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溪先生文集 (李承煕)/續卷一

卷三十六 大溪先生文集
續卷之一
作者:李承煕
1927年
續卷二

次朴巖居永魯指路巖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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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岩今指路岩。師言直作越車南。好將斯路明斯學。不獨西林感淚含。

哀李雲翼錫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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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早秋見雲翼。爲題其所爲墨梅帖後。又袖墨梅十韻而歸。歸未幾。雲翼忽泉下矣。墨梅固無恙而人梅已不可見。奈何忍復屬意於詩中之梅也。遂步其末絶以寓悼懷。

梅花十帖見伊人。素質如難染一塵。昨夜西風無處覓。凄凉不耐畵中春。

挽李明復明厚○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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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嗟明復。孝子之子。是溫是凊。惟餈惟瀡。父母安之室無訾。孝子不匱。宜爾是似。

吁嗟明復。肆其爲孝子。勅躬以爲行。讀書求其旨。父母樂之。鄕里視其履。孝思維則。宜爾終于始。

吁嗟明復。維孝子。行積于躬。學造于理。父母榮之。師友以爲倚。吁嗟孝子。胡不終其美。

有珠在淵。其光玓瓅。海水沈沈深且黑。深且黑人不識。惟有明月暗相爍。

有鳥在林。弁其習飛。羣飛拍拍誰與歸。九苞迷迷。五色之威。翺翔兮左右。何傷兮與時違。

大陸其沈。興言氣嗄。我冠我裳。行將鱗介。悠然其逝。寧安其恝。斯文如綫。誰與其勱。

次洪建初秉晩回甲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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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勁天來老木姿。道山春晩落花遲。桑麻課墅榮名遠。書史承家善業垂。雙仙地坐調琴處。五子雲趨獻舞時。主翁有淚人知否。不及親前奉此巵。

和贈潘龜見東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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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廉纖春水活。更留佳客共山廬。如今學訣多虛冒。愛爾曾通格致書。

次李亨元禧榮琴湖臺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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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黝潭曲曲淸。早遭冥老著其名。水衡低仰臺心出。寶鑑空明浪面平。適意魚鰕看共侶。忘機鷗鷺見眞情。元來勝地非私物。人與相稱可主盟。

雲陶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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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虞于道有周文。聖學尼山統衆分。列。五賢洪緖集南雲。

元明學說雜漓澆。箕聖遺邦日復朝。由朱溯孔門基正。十幅屛圖在隴陶。

先君覓道自門階。心印雲陶寤夢偕。痛泣遺篇藏在篋。遲遲巖澗此成齋。

和錦泉朴圭宰。宣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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亶洲王谷竟何區。歎息吾人不自由。殊方邂逅皆靑眼。亂代捿遑奄白頭。無地入耕難怨歲。傷時多夢又逢秋。願言餘日相提挈。各向心田安處休。

辭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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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圜邱壇參奉。呈宮內府狀。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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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承煕山野樗散。甘老耕牧。不自意去月初四日。猥蒙授圜邱壇祠祭署參奉判任。揆分悚縮。恭俟鞶裭。奄易朓朒。尙玆無聞。竊惟窮鄕謏學。未講皇家祀典。有難冒昧承膺。兼又脆質善病。不堪衝寒上程。嚴愼之地。義難癏曠。敢凟崇聽。乞垂裁憐。亟賜判改。俾安公私。千萬幸甚。

辭章陵參奉。呈宮內府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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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煕猥以菲才。頃蒙授圜邱壇署參奉判任。揆分揣病。陳懇丐免。千萬不意。又轉接十月二十九日官報。遷轉爲章陵參奉者。念承煕早嘗求名塲屋。愚魯不售。晩霑一命。已足爲榮。矧玆仙寢楸柏。倍切於戲之思。所宜竭蹶一趨。粗伸義分。柰賤疾未良。天氣轉凓。不任抖擻前進。而顧惟嚴重之地。不容晷刻之曠。思不獲已。玆復冒凟崇聽。幸垂裁憐。卽賜鐫免。更勿轉誤朝籍。公私幸甚。

再辭章陵參奉。呈宮內府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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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承煕不才。猥蒙授章陵參奉判任。病伏窮鄕。不堪仕進。頃呈願書。幸被恩遞。繼者途道流聞。云以旣遞之啣。更塡賤名。惶恐怔忡。寢食靡安。玆復瀝血呈籲。伏乞特賜改差。俾安公私。

上鄭顧軒來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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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領南望。常若極躔大星。焜耀頂上。而起居之候。不能以時。惟馳戀無極也。伏惟陽復。鼓缶有樂。視履考祥。承煕孤露悲吟。離索寡聞。村秀咿唔。不見相長之益。恐無以塞眷奬之意耳。星山鄕約曾蒙試爲之敎。盖以吾先君子之所未遑而責之於小子者。感領至意。非敢忽忘。而學識謏淺。無以鋪張綜理。所以日久而未克下手者。今則契物旣稍成緖。鄕議亦思興行。宜及篤老無恙之日。獲覩古俗之推擧。遂自掃除他役。博采雅訓。大綱則因朱子所增損呂約之文。而參之退陶罰目李文成約文。又稍彌綸以近日鄕議之因時立宜者。裒成一通。庶幾爲酌古行今之方。始擬躬掃門下。奉達崇覽。親聽可否之命。私故有碍。無以遂意。敢因便封上。而所抄字本細拙。不合大耋親覽。卒遽未克繕寫以呈。極爲悚惕。或於棐几之暇。命侍者細讀一過以垂聽之否。就中奬學一事。爲目下急務。而風俗不敦。文具無補。前春講會之後。更欲別定規模。至於發文輪告。而竊思其法猶更有商量者。今因此約。擬欲自講長預自發問三度。取其答目中稍有旨趣者幾人。以三月之末。抄集受講。夏則三次出題。又取其尤等者幾人。以七月之初。抄集面試。幷入錄行賞。講試會員只以各書堂堂長及育英學契都監及約直爲定。庶幾無紛雜之弊而有奬誘之實。苟此說可采則伏望專通于講長之所。使之預作料理。及時修擧。苟不可行。恭俟回敎。冒凟尊嚴。不任主臣。

