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雜記 (四庫全書本)/卷4

卷三 孟子雜記 卷四

  欽定四庫全書
  孟子雜記卷四
  明 陳士元 撰
  字同
  民歸之由水之就下由古之樂也以齊王由反手也由弓人而耻為弓王由足用為善其横逆由是也由己溺之也由己饑之也是由惡醉而强酒由射於百步之外也見且由不得亟由與猶同
  文王猶方百里起猶與由同
  辟土地朝秦楚地不改辟矣田野不辟辟草萊入其疆土地辟我能為君辟土地辟與闢同
  放辟邪侈梁惠滕文重出辟與僻同
  踰垣而辟之辟兄離母伯夷辟紂太公辟紂離婁盡心重出故患有所不辟也可以辟患而有不為也辟與避同
  妻辟纑辟與擗同績麻曰辟練麻曰纑
  辟若掘井辟與譬同
  徐辟之辟與行辟人之辟讀音璧
  沛然下雨沛與霈同
  塗有餓莩野有餓莩用其二而民有殍莩與殍同一人衡行衡與横同
  一洒之洒與洗同
  蒞中國蒞與涖同
  是罔民也罔與網同
  太王居邠邠與豳同唐明皇開元十三年以豳字如幽乃改作邠今七篇出後人鈔録故字從邠而豳風不改者六經有石刻故也
  耆秦人之炙耆吾炙口之於味有同耆也口之於味也有同耆焉耆與不嗜殺人嗜羊棗之嗜同
  般樂怠敖般樂飲酒般與盤同
  井地不均鈞是人也均與鈞同
  為阱於國中阱與穽同
  出疆必載質庻人不𫝊質為臣質與贄同
  共為子職而已矣共與供同
  徵招角招是也招與韶同
  君子所患則亡矣亡親戚君臣上下問有餘曰亡矣亡與無同
  利其菑菑與災同一作灾
  鄉為身死而不受鄉與曏同
  君不鄉道鄉與相嚮而哭之嚮同一作向
  距楊墨距詖行能言距楊墨距人於千里之外距與來者不拒之拒同
  為叢敺爵敺與驅同爵與雀同
  不税冕而行税與脱同俗作稅非
  盜跖之所築盜跖之所樹蹠之徒也跖與蹠同
  木若以美然不以泰乎以與己同
  使治朕棲棲與栖同謂牀也
  人不足與適也適與讁同或作適非
  孶孶與孜孜同
  掘井九軔軔與仭同
  自怨自艾有私淑艾者艾與刈同謂斬絶自新也禽獸偪人逼堯之子偪與逼同
  飦粥之飦與饘同
  原泉混混取之左右逢其原原與源同
  鄉原之原與愿同
  狂獧之獧與狷同
  師死而遂倍之子倍子之師倍與背同
  非所以内交於孺子之父母也閉門而不内若已推而内之溝中内與納同
  力不能勝一匹雛匹與鴄同
  猶棄敝蹝也蹝與屣同説苑又作躧
  法家拂士拂與弼同荀子亦作輔拂
  從者之廀也廀與人焉廋哉之廋同
  屈而不信信與伸同
  阨窮而不憫孔子當阨君子戹於陳蔡之間阨與戹同非所以要譽於鄉黨朋友使數人要於路要其有酒肉黍稻將要而殺之以割烹要湯食牛以要秦穆公以要人爵要與邀同
  幡然改幡與翻同
  放勲放勛勲與勛同
  有逹財者財與材同
  閔其苗之不長閔與憫同
  直不百步耳直好世俗之樂耳非直為觀美也奚翅食重奚翅色重豈適為尺寸之膚哉直翅適聲相近並訓但也翅一作啻古文通用
  則賈相若巨屨小屨同賈賈與價同
  頒白之頒與班同
  燕人畔管叔以殷畔親戚畔之畔與叛同
  比有七義願比死者比為去聲也比其反也比及也子比而同之比次也御者且羞與射者比比而得禽獸比阿黨也爾何曽比予于是比並也與禮之輕者而比之比較也且比化者比近也謂近死者也此七義各有取而字則同
  終身訢然樂訢與欣同
