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全文 (四庫全書本)/卷27上

卷二十六下 宋史全文 卷二十七上 卷二十七下

  欽定四庫全書
  宋史全文卷二十七上
  宋孝宗七
  辛丑淳熙八年春正月癸丑權給事中趙汝愚奏中書門下省錄黃陳源轉官差遣臣竊惟陳源係内侍而得參預一路軍政事體重大漸不可長臣嘗讀建炎三年詔書自崇寧以來内侍用事循習至今理宜痛革自今内侍不許與主管兵官交通假貸饋遺借役禁兵當是時内侍與兵官交通借役禁兵且猶不可今乃假以一路總戎之任臣𢙢非太上所以防微杜漸之意也甲寅上宣諭曰陳源舊帶添差浙西副總管近奉太上皇帝聖㫖為應奉有勞特轉两官趙汝愚因論内侍不可干預軍事其言極當甚不易得丙辰又宣諭曰陳源可與在内宮觀免奉朝請密院更具應内侍見帶兵官者可並降指揮與在内宮觀永為定制
  臣留正等曰齊寺人貂漏師于多魚左氏謹而志之夙沙衞殿齊師殖綽郭最曰子殿國師齊之辱也宦者干預軍政自古忌之矣敗國䘮師莫不由此盖至唐世宮掖之變本朝夷狄之釁則又其權之尤熾而禍之无甚 也壽皇嘉賞趙汝愚之奏至於再三即罷陳源軍 又詔内侍見帶兵官者並與在内宮觀永為定制其防微杜漸所以為後世慮者逺矣此繋國家安危治亂之大者臣故詳而著之戊辰宰執進呈諸軍犒設錢數上曰此内外諸軍射
  射精熟人事也嚮來諸軍只習右手射近又教習左手射頗精各支犒設以示激勸 庚午知台州唐仲友言鰥寡孤獨老幼疾病之人乞依乾道九年例取撥常平義倉賑給上曰常平米令低價出糶若義倉米則本是民間寄納在官以備水旱既遇荒歳自合還以與民况台州自有義倉米可令賑濟 乙亥起居郎兼太子左諭德李待問奏事上曰春間一雪可喜待問奏近官僚對皇太子賀雪語及此皇太子曰大率芝草珍異之物皆不足為瑞惟年穀豐民間安業乃國之上瑞上曰東宮見識髙逺待問奏近者因講周禮太府一節論國家用度當與百姓同其豐歉皇太子曰人君但當以節儉為本此乃言外之意非人思慮所及者又嘗對宮僚稱王佐天府之政云惟不畏强禦則可以立事不侮鰥寡則可以愛民為政要不出此两事耳上曰學問過人如此誠社稷之福待問奏此皆自陛下家學中來上曰東宮亦自儉約宮中受用凡百技間無他嗜好又謙和慈祥朕常語之曰德性自己温粹須是廣讀書濟之以英氣則為盡善上又曰恭者不侮人儉者不奪人恭儉者修身之本朕亦常以此為東宮言待問奏臣亦切聞陛下踐履此两句上曰朕平日用之古人謂不以其所能者病人不以人之所不能者愧人皆當踐履 二月庚辰進呈知福州梁克家乞宮祠上曰與復觀文殿學士趙雄等奏欲令再任上曰難云再任可降指揮依舊知福州 壬午宰執進呈未及展讀上喜見顔色宣諭云内侍賜北使宴自淮上回言麥正缺雨先得一雨後得三尺雪雄等奏陛下無一念不在斯民去歳雖旱先事措置米價不增民無流殍上曰亦賴卿等處置精審雄等奏今雖米賤猶慮其無錢可糴欲行下去歳旱傷州縣於義倉米内支給至三月終上曰正合朕意於是詔去歳江浙湖北淮西路郡縣間有旱傷去處已令多出樁積等米廣行賑糶今雖聞諸路米價低平其間鰥寡孤獨貧乏不能自存之人無錢收糴深所矜憫可令州縣鎮寨鄉村抄籍姓名將義倉米賑濟務要實惠及民如州縣奉行不䖍仰本路漕臣及提舉常平官覺察以聞重寘典憲 己亥進呈太府卿蘇峴擬除閩漕上曰師揆來乞此闕乃是師垂為淮東提舉壊官錢二十餘萬緡兼聞其下尚有三弟他日皆作郡則近地州府都占了莫若以髙爵厚祿使之就閑卿等更議之既而雄等奏陛下方務廣恩既難批出臣等日侍左右若作勘㑹亦渉商量須因人言乃可議此上曰如此則且令師揆依舊淮西運判却别以一缺與師垂使避其兄庶幾事體順乃除師垂閩漕 三月己巳上御集英殿䇿進士有曰司寇圜士古之刑也近世殺越人于貨徒流而已覆出為盗將何以懲圜士之制今可議乎是日宰執先赴奏事宣宗御試題聖諭云成周圜士之法乃以處奸惡今配隸盗賊甚多欲舉行其法故以此發問觀其對如何 是月賜黃由等及第出身有差 詔應臨安府及諸路官私房僦不限貫百十分減三 閏三月辛巳詔諸路監司帥臣歳終各以所部郡守分三等治効顯著者為臧貪刻庸繆者為否無功無過者為平詳加考察具名來上内臧否各著事實如考察不公令御史䑓彈劾夏四月癸丑宰執奏事畢上宣諭曰昨日臨安取到諸縣繭亦薄已令宮中繰絲看矣既而樞宻院從容論事因及今歳雨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上曰今歳雨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以時而繭蠶反薄大麥亦穗短宮中所養蠶亦如此殊不可曉適來已諭三省令王佐體訪求所以未至王淮等奏陛下愛民軫念及此天下之幸庚申奏事畢上曰雨恐妨麥已降香祈禱矣又曰曽問王佐蠶繭今年如何薄趙雄等奏佐方取繭繰看亦徧詢諸縣續具奏聞上曰聞今年民間養蠶太多葉既艱又食温葉所以繭薄孟子謂五畆之宅植之以桑勿失其時則可以衣帛矣誠哉是言也甲戌史浩等奏昨經筵讀三朝寶訓徹章臣等奏請
  繼讀何書翌日詔真宗正説宜以進讀自是間日退朝必御崇政非休假未嘗暫止臣浩嘗讀正心篇論黃帝無為天下治上曰所謂無為者豈宴安無所事事之謂乎臣浩又讀剛斷篇讀漢武帝知郭解能使將軍為言其家不貧上曰武帝如此可謂洞照事情臣浩又讀大中篇論為政之道本乎大中上曰勿渾渾而濁勿察察而明即此理也臣等切窺聖意罔不推見淵微固將耳受躬行追咸平景德之盛自昔人主臨御日久非内惑聲色則外事畋遊其蔽則至於溺浮圖求神仙今陛下天縱聰明日躋睿智歳時甫浹篇帙再周帝王之汲汲孔子之皇皇不是過也伏乞宣付史舘詔從之 是月詔經筵記注官侍立並以所聞退書其實 五月丙子上曰近日都下銷金鋪翠復行於市不必降指揮只諭王佐嚴加禁戢若有敗露京尹安能逃責耶朕以宰耕牛禁銅噐及金翠等事刻之記事板每京尹初上輙示之 己卯進呈芮煇轉對言集議唯強有力者是從不若令各為議狀如論科舉則禮部秘書省國子監官皆預之類上曰如此則廢集議矣趙雄等奏煇所論乃漢所謂雜議也恐亦可從上曰今後遇事旋降指揮 是月以讀真宗正説終篇賜宰執侍讀侍講説書修注官宴於秘書省 六月戊午户部言去歳兩浙江東西湖北淮西旱傷共檢放上供米一百三十七萬九千餘石隨苖經總頭子勘合等錢計二十六萬六千餘貫詔並與蠲放 庚申户部言乞撥還去年旱傷無收經總等錢二十六萬餘貫上曰可盡與之趙雄等奏曰初謂錢數太多欲令户部均認豈謂聖慈略無難色悉以予民臣等不勝歎仰 丙寅樞宻院進呈昨得㫖令宻問淮西總領葉宏聞郭剛軍中刻剥軍人虚實據葉宏回報郭剛别無刻剥止是舊有軍須庫俵賣布搭息一事上曰卿等可諭都承㫖傳㫖宣諭郭剛令日下住罷併本息蠲放免行追索仍令責問本人號曰老將如何猶有此等事卿等可更切責葉宏既職事是報發御前軍馬文字此等事如何不早以聞必待詢問然後方報此後應諸軍凡有刻剥等事須即以實奏知 