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齋先生文集/卷十二

卷十一 寒水齋先生文集
卷十二
作者:權尙夏
1761年
卷十三

答韓德昭元震○丙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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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文公十三年。書世室屋壞。據此則可知諸侯之有世室也。商書咸有一德之篇曰。七世之廟可以觀德。據此及其註說則可知宗之無數也。朱子禘祫議中諸侯無二宗之文。直據韋玄成之說而書之。初非古經中語。觀其文勢可見。而朱子後來定論。亦不在此也。

此足爲諸侯世室之證矣。但念魯用天子之禮。故有世室耶。抑他國亦然耶。

示韓德昭庚寅閏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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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本言之。沖漠無眹者。太極之體也。生陽生陰者。太極之用也。

以萬殊言之。萬化流行之中。各有所以然之妙。而非見聞所及。此所謂動中之靜也。此靜字卽上所謂沖漠之靜。非別有他靜也。

以人心言之。未發沖漠無眹。已發萬事紛羅。而事事上亦莫不有所以然之妙。此所謂動中之靜也。

費隱俱是形而上者。而隱者所謂所以然也。費者所謂所當然也。然所以然者。實在所當然之中。而非見聞所及。孔子曰神也者。妙萬物而爲言者也。其指費中之隱也歟。

答韓德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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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以下敎之意。沈思得之。義趣曉然。有若聾瞽者之得視聽也。夫沖漠無眹者。道之體也隱也。一動一靜者。道之用也費也。沖漠無眹而未著於事物則是亦靜之屬也。一動一靜而已涉於流行則是亦動之屬也。沖漠無眹之中。一動一靜之理已悉具焉。則是體中之用隱中之費。而所謂靜中之動也。一動一靜而沖漠無眹之妙。無乎不在。則是用中之體費中之隱。而所謂動中之靜也。屢日思敎。其指蓋如此矣。誠不知手之舞而足之蹈也。玆敢以稟。乞賜批誨。

來說甚分曉。

答韓德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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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仲,韓永叔曰方寸之中。只有一理。而隨木氣發爲仁。隨金氣發爲義。隨其發而異其名。元震按太極說解五性之殊。散爲萬事。夫性一也。而謂之有五何也。因氣之殊而有性之殊也。何謂其因氣而性殊也。一心之中。五行之氣都具。故其理亦都具。其氣之溫和者木而其理則仁也。宣著者火而其理則禮也。嚴肅者金而其理則義也。明通者水而其理則智也。完厚者土而其理則信也。此豈非因氣之殊而有性之殊乎。永叔抵元震書曰。元亨利貞。初非各有元亨利貞而渾一太極也。仁義禮智。初非各有仁義禮智而渾一本性也。天有渾一太極而乘乎木氣則爲元。人有渾一本性而隨其木氣則爲仁。元震按渾然太極之中。元亨利貞之理森然已具。渾然一性之中。仁義禮智之德粲然已備。元亨利貞之上別無所謂太極。仁義禮智之前別無所謂本性。永叔又曰方寸之中四德渾具。及其發時。隨感而見。感於父則愛發。感於長則敬發。譬之一燈掛在房中。及其明時。隨開而明。開於東則明見於東。開於西則明見於西。元震按燈火之譬。只可譬一理之說。而非所以證四德之說也。性如燈火。性之有仁義禮智。如燈火之有明者熱者中黑者炎上者也。仁之必愛義之必惡禮之必恭智之必知。如火之明必照熱必焫中黑者必中黑炎上者必炎上也。仁外無義禮外無智。而一者發。三者未嘗留在其中。如火之明者熱者中黑者炎上者之不可以相離也。成仲,永叔曰未發之前。只有本然之性。而不可謂有氣質之性。及其發也。方有氣質之性。元震按此以情當氣質之性也。考之前訓。未見其如此說。中庸章句曰氣以成形。理亦賦焉。氣以成形。故兼指此氣而謂之氣質之性。理亦賦焉。故單指此理而謂之本然之性。氣纔成形。便已有氣質之性。何待於觸物感動而後方有此性乎。性雖有二名。而初無兩體。故非可以先後等差言也。今以情爲氣質之性。則是本然之性在前。氣質之性在後。相爲體用始終。而地頭階級截然矣。豈非二性乎。永叔抵元震書曰。合心性而名之曰氣質之性。未必不爲高明之旨。請有以詰之。栗谷以合心性而摠名之曰明德。則喚心性爲明德固可。而喚氣質之性爲明德亦可乎。元震按性卽理也。心卽氣也。理同而氣異。故堯,桀之性同而堯,桀之心不同。此所以合性之理心之氣而謂之氣質之性。以別其稱於本然者也。今欲別求一性於心性之外。則是心外有性。而性有二體也。栗谷先生之合心性而謂之明德。指此心虛靈不昧之體而言也。愚見之合心性而謂之氣質之性。擧此心氣質善惡之稟而言也。言各有當。恐不可以相妨也。成仲,永叔曰。沖漠無眹則可於靜上言。李公擧抵成仲書曰。沖漠無眹。可通動靜言者。未之前聞。又曰以至隱至微爲沖漠無眹則可。以至費至顯爲沖漠無眹則惡有所謂費顯耶。元震按太極說解曰。自其著者而觀之則動靜不同時陰陽不同位。而太極無不在矣。自其微者而觀之則沖漠無眹而動靜陰陽之理。已悉具於其中矣。所謂著者。指氣而非指動也。所謂微者。指理而非指靜也。微著二字。各包下文動靜陰陽而言。則可見其分指理氣。而非分屬動靜也。氣之著者無時不著。則理之微者亦無時不微。而沖漠無眹之不可偏屬於動靜。尤可知矣。公擧又以費隱分屬動靜則尤所未諭。夫道之無所不在之謂費。不可見聞之謂隱。而費隱非有二物也。今以道之動者爲非隱則是道之動者獨可見聞。而以道之靜者爲非費則是道之費者亦非無所不在之謂也。動靜各司一時。而今以費隱分屬動靜。則是費外有隱隱外有費。而費隱異時也。其可乎。成仲,永叔曰。禽獸稟得盡五常之性。而梏於氣。不能全耳。元震按朱子曰論萬物之一原則理同而氣異。觀萬物之異體則氣猶相近而理絶不同。蓋自理上看則理無不同。自氣上看則理絶不同。人物之形氣旣異則其理亦安能同哉。物之被命受生之初。其氣偏而其理亦偏矣。安有初稟其全。而後梏於氣之理耶。必是單言其理然後方稟其全也。五行闕一則不得生物。故人物之生。雖皆均受五行之氣。物之所受極其偏駁。故其理亦極偏駁。豈可以此而與論於仁義禮智之粹然者哉。成仲抵元震書曰。氣之稟於人者。不能無淸濁粹駁之分。故淸者智而粹者賢。濁者愚而駁者不肖。知與賢。非天地之正氣耶。愚與不肖。非天地之戾氣耶。正氣固是浩氣。而戾氣但是戾氣而已。安可不分正戾而混稱浩氣耶。公擧抵成仲書曰。浩氣是誠意工夫得力後氣。元震按輯註曰氣卽所謂體之充。曰本自浩然。失養故餒。曰唯孟子爲能善養之。以復其初。前一句可見人皆得之。中一句可見衆人失之。後一句可見君子復之。又曰天地之正氣。人得之而生。如成仲之論則人字是專指賢者。而孟子之說此氣字。是自誇也。如公擧之論則得字是指誠意工夫得力後。而復初一語是剩語矣。義理文勢。俱果如此耶。愚之以爲唯人初皆得之。而衆則失之。君子復之者。實皆本於輯註之說矣。愚見孤立。無一與之者。深自媿歎。不能自信。玆敢具稟。伏乞剖敎。

