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感應篇 (李昌齡註鄭清之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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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感應篇卷之二十二

用妻妾語

傳曰苟子曰:妻子具而孝衰於親,中下之人率以如此,若夫賢婦豈其然乎?沈澤之年二十五即廢學謀利,其妻石氏最賢,力諫不聽,乃苦告翁姑曰:新婦姑姊皆嫁為士人妻,今沈郎不肯讀書,令媳婦歸寧羞見親戚,今日備束脯,乞為擇師,勉令就學,不敢望其亨達,但成一好秀才,不辱門下亦賢夫矣。翁給從之,後五年澤之果登第,官至正郎賢矣哉,石氏言念如此,而收效果如此,其不賢者曷不以此為法,而乃悍妬陷夫於惡乎?不聞水丘之事乎?度支員外郎王瀆再娶高氏,前妻子經大不孝奉養殊闕,瀆死數年經有二子,皆已成立相繼暴卒,經亦喪明始悔前非,克己反善每自言曰:此皆水丘婦,及其兄弟教我使我至此,每旦及夕必策杖詣母定省,高氏力止終不輟,經卒水丘婦亦病癩卒。若經者真所謂用妻妾語違父母訓者也。幸已知悔尚至如此,若不知悔更當如何?

贊曰:趙衰守原,寺人薦進,問而得賢,猶不可訓,陽之從陰,理則非順,美甚徐公,言以私徇,謀及婦人,雍氏尤信。

違父母訓

傳曰:按藏教父母及子,有相感業,神乃入胎,依地水火風,眾緣和合,漸得增長,一七日如藕根,二七日如稠酪,三七日如鞋韈,四七日如溫石,五七日有風觸胎,名攝持兩臂兩脛及頭,五種相現,六七日有風名旋轉,兩手兩腳四相現,八七日手足十指,二十四相現,九七日眼耳鼻口,及下二穴大小便處,九種相現,十七日有風名普門,吹令堅實,及生五臟,十一七日上下氣通,十二七日大小腸生,十三七日漸知飢渴,飲食滋味,皆從臍入,十四七日身前身後,及左右二邊,各生一百五十條脉,十五七日又生二十種脉,一身之中共有八百吸氣之脉,至是皆具,十六七日有風名甘露,皆為安置二眼,通諸出入息氣,十七七日有風名毛拂,能令眼耳鼻口、咽喉胸臆,一切合入之處,皆得通滑,十八七日有風名無垢,能令六根清淨,十九七日眼耳鼻舌四根成就,得三種報:曰身,曰命,曰意,二十七日有風名堅固,二腳二十指節,乃至一身二百大骨,及諸小骨一切皆生,二十一七日有風名生起,能令生肉,二十二七日有風名浮流,能令生血,二十三七日生皮,二十四七日皮膚光悅,二十五七日血肉滋潤,二十六七日髮毛爪甲,皆與脉通,二十七七日髮毛爪甲,悉皆成就,母所飲食,行住坐臥,兒皆辛苦,二十八七日生屋園池河等八想,二十九七日各隨自業,或黧或白,三十七日黧白相現,三十一七日至三十四七日,漸得增長,三十五七日支體具足,三十六七日不樂住腹,三十七七日生不淨、臭穢、黑暗三想,三十八七日有風名籃花,能令長舒兩臂,轉身向下,次有一風名趨下,能令頭下足上,以向生門。然則父母生育,功侔造化,其為恩也,豈為小哉,洎至生矣,又須湔濯以時,乳哺無缺,疾病救療,臨履扶持,然後得成為人。既成人矣又須男教以學,女則教以女工,迤邐長成婚嫁時至,擇婚辦嫁耗精損神,事尚未周晚景已逼,況人命無常,流光易失,今日雖存,明日難保,正令曾閔報德之日,已自不多,萬一蹉過,生死永隔,不復永報之日。苟有訓誨,其可輒有所違,昔劉建德所生母病,其妻送至尼寺,遣二婢供侍湯藥,母不樂往,妻甚悍劉不能制,母死乃大罵曰:我必訴汝於陰,不數日妻卒。數日劉卒,妻方大殮,忽震霆一聲,腹皆拆裂,臭聞數里,雖至親亦皆走避,無一在者,然則用妻妾語,違父母訓是可然乎?元漏七七,今用法苑珠林,其日手足掌生。