是月紹興府徽嚴州水命賑之 知處州李士龍納租多取加耗詔降一官元數止一萬四千有竒斛面出剰二萬三千餘罰受納官趙汝楫追兩官勒停 秋七月乙亥朔 是月定上雨水限諸縣五日一申州州十日一申帥臣監司類聚候有指揮即便聞奏 錄范質後 呂祖謙卒祖謙自五年冬以著作郎兼權禮部郎官以疾奉祠至是終於家祖謙禀資特異聞道甚早其學本於累世家庭之所傳愽諸四方師友之所講參貫融液無所偏滯與張栻朱熹更唱迭和其道復大彰明天下之士翕然歸之祖謙六世祖夷簡五世祖公著皆以勲德著聞四世祖希哲首從程頤遊復以儒學名世淵源所漸尤為深逺上嘗令祖謙編次文鑑一書稱其用意有補治道平生著書至多皆以繼絶表微扶正息邪晚年所輯大事記雖未及就其經世之意亦可㮣見其他所著經説海内往往家傳人誦與伊洛之書並行於世云 八月丙午宣諭云朕縁久旱不雨曉夕思所以寛䘏無事不在念今且將諸路節次泛抛招軍並與蠲免 壬子召侍従官王希呂以下頒示御札曰朕謂侍従之臣當以論思獻納為任今後事有過舉政有闕失卿等即宜盡忠極言或求對或入奏務在於當理而後己各思體此稱朕意焉 壬戌樞密院進呈淮西運判趙彦逾奏本路歸正人約有二千餘人强壯者欲委官總轄教閲以譏察其動息上曰其人歸正日久皆能耕鑿居止已安自成生業若遽然差官前去總轄乃所以搔擾使之不安劄子不須行 是月趙雄罷相出知瀘州時有言雄多私里黨者於是命大臣進擬皆於姓名下注本貫封入遂為故事 以王淮為右丞相 九月甲午進呈提領贍軍府燕世良申前官呉淵薦本所幹官楊絳與陞擢差遣今復措置開請有勞乞申前命縁其人令合赴部改官未審如何或只與堂除知縣上曰朕方與卿等共守此法姑候一任回却與陞擢 是月以江浙湖北旱出爵募民賑濟 冬十月癸亥中書門下省言乾道八年七月内已降指揮御史䑓合覺察彈劾事件並分𨽻六察如有違例去處令監察御史隨所𨽻所許令訪聞覺察聞奏詔劄下御史臺六察遵守施行 甲子宣諭付出知臨安府王佐按新寧國府監押王康成為人便到赤岸欲上岸赴宴間康成乘馬經過不下馬上曰可罷新任差遣又曰所以王佐奏狀不欲徑批出施行尋常文字須是經由三省施行方合事體記得向來參政周必大曽有此請故朕遇事不忘 頒忠義傳國子監簿俞良能所進也起於戰國王蠋終於五代孫晟上下一千一百年所取者一百八十人凡二十卷乞頒之武學授之將帥上曰忠臣義士不顧一身誠可以表勵風俗 罷雪宴先是年例賀雪即賜宴以連歳荒歉艱食詔權罷 十一月甲戌臣僚言在法諸因饑貧以同居緦麻以上親與人若遺棄而為人收養者仍從其姓名不在取認之限聽養子之家申官附籍依親子孫法今之災荒亦非一處向去寒冷棄子或多若令災荒州縣坐上件法𨩐板曉諭使人人通知之則人無復職認之慮而皆獲收養矣舉行荒政此其一助詔從之 辛卯進呈吏部侍郎趙汝愚奏廣招徠之路絶朋比之嫌莫若用故事令侍從两省䑓諌各舉所知若干人須才用兼偹而未經擢用者陛下以其姓名悉付中書籍記𠉀職事官有闕則選諸所表以次用之其有不如所舉則坐以謬舉之罪上曰此説極是可從之王淮奏御筆抹若干人字今乞作二三人上曰可 是月詔諸路賑饑 新除浙東提舉朱熹入對奏言陛下臨御二十年間水旱盗賊略無寜歳意者德之崇未至于天歟業之廣未及於地歟政之大者有未舉而小者無所繫歟刑之逺者或不當而近者或幸免歟君子有未用而小人有未去歟大臣失其職而賤者竊其柄歟直諒之言罕聞而謟䛕者衆歟德義之風未著而贜汙者騁歟貨賂或上流而恩澤不下究與責人或已詳而反躬有未至與夫必有是數者然後可以召災而致異又言陛下即政之初盖嘗選建英豪任以政事不幸其間不能盡得其人是以不復廣求賢哲而姑取軟熟易制之人以充其位於是左右私䙝使令之賤始得以奉燕閒備驅使而宰相之權日輕又慮其勢有所偏而因以壅己也則或聽外廷之論將以隂察此軰之負犯而操切之陛下既未能循天理公聖心以正朝廷之大體則固已失其本矣而又欲兼聽士大夫之公言以為駕馭之術則士大夫之進退有時而近習之從容無間士大夫之禮貌既莊而難親其議論又苦而難入近習便嬖側媚之態既足以蠱心志其胥吏狡猾之術又足以眩聰明此其生熟甘苦既有所分恐陛下未及施其駕馭之術而先墮其數中矣是以雖欲微抑此軰而此軰之勢日重雖欲兼採公論而士夫之勢日輕重者既挾其重以竊陛下之權輕者又借力於重以為竊位固寵之計中外相應更濟其私日往月來浸淫耗蝕使陛下之德業日隳紀綱日壊邪佞充塞貨賂公行兵愁民怨盗賊間作災異數見饑饉洊臻羣小相挺人人皆得滿其所欲惟有陛下了無所得而國家顧乃獨受其弊因論浙東救荒事上曰連年飢歉朕甚以為憂州縣檢放多是不實時熹乞勸諭推賞上曰至此却愛惜名噐不得又乞撥賜米斛上曰朕於此并無所惜又乞預放來年身丁錢上曰朕方欲如此措置寛䘏數事熹又奏星變事上曰朕恐懼未嘗一日㤀上又曰朕未嘗一日不三省吾身熹續又奏自今水旱約及三分已上即乞并第四等户依此施行又奏乞推行建寧府崇安縣社倉法於諸路州軍熹又上宰相書云朝廷愛民之心不如惜費之甚是以不肯為極力救民之事明公愛國之念不如愛身之切是以但務為阿䛕順㫖之計然民之與財孰輕孰重身之與國孰大孰小財散猶可復聚民心一失則不可復收身危猶可復安國勢一傾則不可復振至於民散國危而措身無所則其所聚有不為大盗積者耶 復白鹿書院從朱熹之奏也洞本唐朝李渤舊居有䑓榭環以流水雜植花木為一時之勝南唐昇元中因建學館買田以給諸生學者大集乃以國子監九經李善道為洞主掌其教授本朝太平興國二年賜以印本九經七年又官其洞主明起是年始置南康軍遂属郡境至祥符初直史館孫冕請以為歸老之地及卒𦵏焉其子比部郎中環復置學館以教子弟四方之士願就學者亦給其食後經兵亂屋宇不存至是復之 十二月甲子進呈范成大具到上元縣所種二麥王淮等奏得成大書謂春麥惟郭剛能言之盖北人謂之刼麥上曰此間人亦不知己令宮中種看淮等奏仁宗皇祐元年五月召近臣以下於後苑寶岐殿觀刈麥仍諭以新創此殿不欲植花卉每觀種麥於此今又見其成庶知民事之不易陛下可謂同符仁宗矣 葛邲言荒政二事一乞特降指揮諸經總制錢如遇州縣災傷年分本處知通權免比較賞罰其課利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務並令遵見行條法依所放災傷分𢾗免比不得令本州抑勒縣道陪備一乞降㫖應荒歉州縣且專以救荒為務宴㑹之類理合節損所有諸處迎新送舊兵卒公吏借請及供帳從物之属所費不貲亦合裁減兵卒亦宜存留以防緩急詔並從之 是冬淮東提舉趙伯昌奏通泰楚州㳂海去處舊有捍海堰一道東距大海北接塩城計二萬五千六百餘丈始自唐黜陟使李承實所建遮護民田屏蔽塩竈歴時既乆頽圯不存至本朝天聖改元范仲淹為泰州西溪塩官方有請于朝凡調夫四萬八千用粮三萬六千有竒而錢不與焉一月而畢規模宏逺髙出前古遂使海潮沮洳舄鹵之地化為良田自後漢失修治宣和紹興以來屡被其患每一修築必至申明朝廷大興功役然後可辦望專委淮東塩司今後捍海如遇坍損去處不以功役大小即便委官相視計料隨壊隨葺勿令寖淫以至大有衝决務要堅固可以永乆從之 是歳詔舒州蘄州鑄鐵錢並以十五萬貫為額 詔久任四川監司郡守之人令更迭與東南差遣其在任未久者既有任滿前來奏事指揮𠉀到闕始得别與除授從臣僚之請也 雨雹
