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堂肆考 (四庫全書本)/卷115

卷一百十四 山堂肆考 卷一百十五 卷一百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山堂肆考卷一百十五  明 彭大翼 撰性行
  德量
  書曰有容德乃大國語德者福之基也無德而福降猶無基而厚墉其壊也無日矣
  醉汚車裀
  漢丙吉字少卿為丞相有馭吏嗜酒嘗從吉出醉嘔吐丞相車裀中西曹主吏白欲斥之吉曰以醉飽之失去士人將復何所容西曹苐忍之此不過汚丞相車裀耳後因邊塞事更得此吏之力
  羮汚朝服
  見婢妾
  善遇田甲
  史記韓安國坐法抵罪獄吏田甲辱安國安國曰死灰獨不復然乎甲曰然即溺之居無何梁内史缺漢使使者拜安國為梁内史起徒中為二千石田甲亡走安國曰甲不就官我滅而宗甲因肉袒謝安國笑曰可溺矣公等足與治乎卒善遇之
  能諒文然
  蜀志蒋琬字公琰在大司馬府東曹掾楊戲字文然素性簡略公琰與語不時應答或搆戲於公琰曰公與戲語而不見應其慢上殊甚公琰曰人心不同各如其面面從後言古人所戒也文然欲賛吾是耶則非其本心欲反吾言則顯吾之非是以黙然是文然之快也乃更以為慢𫆀
  不留李邑
  東漢班超章帝時使西域鎮撫于闐衛侯李邑譛之帝知超忠乃切責邑令受超節度超即遣邑将烏孫侍子還京師徐幹謂曰邑前毁君今不縁詔書留之遣他吏送侍子乎超曰以邑毁超故今遣之内省不疚何恤人言快意留之非忠臣也
  追訪簡虚
  東漢房景伯除清河太守郡民劉簡虗曾失禮于景伯聞其臨郡闔家逃亡景伯督屬縣追訪之而署其子為西曹掾時山賊為梗景伯命人諭之賊以景伯不念舊惡一時俱下
  不辨盜嫂
  漢直不疑為郎或毁其盜嫂不疑曰我無兄終不自明
  不言失官
  世説謝安南免吏部尚書還東謝太傅赴桓公司馬出西相遇破岡既當逺别遂停三日共語太傅欲慰其失官安南輒引他端雖信宿中塗竟不言及此事太傅謂同舟曰謝奉固是竒士注云奉字宏道嘗為安南将軍
  追送餘縑
  東漢戴封字平仲遇盜悉掠其財餘縑七疋盜不知處未持去封追與之盜曰此賢人也悉還其器物又劉宋褚淵有門生盜其衣褚見之謂曰可宻藏之勿令人見門生慚謝而去
  奚恤長物
  元楊鐵崖在松江嘗遊盤龍塘夜抵普門寺宿盜伺其亡盡竊所畜物黎明家人往白之先生賦詩不輟語客曰老鐵在是區區長物又奚足恤人服其量
  不顧墮甑
  東漢鉅鹿孟敏字叔達桓帝延熹中客居太原荷甑墮地不顧而去郭泰問其意對曰甑已破矣視之何益泰以為有分決勸令遊學
  不詰亡盃
  見奴𨽻
  從容就席
  晉桓温入赴山陵止新亭大陳兵衛將移晉室呼謝安與王坦之欲於坐害之王入失措倒執手板汗流沾衣安從容就席語曰安聞諸侯有道守在四鄰明公何須壁後置人温笑曰正自不能不爾于是矜荘之色頓盡命左右促宴行觴笑語移日
  談笑盡歡
  唐靖安李少師雖居貴位不以威重隔物與賓僚飲宴談笑曲盡布衣之歡亦不記人過失按李宗閔居靖安坊時人因以稱之
