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齋先生文集/續集卷四

續集卷三 定齋先生文集
續集卷之四
作者:柳致明
1901年
續集卷五

答權可器璉夏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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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成氣。氣成質。質化形。濂溪固曰。太極動而生陽。靜而生陰。朱子亦曰。根於理而日生。然所謂生者。非如父母之生子也。婉轉爲說則可。而直曰理生氣。則或似未安。又曰。五行者。質也。所謂五行。卽以陰陽稺盛而分言之。何得以陰陽五行。分氣與質耶。五性一性之云固然。而這箇是一理包涵渾全。而實有粲然而不可亂者。理之本體然也。禽獸之一點子明。卽因氣之僅通一路耳。非所具之理。有剗割分劑也。來諭已知此義。而但謂物亦具五性。謂物之性一。則是天地之理有虧欠也者。郤似有形色貌象之可以尋覓者。名言之間。有少滯碍耳。

惻隱之心仁也云云。這箇仁義禮智。是以情言。今以言性。有少混紊。

元亨利貞。主生長收藏。而生長收藏者。氣也。所以生長收藏者。理也。此所以然之外。別有爲主之元亨利貞耶。抑卽此爲主者。卽其所以然而言之有未瑩耶。易立乎中立字。不如行字。葢易。是交易變易之名。著一立字。恐非其義。如何。

主一之謂敬。恐與一陰一陽之謂道不同。陰陽與道。有形上形下之不同。而道爲主宰運用之本。這之字煞有力。主一卽敬。則這之字是語辭。今曰所以主一者是敬。而謂與一陰一陽之謂道同。則是主一與敬。判爲二物矣。且道無適之謂一。亦將曰所以無適者。是耶。

答權周瑞錫璋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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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序。莫不與之以仁義禮智之性。其下曰。知其性之所有而全之。性與四德。似有分別。

性與四德。似有分別云者。看得文句細密。而以渾然體段而言。則謂之性。就條件名目而言。則謂之四德。有何分別。

明德。先儒有主心主性主理包氣。合體用。統性情之說。謂之心乎。謂之性乎。

此不必分屬一邊。朱子答明德之問曰。性郤實。以感應虛明言。則心意爲多。大山先生於明德心性之問曰。須就日用發見處。見得端緖。下箇明之之工。方是。親切久之。亦自見得。考見如何。

志有定向定字。章句以志言。或問曰。方寸之間。事事物物。皆有定理。此就事物上言。

定向與定理。與物格說。略同。物之理到盡。吾之知已到盡。見得事物皆有定理。則吾之志自有定。且方寸之間。自是志耳。何足疑乎。

答南德遠有鐄○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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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書云云。可見用心之一端。古人云。知如此是病。則不如此是藥。幸於此體得。纔覺不專一。便自收拾精神。讀書應事。此心不放。久久。自有所至。所患者。謾爲悔歎。而不能眞切用力耳。感相與之意。聊誦不逮之語。還自愧耳。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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絜矩章。先效後事。

絜矩。乃平天下之事。而其言均齊方正者。乃言所施無不均。以釋矩字之義。非以先言其效也。

中庸序。前言道心而後言本心之正。下一本字。包人心道心而言。

人心之得其正者。通說在本心之正一句。

理以陰陽五行云云。

雖曰天卽理也。而不可曰理。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如此。則郤似理有情意。使是氣也。亦字。以氣成形。而理又具。故言。

釋達德之誠曰。一則誠而已。釋九經之誠曰。一者。誠也。小註。三德行之者一。所以實其事。

上言誠而已矣。故下言一者誠也。何可以而已矣。每每言之乎。三德之謂實其德。九經之謂實其事。非誠之爲解不同之故也。

答南稺猶興壽○丙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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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夏餞行。尙在心曲。歸又委書致問。感僕何言。俯囑文字。本非所堪。况在耄荒撼頓之餘。尤是精神所不及。而不敢輒拒。謹此拜受。但未知何時能抖擻以仰副。甚悚。格言之求。可見用意。朱子答劉子澄書二條。錄在別紙。

專以聖賢之言。反求諸身。一一體察。須使一一曉然無疑。積日旣久。自當有見。但恐用意不精。或貪多務廣。或得少爲足。則無由明爾。

前輩有志於學。而性涉猶豫者。其內省甚深。下問甚切。然不肯沛然用力於日用間。以是終身抱不决之疑。此可以爲戒。而不可以爲法也。

答南稺猶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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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伻意外也。令人感荷。謹審履用萬相。明一味在憂慮中。無足奉聞。磁石。百餘里專人。苟非見念之摯。何至如此。第不知毛與石之當用何者。檢本方云。火煆醋淬七次。碎如米云云。則毛之不可火煆醋淬。可知。乃是石之塊也。玆以更懇。然旣非本里所產。則求得非容易事。累煩祈懇。極爲悚然。而便同求濟於水火。幸更示之如何。簡幅五幅奉呈。而其一郤寫張南軒自修銘去。庶或萬一有助於涵養本原之功耳。

答金英仲𨯶○甲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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貫開封之不可。自有古人成訓。此豈難辨之事耶。惟君自於交戰之機。不能一刀斷去。君若不知則已。旣知其未安。則恐不可冒而爲之。如何。

答金英仲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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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疑節。大祥在此月。則來二月乃禫月也。今因成服在昨年正月。祥事雖退以成服之日。而禫月未過。恐當以久不葬。後月練後月祥之文。行禫於二月。似不可以過時論也。祥後白笠。當此縞素之日。雖似泛同於平人。而白笠自是祥後之冠。則恐不必爲嫌。令族人所値變節。又是難斷。然練則今不可追行矣。只以當初成服後時。禮當退行練祥。而練則已過。今當祥祭。將退行於成服之日。告由於殯。而至退行時。則只用大祥祝矣。