  壬寅淳熙九年春正月壬申朔 是月賑两浙饑 初池州汪青坐盗𤼵遞青誅後他卒事覺知非青罪詔失入官吏趙粹中落職餘責罰有差青家支給五年王淮奏陛下念一夫之寃存恤其家恩及幽明矣 内出正月所種春麥並秀實堅好與八九月所種無異詔降付两浙淮南江東西漕臣勸民布種 三月戊子臣僚言監司帥臣臧否所部深得考功課吏之意然郡守更易則人有幸不幸監司帥臣好惡不一則言有當不當有已去而不及臧否者有近到而已遇臧否者此人有幸有不幸也或取其辦事而不言其害民或喜其彌縫而不言其踈繆或畏其彊有力而不議或以其踈逺無援而見斥此言有當不當也且就一路而言之則其數寛就數人而言之則其數窄計一歲而論之則其能否為己見計數月而論之則其能否未可知而遽臧否焉此人所以幸不幸言所以當不當也乞詔諸路監司帥臣自今臧否所部必須總計一歲人數不問己去見在就其中區别之或臧者朝廷已加擢用亦須用臧之次者或否者朝廷已行罷黜亦須具否之次者其或臧否不當必令具析以聞詔除初到任人外餘從之 是春召對楊甲尋除太學錄甲獻書萬言大略謂人主之職不過聽言用人分别邪正而近歳以來權倖用事其門如市内批一出疑謗紛然謂陛下以左右近習為腹心而不專任大臣以廵邏伺察為耳目而不明用䑓諫今中外文武半為權門私人親交私黨分布要近良臣吞聲義士䘮氣願陛下哀之救之至於民兵之害兩淮百姓如被兵火舒蘄鼔鑄民不堪命西南諸夷乘間出沒而馬政日急髙直厚幣以驕戎心臣恐陛下今日所少者非特馬而已又有司理財一切用衰陋褊隘之䇿至於賣樓店括學田鬻官地而所在争獻羡餘此風日熾誠恐陛下赤子無寧歲矣其末言今日之事欲正其本則在陛下講學 夏五月丙子内出御筆手詔宣示宰臣王淮等曰朕惟監司郡守民之休戚繫焉察其人而任之宰相之職也苟選授之際惟計履厯之淺深不問人才之賢否則政治之闕孰甚於斯今後二三大臣宜體國愛民精加考擇既按以資格又考其才行合是二者始可進擬夫然後事得其宜用無不當故𫝊曰為政在人卿等其謹之毋忽 六月辛酉詔浙漕行下所部州縣常切禁止官民户毋得將草蕩圍裹成田如失覺察其漕臣取㫖施行 詔侍從䑓諫舉官堪充監司者各一二名 是夏饒州飢命賑之 秋八月庚子侍從䑓諫集議聞奏自宰相執政侍從卿監正郎貟郎分為五等除致仕遺表已行集議裁減外將逐郊蔭補恩澤每等降殺以兩酌中定為止數武臣比類施行宰相十人開府以上同執政八人太尉同侍從六人觀察使至節度侍御史同中散大夫至中大夫四人右武大夫至通侍大夫同帶職朝奉郎至朝議大夫三人職事宫寺長貳監長至左右司諫開封少尹釐務及一年須官至朝奉郎并朝奉郎元帶職人因除在京職事官而寄職者同武翼大夫至武功大夫同非侍從官無遺表外見行條格致仕遺表通減三分之一餘分不減紹興初中書舎人趙思誠上任子限貟之議詔從官集議至是始用廷臣集議行之 淮東蝗 九月辛巳大享明堂先是詔少師史浩少保陳俊卿赴闕陪祀並辭不至 癸巳御講筵侍讀鄭丙進陸贄論奉天上尊號狀上曰德宗不逹理如此禍難未平乃欲加上尊號 甲午淮南運判錢冲之言真州之東二十里有陳公塘周回百里本司近已興修塘岸建置斗門石䃮各一所於東西湫口二處乞於楊子縣知縣縣尉衘内帶入兼主管陳公塘六字庶責有所歸從之 是月以王淮梁克家為左右丞相 冬十一月癸酉宗正丞樓鑰對論士大夫風俗事上曰唐文宗説去河北賊易去朝廷朋黨難朕常笑之有何難事只是主聽不聰 甲戌吏部尚書鄭丙讀陸贄奏議奉天論蕭復狀至但垂睿詰誰敢面謾蕭復若相嘱求則從一等何容為隠從一等儻自回互則蕭復不當受疑上顧丙曰德宗猜忌可謂不明丙奏曰德宗見理不明故每事猜忌當患難時陸贄之言多聽納及事定後贄言多懇切亦不免見疑矣上曰此皆不學之故 庚辰鄭丙讀陸贄奏議駕幸梁州論進獻瓜果人擬官第二狀畢丙奏曰官爵天下公噐人主所當吝惜上曰此人君厲世磨鈍之具又曰名噐豈可假人臣留正等曰爵祿者天下之公噐而國之大柄也君以為貴則人貴之君以為賤則人賤之矣天寳之際嬖妾傾國爵以私受綱紀蕩然流弊至於肅宗大將軍告身一通纔易一醉名噐抑可謂濫矣德宗且欲授官於捧瓜挈果之微豈非家法之壊至是極耶播遷之禍幾至亡國無足怪者壽皇因讀陸贄奏議乃有名噐不可以假人之言二十八年之治所以官不及私昵爵罔及惡德者盖能深戒前代之失永貽萬世之則也
  是月䕫州路饑 十二月戊午宰執進呈乞令太學
  生習射事上曰向來玉津園燕射惟武臣射恐祖宗典故文臣亦當射
  癸卯淳熙十年春正月戊子詔廣塩復行鈔法略曰塩者民資以食向也官利其贏而自鬻乆為民病朕既遣使諭之得其利害以歸復謀諸在廷僉言惟允始為之更令許通商販而社官鬻民固以為利矣然利於民者官不便焉何者鹽之息厚凡官與吏之所為妄費以濟其私者異時一出於此一旦絶之無所牟取必胥動以浮言將毁我裕民之政且朕知恤民而已浮言奚恤矧置監司守令皆以為民朕有美意弗推而廣之顧撓而壊之可乎七月一日為始罷官般官賣通行客鈔法庚寅密院言揀汰事上曰兵不選練則不精但州郡未裕若養老人數過多艱於贍養其六年八年九年分揀汰官兵可再展半年 辛卯進呈鎮江總領所乞降新㑹兊換上見前具新印㑹子數目乃曰新印㑹子比舊又增多大凡行用㑹子少則重多則輕 壬辰密院進呈鎮江軍兵三年加減之數上曰養兵費財國用十分幾八分養兵周必大奏尚不啻八分上曰今民間未裕江東浙西寄招鎮江諸軍及武鋒軍歲額人數可並權免三年所有諸州日前未足之數持與蠲免 是月以黃洽為御史中丞自乾道五年之後不除中執法者十四年洽嘗奏云因言固可以知人輕聽亦至於失人是故聽言不厭其廣廣則庶幾其無壅擇言不厭其審審則庶幾其無誤上深然之 二月癸卯用御史中丞黃洽奏詔罷内侍陳源宫觀建寧府居住先是陳源罷德壽宫提舉有㫖與落階官臣僚言其過惡乞寢罷成命與一在外宫觀從之至是洽又言其罪狀灼然乞賜竄責故有是命既而臺察又䟽其黨與皆一時之巨蠧於是武略大夫徐彥達除名勒停送道州編管家財産業並籍沒進納德壽宫其子徐必聞等三人並追官勒停仍送筠州編管士昌源之厮役以違法遷轉李庚本臨安府都吏與源交通補官彥達嘗充德壽宫閣子庫書寫專一為源管家務官至正使職至路鈐皆源之力也三月丙寅朔建康都統制郭剛言去歲合揀汰效用
