哉!故兹敕諭。   

諭征南将軍潁川侯永昌侯西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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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舊歳,命爾等率甲士三十萬南征諸夷,兵臨普定,如風行草上,所以去後還昻,致有小疵。及至入雲南之域,擒首帥於曲靖之西,敗烏蠻可渡之北,席捲豪英,長驅於碧雞金馬,來云已駐牂牁。未幾㨗報,摧堅敵於㸃蒼山下,而撫金沙邏邏,心悦者,其金齒不戰而率土以歸。於是雕題之蠻聞知,即遣使入貢,以再而獻生口。檄從百夷之種,威來八佾之邦,将軍其勞至矣。

  然功並亘古,勲著彤庭,英風遍播於華夷,丈夫至是,豈不以顯父母揚名者矣!今也勤勞既多,欲勞以飲用,奈何山川險遠,速不及赴,特以朕心勞之,其敕然耶!故兹敕諭。   

釋湖廣黄州府同知安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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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諭湖廣按察司:

  九月二十五日未時,奏目至京,為安貞被猾吏所陷,按問如律,在法司守法之道,故宜。朕原貞,由皆非私也。

  物皆公用,况房屋一定不移之物,牀榻椅橙之類雖可動移,既成,又居公廨,係官之器,其他日别遷,豈将在官之物随行!若以如律治罪,則今後官居無如民居,官舍陋於民舍,何足以統民?其陷害官長,猾吏此風一長,則諸司無官矣。敇至,安貞復任,猾吏刑來。故兹敕諭。   

諭靖州衛指揮僉事龎虎等三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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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聞人臣之忠義者,未嘗蒙蔽人君而為忠臣者也。前為地方撥屬不明,敕鎮撫畢安詣衛教。爾為忠良智謀之士,豈料信從蠻夷,暗受賄賂,賣棄地方,及至指教之際,妄行捏詞,面欺回報,以致都司問擬如律,的决降充總旗。朕思前勞既多,今所作之罪不淺,若的以前罪决之,朕心不忍。然而罪皆釋免,理當調守雲南霑益臨安二衛守禦。符到即行,毋稽。故兹敕諭。   

諭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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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肇法司於玄武之左、鍾山之隂,其所名者貫城。

  且法,天之貫索也。是星七宿如貫珠,圈而成象,乃天牢也。若中虚而無凡星於内,則刑官無私邪;政平訟理,故獄無囚人,貫内空;若凡星處其中,而有數枚者,則刑官非人;若中有星明亮者,則貴人無罪而獄。

  今法司已法天道,爾諸職事各司其事,還有以身心法天道而行之耶?若如天之所以,獄清而無事,心静而神安,以玄武之澄波,映鍾山之蒼翠,雖飛巢巔而走窩下,亦莫潛毫釐,洞見其真,智人居是,能不開懐抱而長嘯,終日引觴侣酌以快今生,庶不負朕肇法司之所志也。汝其敬哉!   

諭河南布政司及諸府州縣官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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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之水,天泉也,非尋常之水。若所在牧守心仁,吏如律事,則蜿蜒東注,無摧山裂石之勢。若牧守包藏禍心,吏不法以行事,則流洶湧,駕洪濤於平野,魚鱉遊園林,如此則牧守郡吏将必禍焉。

  舊歳,河南來奏:水瀰漫,數州皆徙民居,田園為之一空。朕於日夜究心,水為患,田園一空,桑麻盡為所蕩,衣食既缺,將何立命?况且東作将興,老幼艱辛。今特命駙馬李祺赍朕敕命,往所災處所,優給其民,雖不足厚給之恩,終解吾民之苦。爾諸職事一如朕命,奉行毋怠。   

諭琉球國王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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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居滄溟之中,崇山為國,環海為固,若事大之禮不行,亦何患哉?王能體天道,育琉球之民,尚好生之徳,所以事大之禮興。

  自朕即位,十有六年,王歲遣人至,貢本國之土宜,朕甚嘉焉。特命尚佩監奉御路謙報王誠禮,何期王復以使來致謝!朕今更專内使監丞梁民同前奉御路謙,赍符賜王金銀印一顆,送使者歸,就於王處鬻馬,不限多少,從王發遣。故兹敕諭。   

