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易擇言 (四庫全書本)/卷23

卷二十二 大易擇言 卷二十三 卷二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大易擇言卷二十三
  上元程廷祚撰
  ䷪乾下兌上
  夬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于王庭孚號有厲告自邑不利即戎利有攸往正義衡水孔氏曰此卦陽長至五五陽共決一隂故名為夬也王庭是百官所在之處以君子決小人故顯然𤼵揚决斷之事于王者之庭示公正而无私隠也號號令也夬以剛決柔用明信之法而宣其號令如此即柔邪者危故曰孚號有厲也以剛制㫁行令于邑可也若用剛即以尚力取勝為物所疾必有不利故曰告自邑不利即戎然剛徳不長則柔邪不消故陽宜有所往夬道乃成故曰利有攸往也
  伊川程子曰小人方盛之時君子之道未勝安能顯然以正道決去之故含晦俟時漸圖消之之道今既小人衰微君子道勝當顯行之于公朝使人明知善惡故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于王庭孚信之在中誠意也號者命衆之辭君子之道雖長盛而不敢忘戒備故至誠以命衆使知尚有危道雖以此之甚盛決彼之甚衰若易而无備則有不虞之悔必有戒懼之心則无患也聖人設戒之意深矣君子之治小人以其不善也必以己之善道勝革之故聖人誅亂必先修己舜之敷文徳是也邑私邑告自邑先自治也以衆陽之盛決于一隂力固有餘然不可極其剛至于太過太過乃如蒙上九之為冦也戎兵者强武之事不利即戎謂不宜尚壯武也即從也從戎尚武也利有攸往陽雖盛未極乎上隂雖微猶有未去是小人尚有存者君子之道有未至也故宜進而往也不尚剛武而其道益進乃夬之善也
  廣平游氏曰揚于王庭誦言于上也孚號誕告于下也告自邑自近而及遠也
  紫陽朱子曰夬決也陽決隂也以五陽去一隂決之而已然其決之也必正名其罪而盡誠以呼號其衆相與合力然亦尚有危厲不可安肆又當先治其私而不可尃尚威武則利有所往也皆戒之之辭
  辨正紫陽朱子曰夬卦號字皆作戸羔反唯孚號只作去
  聲讀看来亦只當平聲
  通論雲峰胡氏曰以五陽去一隂而彖為警戒危懼之辭不一盖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于王庭使小人之罪明以至誠呼號其衆使君子之類合不可以小人之衰而遂安肆也有危道焉不可以君子之盛而事威武也有自治之道焉復利往往而為臨為泰為夬也夬利往往而為乾也盖隂之勢雖微蔓或可滋窮或為敵君子固无時不戒懼尤不可于小人道衰之時忘戒懼也
  彖曰夬決也剛決柔也健而説決而和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于王庭柔乘五剛也孚號有厲其危乃光也告自邑不利即戎所尚乃窮也利有攸往剛長乃終也
  正義衡水孔氏曰剛克之道不可常行若專用威猛則便為尚力取勝即是決而不和其道窮矣所以惟告自邑不利即戎者只為所尚乃窮故也
  伊川程子曰夬為決義五陽決上之一隂也健而説決而和以二體言卦才也下健而上説是健而能説決而能和決之至善也兌説為和柔雖消矣然居五剛之上猶為乘陵之象隂而乘陽非理之甚君子勢既足以去之當顯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罪于王朝大庭使衆知善惡也盡誠信以命其衆而知有危懼則君子之道乃无虞而光大也當先自治不宜專尚剛武即戎則所尚乃至窮極矣夬之時所尚謂剛武也陽剛雖盛長猶未終尚有一隂更當決去則君子之道純一而无害之者矣乃剛長之終也
