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廣記/卷第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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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百六十八 水族五

水族為人 子路 長水縣 姑蘇男子 永康人 王素 費長房 張福 丁初 謝非 顧保宗 武昌民 寡婦嚴 尹兒 廣陵王女 楊丑奴 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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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族為人 编辑

子路 编辑

  孔子厄於陳,絃歌於館中。夜有一人,長九尺餘,皂衣高冠,咤聲動左右。子路引出,與戰於庭,僕之(「之」原作「一」,據明抄本改。)於地。(「地」原作「池」,據明抄本改。)乃是大鯷魚也,長九尺餘。孔子歎曰:「此物也,何為來哉?吾聞物老則群精依之,因衰而至,此其來也,豈以吾遇厄絕糧,從者病乎?夫六畜之物,及龜蛇魚鱉草木之屬,神皆能為妖怪,故謂之五酉。五行之方,皆有其物,酉者老也,故物老則為怪矣。殺之則已,夫何患焉?」(出《搜神記》)

長水縣 编辑

  秦時,長水縣有童謠曰:「城門當有血,則陷沒為湖。」有老嫗聞之,憂懼,旦旦往窺焉。門衛欲縛之,嫗言其故。嫗去後,門衛殺犬,以血涂門。嫗又往,見血走去,不敢顧。忽有大水,長欲沒縣。主簿何干入白令,令見乾曰:「何忽作魚?」乾曰:「明府亦作魚矣!」遂淪陷為谷。(出《神鬼傳》)

姑蘇男子 编辑

  後漢時,姑蘇有男子,衣白衣,冠幘,容貌甚偉,身長七尺,眉目疏朗。從者六七人,遍歷人家,奸通婦女,晝夜不畏於人。人欲掩捕,即有風雨,雖守郡有兵,亦不敢制。苟犯之者,無不被害。月餘,術人趙杲在趙,聞吳患,泛舟遽來。杲適下舟步至姑蘇北堤上,遙望此妖,見路人左右奔避無所,杲曰:「此吳人所患者也。」時會稽守送台使,遇,亦避之於館,杲因謁焉。守素知杲有術,甚喜。杲謂郡守曰:「君不欲見乎?」因請水燒香,長嘯數聲,天風歘至,聞空中數十人響應,杲擲手中符,符去如風。頃刻,見此妖如有人持至者,甚惶懼,杲謂曰:「何敢幻惑不畏?」乃按劍曰:「誅之。」便有旋風擁出。杲謂守曰:「可視之矣,使未出門,已報去此百步,有大白蛟,長三丈,斷首於路旁,餘六七者,皆身首異處,亦黿鼍之類也。左右觀者萬餘人,咸稱自此無患矣。(出《三吳記》)

永康人 编辑

  吳孫權時,永康有人入山遇一大龜,即逐之。龜便言曰:「游不良時,為君所得。」人甚怪之,載出,欲上吳王。夜泊越裡,纜舡於大桑樹。宵中,樹呼龜曰:「勞乎元緒,奚事爾耶?」龜曰:「我被拘縶,方見烹臞。雖盡南山之樵,不能潰我。」樹曰:「諸葛元遜博識,必致相苦。令求如我之徒,計從安出?」龜曰:「子明無多辭,禍將及爾。」樹寂而止。既至,權命煮之,焚柴百車,語猶如故。諸葛恪曰:「然以老桑方熟。」獻之人仍說龜樹共言,權登使伐取,煮龜立爛。今烹龜猶多用桑薪,野人故呼龜為元緒也。(出《異苑》)

王素 编辑

  吳少帝五鳳元年四月,會稽餘姚縣百姓王素,有室女,年十四,美貌,鄰里少年求娶者頗眾,父母惜而不嫁。嘗一日,有少年,姿貌玉潔,年二十餘,自稱江郎,願婚此女。父母愛其容質,遂許之。問其家族,云:「居會稽。」後數日,領三四婦人,或老或少者,及二少年,俱至家。(「家」字原闕,據明抄本補。)因持資財以為聘,遂成婚媾。已而經年,其女有孕,至十二月,生下一物如絹囊,大如升,在地不動。母甚怪異,以刀割之,悉白魚子。素因問江郎:「所生皆魚子,不知何故?」素亦未悟,江郎曰:「我所不幸,故產此異物。」其母心獨疑江郎非人,因以告素。素密令家人,候江郎解衣就寢,收其所著衣視之,皆有鱗甲之狀。素見之大駭,命以巨石鎮之,及曉,聞江郎求衣服不得,異常詬罵。尋聞有物偃踣,聲震於外,家人急開戶視之,見床下有白魚,長六七尺,未死,在地撥剌。素砍斷之,投江中,女後別嫁。(出《三吳記》)