上張四未軒福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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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御者返故里。合有灑掃之役。而賦命多厄。拘掣如縲中。心起脚坐。是歲奄窮聿矣。伏惟大耋康健。天倫團圓。琴書無恙。牌拂重整。琳琅迭鳴。隔嶺一望。如海上之仰神山也。承煕潛居囚首。祗欲自遣時日。而鬼怒又至。疾患交攻。長年妻病。屢死而僅生。劣息髮長。近始謀所以弁之者。感昔涕零。不知爲况。似聞山外衣章更變。未知駐足何地。可以立命。正初得暇。或冀一承誨晤。而世事多不可料。適因客便。略控下懷。只祝岡陵胡福。

上金西山興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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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煕甞侍先君子側。論當世人物。每於門下而屢致意焉。承煕不天。奄此孤露。往歲龐床一拜。不惟責沈之爲愧。區區欲以先君子之心爲之心焉。一宵凌遽。旣無以頓服烏頭。後復漠然。如卷中人矣。伏惟邇來履道考祥。以時增旺。門下諸公亦有能擔夯此學者否。見今法門寥寥。士尙不古。最是沒頭榮利。入於膏肓。其或稍知輕重者。往往譚性命習威儀。而到得緊切處。却甘心做俗人手法。以至表裏氷炭。其終厭然消藏。亦無有也已。須先拔去此根然後。始有着脚處。未知門下將何以救之也。伏惟願言。承煕昨春哭仲父。今服且卸矣。孤露悲泣。心短氣薾。恐無以收拾一分半分爲少述家業之地。再從璟煕方赴河上。欲因便候謁。庶幾有以指敎之。更付垂一言之誨。以發蒙蔀。千萬恭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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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上恩侑。係吾林大事。御者想應臨枉。恨不能趍走執役於前也。似聞春間士林以先文忠公侑祭事。有叫閽之擧果否。往者不必說。而此與請爵謚等事又別。恐涉干恩之嫌。未知其時得入盛裁否。

屛廬保合。果次第脗然否。此事實關嶺運。每切願言。鄙邑晴檜亦有歧張之歎。數三年苦心彌綸。至於合席發文。乃終爲不喜者所持。盖無有力量德望。足以大彈壓者故耳。

前歲歸自蘇湖。見溪門諸子錄。基湖二本。竊恐基固未定底本。湖亦非十分確定底。愚意今不可以此又生同異。合席之地。通出二本。立定規例。此闕而彼完者。以完塞闕。此備而彼畧者。以備補欠。兩錄而小異者。對勘從長。非但爲息爭合和之美。亦恐有補於湖門當日心法耳。僭率極悚。

頃晉承下誨。謂以長子出外不還。長孫當承重於祖喪。久而思惟。終未釋然。夫祖重非父亡則不可承也。今置父於或生或死之科。而直以死處之。豈成道理。古人於父亡未成服。尙服祖周。况今不服父服而遽承祖重乎。只服祖朞後。素服執奠。直如父廢疾不能執奠者例恐可。或更入思否。

答李校理表兄晩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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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集事。蒙愚至今如夢中。區區尙欲藉手。以爲來後之圖者。惟恃兄長在。且念將作公不能究竟於理義所當。遽爾各天。其更無望耶。有不合於理則有說以辨之者。儒者事也。使其言是。雖由是而廢吾家文字。亦天理也。其或可修改而爲容焉則是仁人之惠也。設使其言有過當處。因是辨而益發其未究之同異。亦公義也。惟願詳錄而投之。俾爲後據。千萬拱俟。夫只以主理而斥之則從上聖賢。豈有不主理者乎。至若答張舜華別紙追崇之論。則前代事皆經古賢勘破。不過述其餘論。至我朝事則已行者固不敢更辨。未擧者亦未敢私議。恐不害爲自處之道。通觀一條。似無別意。大抵不得辨語。未可以臆料也。下溪所云巖后書中漏刊之語。無乃指所論中圖智禮位置者耶。先君之辨。巖后之考。果未知得當與否。而槩皆前輩苦心衛道之意。今云本無。無乃謂鄙家白撰愼翁答耶。此恐年少偶發。不必競辨。而旣有勤敎。原書覔呈。覽後勿爲傳視其人。如兒們塞言例。卽爲還擲。

與黃是廬蘭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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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咫尺修起居。亦已曠歲。伏惟炎夏。鼎罏萬祉。巋然魯殿。只切山斗之忱。承煕閉戶讀父書。亦自有命。過惡日積。人情潰裂。馴致滔天之禍。至有忠州荷江通文之變。惟痛泣求死。更何靦面向人發口。惟於下執事不敢無一言以求誨也。噫彼爲此者。亦豈多人。大嶺以北。元無得見吾家集者。其爲說只是掇拾於市虎之餘喧。其曰打破無極之論者。一似風影。漫無摸捉。曰潰亂理氣之說者。似指世人所訾心理等說。此固下執事之所良遂者。朱子心爲太極之旨。退陶心乃太極之訓。與夫主宰卽理。本軆只理之說。皆可斥而去之耶。曰非議春王之論者。以春秋爲直用周正者。自有朱子定論。吾先子特推衍爲論耳。如何而曰非議耶。最是所謂背馳闡揮之禮者。集中答張舜華追崇之禮云云一段所言我朝典禮有非草茅所敢私議者。只說致愼邦禮之意而已。其平日大意則有所製擬請莊獻世子追正王號䟽。可一按而知矣。今其高叫亂捧。一無倫脊。風聲所驅。觸頭盡倒。有非俗士所能辨晰。夫流丸之止。必於甌臾。洪濤接天。獨見砥柱。竊惟下執事精鑑足以破昏。宿德足以服衆。庶幾憑藉餘靈。以保殘綫耶。