所論諸說大意。與鄙見無所參差。沖漠無眹一段。旣已歸一。不須論也。

答韓德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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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發之前。心性有善惡乎。心之未發。湛然虛明。物欲不生則善而已矣。而性之本體。於此卓然。無所掩蔽則又何惡之可言耶。然則氣質之性。何時可言也。亦自未發時已言之矣。何者。心之未發。雖皆湛然虛明。而其氣稟本色之淸濁粹駁者。未嘗不自在矣。自其淸濁粹駁者而言之。則謂之心有善惡可也。兼其氣質淸濁粹駁者而言之。則理之存乎其中者。亦只得爲淸濁粹駁之理。而所謂氣質之性也。自其爲氣質之性者言之。則謂之性有善惡亦可也。然則未發之際。謂之心善者。指其湛然虛明之體。而非謂其氣稟本色之濁駁者。亦至此而皆善也。其謂心有善惡者。指其氣稟本色之不齊者。而非謂其湛然虛明之體。亦有所昏昧之雜也。謂之性善者。指其本然之妙不雜乎氣者。而非謂其兼氣之性亦皆至善也。其謂性有善惡者。指其拘於氣質自爲一性者。而非謂其性之本體乃有此善惡之混也。蓋性與氣質。不雜不離。故聖賢之言性者。或分言之或合言之。不分而言之則無以見天命之本體而大本有所汚雜矣。不合而言之則無以見眞精之妙合而理氣不相干涉矣。然則從其不雜於氣而謂之本然之性。從其不離於氣而謂之氣質之性。而言之於一處者。蓋不容不然矣。又何害於知性之善哉。

古人言善惡。皆以感動形見者言之。則未發之前。難下善惡字。然氣之淸濁粹駁。有萬不齊。若只指其淸濁粹駁而謂之善惡。則雖言善惡亦無妨矣。蓋字以下意極明備。甚善甚善。

答韓德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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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巖曰心之虛靈。是智之所爲。則知覺固應爲智之用。虛靈旣不屬智。則以知覺爲智之用。又安得爲不易之論也。蓋心者無他氣。專言則聚五行之精英。偏言則屬乎火。屬乎火。故能光明不昧而照燭萬物。聚五行之精英。故能變化無窮。不滯於一方。心之所以虛靈。其理只如此而已。知虛靈之如此則知覺亦可知矣。天下顧安有無理之氣哉。而亦何必切切然強屬於仁義禮智然後方免爲性外之物哉。元震按此說。極論心之所以虛靈者。而其結之也則汎稱理如此而已云。而謂不必強屬於仁義禮智之性。爲若心之虛靈。自有其理。而不與仁義禮智相干者然。甚可疑也。夫心之虛靈氣也。是必有所以然之理。而其理備言則仁義禮智信皆是也。統言則謂之仁可也。謂之信可也。謂之智亦可也。何者。仁智信皆能包五性故也。仁智信之包五性者。由於水土木之皆能包五行也。故智之體包此心虛靈之理。則其用豈不能專此心知覺之情乎。蓋此老之見。專以知覺爲非原於智。而由於氣之虛靈。又不肯言虛靈之理是五性也。則其論之極處。恐未免落在形而下粗迹。而不但不察於智之能包五性而已也。農巖又曰今以動後之知覺。爲智之用。則將以能知能覺者。爲智之體乎。元震按此說蓋以認氣爲性。斥知覺爲智用之說。然似亦有所不盡乎人言之意者也。夫以知覺爲智之用者。非以知覺之氣爲智之用也。以理之發見在知覺上者爲智之用也。如以愛爲仁之用者。以理之發見在愛上者爲仁之用。而非直以愛之氣爲仁之用也。於愛之爲仁之用則不斥其認氣爲性之用。而獨於知覺之爲智之用則以此斥之。竊恐未安。蓋理之發見。在動後之知覺者。旣爲智之用。則其具於能知能覺中者。獨不可謂智之體乎。蓋理之具於能知能覺中者。別而言之則爲五性。而摠而言之則又皆統乎智之一性。其發見在動後之知覺者。分而言之則爲四端。而統而言之則又不出乎智之用矣。農巖又曰以心之知覺爲智之用。則是智之用。果能具此理而行此情也。豈理也哉。元震按此老折駁智用之說者。其緊要正在此段。然恐亦不足以爲可據也。知覺有專以氣而言者。有兼理氣而言者。有兼動靜而言者。有專以動而言者。夫以知覺屬心者。蓋皆專言氣而兼動靜者也。以知覺屬智之用者。蓋皆兼理氣而專言動者也。然而知覺之屬心。其靜也具此理。而其理專言之則智也。其動也行此情。而其情專言之則智之用也。此果與屬智之用者。判爲二事而不可相入耶。公擧抵尹晦甫書曰。虛靈知覺氣也。四性四端。卽所盛所乘之理也。虛靈之具四性。知覺之運四端。此心之全體大用也。元震按虛靈氣也。四性理也。理氣二物。故其言以此具彼者固然。至於四端知覺則不可言以此運彼也。何者。此心知覺之發於外者是爲四端。四端自具其氣。而此外更別無討知覺處。今曰以知覺運四端則是以氣運氣也。大抵就其已發而言之則四端乃知覺之分言者也。知覺乃四端之摠稱者也。四端如春夏秋冬。知覺如春夏秋冬之摠而謂之天時也。晦甫曰虛靈可以具四性。旣發則四性各自發用。當知覺則知覺。當惻隱則惻隱。當羞惡則羞惡。烏可以一箇知覺而兼指衆理與虛靈之具四性者。渾而言之乎。元震按知覺卽所以行惻隱羞惡者也。今於惻隱羞惡之外。別立知覺一端。以對惻隱羞惡則庸非未安者乎。且虛靈知覺。此心之全體大用也。二者恰相對著。而今言知覺不可與虛靈對言則又未可知也。晦甫又曰知覺與四端固是兩物。智能妙衆理而宰萬物。故知覺能兼四端七情。元震按此心未發。知覺自在。故因此知覺而惻隱羞惡之情發焉。此四端知覺之辨也。然而四端旣發則知覺又不外此。而四端之外。更著知覺字不得矣。此又旣動之後。決無四端知覺之別也。今曰四端知覺是兩物。則其不同於公擧者幾希。而又何足以譏彼哉。且智能妙衆理云者。亦恐有失。所謂衆理。乃吾心所具之理也。智本是衆理之一。則又安能反自妙之耶。乞賜批誨。

所論皆得之。

答韓德昭辛卯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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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答鄭君說。正與高見一般。溫禮諸友見此。豈不回頭乎。成師傅達卿去望以痘疾不救。慘慟慘慟。士友之期望甚重。而意外凋謝。其所悼惜。奚但交好之私也。聞其獨子繼患此疾。過十日症頗順。庶可獲全耶。默禱默禱。