  通論雲峰胡氏曰復利有攸往剛長也夬利有攸往剛長乃終也小人有一人之未去猶足為君子之憂人欲有一分之未盡猶足為天理之累必至于純陽為乾乃為剛長乃終也
  敬菴吳氏曰復利有攸往譬如平地之一簣故喜其進而曰剛長也夬利有攸往譬如九仞之尚虧一簣故恐其止而曰剛長乃終也
  象曰澤上于天夬君子以施禄及下居徳則忌
  正義紫陽朱子曰澤上于天潰決之勢也施禄及下潰決
  之意也居徳則忌未詳
  折中曰案澤上于天所謂稽天之浸也必潰決无疑矣財聚而不散則悖出故君子以施禄及下居身无所畏忌則滿而溢故君子之居徳也則常存畏忌而已禮曰積而能散書曰敬忌而罔有擇言在躬夫如是則何潰决之患之有
  存疑山陽王氏曰夬者明法而決㫁之象也忌禁也法明㫁嚴不可以慢故居徳以明禁也安定説本此
  安定胡氏曰夬決之世君必先以仁義之徳自居于身然後可以明禁忌以示天下則當作明字
  初九壯于前趾往不勝為咎
  正義山陽王氏曰居健之初為決之始宜審其策以行其
  事壯其前趾往而不勝宜其咎也
  伊川程子曰前趾謂前行九居初而壯于進躁于動者也故有不勝之戒隂雖將盡而已之躁動自宜有不勝之咎不計彼也
  虛齋蔡氏曰其不勝者自為不勝也故曰為咎明非時勢不利也
  辨正愚案初九雖乾體然剛而未堅當決之始而遽以壯見非所宜也且壯于前則後之勁不足以繼之豈制勝之道乎此自貽之戚也故曰往不勝為咎先儒謂夬與大壯相似故此爻與大壯之初九无異然大壯主于陽盛此卦主于決隂雖相似而實不同大壯之壯于趾言在下位而逞其剛強故曰征凶有孚此爻之壯于前趾言當事之𤼵端不量力而輕進故曰往不勝為咎彼必不可行而此尚可往兩爻亦未嘗无異也
  象曰不勝而往咎也
  正義伊川程子曰人之行必度其事可為然後決之則无
  過矣理不能勝而且往其咎可知
  秋山王氏曰謂非往之為咎不能度其可勝而後往之為咎也
  九二惕號莫夜有戎勿恤
  正義横渠張子曰警懼申號能孚號而有厲也以必勝之剛決至危之柔能自危厲雖有戎何恤
  伊川程子曰夬者陽決隂君子決小人之時不可忘戒備也陽長將極之時而二處中居柔不為過剛能知戒備處夬之至善也内懐兢惕而外嚴誡號雖莫夜有兵戎亦可勿恤矣
  秋山王氏曰彖言孚號而以有厲處之矣二剛得中而知戒懼故亦惕號盖必如是而後可免小人乘間抵隙之憂故雖莫夜隂伏之時有兵戎亦不足慮矣以防之密而備之素也
  愚案莫夜有戎勿恤盛言戒備之有素以二秉至健之徳而能惕號故也張子之論最善
  象曰有戎勿恤得中道也
  正義伊川程子曰莫夜有兵戎可懼之甚也然可勿恤者
  以自處之善也
  九三壯于頄有凶君子夬夬獨行遇雨若濡有愠无咎辨正愚案九三乾體之極剛過而躁故曰壯于頄㡬事不密其凶可知君子處此則有道盖夬主于决而非主于壯也決貴内㫁于心而不貴外形于色也獨行者内㫁于心之象遇雨若濡有愠雖蒙外侮而怒不形于色之象如此則无剛過之失而足以集事得夬之正者也故无咎舊解以獨行為君子與小人相應以有愠為衆陽所愠考九三之與上六正符應例理宜相合而爻辭不然故又為此説皆未敢信
  存疑紫陽朱子曰頄顴也九三當決之時以剛而過乎中是欲決小人而剛壯見于面目者也如此則有凶道矣然在衆陽之中獨與上六為應若能果決其決不係私愛則雖合于上六如獨行遇雨至于若濡而為君子所愠然終必能決去小人而无所咎也温嶠之于王敦其事類此
  又曰君子之去小人不必悻悻然見于靣目至于遇雨而為所濡濕雖為衆陽所愠然志在決隂故得无咎也盖九三雖與上六為應而以剛居剛有能決之象故壯于頄則有凶而和柔以去之乃无咎
  虛齋蔡氏曰大意謂君子之去小人顧其本心何如耳本心果是要決小人則雖暫與之合而為善類之愠終必能決之而无咎不愈于壯于頄而有凶乎此所以貴于決而和也
  存異伊川程子曰爻辭差錯安定胡公移其文曰壯于頄有凶獨行遇雨若濡有愠君子夬夬无咎亦未安也當云壯于頄有凶獨行遇雨君子夬夬若濡有愠无咎
  紫陽朱子曰九三舊文本義自順不知程子何故欲易之看来不必易