答宋觀岳寅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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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昭穆說。固以各一世爲定論矣。至禮之末失一句。兼包廟增九室。宗在數中二欵。其辭已婉。而其下復以彊析爲二爲失。其意盖曰如先儒之說則兄弟亦當各世。或不能盡然則寧從國制之兄弟同一世爲當云爾。然則朱子之論。亦非爲斥此而發。但主意不在此耳。夫各世之說。旣爲朱子所取。誰不知的據之可恃。而或者於天理人情。不能無切碍處。故退陶之議。乃只從國制立說。私竊妄度朱子則議天子之禮。其廟數許多。未見有祧祖祧父之末弊。退陶則論侯國之禮。其世數已窄。如我朝世祖睿宗之世。世次已迫。所以究得其弊。不得不用同昭穆之說。如是則在朱子容或有未了之一案。在退陶眞足爲發前聖之未發。雖以私家言之。程子則曰通祭四代。朱子則嘗曰庶人只祭考妣。我朝國制士大夫只許祭三代。而退陶却變通。以通祭四代。聖賢言議。自有異處。不得不就人情所安而據行之。先考之論。亦非以朱子定論不在於各一世也。只推原人情。深恐到得祧祖若父處。非人子之所可强。遂不免捨是而從退陶。未知千載之下。復以爲如何。園後靑梨適熟。此吾姑氏之嘗與先考嘗之者。此後雖欲一奠。亦不可得。二封因便付上。其一奠之筵几。其一或可備伯氏丈病胃一嘗否。

與崔贊政益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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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煕弱冠讀大資辭代言陳弊䟽。輒斂然起欽。後節次讀諸章䟽。時或有一二未喩處。然竊窺其直道事君。不以死生貳之者。可質于神明。晩而得華西李先生雅言。奉之如大訓。每讀其論心性諸篇。往往與吾先君寒洲翁之說不約而合。忻然若有所私焉。仍細叩其師友原委。乃知大資與金重庵及洪柳諸斯文。皆出其門下。益信此主理一脉。培養許多直氣也。大氣震蕩。域內鼎沸。承煕在居昌山中。又讀大資辭宣撫二䟽。盖天地間純剛至正之氣。間行闖出。特假人以發之者。若大資眞不負所學矣。伏惟壽考胡福。視道無疆。庭有錫類之樂。門有傳鉢之地否。承煕賦質淺薄。百不猶人。妄以薄技事塲屋有年。晩服畎畝。力作以奉親。風樹不停。益復失業。只得與同志數君子。勘校父書。賤齒今五十一歲。無所成名。猶有好善一心出於秉彜。而山川夐濶。遂作平生大恨。思一道達賤名於隷人。爲嗣後執掃之緣。兼有區區所抱疑而未解者。敢陳其說。承煕甞竊聽於道塗。華西先生心理之說。至門下數君子。乃有歧論。有省齋柳公重敎斷然以爲未安。與重庵諸公大致分裂。大資不下別白。爲兩可調和之論云。夫心以理言則仁義禮智之爲主宰爲本軆者是也。以氣言則精神魂魄之爲資具爲作用者亦是也。合而言之則儒賢所說兼理氣者卽是也。固可以隨其所指。各有所當然。華西所以直指此天理之主宰。以明大本一統之旨者。乃是萬古心史之春秋也。誠以國無二君家無二長心無二主。苟不明此義則權臣擅國命。悍妻秉家政。氣機作心主而君不能君夫不能夫理不能理矣。柳公之必以師說爲未安者。無乃將此一身之主宰。都管歸氣上。而不許一席爲此理地耶。苟如是則不惟大違華翁主理之旨。復恐於前賢兼理氣心是氣之說。亦不免窒滯於言句之末。而實不得其立見之要領也。以大資一副義理眼目。必已曉然於大頭腦之地。又必不肯含糊以同俗。未知調和之說。別有精義之所在歟。抑天下義理無竆。不可以典要。承煕安於家學。信同疑異。不自知其偏耶。義理公物也。惟是之從。若蒙特賜明誨。使此迷塗後生。得以奉持以畢命焉。則是尤大資之賜也。庶幾鑑裁。星斗嶙峋。瞻望無極。

與崔贊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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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煕妄不自量。只信高景之彜出於所同。干凟崇嚴。歷時悚惶。上歲族姪基容從漢師轉致手覆。敬再拜受讀。伏見其辭旨溫然。義理條暢。開懷示人。洞然無隱。於是乎知仁人愛人。不以踈逖而有間。愚下而遂棄也。於是乎知大君子心法。光明纖密。兩臻其極。上以明師門的傳之訣。下以盡全交之義也。於是乎知華西先生傳付有地。而吾先君一生苦心厚受世人呵罵者。不果謬於千古聖賢之旨也。滿心歡悅。自不能已。獨其貶損盛德。推借瞢陋。往往惶汗不敢讀。無乃悃愊未孚。不欲遽下鉗鎚。姑爲此誘進之方耶。春間因士友聞朝廷有大除命。凡四䟽始蒙遞。大義所係。自可默揣。而量時憂國。伏想兩難爲地。因此而又竊有所私慨者。吾東黨目餘痼。排擯成性。往往顚倒是非。莫可別白。或有言勉庵翁前後章䟽。專攻上躬而不及權戚一事。亦不免一邊故套。夫君子立此心法。以古聖賢爲師。豈容禹光輩黯淡故智。攙錯其間哉。誠萬萬知其言之非實然。旣不能詳擧其本末。無以折其口。恨不能奮飛一上。致身於春風之中。以聽精義之所在也。居然肇夏。伏惟鼎罏崇穆。牌拂整暇。承煕畏風屛息。與蠧魚爲伍。時從一二朋友講數篇書。此其大畧也。先君遺集旣有命。切欲奉一副。效古人贄書之儀。計早晏得好風可達耳。

答許后山愈○乙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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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路日陂。所以攢仰於軒下亦日深。而漠然不能相就。嗟亦命矣。適承手片。伏審太碩人軆韻康旺。經候萬福。又値文翁倡化。與秀士輩講道課業。此世此樂非偶爾。苟推實心明實理。究之實務。使一方學者。有所感發而興起則豈非仁者之功耶。但恐今人此等事。例歸應文備數。反被俗輩撫掌耳。秋間有傳執事爲家間少輩衣新衣入試塲。君子一出入。亦關世道。未知有何節拍而爲此。承煕奉老關門。治農讀字。爲年間事業。而親年日高。賤病久苦。眼前朋徒亦未見卓然有進。繼以國家憂深。藿食靡安。未知皓天終作如何出末耳。許仲深儘有向上姿而無由從容。鳴遠相忘已久。秋初作一書陳膚見而無一字之答。今便以四絶詩略道餘意。此亦隻愛。何能入高士眼目。厚允相與周旋。政好弦韋。此公中緣甚事多上人口。遠外只切黯黯。合商量事不止一二。而非遠書可罄。春初若有女家行。因便一枉。千萬伏企。惟祝侍學多祉。以幸後輩。