以理言之則仁義禮智之稟。豈物之所得而全哉。○此見孟子告子篇生之謂性章末端。按說可考。

答韓德昭辛卯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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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丈之以知覺爲不可屬智者。其說有三。一以爲知覺專一心之德。智則居五性之一。不可以專一心之德者。偏屬於居五性之一者。則是似不察乎智亦能包五性而爲一心全體之德也。一以爲知覺氣之靈也。智則性之貞也。不可以氣之靈者。爲性之用也。則是似不察乎知覺屬智者以理之乘。知覺發見者爲智之用。而非直以氣爲性之用也。一以爲知覺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若是智之用則智之用安得以具此理而行此情也。則是又不察乎知覺爲智用者。只以動邊言之。若通動靜言之則未發而知覺所具之理。專言之爲智也。已發而知覺所行之情。專言之爲智之用也。而二說初不相妨也。第其以朱子答潘謙之書。爲知覺與智分言之證。而竊詳之則雖若主於心性情之分別。實則推明心性情之無二用。而智之偏專者亦皆擧矣。正恐當爲知覺屬智之證。而不當爲知覺與智分言之證也。何者。一書中所以知是非之理一句。正訓釋智字。其所云是非者。乃指是非之在事物者。而非指吾心是非之情也。是非雖在事物。而其所以知之之理則在吾心。是所謂智也。然則知是非三字中知字。正爲智之用。而是非非爲智之用也。今觀洲丈所引潘書之說則曰具是非之理。其分固易見。又曰旣有所以是非之理。又有知是非。而是非之情則智之體用具矣。此外宜更無物。而又有所謂具是非之理而覺其爲是非者。三洲說止此據朱子本說則曰具知是非之理。又曰所以知是非之理。而今乃去此一知字。直曰具是非。曰所以是非。則此以其是非云者。爲吾心是非之情也。朱子以知之之理爲智。而洲丈以是非之理爲智。朱子以是非爲事物之有是非。而洲丈以是非爲吾心之是非。則其語意相戾不啻燕越。而減删要言。爽失本指。援以爲證。竊恐未安。蓋此一書旣以知覺屬心。而又以知之理爲智。則是心之知覺爲性之器。性之智爲知覺之主。非知覺則智無以發。非智則知覺無所原。而心性之無二用也明矣。自其爲知之理而言則智可爲一心之主而無所不包矣。自其知是非而言則智又是是非之理而爲一偏之性矣。此又智之偏專。一言而俱擧者也。敢此具稟。伏乞批敎。

所論極是。

答韓德昭壬辰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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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昨尾井。便獲拜去月望日遣書。極慰瞻渴之懷。仍審數月文會。進修超勝。令人欽羨。恨未對榻也。永叔之疾。聞幾如常。忽承凶音。慘慟何極。高才篤學。常以遠大期之。奄忽至此。此何天道。葬事想在此月。地與曰已得吉否。老病遠蟄。無由就訣。只以短律略申悲悰。仰惟僉賢讀來增涕也。

答韓德昭乙未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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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以哀所患爲慮。寤寐不能忘。今承惠札。以審諸症皆減。極用喜幸。成仲士友之期望甚重。意外至此。莫非吾儕運氣之不幸。慘悼何極。

答韓德昭乙未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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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善剛惡。柔善柔惡。濂溪之說也。人生氣稟。理有善惡。明道之說也。然大學或問。朱子以美惡言尤襯。畜物亦具五臟者。物亦全稟五行之氣者然矣。然若言五常則禽獸不得全稟。以此言之。其心之不能全稟五行精秀之氣。灼然可知。以栗翁所謂水逐方圓器揆之尤信。略看來示。沛然無礙。公擧所見。至今不變。可惜可惜。程朱栗谷說宜若可信。而猶不回頭。不如各守所見。以待彼之自悟。切勿多費說話。來冊客撓不得詳閱。姑留之。家禮源流事。當初作序時。已料其如此。柳奎疏發。何足驚也。唯是聖敎至嚴。不勝惶恐。去晦以請罪疏付縣道。方席藁而待耳。氣昏客撓。不能詳報。可歎。

答韓德昭戊戌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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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村捐館。實關邦運。奚但私慟。士林無依。吾道益孤。此何運氣。獨臥空山。百憂弸中。只恨在世之支離也。

答尹瑞膺鳳九○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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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寢之撤無明文。當在何時耶。行喪時入村家則亦當設靈寢耶。

葬後撤靈席。此時靈寢亦在撤中矣。行喪如入村舍。靈寢亦當設矣。

家禮賓主相弔註。問答拜禮。只稱主人。至於止哭。始稱主人以下。未知據此則主人只當拜謝之禮而衆主人以下皆不敢當耶。檀弓大夫之喪。庶子不敢受弔。以此論之。家禮相弔註主人與衆主人以下云云者。當區別看。而次主人以下似不敢拜矣。未知如何。

大夫之喪。庶子不受弔者。不敢以卑賤爲有爵者之喪主。古禮如此。故家禮仍之耶。

凡爲殤者服。固以長中下而差等之。殤者之爲其長。亦當差等受服耶。若不然。或欠報服之義。未知如何。

嘗聞諸師。殤服以長中下各降一等。故殤者於長者。亦以三等各降一等矣。如八歲童子於叔父之喪。當服五月。

主人若老病不能晨謁。則其子其弟或同居從兄弟。獨行晨謁。無悖於禮意耶。

父母生時。諸子晨省如長子。則祠堂晨謁。有何不敢之義。家禮雖不言。恐無所妨。且家禮諸子出八時。入大門告廟。與長子無異。而但不開中門爲異。據此則尤無可疑。

答尹瑞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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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春所稟喪主拜賓條下。答以爲大夫之喪。庶子不受弔者。不敢以卑賤爲有爵者之喪主也。蓋檀弓所謂庶子。似非庶孼之庶。乃衆庶之稱。家禮相弔註文勢。似無可疑。而家禮無大夫士之言。大夫與士。固不必區別耶。且世俗多有五服之親。與主人幷爲拜賓。此則可疑。雖喪人兄弟。旣非主人則拜賓非古禮。況此五服之親。尤似不敢。未知如何。

儀禮疏。嫡妻所生第二子以下。通謂之庶子。遠別之也。蓋古者大夫之適子。世襲其父爵。庶子則否。故前書言卑賤。非指謂妾子也。考士喪禮等諸禮書。衆主人無拜賓。不但家禮如此也。禮記註曰爲人後者成拜。所以謝弔禮之重。今公子未爲後。故不成拜也。見檀弓下篇第七板據此則主人之外。餘親之不敢拜賓可知也。然今之弔禮。主人兄弟拜賓。流來已久。知禮之家。亦且如此。如何。

獨子出繼大宗。私親之喪無主喪之人。題主似當以顯叔父云。而傍題無之。或者謂以生考某官府君題其主。傍題則以出繼子某攝奉祀書之。旣無喪主而無可攝者。則攝字尤無著落。生考云云。亦似無據。未知如何。

上說深得程子之意。或者之說不可從也。

望日不設酒。則降神之節。亦當闕耶。

望日不設酒。則其無酹酒之節可知。考丘氏儀節。只有焚香。無酹酒一節矣。

斬衰人衰服外。似皆緝邊。而之愼齋答崔碩儒曰。直領當斬。不敢知如何。世人皆斬中衣。此則又非愼齋之意。必欲如此。則斬衰之人。殆無緝邊之衣也。

喪禮備要男子服制條曰。雖斬衰。深衣以布緣邊。據此則衰服之外。似皆緝邊矣。

家禮成服日註。若以喪事及不得已而出入則乘樸馬布裹鞍。無衣服之明言者。故宋時之黲布衫。今俗之布直領。亦皆一時時俗之制耳。以發引返魂時觀之。皆用冠絰衰服。未知上古之時。於常時出入。亦用冠絰衰服耶。聞諸先輩。鄭丈普衍在喪中。以冠絰往拜尤菴老先生。則人皆駭笑。老先生獨稱其知禮。果然則老先生之敎。必有所據。願聞其詳。