諭翰林檢討李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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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呼!君子備道而有不幸焉,曰:老不遇也,壯夭也,疾甚也。古今於此三不遂,志人以為恨。朕未然其説。

  俄監察都御史以知人情舉卿詣朝,朕令試之。試者奏卿人才矣。朕亦親出題:鍾山之景。使發方寸之靈。弗逾時來呈,覽之,言雄句壯,氣宇豪英。朕思:任之必國民之利。當任之時,卿訴疾甚,歩趨艱辛,猶未深信。但令職翰林檢討,以省歩趨之艱。幾月、目、形、體、聲、貌,果疾之甚也。况聞卿老母年邁,特敕卿歸。故兹敕諭。   

諭琉球山北國王怕尼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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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帝好生,寰宇生民者衆。天恐生民自相殘害,特生聰者主之,以育黔黎。

  邇來使者自海中歸,云及琉球三王互爭,於農業少廢,人命頗傷。朕聞知不勝憐憫。今因使者往復琉球,特諭王體上帝好生,息征戰而育下民,可乎?不然,恐上帝有變,事可究追。故兹敕諭。   

諭刑部尚書開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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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諭尚書開濟開蒙翁:

  志堅人也,所以子尚書。今尚書之志,正在首觀時誠,固志人也久。若是而不異,則出仕賢稱矣。翁願若是,國民幸若是,朕思必若是。欣哉,欣哉,不亦美乎!

  然翁慈父之道不已,又擕孫等赴京,可見翁以子為國為民之切,許國之心盡矣,足翁平昔之志。况今日之耀,朕幸翁來,多方更訓,揚爾祖宗,保我社稷。故兹敕諭。   

諭翰林待詔沈士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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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智人有為身而脩身,吾不知脩者誰也?

  或曰:「身為神而脩。」或云:「神為身而脩。」因是之辯,惑之而更惑。果身脩神歟?抑神修身歟?吾不知二脩之道,但見古人遺跡,欲求身易而不艱於生,身後不亡其名,亦未知果為身耶?神耶?

  或曰:「終神也。」夫神,天命也。命也者氣也。氣之所以含情抱性,樞於意焉,所以脩者為神而修身。若全首領於終世,則神靈矣。未有殘肌膚而異身首,而為神之善者。

  邇來閩中有士習安神之道,云東馳西奔,詢及儒、釋、道三宗,必欲達之,以妙己之虚靈。審當求之時,若病篤而尋名方,可見求之切歟!朕與之論,惟儒術之學,或可或不可,因朕不識儒之奥,故云如是。引談空之語,皆諸方舊云,懐抱甚博,然迷於是而已,不變矣。再引道之清虚,與校之,未免膚不及肌耳。

  嗚呼善哉!君子雖未至三宗之奇,有心若是,豈不謂學之足矣。云:「居善地,心善淵。」今之人頑骨,近斯三宗者,豈不全首領而妙虚靈者乎?此即智人也。   

諭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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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始,至教言玄寂、機秘、理幽,以其有傳也。抵期而無教,以其無教而有印心之旨,愚不知旨,故乃求旨切,無乃顛慌恍惚,茫昧於未判之先,役累刼之丹衷,何見一微塵之旨!云何?以旨問旨,故指空談空,謂空無際而無依,忽焉無倚。愚不知踟蹰不已,特以色求色,以音求音,孰不以謂利便而可也歟!斯愚問而求旨之切,故聰者孰謂可歟!既聰者不以為可,將焉求諸所以然乎!