答權時仲行夏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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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祥正服練與不練。似無明文。而旣受功布。則功布練也。練之。亦似無妨。

服問曰。旣練服其功衰。而檀弓疏謂正服不可變者。謂不如中衣之變。爲黃裏。縓緣也。若其用煆濯灰治之布。則無可疑者。但家禮無別製練衰之文。故多仍故衰不練。而故衰著到一年破弊。不得已改製。似得古人服其功衰之意。來示恐是。

葛絰三重四股。俗用二股。

葛絰三重四股。間傳文也。受葛則稍加餙。故與麻帶兩股自不同。今葛絰兩股。自是俗失。此等處違衆。似亦無不可。

答權時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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邇來作何工夫。左右信厚有餘。而振刷不足。恐於進步爲欠。幸剋意向前。無徒有志而彷徨歧路爲望。李仲聞有一書來。講四七所從所主之異。其言非不是。只是性中。分本然氣質作兩箇窠窟。恐未爲然。今承亦以其言爲是。答李書。在可器書中。取看爲望。濯叟意外筮仕。闔門惶感。一番趍肅。聞已就職。而早晩似尋遂初矣。

答權時仲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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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圖說。果齋註曰。其德曰仁義。其用曰中正。似不可以中正仁義。分體與用。中正仁義俱是德。而各有其用。如朱子所云云。

中正仁義。四德也。而果齋說。則以仁義。爲大關鍵。而以中正。爲仁義之用。故曰仁義而非中正云云。言亦自是。未可以分四德言者。來相駁也。如何。

子在川上。然怎生一箇無竆。便道了得他。以朱子所訓。須見所以無竆始得之意觀之。則然怎生一箇無竆古丷也沙。便道了得他匚亽吐。似切於一箇無竆。便道了得他日五

怎生一箇云云。其意葢謂何得以一箇無竆。而便說見他道理乎云爾。

遯之九三。註曰。君子用是道。以畜其臣妾。以正文君子之待小人。亦不如是之意推之。畜臣妾。因結其遯。似非君子之道。而所釋反於正文。

係遯之私恩。畜養臣妾則吉者。非謂枉曲之道。特示之以恩而已。故爲吉。而亦不必專以是道也。故曰然亦不如是也。非以係遯爲非君子之道也。

釋氏以不知此柰何那身不得。

釋氏不知放這身都在萬物中。一例看。而去他身上起意思。則於那身柰何不得。故郤厭惡云云。柰何那身不得。猶言於這身。處置不得耳。

前母黨服

前母黨服。於禮無之。若謂不可全然與平人同。則只不衣彩可也。雖入其殯。亦不可制其服而服之也。

答南煕則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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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喩政得爲學路徑。循是而往。何憂不達。然又非於當行之外。別有所見。只是就日用處。將聖賢所說。體貼近裏。政不在零瑣理會處。此意想在良遂知中。無容謬說也。相尋之拘於事勢。自是擺除不得者。惟於萬山深處。對黃卷中人。其樂豈不深哉。

答金殷叟命奎○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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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送書後。無緣更聞。徒有悠戀。令族氏來。披讀所惠書。始知近又移接聞喜。殊令人有捕風繫影之歎。賢史未有基業。無恠其搬移不定。然旣遠鄕井。且有離違墳墓之難。何乃輕脫若是也。吾儒家法。惟在謹拙守常而已。忍到熟時。何地之不可居乎。此非一時之失。恐賢史平日。少持重拙修之意。而輕爲意念所動。以至於此。吾恐向後。又復輕颺不住。以致下梢無收刷也。卽今所住何如。履况何如。若使鄙言。爲不量而無驗。則何幸如之。父喪中遭祖母喪。持服之節。杜元凱論父母偕喪持服。有曰。父已葬而母卒。則服母服。至虞訖。服父之服。旣練。服母之服。父喪可除。則服父之服。以除之訖。而服母之服。今所示政與此合。可遵用無疑矣。五代祖服。東巖曾叔祖。嘗稟于師門。而其答不許服斬。然更攷禮書。有可服之證。故鄙嘗有所論耳。考妣合祭飯羹及盞各設。而餘皆合設。誠如所疑。而鄭玄曰。祭於廟。同尸同几。精氣合也。以此義。則羹飯。亦不必各設。而以今人無一饌兩祭之禮。故合設之中。有此各設矣。今不必異俗如何。

答張元謙福遠○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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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碣前後委示。可知孝思無竆。此等文字。寧略無詳。鄙文又短拙。前此副人。多爲本家所不滿。雖以家先記德。見者多云損眞。而不敢張大。且朋友贊述。與稱揚先輩。事體自別。尤當以簡爲主。故來示不盡採入。但叙事一處。有十數字添入。銘句依舊。葢其意已包在。而特少敷衍耳。使見者爲未盡。亦不害爲先德之光。至於家狀詳悉。乃其文體。葢互有詳略。而爲之證本。如何。

答朴伯賢永魯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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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服之袷。楊氏云。領必有袷。似是領外有袷。