孔子之喪。二三子皆絰而出。據此則古人似以衰絰行於道路矣。宋時出入用墨衰。人有問可否。朱子曰若能不出則不服之亦好。但有出外治事。只得服之。我國無墨衰之制。或以深衣直領等服代之何妨。

妾子之子。當其所生祖母喪。其父已死則亦可服承重喪耶。以其所生之義言之。與嫡孫之承重者似無異矣。而其所謂祖母旣不得配偶於其祖父。則至服承重。實未知如何也。今世之人。或服之或不服之。不知何者爲得。

妾子之子。祖母承重服一段。沙溪,尤菴兩先生以爲不當服。愼齋,同春兩先生以爲當服。鄙家庶從弟遭其祖母喪。愚從沙,尤兩先生說。使之不服矣。

妾於君之黨。一如妻之於夫黨服。而君黨之爲之也。只嫡子爲庶母服。而餘親無服。雖甚卑賤。而全無報服之道。禮意未知如何。

備要雖有妾服圖。按儀禮妾爲君之黨服。得與女君同。當從儀禮。貴賤不同則無相報之道。諸侯於旁朞絶。大夫於旁朞降。而尊同則不降。以此推之可見也。

相親庶孼。遭其所生母喪者。弔狀中先夫人云云。似當改之。未知何以措辭。

先夫人。改曰慈堂。或慈氏似可矣。

答尹瑞膺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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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仁義之分屬動靜者。蓋是四箇字。實火金水之理。而木火金水。自有陰陽之分屬。則彼四者亦有陰陽之分矣。陰陽本一動靜。其屬動屬靜。亦自不已也。第金水之屬靜。似難屬之於寂然之靜。而正義之靜。雖以大註中所解看之。其曰處之裁之者。亦難合之於寂然無欲之靜。未敢知如何解見。可能洽然無欠耶。

仁義中正。各有體用。所謂主靜者。主乎仁義中正之體也。此南軒之說。今圖說註不用此說。而乃以中仁屬動。正義屬靜者。蓋濂溪此書。每以陰陽五行爲說。中仁屬元亨。正義屬利貞。本自齊整故也。利有收斂之義。貞有固守之義。以學者事言之。以收斂固守存心。配之於寂然之靜。有何可疑乎。朱子曰以中對正。正爲之本。以仁配義。義爲之質。分曉。

鬼神合其吉凶。或者以爲上句四時合其序。已言其吉凶消長之道。若此鬼神合其吉凶云。則以賞罰禍福之意看。似襯好云。鄙意亦謂此說似通。

四時之序。謂寒暑流行也。聖人之動靜節宣。與此合。鬼神之吉凶。謂屈伸往來福善禍淫也。聖人之進退行藏喜怒賞罰。與此合。今或者以吉凶擬之於四時之序。未可曉也。

語類曰。地言大槩土是地之形質。其爲大槩者如何。兩儀之地。五行之土。似難分明別得。伏乞開示。

山川草木皆地也。朱子所謂大槩者此也。土是地之一物也。

或者謂四端是道心。而朱子謂四端有善不善。則道心亦有善不善之可言歟。鳳九以爲道心固是四端。而道心者謂其根於性命。則四端中不善邊。似不可幷謂之道心矣。又曰人心旣曰形氣之私。則可謂之專不善耶。答曰若是專不善則聖人何止曰危而已。必曰無之也。似不可專歸之於不善邊也。未敢知或者之言。其果成說耶。

孟子所謂四端者。剔出善一邊而言之。使人擴而充之也。是所謂道心也。朱子之言惻隱羞惡有善不善者。備言情之發。有此兩樣也。其善者道心也。其不善者卽七情之不中節者也。今之所謂四端。皆指孟子所言善一邊而言也。謂之道心可也。若幷指其不善者謂道心則大悖大悖。○形氣之私私字。猶私門私家之私。指自家邊而言也。若以是爲私欲惡念則雖聖人不能無人心。聖人亦有私欲惡念耶。不成說也。

或問曰人心道心。各有體用否。答曰此皆心之用。其體則一而已。乃是本然之性也。

答說是。

或又問曰五性之理。謂各有頭項耶。鳳九曰已發之後。雖各一其性。未發之前則五性只一理也。曰仁之發見時。義禮智信之理猶自在這裏否。答曰似不然。性之未發。只是具五者之理而已。及其發後。可知是仁也是義也。蓋未發之時。理在未發。已發之時。理在已發。動時理在動。靜時理在靜。正如火明房中。開東則東照。開西則西照。不是五人俱在房中。一人出去而四人猶在房中也。未敢知如何也。

玉山講義。論此甚詳。可知。大抵盛說中未發之時理在未發以下頗好矣。

答尹瑞膺庚寅正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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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子死而無子。將議立所後。而將所後者方在其父喪中。大祥前若告君成斜。則義當卽服所後父斬。未知所生父斬當何以處之。若以不貳斬之義爲重。以爲不可服兩斬云。則所後斬成服之日。卽詣所生父几筵。告文而脫前斬耶。問解引通典以爲男子在周之內。出爲族人後。亦不可九月而除矣。是知凡服皆以始制爲斷云云。蓋在凡服雖出後於人。不可遽降其已制之服。況斬衰之重。豈可以出繼而遽脫其服耶。抑斬衰之重。故不可與凡服之例論之。而不可不脫之耶。

父子大倫也。旣出繼於大宗。則所生之斬不可不改。斜文到家之日。卽爲發喪。成服之日。卽爲告由於生父几筵而脫之。此近來通行之禮也。

葬時未及立喪主。則題主依周元陽祭錄以顯辟書之。而立後似不遠。立後則當卽改題耶。抑旣已題主。姑待吉祭。一時改題耶。

立後之後卽當改題。何待吉祭。

喪中立後者。旣不及於初喪。則於大小祥也。當計其所後者發喪之日行之。然則初期再期。只如忌祭。而單獻無祝。餘人服滿者除之。再期之日不撤几筵。朝夕上食。一如三年內。以待所後子大祥之日耶。

先師與人論此者二條。謄送。覽則可知也。

尤菴先生答從子基學問曰。喪後繼後者。從啓下文書到家日爲聞訃日。四日成服。其練祭亦以翌年文書來到月。擇日行之。其初期日則以常時忌日例行祭。而告其退行練事之由。大祥亦然矣。喪家亦有朞服者。自當於初期日脫服耳。○又答鄭澍問曰。長子未行大祥則其几筵不可遽撤云者。來示然矣。但如中原則或於三年垂畢之時。有始聞喪者矣。若然則其几筵之設當至六年耶。此甚可疑。