  瞷良人之所之儀禮士昬禮篇鄭注引孟子曰將覸良人之所之陽貨矙孔子之亡也漢書注作覸孔子之亡古文瞷矙覸同
  不芸苗者也芸人之田芸者不變芸與耘同
  數罟不入洿池洿與汙同
  反其旄倪旄與耄同倪與兒同曲禮九十曰耄一作旄漢書倪寛一作兒寛
  出從而揜之揜與掩其親之掩同
  望道而未之見而居堯之宫二而字當作如蓋如而古字通用詩垂帶而厲注而如也又而今一作如今
  君子不亮烏乎執亮與諒同
  汜濫於天下汜與泛同
  徒餔啜餔與哺同啜與歠粥流歠之歠同
  餽兼金餽與饋生魚饋生鵝老弱饋食之饋同
  浡然興之矣浡然而生浡與勃同艴然不恱艴亦與勃同
  有梏亡之矣有與又同
  地有肥磽磽與墝同
  見秋毫之末毫與豪同莊子作豪末漢志云利析秋豪蹵然不悦疾首蹙頞已頻顣蹵蹙顣三字同
  歸潔其身絜與㓗同字從刀俗從刃非
  君無尤焉無與毋同
  驩虞如也驩與歡同虞與娛同王驩字子敖敖與遨同遨遊歡義
  安居而天下熄王者之迹熄不熄則謂之水不勝火熄與息同
  掊克在位掊與裒同
  彀率之率與律同
  填然鼔之填與闐同詩云振旅闐闐
  夫貉五糓不生貉與貊同
  字脱
  一介不以與人一介不以取諸人介當從草作芥曽益其所不能曽當從土作増荀子榮辱篇楊倞注引孟子作増益其所不能
  士憎兹多口憎當從土今從心誤也王充論衡云士兹多口為人所䧟無憎字
  有私龍斷焉龍當從土作壟
  且比化者朱註化者死者也宣城張師曽云化疑當作死蓋字之訛缺也吾儒止言變化融化之類未嘗以死為化也以死為羽化坐化者佛老之説也
  二女果果當從女作婐見説文
  匪厥𤣥黄匪當從竹作篚周禮禮記篚多作匪蓋古文也
  頻顣頻當從卑作顰
  攸然而逝攸當從心作悠
  鑚穴隙相窺穴當從工作空按古文穴即空也穴有三音讀去聲苦貢切缺也讀上聲康董切孔也讀平聲苦紅切虚也若讀入聲穴字胡血切窟也掘土為坎離乎相窺矣
  孟子去齊宿于晝晝當作畫音獲路史國名紀云畫在臨淄
  以紂為兄之子且以為君而有㣲子啓王子比干據此文則㣲子比干皆紂之叔父而書稱王子為商王元子與此不同故朱註亦云疑此或有誤字金履祥云兄字當是乙字謂均是帝乙之子也義始豁然
  太丁未立下當有而卒二字
  臺無餽也臺當從人作儓然左傳亦云僕臣臺是臺儓古字通用
  人不足與適也政不足間也間上當有與字
  鎡基之基當從金作錤朱註鎡基田器說文錤大鈕也亦見月令舊唐書隠太子建成傳賛作鎡錤
  隠几而卧隠讀去聲當作㒚集韻云㒚依也
  係累其子弟累本作纍司馬相如傳作係絫
  無或乎王之不智或當從心作惑
  燔肉不至燔當作膰
  或相什伯伯當作佰正韻云十人為什百人為佰古文伯佰通用
  惰其四支支當作肢
  以羨補不足羨從㳄俗從次非○願受一廛而為氓廛從广從里從八從土俗從黒非○疏食菜羮一豆羮舍簞食豆羮正韻羮作羮注云從羔從美也俗作𡙡非○涼涼從水俗作凉非○霸從雨俗作覇非
  伊尹放太甲于桐按孫季昭示兒編云放當作教以其篆文相近故譌爾
  仁者人也合而言之道也按餘冬序錄載髙麗本孟子曰仁者人也義者宜也禮也者履也智也者知也信也者實也合而言之道也所添字句朱子取之
  盡信書不如無書按王元澤引古本孟子云盡信書不如無為書為者學也書安可無也學者慎所取而已不知慎所取則不如勿學也
  斷句
  有人不得則非其上矣
  趙註有人不得句言人有不得其志也吳程云有字句言賢君固有此樂但不可使人不得耳
  今言王若易然則文王不足法與