袷是兩衽交合而名。則袷卽領也。楊說恐未然。

宰我欲短喪。夫子深警之。然宰我非僞爲者也。其至誠惻怛。至朞而止。故爲此問。今人居喪。參以禮律。則不爲宰我之罪人者。葢無幾矣。惟不食稻一節。最所難行云云。

說宰我處。可以警動人。食稻之未安。固然。然如不食稻。豈所難行耶。必若非稻而無可食。則亦必無絶粒之理矣。

答朴伯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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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禮許人之失。亦是吾過。今蒙示。可佩至意。乃凝於神。非的確無病之語。然但用志不分有金石可透之理。取而資之亦不害。但恨不能如其語耳。人之處世。謙卑遜讓。爲第一義。左右於此。非有所未盡。但於交際之間。稱謂之道。或似有不然者。葢莫若愈謙愈下。所謂自卑而尊光也。雖心非自尊。而稱謂或涉自尊。則人必以非情之責見疑矣。今人鮮有以直諒告語。吾不以告。誰有告者。故不敢有諱。可諒之耶。

與李文五晩運○丙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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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間仰覆後。遂成萬里之勢。令人𨓏𨓏如懸旌。轉聞侍奉言旋。行李珍重。爲之慰賀。上國文物。雖非古昔。然左海偏隅。得一遊中原。豈非奇事。然歸對黃卷。儘有事在。未知收拾遊騎。向寂寥作家計耶。明居然六十無聞之人。心緖老草。重以家內切慽。悼心失氣。柰何。奉托禮書。或貿來否。

答崔保汝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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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原於性命。是理發而氣隨。人心生於形氣。是氣發而理隨。

端情爲性之發。故所以備擧而言資乘之妙。然後其理乃見。若心則自是合理氣之物事。有不必申言。而但主理主氣。則與端情不同耳。

氣是有形有爲。理是無形無爲。有形故氣有盡。而無形故理無盡。理在氣上。如月光之在物。物雖去而照此物之光。未嘗隨而亡。

以有形。譬無形。終不穩貼。月光之喩。亦未盡。理之在物。爲是物當然之道。而亦未嘗囿於物。是物存則爲是物之理。是物亡則理固無盡。而亦非團團然可名爲是物之理也。

太極圖解。誠者。聖人命之道也道字。以道理之道看否。

自賦於物則曰命。自當然之路曰道。命之道。猶言賦於物實然之路也。恐如來示。

五行。質具於地。氣行於天。質以對待成形言。氣以運行言。

來示是。

乾道成女。乾道坤道。成男女之具也。到得二氣交感。化生萬物。似是氣化也。萬物生生。似是形化。而集註以成男成女。爲氣化。形交氣感。爲形化。何歟。

乾道坤道一條。有積疑。葢謂妙合而凝處。乾道成男之事。坤道成女之事。乾道坤道。二氣也。成男成女。交感也。是乃陽施而陰受也。到得氣化萬物處。如來示。分氣化形化看。此亦非無稽之言。本註所謂陽而健者成男。則父之道也。陰而順者成女。則母之道也云云。似是。此義以下所釋。以義求之而亦可通。又有西銘註解及南軒所云朱元晦云者。亦可證。而但於解剝圖體。有不合。聽之者皆以爲不可。故不敢發。今來示略似鄙疑。故奉告耳。形交。指人物之交感而言耳。解非謂成男成女。爲氣化也。言氣化之際。乾道成男之事。坤道成女之事也。觀父之道母之道兩句。可見。而每被人駁。可疑。

中庸喜怒哀樂。自天命之性說下來。故不分理發氣發。

中庸理氣相成之中。不分理氣。統以情言之。則於此不可以理發氣發言。來示是矣。到孟子剔拔言四端。則中庸之統以情言者。始可以氣發言耳。

中者。狀性之體段也。性之渾然在中。不偏於喜。不偏於怒。未有偏著。故謂之中。不可謂中便是性。故程子以爲狀性之體段。猶稱天圓地方。而不可謂方圓卽天地。朱子曰。中者。性之貌樣。

中有二義。有所謂在中之理者。有所謂中之道者。章句無所偏倚。實合兩義。以無所喜怒。則在中。而停當恰好。則中之道也。此所以言狀性。言性之貌樣。

參差不齊者。氣也。渾然全具者。理也。理則人與物無不全。氣則人與物不能無偏。已生之後。性爲偏全者。以氣而然也。然則人物未生之初。陰陽五行。氣質交運。滚去滚來。有參差之可言。而載此之理。亦爲參差。

人物未生之前。未有所立。不可言理爲之偏全。到稟生以後。則乃各成形質。而理之賦於其中者。始可以偏全言。然理本無剗割奇零。故單提則曰無不全。非謂物之性全而不偏也。

以氣言則非獨有生之後理各殊也。有生之前。亦有不同。以理言則非獨有生之前理同也。有生之後。亦有同者。

雖旣生之後。有偏有全。然以其局於氣耳。若非氣則是理同。人物之所同也。

朱子曰。論萬物之一原。則理同而氣異。所謂一原者。指稟受之前否。理氣元不相離。而犬與牛亦有喜怒哀樂之理。與人相近。則朱子所謂氣猶相近。而理絶不同云者。無相碍否。

萬物同出一原。此所謂理同而氣異也。同指稟受以前也。所謂氣猶相近者。言其好生惡死。有與人相近。而虎狼之仁。不可責之以親親仁民。蜂蟻之義。不可責之以敬長尊賢。豈非理絶不同乎。