祖與父之喪。出於一兩日之內。主人成服。似當先服父斬而後當爲祖承重耶。沙溪先生以爲幷有祖與父喪。成服當先祖後父。未敢知如何。第未及服父喪則似無承重之義如何。

代父服喪云者俗說也。古禮皆以爲祖後爲父後爲人後。言其所以承重一也。祖尊於父。同日而成服則安得不先祖乎。沙溪先生之訓。似無間然矣。

要訣五服未成前。雖忌祭未可行也。沙溪先生亦取記於備要。似皆指主祭者言。所遭之喪。於所祭者亦有服則固可廢祭。而若主祭者或遭外黨或妻黨服。而終不行祖考之祭。甚似未安。己雖不參。使弟姪無服者代行。如宗子仕宦遠出而代行之禮如何。

來示然矣。

主祭者有故不參祭。則祝文固當以代行之意添入措辭矣。至於出主告文則甚難便。固當闕之耶。闕之亦甚未安。何以則可免虧欠於情禮耶。

出就正寢告辭不可闕也。以攝祭者屬稱書之可也。

糕謂米食。此乃圖所謂餠耶。饅頭具饌之文有之。而圖則無之。麫則圖有之而文無之。無乃饅頭是麫耶。以今俗所製樣觀之。絶不相類。甚可疑也。

餻韻會饔餻餌也。周禮籩人糗餌粉餈。註方言餌謂之餻。集韻或作糕犒。家禮輯覽亦因此而略解之。饅頭韻會餠也。此等食物之名。中原與我東絶異。何可強釋乎。

太極圖解○此所謂無極而太極也。所以動而陽靜而陰之本體。又曰中○者其本體也。其下又分言陽動陰靜。而曰imghjFile:MO 0420A A150 237C 010 24.gif者陽之動也。○之用所以行也。imghjFile:MO 0420A A150 237C 020 24.gif者陰之靜也。○之體所以立也。旣以中○謂動靜陰陽之本體。則固知太極爲體陰陽爲用。而又於陰陽之中分言太極之體用何也。體字之上又著本體。其意似別。蓋中○者乃無極而太極。從原頭本然而言。故曰本體。及其下分陰陽以後則乃流行對待之時也。故反以陰靜爲體陽動爲用矣。然則上面本體之體。其下體用之體。似各有意義而不相抵捂。未知如何。

太極者。非有以離乎陰陽也。卽陰陽而指其本體。不雜乎陰陽而爲言也。細玩此一言則此疑可釋矣。蓋所謂無極而太極。所以動而陽靜而陰之本體者。從不雜陰陽而言也。所謂陰之靜也。○之體所以立也者。從不離陰陽而言也。一而二二而一也。言各有攸當。默而識之可也。

太極動而生陽註。蓋太極下之器也一節。始以太極陰陽待對爲言。而自是以其中矣一節。又幷擧太極陰陽。以爲雖著而無所不在。雖微而無所不具也。自雖然離也一節。雖不言太極陰陽。而實明太極未始合未終離之意。至引程子說則雖單擧陰陽動靜。其意以爲旣有此太極。所以有無端無始云耳。或者以爲雖然以下。只從陰陽上言。陰陽雖未及生而不見其合。雖已生出而不見其離。如此然後程子以下文勢方能通暢。而用意宛轉云。未敢知得失如何。

高見是。或說不然。

各一其性云者。以朱子本註觀之。旣曰無極之妙各具於一物之中。又曰各一其性則渾然太極之全體。無不各具於一物之中。此則似專指本然者言也。若以五行之生。隨其氣質而所稟不同者觀之。又似指氣質而言也。未知何所的從。竊以圖說本文推之。或從流而泝源。自五行而極之於無極。又自本而推末。以爲五行之生。實源於太極。故其生也各一其性。性卽太極也。由是言之。各一其性之性。似指本然而言也。不然則太極全體之各具於一物。何從見之耶。第此段論說甚紛然。以釋疑所載先儒之言觀之。其所以言本然言氣質者。各有所主張。未知何勝何負也。

中庸章句曰天以陰陽五行化生萬物。氣以成形理亦賦焉。猶命令也。雖天命之性。亦必盛貯於氣質之中。此與隨其氣質所稟不同者。蓋一說也。若夫程,張所論氣質之性云者。其意與此稍異。活看可也。聖學輯要。論此甚詳。更加精硏而示之也。

答尹瑞膺壬辰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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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思之言喜怒哀樂未發爲中。蓋未發之時湛然虛明。氣未用事。故只可言此性純善無惡之體。是之謂中。初不分聖賢衆人而言。頃承盛敎。以至靜二字當著於聖人分上。未敢知與子思之旨如何。至靜之時。正所不覩所不聞之時。豈不覩不聞之外。又可言至靜一層界分耶。蓋衆人之心。常患動擾。當靜而不能靜。雖或暫似停泊。而亦不能待動而動。其所以靜者。久速當否。非如聖人之一循天理也。然若其靜時之形色意味則聖人與衆人不可異也。不然子思何故而於未發時無所分別而渾謂之中而已耶。抑其所謂不覩不聞。只指聖人。而衆人無此時耶。以此推之。至靜字之只靠聖人邊。不能無疑。伏乞開示。朱子之斥耳無聞目無見者。子約之意似以無聞無見爲未發。以有聞有見爲已發。故朱子明言見聞之地位時節。以爲心雖未發。見聞則固亦有之云爾。亦豈以子思所謂不覩不聞者。謂與子約之無聞無見同耶。洲門之言力主朱子此語。謂絶無見聞之時。此未敢知如何。大學不倍之意。樓丈之見終似未穩。而當日歸路亦說到此處。累言而終不見合矣。頃者因書更及。而引尤翁民不倍卹孤之敎。而亦慈於孤之說尤翁答朴重繪書爲證矣。昨見樓丈之答此段。則果改前見。而先生恤一家之說。猶未肯合。未知其見之終如何也。

衆人之心。發時多而未發時絶少。栗谷先生所謂霎時之中。安能救終日之昏亂者是也。雖謂之無靜時可也。若學者以其有戒懼之工。故當其靜時。心體可得以中矣。然其工夫未及純熟。常不免間斷。則雖可謂靜。而未可喚做至靜。必若聖人之如明鏡止水然後乃可謂至靜。故章句曰此學問之極功也。○子思中和之云。蓋謂未發時聖人與衆人一樣。而發而皆中節者上等人也。不中節者下等人也。此通上下而言。非偏指某等地位也。○自戒懼而約之云者。謂靜時工夫愈熟而愈密。以至於至靜也。○朱子答子約之說來示是矣。三洲文集爲德昭借去。不得檢看。當竢他日奉復。○恤孤之義。大學本章小註朱子說分明。竊幸愚見之偶中矣。

答尹瑞膺乙未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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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說中至微者理至著者象。當以象上所著之理觀之。著字當屬於理矣。若直以著者爲象。則微著將分理氣看。似不可。其例與沖漠無眹而萬象森然者同。所謂萬象森然者。乃萬象之理森然也。文勢未知無大悖否。

程子曰體用一源顯微無間。上句所謂體卽隱用卽費。皆以形而上言。下句所謂顯指形而下微指形而上。以道器分言。大抵顯字著字皆象也。然行乎象中之理亦謂之著。何所妨也。如全體呈露。妙用顯行。如上下昭著。無非此理之用等語。皆以理言。更加商硏如何。

答尹瑞膺辛卯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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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聞夫人銘旌以淑人書之云。以先生職品言之。當書貞夫人。而先生旣不以見職自居。不書貞夫人。則其書以淑人者何義。願聞之。