  軍義兵一百八十五人自言願得逐便欲乞揀汰上曰正恐離軍失所所以尚留如此與放逐便 己丑福州奏都廵檢姜特立捉海賊九十四名根勘二十八人招伏餘六十六名被虜在船不曾行刼並給據釋放上曰趙汝愚如此處置甚善古者制刑王者言宥而有司執法若有司但務姑息何以示懲 是月詔舉制科 夏四月丙申詔臨安府係駐蹕之地本州屬縣民户身丁錢可自淳熙十一年為始更與蠲放三年仍給降黃榜曉諭 進呈監司帥臣奏到臧否先數日上曰監司帥臣奏到守臣臧否而不行黜陟何以勸懲可與後省將兩歲臧否其尤者以聞是日將上臧者多己用否者多己黜有未陞黜者數人前知普州范仲圭前知瓊州韓璧前知復州王去惡皆在臧之目新萬安軍湯鷽在否目上曰王去惡有平黎之功而又通曉郡事可召赴行在范仲圭韓璧任滿與監司差遣湯鷽罷新任 癸卯大理寺丞張抑言浙西諸州豪宗大姓於瀕湖陂蕩各占為田名曰塘田於是舊為田者始隔絶水出入之地淳熙八年雖因臣僚劄子有㫖令兩浙運司根括而八年之後圍裹益甚乞自今責之知縣不得給據責之縣尉常切廵捕責之監司常切覺察仍許人告令下之後尚復圍裹者論如法從之 是月廣西運判王正已奏云陛下加惠逺方恐官賣科擾民無所告復行客鈔以救其弊德至渥也陛下本以寛裕逺民而今來兩路通行却成發泄東鈔借使兩路分畫界分西路漕計不虧諸郡可以支吾亭户不致貧乏豈非陛下之本意願聞缺乏之端有如二十餘州上下煎熬倘有申請朝廷豈能坐視必須應副則東路雖有贏餘亦是朝三暮四恐徒紛擾又云頃年章潭為廣東提舉塩事力主兩路通行之議及就移西路運判客鈔不敷漕計大窘寢食幾廢又得東路二十八萬緡遂以少寛即同帥臣范成大乞行官賣此則易地而不可行者歲月未乆可以覆按又云紹興間通行客鈔能三十餘年者以西路有折科招糴之類後既住罷漕計遂窘因有官賣之法其後更易不定大㮣以東鈔通行西鈔不登為患萬一必須通行則西路漕計或缺亦須預作指畫不可臨期缺悞然不若分路為允也 五月甲子朔 是月臣僚言祖宗用人初無清濁之别韓琦第二人進士及第未免監左藏庫後為度支判官皆號稱職乞明詔大臣如行在左藏庫之類稍重其選與免待闕遇舘學有闕却於此取之以廣得人之路從之 鄂州都統郭果言襄陽屯田二十餘年雖微有所獲然未能大益邉計非田不良盖人力有所未至且無專任責者或謂戰士屯田恐妨閲習而不知分畨耕作乃所以去其驕或謂耕作勞苦恐其不樂而不知分給穀米人自樂從以樂從之人為實邊之計可謂兩便本司見有荒熟田共七百五十畆乞降錢三萬緡收買耕牛農具便可施工餘力亦可刷荒田開墾從之 六月丙申王淮等奏兩日酷暑聖躬得無煩鬱上曰朕自有道以處之但懐閭閻之民不易度耳往在潜邸嘗有詩云閭閻多勃鬱方愧此身閑淮奏陛下隆寒盛暑毎以百姓為念真三五帝王之用心梁克家奏昔唐文宗詩云人皆苦炎熱我愛夏日長柳公權屬以薫風自南來殿閣生微凉君臣賡歌略無一言及於百姓而大書殿壁自以為詞情皆足蘇軾嘗効其詩以譏之云一為居所移苦樂永相忘願言均此施清陰分四方今陛下不以隆暑為畏而長懐閭閻之苦唐之君臣見有愧云 己酉進呈太府寺丞勾昌泰蜀中制置使一貟任六十州之安危或有疾病遷動自朝廷除授動經年歲方始到任願於從臣中常儲一二人於蜀中令作安撫使一旦有制置便闕使可就除其於思患預圖最係國家大事上諭𫳐執曰此正在卿等留意今後欲除蜀帥須是選擇可備制置使之用者庶幾臨時不至缺事 詔經理屯田建康府御前諸軍都統制司奏近凖御筆措置屯田契勘淮西荒閑田土如昨來和州興置屯田五百餘所盧州管下亦有三十六圍皆頻江臨湖號稱沃壌自後廢罷撥還逐州召人請佃尋許承買今多為良田自餘荒地亦有豪強之戸冒耕包占詔令淮西帥漕司同共取見係官田畆實數聞奏都統郭剛尋奏相視得和州厯陽縣荒圩五百餘頃可以開耕毎田一頃三人分耕合用官兵一千五百人建康留守錢良臣亦奏上元縣荒圩并寨地五百餘頃不礙民間泄水可以修築開耕 辛酉詔曰朕履四海之籍託王公之上深惟民之未贍惻怛在心惟吏或不良無以宣德明恩若乃貪饕無饜與貨為市漁奪百姓侵牟下民有一於斯足秕邦政天下之大郡邑之衆假勢放利實繁有徒若此朕雖有愛民勤政之誠焦勞於上仁恩利澤何由而下䆒哉朕嗣服之初盖嘗考法祖宗嚴贓吏之禁其持心不移覆出為惡者既已逮治一二厲在位矣歲月既乆法以延緩贓過之吏忸習寛政日甚歲劇今列官處職奸法不忌是與盗無異也國有憲法朕不敢廢可自今後命官犯自盗枉法贓罪抵死者籍沒家財取㫖决配並依隆興二年九月已降詔書施行必無容貸 是月兩浙水命賑之 監察御史陳賈奏略曰臣竊謂天下之士所學於聖人之道者未始不同既同矣而謂己之學獨異於人是必假其名以濟其偽者也邪正之辨誠與偽而已表裏相副是之謂誠言行相違是之謂偽臣伏見近世士夫有所謂道學者其説以謹獨為能以踐履為髙以正心誠意克己復禮為事若此之類皆學者所共學也而其徒乃謂己獨能之夷攷其所為則又大不然不幾於假其名以濟其偽者耶臣願陛下明詔中外痛革此習每於聽納除授之間考察其人擯棄勿用以示好惡之所在庶幾多士靡然向風言行表裏一出於正無或肆為詭異以干治體從之廣西運司申昭州金坑五處遞年所入不多若行廢
  罷以裕民間甚便本部欲行契勘上曰不必契勘便行廢罷 詔監司帥臣每歲於部内舉亷吏一二人具實迹來上中書籍記以備選擇如無聽闕 秋七月乙丑詔知廣州鞏湘以任帥閫備著效勞可除龍圖閣令再任 庚午禮部太常寺言開寶通禮州縣水旱則祈社稷典禮具存政和五禮新儀雖不該載見今朝廷或遇水旱亦行祈禱今欲從臣僚所陳遇有水旱令州縣先祈社稷委合典禮乞朝廷指揮從禮部太常寺修定儀注行下詔從之先是臣僚言州縣遭水旱神祠佛宫無不遍走而社稷壇壝闑然莫或顧省彼五土五穀之神百代是尊是奉豈應祈報獨不得與羣祀同享精純於是下禮寺看詳而有是命 甲戌詔曰朕涉道日寡秉事不明政化失中以干陰陽之和廼季夏渉秋旱暵為虐大田失望民靡錯躬夕惕以思反己自咎可自今月十三日避殿減膳令侍從䑓諫兩省卿監郎官館職各條具朝政闕失毋有所隠朕將親覽考求其當以輔政理咨爾在位副朕志焉 乙亥詔曾任知州而為郎官卿監曾任卿監郎官而復出為監司之人陳乞闗陞者依兩任無人薦舉處條例特與免用舉主理為資序從臣僚之請也 癸未宰相王淮梁克家知院周必大僉書兼權參政施師㸃以旱乞避位詔不允上宣諭曰朕心未嘗放下一日之間天下定行一兩遭又曰數日羣臣應詔言事並無及朕過失多言刑獄事刑獄自有成法王淮對曰陛下憂勤如此更有何過失可指 己丑臣僚乞詔大臣自今維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合肥荆襄四路帥當於嘗任近臣中簡記除授上曰均是帥臣豈可輕授此在卿等簡擇 八月甲辰進呈次因論人才上曰若是平穏無才略人不難得須是有材而不刻慈善而不謬王淮等奏陛下二語可謂盡用人之要大抵有材者多失之刻慈善者多失之謬 