自戒懼而約之。無所偏倚。不睹不聞。是至靜境界。則旣言戒懼。而又言至於至靜。旣曰戒懼。則宜無偏倚。而又疊說無所偏倚者。何歟。竊以爲此句。解致中和之義也。致者。推而極之之意也。約者。收斂近裏之意也。言君子自其戒愼恐懼。愈嚴愈敬。以致至靜之中。無所偏倚。如大學所謂致知而至物理之極處也。然則至靜云者。非謂未發之境也。是指約之而無紛擾之謂也。

自所睹所聞之地而戒懼。以至於不睹不聞。自戒愼恐懼。而至於無所偏倚。葢所睹聞動也。而不睹聞則靜矣。戒愼恐懼。用工之節度。而無所偏倚。成效之可驗也。所示指約之而無紛擾者。未是。

答崔保汝丁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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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云云。可見隨時檢省之工。但有所之病。亦人所不能無。安能一時掃去耶。大學就動處用工。乃是本經之旨。來諭以章句一有之。爲體之不正。恐未然。四有所。思也。纔思。卽是已發。已發則非體也。大抵此心雖有體用之殊。而亦不相離。故用不正。則體亦有不正。所以聖門敎人。每說動上加工。至子思。爲人之意轉切。乃說出未發戒懼之旨。亦以體旣正。則用無不正。此其義交相發而互爲功也。讀者當各隨其言。而究其立言之旨。不宜就言動處。求其言靜也。正心章或問。乃以心之本體。有如是者。而學者不能無失。故孔子有操則存。舍則亡之訓。葢爲此也。亦非謂大學之言。靜時工夫也。所引固無得失之可議。言至靜之地。有不得以窺其際云耳。幸更加玩索也。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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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德。包心性情合理氣底物事。而顧諟天之明命。此專以理言。然則明德合理氣之中。多占性字界分。

似是。

若曰明德合理氣。則氣有淸濁粹駁之不齊。其德似有聖凡之殊。而不可以爲光明照澈之全體。朱子何以曰。人人之所同得也。朱子曰。天之與我。是明命。我得以爲性。是明德。命與德。皆以明言。是這箇本自光明。以此看之。明德。似專以理言之。

氣有淸濁粹駁。雖曰濁駁。未嘗專蔽。自有光明照澈之體。是人人之所同也。然未可專以理言也。若全是理。則性而已矣。更安有明德之名。

先儒多以心之本體光明者。謂明德。其實似不同。心所以虛靈者。卽理也。理非光明洞澈者乎。蔡傳曰。明命者。上天顯然之理。而命之在我。爲明德。朱子曰。禽獸有一點子明。明似以理之光明洞達者言。

光明洞澈。氣淸理澈而得名。非專是理也。故言理則曰純曰至善。而未有曰光明洞澈者。

自欺云者。人知道善當爲。惡不可爲。而心之所發。雖如其所知。而其中一分未實處。渠自未察。而自謂好善惡惡者。是自欺。

舊嘗解自欺有數說。而終覺未穩。不如從章句心之所發有未實。爲平鋪不艱險。來示。亦有意義。不如以章句爲定。

朱子曰。絜矩。乃求仁之工。政要著力。以大學次第。則格致誠正修。爲仁之工。家齊國治。爲仁之效。而至於平天下。反以求仁之工言之。何也。

大學。皆言學者事。雖至於齊治之盛。而皆是著力去做之意。未可謂聖人自然之功用。則平天下章言絜矩。恐不必疑。且絜矩。乃是推廣吾仁之事。未可專作求仁看。

朱子曰。絜矩不在前數章。到此是節次成了方用得。竊想君子非只絜矩於治平。而不絜矩於齊家也。所求乎子。以事父。所求乎弟。以事兄。莫非絜矩之道。但治平。是治人之大處。故於此。始言絜矩。而朱子節次成了方用得之說。則治平之前。似不用絜矩之道。未知如何。

齊家處。豈無絜矩之道。所示治平。是治人之大處。故於此始言者是矣。但所求於子。以事父云云。是言自治之道。非及人之事。如何。

諸章之例兼言兩事。而皆欲如此。必先如彼。正心修身章。力言正心。而引起修身。於修身齊家章。亦然。於治國平天下章。反詳言平天下。無乃以治平乃一道也。葢上章動化。非但一國。天下亦有化者也。此章推化。非獨天下。亦推化於一國也。故治平不各言而通融言之耶。

示意似然。

與崔保汝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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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夕奠先後之疑。奠與上食。恐當各有其時。朝奠所當先於上食。夕奠所當後於上食。禮雖有夕奠建日之文。上食恐當在先。雖似稍早。而以夕哭後。奉魂帛入就之節。可知也。絞帶兩股無疑。沙溪於此。恐誤引三重四股之文。至於小祥後布帶。雖有先賢之訓。而俗皆用葛。從俗似亦無妨耳。

答李謹休晩愨○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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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君遭齒舌不少。嘵嘵之言。固不必留置胷中。而亦在我有多少欠闕處。以致人言。惟當深引勿辨。若有一分是己非人之意。發於辭色。非但於處謗之道未盡。亦豈雍容深密反己自省之意耶。惟當盡吾處之之道。未知或念及於此耶。

答李謹休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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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士善千里跋涉。其意可感。誠篤之志。見解之精。愈可敬。鄭君來見。知出君意。得無近於自誑以誑人者耶。其所攜卷子可喜。但見跋語。有亹亹向文辭之意。雖裒輯皆義理文字。而恐其不能無遺內事外之慮。試更思之也。

