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131

 上一卷 太平廣記
卷第一百三十一 報應三十(殺生)

田倉 臨海人 陳甲 麻姑 謝盛 李嬰 許憲 益州人 章安人 元稚宗 王曇略 廣州人 東興人 陳莽 沛國人 齊朝請 伍寺之 蘇巷 阮倪 邵文立 梁元帝 望蔡令 僧曇歡 釋僧群 竺法惠 冀州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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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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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漢溪夷田強,遣子魯,居上城;次子玉,居中城,小子倉,居下城。三壘相次,以拒王莽。光武二十四年,遣威武將軍劉尚徵之,尚未至。倉獲白鱉為臛,舉烽請兩兄,兄至無事。及劉尚軍來,倉舉火,魯等以為不實,倉遂戰死焉。(出《酉陽雜俎》)

臨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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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末,臨海人入山射獵。夜中,有人長一丈,著黃衣白帶,來謂射人曰:「我有仇,克明當戰,君可見助,當有相報。」射人曰:「自可助君耳,何用謝為?」答曰:「明食時,君可出溪邊。敵從北來,我南往應,白帶者我,黃帶者彼。」射人許之。明出,果聞岸北有聲,狀如風雨,草木四靡,視南亦爾。唯見二大蛇,長十餘丈,於溪中相遇,便相盤繞,白鱗勢弱。射人因引弩射之,黃鱗者即死。日將暮,復見昨人來辭謝,云:「住此一年獵,明年以去,慎勿復來,來必有禍。」射人曰:「善。」遂停獵。數年後,忽忘前言,更往獵。復見白帶人告曰:「我語君不能見用,仇子已甚,(甚明抄本作「前長」二字。)今必報君,非我所知。」射人聞之甚怖,便欲走,乃見三烏衣人,俱張口向之,射人即死。(出《續搜神記》)

陳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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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郡海鹽縣北鄉亭裡,有士人陳甲,本下邳人。晉元帝時,寓居華亭,獵於東野大藪。欻見大蛇長六七丈,形如百斛船,玄黃五色,臥岡下,士人即射殺之,不敢說。三年後,與鄉人共獵,至故見蛇處,語同行云:「昔在此殺大蛇。」其夜夢見一人,烏衣黑幘,來至其家,問曰:「我昔昏醉,汝無狀殺我。吾昔醉,不識汝面,故三年不相知,今自來就死。」其人即驚覺,明旦腹痛而卒。(出《搜神記》)

麻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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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孝武大元八年,富陽民麻姑者,好噉膾。華本者,好噉鱉臛。二人相善。麻姑見一鱉,大如釜蓋,頭尾猶是大蛇,繫之。經一月,盡變鱉,便取作臛,報華本食之,非常味美。麻姑不肯食,華本強令食之。麻姑遂噉一臠,便大噁心,吐逆委頓,遂生病,喉中有物,塞喉不下。開口向本,本見有一蛇頭,開口吐舌。本驚而走,姑僅免。本後於宅得一蛇,大二圍,長五六尺,打殺作膾,喚麻姑。麻姑得食甚美,苦求此魚。本因醉,喚家人捧蛇皮肉來。麻姑見之,嘔血而死。(出《齊諧記》)

謝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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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安帝隆安中,曲阿民謝盛,乘船入湖彩菱。見一蛟來向船,船迴避。又從其後,盛便以叉殺之,懼而還家。至興寧中,普天亢旱,盛與同族數人,步至湖中,見先叉殺在地,拾取之,云:「此是我叉。」人問其故,具以實對。行數步,乃得心痛,還家,一宿便死。(出《幽冥錄》)

李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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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晉義熙中,鄱陽李嬰、李滔兄弟二人,善於用弩,嘗射大塵,解其四足,懸著樹間,以髒為炙。方欲共食,遙見山下有人,長三丈許,鼓步而來,手持大囊。既至,斂取塵頭骼皮骨,並火上雜肉,悉內囊中,徑負入山。嬰兄弟須臾俱卒。(出《廣古今五行記》)

許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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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義熙中,餘杭縣有仇王廟。高陽許憲為縣令,憲男於廟側放火獵,便穢祠前。忽有三白獐從屋走出,男引弓射,忽失所在。復以火圍之,風吹火反,覆其面,欲去莫從,遂燒死。而憲以事免官。(出《廣古今五行記》)

益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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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元嘉初,益州刺史遣三人入山伐樵。路迷,忽見一龜,大如車輪,四足各躡一小龜而行,又有百餘黃龜從其後,三人叩頭,請示出路。龜乃伸頸,若有意焉。因共隨逐,即得出路。一人無故取小龜,割以為臛,食之。須臾暴死,唯不啖者無恙。(出《異苑》)