乙巳進呈楊安誠劄子乞遵依仁宗皇帝之制采用司馬光之言覈實浮費量加撙節上曰近日臣僚言多用司馬光撙節之説盖仁宗時亦自乏用故司馬光有是言朕嘗見一老内臣云哲宗皇帝極愛惜錢物不肯多賞賜臣下王淮等奏節用裕民之本陛下常以祖宗為法天下之福也 戊申詔侍從兩省管軍知閣御帶及在内觀察使以上於武官中各舉有威儀善應對堪充奉使接送伴者一名聞奏其已被差人不許薦舉 辛亥進呈湖北總司乞糴米事因言得湖北報七月十八日大雨霶䨟秋成可望上曰是日朕食素就宫中設醮但見陰雲四合不知得雨之廣王淮奏曰經所謂惟德動天無逺弗届上曰人主於天尤親感召之速終是異於臣庶 庚申詔左藏南庫撥𨽻户部提領所事務限五日結局先是戸部具南庫收支項目上謂輔臣曰見在錢三十五萬餘貫盡撥付戸部其餘金銀等物令陳居仁㸃檢具數以聞上又曰欲併南庫歸左藏令版曹自理㑹朕亦省事卿等可子細令具南庫五年間出入帳親自㸃檢故有是詔南庫者本御前樁管激賞庫也休兵後秦檜取戸部窠名之可必者盡入此庫戸部闕乏則予之檜死属之御前由是金帛山積上即位之始年納右正言袁孚之請遂改為左藏南庫專一樁管應副軍期然南庫移用皆自朝廷非若左帑直𨽻於版曹而為經費也至是始併歸戸部既而尚書王佐奏言南庫歸版曹無益而有損乞就撥歸封樁庫其朝廷年例合還戸部錢却於封樁庫支不從戸部尚書王佐言經總制錢嵗額一千五百萬貫年
  來寖生姦弊或偶無收則便於帳内豁除而創生窠名更不入帳分𨽻遞年積壓直待赦放切恐暗失經費詔戸部將淳熙八年終以前拖欠及未起錢數並特除放自今收趂虧額其知通并提刑司官属委本部覺察從條施行 是月宰執奏封樁庫見管錢物已及三千餘萬緡上曰朕創此庫以備緩急之用未嘗敢私也封樁庫者亦上所創也其法非奉親非軍需不支先是六年夏四月提領本庫言共管見錢五百三十萬貫其後往往以犒軍或造軍噐為名撥入内庫或睿思殿或御前庫或修内司有司不敢執尋又奏内外樁積緡錢四千七百餘萬上曰何以聚人曰財周以冢宰制國用周禮一書理財居其半後世儒者尚清談以理財為俗務可謂不知本矣祖宗勤儉方全盛時財賦亦自不足至變更塩法侵及富商朕二税之外未嘗一毫妄取亦無一毫妄費所以帑藏不至空虚緩急不取之民非小補也先是上以諸路財賦浩繁令兩侍郎分路管認是年
  王佐為尚書又請於次年四月將諸路監司守倅所起上供錢比較以定賞罰自是罕有逋欠 九月壬午詔諸路州軍拖欠内藏庫諸色窠名錢物自淳熙九年終以前實欠並特與除放以後常切催納如有違慢仰本庫開具所欠州軍當職官吏取㫖施行翌日王淮等奏聖恩⿰氵専 -- 溥愽不知所欠數若干上曰六十萬貫 癸未興元府都統制吳挺言本司同安撫司增置賞錢募人告捉盜販解盬入界見係出戍官兵把截去處嚴行捜捕外有不係官兵出戍地分乞行下沿邊州郡督責捕盗官司捜捕詔利路安撫提舉各申嚴行下階成西和鳳州禁止毋得透漏如未覺察守令並取㫖重作施行冬十月甲午詔主管魏惠憲王府鄧從義可傳㫖羅忠并母白氏今來皇孫女安康郡主凡百宜執婦道不可慣縱所有晨昏安省之禮𠉀得指揮方免若旦望節序並從常禮務成肅雝之德倘或違此别有誥訓
  臣留正等曰周之王姬能執婦道詩人歌之王珪受公主謁見前史以為美談今觀安康下嫁聖訓申誡諄切如初其所以經夫婦美教化之意視古有光矣
  乙未右正言蔣繼周言國家役法自祖宗以來前後
  講論詳矣行之其或不能無𡚁者非法弊也人弊之耳茍得一賢令尹則人樂為之争先是知其弊誠在人而不在法自范成大唱為義役之説在人著目而處州六邑之民擾擾乎十有六年於此矣夫狹鄉民貧私相借助以供公上之役是特鄉里常情耳成大張大其事標以義名且欲改賜縣名行之諸路朝廷固已察其情狀不可其請矣成大不已再有所陳嘱其代者使遂其説至陳孺知處州親受其弊任滿奏事乃始備言其實陛下即可其奏於是處州之民始獲息肩於義役之罷三兩年來舊説復作一布衣之上書未必公言朝廷令守臣李翔看詳盖欲其詳酌可否曾不能參照案牘愽詢民言辨范成大陳孺所奏虚實有請于朝而罷之乃從而附㑹其説斷以己見官民僧道出田一等他日貧富置之不問人以為重擾條畫利害訟于烏䑓臣嘗問鄉閭出田助役然則何用曰將以賂胥吏有常數也吏胥之誅求於執役者官立法以禁之猶懼其不懲使上之人通知之其何以訓夫立賞以誘之而舉行者不加勸立罰以威之而沮敗者不加畏給官田以助役亦終於不可行則出私田者民情之不樂從可見矣欲望特降睿㫖將處州及兩浙有見行助役去處聽從民便令官司不得干預其間民自難久行或不能息争訟仰州縣遵依見行條法照應物力資次依公差募仍乞將李翔罷黜以謝處州兩浙十五六年間義役之擾從之 丁未進呈大理寺奏内侍之子賈俊民等代筆案俊民當降一官勒停上初欲貸其勒停而更降一官又思餘人亦當視此以降罪乃曰人有一㸃私心法便不可行並如奏次日王淮等奏陛下用法如此可謂至公上曰不怕念起惟恐覺遲然人之所以未免一念之起者正以脩行未到淮等奏陛下毎言唐太宗未嘗無過只是覺得早陛下可謂覺得早矣上曰凡事順其自然無容私其間豈不心逸日休 先是詔廣鹽復行鈔法罷官般官賣是月廣東提舉常平茶鹽韓璧奏略云臣叨恩備數東路提鹽同措置西路塩事所以東路事體尚須到官悉心推䆒至如西路臣三任九年之間粗知其略廣西民力至貧歲入至薄官兵備邉之費盡取辦於般賣猶懼弗給今一旦住賣束手無䇿全仰給於漕司往年改行鈔法時自有漕司應副逐州取撥窠名數目可舉而行又朝廷頒降祠部及㑹子錢計四十萬下西路漕司通融為十年支遣及諸州各有漕司寄樁錢以此隨其多寡應副諸州缺乏之數使足以供公上贍官吏養兵備邉則可以堅客鈔之行上副陛下改法裕民之意尋詔於支降四十萬數内權支二萬貫付静江府五萬貫分給諸州軍充淳熙十一年歲計支遣一次續又從諸司申請撥廣東增賣鹽鈔剰錢五萬貫及令封樁庫支㑹五萬貫充廣西十二年分歲計 十一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癸酉進呈舊按閲犒賞例上曰處分已定不須舊例盡是内庫支一色見錢此錢樁留朕初無他用王淮等奏陛下平日未嘗妄費今以激厲士卒人百其勇上因言士氣要須激厲每戒主將云卒伍遇戰未可便用大陣且以小陣試之每一㨗即加賞賚將見人人自奮 是日進呈欲召為郎者六人上熟視曰陳達善得沈崈一亦可此文字且留中王淮等奏用人不厭詳細須是參較方可 甲戌上幸龍山教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大閲大犒兵師為錢三十六萬 丁丑進呈畢上出癸酉留中文字及錄示王尚之等六人曰朕兩日於班簿中撿得此數人可並召赴行在餘亦難得又諭却於寺監丞中揀人為提舉如此更迭出入則所用之人源源不絶 是月命賑京西飢 言者謂自乾道五年降㑹子付兩淮收換銅錢又節次支舒蘄鐵錢換易凡十六次指揮至今十五年私渡銅錢常自若也乞多給㑹子立限盡換詔兩淮各支降㑹子一十萬貫限兩月收換其換到銅錢淮東赴鎮江淮西赴建康送納樁管 閏十一月乙未上曰諸軍近日教閲聞得錢甚喜多有買柴作歲計王淮等奏縁此街上見錢甚多上曰聞外間米𬹃甚平見老兵云三十文買麵一椀可飽終日街上多有醉人朕得百姓懽樂雖自病亦不妨所謂吾雖瘠天下肥矣壬寅進呈廣西經略安撫司奏安南國牒已排辦章