愚於昔年辭持平疏則稱前主簿前司直。辭掌令執義疏則稱前護軍。旣以護軍自稱。則妻爲淑人似無不可。且時俗淑人以下。無朝命而稱之。淑人以上必待誥帖之降然後稱之。愚未嘗爲妻求封。故銓曹不出夫人帖。以此初喪銘旌以淑人書之。

答尹瑞膺甲午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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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院位次。前秋齋任以書來問。仍及諸議之不一。答書以爲愚嘗一事二先生。今於位次升降之論。有不敢參涉。只當付之士林公議云云。其後更無往復矣。源流序文及小說。冬間龍潭已討去矣。

答尹瑞膺丙申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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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諸水濱

左傳僖公四年。齊桓公伐楚問罪曰。昭王南征而不復。寡人是問。小註周昭王南巡狩。濟漢水。船壞而溺死。又杜註周人諱而不赴。諸侯不知其故。問之。對曰昭王之不復。君其問諸水濱。註時漢非楚境。故楚不服其罪。先生以聞於金尙書者答尹。尹不信。復迫問之。故先生擧左傳此句答之。蓋云不信吾言。無可如何。問於江都則可知也。此豈侵辱之說乎。丙子亂後。金尙書卽奔母喪於江都。故詳知其時事。歸語於先生耳。

父師輕重

父師輕重之說。發於李相尙眞之陳達。其後李玄紀於己巳筵對時申其說。前日疏中所謂人心晦塞者。正指此事也。

答尹瑞膺丙申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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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意幷領悉。在侍下者。當以奉檄爲喜。且將不廢公車。揚顯爲心。則今此新除。不須敲推。況無難安之嫌。不仕無義。望卽爲出仕。無或遲疑也。芝村欲會高明。議整先生年譜甚善。此身雖不得往赴。得吾友參定。何幸如之。閤內產期已屆。所得果如所望耶。不任憧憧。

答尹瑞膺戊戌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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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嬪宮服制。本不當爲朞。而先生獻議。果以大功爲主。誠慰士林之望矣。只以文勢或欠條暢。見者未免聽瑩於言下。似不可無一言以曉之也。未知如何。

儀禮天子諸侯正統服。適婦大功。雖陞適之婦。無降服之文。又不可無服。引以爲據矣。蓋愚意雖適婦止於大功。今日服制。必不可至朞也。玆承來示。無乃遣辭未暢。使人難曉耶。抑可以活看。而見者過疑耶。

答尹瑞膺辛丑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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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鼎華問于尤菴先生曰。備要練時衣裳制如大功。以此觀之。似當緝邊。答曰所謂制如大功者。豈以小祥去負版辟領。如大功之制故云耶。若以緝邊爲言則當曰制如齊衰。何必越齊衰而言大功耶。○卽者校整老先生禮答。得此一條。其主斬衰終三年之意十分明白。又聞閔戶判亦曾以此禮問。而老先生之答亦如此云。未知宋丈康錫所傳尤翁主斬衰練功衰之說。果何據而發也。竊想宋丈於癸丑年間。年纔十餘。知見雖早成。難保其無訛。不然其後答人之問。何如是丁寧也。且栗谷說實載之別集。別集元多舛誤。固不得爲後學之準信。而備要制如大功之說。老先生亦疑其爲去負版辟領之證矣。三先生說終難據以爲緝邊之證。伏乞更加財敎。

別紙謹悉。先師文字如此。愚何敢更說。

答蔡君範之洪○戊子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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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雖墮在氣質之中。而事物未感之前。氣不用事。故當此時節。可言善而不可言惡如何。

延平先生云和不和之異。皆於旣發後見之。是情也。非性也。孟子故曰性善。愚謂雖衆人。若有未發時則亦不偏不倚也。但衆人之心紛綸膠擾。絶無一刻未發時耳。考栗谷集卷之五第二十三四板可知也。又曰昏塞紛拏。指心而言則可。指性而言則不可。

性與太極。亦有分別乎。

理無不全。性有偏全。性與太極不同之說然矣。

性卽健順五常之理也。氣亦陰陽五行之氣也。性有偏全之不同者。已聞命矣。若夫氣之淸濁粹駁之不同者何也。若諉之山川風土則近於堪輿之說。若諉之時日干支則近於推步之法。胡然而有淸者粹者。胡然而有濁者駁者。

氣之淸濁粹駁者。良由天地父母之氣。山川時日之氣。有萬不齊。故其成質者。亦有萬不齊。

朱子曰知覺者。心之用也。又曰智之用而仁者之所兼也。其曰心之用則語意精白。包含無可議爲。若所謂智之用者。不能無疑。夫知此事覺其理。此知覺之精者也。固是仁熟知明者所能。至於識痛痒覺寒暖等事。雖在鳥獸蝡蟲。凡有血氣之類。莫不同然。似與夫智不相干涉。如何說智之用也。

心譬則鏡也。智是鏡之所以明也。知覺是鏡之照也。辨是非者。是鏡之別姸媸也。今以心之用智之用分看。似未精。至於禽獸。不但知寒覺暖而已。飢飽男女。好生惡死。與人不相遠者多矣。此皆智之用也。雖不能稟得全體。其一處之通。不可謂全無所稟。

答蔡君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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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然之性

人性之善。如水性之就下。孟子所謂性善。程子所謂凡人說性。皆言繼之者善。皆此也。

氣質之性

氣質云者。指心也。心有昏明強弱之殊。則理寓於其中者。安得不有萬不齊哉。此召誥所謂節性之性也。孔子所謂相近之性也。

未發時

心之未發。氣不用事。理雖墮在氣中。而本體自如。有何善惡之可言者。沖漠而已。寂然而已。程子曰不是性中元有此兩物相對而生。各自出來。兩物指善惡也

已發時

太極圖說曰五性感動善惡分。通書曰幾善惡。此皆從已發後言之也。所感有正有邪。故其動有中理不中理。斯有善惡之分。所謂中理者。以其氣質淸粹。直遂其性者也。所謂不中理者。以其氣質駁雜。理爲所掩而不能直遂者也。必須變化氣質而後。可得以中理矣。

古者聖賢論性者不一。子思於中庸。專言天命之性而不及氣質。若言氣質。何以說率性。孟子之言性善。蓋出於此也。濂溪於通書。以剛柔善惡言性。使人自易其惡。自至其中。程子之言。人生氣稟。理有善惡者。與通書若合符節。其亦密矣。程子曰性出於天。才出於氣。氣淸則才淸。氣濁則才濁。才則有善不善。而性則無不善。可謂八字打開矣。玆數說者。或言本性以明體用之一源。或言氣質以示變化之要道。或兼兩者而言。以示理氣之不相離。意各有在。言各有當。而後人聽瑩。往往執此而疑彼。眞如暗中之摸象矣。程子曰論性不論氣不備。論氣不論性不明。二之則不是。此一語該貫精明。誠千古之妙訣也。若於此十分透得則無處不破竹也。

答蔡君範戊子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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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陽之會。何日忘之。十月書玩慰不釋。直齋李中丞以微恙不起。慘痛何可言。善人之亡此多。無亦運氣所關耶。山中問答謹悉。因此而細加商硏。乃知向來所講論。頗有疏漏者。可悚可悚。高見之合於鄙意者。俱不議爲。而只於其疑處付籤奉質。未知以爲如何。早晩回示可否爲幸。