  易然句或讀然屬下文
  至大至剛以直
  程明道讀以直句云不言至直者此是文勢如治世之音安以樂之類又云須是見至大至剛以直之三徳方始見浩然之氣
  而勿正心勿忘
  勿正句或讀心屬上文
  智足以知聖人汙不至阿其所好
  古註聖人句汙字另為句朱註從之惟蘇老泉讀聖人汙為句故作三子知聖人汙論謂三子之智不足以及聖人髙深幽絶之境徒得其下焉耳程明道亦云三子智足以知聖人汙曲
  敦匠事嚴
  王栢讀敦匠事句嚴字另為句趙讀敦匠句
  自天子逹於庶人非直為觀美也
  十三字一句
  可謂曰知
  輔廣云可當作皆如作可不成文理吳程云可字句應上文不可字言百官族人之不可者今皆可之也謂曰知謂為知禮孫奭云可謂曰知者百官族人指文公而稱之之辭也
  何不為陶冶舎
  陶冶句舎屬下舍者止也或讀舍屬上文舎者作陶冶之處也
  徃送之門
  徃字句言女子之嫁而徃也送之門句禮婦人送迎不出門故母送女但至門也
  是皆已甚迫斯可以見矣
  已甚句迫字另為句古註是皆已甚迫為一句言文侯繆公皆就見已甚迫切也
  陽貨先豈得不見
  先字句謂先來加禮豈得不見謂孔子亦徃拜也趙註作一句讀言陽貨豈先不得見孔子但以其不合故瞷亡饋豚孔子亦瞷亡徃拜耳
  誅紂伐奄三年討其君
  誅紂句伐奄三年討其君為一句君謂奄君也孫奭讀三年為一句言周公相武王伐紂又伐奄始終三年也
  七八月之間雨集溝澮皆盈
  雨集句或讀雨字句
  其妻妾不羞也
  連下文讀
  兆足以行矣而不行
  八字一句讀
  子思不悦於卒也
  不悦句
  其好惡與人相近也者幾希
  十一字一句讀
  仲子不義與之齊國而弗受
  仲子㣲讀不義至弗受一句讀
  人莫大焉亡親戚君臣上下
  十一字一句讀
  卒為善士則之野
  舊註善士句一説卒為善句士則之句野字屬下文謂馮婦改行卒然為善其為士者亦取法之及其舊態復作其為士者又從而笑之矣前後兩士字相應註異
  不日成之
  詩舊註不相期日限自來成之
  時日害喪予及女偕亡
  趙註時是也日乙夘日也害大也言桀為無道百姓皆欲與湯共伐之湯誓師曰是日桀當大喪亡矣我與女俱徃亡之
  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
  羅大經云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殍而不知發檢一本作歛蓋狗彘食人食粒米狼戾之歳也法當歛之塗有餓殍凶歳也法當發之三代雖無常平之名而有常平之政特廢於衰周耳陳止齋云周禮以年之上下出歛法蓋年下則出恐榖貴傷民年上則歛恐榖賤傷農即後世常平之法也
  深耕易耨
  張鎰云易耨芸苗令簡易也許謙云易猶淺也此金履祥之説蓋深耕則土疏通而苗易發逹淺耨則但去草而不傷榖根
  釁鍾
  正韻云釁與衅同血祭也牲血塗器曰釁血者隂幽之物釁用血蓋所以厭變恠禦妖釁也禦妖釁而謂之釁猶治亂曰亂也禮記雜記篇凡宗廟之器有名者成則釁之以豭豚註云宗廟名器成則以豭豚血塗也周禮春官天府釁寳鎮及寳器註云釁謂殺牲以血塗之又罅隙曰釁或謂器成必有釁隙殺牲取血塗其釁隙以厭除不祥因謂之釁吕覽本味篇湯得伊尹之鼎祓之於廟釁以犧豭祓者厭除不祥即正韻所謂禦妖也朱註取塗隙之義不取禦妖之義陸善經孟子音義釁許刃切禮記周禮註並音許靳切而楊慎巵言則云禮記周禮註釁音徽按周禮大祝隋釁註云隋釁薦血也隋呼回切音隳楊慎誤以為釁音耳