  表投進方物上曰象乃無用之物經由道路重擾吾民除不受外將入貢之物以十分為率止受一分就界上交割厚與回賜章表令入遞降書回答 十二月丙子車駕詣德壽宮行太上皇后慶壽宮中之禮詔曰朕荷太上之燕謀承至尊之休德順稽帝道丕廸重華之徽寅賴母儀胥洽二南之化惟天純佑俾國多祥皇年方衍於萬春甲厯曩登於七帙奉巵介壽嘗祗闡於宏休含飴保和兹繼符於昌筭繄我家之累盛軼聨冊之前聞爰舉曠文躬伸慶禮上南山之祝永偕慈極之隆首東秩之辰肆推凱澤之被式敦及老之義併彰錫類之仁可大赦天下戊寅王淮等奏前日行慶壽禮天氣甚好上曰中外懽恱二親和氣不可形容所以歸晚 是月敷文閣直學士致仕李椿卒椿嘗為樞密院檢詳文字時張説為僉書㑹小吏有持南丹州莫酋表來求自宜州市馬者因説以聞椿白邕逺宜近官非不知也故迂之者豈無意哉莫氏方橫奈何導之以中國地理之近請治小臣引致邊事之罪説又建議募民為兵以所募多寡與賞罰格以勸沮州郡椿白説若此則恐必有以捕為募而致驚擾者願毋限額為司農卿日嘗言於制國用者曰今倉庾所用一月營一月之聚帑藏所給一旬貸一旬之錢朝廷之與戸部遂分彼此告借之與索償有同市道此陽城所以惡裴延齡者願革而正之權臨安府故事府有中人承受公事守至必謁椿弗謁曰廟堂無所用承受知婺州有㫖令婺市皮角若干而筋五千斤椿奏一牛之筋四兩是屠二萬牛也上為收前詔為吏部侍郎上親慮囚命椿與張掄敘囚徒掄官承宣使奏牘欲列名椿右不可白丞相丞相令先掄椿退謂權要恃恩不足恠廟堂曲狥為可畏草奏言臣固知承宣使序權侍郎之上但使事以閣門副侍郎耳所被㫖臣名實在上不可不正章未達而事聞掄亟罷侍衛司兵囚兢而碎僧舎新補軍頭乗忿而剽都市朝廷不深治椿舉張彛之事為戒言官彈劾不勝去職所從風聞者黥𨽻椿言非置臺諫為耳目之本意軍中結邏者以摇主將攟摘騰播椿請嚴階級之法又極言閹寺之盛曰自古宦官之盛衰係有國之興亡其盛也始則人畏之甚則人惡之極則羣起而攻之漢唐勿論靖康明受之禍未逺今畏之矣未甚惡也有以裁制之不使至極則國家免於前日之患宦官亦保其富貴願官置蚕室而限其𢾗復祖宗之制官髙者補外又門禁宮戒之外勿使預於人材政事又嚴士大夫兵將官與之交通之禁椿嘗論渡江以來茶法之弊謂官執空劵市之園戸州縣歲額配之於民卒有賴文武之寇初廣西塩法官自鬻之後改鈔法漕計大窘乃盡以一路田租之米二十二萬斛令民戸折而輸錢至五倍其估民既為錢二十餘州吏祿兵稍無以給則又損其估以市於民曰和糴曰招糴民愈病久之鈔弗售者三年椿請改法從舊除民折苖和糴招糴官民俱便 權知和州錢之望言厯陽縣含山縣有麻澧二湖灌溉民田為利甚博乾道二年因守臣胡昉鑿千秋澗以設險澗既開通而二湖之水始洩入江積十餘年澗水日洩灌溉之利遂廢令欲於千秋置斗門以防湖水之洩遇大浸則啓之以出外遇旱暵則用之以瀦水俾二湖之灌溉如初又不妨千秋澗之險從之 是歲知遂寧府李燾上續資治通鑑長編至靖康全書共九百八十卷舉要六十八卷
  甲辰淳熙十一年春正月辛夘朔雨土 辛丑詔浙東提舉司將開掘過白馬湖為田去處並立板榜每季檢舉曉諭人戸日後不得再有侵占仍仰本司覺察毋致違犯 丙午監察御史謝諤言去年十月四日臣僚言因處州守臣不合將義役置冊假以藉手干求差遣力陳其弊奉㫖依奏其所奏係是兩項第一項云將處州及兩浙有見行助役去處聽從民便令官司即不得干預第二項云其民間自難久行不能息争訟者仰州縣遵依見行條法照應物力資次從公差募第一項是行義役第二項是行差役也言者之意欲差役義役二者並行元不曾指名言盡罷義役兼但言兩浙之弊不曾言及别路也近訪聞江東西諸路累年民間有便於義役之處官司乗此頗有摇動盖民間舊因差役吏縁為奸當差之時枚舉𢾗名廣行追擾望其脫免邀求貨賂使之争訟至有累月而不定者民戸因此多有困竭縁行義役遂頗便之自此法之行胥吏縮手無措日夕伺隙思敗其謀近有饒州德興縣吉州吉水人戸赴臺陳訴其詞激切端有可憫乞下諸路監司州縣應有義役當從民便外其不願義役及自有争訟乃行差役兩項並合遵守違者許提舉司按奏其德興縣人戸並賫出本縣舊刋義役石碑可見經久之計民情之所安惟恐官司撓其成法上曰前日蔣繼周言處州守臣專行義役之弊今諤欲義役差役各從民便法意補得始圓令照前降指揮施行 甲寅雨土 是月戸部奏言去歳旱傷計減放六十萬石上初欲下漕臣覈實既而曰若爾則來年州郡必懐疑不與檢放矣 二月甲子進呈擬張叔椿等差除上曰今後有卿不除少有少不除卿所謂官不必備又宣諭今後蜀中監司可間差此中人往若皆蜀人則人情宛轉甚非法度 癸酉進呈次諭熊克台州當赴上卿等曽以朕意宣諭否克為人性緩古人有韋弦之戒緩者勉之急者緩之全在抑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道詔已降指揮温台被水逐州守臣王之望陳巖肖各
  不即聞奏乃賑恤遲緩之望特降一官巖肖落職放罷近台州獲海賊首領温州獲次首領王之望陳巖肖各有捕賊之勞以功補過之望放罷巖肖宫觀 是月樞密院奏兩淮京西湖北路民兵萬弩手自淳熙七年後不曽拘集敎閲乞令逐路安撫司行下所部州軍常令不妨本業在家閲習俟農隙照年例拘集比試其有事藝髙強之人毎州許解𤼵一二名從帥司保明津𤼵赴樞密院與依四川義士條例按試補授以示激勸詔從之 三月辛卯進呈耿延年狀翻鑄到淳熙十一年錢様上曰且用舊様不必頻改 是日進呈刑部侍郎曾逮奏乞依乾道九年三月二十三日指揮令刑部長貳郎官并廵察御史每月通輪錄囚具名件聞奏庶得糾察之職稍復祖宗之制上曰可令用毎季仲月於是詔令刑部御史臺於每季仲月親錄囚徒 乙巳詔知福州趙汝愚除敷文待制再任上宣諭汝愚在福州甚宣力 庚戌詔知泉州司馬伋除龍圖待制再任兩浙運判張礿除徽猷閣兼轉運副使再任 是月親試舉人賜衞涇以下及第出身有差 趙傑之知太湖縣有言其不丁繼母憂者上諭宰臣王淮等曰士大夫一被此名終身不可贖行遣中稍為宛轉不湏明言其罪遂降一官放罷聖度之忠厚如此 夏四月辛酉詔金州依見行塩法聽客人鋪戸從便買賣不得依前置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拘𣙜癸酉詔廣西經略詹儀之運判胡庭直開具到見行