  而或云:「佛本昭示善道,大張法門,豈有昧而又昧,玄之而又玄!蓋昧在昧出,玄在玄生,故遠求之,雖在天外,遍歴八荒,亦何有知之見耶?」

  朕嘗聞知有好寢者,通宵烈風迅雷,而寢者恬然無覺。此果心已矣乎?神已矣乎?果心已乎,則以心問心,果神已乎,則以神問神,亦不亦易乎?然此若是之易,難使佛見前安,不為諸徒之所辯,而知所措其法焉。法本無門而有由道,由何而止焉?焉知知止而無識焉?所以我空非空,我相非相,要見覿體無知之態,似奔星廓落,電影馳雲。或為虚妄而妄,則妄起無端,所以今之脩者,棄本宗而逐末,猶不知陷身於水火,將焚而灰、溺而腐,尚以樂而不逼,以為快哉!斯愚不知旨,故特以為然。

  或聰者自以為利根,雖搜空萬刼之虚靈,亦何見旨之有耶?且以大藏教中諸佛泛言,今之脩者,以為經之泛耶?聖之異耶?若以經泛、旨異,則古智人夜孤燈於嶺外,晝侣影於林泉,趣不我知,我不趣知,愚豈不謂嗤嗤然而以為譏乎/審者以謂不然.動静、動静,以為天下樂,是則以為智人便,信則以為天下安,化則以為天下幸,行則以為天下福.

  朕罔知所以,舉大一藏教云:諸佛之故䥴磨鈍根而為説法.朕不知法,故特以儒書之所云,子釣而不綱設,使綱而絶流,衆目既張,了必歸於何處,假使誠有歸處,則一大藏經添一倍不為多,減一倍不為少,孰盡去之而願受謗?無文而備有法還,不立文字者,互相妄誕.如斯之説,特敕智禪而云乎!   

諭天界寺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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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諭天界寺善世諸行人:

  吾聞釋迦之教,務靖不喧,時洗心而刻滌慮,去五欲之魔,清六根之本,雖不至六通圓覺之果,其報也必將來。所以脩行者磨厲也,行者行也,功者造積也。凡云脩行者,先置驗不速,又將不期然而然歟!

  今之脩者,期驗欲疾,茫然久之,心不耐己,慮不隔塵世之有者,念無不在,由是而失道迷宗,愆重嵬山,信之乎?

  邇來左善世右善世左覺義,欲不絶而事生,曠致伽藍之有鑑,使犯憲章,斯非他人訐告,亦豈朕之不然,自作而為定業,将欲以去難,實艱於解分,是何行哉?皆不務靖而好喧,生事自取者也。行人悟焉。

  且二善世一覺義奏:「溧水一莊收糧五百有零,除納官糧外,餘四百二十二石九斗六升,盡為役夫之用不足,又四百貫鈔益之,猶以謂不足,今來需者甚,溧陽莊如之。」朕准其奏,而欲收司者稽之,及至寺取人,而乃将司者半隠而半出,亦云「莊所並無司者」。至於再三物色,難以抵諱,尚且東支西吾,行止不顧。豈有奏僧糧有礙,朕將理之,反匿其司者!此果實歟?不顧行止而誑歟?

  於戲!欲世之不可絶而絶之嗣,祀之道不可無而忘,矣何為苦心志而勞用婪機,設妄語於無端,斯智禪乎?   

諭天界寺不律僧戒泐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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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所以崇聲名、立節義、去浮沉,凡丈夫舉此,必欲出類拔萃而異仄陋也。又智用之。而知無不知,以之而覺,覺無不先也。豈有過去茫然而不追者乎!斯二志、智,在天地間,生而知之者善用,教而知之者善守;若生而不知,教而不成,類乎禽獸者也,又何屑屑詢其所以然乎!

  爾戒泐復者,所至之地,漸佛之塲,所脩者出世之道,及今之所以甚於處俗妬忌之惡,忿於蚖虵,䙝於覲佛,不另禽獸,所以昇而上殿,周旋佛前,斯果頂禮乎?當此之際,志、智全忘,生死無知,死生亦無知。

  前敕住持,誠若是乎,曾問生死也,死生也。云何?蓋生非死,死非生,豁然還有覺乎?今茫然無知其所以然。且今之罪,報也,人神共怒,為集金帛、構是非,要虚名,不立實效,甚蛺蝶之尋芳,逰蜂之捕蕋,若蚍蜉之慕腥膻於車渠馬足之間,不顧網羅輪蹄之厄。