  為長者折枝
  陸筠云折枝為磬折腰肢揖也孫奭云為長者按摩手節而語人曰我不能是耻見役使但不為耳非不能也古文肢枝通用漢書武帝紀民猶肢體一作枝體
  疾首蹙額
  正韻額音遏鼻梁也孫奭云額鼻頸蹙額蹙其鼻頸而愁悶也吕覽孔子食昌蒲縮額而食之註云額鼻梁
  一人横行於夭下
  趙註一人指紂也言紂横逆以行於天下而不順也
  朝儛
  朱註朝儛山名或云朝水名也金履祥云海旁之山潮至如舞顧野王云朝㵲水名出南陽誤以儛為㵲也一云朝音朝夕之朝齊有朝儛衛有朝歌皆以俗好嬉遊名其地淳于髠云齊右善歌即此地也
  雖萬鎰
  趙云二十兩為鎰璞玉萬鎰言衆多也國語禮記註並云二十四兩為鎰今云二十兩誤萬鎰謂璞玉價直萬鎰之金耳
  如解倒懸
  孫奭云解其倒懸之索
  雖由此霸王不異矣
  趙註夫子加齊之卿相得行道焉雖用此臣位輔君行之亦不異於古霸王之君矣
  自反而縮
  趙註縮義也
  夫志至焉氣次焉
  一説至非至極之至乃至到之至次非次第之次乃次舎之次言志念到此而氣即到此也王陽明亦云志至氣次是志之所至氣亦至焉之謂非極至次二之謂
  志壹則動氣氣壹則動志
  陸善經云志氣閉而為壹志閉塞則氣不行氣閉塞則志不通
  行潦
  一説潦音澇謂水澇之年大道上積水也
  市㕓而不征法而不㕓
  鄭𤣥周禮註云市㕓而不征謂物藏於市不税之也故曰市㕓而不征其有貨物乆滯於㕓而不售者官為買之入膳夫之府所以紓民事而官不失實不㕓者不久滯於㕓也故曰法而不㕓
  可運之掌上
  趙註易如轉丸於掌上
  且比化者
  丁公著云且棺椁敦厚比親體之變化
  季孫曰異哉子叔疑云云又使其子弟為卿
  趙註季孫子叔二子孟子弟子也季孫知孟子意不欲而心欲使孟子就之故曰異哉弟子之所聞也子叔心疑惑之亦以為可就孟子解二子之異意疑心曰齊王使我為政不用則亦自止矣今又欲以其子弟故使我為卿而與我萬鍾之禄云云此説與朱註異宋政和五年太常寺請定兖州鄒學孟子廟弟子封爵季孫豐城伯子叔承陽伯自程朱之説定而二子位號始除
  於薛餽五十鎰而受
  一説薛君齊田文也是時任姓之薛滅於齊齊人嘗築薛以逼滕
  龍斷
  孫奭云丘壠堁斷之髙者
  齊疏之服
  趙註齊疏即齊衰也與朱註異
  吾有所受之也
  趙註世子言我受之於孟子也
  非先王之道
  趙註許子託於太古非先聖王堯舜之道一説非詆也
  是率天下而路也
  趙註率導天下人以羸困之路也孫奭云驅率天下之人如路人但泛視而不知上下貴賤耳
  江漢以濯之
  一説上文彊曾子曾子曰不可其叙事之辭已畢江漢三句是孟子賛美聖道以解曽子所以不可之意蓋江漢楚望故孟子指以語楚人若云曽子之言則不應捨他水而稱此
  毁瓦畫墁
  趙註破碎瓦畫地則復墁滅之此無用之為也
  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能以自行
  曽鞏云善覺之也法導之也政率之也相須以成未有去其一而可以言王道之備者也
  獸之走壙也
  吳程云走音奏言急趨而就之也壙穴也獸之所居
  望道而未之見
  程明道云望天下有治道太平而未得見也
  西子
  趙註西施越之美女過市欲見者先輸金錢一文然他書稱西施如浣紗鬻薪病心學服等事甚多而輸錢之説則未之聞
  公行子有子之喪