章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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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元嘉中,章安縣人嘗屠虎。至海口,見一蟹,匡大如笠,腳長三尺,取食甚美。其夜,夢一少嫗語云:「汝噉我肉,我食汝心。」明日,其人為虎所食。(出《廣古今五行記》)

元稚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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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元穆宗者,河東人也。元嘉十六年,隨鍾離太守阮愔在郡,愔使稚宗行至遠村,郡吏蓋苟、邊定隨焉。行至民家,恍惚如眠,便不復寤。民以為死,舁出門外,方營殯具,經夕能言。說初有一百許人,縛稚宗去,數十里至一佛圖,僧眾供養,不異於世。有一僧曰:「汝好獵,今應受報。」便取稚宗,皮剝臠截,具如治諸性獸之法。復納於澡水,鉤口出之,剖破解切,若為膾狀。又鑊煮炉灸,初悉糜爛,隨以還復,痛惱苦毒,至三乃止。問欲活否,稚宗便叩頭請命,道人令其蹲地,以水灌之,云:「一灌除罪五百。」稚宗苦求多灌,沙門曰:「唯三足矣。」見有蟻類數頭,道人曰:「此雖微物,亦不可殺,無復論巨此者也,魚肉自此可戒(「戒」原作「噉」。據明抄本改。)耳。齋會之日,悉著新衣,無新可浣也。」稚宗因問:「我行旅有三,而獨嬰苦,何也?」道人曰:「彼二人自知罪福,知而無犯。唯爾愚豪,不識緣報,故以相戒。」因而便蘇,數日能起,由是遂斷漁獵云。(出《祥異記》)

王曇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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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譙國城父人王曇略,常以牛作脯為業。欲殺一牛,牛見刀,輒跳躑欲走去。曇略怒,乃先以刀刺牛目。經少時,其人眼無故血流出。(出《廣古今五行記》)

廣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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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元嘉中,廣州有三人,共在山中伐木。忽見石窠有三卵,大如升,取煮之。湯始熱,聞林中如風雨聲,須臾,一蛇大十圍,長四五丈,逕來湯中,銜卵而去。三人無幾皆死。(出《搜神記》)

東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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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川東興,有人入山,得猿子,便將歸。猿母自後逐至家,此人縛猿子於庭中樹上,以示之。其母便搏頰向人,若(「若」原作「欲」,據明抄本改。)哀乞,直是(「是」原作「謂」,據明抄本改。)口不能言耳。此人既不能放,竟擊殺之,猿母悲喚,自躑而死。此人破腸視之,皆斷裂矣。未半年,其人家疫,一時死盡滅門。(出《搜神後記》)

陳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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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川陳莽,少以射獵為業。與人逐鹿入山,有一大樹,可三十圍,莽息其下。忽有白氣,去地十丈許,莽因射之,若有所中,灑血布地。聞空中語云:「正中大王。」俄見一大蛇掛樹,身有箭。頃刻。有群蛇輳輻向莽,莽雖驅擊,而來者數多,盤繞莽身,咂咂有聲,須臾散去。視莽,唯見一聚白骨。(出《廣古今五行記》)

沛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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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國有一士人,同生三子,年將弱冠,皆有聲無言。忽有一人從門過,因問曰:「此是何聲?」答曰:「是僕之子,皆不能言。」客曰:「君可內省,何以致此?」主人異其言,思忖良久,乃謂客曰:「昔為小兒時,當床上有燕巢,中有三子,其母從外得哺,三子皆出口受之,積日如此。試以指內巢中,燕雛亦出口受之。因以三薔茨食之,既而皆死。昔有此事,今實悔之。」客曰:「是也。」言訖,其三子之言語,忽然周穩,蓋能知過之故也。(出《續搜神記》)

齊朝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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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國有一奉朝請,家甚豪侈,非手殺牛,則噉之不美。年三十許,病篤,見大牛來,舉體如被刀刺,叫呼而終。又江陵高偉,入齊凡數年,向幽州澱中捕魚。後病,每見群魚齧之而死。(出《顏氏家訓》)

伍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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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野人伍寺之,見社樹上有猴懷孕,便登樹擺殺之。夢一人稱神,責以殺猴之罪,當令重謫。寺之乃化為大蟲,入山,不知所在。(出《述異記》)