  為置牛芻
  東漢羅威字德仁廣州人鄰家牛數食其禾乃為斷芻置牛家門牛家知之相約檢犢不復侵威禾
  不受馬價
  隋盧昌衡字子均為徐州總管嘗行部至浚儀所乗馬為他牛所觸因致死牛主陳謝求還馬價昌衡曰六畜相觸非由人也君何謝焉拒而不受
  待客如舊
  東漢王丹字仲囘光武時徴為太子少傅客有薦士于丹者因選舉之後所舉者陷罪丹亦坐免客慙懼自絶而丹終無所言丹尋復徴為太子太傅乃呼客謂曰子之自絶何待丹之薄也更為設食相待如舊
  待吏頗寛
  宋元絳字厚之錢塘人知福州有吏白事公問如何行遣吏對合依元降指揮公曰元絳未嘗指揮吏悚而退終不加罪
  見鬼滅火
  嵇中散嘗夜中燈下彈琴有一人入室初來時面甚小須臾轉大遂長丈餘顔色甚黒單衣皂帶嵇熟視既乆乃吹火滅曰吾不與鬼魅爭光又阮德如嘗于厠見鬼長丈餘色黒而眼大著皂單衣平上幘去之咫尺德如心定徐笑之曰人言鬼可憎果然鬼愧赧而退
  避兵服膏
  齊晉陽陷没王叔朗與同志避周兵王温酒服膏曾不一廢每未肯即去同侣尤之王曰莫我尤我行事若不慢乆作三公矣按叔朗王晞字
  認馬不爭
  東漢卓茂字子康宛人常出行有人認其馬者茂心知其謬黙解與之他日馬主别得亡者乃送還馬謝之其性不好爭如此又劉寛為司徒有人失牛就寛車中認之寛即解與下車步歸後其人得牛來謝曰慙負長者寛曰物有相類何謝之有
  盜牛不問
  晉郭舒有鄉人盜食其牛者事覺其人陳謝舒曰卿饑所以食牛耳餘肉可共啖之
  不治督農
  蔣琬代諸葛亮為政督農楊敏毁琬曰作事憒憒不及前人或以白琬主者請推治琬曰吾實不如前人無可推也後敏坐事繫獄衆謂其必死琬心無適莫得免重罪
  不殺刺客
  見義士
  舉止自若
  魏夏侯太初格量宏濟臨斬東市顔色無異舉止自若又宋沈昭略與徐孝嗣諸人同賜死于華林園時昭略言笑自若了無懼容孝嗣語昭略曰見卿使人思夏侯太初昭略曰明府猶憶夏侯便是方寸不能都豁下官見龍逢比干欣然相對霍光脱問明府今日之事當何辭答之耶孝嗣不能對
  意貌恬然
  晉羊欣字敬元在隆安中見晉室漸亂優游私門不復仕進㑹稽王世子元顯每使羊書常辭不奉命元顯怒乃以為軍府舎人此職本用寒士羊意貌恬然不以髙卑見色論者稱焉
  命草謝死表
  唐劉禕之字希美武后時坐事賜死既沐浴而神色自若命其子草謝死表其子哀號將絶不能書監刑者催逼之禕之乃自操紙援筆即成辭理懇至見者無不傷痛
  不信攝生理
  宋范忠宣云或相勉以攝生之理不知人非乆生在世之物假如丁令威千嵗化鶴歸鄉見城郭人民皆非則獨存亦何足樂
  果登台鉉
  唐處士丁重一日見于綜語路巖曰某原不識于侍郎今日見之風儀秀整禮貌謙挹如百斛重器所貯尚空其半安得不益禄位哉茍踰月不居廊廟則某無復更至門下矣其後旬浹于果登台鉉
  超居廊廟
  劉宋徐羨之自布衣直以局度超居廊廟朝野推服謂有宰臣之量且沈黙寡言不以憂喜見色
  不信術數
  唐裴晉公不信術數每語人曰雞猪魚蒜逢著便喫生老病死時至則行
  不悲去來