  元幼讀朱註子之無解蓋以之字為語助辭有子公行子之子也一説公行子喪父有人子之喪禮也已而又疑孟子王驩及朝臣徃弔雖云公行子為齊大夫弔為生者而其死者若非爵位隆貴則朝臣未必一時並徃而國君未必命有司治喪也使無有司治喪則孟子何以舉朝廷之禮言乎後讀荀子始知子之為人名荀子大略篇云公行子之之燕遇曽元於塗楊倞註云孟子曰公行子有子之喪公行子齊大夫子之蓋其先也竊疑公行子之即燕相子之按史記蘇代為齊使燕以事激燕王讓國於子之齊伐燕燕王噲死子之亡然史記但言子之亡不言亡之何國或者子之本齊人自燕逃歸齊至此時死耳蓋子之嘗為燕君五年其死於齊也齊王以國君之禮待之故孟子有朝廷之説若然則年表謂君噲子之皆死汲冡紀年謂齊人禽子之而醢其身均妄也
  完廩捐階
  一説瞽瞍使舜完廩舜即棄階而下瞽瞍不知其已下故焚廩也捐階與下文出字相應
  謨蓋都君
  皇甫謐云舜字都君張守節亦云重華字都君趙註都於也君舜也謂謀蓋於舜
  九男
  趙註堯使九子事舜以為師又云堯典有二女不見九男按史傳皆言丹朱庶弟九人莊子尹子吕覽並云堯有十子而淮南子亦云堯傳舜屬以九子韓愈孟子註云九男卿大夫旅人之子也
  殺三苗
  陸筠云殺一本作窾謂空也置也按書云竄三苗于三危史記云遷三苗於三危莊子云投三苗于三峗竄遷投義同
  靡有孑遺
  詩傳云孑半臂貌言無半身之遺也
  論其世
  趙註在三皇之世為上在五帝之世為次在三王之世為下
  狼疾人
  孫奭云狼疾藉亂而不知醫治者也
  岑樓
  陸善經云岑樓山之鋭嶺者
  人恒過云云而後喻
  趙註人有謬思過行不得福然後乃改其所為也困瘁於心衡横也横塞其慮於胸中而後作為竒計異䇿憤激之説也徵驗見於顔色若屈原憔悴漁父見而怪之發於聲而後喻若𡩋戚商歌桓公異之也孫奭云有憔悴枯槁之容驗於色吟咏嘆息之氣發於聲則人見其色聞其聲而後喻曉其所為矣
  五伯
  孟子言五伯屢矣但言齊桓晉文之事其三則未聞也先儒有以秦穆宋襄楚莊足其數者考春秋行事宋襄何足言霸秦穆楚莊本夷狄而恃强以脅中國於霸何有按白虎通云五伯者夏昆吾商大彭韋豕周齊桓晉文故曰五伯者三王之罪人也史記諸侯王表云五伯扶其弱師古注云謂齊威宋襄晉文秦穆吳夫差也又異姓諸侯王表云適戌强於五伯師古注云謂昆吾大彭韋豕齊威晉文也師古注五伯前後不同又不言齊桓而言齊威殆不可曉
  不屑之教誨
  一説屑勞也謂不勞力之教也與朱註異
  莫非命也順受其正
  趙註命有三名行善得善曰受命行善得惡曰遭命行惡得惡曰隨命惟順受命為得其正也白虎通受作壽云壽命以保度遭命以遇暴隨命以應行習
  子莫執中
  陸善經云子等無執中也指楊墨言
  為機變之巧者
  丁公著云造機械阱陷之巧以攻戰非正道也
  疢疾
  孫奭云疢疾人有小疾常霑在身不去者
  不以三公易其介
  趙註介大也栁下惠執𢎞大之志不耻汙君不以三公易其大量也此即不㳟之意
  仁言不如仁聲
  張鎰云仁聲樂聲雅頌也
  既入其苙
  晁説之云或以苙為欄非也苙從草香白芷之異名豚之所甘既放之入其苙得其所矣又追而召之非善防邪説者也按韻書苙又音及本草白芨一作白苙
  館之上宫
  趙註上宫樓也孟子舎止於賔客所館之樓也
  不下帶而道存焉
  趙註善言善道皆在胸臆吐口而言之四體不與焉故曰不下帶而道存孫奭云君子之言皆在胸臆以其不逺於心而道存焉蓋帶者所以服之近於人心也故取而喻之曰不下帶而道存程伊川云帶蓋指其近處下猶舎也離也