  爾本清蟬,翅霄漢,麗天風,飲髙露,而乃故低飛而掠殘花,啖膻味甚於蜂蟻蝶乎?今之罪也,在奏愆匿愆,觀喜怒,乘顔色及盜衆僧用,特愚朕以飾己非,斯身亡有日矣!然死雖有日,終未施行於法司,且役於厨下,以足衆僧饍。設粥飯有虧,不備味於湯調,致使衆僧飢虚口澹,則法司施行矣!故兹敕諭。   

諭海西右丞阿魯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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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諭右丞阿魯輝

  洪武十六年四月,遼東守將遣使入奏,為海西事,云卿阿魯輝差使潑皮等伸情意,言及烏者野人歸誠。朕甚嘉焉。且卿所守地方,東隘野人,南險髙麗,北接曠漠,惟西抵營,無甚艱厄,遂數千里以神馳寐交,雖河西竇融之誠何出卿右!今特遣使賫朕至意往勞。故兹敕諭。   

諭正一嗣教真人張宇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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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秘訣奥,在繼傳不息也。其運𤣥元之真,而樞萬靈如影響,則用己之際,神以契符訣之妙,則繼傳不息之道,豈不倐哉而感應也歟!否若是,雖善秘書,精指訣,雖萬千之熟,亦何應哉!

  且爾祖至今,繼世名世者,以其禦災捍患也。爾正幼年,當節脩節潔,精魂思與神通有時,則當用之際,神必爾赴。故兹敕諭。   

諭安南國王阮廷檜歸省親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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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諭安南國王:

  前者占城之役,祗侯内人阮廷檜,行中之一爾。因爾前王終於海之濱,廷檜留於國,思歸,浮海至於南,有司送至。朕見淨人,授以内臣之職,今六年矣。特令省親并養疾,若痊,王必令再至。

  今因廷檜,朕復諭:尚兵相加之役,自今已後,王無再舉;勤脩睦鄰之道,以樂安南之民,其福無窮。故兹敕諭。  

 諭曹國公李文忠西平侯沐英等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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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二日,捷音至京,云:「二月十八日,番寇潰散,餘者見行追襲。」然此其守禦洮州城池,當仔細定奪。今擬西番已得,地方寧静,其河州兩衛軍馬,止留一衛在河州,撥一整衛守洮州岷州原守軍馬且不敢撥動,但留鎮静。

即目鐵城等處人民,多不曾納糧當差,地方多有積蓄,令軍人哨取以為自供。其二州、長陽地方人民,切不可留一户在彼。爾當依朕前囑,一應首目歴歴解來。乘此軍勢,不可再三,一了便了。

所有随征軍馬,山西已行發回,甚是的當。餘有西凉寧夏未見發回,敕文到日,遣回本衛,京師、陜西河南軍馬,令歩軍挾人出來,軍馬可盡數在彼,收拾零碎西番,然後回還可矣。敕諭曹國公西平侯藍玉總兵等官知會。   

  西番人性多不懐徳,畏威有之。今遍大軍至彼,各各星散,失其前日所有,少有降者,不過面從而已,非心服也。敕符到日,云及諸將知會,毋得私己容留一人在於洮州地方,後為民患。

  彼中人户多養馬疋,務要收拾乾淨,不可令人作弊。其十八族地方亦養馬多,除端王舊管當差不科外,其餘包鎖南等一了不曾當差,人民見一户出馬一疋,少有不從,致之嚴令或遷離本土,若令及一二人,必有從令者。首目絶不可容下,應有發來,庶無後患。

  本處事務都了,可令陜西等處官軍乘此就扎疊州,免致再三動衆。此事在於彼中定擬,朝中所料未可必然,斟酌奉行。   

  三月二十日,鄭佛兒至京,将到曹國公書,所言事多係大槩。内言轉運艱辛,民力生受。更言洮州不守,恐久逺難為轉運。

  然此處地方皆係備邊禦侮要地,既逐去本處賊徒,若不守禦,將久又為後患,必須守禦,其地方人民,一户也不要留在那裏。如今守洮州,就將所得牛羊多撥些與軍,折作二年官糧也可。