答尹士善最植別紙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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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章句。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云云。最植有二說。一則曰天者。理之總腦。爲氣之主宰者也。陰陽五行。氣之全體。載這理而運用者也。理與氣。妙合而生物。然看以字化生字。則理爲主宰。而氣乃運用。運用之氣。凝聚成形。而主宰之理。亦固在其中。一則曰。天者。理氣之總腦主宰處。陰陽五行。指理氣之流行運用處。氣聚之氣。流行之氣也。理賦之理。流行之理也。二說何如。

成形以前。只可謂之理。而不可謂之性。故章句發此一轉語。理氣固不相離。然於此不必言。恐不當以成形以上。作氣一邊看。如何。

人物各得其所賦之理。物亦不可謂不具五常之德。何者。一物各稟一行之理。而一行皆含五行之理。葢五行之生也。各須五行而成。故朱子曰。物亦具五行。只是得五行之偏者。

物亦具五常。非全不是。但物物各具五常。則此理累累然包裹每種。寧有是理。只是一理渾然。杳然無聲色貌象。而推而達之。則無不具者。不外乎是耳。

爲德猶言性情功效。性卽理之體。情則其理之發歟。功效則驗於外。而可見是也云云。

性情。恐未可作理之體用看。如云情狀。且如今人論他人氣質。言其人性情如此云爾。

大德必受。程子曰。天之報應。皆如影響。然今人多有信不及者。以其理之多差忒。故最植。嘗曰大德必得。理之常而氣爲所使也。有德不報。氣之變而理爲所掩也。然將久遠看。則有德者未嘗不報。此則氣之變者旣盡。而理之常者始復也。如孔子値氣數之變。不克受命。然萬世之下。其報無竆。不善之報。亦然。不至大謬否。

報應之說。所示良是。

所以行之者一也。此一字。是純一之一耶。抑數名之一耶。

一字。以數名。而包誠字看。意味尤長。

尊德性道問學二者。不容少偏。最植。非不有志於斯。而尊性之工。不克專一。問學之業。無由明透。

己所不能。何敢開口大言。要之積一生之力。猶患未至。何可朝夕期效。惟盡吾心而已。

答尹士善別紙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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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意之意。瑣語云。好善惡惡之意是也。固然。然意者。心之所發。有善有惡。好善惡惡之念。固是意也。而不好不惡之念。亦是意也。恐不必專指好善惡惡者。爲意也。若善念發。而又有些不好之心。惡念發。而又有些不惡之心。不能十分好之惡之。則是自欺也。是不誠也。故禁其自欺。以至自慊。是乃誠意之工也。然則好善惡惡之快足。不好不惡之禁止。皆係誠字事。意字則好善惡惡。及不好不惡。皆是也。

誠意之意。以好善惡惡爲是者。此是取於人。而自謂得其旨。今觀所示。又有一重正義。可喜。葢好善惡惡固意也。好惡之未盡分者。亦意也。誠之者。以未盡分者。而求必至於盡也。此毋自欺也。幸賴開示。了此一義。良以爲感。

自戒懼而約之約字。前此謂戒懼。是通貫動靜。故欲說到至靜。而下約字。今見瑣語云。戒懼自是收斂此心之工。故曰約。因竊思之。下文精字。亦以謹獨之工言之。非有推至應物之意。則約字亦當一例看也。且以自字而人或看作由動至靜之意。然竊意自字至字。乃致字工夫。不當有干於約字精字也。竊恐先生之意。亦以此也。

約之之約。初以由動而靜看。更思如此說。則似靜有至不至之異。故改以收斂之意看耳。自字至字之義。來示甚。精密。可喜。

兩端。衆論不同之極致。葢衆論俱是善言。而善言之中。或有如此爲當者。或有如彼爲當者。

善之中。有如此如彼之不同者。是矣。

造端乎夫婦。舊說多以造端。看作做工。惟陳氏得其本意。而瑣語。反以爲未然。

造端乎夫婦。鄙意以做工夫看。故以陳說爲未然。承示以造端作始字看。誠是。

答尹士善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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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移計已就。道里减半。若可以呼喚。而經冬阻闊。則有甚於圻甸時。意外蒙俯訊。審經履有相。僻居罕人事。專意文字。持守有助。但新居生疎。苦枯益甚。昔龜翁凍卧雪裏。退溪先生以爲人間奇特事。然如非上食枯壤。亦非久遠計。殊爲奉念。金君龜浩之來。又是謬擧。其早年志事可異。又頗穎敏。旣得左右在近。可以資其進爲。爲渠良幸。此處諸人。皆坐事故。相聚未易。而謹休數苦疾病。仲思移入靑鳧。不能相守。日以勞思。可歎。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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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說註。推之於前其終之離。承上文而言。則其合字。似指太極陰陽。以所引程子說觀之。似指陰陽二氣之無離合。

以上文推之。似言太極陰陽之不見離合。程子說無端無始。政是太極陰陽不見離合之故。葢惟如此也。故無縫隙可見。如何。

定之以中正仁義而主靜。立人極焉。前此認以靜一邊。爲立人極之道。近更思之。靜處。固是靜。而動處也有靜。一動一靜。無非主靜之地。而人極之所以立也。若只以正與義一邊。屬之主靜。則立人極三字。終覺偏了。但朱子註解。有體立用行之語。此立字似立極之立。然體立二字。只解主靜之義而已。若夫主靜之功。則無間於動靜。而體立用行四字。俱是人極之所以立也。