  評辭
  漢揚子雲雄曰古者楊墨塞路孟子辭而闢之廓如也○又曰孟子勇於義而果於徳不以貧富貴賤死生動其心○或問孟子知言之要知徳之奥曰非苟知之亦允蹈之尹和靖曰此最善論孟子者
  班孟堅曰仲尼抗浮雲之志孟軻養浩然之氣彼豈樂為迂濶哉道不可以貳也
  趙邠卿曰孟子生有淑質治儒術之道通五經尤長於詩書仁山金氏曰東漢以明經設科趙氏習見故有通五經尤長詩書之言戰國縱横用兵爭强以相侵奪當世取士務先權謀以為上賢先王大道陵遲隳廢異端並起楊朱墨翟放蕩之言以干時惑衆者非一孟子閔悼堯舜湯文周孔之業將遂湮㣲遂以儒道遊於諸侯思濟斯民然不肯枉尺直尋時君咸謂之迂濶於事終莫能聴納其説孟子亦自知遭蒼姬之訖籙進不得佐興唐虞雍熙之和退不能信三代之餘風信與伸同耻没齒而無聞焉故垂憲言以詒後人於是退而論集所與髙第弟子公孫丑萬章之徒疑難問答又自撰其法度之言著書七篇包羅天地揆序萬類仁義道徳性命禍福粲然具載帝王公侯遵之則可以致隆平頌清廟卿大夫士蹈之則可以尊君父立忠信守志厲操者儀之則可以崇髙節抗浮雲有風人之託物二雅之正言可謂直而不倨曲而不屈命世亞聖之大才也○又曰孟子長於譬喻辭不迫切而意已獨至○又曰儒家惟有孟子閎逺㣲妙藴奥難見
  唐韓退之曰堯以是傳之舜舜以是傳之禹禹以是傳之湯湯以是傳之文武周公文武周公以是傳之孔子孔子以是傳之孟軻軻之死不得其傳焉○又曰孟氏醇乎醇者也○又曰孟子之功不在禹下程子曰韓子論孟子甚善非真見得孟子意亦道不到
  程晏然曰孟子大逹逺盜蹊而遵正路者也
  皮襲美日休曰孟子之文燦若經傳天惜其道不燼於秦自漢氏得之嘗置博士以専其學故其文繼乎六藝光乎百代真聖人之㣲㫖也○又曰世之士以湯武為逆取其不讀孟子乎以楊墨為逹智其不讀孟子乎由是觀之孟子功施於人亦不輕矣
  宋孫宗古曰總羣聖之道者莫大乎六經紹六經之教者莫尚乎孟子自昔仲尼既沒戰國初興至化陵遲異端並作儀衍肆其詭辨楊墨餙其滛辭遂至王公納其謀以紛亂於上學者循其踵以蔽惑於下猶洚水懷山時盡昬墊繁蕪塞路孰可芟夷惟孟子挺名世之才秉先覺之志㧞邪樹正髙行厲辭導王化之源以救時𡚁開聖人之道以斷羣疑其言精而贍其㫖淵而通致仲尼之教獨尊於千古非聖賢之倫安能至於此乎
  歐陽永叔修曰孔子之後惟孟軻最知道
  蘇東坡曰自孔子沒諸子各以所聞著書而皆不得其源流故其言無有統要若孟子可謂深於詩而長於春秋者矣其道始於至粗而極於至精充乎天地放乎四海而毫釐有所必計至寛而不可犯至宻而可樂者此其中必有所守而後世或未之見也
  程明道曰學者全要識時若不識時不足以言學顔子陋巷自樂以有孔子在焉若孟子之時世既無人安可不以道自任○又曰孟子泰山巖巖之氣象○又曰孟子有功於道為萬世之師其才雄○又曰論心術無如孟子○又曰由孟子可以觀易
  程伊川曰自孔子没獨孟軻氏之傳得其宗故求觀聖人之道者必自孟子始○又曰孟子言己志有徳之言也論聖人之事造道之言也○又曰孟子學已到至處○又曰知易者莫如孟子知春秋者莫如孟子尹和靖曰以此而言則趙氏謂孟子長於詩書而已豈知孟子者哉○又曰孟子有功於聖門不可勝言○又曰孟子之事功與禹稷並○又曰孟子性善養氣之論皆前聖所未發
  邵康節曰孟子可謂善用易者也
  謝上蔡良佐曰孟子强勇以身任道○又曰孟子之才甚高