  象曰君子夬夬終无咎也
  辨正愚案君子夬夬言其決而和也故終无咎
  九四臀无膚其行次且牽羊悔亡聞言不信
  正義伊川程子曰臀无膚居不安也行次且進不前也九四以陽居陰剛決不足欲止則衆陽並進于下勢不得安猶臀傷而居不能安也欲行則居柔失其剛壯不能强進故其行次且也牽羊悔亡羊者羣行之物牽者挽拽之義言若能自强而牽挽以從羣行則可以亡其悔然既處柔必不能也雖使聞是言亦必不能信用也夫過而能改聞善而能用克己以從義唯剛明者能之在它卦九居四其失未至如此之甚在夬而居柔其害大矣
  秀巖李氏曰牽言引而進也衆陽共決一陰之時四能自引以進則可亡悔然非有剛明之才必不能信也
  愚案夬卦五陽雖同為夬義而終以乾卦為主四屬說體陽爻而處陰卦臀无膚其行次且言其進退不安莫能自决之甚也牽者依附之意羊者羣陽之喻也言當此之時惟自附于羣陽方得為君子之朋而可以亡其悔然以說為性者力必不足恐其聞是言而亦不信矣不信者望其信也
  象曰其行次且位不當也聞言不信聦不明也
  辨正愚案位不當者謂四非剛位且以說體而乗乾也聞言不信其不足語于聽徳之聰亦可知矣以不當位為陽爻陰位者誤
  九五莧陸夬夬中行无咎
  正義伊川程子曰五雖剛陽中正居尊位然切近于上六上六說體而卦獨一陰陽之所比也五為決陰之主而反比之其咎大矣故必決其夬如莧陸然則于其中行之徳為无咎也中行中道也莧陸今所謂馬齒莧是也曝之難乾感陰氣之多者也
  餘論東谷鄭氏曰莧陸本草云一名商陸其根至蔓雖盡取之而旁根復生小人之類難絶也如此
  紫陽朱子曰莧陸是兩物莧者馬齒莧陸者草陸皆感陰氣多之物藥中用商陸治水腫其物難乾其子紅
  象曰中行无咎中未光也
  辨正愚按五處尊位有世道之責當廓清陰類與萬物共由于中行然後无咎所謂其危乃光也中之未光以莧陸猶有存者則不得由于中行非所以免于咎矣傳文當為警之之辭程子之說似逺
  存疑伊川程子曰爻辭言夬夬則于中行得為无咎矣象復盡其義云中未光也夫人心正意誠乃能極中正之道而充實光輝五心有所比以義之不可而決之雖行于外不失中正之義可以无咎然于中道未得為光大也蓋人心一有所欲則離道矣夫子于此示人之意深矣
  上六无號終有凶
  正義東坡蘇氏曰无號者不警也陽不警則有以乘之矣慈湖楊氏曰柔已決去剛道已長然不可不敬戒苛忽焉不敬不戒不警號則亦終有凶雖未必凶遂至而既不警戒則放逸放逸則失道矣失道終于凶
  蔣氏仁敬曰易為君子謀不為小人謀詳味此爻若如傳義說似為小人謀恐只依卦辭孚號有厲之意言雖是五陽決去一陰尚存為君子之計茍或黙然養禍則其終必致困聖人之情何常慮小人有凶也
  存異伊川程子曰陽長將極陰消將盡獨一陰處窮極之地是衆君子得時決去危極之小人也其勢必須消盡故云无用號咷畏懼終必有凶也
  紫陽朱子曰陰柔小人居窮極之時黨類已盡无所呼號終必有凶也占者有君子之徳則其敵當之不然反是
  愚按卦雖以五陽決一陰而爻辭率多危厲之意以陰柔據最髙而未去慮死灰之復𬋖也況彖辭言孚號九二言惕號而𫝊義乃以无號屬之上六號字不宜互異此必有誤
  象曰无號之凶終不可長也
  辨正愚案彖辭傳言剛長乃終必待陰盡陽純而後足以當之今一陰未去則剛為之不長矣一消一長問不容髪爻辭言无號終有凶言卦至此不獨不足以為乾且不可以為夬矣終不可長言不能保其終之無害于剛而備之不可不早也姤之不可與長與此同意
  ䷫巽下乾上
  姤女壯勿用取女
  正義衡水孔氏曰姤遇也此卦一柔而遇五剛故名為姤施之于人則是一女而遇五男為壯至甚故戒之曰此女壯甚勿用取此女也
  紫陽朱子曰姤遇也決盡則為純乾至姤然後一陰可見以其本非所望而卒然值之如不期而遇者故為遇遇已非正又一陰而遇五陽則女徳不貞而壯之甚也取以自配必害乎陽故其象占如此
  折中曰案女壯之義非以一陰始生于下為壯亦非以一陰獨當五陽為壯蓋卦以陰為主陰而為主即是壯也