答蔡君範辛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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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者心中所具之理也。情是流出運用底。因其性之有智。故情能知。此十字朱子答南軒書自知寒覺暖。推以至於知事覺理。雖有小大之殊。其爲知覺則一。非別件物也。智者知覺之本也。知覺者智之用也。心也者。統性情而貫體用者也。朱夫子答潘柄書曰。心之知覺。卽所以具此理而行此情者也。又曰具此理而覺其爲是非者心也。此二節言心爲性情之統也。又曰以智言之。所以知是非之理則性也。所以知是非而是非之者情也。此二節以智之體用。分性情而言之也。其曰所以知是非之理及知是非而是非之知字。卽知覺之知字也。語意正與所謂知覺事理者智之用也。其所以知覺者性之智也一般。要之皆心之所統也。豈有心能知覺而智獨不干於知覺之理乎。以人心知覺。諉之以無理則已。如其不然。心中所具之理。不過仁義禮智四德而已。四者之外。更有何理。就此四德之中而尋求其知覺之所由本。則襯貼緊著。孰有切於智者乎。此則不待明者而可悉也。但以知覺爲智之用則當如義之羞惡禮之辭讓。發而後可見。而心體虛靈。如鏡之照。雖在物未感之時。本自有能知覺不昧者何哉。每以此往來于胸中。而久未能斷置矣。後來思之。智之有知覺。猶仁之有流行。周徹動靜。統管終始。故知覺有昏昧時則心爲枯木而已。流行有間斷時則心爲死物而已。故四德之仁智一以包之。一以貞之。仁爲體統。智爲根柢。勢不可一息相無。朱子答方伯謨曰以用言則元爲主。以體言則智爲主。此言豈欺我哉。是以乾文言不言智而曰幹事。孟子之論四端。偏以不忍之一端明之。其義一也。夫子於魯論及易繫中。屢以仁智對言者。恐此意也。如是推之則理極分曉。智之所以妙用處。亦略可見矣。

此說極精。

有人說性卽理心卽氣也。理無形迹。氣有形迹。無形迹者是體。有形迹者是用。愚答云性體也。情其用也。心是妙性情而貫體用者也。心與性一也。今若以體用分言之。則未發用前。謂之無心可乎。其後細思之。無形者是形而上之道也。有形底是形而下之器也。以形而上下。分屬體用。亦甚不精。竊意道上可以言體用。器上亦可言體用。性可以體用言。渾然一理性之體。四端七情性之用。心亦可以體用言。虛靈不昧心之體。隨事而感心之用。不審如何。

形而上之中當分體用。隱體也費用也今若以形而下之器。爲道之用。則大錯。盛辨得之。

人物各得五性之說。論者每以中庸首章註爲證。此恐太泥。朱夫子嘗曰在人在物。雖有氣稟之異。理則未嘗不同。此卽所謂論萬物之一原。理同而氣異者也。孟子集註亦曰仁義禮智之粹然者。豈物之所得而全。此卽所謂觀萬物之異體。則氣猶相近而理絶不同者也。豈可執一於此。而有若摸象於暗中乎。今但言人物不同性者。少欠曲折。蓋自其一原處而論之。則天賦之理。物我雖同。以其異體者而觀之。則物受之理。偏全各異。以堯舜之聖。可謂極盡人物之性。而唐虞之世。黎民於變。彝倫克敍者。以人性之同得其正也。至於鳥獸則雖曰咸若。搏噬者自搏噬。聚麀者自聚麀。曷嘗有髣髴於仁義禮智之本然者乎。此則物性之偏。所以異於人也。斯義也中庸傳註中旋自說破。顧未之察耳。如以牛馬之耕乘。鷄犬之鳴吠。鳶魚之飛躍。爲率性之類。栗谷先生曰人之性。非物之性者。氣之局也。人之理卽物之理者。理之通也。又詩曰水逐方圓器。空隨大小甁。眞可謂八字打開顚撲不破者也。噫。人之所以異於物者。以其全五常之性也。性之所以該五常者。以其稟五行精秀之氣也。彼飛走動植之受氣偏駁者。其可與稟五行精秀之氣而爲衆物之靈者。均一哉。就中稟木之氣多者。其性或仁。如虎狼之父子稟金之氣多者其性或義。如蜂蟻之君臣然其仁其義。果可與克己之仁制事之義。同乎哉。萬物形化。各一其性者。自是不易之論。今若曰人與物性更無偏全之別。則却是懲熱於認氣爲性之弊。而矯枉過直。卒同歸於一病也。如何。

所論洞快。

氣質之淸濁粹駁。有生初一定者也。智愚賢不肖之別。只在於此。今有一種說。以爲喜怒哀樂未發之時。人莫不各有至淸極粹之氣。審如此則栗谷所謂理無變而氣有變。繼善成性之理。則無所不在。而湛一淸虛之氣。多有不在者。何謂也。且當未發之時。理旣本自純善。氣亦無美惡之殊。則及其發也。何自而有中節不中節之端。是堯舜桀跖之爲聖爲狂。不係於氣質之粹駁。而學者未必從事於澄治之工。爲害殊不細。如何。

來說甚是。

聖賢言智處或以屬陽或以屬陰竊意智者體柔而用剛或以體言或以用言故有屬陰屬陽之異耶

或以體言或以用言云者似得之矣

答蔡君範壬辰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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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谷先生曰沖漠無眹者。只是單指太極而言。又曰旣是陰則亦象也。安得謂之沖漠無眹乎。竊意沖漠無眹。爲太極之說。實本於此。纔謂之陰則是亦有眹也。非無眹。故愚意亦以甲說爲長矣。及承來誨。反覆思惟。自其萬物之體統者而言之則沖漠無眹。太極之體也。一動一靜。太極之用也。自其人心之各具者而觀之。則沖漠無眹。體之靜也。感以遂通。用之動也。如是推得。方可謂顚撲不破矣。鯫生前說。只論體統之太極。而不及於人心之各具。不亦近於擔板漢乎。且太極兼體用該動靜。不唯不可以偏言靜。亦不可以偏言體。以沖漠爲太極者。果未盡。

栗谷先生所謂單指太極云者。指圖說無極而太極也。沖漠無眹。正是無聲無臭之義也。旣是陰則是亦象云者。指圖說靜而生陰之陰也。如晝之陽夜之陰日之陽月之陰也。豈非象乎。安得謂之沖漠無眹也。

科業停廢可否

昔年鄙人之志。一如來諭。庚申拜先師於板橋。以停廢擧業之意。稟于侍寢時。先生快許之。厥後雖科第學問兩無所成。而區區此心。未嘗少有所恨。今於辱詢。寧不喜聞。但吾友上有老親。事勢與孤露情懷迥別。亦何敢容易擅斷哉。若親意肯許則謝絶浮榮。專心此事。豈不是大幸也。

答蔡君範癸巳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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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之洪問費隱章小註鳶飛魚躍費也之說可疑。夫費者道之用也。飛躍氣也。以飛躍作費看。不幾於認器爲道乎。下敎曰鳶魚器也。飛躍費也。所以飛躍隱也。小子雖不敢自信。而終未能渙然矣。及看尤菴先生答李同甫書曰。經文旣曰君子之道費而隱。所謂費者亦道也。謂之道之用見乎形而下則可。直以形而下者爲道之用則不可。又曰小註費也。此說卽所謂形而下者爲費之意。愚尋常有疑云云。此與先生前日下敎之意。似不同。竊意於此。更有合商量者。如何。