定之以中正仁義。乃所以立人極也。主靜者。以靜字勢重。故其用工也主乎靜云爾。非以主靜立人極也。體立用行。可見靜字勢重。如何。

仁包四德。惻隱貫四端。葢全一心之德。而四德包在其中。以其全體之渾涵。故曰包。方四端之發也。這惻隱底生意。無不貫去了。以其脈絡之貫徹。故曰貫。如是看何如。

包與貫之異。來示似然。

答徐敬眞炳奎○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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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第二節。單提道字。以道是循性之謂。而敎是修道者也。所以上包性。下包敎耳。不可謂道爲性敎之綱領也。衆人固非無未發境界。但不自覺耳。此外所問。只是零碎。知之亦無所益。然苟自著意看下。亦無不可知之理。大抵讀書惟貴體貼身心。求其義理之親切近裏。爲有見功。政不在應文備數而已。如何。

答金鳴玉鎭球○己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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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書反復。可知近來用心之一二。雖有意修己。大槩發之言語。例多羞縮。其能上口落筆。已是勇意。况所謂日用切近處。一言未畢。一事未了。已覺謬戾云者。眞是檢省得到之言。幸望從今以後。一言一事。必要是當。又留意聖賢書。玩其旨歸。則卽此是進修地。如何如何。

答金恭伯弘洛別紙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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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有不齊。虛靈知覺。亦各不同者。固是賢愚之分。然此云一而已者。是謂人只有一箇靈覺云爾。非合衆人而謂之一也。前云旋旋覺察。只在俄忽者。豈以來示疑以心察心。故爲說如此耶。纔差失卽悟者。顔子明睿所照。無事於察之而後知。故爲不甚著力耳。若學者於此心發處。旋加察識者。乃是以心之本體權度。審其所發之有差失。亦不爭多時。謂時分不同則緩矣。謂不甚費力則又疎矣。更加思量。當自見耳。

於費見理氣之不相離云云。以理之昭著可見而曰費。以精微不可見而曰隱。可見不可見。只是一物。葢所以然。實在所當然處。非別有地頭也。今言於費。見不相離。於隱。見不相雜。則是此理有兩般。一載氣上。一不載氣上。藏在最深奧地矣。豈不害於理乎。且費隱所以說道也。今郤拖引氣來。說離雜之分。是又向別處去矣。

小註胡氏說。以性道爲費隱。說自可通。然子思說道之費隱。今說出於性字來。亦非當下體認之法。葢性道雖是一理。而所以言之者自有義。不必言隱是說天命之性。

聖人不知不能人猶有所憾。非聖人天地之所不足。而猶是不及道處。若曰非聖人天地之所不能。則於形容此道之大。郤未爲盡。

道不遠人。治己治人。莫非道也。治人而治之者。己也。及人而及之者。我也。謂專以及人言者。未然。

十六章大旨。大槩發明費隱。然鄙嘗言以鬼神之費隱。明道之費隱。而文瑞以爲若是。則成兩箇費隱。鄙卽改之曰。鬼神之費隱。是道之費隱也。若以彼明此。郤成兩箇費隱。此說如何。

誠之不可掩。這誠字。只是誠實之意。若曰眞實無妄之理。則意有不當。下文無非實者之不曰實理。乃是以鬼神言故耳。

小註饒氏說。似以誠爲隱。不可掩爲費。分析之過。如來示。

昭主其祭。則高祖在昭。穆主其祭。則高祖在穆。非謂高祖自昭。而有時而遷於穆也。高之上。無昭者。高祖是穆。則高祖之上。更無五代祖居昭也。禰之下無穆者。己是穆而主祭。不設位於禰之下也。特設位者。高祖居穆而昭不對設。禰居昭而穆不對設。是上下皆特設位而已。此亦可疑。

三知三行分與等來說。是生知安行之爲知。以爲似自明誠者之事。郤未然。稱聖人爲生知安行者。以其不待乎明之。而明無不照。德無不實故耳。自明誠。乃學知以下之事。今乃混看混言。何也。

尊德性道問學。此條所說。專擺脫章句。而別討新意。恐不必然。其曰。尊德性。非力行之事。乃涵養之工。甚爲未當。涵養是行底事。故朱子以小學之工。爲涵養。尊德性。又是居敬之事。謂非力行不得矣。道問學訓致知。則謂是兼知行。又不得矣。道中庸崇禮。似當屬行。而章句屬致知。亦有說焉。致知是逐事精義之工夫。應事接物。而處其當否。審其節文。豈不是精之之事乎。葢存心致知。互相資益。故又互爲其工。夫可輕於立說以外於章句也。如何。

與金恭伯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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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了看。更爲溫理耶。大抵義理在沉潛熟複。若草草看過。隨意筆之而謂已了。則恐所得未深。須討得古人用意處。爲下手用工之方。方能有益身已。鄙說亦從皮膜上窺斑。幸無謂可據而益勉焉。幸甚。

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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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心與四端七情不同處。在心主知覺上說。端情主存中發外處說。而其理則未嘗不同。作理發氣隨。氣發理乘看。亦得。來示謂端情。專以用言。人心道心兼言體用者。未然。人道心從或生或原處得名。未生而做人心看。不得。未原而做道心看。不得。羅說之非。旣有退溪定論。不必更議。