  通論誠齋楊氏曰陰陽之相為消長如循環然當一陽之生也聖人未敢為君子而喜必曰朋來无咎言一陽未昜勝五陰也當一陰之生也聖人己為君子而憂遽曰女壯言一陰己有敵五陽之志也既曰女壯又曰勿用取女申戒五陽以勿輕一陰之微而親暱之也
  彖曰姤遇也柔遇剛也勿用取女不可與長也天地相遇品物咸章也剛遇中正天下大行也姤之時義大矣哉
  正義北海鄭氏曰一陰承五陽茍相遇耳非禮之正女壯
  如是故不可取
  翟氏子元曰剛謂九五遇中處正敎化大行于天下也
  東海王氏曰女不可取以其不正不可與長久也伊川程子曰陰始生于下與陽相遇天地相遇也陰陽不相交遇則萬物不生天地相遇則化育庶類品物咸章萬物章明也五與二皆以陽剛居中與正以中正相遇也君子得剛中之臣臣遇中正之君其道可以大行于天下矣
  汴水趙氏曰柔遇剛者明非剛遇柔也
  折中曰案柔遇剛者以柔為主也如臣之專制如牝之司晨得不謂壯乎故不復釋女壯而直釋勿用取女之義
  通論東坡蘇氏曰陰之長自九二之亡而後為遯始无臣也自九五之亡而後為剝始无君也姤之世上有君下有臣君子之欲有為无所不可故曰剛遇中正天下大行也
  隆山李氏曰以一陰通五陽女下于男有女不正之象故曰勿用取女咸所以取女吉者以男下女得婚姻正理故也若蒙之六三以陰而先求陽其行不順故亦曰勿用取女
  石澗俞氏曰夬一陰在上而曰剛長乃終欲其終而為乾也姤一陰在下而曰不可與長恐其進而為遯為否而至于剝也
  存疑語類問姤之時義大矣哉本義云幾微之際聖人所謹與伊川之說不同何也朱子曰上面說天地相遇至天下大行也而不好之漸已生于微矣故當謹于此
  愚按彖傳之末言天地萬物者多即本義而推廣之此傳自天地相遇以下乃發明剛柔相遇之美于一陰而遇五陽之義初不相䝉朱子謹微之說求之太深子瞻以遯剝相提並論亦近于泥
  象曰天下有風姤后以施命誥四方
  正義伊川程子曰風行天下无所不周為君后者觀其周
  徧之象以以施其命令周誥四方也
  通論泉峰龔氏曰天下有風姤與風行地上觀相似故在姤則曰施命誥四方在觀則曰省方觀民設敎曰施曰誥自上而下天下有風之象也曰省曰觀周厯徧覽風行地上之象也
  初六繫于金柅貞吉有攸徃見凶羸豕孚蹢躅
  正義伊川程子曰姤陰始生而將長之卦一陰生則長而漸盛陰長則陽消小人道長也制之當于其微而未盛之時柅止車之物金為之堅强之至也止之以金柅而又繫之止之固也固止使不得進則陽剛貞正之道吉也使之進往則漸盛而害于陽是見凶也羸豕蹢躅聖人重為之戒言陰雖甚微不可忽也豕陰躁之物故以為況羸弱之豕雖未能强猛然其中心在乎蹢躅蹢躅跳躑也陰微而在下可謂羸矣然其中心常在乎消陽也君子小人異道小人雖微弱之時未嘗无害君子之心防于微則无能為矣
  紫陽朱子曰柅所以止車以金為之其剛可知一陰始生靜正則吉往進則凶故以二義戒小人使不害于君子則有吉而無凶然其勢不可止也故以羸豕蹢躅曉君子使深為之備云
  通論
  折中曰案一陰窮于上衆以為无凶矣而曰終有凶防其後之辭也一陰伏于下衆未覺其凶矣而曰見凶察于先之辭也陰陽消息循環无端能察于先即所以防其後能防其後即所以察于先也
  愚案九家易曰絲繫于柅猶女繫于男以喻初宜繫二也據此則柅宜指二觀二為包有魚之象四則為包无魚愈可見未可以為一陰而繫于五陽也
  象曰繫于金柅柔道牽也
  正義衡水孔氏曰柔道牽者陰柔之道必湏有所牽繫也存疑伊川程子曰牽者引而進也陰始生而漸進柔道方
  牽也繫之于金柅所以止其進也
  九二包有魚无咎不利賓
  正義陸氏希聲曰不正之陰與剛中之二相比能包而有
  之使其邪不及于外
  伊川程子曰姤遇也二與初宻比相遇者也包者苴裹也魚陰物之美者陽之于陰其所說美故取魚象二于初若能固畜之如包苴之有魚則于遇為无咎矣賓外來者也不利賓包苴之魚豈能及賓謂不可更及外人也