答許后山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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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共尹郭二公。歸捿庵亭。對讀綜要。此未經先考重勘。頗有節拍。不免有移動刪節。庶藉精眼。不至大誤。而主臣則深。廬下貼標十用其九。而猶不能面禀之爲恨。如事君條之不及武侯。誠似缺恨。而但不敢自入手分。今又讀輯要書已一過。而緣諸公牽掣。未免草草了罷。其餘又復閣置。俛兄此行不易。而緣不肖誠薄。蹉過好會。深自痛傷耳。俯警數語。辭濶而意切。其受誨也亦當以意而不以辭也。敢不銘服。承生來主證。政坐粗露。觸頭發出暴戾。非不欲矯揉就中。而學不着骨。竟變化不得。到今頭白。不容更用緩法。惟吾丈勿借面皮。逐事指證。直下酷吏勘法。俾自傷痛而知改也。某里契因鳴遠大衡首議。只得佐成之。其節目亦因諸公之意。而緣諸公每崇遜晦。拙工遂敢代斲。此亦淺露之病。其實非欲掠美。亦非能自力也。但顧今日天下。有一鳩巢。亦復荒閒。自不能無激發於彜性者。是乃所以不能終於例遜。而有些主張底意思耶。從夫服之爲朞。乃儀禮也。承重從服之不論姑在與否。乃家禮意也。皆輯要之所本也。厚允公之只從家禮。亦自有據。忠汝公之參酌今古。亦或爲寡過之一方。而吾丈所定似與輯要本意合。未知此爲正否。書心易圖後之意。誠吾丈卓然有見處。而恐非卒卒可遽議。無已則寧俟吾丈異日閑燕。自力就之否。深所願言。

答朴應弼燦培○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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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輩一晤語亦天也。碧亭歸燕。每切南鴻之戀。忽奉翰信。知江湖春興。穩供淸玩。此亦一桑緣耶。顧承志道而無成。見義而無勇。徒惹外至之侮辱。淟涊爲命。宜爲仁人所唾鄙。而吾兄猶睠睠不外。又從以假借之。殆令人發汗竟踵也。老兄華甲在幾年前。猶足爲子弟盃酌之娛。賓朋歌什之資。瓊琚大聲。已成鉅軸。何資乎小石之硿硿耶。賤甲在上歲有短吟。其頭聯曰宗祊塌地身何慶。蒿蔚終天淚不窮。此其情境也。以故於此般慶賀之作。盡索然不能作氣。候明正或一抖擻。竊恐無以辭俯索矣。姑從妹非不制服也。按儀禮緦麻三月。從母昆弟。姑之子舅之子。只言昆季而姊妹在其中。只言子而男女該其中矣。家禮緦麻只擧從母姊妹而不及外姊妹內姊妹。尤菴曰於舅姑之子。只言兄弟而不言姊妹者。省文也。盖家禮偶闕文。而後人或有此疑耳。豈有本不制服之理哉。有問改葬服月數旣盡。上墓除之如何。愚伏曰極當。沙溪備要曰當設虛位。哭而除。先君輯要曰哭墓設位。可隨便行之云。告由於廟則未考。諒裁爲之如何。

答嚴觀察世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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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煕跧伏田廬。無所肖似。迺蒙下執事貶屈威靈。俯詢存亡。誠感鐫不敢忘。祗緣棠府崇嚴。未敢奉咫尺之紙以凟隷人。今聞徒御有戒。聲光將逖。角巾里第之謁。亦難爲此生之圖矣。瞻望襜帷。只切耿然之忱。伏惟還朝萬福。上以對揚明休。下以副斯世之望。

答崔天翼瓊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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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事之於吾先君。嚮意之厚且勤焉。而緘書未達。人事遽變。乃復推及此不肖。屢勤顧存。輸寫心肝。藹然有衛道輔仁之意。儘仁人之所愛也。顧承無狀。不足以奉此也。老炎尙酷。調軆妨攝。莾蒼臨望。政切剡棹之思而恨無由奮飛也。昔日之懷。老大方知。而炳燭之工。策勵靡及。宇宙間幾箇人盡從這光景裏過去。卒不免窮廬悲歎之恨。吾輩沁沁送幾日。居然當此境矣。尙何及哉。但三年之艾。當從今日蓄之。朝聞夕死。夫子所可則卽從目下立得脚明着眼。慥慥下手。亦豈無所造哉。不須讚歎藥方。謾說病源而止也。幸爲加意。承煕只依昨狀。印字如上灘之船。牽拽步步。始手十四册矣。示韻寄意鄭重。寔感相將之誼。謹當附錄軸上。留作珍弆耳。

答張舜鳴錫藎○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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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拜書。知寶芘川休。實愜勞祝。但捉獅之祟。雖屬後笑云。爲心氣有蔕則却可憂。令兄年過耳順。備有達尊。度時忘世。優游巖間。子姓兟兟。後祿又昌衍矣。更有何事致損靈根。只爲萊蕪釜魚。欠却晩暮優游之供。是足爲介介者耶。人苟立志高。可以掀臥房露地睡。百結而負朝陽矣。如西厓老爺甞位鼎鼐矣。歸洛之日。餐松爲命。知此則遭世不幸。直可以採西山之薇矣。豈可以是而存戚戚於心端。忘鼓缶日昃之戒哉。且夫天下之物。花看是花。棘看是棘。惟在此一心。願令兄且將此心放着好境界。凡保眼前光景。只揀他好底看過。凡身邊飢飽寒暖。一任他造翁分劑。更以暇日理向平之屐。行堯夫之窩。直從坦坦將去。如何如何。