  塩鈔已為詳細可恪意奉行先是知容州范德勤奏廣西賣塩不便詔儀之庭直公共詳議具奏於是儀之等條析奏聞今詳議静江府等一十六州官賣塩以救一十六州之害但罷髙化等五州敷賣二分食塩令轉運司置鋪出賣從便請買以為五州之利所有五州歳計令轉運司計度抱認應副如是則一路二十五州無不均被聖澤折苖科敷之弊可以永革而民力裕又言淳熙十年七月一日改行客鈔至今年三月十日終已招賣過塩鈔六萬二千蘿見今客人不住搬販措置自有次第故有是詔髙化雷廉欽五州產塩地分客鈔不行尋又奏欽州白皮塩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事體與雷亷髙化一同乞依舊興復以備本司取撥作鈔塩支付客旅搬請 丙子進呈進士射射日分上曰進士射射甚好王淮等奏孔子射於矍相之圃觀者如堵墻古人以射為重後世乃廢而不講上曰古者有文事必有武備後世不知此意所以朕舉行之 丁酉權知均州何惟清言解塩除京西客人搬販外更有均房界入川者甚多皆是取馬官兵附帶而去乞嚴賜約束從之 是月御製送行詩賜太保史浩又書明良慶㑹之閣六字賜之 五月辛卯進呈知龍州張熹充亷吏上曰亷吏最難得近不住懲戒而貪黷尚多張熹果如何王淮等奏蜀士皆稱其操履上曰可與提刑差遣仍報行所薦劄子以厲士俗 乙未權知和州錢之望奏本州屯田事先一日上謂王淮等曰之望言課耕無法士卒惰者無以厲而勤者無所勸卿等可詳議奏來既而進呈欲令淮西總漕同建康副統制詳議以聞 右正言蔣繼周言比朝廷集議監司守倅接送等物嚴為限制所以節浮費寛民力也其有諸路藩府及列郡守暫差監司或他州通判等兼攝上下馬饋送并借請公用亦已約束而偏方小壘間有違戾或權官被差而不就或已權不便而求歸須申上司又别差官年歲之間接送𢾗次郡計有限誠何以堪乞詔逺郡闕守處令監司選差以次官兼權庶免將迎之費以蘇郡計從之 丙午蔣繼周言温處流民丁籍尚存諸縣催科無人供納或其家丁壯既去老弱獨留監繫輸項急如星火因而多糾未成丁人名為充代追擾不能安居欲乞令温處守臣將屬縣流移人戸覈實除落丁籍不得存留抑勒賠填如違令監司覺察以聞從之 甲寅詔四川駐劄御前諸軍將士戍邊滋久常軫朕懐可令總領所支撥樁管錢引三十萬道特與犒設一次傅鈞彭杲守邊累年軍政修舉内傅鈞與陞都統制彭杲可帶吉州刺史 乙卯詔令江東提舉司行下建康府太平州寧國府池州饒州廣德軍南康軍建昌縣各多支常平錢米將被水人戸優加存恤務要實惠及民毋致失所 六月戊午朔詔諸軍陞差盖擇將之根本必有智勇勞效乃能服衆今後宜精加選用毋得循習苟且仍令樞密院自淮備將以上至統制官每全軍各為一籍逐月掲貼進入朕當間㸃三兩名審觀識略事藝隨其能否議主帥之賞罸 臣僚訪聞諸州軍受納夏税官吏邀阻間有將堪好絹帛强行打退却置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用低價收買其官中既已買下退絹多作畸零折納髙價不恤民病利其贏餘欲望嚴禁今後州軍置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收買退絹許人戸越訴令監司御史覺察違戾科罪從之 詔建寧府淳熙九年分人戸欠二税等錢三萬四千三百十九貫並令除放 辛酉進呈王淮等上表為敕令所編類寛恤詔令成書乞頒降施行上曰可謂詳備凡事在人舉行斟酌輕重盡之矣 壬戌進呈祕書省挍書郎奚商衡奏制科取士勿拘三歲之制上曰賢良得人國家盛事可令學士院降詔有合召試人舉官即以名聞
  大事記曰國家以科舉士而魏掞之以布衣召對未嘗限以科舉國家以資格任官而朱熹不由舉主特與改秩未嘗拘以資格國家三歳舉制科而淳熙詔有合試人舉官即以名聞而不拘三歲之制故陳亮以布衣六達帝庭上書敢於論恢復論宰相而人才奮矣
  甲子進呈王渥奏小路蠻擊虚狼事上論及恩威之
  意且曰國家兵威不及漢唐逺甚所恃者其天乎澶淵之役辛巳之役匪天而何王淮奏人君平時仁心厚澤固結民心我無失德而天之所助者順盖以理勝不在力勝上曰漢武帝時兵威震懾萬里之外又何可當但失之已甚 丙寅臣僚乞詔諸路總領各密舉偏禆將校可為將帥者不限貟𢾗列其所長保明來上令密院籍記考察不如所舉坐繆舉之罰從之 是日進呈趙汝誼言詳議到屯田事遇一圩水退諸圩兵卒併力耕種至立秋止秋成穀熟施工力者皆預分穀之數上曰若將來所收不多朕不惜幾萬米分屯田人兵使之亦如豐年則更相勸勉 己巳詔雨澤稍愆屢降寛恤指揮其人戸夏税和買催納起綱自有條限訪聞官司趣辦追擾致傷和氣仰監司嚴行禁止倘或違戾御史臺覺察彈刻 丙子鄂州江陵都統制郭杲言昨𫎇降錢三萬貫措置屯田除節次收買牛具創造寨舎乞於上件錢内更存留一萬二千貫付牛僎收管准備接續餘錢乞拘收赴元降處回納詔令郭杲將回納㑹子二萬貫於内支一萬四千一百貫付牛僎貼充犒軍餘錢就行樁留准備屯田支用 庚辰知臨安府張礿言乞將浙西江東諸縣自淳熙十年以前所欠窠名錢三萬七千二百四十餘貫米八百三十餘石盡行蠲放從之癸未戸部韓彦質言州郡財賦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務縣道所入財穀皆有名色在法不得移易而守臣無忌憚者竭公帑之儲以快私欲至於終更席卷而去不恤後人乞今後守臣任滿將所留諸色錢穀交割下政其𢾗申戸部置籍上曰須令後政限一月具𢾗申戸部照㑹王淮奏前政只言𢾗贏後政只言𢾗縮合令前後政各具𢾗申上曰過限不申去處令戸部以聞 是夏知婺州洪邁奏本州負郭金華縣田土多沙勢不受水五日不雨則旱及之故境内陂湖最當繕治而本縣丞江士龍獨能以身任責深入阡陌諭令修築令耕者出力而田主出穀以食之凡為官私塘堰及湖總之為八百三十七所以畆計者合萬有九千用民之力二萬七千有竒田之被澤者二千餘頃皆因其故跡葺而深之於官無所費於民不告勞三二十年之中度亦未至隳廢使食君之祿者皆能如是豈不大有補於王政而士龍者上不因官司之督責下不因邑民之訴請自以職所當為勇於立事用意如此誠為可嘉乞加奬激以為州縣小吏赴功趨事之勸從之 秋七月戊子右正言蔣繼周言乞詔諸軍將佐屯駐去處自今並不許私置田宅房廊質庫邸舎及私自興販營運從之 己丑郭杲言木渠下荒田實有堪耕種一百九頃四十四畆除已差撥官兵二百人前去開荒其餘不通水利髙仰田亦令耕種官兵差去合請錢米就屯田官所管稻穀内借支將來收子課折還詔郭杲將髙仰田叚更切措置開耕毋致荒閑餘依所乞 