  韋敬逺子在隨州物故韋寛子總于并州戰没一日之中凶問俱至家人相對悲慟敬逺神色自若徐語之曰死生命也去來常事亦何足悲撫琴如舊
  攝書圍棋
  晉謝𤣥等既破苻堅有驛書至謝安方對客圍棋看書既竟便攝放牀上了無喜色圍棋如故客問之徐答云小兒輩遂以破賊
  置勅爭劫
  宋明帝臨崩慮王景文以后族必擅朝權終有異圖詔賜之死勅書至景文方與客圍棋觀勅訖復置局下神色不變爭劫竟斂子納奩徐曰奉勅見賜以死方以勅示客因舉賜鴆謂客曰此酒不可相勸仰飲而絶按景文王彧字
  被收求紙
  世説裴叔則被收神氣無變舉止自若求紙筆作書書成請救者多乃得免後位儀同三司按叔則楷字楷子瓉娶楊駿女駿被誅以楷為姻黨收付廷尉
  臨刑索琴
  世説嵇中散臨刑東市神氣不變索琴彈之奏廣陵散曲終曰袁孝尼嘗請學此散吾靳不與廣陵散于今絶矣
  安坐讀書
  孔文舉在北海六年劉備表為青州刺史為袁紹子譚所攻流矢雨集矛㦸内接孔隠几安坐讀書論議自若
  清歌鼓瑟
  謝鯤字幼輿初至東海王越太傅府坐家僮取官稿除名于時在事諸人並以謝初登宰府便遭黜辱深為之恨謝聞之方清歌鼓瑟不以屑意時人服其逺暢
  擲面無言
  世説王衍字夷甫嘗屬族人事經時未行遇一處飲讌因語之曰近屬尊事那不得行族人大怒舉螺擲其面夷甫都無言盥洗畢牽王丞相臂與共載去在車中照鏡語丞相曰汝看我眼光迺出牛背上
  唾面不拭
  唐婁師德字宗仁位同平章事弟除代州刺史將行師德謂曰吾兄弟榮寵過盛人所嫉也将何以自免弟曰自今雖有人唾某面某拭之而已庶不為兄憂師德愀然曰此所以為吾憂也人唾汝面怒汝也而汝拭之則逆其意而重其怒矣夫唾不拭自乾當笑而受之耳
  火發不驚
  世説王子猷子敬俱坐一室上忽發火子猷遽走避不遑取屐子敬神色恬然徐喚左右扶憑而出不異平常世以此定二王神宇
  印失不急
  見丞相
  笑而授牒
  唐戴至德胄子相州安陽人髙宗時遷尚書右僕射劉仁軌為左僕更日受牒訴有老媪欲詣仁軌陳牒誤詣至德至德覽牒未終媪曰本謂是解事僕射乃不解事僕射耶可歸我牒至德笑而授之
  坐以俟刃
  五代史鄭仁誨字日新晉陽人初事唐將陳紹光紹光恃勇使酒嘗乗醉抽劍将倳刃於仁誨左右無不奔避仁誨端坐以俟略無懼色紹光擲劍于地曰汝有此器度必當享人間富貴後仁誨果至樞極
  不加令史罪
  唐裴行儉字守約嘗受賜馬及珍鞍令史私馳馬馬蹶鞍壊令史懼而逃行儉招還不加罪又嘗為將平都支遮匐獲瓌寳以貲蕃酋將士願觀焉行儉因宴徧示坐客有瑪瑙盤廣二尺文彩燦然軍吏捧以升階趨跌盤碎惶懼叩頭流血行儉笑曰爾非故為何至于是色不少吝
  不答門客言
  宋吕公著字晦叔平章軍國時門下因語次或曰嘉問敗壊家法可惜公不答客愧而退一客少留曰司空能容吕惠卿何况族黨此人妄意迎合可惡也公又不答既歸子弟請問二客之言何如公亦不答按宋史吕嘉問字望之以䕃入官條例司引以為屬提舉市易務初嘉問竊從祖公弼論新法奏稿以示王安石遂斥公弼于外吕氏號嘉問為家賊
  不願知譛
  唐狄仁傑字懷英武后以為地官侍郎同平章事后謂曰卿在汝南有善政然有譛卿者欲知之乎仁傑謝曰陛下以為有過臣當改之以為無過臣之幸也譛者乃不願知