答張舜鳴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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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博士出坎。合有一書相賀。而念此物有未暇於賀此事者。亦不欲煩吾令兄者矣。寢郞姪奉書自京至。從審旅中令體無瑕。且料理物外遐想。其志氣不老艸可喜。至於瑣瑣之苦。直可任天。然惟是向疏事。旣入一本自明則是置利病於度外。要以明己志而已。旣未蒙批。將無地發明矣。愚意有一焉。頃陞后䟽。旣著於新聞。則此自明之草。獨不可著於新聞耶。誠一著之則自不待發明而昭晰矣。兄能辦此一着然後。可以無怍於天日。未知如何。如博士事。在鄙人誠不忍以此事露雪髮入理庭。致此君於死矣。但彼所謂奏本。若新聞旣勒入三字矣。博士不能辨則何以免誣我之責耶。承旣被誣於博士則寧不忍自辨。不得不與之相睽。來喩所云忍得無限毒杖。畢竟反爲誹怨者。祗可憤歎。念承煕德薄而多厄。平生切己之友。大抵盡背坐而惡我矣。其自惡我者。固無如之何。甚或愛我如此君者又至此。此何理也。直羞歎欲死而已。承今春經甲嶺。風火煽動。聽官失職。神精如霧中者已月餘矣。自分些少伎倆。亦從此已矣。國債一會。可謂我韓一命脉。然遷延至此。能有成耶。本郡頗視列邑爲優。然亦恐有蛇尾之慮。偶忝會長之名而徒尸據而已。身且病矣。其所謂朝官錢。未知誰所刱說。而承亦不覺其非而唯唯者矣。苟如來喩則又未知何算爲得也。要之不必判大件是非。可從長區別耶。陽園相公之欲見先考集者。誠可感戢。大抵事理如令兄所難。無論末後如何。今必須證明誠心願覽然後可出。若此台之意果緊則作一書於相知處。如俛宇令或令兄處。俾達三峯書堂。則當敬奉一帙致之。未知如此如何。

答許知府𪴑○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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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雲隔濶固命也。五馬來莅。野人尙有鐺耳。惟蒙庇之爲喜。謂外手札。馳及委巷。就伏審平安上衙。神氣萬旺。且以報答鴻造之艱。深致兢懼。推此心以往。星之民其庶幾矣。敢不拜祝。承煕妄作峽中人。今有事于先考遺堂。搬還故山。心形俱敝。徒枉却許多光陰。老措大安然作食字蠧。亦有數耶。情當趨走車塵。俟候顔色。而區區偃室之戒。不敢以切摯破去。俟暇之敎。敢望而不敢期。且閤下責大務殷。一視均覆。豈可切切於姻私故舊之情哉。惟振張綱紀。綜理民隱。俾永有辭于玆邑。則承煕亦與有光焉。伏惟鑑裁。

與李繼亨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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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數席之面。無足以叙兩家世契。今且前程之無足爲地矣。興言發喟。近因定谷李兄轉示吾兄所寄高山書堂韻。要與共次。念賤劣居且左。無地發一語。以寓家學淵源之慕。頃年一躡堂側。俛仰光霽之塵。而行忙不暇染翰。追思惘然。謹搆拙語。要補前齾。極知村謳不足雜鳳笙。恭請邇日燕養淸寧。子舍孫房幷勤述事。高山近有儒事。講先先生遺緖否。爲切翹仰。承煕舊經百劫。旣白盡鬚鬢。今年見舊甲。爲風火所祟。視聽失職。念內不能闡發家學。外無以裨補世敎。今如此便休矣。歎息何及。

答金致受鎭祜○庚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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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露殘懷。尤於同志爲切。而命駕無誠。只抱江雲之思。謂外奉書。如起卷中人也。南欞大年。彩衣承歡。仁孝宜爾。歎仰何極。胤房想服詩禮之敎矣。鏘鳳之兆。何尙未叶。仰爲獻悶。承煕廓然斯世。頑者僅支。只幸替事粗安。稚男略習句讀耳。性翁文集奄至剞劂。可認群公誠勤之實也。念先君當日以道義講確者多矣。承煕亦甞夤緣陪誨。蒙被眷厚。非直尋常。兩家桑㥘。適丁同時。旣不能伸私於寢門之外。自有此席。屢擬一造下風。獲覩威鳳之前彩。而忽焉玆役已半。良覺不敏之莫贖也。其與先君往復文字。如論深衣士儀等別紙。其說甚長。未知入本乎否。或者以爲閒漫而未及錄也。然在承只當奉進。以聽進退之宜。而非卒乍可辦。此便非尋常轉遞。故別錄論辨者四紙。謹精裹送上。伏惟詳看而博議。以爲去就之地。而此四紙則勿漏緊封而還之。千萬切仰。旣未克躬。惟恃執事。敢此煩溷。主臣主臣。先君文字。上春略有所校。而仍閣置之。庶幾此息未滅。不歸於蠧魚之蝕矣。

答安吉叟禧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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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懷幷歲而積。惠音隨春而發。旣發矣。足以破其積也。卽日令軆康邵。下節榮歡。區區慰仰又不淺也。承煕奄見桑蓬之甲。自切蒿蔚之痛。回憶靑髮相從。直是一塲夢境。尙何足道哉。兒子欲有小酌。人情或然。而顧今非宴樂之日。從以國債之論。實係宗社生靈存亡之機。而吾輩適當衆推。只當自盡其力。何暇安於無益之供耶。所以一軆揮却。最是新婦遠地趨誠。無地自展爲可念。然渠亦以乃舅之心爲心則亦何害耶。令兄旣首倡於貴邑則如裘挈領。自當畢擧矣。庸是祈仰。承庸愚無好算。只當呼耶於衆力之後。然竊料此事。緩則恐懈散。可次第指期。作一道之會。遂定國會日子。以爲敦事之地。而亦不能遽然作氣發口。未知盛意以爲如何。季難姻兄遠地馳驅。不能從容屢日。殊可悵也。餘在其面達。

與郭鳴遠鍾錫○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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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惟日來。天命重宣。兪咈何居。齊沐精白。神氣何似。此一事未論出處有無。繫斯世氣數。吾黨觀瞻。旣不可一毫含糊。又不可一分矯激。惟順理將去。置禍福於度外。成就得一箇中而已。惟十分愼重。承煕歸來幸無事。惟是山海先生文集重刊校正事。到底郞當。所係重大。旣不可袖手避事。動一動必入無限是非林中。吾輩方在大浪頭。如何抵得過。設會龍山。亶爲仁兄地。設施亦可謂周詳矣。未知何以可順應而無齟齬耶。幸熟料而預敎之。汾陽二老遠涉川途。又入萬山叢裏。其誠勤可服也。晩亭會若未可動。送一儒生參講。兼通信字恐好。