  地方人十分要打蕩得乾淨。阿卜徹走在何處?若無處尋他時,他只在黑章咱地面,那裏有他親多,去那裏問要。頴嗉子不問到那裏,也要拿他來。如敕奉行。   

諭曹國公李文忠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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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今四川土人,以妖惑衆而起,延及舊日明氏偽官人等,皆乘時為亂,京師大軍居下流,急不能撲捕到,四川非兩月内不得至。爾若回在陜西,可摘撥官軍,遣官率領,由棧道星夜前去撲滅。爾若未至陜西,亦可早回定奪,庶免賊熾,以安中。   

命曹國公李文忠提調都督府事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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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都督府掌天下兵馬,其遷選調遣,辯强弱,知險易,發放有節,進退信期,度行卒之勞逸,察司隊者邀功,若防姦禦侮,非止一端,於斯職也甚貴。朕以貴賞功,其於機也甚密,特以機密托之腹心,所以都督天下兵馬,謂裁其事耳。

  今府僉事已任,左右都督、同知都督未職。特以爾曹國公李文忠專行提調府事,都府一應遷選調遣,務從爾議,然後一同來奏。若府官及大小軍職少有不如律者,即便究治。若有功并如律者,奏毋他隠。奉敕往治,欽哉!   

諭御史大夫丁玉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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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者大軍入西羌萬山,將松州已行攻取,修城守禦了當,甚是威鎮西夷。

  今議得松州地方山多田少,所種不足所用,若令四川民人供給守禦,廢有用之民,守無用之地。符到之日,可設法抽出軍來四川撫養一會,或於保寧立一衛,或揀何處緊要所在立一衛,鎮静四川。   

  舊歲命爾西征,以今觀之,非人事必然,甚有天意以相四川。且妖人姓者,潜妖遯跡,暗構愚民,已有年矣。若非命爾率氏舊日土兵出境,其四川之禍又非淺淺。若氏土兵未出境上,聞妖作亂,乘時蜂起,以四川各衛并都司官機謀調遣,甚有不足,安能止妖遏邪!今禍亂已平,國之福也。

  卿跋渉崇山,究心日夜,甚為艱勤。然卿未至四川指揮,普亮等帥軍不律。近聞指揮律如軍法,其茆音尚未典刑。特差人詣四川,斯二指揮必不可恕,亦當律以軍法。夫國之用將也,以備捍大患而禦姦侮,如斯不律者,安能食祿受官!刑不輕恕,於法無疑。如敕施行。   

諭信國公湯和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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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春,命爾率騎、歩駐臨清以備北塞,所將列侯有七。今令人持符詣軍中提三侯還京。所提者:吉安侯陸仲亨江夏侯周徳興宜春侯黄彬。其有管領馬疋、軍士,均調與南安鞏昌河南永嘉管領操練,務要的當。

  北土消息,常川要知十分,南北都要仔細,常差人北平山東往來探聴,毋得怠慢,謹慎、謹慎。   

諭遼東都司發回髙麗百姓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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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初十日,報到髙麗龍州鄭白等,率户以五男、婦一十五口來降。朕未審爾二将軍識否?

  且髙麗今古稱東夷,越崇山之險,僻居海隅,其風甚詐,人性多頑。况彼奴主分定,民人樂土,豈有捨桑梓而歸異鄉者耶!斯必示弱於我,若此,一二年間,如此者又將疊至,深有智焉。若我無知,其害又非小小,敕符到日,省諭來民,加以公文送回,以破彼姦。

  邇者中國方寧,正在休兵息民之時,其東夷接境在我,切無生小隙,使彼得為口舌。若我正而彼邪,彼果不臧,則師出有名矣。其來降,切不可留。况《春秋》有云:無納逋逃。如使互有匿納,何時了歇?湏當發回。   

諭遼東都司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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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之能將,出禦封疆,入衛謹密,雖内有姦臣,外有詐敵,間無入焉。

  奏差來言:髙麗行禮事斯,非慇懃致敬之意,實萌間諜之由。

  斯髙麗也,今古稱為東夷。聖人有云:「夷、狄,禽獸也。」[4]輕交必離,重交必絶,未有始終者也。所以者何?其性,謀人者多,安人者少。豈不識彼書之語,備在前書,并都評議,使司公文。斯不明之言,自漸而進,其知備乎?然與外交者,可謂三國羊祜是其人也,餘多為所害。故臣子無外交之理。   