  楊龜山曰孟子以濬智剛明之材出於道學陵夷之後非堯舜之道不陳於王前非孔子之行不行於身思以道援天下紹復先王之令緒其自任可謂至矣當是之時人不知存亡之理恃强挾衆而驟以仁義之言誘之宜其以為迂濶而不足用故轍環於齊魯晉宋之郊而道終不行亦其勢然也方世衰道㣲使姦言詖行不得逞其志無君無父之教不行於天下而民免於禽獸其功亦不小矣古人謂孟子之功不在禹下亦足為知言也
  李延平曰養氣大概是要得心與氣合不然心是心氣是氣不見所謂集義處終不能合一也
  朱晦菴曰曽子子思孟子大畧皆相似○又曰孟子如大匠把得繩墨定千門萬户自在○又曰孟子論愛牛制産本末雖殊然亦伸其説於立談之間大抵聖賢之言其精神力量有感動人處非為恐彼逆疑吾説之迂而姑論無事之理以嘗試之也若必如此則便是世俗計較利害之私何處更有聖賢氣象耶
  陳知黙曰孟子七篇専發明性善宋史列傳
  胡五峯曰孟軻氏閑先聖之道慨然憂世見齊梁之君開陳理義提世大綱一掃東周五霸之𡚁發興衰撥亂之心其傳聖人之道純乎純者也
  張南軒曰孟子在戰國多眷眷於齊宣王其去也又遲遲而不去只為齊宣王有好勇之資難棄之耳○又曰齊王資雖不敏然異夫飾非矯情以自欺欺人者故孟子有望焉
  何西疇曰齊梁之君地醜徳齊孟子以仁義游於其間卒乃謂齊王足用為善梁惠則以不仁斥之非有適莫也志莫患乎自滿惟虚可以受人梁惠自矜其盡心於國而齊王謂吾惽不敏取齊棄梁於是乎決矣○又曰梁襄恵王之嗣也孟子鄙之謂望之不似人君齊王之子亦人子也孟子一望見之頃則興喟然之歎為大哉之稱此亦可見取齊棄梁之意也
  髙續古似孫曰士之生於春秋戰國之間其所以薫蒸染習變幻捭闔求騁於一時而圖其所大欲者徃徃一律而同歸其能屹立中流一掃羣異學必孔氏言必六經者孟子一人而已
  熊勿軒曰當時七雄皆大國也孟子獨惓惓於齊梁者欲得志行乎中國也若秦楚則蠻夷戎狄之裔七篇之書深鄙外之盖其得志必非天下生民之福自周之衰天下大勢不入於楚必入於秦聖賢已逆知其所趨矣當時孟子止言深耕易耨孝悌忠信則可以制挺而撻秦楚自一等富强而言豈不大迂濶而不切於事情然後来秦亡不過起於掲竿斬木之匹夫堅甲利兵果足恃乎孟子之言不我誣也
  汪浮溪曰孟子七篇之書敘戰國諸侯之事與夫梁齊君臣之語其辭極於辨博若無異乎戰國之文也至推性命之隱發天人之㣲粹然歸於正使學者師用比之六經則當時所謂儀秦犀首輩豈惟無以望其門牆殆冠履不侔矣
  吴淵穎云孟子亞聖大才史遷不當使與鄒衍淳于髠慎到荀卿墨翟尸佼長盧同傳
  宋景濂云孟子以大賢眀聖人之道謂之經亦宜薛敬軒曰戰國之時舉世趨利而孟子言仁義是以所如不合○又曰孟子不尤臧倉與孔子不尤公伯寮之意同○又曰孟子七篇乃洙泗之正傳經千餘載世儒例以子書視之而無知之者知孟子者韓子一人而已○又曰孟子論王政大要不出教養二端
  宋王伯厚應麟曰聖人作經載道學者因經明道粤自木鐸聲寢經與道榛塞孟子闢邪距詖羽翼孔道七篇垂訓法嚴義精知性知天易之奥也以意逆志詩之綱也言稱堯舜書之要也井田爵禄之制可以知禮王霸義利之辨可以知春秋故儒者稱之曰通五經○又曰小弁述親親之言王制述貢助徹之法爵徳齒釋於太宰經界釋於小司徒圭田市㕓闗譏釋於載師㕓人司闗助有公田國中什一及函矢之説又詳列於考工記珠貫絲紐上下洽通葢傳得其宗無越鄒孟求觀聖道必自兹始出玉海五經通義説












  孟子雜記卷四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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