贊曰:厲人生子,恐肖其貌,欲其夙成,古有胎教,舍曰詈言,無匪忠告,袖簡當持,義方宜蹈,為人子者,胡不慥慥。

得新忘故

傳曰:謝少原之婦,刈薪而失著簪哭其哀,或問其故,則曰:不忘舊也。此事遂收入文選。魏王與 龍陽 君共船釣魚,得十餘枚盡棄之,君乃泣曰:王始得魚甚喜,後得益多,遂至棄前所得。今臣得拂枕席,爵至人君,四海之內美人甚多,聞臣得幸,畢褰裳而趍,臣亦同所得魚將棄去矣,烏得無涕,王乃令曰:敢言美人者族此亦收入文選,大抵人貴不忘其初,得新忘故即忘初也。造怨掇禍,端起乎此,孰謂無害乎?昔張文節在政府,國封時節入見莊獻,莊獻見其二婢陋甚,因命國封,令為別置少者國封如戒,文節一見,乃指二老婢謂曰:此皆久在左右,若遂出之,則無所歸矣。如今姝者皆未笄,嫁與少年,前程未可量,若使守一老翁何益於事?即日面奏嫁之。范文正以吏部員外郎出守,時有三婢從。及官太歷二府,乃至于薨,凡十年不增一人,亦未嘗輒易賢矣哉,此固厚德,然不足以盡二公盛美,即此而觀則其他皆可知也。

贊曰:故舊不遺,民德歸厚,帷蓋不棄,猶念其久,糟糠之妻,貧賤之友,故劍弗求,短檠何有,世事或然,天理則否。

口是心非

傳曰:論語一書學而時習一語,獨冠其首,大抵學貴乎習,不習不足為學,念起于中即念而習,事至于前即事而習,即時習也。所謂學也不惟讀書,但凡入孝出悌,泛愛謹信,乃至親仁,皆為學也。惜人不此是習,而乃以口是心非為習,不聞楞嚴所謂婬習、貪習、慢習、瞋習、詐習、誑習、怨習、見習、枉習、訟習,如是十習,死後皆當受地獄六畜之報,昔庾道季以久病,醮告保命真君曰:庾道季身處陽官貴勢,不能順天用法,憒憒慢信,心口不同。自少及長,善功無一,積惡不改,罪目已定,死在旦夕,方欲修德,以求濟免,不已晚乎。數日果卒。嗚呼,當其口是心非時,安知已得罪於天乎?

贊曰:顏子之過,於心不貳,言出于口,乃與心異,方其矢詞,寧不內媿,鹿馬附姦,鳳爵獻媚,又其甚者,足香之類。

貪冒於財,欺罔於上。

傳曰:忠也,康也,人臣大節,今乃貪冒其財,而又敢欺罔其上,所為如是,臣節安在,多見旋踵破敗,而子孫狼狽者必矣。昔曹翰奉使江南,中主日以食物珍果餉翰,翰必連器血合圓悉留之,既而純銀果合都盡,間用稜合即不受,中主不得已,令近臣督工匠鍛金造器,用猶不足,一日宴於便殿,出兩副水晶盤盞以為飲器,翰屢目之,因以賜翰猶曰:此珍異之物,歸當以獻天子,父母若見必欲取之,奈何中主,又加賜二副。前後所獲,無慮數十萬,及南征所掠金寶亦鉅萬,且上言曰:臣於穎州造一佛寺,鄉見廬山東林寺,寺有五百鐵羅漢願載以歸,上許之於是調發官船十餘艘,載其所獲,各以羅漢置其上,時人目為押綱羅漢。太平興國初為威遠軍節度,強取民間絲帛菽粟,為汝陰令孫崇望所奏,獄具免死,流登州家籍于官,死後數年子孫有乞丐於海上者,粱迥以閤門使使江南,亦冒于貨,誅求無度。及後主餉以時果食物,若貯以金銀雜寶之器,迥則喜而受之。苟或貯以他器則怒而不受。前後所獲,尤倍於翰,上聞大怒,尋亦得罪。與其如此而旋踵破敗,孰若忠廉有守永保富貴乎?