與郭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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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中走靑谷。擬忝興國故事。謾賦停雲。竟成鴻鷰。苒苒庚炎。伏惟峽裏興居萬祉。玉肖完健可玩弄。更有秀才可語者。䬪飥不至屢空否。南行能不爲雨戱。而山海文字更入一眼否。承煕一行固不敢已。而惟是不敢下手。爲一副定算。巧値后山翁無事先還。晩求牢臥而兄却未趁。獨與衡七羣公做頭。天適大霖。日復一日。始而畧言己意。終至自下己手。不惟汰哉是懼。必不免厚招人議。盖亦命耶。夫此老文字。未經梳洗者三百年。若使今日更有所未盡意者。非後生之責耶。竊見元集中大去處。前者所刪已盡之。而其過用心力。誤入手法者。不得不更圖全完。至於學記則新編面目。尤涉惶悚。斷不可出而眼人。細看舊本。雖多雜誤。依本刪正。務得眞面則必無不得之理。但恐今人眼目多不逮耳。鄙所下手處。大槩依此意而已經照。想有良遂。倘不至大獲戾於此老耶。神明舍圖亦依舊本爲寡過。而衡七兄牢主新本。盖有先入也。未知亦何究竟也。

與郭鳴遠癸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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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將祥鳳焉瑞日焉。忽復冥鴻焉宿雲焉。殆所謂大人虎變者耶。間有數度書。憑風而去。其入燭者似不半矣。山中更遠似日邊。未惟何日入高捿。撼頓餘筋衛更何似。中夜倚枕。追跡前事。未知千古一行。能不負平生所學。前席敷對。可以報答曠百之鴻造。其進退辭受。久速節次。亦足爲來百之柯則耶。其大者之得於文字者。若可以無憾於知舊之望矣。最其陳說諸條。未得其詳。中間許多委曲處。有難懸度。此行顚末。必有一通實錄。幸爲投示。俾開塵土之胸也。承煕淟汩悲楚。盖難以口。可以意度。間有霎乍閒景。輒爲公浪費心魂。正古所謂他人食飽。得無飢乎者也。還可自笑。見今霜露之感。喪餘之慟。殆難爲命。而從叔襄封又有日矣。其晩暮進德。實有抑戒之美替事之地。尤切失依之慟耳。冬間可得與木石穩度耶。兒子欲進謁受益計。然未料其邊事狀。幸亦俯示也。念不能躬進。玆走一奴。仰冀回報安字。

與朴承旨始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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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仰有年。荊識無路。每庸耿然。卽日秋凉。令體候萬福。仄聞國家有文獻纂緝之役。令執事特蒙聖簡。日勤藜火。此事至重。竊想煞費鑑衡。區區攢仰。有在言表。承煕杜戶窮鄕。無足仰凟。就白鄙家凝窩,寒洲二爺文字。草草印出。未克廣布。近因娥林尹兄尙華。聞令執事不遺遐遠。特垂意於采錄遺懿。永垂來百。大公固不容私感。然微情感鐫。曷有其極。但其編緝之例。有難懸度。略錄世系事蹟。寫在夾片。恭俟盛裁。所有二爺原集。幷專人封上。乞賜鑑納。

與李茂馨中稙○壬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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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間傳聞日多。駭異恐懼。無以措躬。請略陳之。上歲陶山復主後。有傳貴上所聞。有指的承煕以謂將通斥陶院。極可惶懔者。而但以風傳也。姑靜俟之。後更無事。意謂傳者過矣。前月間。貴族孟淵戚叔由此近下宜春。未蒙歷顧。從宜春來者。皆言其指斥鄙先人。門下且言集中心說之非。未知貴上近日議論果何如而有是也。夫以上冬事言之。當斯文罔極之變。名爲士類。坐失奔問之禮。固有不得辭其罪者。其時情境。曾已畧陳於上溪書矣。若夫所傳駭異之說。今亦不必張皇其辨。然其在大軆。論人功罪。當據事跡之顯著與夫文字之的確者而斷之。恐不可以傳聞之說疑似之形而定作成案也。至於先考集心說一欵。旣與貴上羣公對說一遭矣。夫儒門性理之說。盖亦多端。縱或與前人有異。本非背馳而相貳。如性無善惡之胡氏。不害爲程門善徒。理無動靜之黃氏。亦足爲朱子嫡傳。吾南心說亦或多般。求其歸宿。皆不過宗師吾老先生之說而已。吾先君心理之說。只論其本心之是理則何有礙於宗主老先生之意哉。此旣然矣。則縱使不肖有罪。罪止於不肖而已。何關於先考集事。更將已說破之事。引出人不忍聞之說哉。自聞此報。窃自痛心欲死。但以傳說難明。不敢臆揣。且以吾兄詳知爾時事。庶幾嘿揣鄙悃。故敢自私布。幸因風一喩。以開鬱塞。頃臨別時。承敢托以自玆以往。更勿以傳說爲意。只信此時兩對之語云云。或記有否。盖承素性狷滯。不能循物以枉己。雖旁近平生之交。往往執跡而疑心。或多乘風而鼓浪。前旣可驗。後亦難保。故爾時敢發之。尙冀鑑裁。

答鄭誠進夏默○辛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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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因香吏行。奉秘直手牘。大擾忘謝。虛孤千里之惠。自念年間形衰精遁。種種多闕事。秪自悲嘆。冉冉榴花天矣。伏惟周廬卯申。神氣淸爽。咫尺敷對。有以裨補天聰。浴宿漏坐之際。能念及先文莊先生懇懇盡忠之日耶。士君子處當有守。出當有爲。不可徒費廩祿。虛紆名寵。此義當責之於吾兄矣。國家近有何事。天下有何異聞。窮山枯馘。猶或想到宇內消息。却可自笑。承煕幸荷天休。寵綏先靈。幽明感泣。無以言喩。且令後生得知天理之必可信。庶幾爲課忠責孝之地耳。伊間幸自遣。兒讀書婦習饋。亦足爲樂。但恨不貲光陰。盡從冗閒消散。家書校寫之役。亦不能自力耳。晦堂兄憂戀其伯公殊甚。期躬自進懇。甞以書止之而不能入矣。其行事可念。又未知其利病何居也。世事可着手則何幸如之。苟不可着。閒中亦有事在。勿使故園詩書久埋。怨於主翁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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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書中新觀察云云。竟以有礙禮貌。不赴會矣。初聞以鄕約講會等事。提勑郡吏。近來無聞。盖未暇耶。設使眞有措置。豈有謀諸藿食之理。况藿食又無謀哉。且夫我朝三百餘年。動不動只是一名字。下而爲學者只是名。上而爲政者亦只是名。上下相循。循名作僞。無一事從實處做去。如鄕約講學之類。豈不是好事。亦皆從名上去。徐究其實。本無一事。抑將何所補哉。如今欲修學政。當復本朝敎授之制。倣湖州明經治事之規。欲行約法。當考周官黨正之法。申六行八刑之典。至如鴉湖之講藍田之約。皆後世君子不得已而私諸鄕曲者也。後之人慕其名而昧其實。反使莅官掌法者。倒行鄕士之規。設爲一通文書。以崇飾美名。以謂如此亦足。寧不發志士之歎哉。未知吾兄所以語新使。所以自許于心。亦能出此名之外乎。苟不以名而以實矣。雖欲苟已。亦必有不自已矣。吾兄試思之。