虛靈知覺一而已者。言人只有一箇心。非就衆人不齊處。比而同之也。虛靈雖不可分屬於理氣。而自是合理氣底物事。其云專屬己者。恐未是。

答姜建夫楗○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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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一段。大抵自孟子之言性善。皆知性不可以惡言。而程張說出氣質之性一話來。則又判別理氣分曉矣。而程子郤說惡亦不可不謂之性。朱子又解之曰。所稟之氣。有善惡之殊者。亦性之理也。是又性與氣滚說來也。此又別是一說。不可以氣質之性當之也。又不可以本然之性看也。今解之曰。人雖爲氣所昏。流於不善。而性未嘗不在其中。則是乃就氣質而指言性也。又可曰惡。亦不可不謂之性乎。故妄意此非程子言性之本旨也。特引荀子性惡之言。姑且與之。如言生之謂性。而終之以性善之理。是葢將千古言性之說。爲和戰幷用之術。而收其廓淸之功也。然則所謂惡。亦不可不謂之性者。乃是混融理氣於一性字。而所以如此者。以善惡皆天理也。故此善惡皆當於理上看。而流之有差。亦理之所不能無也。今以性爲在氣中之善。而以所謂氣者當不善。則是判別理氣。而非混融爲言之意也。但此是妄見。不足據以爲必然。幸更細究而駁示之也。

答李稺肅在穆別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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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相資。首尾相應。承非存心。無以致知。存心者。又不可以不致知之文。故湖門以大小相資。爲非存心無以致知。首尾相應。爲存心者。又不可以不致知。以許氏大小相資之說。爲是。首尾相應之說。爲舛。更以此意看。如何。

虛靈知覺。分理氣。分體用。恐皆未然。葢理氣合而爲心。何得言此是理。彼是氣。且以知覺言。所知所覺者。用也。而能知能覺者。體也。何得全歸之用乎。竊意虛靈知覺四字。乃是備擧心體也。如銅得水銀。成一箇能照之物。卽爲鏡。指鏡之空明者。謂空爲銅。謂明爲銀。可乎。指其空明者爲體。能照者爲用。可乎。故先儒雖有如此說處。畢竟以所知覺。對虛靈而分體用耳。恐非兼指能知覺者。而謂之用也。

答許乃碩問目辛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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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也者。不可須臾離。首言性道敎。而此獨提起一道字。以其上包性。下包敎而然耶。戒愼恐懼。是靜時存養。而先儒謂之通動靜。是靜中有動。動中有靜耶。朱子曰。雖不見聞云云。則所以通看耶。

性者。論其所存而已。道爲人所當行也。所以單提道字。而上包下包。自其理也。非爲是而提道字也。戒懼不睹聞云者。自所睹所聞處。以至不睹不聞。無時不戒懼也。靜中有動云云者。非是。於雖不見聞。討出通動靜之義者。是矣。

不睹不聞。是未發之前如何做得工夫。敬之一字。是未發前涵養之工。

心統性情圖圈中。不言心之虛靈知覺。而又不著仁義禮智信名目。

謂之心則虛靈知覺可見。故不言。所具卽性也。而其下列書。故不著於圈中。至中圖始具著。則愈精密矣。

答許乃碩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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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訟章。本末云云。舜禹之治天下。有獄訟云云。

明新之爲本末。無可疑。何必更說無訟聽訟耶。此處只看明德旣明。而自然畏服民之心志。有無竆之味。舜禹獄訟之說。何其迂回牽攬之甚也。

無極之眞。二五之精。妙合而爲性。故釋健順。必擧陰陽之氣。

無極之眞。賦於物爲性。二五之精。所以成形也。不可言合而爲性也。

一陰一陽之謂道。非就氣而言道。所以生陰生陽者。理也。故曰一陰一陽之謂道。

大槩亦是。自有立言少不同處。

答李士安宅進○庚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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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書歷叙三不幸。而又歎動靜之難持。其難持者。卽僕之平生所患。而不得其方者也。然此皆敬有不至而致得如是。苟於動於靜。此心皆有所主。則懈意之乘。外誘之引。自有不能爲吾患者矣。令胤眞實有餘。此做人之本。但不能多日爲晤。其於示意。不免有愧耳。

答裴乃休克紹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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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首章。命猶令也。命令之意。似是氣分數多。如何。

命之流行。理不能獨行。而所主在理。不可言氣分數多。

費隱章。夫婦。以匹夫匹婦看似好。章句以居室夫婦訓之。抑以章末造端夫婦。爲照應歟。

居室夫婦。獨非愚夫愚婦耶。以可知可能之事。多在居室之間。謂照應造端夫婦。則太拘矣。

誠者自成云云。是言實理。而章句所謂以心言者。似兼言實心。如何。

懸空說。則誠者。物之所以自成也。就人言。則誠乃實心也。有是心。方能自成。

答裴乃休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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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要。初喪腰絰兩股。而絞帶三重四股。小祥腰絰變葛。絞帶變布。