蘇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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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野蘇巷,常與婦佃於野舍。每至田時,輒有一物來,其狀似蛇,長七八尺,五色光鮮,巷異而餉之。徑數載,產業加焉。婦後密打殺,即得能食之病,進三斛飯,猶不為飽。少時而死也。(出《異苑》)

阮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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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倪者,性特忍害。因醉出郭,見有放牛,直探牛舌本,割之以歸,為炙食之。其後倪生一子,無舌,人以為牛之報也。(出《述異記》)

邵文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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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小莊嚴寺,在建業定陰裡,本是晉零陵王廟地,天監六年,度禪師起造。時有邵文立者,世以烹屠為業,嘗欲殺一鹿。鹿跪而流淚,以為不祥,鹿懷一麂,尋當產育,就庖哀切,同被刳割。因斯患疾,眉須皆落,身瘡並壞。後乃深起悔責,求道度禪師,發大誓願,罄捨家資,回買此地,為立伽蘭。(出《梁京寺記》)

梁元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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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元帝諱繹,母阮修容,曾失一珠。元帝時絕幼,吞之,謂是左右所盜,乃炙魚眼以厭之。信宿之間,珠便出,帝尋一目致眇,蓋魚之報也。(出《韻對》)

望蔡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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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孝元在江州時,有人為望蔡縣令。經劉敬躬亂,縣廨被焚,寄寺而住。民將牛酒作禮,縣令以牛擊殺,屏除像(「像」字據明抄本補。)設,鋪陳床座,於堂上接賓客。未殺之頃,牛解,徑來至階而拜,縣令大笑,遂令左右宰之。飲噉醉飽,便臥於簷下,及醒,即覺體癢,爬搔隱疹,因而成癩,十許年死。(出《顏氏家訓》)

僧曇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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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周武帝時,敷州義陽寺僧曇歡有羊數百口,恒遣沙彌及奴放於山谷。後沙彌云:「頻有人來驅逐此羊。」歡乃多將手力,自往伺之。後見此人,立於東岸樹下,遙謂歡曰:「汝之畜養豬羊,其罪最甚,不久自知,何勞護惜。」歡驟馬繞谷就之,而覓不見。少時滅法教,資財並送官府,公私牽挽,並皆分散。歡還俗,貧病而死。(出《廣古今五行記》)

釋僧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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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僧群,清貧守節,蔬食持經。居羅江縣之霍山,構立茅屋,孤在海中。上有石盂,水深六尺,常有清流。古老相傳,是群仙所宅,群因絕粒。其庵舍與石盂,隔一小澗,常以木為梁,由之以汲水,年至一百三十。忽見一折翅鴨,舒翼當梁頭,群將舉錫撥之。恐有轉傷,因此回歸,遂絕水數日而終。臨終,謂左右曰:「我少時,曾折一鴨翅,驗此以為報也。」(出《高僧傳》)

竺法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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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竺法惠,本關中人,方直有戒行。行至嵩高山,忽謂弟子法昭曰:「汝過去時,折一鴨腳,其殃即至。」俄而昭為人所擲物折腳,遂永疾廢焉。(出《高僧傳》)

冀州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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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隋開皇初,冀州外邑中,有小兒,年十三,常盜鄰卵,燒煨食之。翌日侵旦,有人叩門,呼此兒聲。父令兒出應之,見一人云:「官喚汝。」兒曰:「呼我役者,入取衣糧。」使者曰:「不須也。」因引兒去。村南舊是桑田,耕訖未下種,此小兒忽見道右有一小城,四面門樓,丹素甚嚴,此兒怪曰:「何時有此城?」使者呵之勿言,因至城北門,令小兒前入。小兒入閫,城門忽閉,不見一人,唯是空城,地皆熱灰碎火,深才沒踝。小兒忽呼叫,走趨南門,垂至即閉。又走趨東西,亦皆如是,未到則開,既至便闔。時村人出田採桑,男女甚眾,皆見兒在耕田中啼泣,四方馳走,皆相謂曰:「此兒狂耶?旦來如此,遊戲不息。」至於食時,採者皆歸,兒父問曰:「見吾兒否?」桑人答曰:「父兒在村南走戲,喚不肯來。」父出村外,遙見兒走,大呼其名,一聲便住,城灰忽然不見。父兒倒,號泣言之。視其足,半脛已上,血肉焦乾,膝已下,紅爛如炙。抱歸養療,髀已上肉如故,膝已下遂為枯骨。鄰里聞之,看其走處,足跡通利,了無灰火,良因實業,觸處見獄。有道惠法師,本冀州人,與小兒鄰邑,親見其事。(出《冥報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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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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