  専欲鎮凈
  宋李文靖為相専以方嚴重厚鎮服浮躁尤不樂人論説短長胡秘監旦謫商州乆未召嘗與文靖同為制誥文靖聞其拜叅政以啟賀之胡復書詆前居職罷去者云吕叅政以無功為左丞郭叅政以酒失為少監辛叅政以菲才謝病優拜尚書陳叅政以新任失㫖退歸兩省其譽文靖甚力文靖慨然不樂命小吏封置别篋曰吾豈真優于是亦適遭遇耳乗人之後而譏其非吾所不為况欲揚一已而短四人乎于是終為秘監不復用
  不銜昭德
  婁師德嘗與李昭德偕行師德體素豐碩不能遽步昭德遲之恚曰為田舍子所留公曰吾非田舍子復在何人竟不銜之
  不疑朝恩
  唐宦者魚朝恩嘗短郭子儀于上前子儀入朝朝恩邀遊敬章寺元載宻告子儀曰朝恩將謀不利于公子儀不聽乃從數人往朝恩曰非公長者得無致疑歟
  力救竇參
  唐竇參嘗傾陸贄後參為李㢲所奏上欲殺之贄上言臣于參無分陛下所知但參為大臣罪不至死力救之乃得貶驩州司馬上又欲治其親黨併籍其家公請寛之
  結驩陸贄
  唐李泌竇參器李吉甫之才厚遇之陸贄疑其有黨出吉甫為明州長史後贄貶忠州司馬宰相欲害之起吉甫為忠州刺史使甘心焉吉甫既至乃與贄置怨結驩時人器重其量
  舉鞭徑去
  宋富韓公致政歸西都嘗著布直裰跨驢出郊逢水南巡檢盖中官也威儀呵引甚盛前卒呵騎者下公舉鞭促驢卒聲愈厲又唱言不肯下驢請官位公舉鞭稱名曰弼卒不曉所謂白其將曰前有一人騎驢衝節請官位不得口稱曰弼其將方悟曰乃相公也下馬伏謁道左其候賛曰水南巡檢唱喏公舉鞭徑去
  違格送還
  宋真宗時王旦為相冦凖為樞宻中書有事送樞宻院違詔格凖以上聞旦被責謝堂吏皆坐罰不踰月樞宻有事送中書亦違詔格堂吏欣然呈旦旦令送還樞宻而已凖大慙謝
  不泄偷兒
  遯齋閒覽韓魏公琦字稚圭鎮相州因祀宣尼齋夜宿省偷兒入室持刃曰不能自濟求濟于公公曰几上器具可直百千盡以與汝偷兒曰願得公首公即引頸偷兒稽顙曰以公德量過人故來試公几上之物已荷公賜願無泄也公曰諾終不以語人其後偷兒以他事坐罪當死乃于市中備言其事且曰慮吾死後公之遺德不傳于後也又康定間元昊寇邊魏公領四路招討駐延安忽夜有人攜匕首至卧内遂褰公帷帳公起坐問是誰曰某來殺諫議又問誰遣汝來曰張相公盖此時張元在夏國正用事也公復就枕曰汝取我首去其人曰某不忍願得諫議金帶足矣遂取帶而去明日公亦不治此事俄有守陴卒報城櫓上得金帶公乃納之時范純祐亦在延安謂魏公曰不治此事甚善盖行之則沮國威今受其帶是墮其計中矣魏公握范手再三嘆曰非某所及
  不易侍兵
  韓魏公帥武定時夜作書令一侍兵執燭於旁侍兵他顧燭燃公鬚公以袖麾之作書如故少頃回視則已易其人矣公恐主吏鞭卒急呼曰勿易渠已解持燭矣軍中為之感服
  申救蘓轍
  宋蘓轍殿試䇿引漢昭變武帝法度事哲宗震怒范忠宣公力為申救轍平日與公異同至是乃服因謝曰公佛地位中人也
  奬拔仲淹
  宋吕夷簡執政范仲淹以天章閣待制知開封府屢攻夷簡坐落職知饒州後復以天章閣待制知永興軍㑹夷簡復入相對仁宗曰范仲淹賢者朝廷將大用之豈但除舊職耶即除龍圖閣學士陜西經略安撫使仲淹謝曰向以公事忤犯相公不意相公奬拔乃爾夷簡曰豈敢復以舊事為念乎