費長房 编辑

  汝南有妖,常作太守服,詣府門椎鼓,郡患之。及費長房來,知是魅,乃呵之。即解衣冠叩頭,乞自改,變為老鱉,大如車輪。長房令復就太守服,作一札,敕葛陂君,叩頭流涕,持札去。視之,以札立陂邊,以頸繞之而死。(出《列異傳》)

張福 编辑

  鄱陽人張福,舡行還,野水邊忽見一女子,甚有容色,自乘小舟。福曰:「汝何姓?作此輕行,無笠雨駛,可入見就避雨。」因共相調,遂入就福寢。以所乘小舟,係福舡邊。三更許,雨晴明月,福視婦人,乃一大鼍,欲執之,遽走入水。向小舟,乃是一槎段,長丈餘。(出《搜神記》)

丁初 编辑

  吳郡無錫有上湖大陂,陂吏丁初,天每大雨,輒循堤防。春盛雨,初出行塘,日暮間,顧後有小婦人,上下青衣,戴青傘。追後呼:「初掾待我!」初時悵然,意欲留伺之,復疑本不見此,今忽有婦人冒陰雨行,恐必鬼物。初便疾行,顧見婦人,追之亦速。初因急走,去之轉遠。顧視婦人,乃自投陂中,汜然作聲,衣蓋飛散。視是大蒼獺,衣傘皆荷葉也。此獺化為人形,數媚年少者也。(出《搜神記》)

謝非 编辑

  道士丹陽謝非往石城冶買釜還,日暮,不及家。山中有廟,舍於溪水上,入中宿,大聲語曰:「吾是天帝使者,停此宿。」猶畏人劫奪其金,意苦搔搔不安。夜二更中,有來至廟門者,呼曰:「何銅。」銅應諾。「廟中有人氣是誰?」銅云:「有人言是天帝使者,少頃便還。」須臾,又有來者,呼銅,問之如前,銅答如故,復歎息而去。非驚擾不得眠,遂起。呼銅問之:「先來者是誰?」銅答言:「是水邊穴中白鼍。」「汝是何等物?」「是廟北岩嵌中龜也。」非皆陰識之。天明便告居人,言:「此廟中無神,但是龜鼍之輩,徒費酒肉祀之。急具鍤來,共往伐之。」諸人亦頗疑之,於是並會伐掘,皆殺之,遂壞廟絕祀。自後安靜。(出《搜神記》)

顧保宗 编辑

  顧保宗字世嗣,江夏人也,每釣魚江中。嘗夏夜於草堂臨月未臥,忽有一人鬚髮皓然,自稱為翁,有如漁父,直至堂下,乃揖保宗,便箕踞而坐,唯哭而已。保宗曰:「翁何至?」不語,良久謂保宗曰:「陸行甚困,言不得速。」保宗曰:「翁適何至?今何往?」答曰:「來自江州,復歸江夏。」言訖又哭。保宗曰:「翁非異人乎?」答曰:「我實非人,以君閒退,故來相話。」保宗曰:「野人漁釣,用釋勞生,何閒退之有?」答曰:「世方兵亂,閒退何詞?」保宗曰:「今世清平,亂當何有?」答曰:「君不見桓玄之志也?」保宗因問:「若是有兵,可言歲月否?」翁曰:「今不是隆安五年耶?」保宗曰:「是。」又屈指復哭,謂宗曰:「後年易號。復一歲,桓玄盜國,盜國未幾,為卯金所敗。」保宗曰:「卯金為誰?」答曰:「君當後識耳。」言罷,復謂保宗曰:「不及二十稔,當見大命變革。」保宗曰:「翁遠至,何所食?」答曰:「請君常食。」保宗因命食飼(「食飼」原作「筆記」,據明抄本改。)之。翁食訖,謂保宗曰:「今夕奉使,須向前江,來日平旦,幸願觀之。」又曰:「百里之中,獨我偏異,故驗災祥,我等是也。」宗曰:「未審此言,何以驗之?」答曰:「兵甲之兆也。」言訖乃出。保宗送之於戶外,乃訣去。及曉,宗遂臨江觀之,聞水風漸急,魚皆出浪,極目不知其數。觀者相傳,首尾百餘里,其中有大白魚,長百餘丈,驤首四望,移時乃沒。是歲隆安五年六月十六曰也。保宗大異之。後二歲,改隆安七年為元興,元興二年,十一月壬午,桓玄果篡位。三年二月,建武將軍劉裕起義兵滅桓玄,復晉安帝位。後十七年,劉裕受晉禪。一如魚之所言。(出《九江記》)