初喪絞帶兩股。爲是。備要。作三重四股者。誤。斬衰小祥後。變麻服布帶爲是。而今則用葛。當從俗。

殤服。大功之殤。中從上。小功之殤。中從下。所謂從上從下。竊意應服大功之中殤。從長殤服小功。應服小功之中殤。從下殤無服。

看得是。

殤服。應服朞長殤降大功。中殤七月。夫大功之首絰五寸。腰絰四寸。小功之首絰四寸。腰絰三寸。若七月之服。首腰絰當從何。

七月之殤。無絰帶寸數之文。恐當從上。

大功條。夫爲人後。其妻爲本生舅姑也。本生舅姑。爲出系子婦。當何服。

舅姑加服之後。本生舅姑。當爲朞服。禮書未及改定。出系子婦。同兄弟子之婦。則服大功。

祔祭祖位祝。通攷稱孝曾孫。改題之前。似未安。

孝字。果未安。

將行大祥。而遇朞功之喪。則退行。然祭不爲除喪。祭雖退行。而除服當於大祥日否。

雖曰祭不爲除喪。祭時除服。何爲不可。

忌祭與俗節相値。固當先忌後參。若支子只祭考妣。則一日兩設。似煩凟。

只祭考妣者。用節物於忌祀時。若累世奉祀者。當位只果色酒盞奠之。而節物則亦用於忌祀。

答李文用鉉玉○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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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來歲一周。每有懸想。保汝之來。手書見墜。乃是別後顔面。慰浣可言。仍審學履有相。冷薄無以存濟。亦非少事。而書來不以爲言。但憂學不進。此意甚可尙。知讀近思錄。所云將此身入其間。可知用工之切。此事乃久遠工夫。非可一蹴而到。惟向進不已悠泛者可至。於勤厲應接。不患其妨奪。不必切切然計較也。閑邪存誠。亦非有別樣事。思慮之閒雜。便是邪。覺得如此。便求所以一之。乃閒之之事也。誠又是眞實去做。非有一箇事可存也。惟久久不懈。可見其功。然此是耳剽口竊。非實有諸己。安能使賢史。感動得深。還以自愧耳。惟冀懋勉日進。

答柳忠汝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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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箴集說。可爲學者之指南。周易自是至理所寓。而平日素所昧然。今亦不能有所仰塞也。恕字之旨。乃聖門所敎。非明之言也。若從。事而有得焉。則儘有無竆之味。幸更加意如何。玄風使君歸卧閒適。令人欽想。丹城柳君緯意甚懇篤。若與之提携。似有益矣。冬間事。定想不浪過。千里來往。顧何能有補。第安坐著土是望。

答李德朝輝鳳○丁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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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讀中庸。只是備例。非初學所當先。義理肯綮。誠難理會。惟在熟讀精思。久遠看如何。然不如更取平易明白如語孟等文字。先看蹊逕之爲得耳。凡讀書之法。惟當體認其所以言。而不當疑其所不言也。只於見說文義。白直看下。絶勿指東疑西。執此拘彼。以生疑亂。如何。

答裴季卿貞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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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向進之意。令人歎尙。但此事不在日用常行之外。而今云貧寒庚癸之憂。無暇著工。恐未爲至。若讀書竆理。乃是求見義理。以補助其行。非別一事也。又云性未撥開。亦未然。性只是此心所具之理。而性無所爲。心有情意。故曰存其心以養其性。非於治心之外。別有養性之工也。但能盡吾之心。則性得其養。若求撥開是性。則非矣。如何。

答裴季卿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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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先出後。父後出系。而皆非有服之親。父遭所後父母喪。則服制當如何。

子先出系。父後出系。父之所后父母喪。或有不服者。而先輩有言畢竟是父之父。可服本生祖大功之服。此訓可矣。

繼室夫死後。主祭前室。

婦人無主喪主祭之文。雖遠親。丈夫主之。似可。若無遠親。則祭時似不書屬稱。只云某封某氏。如何。

一則守其本心。小註以爲以道心言之。恐兼人心之得其正者而言。

是。

性道雖同。而氣稟或異云云。

性道同言其所稟之理。無偏全之不同也。聖之與愚。人之與物。千差萬別。而曰性道同者。以此乃從源頭說下來故也。孟子所謂犬牛人之性。亦指性而言而曰。仁義禮智之粹然者。豈物之所得以全哉者。以從異體上說也。故朱子曰。論萬物之一原。則理同而氣異。此言中庸之旨也。又曰。觀萬物之異體。則氣猶相近而理絶不同。此言孟子之旨也。各隨所指而言各不同。須於此認取。然後有段落。不可泛說同異。以亂其意也。

答裴季卿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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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序放失。是傳文序次錯而放失。闕略。第五章舊有而今亡。是闕也。誠正二章。章下註本無而文簡。是略也。小註以此。專爲第五章。豈不非乎。

固然。

明德是心上道理。光明洞澈者也。心亦合理氣。然公私邪正。皆擧矣。然則心亦隨理而用。則公正而已。此乃爲明德之用云云。

是。

大學一篇。文理皆續。而第四節明明德於天下者。似不續於第三節之意。恐上節三綱分言。此節合言之故乎。

首節。以明德新民各言之者。分本末。爲兩事也。第四節云明明德於天下者。合本末。爲一事也。或問所謂析之有以極其精而不亂。合之有以盡其大而無餘者。葢明己之德與新民之德。其事自有人己本末之不同。而統而言之。則新民亦吾明明德中事也。此四節。所以合而言之。續首節分而言之者也。

答李善裕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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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府遠顧。更承珍問。何垂意之過厚也。自訟之語。雖是謙挹。而俗宂之憂。亦或不免妨奪。然亦無絶去事務之學。惟隨事尋箇是處。旣應便以案頭。爲澆灌之資。方有定地可據耳。

答李章彥絅在○丙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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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業想有課程。而每有自訟之語。豈以循常習俗。有不快於意耶。吾儒家用工程限。有那許好準則。不可背常而趨異。亦不可絶俗而離倫。其或以熟處難忘。爲切己之病耶。須知如此是病。不如此是藥。要自向裏做去。占得自家好田地。立定腳跟。自然有快適時。何乃爾耶。幸有以加之意也。

答李章彥乙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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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氏上舍。奄忽喪逝。尙何言喩。藻華聲望。足以震揚家風。在親知猶不勝慨惜。况彝天孔懷。何以堪處。纍人垂死之年。自速憲章。來作絶島孤囚。蘇長公所云天地在積水中者。此也。顧不足自恤。而惟天恩猶處以不死。水土人心。粗可支遣。還覺感惶。秋後之示。千里豈容易可涉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