贊曰:利則危國,義不忘君,苟志於義,廉潔忠動,處心以利,姦欺自文,裝櫜歸報,鞭靴表聞,貪廉忠偽,義利之分。

造作惡語,讒毀平人。

傳曰:人本淵清玉潔,我若造為惡語,以讒毀之,萬一不獲昭雪,罪其輕乎?或至反受宜也。石介以黨議起,罷監歸徂徠山,得病而卒,會山東舉子孔直溫謀反,或云直溫嘗從介學,於是夏英公曰:仁宗曰:介實不死北走胡矣。尋有旨將介妻子盡行編管。又出中使令與京東部刺史,取發介棺以驗虛實,時呂居簡為轉運,謂中使曰:今發冢而棺空則介果北走矣,雖孥戮未足為酷,萬一屍在未嘗叛去,即是朝廷無故剖人冢墓,何以示後世耶?於是與中使計議,但責凶肆人,及會葬門生親識,軍令狀以應詔,既而奏上,仁宗亦已悟,英公之譛尋有旨,放介妻子還鄉,人皆多居簡之有識,未幾英公死,仁宗將往澆奠,吳奎曰:夏竦多詐,果已死耶,仁宗憮然。既奠復躊躊者久之,於是命大閹,去竦面冪,以驗是否,一時士夫,皆謂剖棺之報。嗚呼,夏竦欲破介棺,而身死亦去面冪,破棺去冪,相去一間,孰謂一語之惡為報乎?

贊曰:常情不美,喜聞是非,一語之醜,郵傳四馳,或出諧謔,以資笑嬉,樂謗盈箧,曾母下機,流矢中人,駟不及追。

毀人稱直

傳曰:立身行己,要當行其在我者必使正直,無諸邪曲斯為直矣。苟或身未能直,但以毀人為直則近乎訐,烏得謂之直哉。昔鄒浩以極諫得罪,世猶疑為賣直。張繹先生曰:君子之於人也,當於有過中,求其無過,不當於無過中求其有過,世皆以為知言,夫為人如鄒浩可謂無愧,以諫得罪不失為忠,世猶疑為賣直,以此觀之當知毀人稱直者,不惟得罪於太上,先當得罪於清議也。竊嘗論之,毀之一字,最為惡毒,甚至妄有汙衊,使人無以自辨,往往有不測之禍,起乎其間咎當誰執,其為罪也豈為輕乎?李叔卿為郡功曹,最號廉謹同僚嫉之,有孫容者宣言於眾曰:叔卿妻其妹,在吾視之狗彘也,夫何足道。由其一語,事遂傳播,叔卿坐此,抑鬰不得志,遽至自殺。其妹亦悲憤,詣府門一哭,遂自經,不數日忽雷雨暴作,震霆一聲,則孫容已斃於雷斧之下,置屍於叔卿之門。及葬,雷又發冢,竟至腐爛骨肉狼籍,世之好毀者豈慮此乎?

贊曰:古者交絕,不出惡聲,諫必焚草,懼其沽名,直雖正道,訐豈人情,羊證安忍,麟經畹成,耻言人過,漢俗致平。

罵神稱正

傳曰:孔子不語恠力亂神。又曰:敬鬼神而遠之。不語者不欲輕議也。敬即畏也。聖人尚爾況餘人乎?神也者聰明正直者也。爾自稱正神不正乎?為人而正自當如此,何預於神乃敢慢駡,不聞阮瞻之事乎?阮瞻作無鬼論,忽有一客踵門求見,相與談論,名理才辨瞻不能折,良久論及鬼神,瞻復堅執,不以為有,客忽作色,罵曰:鬼神之事上古聖賢皆以為有,子獨抗言執以為無,吾即鬼也。忽變為異形須臾消滅,瞻嘿然心沮,歲餘遂卒,然則馬神稱正是可為乎?又不聞舍利弗之事乎?昔舍利弗在耆闍崛山,時有一鬼名優波伽吒,語伽吒鬼曰:此人今日新剃鬚髮,吾當往打其頭,既而舍利弗果患頭痛,目連告曰:此優波伽吒鬼打汝頭也。此鬼打耆闍崛山能令碎如糠糩,況打人而不苦痛乎?汝真大德大力人也。不然則應手粉碎矣。嗚呼此果位人也,但以新剃鬚髮,尚為所侮,況身未必正者乎?正令身正何預於神,乃敢駡之戒哉。

贊曰:成湯數桀,首曰慢神,天地社稷,日月星辰,國有常祀,禮典是循,祭非其鬼,淫祠勿親,敬而遠之,孔訓可遵。

太上感應篇卷之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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