  昔之四守也,滄海之東,三之地,人多狡詐,不懐恩意,而乃叛服不常,非智徳之將戍守斯地,其鴨綠之西北,斥堠於金山,彎弧調騎,控朔漠以撫女貞,雖備也恐虞。

  邇者為女貞髙麗入歸者衆,朕將授首帥者職,未知重輕,特令營陽侯定遼相度,與爾等議可否量重輕,使之受官食祿。

  今年四月,營陽侯歸,奏彼中事勢及賫到奏目,雖列有等第,朕猶恐弗精,再差人與爾等議,果來文的否。若的無他論,則下注授之以職;若有不當,則火速明白寫來奏聞,朕當决之。   

諭遼東都司指揮潘敬葉旺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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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觀髙麗之為東夷,餘書未詳,其性俗備載諸史,誠可驗也。其巧詐多端,叛服不常,以其輕薄也。

  當大治之時,其髙麗未嘗不為邊患,以招兵伐。今髙麗逆賊弑其君,又詭殺朝使及内官人等,不久,遣使飾非,可謂信乎?前者不令來朝,彼堅執不聴,及其與之期約,而乃不遵所約,其狀顯然。止可各固封疆,使其自然。

  今爾等手握雄師,戍守左,不思制人之術,而萌為人所制之機,果何智哉!

  髙麗既不如我約,令却使者歸髙麗,則當復以禮成,差有名望者來朝,則事大之誠,必可孚於我衷。今貢不如約,又詐以虛文行移,入我邊守,雖曰其性輕薄,於斯之為,深有機焉。爾等不止於邊,擅令入城,又擅令同周誼來者先歸,此必諸將甚中奸誘,賄賂動揺。朕細思之,則他日為彼所害於爾者,又非淺淺。

  今後毋令擅自入境,如有來者止於邊,待後使歸,首將不許見。今後若有貢賦前來,仍於邊上止歸,不許入獻,且令自為之。爾等如敕,毋得違為,以干憲度。   

  禦邊之道,務在深思。所以深思者,必欲審勢量度,奚張威武,孰使懐恩。斯二事,必見機而作,庶幾制人。

  前者髙麗不如約,是後假以計禀事件,差人詣遼覘視。今留周誼在朝,遣通事歸。爾等善待縱之。此人親賫周誼書往,更約以完禮來貢,若此去再不如約,而乃妄差人來,就邊止回,不許入境。

  且髙麗昔在間,時降時叛,時出輕騎擾邊。若善與相交,既久,彼又密令廣齎物貨,招誘戍兵,故事在漢髙帝時,雖不的為,實衛滿同於髙麗。若此,今縱與之來,不可不備也。故兹敕諭。   

勞西河衛指揮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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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河之地,勢控戎、,番、漢同居,儀風不一。土民性勁,動以兵加。昔君命守斯地,非恩威兼著者,何能畏服者耶!

  爾某官自朕命往戍,幾年於兹。威聲遠振,番、漢寧居,近悦遠來,皆爾之功。特敕勞之。故兹敕諭。   

  河州之域也,、戎雜處,番、漢同居,鳥、鼠一穴之地亦邇焉。其土人性務為盜,殺伐無時,非智謀不禦。卿當守此,必外張威武,内懐多仁,則戎、服矣。爾其慎哉!   

勞西凉衛指揮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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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惟凉州之域,北控[5]朔漠,西南制、戎[6]。卿守是方,即今暑退金生,嚴凝之氣將至,憫爾禦邊之勞,差人往諭,慎守勿怠。   

勞寧夏衛指揮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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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夏之邑,背山面河,昔人界之以為險。拒趙宋者,趙元昊是也。今我大將軍掃清沙漠,朕命卿守之。此地,關內之北門,胡人[7]之前户,慎備。秋髙,縛胡[8]必有日矣。爾其深謀哉!   

勞北口衛指揮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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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惟之北,羣山輻輳,以斯口稱為古北,天造之險,所以限夷、夏[9]也,可謂信之矣。卿分戍此,毋以險自恃,必斥堠分明,務在制人不制於人。智哉!   