道之用。實行乎氣中。何嘗離氣而言乎。以鳶飛魚躍言之。鳶魚之擧翼躍鱗氣也。其所擧所躍非理乎。朱子曰形而下者甚廣。其形而上者實行乎其中。又曰所以飛所以躍理也。氣便載得許多理出來。詳味乎此則可以渙然也。飛躍費也之說。正如中庸以父子君臣爲達道。父子君臣是形而下者。子思豈眞以形而下者爲達道哉。卽乎父子君臣而慈孝仁敬之道存焉。故其爲訓如此。此等語正當活看而認取正意。恐不可泥著也。

答蔡君範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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輯覽時祭具饌條及擊蒙要訣。俱有用生魚肉之文。或言生魚肉。乃帝王家及學校郊社等祀合用之。私家用之。太涉僭踰。故老先生家皆不用之。至若用膾。以其俗尙之饌。非取義於用生云云。或者又曰生魚肉。非今人所食。祭用亦未安云。此說與說玄酒之義不同。且禮曰有虞氏尙氣。周人尙臭。馬氏曰鬼神之享。在敬而不在味。諉之以非褻味而不用生魚肉者。果合於古人制禮之意耶。

生魚肉。涑水,頤菴,栗谷以爲不可不用。沙溪以爲不可用。此皆攷據古禮之言也。朱子則以燕器代祭器。常饌代俎肉。一說也。祭用血肉者。蓋要藉其生氣者。又一說也。是以老先生答人問。以兼用生熟爲辭。錄于左方矣。然老先生宅祭祀。未嘗聞生魚肉之薦。初喪及遷葬時。鄙人皆參祭而目睹矣。鄙家則魚膾肉膾。隨得用之。未嘗別用生魚肉。私家僭踰之敎。愚未嘗聞矣。

禮家所謂魚肉。未知用湯與否。用生與否也。然禮曰禮之近人情者。非其至者。又以爲鬼神反本。故亦尙質。然則兼用生物如要訣之說。恐亦無妨。此老先生答人問

曲禮註曰天產陽屬。故其數奇。地產陰屬。故其數偶。郊特牲言鼎俎奇而籩豆偶。禮家仍之。言湯用五色果用六色。而栗谷要訣云果用三色或五色者何義。

要訣果品。蓋本於司馬氏程氏。而沙溪嘗以特牲之說爲正矣。

家禮設饌圖第一行。與要訣不同。而之洪家設饌第一行。偶與要訣同。此則據栗谷定規。從先祖行之。未知如何。

朱子嘗曰得一書爲據足矣。遵行要訣已久則何必變改。

之洪家點茶時。以熟水代進。以匙箸取飯小許。投水澆之。此於禮無可據。但思之以飯代茶。末以匙代筅。如是行之。似亦是存羊之意。故姑存之。以竢明誨。

程子曰事之無害於義者。從俗可也。行之已久。不改何妨。但哀侍旣欲一一從禮。則純用古禮尤謹嚴。

未練前朝夕哭。禮無展拜之文何也。蓋朝夕哭是象生時定省之禮者也。定省之禮。禮記小學等書俱無參拜。溫公書儀亦無。但有唱喏一款。而聞尤菴老先生云定省時當拜。宋氏諸家至今遵行云。伏未知門下曾有關聽否。若然則朝夕哭不拜。未知何義。或曰三年之內。孝子常侍几筵之側。故不拜。此說似然。然旣練之後。孝子亦不離於几筵之側。而退溪言當展拜何也。

同春先生問曰。練後雖止朝夕哭。而晨昏展拜。似合情禮。退溪亦許之。遵行何如。沙溪先生答曰似然。然以朱子說觀之。三年之內。有常侍几筵之義。朝夕參拜。未知如何。據此則晨昏似無拜禮矣。侍坐函丈之日。雖未嘗以此事稟問。而都正及敍九兄弟定省時。未見有參拜之節矣。

三年內墓祭時。當有參神否。

三年之內朝夕哭。雖無拜禮。而上墓則必哭拜。以此言之。墓祭似當有參神。

頃日之洪問神道尙右。而先生嘗答黃澗院儒書。以東爲上云。其義何居。下敎曰古者昭居左穆居右。是以左爲上云矣。偶看大全答陳安卿書曰。昭穆但分世數。不爲分尊卑。如父爲穆則子爲昭。又豈可以尊卑論乎。周家廟制。文王爲穆。武王爲昭。此可攷云云。今以神道尙左之說爲是。小子不能無惑焉。

滄洲精舍位次。濂溪居左明道居右。此朱子所定也。靜江三先生祠記。濂溪在東序。明道伊川在西序。此南軒所定也。以周世數圖觀之則后稷爲太祖。不窋爲昭。鞠爲穆。此亦以左爲上也。所示答陳安卿書。只論昭常爲昭穆常爲穆之義。蓋父爲昭子爲穆則昭尊穆卑。父爲穆子爲昭則穆尊昭卑。不可以尊卑定昭穆也。與古者以東爲上之義自別也。若神道尙右之次。肇於漢明帝時。非古禮也。

七十老而傳則祭先一款。亦當使其子主之耶。其旁題何以爲之。

朱子有藐孤孫鑑託重之辭。而改題一款決不可行矣。

小斂遷尸後拜賓。當從士喪禮否。

士喪禮今不可從。

喪之朝也。順死者之孝心也。象其平生出必辭尊者也。其不言朝禰而必稱朝祖者。何義也。妻朝夫廟。亦不害禮否。

以妻朝夫廟。未知其必合禮意也。不言朝禰而言朝祖者。亦是重祖廟之意耶。

六賢陞配時。聞朱子位居康節下云。事體恐未安。未可變通否。

今此六賢陞配之論。初出於老先生。而先生之說本於朱夫子滄洲精舍位次。師門已定之論。後學何敢有異議哉。不拘世代。只以道德爲次第則朱子孔子後一人。亦將陞之於周程之上乎。凡此非大眼目大力量。言出而爲法於百世者。則不敢可否於其間也。

禮幷有喪者。輕者包重者特。或言男子輕腰。當以斬衰之葛齊衰之麻二帶幷服之。乃合於間傳麻同則兼服之義。此說未知如何。

輕者包。間傳之說雖如彼。諸老先生家未聞有行此者。不敢質言其可從。

女未及廟見而死。則禮有不遷廟不祔姑不歸葬之禮。而或者人家形勢所拘。不得趁時于歸。至老不能廟見者有之。若此者其不得用此禮明矣。然娶婦未三日而死者。或僅行醮禮而未及成婦者。則當用此禮耶。

雖爲夫婦。未見廟則不入廟。僅行醮禮而死者。入廟一節。行之似難。

答蔡君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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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之喪。在淳煕十四年丁未。先生七月。除江西提刑。辭不允。高宗之喪在此時。無赴哭之文。未可知也。無乃年譜中落書耶。孝宗之喪。在紹煕五年。朱子爲湖南安撫使。七月寧宗召。赴行在而辭。八月除煥章閣待制侍講。至明年十月朔始入國門。以此見之則孝宗之喪。只哭臨於湖南。而無赴闕之事可知。晦齋於中宗之喪。以判尹病未赴。沙溪於宣廟之喪。以前郡守不赴。此數條來示有差處考呈

甲寅大喪時。先生去就甚難。自萬義入哭於笆子橋作門之外。仍出東大門外。初欲成服於良才舊館基。蓋館基亦是公家也。徐又思之曰城門亦是國門。成服於東大門外而還出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