武昌民 编辑

  宋高帝永初中,張春為武昌太守,時有人嫁女,未及升車,女忽然失怪,出外毆擊人,仍云:「己不樂嫁。」巫云:「是邪魅。」將女至江際,遂擊鼓,以術咒療。翌日,有一青蛇來到坐所,即以大釘釘頭。至日中,復見大龜從江來,伏於巫前,巫以朱書龜背作符,遣入江。至暮,有大白鼍從江出,乍沉乍浮,龜隨後催逼。鼍自分死,冒來,先入幔(「幔」原作「帽」,據明抄本改。)與女辭訣,慟哭云:「失其同好。」於是漸差。或問魅者歸於一物,今安得有三?巫云:「蛇是傳通,龜是媒人,鼍是其對。」所獲三物,悉殺之。(出《廣古今五行記》)

寡婦嚴 编辑

  建康大夏營寡婦嚴,宋元嘉初,有人稱華督與嚴結好。街卒夜見一丈夫行造護軍府,府在建陽門內。街卒呵問,答云:「我華督還府。」徑沿西牆欲入,街卒以其犯夜,邀擊之,乃變為鼍,察其所出入處,甚瑩滑,通府中池。池先有鼍窟,歲久因能為魅,殺之遂絕。(出《異苑》)

尹兒 编辑

  安城民尹兒,宋元嘉中,父暫出,令守舍。忽見一人,年可二十,騎馬張鬥傘,從者四人,衣並黃色,從東方來,於門呼尹兒,求暫寄息。因入舍中庭下,坐胡床,一人捉傘覆之。尹兒看其衣悉無縫,五色斕斑,似鱗甲而非毛也。有頃,雨將至,此人上馬去,顧語尹兒曰:「明當更來。」乃西行,躡虛而升。須臾,雲氣四合,白晝為之晦螟。明日,大水暴至,川谷沸湧,丘壑淼漫。將淹尹舍,忽見大魚,長三丈餘,盤屈當水沖,尹族乃免漂蕩之患。(出《廣古今五行記》)

廣陵王女 编辑

  沙門竺僧瑤得神咒,尤能治邪。廣陵王家女病邪,瑤治之。入門,瞑目罵云:「老魅不念守道而干犯人!」女乃大哭云:「人殺我夫!」魅在其側曰:「吾命盡於今!」因虛欷,又曰:「此神不可與事。」乃成老鼍,走出庭中,瑤令僕殺之也。(出《志怪》)

楊丑奴 编辑

  河南楊丑奴常詣章安湖拔蒲,將暝,見一女子,衣裳不甚鮮潔,而容貌美,乘船載菜,前就丑奴。家湖側,逼暮不得返,便(「便」字原空缺,據明抄本補。)停舟寄住。借食器以食,盤中有乾魚生菜。食畢,因戲笑,丑奴歌嘲之,女答曰:「家在西湖側,日暮陽光頹。託蔭遇良主,不覺寬中懷。」俄滅火共寢,覺有臊氣,又手指甚短,乃疑是魅。此物知人意,遽出戶,變為獺,徑走入水。(出《甄異志》)

謝宗 编辑

  會稽王國吏謝宗赴假,經吳皋橋,同船人至市,宗獨在船。有一女子,姿性婉娩,來詣船,因相為戲。女即留宿歡宴,乃求寄載,宗許之。自爾船人夕夕聞言笑。後逾年,往來彌數。同房密伺,不見有人,知是妖魅,遂共掩被。良久,得一物,大如枕。須臾,又獲二物,並小如拳,視之,乃是三龜。宗悲思,數日方悟,向說如是云:「此女子一歲生二男,大者名道愍,小者名道興。」宗又云:「此女子及二兒,初被索之時大怖,形並縮小,謂宗曰:『可取我枕投之。』」時族叔道明為郎中令,籠三龜示之。(出《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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