勞四川衞指揮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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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之所以頑,其恃在四山環之。昔所以蠶叢魚鳬,專之以為國,為此也。自秦得之後,每入中國,斯化之及也。今命爾守是方,務懐仁以撫之,民樂矣。爾其敬哉!   

勞福建衛指揮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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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閩之地曠,民好嘯聚,凡守此者,非智勇者不易。今卿當此方面之重,必晝夜籌策,撫善繩頑,則為將之能者也,戒慎之。   

勞海南衛指揮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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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曩自戡定以來,人皆臣服。然當此之際,必居安慮危,方稱保民之道。前者命爾戢兵炎地,固守疆圉,朕恐爾恃滄海之險曠,城隍之髙深,妄備肆逸,特遣人往諭。

  且滄海之曠也,人將以為險,朕謂非險也。其海濱迤西及南,諸番蠻貊,國無大小,環而王者不知其數矣。海之曠,吾與共之。設有揚帆浮游,奚知善惡者耶!必加嚴備,乃無警。於民策之善者,汝其慎之!   

勞廣西衞指揮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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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惟桂林之域,左蒼梧而右蠻溪,地多烟瘴,命卿戍守已有年矣。今當盛暑,遣人往諭。爾其撫士卒、調飲饍,勿使瘴癘有乖。卿其慎戒之!   

勞昌國守禦千户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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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溟中有奇甸,環數百里,民有生於是者,樂於是,是以古人置邑曰昌國。設守令以牧之,戍兵以護之。斯土海環四維,非舟不逹,所以防者,防水賊也。

前數年,命卿守此,久失存問。特遣使往勞。卿其相機防禦,以妥吾民。故兹敕諭。   

賜平凉縣尹王軫父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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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起草萊,削羣雄,攘夷狄[10],安中國之務,欲天下承平。

  邇者諸郡官吏不畏法律之嚴,姦弊疊興,御史臺管局宇文桂因事被問,囊中所藏書信百封,盡取目之,悉係右儒吏奬譽之言,或是或非,皆欲禍人,中間亦有私托求進者。

  嗚呼!昔之初得天下,人材皆務實學,故賢能由公道而進。後之失天下,世俗皆尚虛名,故贓私干權門而用。朕多渉艱難,備知此矣。其立法未嘗不嚴,而用法未嘗不審,然贓吏貪婪,如蠅蚋之趨朽腐,螻蟻之慕腥膻。噫!若是者豈非慈父失敎於平日耶?抑其子之不孝,不聴父之訓耶?

  今於百封書中,得一善教其子者,係浙右登科舉人王軫之父家書,意望管局宇文桂轉逹平凉子之任。所書未發,朕偶獲見之。書中語言諄切,教以忠孝,子之賢否雖未可知,然薄俗中有善於為人父者如此,誰能出其右哉!

  勸善懲惡,移風易俗,實有國之善治。其令中書遣人賫朕詔諭,往詣其家,賜以白金百兩,附子五枚,川椒五觔,絹十疋,以旌其賢。令有司免本户雜役,依舊應當里長,其弓兵不需再役。

  洪武四年閏三月 日


校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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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明萬曆三十年本作 「毋恃」。明初三十卷刻本和嘉靖十四年本均作「毋待」。今據明初三十卷刻本和嘉靖十四年本改。
  2. 初刻三十卷本作 「國之大事」,嘉靖十四年本和萬曆十四年本均作「國之大業」,據左傳春秋正義序作「國之大事」。今據左傳初刻本改。
  3.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篡改為「大將出塞」,現據萬曆本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校。
  4.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刪本句,改為「初非禮教信義之國也」現據萬曆本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校。
  5.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刪「胡人於」,現據萬曆本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補。
  6.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刪「於鳥、鼠同居之所」,現據萬曆本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補。
  7.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改「胡人」為「邊外」,現據萬曆本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校正。
  8.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改「縛胡」為「克敵」,現據萬曆本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校正。
  9.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改「夷、夏」為「南北」,現據萬曆本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校正。
  10. 四庫全書本明太祖文集篡改為「一海内」,現據萬曆本高皇帝御製文集二十卷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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