  不怨章惇
  宋范忠宣謫永州公夫人在患難中每遇不如意事則罵章惇曰枉陷正人使我至此公每為一笑舟行過橘州大風雨中船破僅得及岸公自負夫人以登燎衣民舍稍蘇公顧曰船破亦章惇所為𫆀
  恐累宗道
  宋王繕為沂州録事叅軍時魯宗道為司户叅軍家貧食衆俸禄不給每懇繕預貸俸錢宗道御下嚴庫吏深怨之訴宗道私貸緡錢州并罪繕繕諭宗道曰苐歸罪某君無承也宗道曰過實自某公何辜焉繕曰某仕無他志得罪無害君公輔器無以輕過有累逺業卒明宗道不知而獨認私貸之罪
  不辨索賂
  宋吕䝉正初相時倉部員外張紳知蔡州坐贓免或言于上曰紳洛中豪家安肯受賕乃䝉正未第時匄索于紳不能如意致其罪耳上即命復紳官䝉正終不自辨未幾罷相會考課院得紳舊事實狀上乃黜之于是䝉正復相上謂䝉正曰張紳果實犯贓䝉正亦不謝
  不慮搆言
  宋吕端字易直嘗為李惟清所搆公曰吾直道而行無所愧畏風波之言不足慮也
  大用唐介
  宋文彦博字寛夫初侍郎唐介劾彦博顯用張堯佐隂結貴妃陷陛下有私後宫之名仁宗怒貶介英州别駕彦博亦罷相後潞公自許州被召即上言唐介所言多中臣病介未召臣不敢行于是上起介通州歴潭州尋至大用文與唐遂為知己介子義問亦出入潞公門下薦為集賢殿修撰帥湖南
  不較江鈞
  宋寳元中司馬池知杭州時江鈞為兩浙轉運使惡池誣以事條奏之降知虢州池未謫時吏有盜官銀者稱為鈞償私費或謂公可以此報之池不忍與較人稱為長者
  碎玉盞不惜
  宋韓魏公知北都有人獻玉盞云耕者入壊塚而得表裏無纎瑕可指真絶寳也公開讌召漕使特設一桌置玉盞其上將酌酒徧勸坐客俄為吏誤觸臺倒玉盞竟碎坐客愕然吏伏地待罪公神色不動徐語曰物破亦自有時汝誤也非故也何罪之有
  碎玉器不驚
  宋吕夷簡字坦夫四子公弼公著公奭公孺皆少公語夫人曰四兒他日皆繫金帶但未知誰作相吾將驗之四子居外夫人使小鬟擎四寳器貯茶而往教令至門故跌而碎之三子皆失聲或走歸告夫人者獨著凝然不動文靖謂夫人曰此子必作相也至元祐中果拜相按文靖夷簡諡
  不問呼名
  宋富彦國少時嘗有詬之者公聞如不聞或以告公曰恐指他人曰明呼公名公曰天下固有同姓名者竟置不問
  不問被狎
  宋趙閲道為成都轉運出行部内唯攜一鶴一琴坐則鼓琴看鶴嘗過青城山遇雪舍于逆旅逆旅人不知是趙或慢狎之公頽然鼓琴不問
  拜受貶勅
  宋寇萊公在道州丁謂遣中使齎勅往授之就賜以錢囊貯劍掲于馬前示將誅戮狀至道州衆皆惶恐公方與郡官飲神色不變使人謂中使曰朝廷若賜凖死願見勅書中使不得已乃授勅盖貶公雷州也公乃從録事借緑衫著之拜受于庭升階復飲至暮而罷
  命去埋簽
  宋司馬君實平陽夏縣人洛中新第初遷一日牆外步行見宻埋竹簽數十問之或曰將以防盜公曰吾篋中所有幾何且盜亦人也豈可以此防之亟命去簽
  避謝狂生
  宋李沆秉鈞日有狂生叩馬獻書歴詆其短公避謝曰俟歸當得詳覽狂生隨馬後肆言曰居大位不能康濟天下又不能引退乆妨賢路寧不愧於心乎公但於馬上踧踖再三曰屢求退主上未賜允耳終無忤色