答裵子益相禹○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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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來四朔。轉似異乘人。忽奉尊緘。又似一夢境。回念西城昨冬待兄一行。庶幾遇之。其參差勢也。然悵然如海上望矣。今此書中心畫。足以替之否。承一䟽叫閽。只爲吾嶺人士修一番職事。旣無澹庵筆力可補於斬檜大義。而枉被醜虜所辱。身爲俘囚。只增吾韓之恥。所謂數行之文片句之詩。豈有足以發明心跡。播揚列國者耶。吾兄情不能忘則悶其久辱可矣。其反以爲可賀則寧不謬哉。近有警部者來。觀其氣像。似不輕恕。陽界人事。恐非易期。且念世間景况。何處可得一席讀春秋之地耶。萬事不足上口。惟冀兄軆保重。以慰瞻望。

與族侄南瑞志薰○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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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聞美愼。未甞舍于懷。而伊來所遭非人可堪。或有便梯而不能知。承實負負矣。今且聞愼戒日㞃。至於口不能言目不能察。噫其已乎。承煕百患叢集。加以天禍。寡妹從君次第化去。妻病兒愼經冬如㥘。所謂文集之變。世豈有此般厄耶。寧溘而無知也。吾今不能趨診矣。相見未可期。此紙亦難復。長言無益。或冀嘿照。

與丁居昌觀燮○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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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境內流寓者。固古賢守事。承煕無所似。直鳧鴈於江湖矣。而乃蒙過加記有。至枉車徒。以爲蓬蓽光。一晌晤語。傾倒浩潏。又足以豁秋水之局觀。顧承煕庸陋無以相發。區區拙守。自有界至。偃室之戒。不以萍寓而有異也。仄聞釋負尋初。戒御有日。在執事非可慰而反可賀也。其於上爲國家分憂。下爲窮蔀答其望。將何以哉。私故有拘。未能隨山陰百錢之齎。此去雲山萬疊。無由更奉淸塵。何以爲懷。敢奉咫尺。以替微躬。惟冀行李愼旃。

答李子翼正鎬○丁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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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書珍重。見十年情面。且審鶴山一邱。不落風瀾。起居冲適。玩理自頤。怳見所寄炯然一片者。果能到得此也。承暮途心緖。如長程趲限。先君文字。草草裒成。祗重不肖之罪。重以時賢枉相廝炒。只關口守墨。以待蘭陵之天。仁兄乃謂是書大道所寓。不可不讀。念吾先君一生羹墻在陶山。今乃得吾兄於夫子薪火之傳。亦天理也。凡書必歸于所好。得一好風卽可辦。惟願借吾兄一肩。擔此書之重於洛水上流也。俛公左牽右掣。亦自好笑。世事固有不可料者。尊喩誠至論也。奉際未易。惟願皓首崇明。以惠吾黨。

答林彙甫泰煕○己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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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行豈直觀遊過從之爲樂。其有以想慕乎仁賢之遺化。飽飫乎德義之淳俗者。盖有所不敢忘者。何來好風吹到龍巖亭下緩步影子。怳如明月之無因。袖中又出諸公聯墨。意寄勤摯。顧無似何以獲此於君子。卽日僉軆百福。泉嶽圖書。依舊供送淸餉。實愜願言。某里契遠者雖與其始。難以慮終。惟在貴近諸公殫誠以幹其事。持正以謹其規。克底有成。俾賢躅有所輿衛。後生有所興慕焉。並願寄意周一諸兄。以此意爲心。千萬顒仰。其近多先人遺躅。今考集中。於貴里尤多。緬懷西風。不禁悲悵。後際杳然。只祝懋業。

答鄭孟弘遠永○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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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戶之蟄。不識世間春色。料表珍重手字。載來陽雷消息。從審旅軆萬旺。感慰難量。承鼽㾕餘祟。振作不得。祗自可憐。萊港來音。盖亦天也。凡喙息於我韓疆域者。孰不忻聳而爭先哉。但此係吾韓存亡之一大機。殊非一時意氣可辦。必須慮始慮終。未知有成竹在胸中耶。唯熟慮爛商而發之。發則死生以隨之乃可耳。承拙魯不識天下事務。至於財簿之算。尤茫然如無星之秤。惟當袖手仰成於傍側。至如發文之役則尙可自力以趨下風。而病喘莫之遂。寢郞從侄甞觀光於達府。畧諳梗槩。今與門內幾員入赴。似備議席之末。須爛漫確算而處之。千萬千萬。

答金文擧龍淳○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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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煕拜覆。窮衖爪雪。已屬宿塵。黃溪後約。徒勞廿載吟望。申勤一紙。忽蒙肝膈之憑。憑審晩景淸餉。穩作家計。令人想仰餘光。洽慰積戀。承荏苒六旬。學無寸進。一生多厄。恰受世間矛戟。乃至醜類折辱。至於此極。其尙有縷喘。亦非素圖。坐見人類而化犬羊。同室之轉作蠻觸。只恨此生之支離。何足費故人一詢耶。文貞先生文字幸賴慈孫殫力。諸賢極意。畧成頭緖。庶幾得完眞面。而顧此傝劣不能終始於鉛墨之傍。祗切罪愧。此世到頭矣。能復從容一叙否。臨紙旋覺黯然。錫英