  紫陽朱子曰魚陰物二與初遇為包有魚之象然制之在已故猶可以无咎若不制而使遇于衆則其為害廣矣故其象占如此
  雲峰胡氏曰包如包苴之包容之于内而制之使不得逸于外也
  通論小舟李氏曰剝之貫魚姤之包有魚皆能制陰者也象曰包有魚義不及賓也
  正義伊川程子曰二之遇初不可使有二于外當如包苴
  之魚包苴之魚義不及于賓也
  敬菴吳氏曰九二既包有魚則當盡其防制之責以義言之不可使遇于賓也若不治而使遇于賓則失其義矣
  九三臀无膚其行次且厲无大咎
  辨正愚案九三居巽體之極猶豫寡斷欲制陰而不能臀无膚其行次且進退不安而失其所據也危可知矣然其行也未嘗即安于陰故也故无大咎舊解以无所遇論似未確
  通論蒙齋李氏曰居則臀在下故困初六言臀行則臀在
  中故夬姤三四言臀
  存疑紫陽朱子曰九三過剛不中下不遇于初上无應于上居則不安行則不進故其象占如此然既无所遇則无陰邪之傷故雖危厲而无大咎也
  象曰其行次且行未牽也
  辨正愚案九三以不肯為陰所牽而行故曰行未牽也則
  雖次且而无大咎矣
  存疑伊川程子曰其始志在求遇于初故其行遲遲未牽不促其行也既知危而改之故未至于大咎也
  九四包无魚起凶
  正義衡水孔氏曰起動也无民而動是以凶也或謂凶由此起疑誤伊川程子曰包者所裹畜也四與初為正應當相遇者也而初已遇于二矣猶包之无魚亡其所有也四居上位而失其下下之離由已之失徳也四之失者不中正也以不中正而失其民所以凶也起者將生之謂民心既離難將作矣
  辨正愚案巽者入也陰入而陽受之九二之包有魚乃巽之正體也初六一陰既為巽之所有則乾不得而有之矣而九四以失位之剛正交外卦故為包无魚之象此理之一定也舊說以初與四為相應以初六九四為正應見此處爻辭不合故又為遇非正道唯近者得之之說甚為穿鑿以不明于八卦之體性也○起凶當如孔氏說即洪範之所謂用作凶也言徳不足以有其民則動而得咎矣
  象曰无魚之凶逺民也
  正義伊川程子曰下之離由己致之逺民者己逺之也為
  上者有以使之也
  九五以𣏌包𤓰含章有隕自天
  正義衡水孔氏曰馬云杞大木也左傳云杞梓皮革自楚
  
  紫陽朱子曰𤓰陰物之在下者甘美而善潰杞髙大堅實之木也五以陽剛中正主卦於上而下防始生必潰之陰其象如此然陰陽迭勝時運之常若能含晦章美靜以制之則可以囘造化矣有隕自天本无而倐有之象也
  愚案有隕自天言九五當時以隕越為憂則有以持天運于未然而陰物之在下者不至于蔓延而潰裂矣
  餘論横渠張氏曰𣏌之為物根固于下𤓰之為實潰必自内九五以中正剛健含章宅尊而遇陰柔浸長之時厚下安宅潰亂是防盡其人謀而聽天命者也
  存異伊川程子曰九五以𣏌包𤓰含章有隕自天𣏌生于最髙處𤓰美物生低處以𣏌包𤓰則至尊逮下之意也既能如此自然有賢者出故有隕自天也
  象曰九五含章中正也有隕自天志不舍命也
  辨正愚案廢興存亡莫非天命志不舍命言九五之存心恒苦天命之无常而一旦隕越于下有隕自天即書之所謂墜厥命者是也
  上九姤其角吝无咎
  正義紫陽朱子曰角剛乎上者也上九以剛居上而无位
  不得其遇故其象占與九三類
  愚案剛極于上則柔將愈長于下剛不平而與柔爭故上九有姤其角之象則自失其中正之徳而可吝矣此无所歸咎者也无咎與大過之上六節之六三同義
  存疑伊川程子曰至剛而在最上者角也九以剛居上故以角為象人之相遇由降屈以相從和順以相接故能合也上九髙亢而剛極人誰與之以此求遇固可吝也已則如是人之逺之非他人之罪也由已致之故无所歸咎
  象曰姤其角上窮吝也
  正義伊川程子曰既處窮上剛亦極矣是上窮而致吝也













  大易擇言卷二十三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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