  謹拜郡守
  宋龎籍為郡掾日㑹郡守性褊好責人小禮常令掾屬羅拜庭下率坐受之衆皆忿恥竊罵公獨處之自若公曽以疾在告月餘方出例當庭參偶值大雨守乃令張傘布茅于庭使人設拜公拜起唯謹人以為逺到之量
  不問朝士姓名
  呂文穆公初叅政事入朝堂有朝士於簾内指之曰此子亦叅政𫆀文穆佯為不聞而過同列令詰其官位姓名文穆止之朝罷同列猶不能平悔不窮問文穆曰若知其姓名則終身不復能忘固不如無知也不問何損人服其量
  願聞書生謗訕
  金史毛仲權知曹州日有書生投書辭涉謗訕僚屬皆不能堪仲堪延之上坐謝曰使碩常聞斯言庶乎寡過士論多之
  記性
  史記聰明敏捷人之美材也劉劭人物志聖人之所美莫美于聰明
  誦市肆書
  東漢王充家貧無書常于洛陽市肆閲所賣書一見輒能誦憶
  記爵里刺
  魏夏侯榮幼聰明經目輒記文帝聞而詣焉時賓客百餘人人奏一刺悉書其鄉邑姓名世所謂爵里刺也示之一過便能徧記不謬一人帝竒之
  囚徒坐狀
  東漢應奉字世叔為郡決曹吏行部四十二縣録囚徒數百千人及還太守問之奉口對罪繋姓名坐狀輕重無所遺脱
  居民姓名
  唐張廵初守睢陽城中居民數萬巡一見問其姓名其後無不識者又甞見于嵩讀漢書謂曰何為乆讀此書嵩曰未熟也巡曰吾于讀書不過三徧終身不忘因誦嵩所讀書盡卷不錯一字嵩驚以為偶熟此卷因亂抽他卷試之無不盡熟
  誦道旁碑
  魏王粲與人共行讀道旁碑人問曰卿能暗誦乎答曰能因使誦之不失一字
  摸水中碑
  北夢瑣言唐太宗征遼碑在水中張建章以帛裹麥屑置水中摸而書之不失一字
  盡識部曲
  吳朱威與一人面數十年不忘部曲萬口并其妻子盡識之
  徧讀秘書
  唐李邕字泰和揚州人自言讀書未徧願得見秘書李嶠曰秘閣萬卷書豈時日能習耶邕固請乃假直秘書未幾辭去嶠驚異試問奥篇隠帙了辯如響
  一覽能識
  魏黄祖長子射甞與禰衡共讀蔡邕碑恨不繕寫衡曰吾一覽能識之唯其中石缺二字因書出之射馳使寫碑還校果如衡所書
  一目不忘
  宋王安石字介甫少好讀書一目不忘作文動筆如飛初若不經意既成見者皆服其精妙
  暗寫五行志
  南齊陸陲甞借人漢書失五行志四卷陲暗寫還之略無遺脱
  暗疏列女傳
  唐太宗命虞世南寫列女傳於屛風于時無本世南暗疏之無一字謬
  口對兵事
  漢張安世子千秋與霍光子禹俱約范明友擊烏桓還謁光光問千秋戰鬭方略千秋口對兵事畫地成圖無所忘失問禹禹不能記
  心計簿書
  吴顧譚為左郎每省簿書屈指心計未甞下籌盡發疑謬




  山堂肆考卷一百十五
<子部,類書類,山堂肆考>

本作品在全世界都属于公有领域,因为作者逝世已经超过100年,并且于1929年1月1日之前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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