答張舜華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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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主面事。非執事至意。無以發此。誠進公之申勤說與執事。亦無異面命於承煕者。感鐫恩眷。有淚盈眶。夫此事所係至重。不可以一毫未安者。依違挨過。而其誤與不誤則又責在遺孤始之受道論而敢題者。今亦可因道論而改題也。但誠進公所言。旣不得親聞。而執事又不剖示其如何爲誤如何爲當改。誠迷不知所適。惟執事留意不靳示破。又念執事非不悉此事面。而或恐始因生踈。未加詳究。終緣人意。遂致過慮。敢復略白焉。大抵凡事。必行之而安於心。名之而愜於實。方爲合理。先君在時。常以無一日之役而濫據天職。以侈其名。爲大未安。及爲輯要。又有取於不受官者之不書職名。奄遭天崩。無處更質。妄以爲直題官啣。必不安於先君之靈。而只書進士。太涉逕庭。處士之題。又有防碍。因考先輩之授官不仕者。多以徵士題主。名實相稱。分義可安。遂徑行而不疑也。今苟有前賢所辨不可之證。十分明白。義理昭然則及今改圖。亦所以安先君之靈。誠何不可。若無所的據而只緣一時之謗誚。擧改已題之主則卽無論義理左右。其虧損軆貌爲如何。夫士君子立心制事。當以天下萬世爲準的。豈屑屑爲一時若爾人之口吻而進退之哉。抑因此而又有感焉。見今世習日下。氣數頹薾。稍有才氣者。紛馳巧營。敢爲無恥悖義之事而無所畏忌。若干良善有志道理者。類多衰善。平居低頭塞口。其小廉曲謹。似有可觀。猝有困阨之迫膚。利名之誘心。遂一墮坑塹。便作破甑。又或幸値無事。粗保身名者。畏人窺覘訾議。旣不能出一口氣。甚則不能自主其身。見善而不能力主。見惡而不能力去。興言及此。不覺撫膺而長吁。如承素是俗流。又蔑學識。加以禍患。神精顚錯。已無望於君子之道。而惟執事高才俊姿。偉度淹識。先君之所期奬。吾輩之所恃者。幸須硬着脊梁。直擔百十斤。不懾不撓。中立勇邁。使此一脉。有所憑依。千萬控祝。餘陳在左。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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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記徵爲匠作大監。徵東海相劉寬爲尙書令。徵天下名賢李膺杜密等。餘不能悉錄。此則已仕者。

陶潛本傳。徵著作郞不就。綱目特書晉徵士。按陶公曾以邊帥檄守彭澤令。而非朝官。故仍稱徵士。

大山集大海黃公碣銘。徵禮賓寺參奉不就。

訥隱集行狀。吏判趙榮國啓曰李某前後徵辟皆不就。按時訥隱只參奉而不就。右三條皆始仕者。

右皆以官徵者。而皆曰徵。盖徵者召致在外之義。朝廷命官。凡在外者皆徵使赴仕。如大官敦諭。長正官傳旨馹召。小官知委縣道赴仕是也。其已仕在外而徵赴內仕者。亦曰徵。在野之士初命赴仕。亦曰徵。

曺南冥先生主題徵士。後因贈職。外改而中仍。

明齋集銘㫌書先生字不好。吾生被徵召之恩。某人上書徵士二字可也。

鄭芝崖主題徵士通訓大夫云云。以上白衣被召者。

朴无悶堂主題徵士。

尤庵集問平日不受官則遵用遺意。書㫌以徵士。題主無變否。曰㫌旣書以徵士則題主又何間焉。

溪堂柳丈㫌書徵士通訓大夫云云。此則崔叔度親見者。而其主題未能記。

愼庵李丈主題徵士。此則李景載親見者。以上則只以官徵者。

右皆題主之以徵士者。盖題主始於伊川。而曰或官或號。號如處士秀才之類。其題伊川主則曰伊川先生。本非一定以官也。其以徵士者。如南冥,明齋,芝崖之布衣被召。旣無可議。如无悶堂及近日二丈。皆徵以官者而亦書之。尤庵說亦只言不受官者。

右數條只據平日所記及耳聞目見者。未及博考。然亦可參據今古。未見相違。酉谷權都正丈曾抵書吾先君。其面曰李徵士宅。又爲李玉山作碣銘曰李君斗勳。以其師李徵士之狀云云。盖指先君所作也。先君詩文中亦或曰徵士虛名云云。盖自指也。區區淺識。實無以出於此外。故敢行而不疑也。如於此外有大賢所行所言的然有如此不可之證。幸爲考示。以破蛙天之惑。千萬恭俟。

答呂致學泰會○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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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脚之誤。至於無地可脚。每念仁寓。未嘗不永歎於高人脚法。今吾兄縱不肯出一脚。猶將心與手向故人走幾行字。從審四癡山中。尙容盤旋之樂。尤不勝艶仰。承厄固不足道。辱將何雪。其不死也亦祗足以增其辱。尙何說哉。一息未泯。只得將先君遺字。寫付劂氏。爲此生酬小職事。然隻眼又多僨誤。爲之歎息。早晩動一脚尋萬山深處。吾兄能俟我於山門耶。

與安承旨鍾和○乙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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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煕嶺表一壤虫耳。耳不及世間事。近因鄕間少友投示新印東史節要一册。遂於卷中。獲見並世博雅君子而慕悅之。又閱再從庠兄甲午榜錄。知帝城名門。若可挹也。誦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敬問年間起居何如。或仕進或大隱何居。或論著今古。以益博天下之務。或鉤深硏精。以究極道德之奧者又何適。或冀仰吸餘波。以足鼴鼠之腹。且有一事敢凟隷人。鄙初祖高麗大匡司空星山伯諱能一。佐麗太祖。以有功於統三爲一。賜其名。且尙大長翁主。勒名于鍾。記功于壁。而其事蹟世久疎漏。今考貴編節要中。載其助討甄萱之事。亦畧而未該。再從姪寢郞基澈適有西行。使之專進門下。聽命記室。以發鄴侯之籤。幸賜顔而開示之。且命書人錄寄東史原文。俾窮鄕愚陋。得考見其祖先光塵。千萬懇仰。川陸迢遞。無由躬承雅誨。人事愴惻。伏冀豈弟壽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