挍書郎羅㸃言比年以來所在流配人甚衆强盗之獄每案必有逃卒積此不已為害不細切謂欲戢盗賊不可不銷逃亡之卒欲銷逃亡之卒不可不減刺配之法望詔有司將見行刺配情輕者從寛減降别定居役或編管之令其應配者檢㑹淳熙元年五月指揮擇其强壯刺充屯駐大軍庶幾州郡黥配之卒漸少上曰近歲配𨽻稍多久後當如何王淮等奏如雜犯死罪猶可從輕至如刼盗六項指揮之行為盗者莫不曉得將欲為盗必先虚立為首之名殺人奸濫之罪皆歸之以故為首者不獲而犯者免死盗何由懲上曰可令刑寺集議奏聞既而刑部大理寺奏上壬寅進呈上曰朕夜來思量配法雜犯死罪只配本州牢城犯私茶塩之類不必逺配只刺充本州廂軍令着役若是刼盗已經三次便可致之死可諭刑寺官子細商量奏來 乙卯淮西總領趙汝誼言和州八家圩西蓑芬散水地打量得六頃五十畆乞撥付屯田官兵計置開耕及下和州將不堪開耕不敷元𢾗田二十九頃七十九畆日下别踏逐係官荒閒田土撥付總轄屯田官補填元管之𢾗從之 密院言八年四月二十九日指揮江上軍帥於統領中薦舉人才限以三人之𢾗深慮搜求未廣詔令照八年指揮不限貟數薦舉 臣僚乞戒飭帥守監司列薦宰邑之官當務至公毋徇私情當求實跡毋採虛言後不如舉必行繆舉之罰其他列薦所部官吏併加申儆從之 是月以泉福州興化軍饑諸州水興元府旱並命賑之 八月辛酉詔浙西諸州府各將管下舊來圍田去處明立標記仍榜諭官民戸今後不得於標記外再有圍裹 戊辰給舎看詳趙汝誼奏乞行下守臣遇客販米不得阻遏其免收力勝錢一項自有見行約束如有違戾及以喝花為名故作留滯者許客人赴監司臺部越訴重寘典憲從之 九月戊子樞密院言凖御筆處分聞隴蜀向來軍陣多用純隊近易為花装二者孰便仰四川駐劄御前諸軍都統制吳挺等條具奏來興州吳挺奏行軍用師惟尚整肅其花装隊未戰先已錯雜興化府彭杲奏四川諸軍昨自紹興之初圑結皆為純隊以五十六人為隊止是教習純隊事藝兵刃相接取便應用金州傅鈞奏隴蜀山川平陸少而險阻多兩軍相遇或我髙而彼下必須純用弓弩狹隘相遇則純用戈㦸緩急全隊呼索易於應集詔並依舊純隊辛丑上諭宰執曰毎月財賦冊今後更令進入欲加
  增減 戊申勘㑹諸路州軍義倉米斛在法合隨正苖交納唯充賑糶今來收成在即當議指揮詔諸路提舉常平官各行下所部州軍仰隨鄉分豐歉依條收納入倉不得侵隠他用候歲終具舊管及新收數目申尚書省 詔侍講侍讀見今進講周易將欲終篇可自開講日每日講兩卦 冬十月乙丑侍讀張大經等奏伏覩陛下嘗因講泰卦之九二玉音有曰君子以其類進而為善小人以其類進而為惡未有無助者也講萃卦之上六玉音有曰盛極則衰亂極生治三復聖言皆已深得大易之㫖欲望聖慈宣付史館詔從之 丙寅進呈吏部奏臣僚乞賔州三縣通差文武臣上曰武臣中極難得人小使臣尤不厯練今委以一縣只是害及一縣百姓 庚午中書門下省勘㑹州縣税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所收課息自可足用訪聞近來官司過數增收以資妄用致害民旅理合禁止詔戸部遍牒諸路州軍將應管稅務合趂課息如實及租額之數即不得抑令增收敢有違戾在内委御史䑓彈奏在外委監司覺察仍許被擾人戸越訴辛巳詔宇文虛中特更與恩澤二名令曾孫承受臣留正曰宇文虛中之忠亦可得而放矣方建炎之初以資政大學士奉命往使金國留繫軍廷抗節不屈故相秦檜用事盡歸其孥於北方則紹興十二年也虛中在北方久其諸名王大族皆尊信之不疑因與其子宇文師援暨偽翰林學士髙士譚謀為復讐之舉欲因九月金主祭天而刼之金之諸王宗親約為内應不幸而功不成者天也而敵人自此上下相疑寖行誅戮矣虛中之家已碎於敵手跡其禍端由於蠟彈之繳還則秦檜之為也是時國家中興二十年而虚中之事不顯最後魏國公張浚招韓王來歸始能言其詳虛中無子有女以族人紹節為之孫明詔命以京秩至是復加褒恩及其曾孫與其外孫所以勸天下之為人臣者也
  壬午吉肇乞招建康水軍戰船捎手上曰大江之險
  人命所係盖藉操舟之人可與招收 是月詔程大昌程叔達單䕫趙師䕫各貶秩二等以臣僚言蔣億以贓抵罪于今一年未聞舉主自劾而有司亦不約法以聞乞令吏部檢舉故有是命 十一月丙戌朔𫳐執謝賜太上稽山詩石刻上曰太上詩規模宏大所以賜卿者正欲仰體太上之意如属意種蠡臣之句卿等切勿分别文武便有晉室之風當視之如一擇才行兼備者用之若曰好士人而才不⿺辶商用亦何足取 戊子知婺州洪邁言本州淳熙八年旱歉支降豐儲倉米五萬石賑糶内二千一百餘石係攬載船梢盤剥折欠已納到六千餘貫外浄欠錢一千九百餘貫約米五百三十餘石乞照紹興府體例蠲放從之 利路帥憲茶馬司奏知鳳州余永弼知文州鄧樞政績上曰邊郡政要得人永弼樞各轉一官候任滿與再任 詔向來趙善𤇍所修海鹽縣堰閘及劉俁修華亭縣塘堰令劉頴親往相視目今有無衝決損壊并本州去年所修水利於今年有無實被灌溉田畆及未盡去處開具奏聞 辛夘置萬州南浦縣漁陽井鹽官一貟并歲收鹽十四萬六千三百餘斤初以主簿兼監於是始專置官 戸部侍郎葉翥乞行下覈實免丁錢事上曰此戸部自可理㑹不必降㫖 辛亥進呈淮西總領趙汝誼奏和州屯田所收物斛未曾均給上曰可令總領所都統司將屯田力耕官兵斟量工力多寡拘今年收到物斛實數分作三等次第均給 是月兩浙運副劉敏士運判姚憲并降官落職新江東提刑王彦淇别與差遣並以温台二州灾澇失於按劾守臣也 十二月丁巳兩浙運判錢冲之言奉詔相視開濬常潤等運河淺澁去處今相度自臨安至鎮江四郡共用六萬餘夫委是大役乞令諸州將運河兩岸支港地勢卑下泄水去處牢固捺成堰垻仍申嚴諸閘啓閉之法淺澁去處令逐州守臣措置隨宜開撩務要舟楫通行從之 己未詔秘閣修撰知隆興府程叔達除集英殿撰再任 丁夘進呈知州軍除目上逐一問其人才如何至劉壎知滁州魏敏哲知濠州上曰淮郡不可輕此二人更契勘又曰選擇人才治道之急者州郡若不得人雖諄諄日降詔令亦是徒然卿等今後毎遇一闕須是遍選終竟有得因言今之議者多言邊郡太守須是久任今邊郡無兵雖久任何益大軍皆在江南若是創置又費衣糧却是萬弩手民兵無養兵之費有養兵之實緩急亦可用 丁丑戸部言建康府申乞將沙田許從官田所取畫降指揮與免十料催科外其沙地蘆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乞自初生年分起料催納税租從之 己夘進呈解元振奏乞令光州依舒州蘄州置監鑄錢上曰此事難行後次鑄到鐵錢時可令分二三萬與光州 是月知台州熊克上九朝通略 是歲知鎮江耿秉奏三縣歲額畸零錢八千餘貫今以公庫所節浮費代充解𤼵若非得㫖則恐後人敷之於民上曰以寛剰之錢為民代納固善後人若無餘則必别作名色科配此事州郡自行則可朝廷難為施行







  宋史全文卷二十七上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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